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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敛财生活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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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敛财生活 作者:肉书屋

    皇后的敛财生活第11部分阅读

    大动肝火?

    “慕振风。”他命令道:“带她们走。”不容分说的强势之态。

    “是。”慕振风领命,向施月舞拱手,“娘娘,得罪了。”他微一示手,侍卫们便有了行动。

    “喂!”施月舞后退,避免与之接触,“至少让我拿点银子在走吧?”她是去蹲大牢耶!总要带点银子贿赂一下大小官员,打杂衙役,打通打通人脉吧?

    因为在乎,所以误会!(8)

    “拿银子?”夏墨兮望住她。

    “地牢啊,谁不知道地牢那是个炼狱,用银子打点打点,方便你我,造福大家,共同欢庆嘛。”施月舞回望他,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你不是去享受的。”夏墨兮故作淡然,收回视线。继续望着她那有意无意的笑容会让他心疼,他要在自己尚未后悔这个决定以前离开这里。

    “带走!”他再一次向慕振风下令。

    “就算不是去享受,那也不能过凄惨的生活。”施月舞机警地闪到一旁,期间,鲍珍珠至始至终抓着她,像只雏鸟躲在母亲的怀抱里等待庇护。

    面对三位金枝玉叶的娘娘,慕振风等人毕竟有所顾忌,他们欲上前擒拿,却又不敢伤到娘娘。犹犹豫豫,竟不知如何是好。

    夏墨兮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厉声呵斥:“带走!难道要朕亲自动手吗?”凌厉的目光如一道飓风扫过一排畏畏缩缩的侍卫。

    侍卫们终于无所顾虑,迅速上前正要钳制妙淑,只见妙淑轻轻一闪身,柔声道:“我自己会走。”

    美妙的嗓音,端庄的举止,那几个侍卫心生怜惜也就不再为难她。

    鲍珍珠就没这么幸运了,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她的手臂反制到身后,速度之快令她根本无暇思考。或许平日里她的气焰太过嚣张,即便鲍珍珠身子比之妙淑更为娇小柔弱,那两名侍卫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

    “谁敢碰我!?”

    一道凌厉中带着柔气的声音。

    所有人向来声望去。

    站在栀子花树前的施月舞有一股傲然的贵气,像女王般笔直地立在那里,脸上是不服的倔强和强韧的气势。这股气势仿佛瞬间化为有形,霍然将侍卫们震骇住,双脚久久无法行走,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他们的皇后。

    因为在乎,所以误会!(9)

    黑色的锦袍在微凉的晨风中烈烈飞扬,身后的栀子花沙沙的响,花香萦绕间,施月舞娇柔的身子带着刚劲的力道,迫使人不敢忽视她的存在。

    夏墨兮凝视她,先是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深邃的眼眸变得深远而悠长,唇角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像是欣赏又像是欣喜,短暂的变化后,他又将自己深藏进无底的黑暗中。

    “娘娘。”小顺子打破突来的僵局,小跑到施月舞身旁的三步处停了下来,轻声道:“圣上的锦袍穿在娘娘的身上,没有人敢动您一下。”

    贵为帝王的圣上是无人敢忤逆的,要圣上低头那更不可能,偏偏眼前的皇后在面对圣上时总是倔强强势,他这个当奴才的就要适时站出来缓和现场的气氛。

    在小顺子说话提醒的同时,夏墨兮一声不响直朝钦衍宫门口走出,仿佛害怕被别人看出他有意袒护的心理,步履如风,在一闪而过的时间里,施月舞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夏墨兮脸上的表情。

    那个透着凉意的清晨,当火球般的太阳完全悬挂在东方的天空之际时,施月舞再没有任何怨言。

    “退朝——”

    小顺子洪亮的声音宣布早朝结束。

    百官恭送圣上。

    待夏墨兮离开王座走进内殿后,群臣一下子松了口气,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各地发生的灾乱,匪贼,邻国的动向等国家大小事,陆续退出承天殿的正殿。

    站在离王座最近的印无痕,始终如一的面无表情,他瞥了眼身旁一动不动的左少弈,正欲转身出殿。

    “印大人请留步。”小顺子突然喊住他,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圣上传召您和左将军立刻到内殿一叙。”

    因为在乎,所以误会!(10)

    “有劳顺公公带路。”印无痕淡道。

    “奴才惭愧。”小顺子微笑回礼,又往旁边的左少弈瞧去,“左将军……”

    “圣上——微臣连日来通宵达旦,偶有小睡,实属难免,您看在微臣昔日南征北战的份上就睁一只眼闭……咦?”

    左少弈揉了揉睡眼迷离双眸,发现王座早已空空无人,四周也是空空荡荡,群臣退出殿外,只剩下旁边无波的印无痕和含笑的小顺子。

    当下立即明白过来,他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欢喜地说道:“印兄弟晚上有空否?我请你到春风满意楼小酌几杯,顺便叫上几个美人,我看你这个样子一定从来没开过荤。”说道美人,他情绪高昂,拍了拍印无痕的肩膀,“我请客。”

    “刑部需要审理和复核的案件尚有九十三起;下月十五需要将重新修订的新律法审核,并颁布至各地;”印无痕淡淡地将他的工作一件一件陈诉出来,“北州灾荒不断,户部需要酌情减轻其赋税,另外国库资金匮乏,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左少弈越听越颓废,热情的情绪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萧条索然,语音沧桑而悲凉:“好吧,好吧,我继续坚守岗位还不行吗?所以说我只是一介武夫,你们这些文人一天解决的事情,我最起码得花上七天。”

    他已经禁欲了一个月,整天就听一群男人在他耳边唠叨这件事怎么处理,那件事怎么解决!

    “兵部的事情已经进入佳境,我想你可以把重点放在刑部和户部上来。”印无痕建议道,然后提步向内殿而去。

    “喂,印无痕,你这句话怎么像在讽刺我呢?”左少弈心中不爽,他本就是兵部出生,对于兵部的事情自然了如指掌,解决起来绰绰有余。

    召见(1)

    “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印无痕神色平淡。

    “那你就是就事论事的进行讽刺。”左少弈三两步跟上他的步伐,侧头打量他,自言自语,“明明一副严肃古板的样子,为什么嘴巴这么毒呢?”

    印无痕不予理会。

    平淡的神态如枯竭的湖底。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平凡的他就是走在喧哗的大街上亦是无人会瞧上一眼,只有同朝共事多年的左少弈才知道,这个平凡的男人有一股不易察觉的贵气,总是在即将抓住的刹那间又消失无踪,仿佛是故意将自己隐藏起来。

    长久的沉默令左少弈实在乏味,离内殿还有一小段距离,他百无聊赖地说道:“为什么你身为礼部尚书,对我的兵部、刑部、户部这么了解?”

    印无痕依然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那永远如一的表情实在无法看清他的心思。

    左少弈继续研究这个看似平凡实则透着神秘的男人,手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你这个人真奇怪,有时候一板一正,有时候嘴巴能蹦出毒药来,有时候又沉默寡言。”

    等了片刻,依然等不到印无痕的只字片语,左少弈只好与身后的小顺子聊起话来:“小顺子,圣上急着召见我们有什么事?”顿了顿,他惊道:“难道是因为我在早朝时打瞌睡,现在召我去提审?”

    小顺子微笑作答:“左将军,圣上知您近一个月日以继夜为国操劳,圣上心慈仁厚,怎会为了这点小事责罚您呢?您这半个月来早朝打瞌睡的事情圣上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召见(2)

    “啊!”左少弈低呼一声,捂着肚子,俊美的脸蛋皱成一团,“小顺子,我突然感到腹痛难忍。”旋即转身就跑,跑了一段忽觉不妥,又折了回来,道:“印大人,前几天圣上要求六部推举一位将领前往南州平乱,少弈我毛遂自荐,现在立刻编队前往。”说完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左,左将军……”小顺子对着空旷的走道低喊出来,但为时已晚,为难的看向平淡无波的印无痕,“印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圣上传召的是您和左将军两位大人。”眼看快到内殿了,左将军怎么说走就走呢?

    “没关系。”印无痕淡淡地望了眼左少弈离去的方向,继续向内殿走去,“圣上不会怪罪于你。”

    舜天府有天牢和地牢之分,天在上,地在下。身份高贵的施月舞、鲍珍珠、妙淑以上宾的待遇押解至天牢,天牢三面为墙,一面为栏,打扫的一尘不染,干净整洁之外另有床榻、桌椅、糕点和热茶。

    “咔嗒”一声闷响,走廊尽头的铁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丝柔和的阳光瞬间穿进阴暗的天牢。

    负责看守的两名衙差见到来人立即毕恭毕敬地行礼,“慕统领。”

    “我的朋友要来看望皇后娘娘。”慕振风微微侧身,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如出水芙蓉般秀丽的女孩。女孩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温柔又端庄,纤细的玉手提着一只雕有富贵牡丹的食盒。

    衙差迟疑片刻,“行,圣上还没有下什么命令,您就带您的朋友进去吧,里面就两间牢房,左边那间就是皇后娘娘。”

    慕振风拱手致谢,正欲带路时,身后的女孩突然柔声道:“慕统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召见(3)

    “您长话短说,圣上的旨意估计很快就会到达这里。”慕振风略有担忧,“到时……”他瞥了眼旁边的衙差,欲言又止。

    “我明白,不用担心。”女孩柔笑道,然后缓步走进里面。

    待女孩走后,慕振风从怀里掏出两锭元宝分别塞进两名衙差手里。两名衙差看到银光闪闪的元宝顿时眼睛一亮,纷纷含笑会意,“慕统领您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提着食盒的女孩来到施月舞所在的牢房前。

    只见施月舞侧躺在干净整洁的床榻上,微闭双目,安静地睡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锦袍像被子一样覆着她娇柔的身子,一双玲珑玉手交错相握,枕在细腻无暇的脸颊下,洁白的脖颈处黑色锦袍仿佛恋人般温柔的呵护她的肌肤,领口,袖口皆绣有精致的金丝绣边。

    看到这里,女孩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美丽的眼眸微微睁大,那件黑色的锦袍不是圣上常穿的吗?

    感觉到有人靠近,闭目休息的施月舞缓缓睁眼,望到神情复杂的女孩,她轻声唤道:“凌兰?”慢慢支起上半身,似是极度的疲倦,右手轻轻揉着心口,施月舞底气不足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月舞。”凌兰放下食盒,双手抓住阻挡在两人之间的木栏,忧心忡忡地说道,“你不舒服吗?”施月舞在她印象当中总是生龙活虎,眼前这个本应精力充沛的女孩现在却似乎受了什么重创,虚弱不堪。

    “没……”施月舞深吸一口气,小歇片刻后终于扯出浅浅地笑容,轻声问道:“妃子不能擅自出宫吧?是圣上批准了?太后批准了?还是你……”后半句故意未道出。

    召见(4)

    凌兰沉默着点点头,早上听说施月舞等三人被圣上下令押送到舜天府,情急之下就哀求慕振风带她出宫,想不到慕振风竟答应了。

    “回去吧,被发现了会惹祸上身。”

    心脏在疼痛,可笑的是,在长年累月的习惯下,她现在只是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就像那些喜欢装深沉的人最爱念道的一句话——心痛的无法呼吸,可是她的痛,真实的存在着,年复一年透支她的生命。

    “月舞。”凌兰柔柔地唤了一声,“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吗?”她望着床榻上一声不吭,安静异常的人儿,心生古怪。

    “没……”施月舞轻声,接着望住突然来到的凌兰,轻轻地问道:“我的事,宫里传开了吗?”

    凌兰一怔,随即柔声道:“没有,我是从慕统领口中得知的。”

    “那个盒子里是什么?”目光瞥向置于地上的雕花食盒,施月舞半开玩笑道:“不会是来给我送断头饭的吧?”

    “不许胡说。”凌兰微怒,蹲下身打开盒盖,一叠精致的桂花糕映入眼帘,桂花甜甜的香味顿时飘满天牢,“牢里的饭菜通常都搁置好些天了,吃多了对胃不好,所以我带了些糕点过来。”

    “私自出宫,不惜违反过宫规,就是为了给我送糕点吗?太感动了。”施月舞掩面,可惜挤了半天,实在挤不出感动的眼泪。

    “不。”凌兰肃然立起,紧握住木栏,似乎想穿过这冰冷碍事的阻隔,轻柔但不失刚强地说道:

    “我知道后宫复杂多变,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月舞,虽然我不知道圣上丢失了什么东西,但是这件事就算不是你做的,也还是会有人乘机陷害你,你是皇后,后宫的女人都窥视着你的宝座,她们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把你拉下后座。”

    召见(5)

    “是吗?”施月舞微微挑眉,“你呢?你也想要这个宝座吗?”

    “我如果想要,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凌兰肃目望她。

    “你想救我出去?”施月舞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这句话的背后似乎还有更深的含义,但她只是微笑。

    “是。”凌兰不假思索地回道。

    “怎么救?”施月舞笑意盈盈,隐隐泛白的脸蛋上浮现出凄然的美,但她的眼睛晶亮有神,好像发现感兴趣的银子般紧紧盯着木栏外神态严肃的凌兰。

    “我和你互换衣物,我代替你坐牢,你假扮我跟着慕统领混出舜天府。”凌兰轻声说着这一路上反复思考的计划,“从舜天府到皇宫有一段必经之路,那里来往的行人数不胜数,只要摆脱慕统领,混入人群,就能成功逃脱。”

    “是个不错的主意。”施月舞评价道。

    凌兰点点头,“凭你的智慧,以后的生活不会过的很艰难。”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施月舞笑意不减,抬起手臂支住脑袋,另一只纤纤玉手下意识捂着心口。

    凌兰一怔,还有什么没考虑周全吗?

    “慕振风会武功,我不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你认为谁更胜一筹?”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月舞……”

    “好了凌兰,你回去吧,我心里清楚该怎么做。”施月舞打了个哈欠,“昨晚一夜没睡,我需要补眠。”说罢,闭上眼睛,下了逐客令。

    凌兰抿了抿粉润的红唇,不再强求,向外走出一步,她忽然又停下,回头望了眼带来的食盒又看了看床榻上的施月舞,无奈的叹息,“月舞,估计圣上一会就会下令严禁看望,我恐怕很难有机会在来这里。”

    召见(6)

    片刻等待,施月舞并未出声,她又是一声轻叹,伸手拎起食盒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对了……”施月舞突然睁开眼睛,想到一件事。

    可是——

    只听远远传来衙差恭送慕振风离去的声音,伴随“咔嗒”铁门的关闭声,凌兰已远去。

    施月舞蓦然发现凌兰把带来的桂花糕一并拿走了,“喂!回去就回去啊!桂花糕留下啊!做人怎么这么小气!?”

    承天殿的内殿。

    薰衣草独特的香味自半虚半掩的门缝里沁出走廊,花香使人静心安神。

    “圣上,印大人到了。”小顺子轻轻叩门。

    “进来。”

    夏墨兮低沉的嗓音伴着花香传了出来。

    “是。”小顺子轻轻推门,花香迎面扑鼻而来,他让出过道,向身后的印无痕恭敬地说道:“印大人,请,奴才就不进去了。”

    “有劳。”印无痕淡然,撩起朝服下摆,直接跨入内殿。

    他一进内殿,只觉周身烟雾缭绕,眼前景物模糊不清。只听“砰”的一声,似是茶盏重落在案上,接着是夏墨兮一连串的轻咳声,不知是被茶水呛到还是被这熏香熏到,一直咳个不停。

    “圣上!”太监总管高步诚大惊,赶紧走过去轻轻抚着夏墨兮珍贵的龙体。

    夏墨兮缓和了下气息,手臂一划,“开窗。”语气含着怒意。

    “圣上,太医说这薰衣草珍贵无比,可以缓解疲劳,这窗户一开,那……”

    “小顺子!”夏墨兮高声喊道,不留情面地打断高步诚的下文。

    小顺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站在门口的他刚才的对话都已经听到了,走到高步诚旁边,悄声说道:“圣上说开窗就开窗。”

    召见(7)

    “左少弈呢?”夏墨兮瞥向小顺子,接着一甩衣袖打掉高步诚正拍抚他后背的手臂,又对正欲下跪的印无痕道:“不必行礼。”

    “这……”小顺子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向印无痕求救。

    “回圣上。”印无痕拱手道:“左将军毛遂自荐要求到南州平乱,先行一步编排军队去了。”

    “左少弈要平乱?”夏墨兮淡然地重复道,手指轻敲桌面,转头向小顺子说道:“茶。”

    小顺子瞧了眼洒了半桌的茶水——居然是莲茶,难怪圣上有怒气,莲茶是辰王爷的钟爱,圣上向来不怎么喜欢辰王爷。高步诚怎么不小心将莲茶给端了上来?他赶紧捧起那歪斜在案的茶盏,急忙跑向内室。

    “是。”印无痕淡然回道。

    夏墨兮沉思不语。

    不一会儿,小顺子端着新沏的碧螺春向他走来,接下茶盏的夏墨兮抬头吩咐高步诚:“你下去,小顺子留下。”

    高步诚领命离开。

    掀开杯盖,轻轻吹去热气,夏墨兮吮了口清新味醇的碧螺春,目光却跟着高步诚的背影移动,一直凝视他走出内殿,放下茶盏,略有疑惑地问:“负责承天殿的太监是高步诚吗?”

    近日来纷繁的国事如潮涌般冲向他,让这个数年如一日,沉着冷静的墨雪皇帝感到心力交瘁,思考一件事花费的时间要比以往多出数倍,后宫之事几乎无暇顾及。现在,居然连身边是谁侍候他的都有些迷糊。

    “回圣上,原本负责承天殿的陈公公和几名小太监因聚众赌博犯了宫规,被调到其他宫里去了,高公公考虑到承天殿的重要性,因此暂时由他亲自管理。”

    召见(8)

    小顺子感到诧异,圣上向来不问内务府的事情,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他和高步诚长期有暗斗,若不是从小侍候圣上深得信任,恐怕高步诚早将他调走了。

    “是嘛?”夏墨兮随口一言不在询问此事,左手不自觉地伸向右肩轻轻揉着,酸痛的感觉自骨骼内散开,慢慢地说道:“让左少弈平南乱有些大材小用,不过现下朝中能担此任者寥寥无几,那就这么定了吧。”说到最后声音恍如虚幻。

    他们夏家皇室每一位皇子自幼习武,个个体格强健,然而几个月来不分昼夜的打理这座劫后余生的江山,身体不堪重负,终于积劳成疾。

    “把刑部和户部暂且交由……”感觉到肩膀上有人不轻不重的替他捏揉,夏墨兮抬起头望了眼眼里布满血丝的小顺子,想起这几日小顺子跟着侍候着他到深夜也是不曾好好休息过,于是低声吩咐道:“你下去休息吧,让小扇子来侍候。”

    “圣上,小扇子已经被调到凤衍宫了。”小顺子声音轻缓,生怕惊吓到疲倦的夏墨兮,“奴才熬得住,就让奴才侍候在圣上身边吧。”他心里最清楚这位表面冷傲的圣上,实则内心温柔仁厚。

    “是啊,朕怎么忘记了。”夏墨兮用指腹揉着眉心,只觉得精神涣散无法集中,“那你留下吧。”

    “是,是。”小顺子开心的笑了。

    印无痕望着满身倦意的夏墨兮,黑色的龙袍似乎染了一层尘埃,失去了往日的光华,早朝时高高坐在宝座上的夏墨兮因为距离远,以及不可仰视九五之尊的礼节,所以无法看清其神态。

    如今近距离的观望,发现那个总是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不易察觉心思的皇帝,如今破绽百出。

    召见(9)

    决断力、判断力仿佛一夜尽失。

    夏墨兮沉默了片刻,问:“朕刚才说到哪了?”

    “刑部和户部。”印无痕简单提醒。

    “嗯。”夏墨兮又是沉默,思考了很久,才继续说道:“刑部暂且交给鲍玉,你来负责户部吧。”

    印无痕盯着半闭眼睛的夏墨兮,不动声色地回道:“臣遵旨。”根据圣上先前的话判断,他原本打算将刑部和户部交给同一个人吧?是临时改变主意还是忘记了?

    “昨天……”夏墨兮上半身往后轻轻靠去,倚着软榻,半垂着眼帘,仿佛即将要睡着,半响才又说道:“昨天所有折子的内容全部告诉朕。”

    小顺子拿了软枕放到夏墨兮身后,听到此话,他的手微一停顿,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印无痕,犹豫着说道:“圣上,会不会太为难印大人了?”上百本奏折呢,印大人怎么可能都记得?

    “有什么问题吗?”夏墨兮奇怪的睁开眼睛望了望两人,随即又缓缓闭上。

    印无痕目不转睛地望着昏昏欲睡的夏墨兮,恐怕圣上是休息不足导致头脑昏沉,才会不假思索出了这么一个难题给他。

    忽然发觉左少弈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地逃跑了。

    “让奴才把御书房的奏折都搬过来吧。”小顺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也察觉到夏墨兮的反常,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从一个话题更换到另一个话题而抓不到重点,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现象,况且圣上从来不会无辜刁难别人,印大人又是朝中最严于律己的大臣。

    “回圣上……”

    不等夏墨兮同意小顺子的提议,印无痕开始叙述昨日阅过的奏折,只是语速缓慢,仿佛是在竭力回想有些什么奏折,里面又是什么内容。

    召见(10)

    实际上,所有的内容他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无法忘记,舍弃不掉,然而他总是有所保留,刻意隐藏。

    叙述了一会,印无痕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实在想不出有些什么了,“圣上,容臣稍加思索。”

    然而他不是思索奏折内容,而是在思索眼前宛如睡着的夏墨兮。

    半个时辰过去了,为何圣上保持沉默到现在?按照他的语速,估计到第二天天明都不可能将奏折叙述完。

    就在刹那间一个不详的念头闪过,印无痕倏然上前,执住夏墨兮的手腕,速度之快令小顺子防不胜防。

    “大胆印无痕你想干嘛!?”

    情急之中小顺子已顾不得尊卑,为了保护圣上的安全,奋不顾身扑了上去,想与印无痕来一场厮杀。

    可是,看似文弱的印无痕力气居然比他大多了,他抱着印无痕的臂膀想将其扯开,所触之处,只感觉这个冷淡的印大人,身体居然也是冷冷淡淡没有一丝温度。

    “快传太医。”印无痕伸出掌心抚摸夏墨兮的额间。

    好烫!

    “啊?”小顺子怔住,呆呆地望着看起来只是安静睡着的夏墨兮,一时间脑袋蒙了。

    印无痕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淡而无味,“快去,圣上昏迷了。”

    这下小顺子终于明白过来,不再多说一个字,立即冲出内殿,直往太医院蹦去。

    半个时辰过后。

    太医院的胡医德胡太医替夏墨兮号完脉并开了方子交给小顺子,忧心忡忡地说道:“顺公公,下官交代过多少次了,一定要让圣上多加休息,切勿操劳,睡眠是第一要素,你居然让圣上昨晚一夜未眠。”

    召见(11)

    “圣上的龙体现在……”小顺子不敢问下去,他难辞其咎,可是圣上坚持不睡,当奴才的实在无能为力。

    胡医德抚了抚山羊胡,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虽然只是普通的寒热症,但因龙体过度劳累才导致昏迷,不过没关系,千万不要惊扰圣上,现在圣上急需休息。”

    小顺子松了一口气,忙提醒道:“圣上的龙体勿要跟旁人提起。”

    胡医德收拾好医箱,背上肩头,“顺公公您放心吧,圣上昨晚就有交代,下官不敢抗旨。”

    小顺子将胡太医送出内殿。

    临走时,胡医德嘱咐道:“勿要再让圣上熬夜,即使圣上自幼习武龙体强健,也不能不休息。”

    走了几步他又折了回来,急忙拉住正要转身的小顺子,翘起拇指和食指,神态严肃且郑重地说道:“记住,一定要睡满八个小时。”

    “八个时辰?”小顺子惊讶,一天十二个时辰,睡八个时辰!?

    “不是八个时辰,是八个小时。”胡医德矫正。

    “小时是几个时辰?”小顺子暗想:“小时”恐怕是中医里面的词。

    “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详细询问下辰王妃,下官也不是很清楚。”胡医德拱了拱手,道:“那么顺公公,我先走了。”说完急急忙忙跑出内殿,他晚上还要赶到春风满意楼听辰王妃说书呢。

    小顺子望着胡太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凡是跟辰王妃关系要好的人基本都染上了那种不知所云的说话方式,什么八个小时?依他看就是辰王妃闲来无事瞎编的。

    “顺公公。”尚未离去的印无痕走上前,“圣上召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探监(1)

    小顺子犹豫片刻,遂附耳轻声说道:“昨晚皇后、贤妃和淑妃娘娘私入御书房,清晨时分被押到了舜天府。”顿了顿,又道:“不过奴才不知圣上是不是因为此事召见您和左将军的。”

    印无痕神色微变,但在小顺子看他时又迅速恢复到波澜不惊的淡然。

    小顺子严肃道:“印大人,圣上龙体不适的事情请您务必保密。”

    印无痕的目光忽然变得悠长而深远,望向内殿的最深处,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床榻上的夏墨兮,“嗯,我明白。”

    朝廷表面平静,实则动荡不安,若此时圣上龙体欠安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

    “顺公公,多谢相告。”

    施月舞被关押在舜天府一天一夜,这段时间里,只有凌兰来看望过她,除此之外,皇宫和朝廷连个口信都没有,仿佛她已经被世人遗忘了。

    午饭过后,她躺在床榻上闭目休息——夏墨兮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她又该怎样对应这件事情?急需冷静思考的她,然而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夏墨兮现在或许非常痛苦,如果他爱她的话,施月舞这样想着,或许应该对他温柔一点,可是那样做的后果会使得日后更加痛苦,得到后再失去,远比从没有得到过,更加绝望。

    寂静无声的天牢,突然“咔嗒”一声,有人从外面推开厚重的铁门,立刻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两名衙差,两名衙差一齐站了起来盯着由外向内缓慢开启的铁门。

    “谁?”其中一人警惕道。

    然后,有个脑袋探了进来,贼溜溜地往他们身上瞅了几眼,接着,略显笨重的身子从门外移到了门内,来人随即又将脑袋伸出去张望,生怕有人跟踪自己,待确定无人跟踪后,来人轻轻将铁门合上。

    探监(2)

    “辰王妃!”

    两名衙差认出眼前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惊讶过后,立即行礼。

    “嘘!”辰王妃柳依婷作出噤声的动作,悄声说道:“本王妃微服私访,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顺便打听个事,皇后在吗?”

    “在,里面有两间牢房,左边那间就是皇后娘娘。”

    两名衙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答案告诉了辰王妃。辰王府的辰王爷他们得罪不起,况且圣上尚未下旨严禁探监,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辰王妃放了进去。

    柳依婷向牢房的方向走出几步,她不放心的回头,指着两名衙差再三交代,“记住,微服私访,不要告诉别人。”

    两名衙差会意,“您放心吧,小的什么都没看到。”

    正在休息的施月舞听见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到片刻功夫,只见一个孕妇扶着腰托着隆起的腹部,向她的牢房慢慢走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万事要小心,这才认识不到几天你就进监狱了!”孕妇一瞧见躺在床榻上的施月舞就滔滔不绝的开始说教,“进去就进去吧,还要我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来探监,你于心何忍啊?”

    施月舞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你有说过‘万事要小心’这句话吗?况且我有让你来探监吗?”

    “哦,不是你,是别人。”柳依婷打量四周,忽然吃惊的叫道:“这牢房也太干净了吧?这还能叫做牢房吗?简直就是五星级宾馆了!”

    “是啊,还是总统套房,里面还有设备齐全的卫生间呢,要不要给你加张床?”想象力可真丰富,施月舞暗自白了她一眼,“是谁让你来探监的?”

    探监(3)

    柳依婷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向前一伸,神情略有气愤,“自己看。”

    慵懒的目光瞬间变得耐人寻味,施月舞缓缓下了床榻,慢慢走向那封信——除了柳依婷和凌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谁会知道她入狱了,又有谁会写信给她?是夏墨兮吗?她心中忽然有那么一点期盼。

    细微的心理变化并未使她重视起来。

    “没有署名?”她接下信,左右翻看,白色的信封上莫说是字,就是一点污迹都没有,与那洁白的栀子花一样的干净无暇,施月舞嘴角勾笑,调侃道:“这里是不是不流行在信封上写收件人?”

    刚一说完,旋即想起那封失窃的密函——同样是没有署名。

    “谁知道呢!印无痕拜托我带给你的。”柳依婷的语气透着淡淡的不悦,顿了顿,感兴趣地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施月舞撕开信封,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没有理会柳依婷的提问,她直接问道:“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不知道,我和他又不熟,我对那种面无表情,沉默寡言型的谈不来话。”柳依婷伸长脖子,想瞧一瞧那信里写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作j犯科的事情?怎么就入狱了?”前两天还好好的。

    施月舞瞥了她一眼,故意后退一步才展开信纸。

    信上的字迹娟秀,粗看似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笔,但若细看,那笔锋刚劲浑厚,就如同印无痕本人一样,仿佛在用平淡的外表来掩盖真实的内在。她看过印无痕写的奏折,这个字迹确实出自他的手笔,可是,这上面的内容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称呼、没有正文、没有署名和日期,密密麻麻的一整张信纸上竟然全部是人名,每一个名字旁边都标注了身份,且都是当官的。

    探监(4)

    这是什么?

    施月舞不禁蹙起双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信纸上的一条条人名和官位,问:“印无痕有和你说什么吗?”

    “信上写了什么?”望着神色有变的施月舞,柳依婷越来越好奇,眯起眼睛半开玩笑地说道:

    “是不是你有外遇被皇兄逮到了,他把你关起来准备浸猪笼?唉!就算搞外遇吧,你至少找个像左少弈那种美男子吧?印无痕?实在是太没有品味了,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你那什么眼光啊!?”

    “没什么。”施月舞无视眼前这个女人的自我幻想,将信纸塞进信封收好,抬起头,神色严谨,“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被卷入什么是非纷争。”

    “也对,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麻烦的事情柳依婷向来避之唯恐不及,可又有些担心这个与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女孩,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施月舞心不在焉地反问。

    印无痕?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因为他的几句话,“皇后猜猜猜”活动得以继续举办;又因为他的几句话,平安城的官吏在废后事情上保持中立。他仿佛有意帮助她,又仿佛只是纯粹的巧合。

    “蹲大牢啊。”柳依婷低喊出来,“难道你想在这里蹲到过年?”

    这一声虽不高,但却令施月舞回过神来,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她调侃道:“这里挺好,包吃包住,能省下不少钱。”

    “你还真清闲,就不怕被人陷害啊?”

    “确实。”施月舞忽然露出盈盈的笑意,看向肚子鼓鼓的辰王妃,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没人来救我啊,”

    探监(5)

    柳依婷警惕地盯着她,立刻表明心态,“我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夏墨兮来救你吧。”

    平平淡淡才能安安稳稳,安安稳稳才能幸幸福福,这是她的生活态度。

    听到这句话,施月舞脸上的笑容霎那间沉了下去,声音略显虚无,好像迷失了方向,她静静说道:“他没有办法救我。”

    “怎么可能呢?”柳依婷惊讶,“除非他不想救你,否则这个国家还有谁比皇帝更有权利?权利越大能力越大,这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基本法则啊。”

    “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只能保持中立啊。”施月舞喃喃,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不懂。”柳依婷皱眉自语,“真复杂。”换作是她,为了自己爱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相救的。

    “真笨。”施月舞鄙视道。

    “既然他不能救你,那你怎么办?”柳依婷不在意她那不痛不痒的骂词,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事先申明,我也保持中立。”

    施月舞瞥了眼那个孕育生命的大肚子,似乎理解了这个即将当母亲的女人,她淡淡说道:“还没想到办法,确切的说,我现在在坐以待毙。”

    “待什么毙啊。”柳依婷激动地抓住两人之间的木栏,“你要是想逃出去的话,我还是可以帮你办到的。”她有她要守护的人和守护的家,所以她只能尽绵薄之力来帮助施月舞。

    “不行,现在出去摆明告诉别人我畏罪潜逃。”施月舞脸色一变,厉声回道,然而马上惊觉自己的态【奇】度过于激动,旋即扯【书】出笑容,尽量用幽【网】默的语气说:“像你这么笨的人居然能活到现在。”

    探监(6)

    柳依婷被那股凌厉的气势怔住,过了片刻才缓过神——

    “喂喂喂,本王妃已经很容忍你了,你左一句笨右一句笨,不笨也要被你说笨了。”她是不怎么在意别人怎么评价自己的,多数时候只是玩笑似得顶回一句,脑子一转,柳依婷似乎明白了什么,咧开嘴笑了起来,“哦——我知道了。”

    这个笑容真猥琐,施月舞心中暗想,挑眉,“你知道什么了?”

    “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呢?而且……”柳依婷捂着嘴咯咯j笑,那笑容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一个钻进钱眼里的势利眼顶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真笨,只是懒得思考而已。

    “你想说什么?”眼神淡淡地,施月舞的声音透出少有的警惕。

    “是怕连累到皇兄吧?”脸贴着冰冷的木栏,柳依婷眯起眼睛笑语。

    “呵!”听罢,施月舞笑出声,“说你笨就是笨,他是皇帝,谁有可能连累到他?”

    “会啊!”柳依婷不假思索地说道:“你是他刚刚册封不久连大典都还没有举行的皇后,皇后畏罪潜逃这是什么概念?你心里最清楚,皇兄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你的手上,你怕玷污他的名声,怕世人唾骂他不是个好皇帝,所以就算有机会逃跑你也不跑,你想清清白白的出狱,你想保住皇兄的圣明。”

    是这样吗?

    也许是这样吧!

    施月舞忽然沉默下去,她静静直视眼前因揣摩出她的心思而高兴不已的辰王妃。

    “怎么不说话?”柳依婷眨眨眼,带着调皮的笑容,“默认啦?”

    “帮我一个忙。”施月舞回避那个话题。

    探监(7)

    “不帮。”柳依婷断然拒绝。

    “顶多付你劳务费。”施月舞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我又不是你。”柳依婷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思想挣扎片刻,还是于心不忍,问:“什么忙?先让我听一听有没有危险”

    “对你来说非常简单。”施月舞笑着说道:“去凤衍宫,在那张凤床的底下有一只木盒,你帮我拿来。”

    “里面是什么?”柳依婷好奇。

    施月舞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而后简单答道:“钱。”

    听到这个字,柳依婷险些崩溃,噌叫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脑子能不能正常一点?你知不知道古代这地方蛮不讲理,律法什么的只是做做样子,有地位有本事的才是法律,今天你还能住五星级的总统套房,明天可能就到招待所了,后天指不定就去坟场了。”

    施月舞在微笑,笑容出乎意料的纯净而圣洁,似乎她的话不容任何人质疑,平静地说道:“夏墨兮是明君。”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明君。”柳依婷微一思索得出这样的结论,忽然想起某件事情,神色正了正,“但是我知道要送你去坟场的人有一堆,你呆在皇宫密不透风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天平安城里都在谣传皇后来路不明,为了这事,昨天还有一群人在我的春风满意楼里大吵起来。”

    施月舞猛然惊变,“什么时候出现这种谣传的?”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昨晚,”柳依婷回忆昨天的纷争,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所见所闻,“那些客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分成了两派,一派说你是妖精,一派?br /gt;

    皇后的敛财生活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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