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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敛财生活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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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敛财生活 作者:肉书屋

    皇后的敛财生活第20部分阅读

    救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我装蒜,你就是在装葱。”楚致远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眼昏迷的女子,冷哼,“是不是来历不明可说不定。”

    满嘴粗话的书生(4)

    “什么意思?”千雅冰修警惕地盯着眼前看起来文弱的男子,猛然想起了施月舞一直小心护着的包裹被这个男子拿走了。

    他环视一圈简陋的屋子。

    除了一张简朴的床榻,只剩下一张缺了一角的四方桌,连凳子也没有,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楚致远。

    “被你拿走的东西呢?”他冷冷地问。

    楚致远耸耸肩,摊开手,不肯透露。

    千雅冰修目光一冷,霍然抽出系在腰间的龙势剑。

    锋利的剑刃直抵楚致远的颚下,迅捷而凌厉。

    “楚致远,我从不杀非江湖上的人,别逼我破例。”

    “很危险的。”楚致远翘起兰花指,拇指与食指拈着剑刃,一点点将龙势剑往外移。

    然而,以他的蛮力远不是内功深湛的武林盟主的对手,龙势剑非但没有远离他,反而逼近了寸许。

    “我和你并无怨仇,你千方百计打听圣莲宫里的事我不管,我做什么事你最好也不要过问。”千雅冰修冷然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事。”

    原本他们就只有几面之缘,不算陌生,但决不熟悉。

    面对逼近的死亡气息,楚致远却并不惊慌。

    他如孩子一样作了一个鬼脸,道:“你和南精忠这只狐狸合作,倒不如和我合作比较安全。”

    听得这样的话,千雅冰修不再与楚致远攀谈,手下力道加重,龙势剑锋利的剑刃只轻轻碰触到楚致远颚下皮肤,一线血液便渗了出来。

    “别别别,算我怕了你。”楚致远终于举双手投降,“扔床底下了。”

    千雅冰修瞥了眼床下,这张床榻其实是用木板架在两张长凳上制作成的,因此床下的样貌一览无余,那只包袱果然在那。

    他收起剑,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施月舞,忽然心生一计——不如将她暂时安置在楚致远这里,等他进圣莲宫详细了解过南精忠的心思在做打算。

    满嘴粗话的书生(5)

    不如将她暂时安置在楚致远这里,等他进圣莲宫详细了解过南精忠的心思在做打算。

    这样想着,他扶起昏迷的施月舞,单手抵在她的胸前,将自己的内力再一次毫不吝啬的输给她。

    然而,毕竟是过多的输出内力,每一次都是还没恢复自身体力就不得不再次贡献内力,加上这次施月舞诡异的昏迷,千雅冰修忽然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浑身的力量飞速的消散,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感受到自己的异常,他霍然收了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施月舞放回床榻,又看了眼女子苍白的面色。

    千雅冰修微一皱眉,什么也不说,径直走出屋子——

    不行了,如果再以内力护她性命,他就得跟着陪葬。

    楚致远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

    他皮笑肉不笑地观察着千雅冰修的举动,虽然他不懂武功,可也看得出来,这个江湖第一人的武林盟主在以自身内功救那个半死不活的女子。

    看着看着,发现千雅冰修的脸色渐渐呈现苍白,楚致远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深邃了——

    今天的收获可真不小,不但遇到了当今皇后,而且还是第一次看到武林盟主身体吃不消的情况,也不知千雅冰修为何要救一个皇后。

    他可不认为这两人有一腿,以千雅冰修对武学的痴迷程度,莫不是这个皇后身上有什么武学秘密?

    正当他深思的时候,就见千雅冰修头也不回的离去,他急忙拉住千雅冰修,露出一脸的厌烦,道:

    “喂喂喂,你去哪?你走了这女人怎么办?你让我晚上睡哪里?我家一共就这么一张床。”

    “好好照顾她,要是她死了,我一定不饶你。”千雅冰修留下一句狠话,甩掉缠人的楚致远,沉着一张脸迅速离开。

    “喂喂喂!我说了我不是大夫,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楚致远在后面无赖地喊,一幅非常无奈,也非常痛苦的样子。

    满嘴粗话的书生(6)

    然而他作出来的举动却与他的表情背道而驰。

    面上看起来很痛恨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占了他的床,可是他却不急着追出去拉回千雅冰修,而是在院子里不紧不慢地挑起了那些晒了不知道多久的草药,最后还骂了一句:“我呸你个千雅冰修,死了我可不管。”

    施月舞是被呛醒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正拿着一只缺了口的破碗,往她嘴里灌汤药。

    药很苦,她只喝下去一点,就皱起眉头,争扎起来。

    那男子一手继续往她嘴里灌药,另一只手紧紧地捏着她的下颚,令她无法摆脱这种难闻又难喝的东西。

    她一向是最讨厌被别人逼迫,也讨厌被人碰触,还讨厌药的味道,现在却让她全部在同一时间碰上了。

    长期处于生死一线间,令施月舞的身体孱弱不堪,力气早已没有半分,她却不甘心被人摆布,将嘴里的药全数吐了出来。

    可是,那男子却仿佛根本不在乎,依旧故我的往她嘴里灌,直到碗底空,直到施月舞吐的他一手是药。

    然后,那男子将破碗往屋里唯一的桌子上一扔,就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松了一口气。

    “你是……楚致远?”施月舞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将那个突然出现,泼了她一身水的男子,与眼前这个满脸灰碳的男子相比较,就从衣着和形态上认了出来。

    “没错。”楚致远用袖口抹了抹一脸的脏灰,“你的记性不错,心态也很好,一般昏迷的人醒来第一句话肯定是问——我在哪里。”

    “我又差点死了吗?”施月舞低头喃喃。

    “没错,千雅冰修用内功救了你一半,我又用祖传秘方救了你另外一半的魂,不过被你吐了一大半。”楚致远走过来坐在她床边,继续说道:“那药我煮了一个时辰,你真不给面子,要不是看在你身份上,我才懒得理你。”

    满嘴粗话的书生(7)

    施月舞的目光霍然冷下来,这个人说什么……身份?

    她冷酷地低喝:“你知道什么?”

    然而她的声音在楚致远听起来却是软弱的没有一丝威慑力。

    “我知道很多很多,多的我自己都忘记很多,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这里,楚致远诡异地笑了起来,迷幻般地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施月舞的心脏“咯噔”一下。

    也不知道是病情引起,还是内心的震惊。

    她环视周围。

    简陋的屋子里,除了身下同样简陋的床榻只剩下一张缺了一角的四方桌。

    门大开,外面的院子里摆满了杂七杂八的草药。

    天色已近黄昏。

    “千雅冰修呢?是他告诉你,我的身份?”她不动声色地问。

    从未怀疑过千雅冰修不知道她的皇后身份,否则也不可能半路凭空出现,殷勤的要与一个陌生人结伴同行。

    难道是他告诉楚致远的?

    “他呀,去了圣莲宫。”楚致远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不过,不是他告诉我,而是聪明绝顶的我判断出来的,否则我干嘛没事用水泼路人,那不是没事找人打架吗?”

    “果然是这样。”施月舞浅浅的微笑起来,神色稍有放松。

    不知怎么,她似乎并不讨厌眼前这个人,虽然他用了些心机,也善于伪装,可是现在却很坦诚,仿佛有意向她示好,而且是一种很纯粹的想要与她建立友谊,并不是因为女色、或者是美色。

    “你看出来啦,很聪明。比那个武林盟主聪明多了。”楚致远爽朗的大笑,然后,仿佛克制不了自己,又捧腹大笑,手指在那摇晃,嘲笑道:“那就是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顶多就是样貌好看一点的匹夫而已。”

    被他这么一说,施月舞也忽然觉得那千雅冰修确实头脑简单。

    但反过来一想,千雅冰修并不笨,应该是他们太过聪明的缘故。

    满嘴粗话的书生(8)

    “说说吧,你拦我的目的,还有,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施月舞眯起眼睛笑,凝聚的目光微微闪烁,透着精明的幻彩。

    然而,她的脸色却异常苍白,说话的声音孱弱无力,如风中摇曳的烛火。

    “知道你的身份,倒并非是我聪明绝顶了。”楚致远突然又谦虚起来,“功劳嘛,应该归功给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他告诉我国都的事情,打死我,我也猜不出你是谁。”

    施月舞露出一丝错愕。

    楚致远神秘的一笑,“先不告诉你那个人是谁,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么聪明,因为那个人可是很夸赞你的。”

    接着,他抬起头,目光深远,似乎想回想起那个人当时的神态举止,喃喃道:“虽然我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不过他说的话肯定是在称赞你。”

    施月舞微微蹙眉,好像扑捉到了某个的剪影,却又很难抓住。

    楚致远则收回了目光,仿佛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笑道:“我们开始吧。”

    “上个月……具体哪天我忘记了,长乐城来了一个人,不过是被圣莲宫的蛮子押进城的,我当时对那个人就很感兴趣,以前那些蛮子押来的人,不是被关在囚车里,就是被拷着手链脚铐,只有这个人,是自己骑一匹马被押进城的。”

    “后来我就利用送药的便利进圣莲宫与那人见了一面,他呢,告诉我很多事。”

    说到这里,楚致远停了下来,蹲下身爬到床榻底下,将那只扔在里边的包裹拿了上来。

    一看到包裹,施月舞的神色微微一变,那正是她从平安城带过来的那只。

    “你放心,东西一件不少。”楚致远安抚道,却没解开包裹,只是拍了拍上面的污迹,然后将它放在施月舞的枕边,“那个人告诉我,当今圣上常穿一件黑色锦袍,最大的特点就是在黑袍上以金丝绣金边。”

    “黑袍加金边不稀奇,可是龙纹金边那可不得了了。”

    满嘴粗话的书生(9)

    “黑袍加金边不稀奇,可是龙纹金边那可不得了了。”

    楚致远作出震惊的神态,接着又无所谓地耸耸肩,话题一转,道:“有一日……具体哪日我也想不起来了,就是那一日,我到圣莲宫送药,听里边的人说起一件事,说是圣上将贴身龙袍披在皇后身上,这个举动很明显是在袒护皇后。”

    施月舞将脸撇开,看着墙壁,眼神复杂。

    连远在长乐城的百姓都觉得夏墨兮在袒护她吗?

    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在寒冬的街边将她找回的外婆、除了那个为了保护她而和男孩子打架的好友小桃红,再也没有人能够站在她面前——保护她。

    因为一个先天性的心脏病,父母扔弃她,男友舍弃她,同学不愿意跟她玩。

    为了活下去,为了让外婆减轻负担,她以十岁的童龄出门打工,吃过苦、受过骗、上过当,一切都是生活所迫,一切都是形势所逼,等到她想找回纯真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能回到童年了。

    欺骗、使诈、玩弄阴谋,或者拍马屁、当小人、笑脸迎人,这些都不是她与身俱来的本性,这些是后天的影响所致。

    除了外婆和小桃红,她不信任任何人。

    当父母开始后悔的时候,当旁人送来援手的时候,当他走近她的视线……

    一切都太晚了!

    她就是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不可能像沈清清那样单纯无邪,不可能像凌兰那样柔情似水,更不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只不过是他生命里的匆匆一瞥,如同绚丽多姿的烟花,一闪即逝。

    楚致远一边回忆,一边侃侃而谈,他没有注意到,床榻上的女子微微的颤抖起来。

    “前几日,我又去了一次圣莲宫,得知皇后杀人出逃的事件。”扳起手指作出计算的动作,楚致远接着道:“算算时间,如果从平安城逃出来的话,也就这几天能到长乐城了。”

    满嘴粗话的书生(10)

    施月舞定神凝视着陈旧的墙壁,仿佛在发呆。

    脑海不断涌现出那个高冠博带的帝王剪影,如梦似幻。

    然而,楚致远的话她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心里,虚弱地问:“你就这么肯定,是我吗?”

    “一开始只是猜测,没想太多,先把你们拦下来再说了。如果不是我要找的人,也没关系,反正泼了千雅冰修一身水,也不会觉得白忙一场。”楚致远有些幸灾乐祸,然后指着包裹,道:“看到里面的黑袍,我就非常确定你的身份了。”

    施月舞淡淡的“嗯”了一声。

    一件皇帝的衣服确实很好的证明了她的身份。

    这个世界,没有人敢偷窃皇帝的东西。

    在铜墙铁壁的皇宫里,也根本不可能带出皇帝的物品,即使带走了,也不敢随身携带,除非活腻了。

    “我拦下你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不想让皇帝失去一群大臣后,连自己女人也搭进去了。”楚致远继续回答下一个问题,语气吊儿郎当,与他文弱的书生形象完全不符,也没有半点对帝王的敬意。

    他看向门外,目光穿过摆满草药的院子。

    医馆大开,两扇院门依旧横亘在大街上,来往的路人仿佛见怪不怪的样子,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北州还等着他来救呢。”楚致远空洞的说了一句,“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现在的皇帝,不过总比让南精忠当皇帝强。”

    语气的突然转变,令施月舞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了这个粗布麻衣的年轻男子一眼,见他目光里透着浅而难寻的哀愁。

    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院子外面的大街上。

    其实,长乐城要比北州的其他城市繁荣许多,百姓的脸上虽无喜色,但至少没有恐惧。可是,与平安城比起来又显得冷落很多。

    从百姓的脸色可以看出来,长乐城的百姓都带着沉重而压抑心情,而北州其他城市的百姓则是一种绝望。

    满嘴粗话的书生(11)

    眼前这个男子,他在忧民吗?

    施月舞再一次看向楚致远,不禁萌生这样的感觉。

    回想方才他说过的话,似乎多次提到进入圣莲宫送药。

    “我想进圣莲宫。”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轻弱地问:“你可以进去吧?”

    “嗯,我一个人是没问题,带一个人就不行了。”楚致远下意识地回答,然后,仿佛突然想到值得庆贺的事情,眼睛瞬间雪亮,看向床榻上虚弱的女子,悄声道:“果然,你是皇帝派来的吧?”

    “?”

    施月舞露出疑问的表情。

    “墨雪皇帝擅长用人,想不到连自己的女人也能拿来当棋子用,难不成是‘棋子’和‘妻子’读起来差不多的原因?”楚致远似笑非笑地盯着一国之后,“你猜到那个告诉我皇帝穿什么衣服的人了吗?”

    施月舞的脸色一冷,苍白的脸庞,宛如巫丏山山巅的万年积雪。

    楚致远以为是自己发现了皇帝的密令,所以导致一国之后突然对他敌视,他笑眯眯地想要进一步挖掘皇帝与皇后之间的秘密,悄悄说道:

    “数月来,皇帝派遣的钦差大人都被软禁在圣莲宫,所以这次是不是想启用聪明绝顶的皇后来扳回局面?那个人可是对你的评价很高,我也终于有点理解了,能够利用千雅冰修来到长乐城,确实很聪明。”

    施月舞也终于理解楚致远的意思了,原来他以为她是皇帝派出的又一个“钦差”。

    夏国还处于古文明时期,“女子不得干政”是铁一般的秩序,难得楚致远能够突破这层迂腐的思想,推测她是一个“女钦差”,就凭这点,她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只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潜藏在心底的想法。

    “那个人没有告诉过你,皇后的喜好吗?”施月舞冷淡道。

    “不用他告诉我,恐怕大半个国家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册立的皇后最爱银子。”

    满嘴粗话的书生(12)

    楚致远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你别看着我,我家徒四壁。”

    那次的“皇后猜猜猜”活动虽然只在平安城举办,但由于参赛人数的空前庞大,以及参赛人的身份广泛,从平民到贵族,几乎覆盖了所有阶层。

    所以,那次活动结束后就在全国范围内迅速传诵,对于皇后的评价贬多于褒。

    然而,也有小部分人从活动的设计层面思考,认为能策划出如此不凡的活动的皇后,其智慧定然也不一般,这其中就有楚致远。

    施月舞挣扎着想起身,楚致远或许有利用的价值,可是,余下不多的生命不允许她去了解一个不在计划内的人物。

    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朝廷用于赈灾的三千八百万两白银弄到手。

    不惜一切代价!

    她的生命短暂,一生都在为金钱算计。

    在最后的时期,干一票,赚一笔,倒也很有意义。

    用“三千八百万两白银”为自己祭奠。

    施月舞忽然苦笑起来,发现自己挣扎了半天,身体根本一点反映也没有,连手臂也无法抬起分毫,仿佛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

    这样的身体只能等着任人宰割,她要怎么站起来走到南精忠的面前跟他谈判?

    宛如闪电划过阴沉的天空,施月舞猛然想起千雅冰修,这个人在没有达到某种目的以前是不会让自己死的,而且他与南精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还有很大的希望。

    至于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像个无赖,但他的言行举止却透露出一种忧国忧民的侠义心肠,到时候,将债款交给他,也算是对得起夏墨兮了。

    “呵呵呵……”施月舞突然轻柔地笑出声,脸色苍白如雪,嘴唇仿佛染了一层霜。

    楚致远疑惑的看着她,竟分不出她是高兴,还是苦。

    其实连施月舞自己也不清楚。

    她不是楚致远猜想的“女钦差”,她也不是来拯救百姓脱离苦海的菩萨。

    姐妹(1)

    她成不了母仪天下、爱民如子的皇后。她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里,再一次感受一下聚敛财富带给自己的愉悦与兴奋,可到头来,这种举动却是为了别人而为之。

    “喂喂,你没事吧?你得的是什么病?”楚致远忍不住伸手去探施月舞的额。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还真的不是什么大夫,小时候从父亲那儿学了点皮毛,常见的小病症治治还可以,面对施月舞的病况是完全摸不到头绪。

    所以到了他这一代,就靠采药卖药为生,落得个家徒四壁,只是苦了自己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了。

    想到此,他朝外面望了一眼:天色也不早了,那丫头怎么还不来?难不成今天终于开窍同意撤婚了?

    仿佛是心灵感应。

    医馆外的大街上忽然闪现一个娇小的人影,他的小未婚妻冲到那两扇横躺在地的院门前,弯下腰,吃力地拖起门板,扯着嗓子高喊:“致远,致远,这门怎么又跑到街上来了?”

    听到这个尚未成熟的稚音,施月舞止住了笑,淡淡地望向屋外的院子,然后就看到一个小丫头将医馆的院门拖进了院子,扔在一边后,轻快地跑进屋子。

    清纯的脸庞,宛如一个孩子,但看这丫头的身形似乎已经发育完整,神情也是一个大人。

    施月舞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咦?她是谁?”那丫头看见躺在床榻上的施月舞,奇怪地问。

    然而,不等楚致远介绍,她一步冲到床前,小小的手摸上脸色苍白的施月舞的额头,惊呼:“好凉,你病得不清吧?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治病呢?致远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夫,你来错地方了。”

    “哎呀,他是不是给你喝了那个祖传秘方?”那丫头余光扫到四方桌上的空碗,皱起眉,道:“他一共也就只会开那一个方子,吃不死人,但绝对医不好病。”

    姐妹(2)

    “丫头,我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吧?”楚致远苦笑起来。

    自从父亲去世,他在这世上已无亲人,也算是无牵无挂了。

    唯独对这个指腹为婚的丫头实在无可奈何,以前提出取消婚事,却被这丫头断然拒绝,非要跟着他这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他这个人,从小就没有子承父业的心思,医术就没认真学过一天,既没目标也没梦想,家徒四壁,一个人过得清闲,两个人就会痛苦了。

    “不要叫我‘丫头’,我有名有姓。”

    “好吧,幽幽,你快回家去,我还要照顾病人。”楚致远无奈道:“还有,不用每天都来这里。”

    “我不来!?”被叫作“幽幽”的丫头瞪大眼睛,嗓子无比嘹亮,质疑道:“我不来谁帮你煮饭?谁帮你洗衣服?”

    “这些我可以自己……”

    “哎呀!”幽幽根本不理睬楚致远,她奇怪地盯着床上躺着的女子,仿佛发现了惊天大秘密,指着施月舞叫了起来:“你,你不是长乐城的人啊!”

    从小生活在长乐城,对于城里的大小八卦琐事都略知一二。

    况且眼前的女子容色绝美,她活到现在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孩子,宛如耸立在北方的巫丏山一样圣洁高贵,苍白的脸色竟无半点丑态,仿佛那山上的积雪,纯洁的不含一丝杂质。

    这样的容貌,绝不是他们长乐城的人。

    而且,幽幽也知道,北州、长乐城已是重灾区,很少有人愿意来这里,除非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可是,钦差也不可能是女的呀。

    “你从哪里来?怎么会来我们长乐城啊?”她激动地问出口,内心有些小小的期待。

    哪里来?施月舞微微一怔。她从哪里来?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从遥远的另一时空,还是从……

    “平安城。”

    是的,她从平安城来到这里,就算不愿意承认,夏国的历史已经有了她的存在。

    姐妹(3)

    她是夏国墨雪皇帝亲册的皇后,不会改变。

    然而,当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底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感觉,有些辛酸,有些惆怅,还有一点点不舍,一点点思念。

    这些感觉汇聚在一起,才令她恍悟,原来她已经将平安城当作了故乡,将他当作了亲人。

    原来,当她离开他,远离那么那么长的一段距离时,心底不愿意承认的“爱”,才开始被不断地放大,直到轰然裂开,再也不能忽视它们。

    “你怎么哭了?”幽幽伸出手指,在施月舞的眼角接下一滴清澈的泪珠,安慰道:“不哭,不哭,致远虽然不算大夫,可是他认识好多圣莲宫里的大夫,他们都很厉害,一定能治愈你的病,所以你不要伤心。”

    有着孩童般脸庞的幽幽心思也如孩子一样善良纯洁,她将楚致远拉到一旁,自己坐在床边,担忧地观察着面色苍白的女子,问:“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哪里痛?”

    施月舞微微摇了摇头,她不是一个容易让情绪外泄的人,不由自主落下的眼泪是无法控制的感情。

    “你……像一个人。”开口说话才发现,短短片刻的时间,她的生命又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连说话都觉得疲倦不已。

    幽幽顿时睁大了眼睛,神情激动,“对啊,对啊,我有一个妹妹叫沈清清,和我长的很像很像,你是从平安城来的,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妹妹?她被人送进宫了。”

    说到后面,她的神色暗了下来,仿佛是在喃喃自语,“清清笨死了,我教过她,让她在选妃的时候吃点大蒜,抹点泥浆,到时就不会被选上了,可是……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结果还是被选上了,她还那么小……”

    原来她是沈清清的姐姐,难怪觉得那么眼熟,这丫头也姓沈吧。

    施月舞不动声色地看着幽幽诉苦,其实她想问很多事情,但身体不允许她消耗过多的体力,仿佛说话也会减少她所剩不多的生命。

    姐妹(4)

    “可恶的皇帝!”不知是出于什么样感情,沈幽幽忍不住恨恨地骂了一句。

    “丫头……”楚致远无力地唤道。

    在皇后面前骂皇帝,这丫头不要命啦。

    可是,骂都骂了,覆水难收。

    沈幽幽哪里知道眼前这个躺在床榻上,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女子会是当今皇后,她只是被激起了内心的不满,单纯的想发泄而已。

    “去年我们这里闹干旱,死了好多人,皇帝都不管。好不容易活下来几个人,他竟然又要来物色美女,糟蹋我们这些女孩子。现在老天爷也瞎了眼,又降灾祸,把我们北州的涉水来源绵河也污染了。”

    沈幽幽气愤地发泄心里的不痛快,却没看见躺着的女子眼神一分分地冷了下来。

    “幽幽!”楚致远低喝,警告她住嘴。

    这丫头根本什么都不清楚,就在那乱说。

    “你凶什么凶!”沈幽幽不买他的帐,索性站了起来,挺着胸膛不服气地说道:

    “南精忠那老混蛋不是想当皇帝吗?我看让他当皇帝也不错,至少他现在让我们有吃有喝,不至于饿死。可是那个平安城的皇帝呢?他就只知道享受高高在上的待遇,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闭嘴!”楚致远怒斥,抬起手,瞪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你敢打我!”沈幽幽见他的架势,不禁气红了眼睛,“我说的是事实!”

    “我……”楚致远看了看自己的手,气恼地抓了抓头发,道:“大丈夫不打女人,我只不过是觉得头皮痒了,哼。”

    然而,沈幽幽却哭了起来,“爹和娘都在旱灾的时候死了,我就只剩下妹妹了,可是他们还不放过清清,清清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在宫里肯定要被欺负……”

    “好了,好了,不哭了。”楚致远轻轻地拍了拍未婚妻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一直看着、听着的施月舞目光逐渐暗了下来。

    姐妹(5)

    原来百姓并不知道朝廷多次拨款赈灾的事情,也不怪沈幽幽这些最底层的平民百姓怨恨朝廷、怨恨皇帝了。

    “你的妹妹沈清清……是贵妃,不会有事。”施月舞难得安慰别人。那并不是善心,只是隐隐约约,希望这天下人都拥戴那个平安城的皇帝。

    “当贵妃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要和一群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沈幽幽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被册封为贵妃的事,家里为此还得到了一些赏赐。

    施月舞轻轻地微笑。

    如果她还有很长很长的生命,就必须和好多好多的女人分享一个他。现在却不同了,她即将逝去,不必见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一向是个自私的人呵!

    “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沈幽幽抹了抹眼泪,缓了缓激动的情绪,才觉得自己刚才在生人面前发泄,显得非常不礼貌。

    “施月舞。”

    “月舞啊,你不要太在意幽幽说的话,她那都是妇人之见。”楚致远讨好地笑道。丫头刚才的话那可都是大逆不道,要杀头的,偏偏她还在一国之后的面前说。

    施月舞自然也懂这层含义,却故意转开话题。她只有抓到楚致远的把柄,让他产生顾虑,才可以有效的利用他。

    “我跟你……不熟……请叫我全名。”

    “不要太拘泥于礼节,你可以叫我致远。”楚致远开始套近乎,单纯的沈幽幽并没发现这两人谈话中的玄机,顺口接了一句:“叫我幽幽,致远是我的未婚夫。”

    “丫头……”

    “你害羞什么呀,全长乐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沈幽幽的未婚夫。”

    “……”楚致远沉默,他不是害羞,而是无法给予这丫头幸福的未来。

    “那个人……是谁?”然而,施月舞却没空研究他们之间的情感关系,被突如其来的沈幽幽耽误了很长时间,她还不知道先前楚致远让她猜测的那个人,那个了解夏墨兮的人。

    姐妹(6)

    “哪个人?什么人?”沈幽幽好奇地问,然而,仿佛是太了解自己的未婚夫,脑海灵光一闪,脱口就道:“是不是上个月来长乐城的那位钦差大人呀?是叫……印……印什么?”

    “印无痕?”施月舞顺口接过,并无惊讶。

    在夏国,她认识的姓印的人就只有那一人。

    楚致远一脸失落,没好气地瞪了眼未婚妻,提醒道:“丫头,你不是来帮我做饭的吗?”

    “啊,我差点忘了。”沈幽幽低低地叫一声,再也不管屋子里的两个人,匆匆跑出去张罗晚饭。

    施月舞看也不看离去之人,她始终盯着楚致远观察,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让千雅冰修过来,我要进圣莲宫。”

    圣莲宫是南精忠的老巢,冒然闯进必有伤亡。

    但见施月舞的态度坚决,想必是作了一番周密的计划,否则也不可能再三要求进圣莲宫。

    楚致远却不清楚,这个已知自己命不久矣的皇后,计划虽多,但没有时间去实行了,唯有豁出一切,与敌人正面交锋,而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那一晚,千雅冰修没有回来。

    施月舞的身体日渐萎靡,不能自主行走,所以勉为其难地留在“悬壶济世”的医馆。

    沈幽幽便以照顾她的借口一起留在楚致远的家中,当然,大家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与未婚夫增进感情而已。

    北州迟来的春季终于令这一方水土滋润起来。

    然而,遥远的平安城正在上演一场惨无人道的阴谋,那个夜晚,对于一些人来说平淡普通,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辗转难眠,而对于住在永和宫的德妃来说,她的整个人生从此被冰雪覆盖住了。

    同样的夜晚。

    国都平安城,森严的皇宫。

    一国之君失去了行踪,一国之后也音讯全无,皇太后在佛堂里诵经祈福,不管内事。

    整个皇宫权力最大、地位最高的就是皇贵妃南柯。

    怀上龙种(1)

    硕大的永和宫宛如无底的深渊。

    德妃凌兰被两名太监架起,她惊惧地盯着眼前的南柯,声音颤抖:“你,你们要干什么!?”

    伫立在四周的太监、宫女仿佛没有看见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负,低垂着头,如同一尊尊冷硬的雕塑。

    对于皇贵妃的冒然闯来,对于皇贵妃下令截住德妃,他们恍若未闻、未见。

    凌兰心里清楚,这些奴才都已经是南柯的人,任她如何叫唤也不会有人帮助她。

    她索性不去抵抗,闭了闭眼睛,睁开时,眼底的恐惧少了几分。

    皇贵妃南柯坐在太师椅里,一身干练的男装,英气十足。

    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边凌兰,然后微笑道:“我来助你坐上后位。”

    凌兰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是南精忠收养的义女,而南柯是南精忠的亲生女儿,她们之间有着身份地位的悬殊。

    在圣莲宫的时候,她和其余的女孩子学习琴棋书画,唯独南柯学了武功,这就是她们之间的不同。

    她对南柯的了解,仅在于:这个女孩子有着男孩子一样的豪情,武功、兵法都懂得。

    然而,十几年来,她从未与南柯有过交流,甚至一起进了宫,也无来往。她们这些义女与亲生女儿毕竟是不同的。

    可是,南柯怎么突然说要助她为后呢?这一定是阴谋!

    仿佛是为了印证凌兰的猜测,南柯嘴角浮出一抹阴险的假笑,干净利落地说道:“施月舞已经进入北州境内,她现在就是一只煮熟的鸭子,只要父亲动动嘴皮,马上送她进黄泉。”

    “而你呢?”她上半身微微前倾,凝视着凌兰,缓缓地吐出:“我要你怀上龙种,皇后的位置,舍你其谁?”

    凌兰微微一震,警惕地盯着南柯。

    她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啪!啪!”南柯扬手拍了两下。

    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白净的脸庞却是一脸猥琐。

    怀上龙种(2)

    他径直走到凌兰面前,眼底的滛欲显露无遗,白净的手在无法动弹的女子脸上小心翼翼地抚摸,仿佛有什么顾忌。

    “南朔,你怎么在这里?”凌兰嫌恶地转过头,躲避男子轻浮的举动,心中已有不详的预感。

    南朔是南柯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南精忠不屑有这种犬子,几年前就已经任他自生自灭去了。

    不久前,南朔听说妹妹南柯进宫为妃,便在暗中与之联络,算计着想从妹妹那里得到点好处,想不到好事果然让他给撞上了。

    南柯冷笑道:“怎么样?哥,还满意吗?”

    “满意是满意,不过……”南朔迟疑了一下,道:“她现在可是皇帝的女人,万一……”

    “莫不是哥哥最近吃素了?我是不介意换人的。”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的兄弟,南柯嘲讽道。

    有这样的哥哥,是他们南家的耻辱,还好也不是一无用处。

    “吃素!?怎么可能!”南朔大叫一声,完全不在意这里是皇宫内院,手脚也肆无忌惮起来,一只手无所顾忌地钻入凌兰的衣襟内。

    反正永和宫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他妹妹南柯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何况这夏国的江山早晚也要姓南,他现在不过是早一步到皇宫尝尝鲜而已。

    凌兰悚然一惊,大叫:“南朔!你不怕义父杀了你!”

    她终于清楚南柯的阴谋了,同样也知道,在南柯面前她是逃不掉的,唯有让南朔知难而退。

    那一句撕心的叫声令南朔身体一震,手也缩了回来。

    早些年,他对父亲调教的一个义女动了轻薄之念,后来险些没被父亲打断腿,那个可怕的记忆一下子被凌兰勾起。

    南朔望着眼前的小美人,他一脸的欲求不满又无处发泄的懊恼。

    “哥,忘记来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南柯讥笑地望着南朔,不为凌兰的话而打乱阵脚。

    怀上龙种(3)

    南柯讥笑地望着南朔:“你只要让凌兰怀上孩子,那这孩子就是龙种,到时候凌兰必成为皇后,让我们的人成为了皇后,父亲一定很高兴,这个功劳你最大了,你说父亲会怎么看待你呢?”

    南朔似有所悟的沉思起来。

    “我只要做点小小的手脚,你就是未来皇太子的爹,”南柯忽然转了语调,声音轻缓,带着诱导:“到时候,就算父亲做不成皇帝,但是,只要你的孩子坐上了皇位,这座江山不就等于是我们南家的?你不就成了太上皇?”

    “不,不,不要听她的。”凌兰冲着南朔嘶喊,挣扎着想逃离眼下的困境,“我是德妃,你若碰了我,要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圣上已经出宫了,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龙种?”南柯截断她的话,淡然地笑道:“倘若被圣上知道你与别的男子有染,你觉得你自己将是什么下场?你不是深爱圣上,想一直留在圣上身边吗?你为了圣上背叛了父亲,难道现在就要放弃圣上了吗?”

    “不……不……”凌兰喃喃,眼神复杂。

    她逃不掉的……

    今日,除非她死,否则南柯绝不会放过她。

    可是,她不想死啊,那个君临天下的男子,那个傲然冷酷的男子,即使她得不到他的心,也还是想永远的伴在他身侧。

    那一晚的缠绵令她沉醉,她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

    不可以将这一切用死亡来抹杀掉!

    南柯看着凌兰的眼神逐渐变成妥协,手脚也不在挣扎抗拒。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她向那两个架着凌兰的太监一使眼色,两个太监接到指示松开了尚在失神的德妃。

    失去支撑,凌兰失魂地跌坐到了地面,她睁着空茫的眼睛,看着一点一点接近她的南朔,终于忍不住落下无助的眼泪,却并不反抗,任由南朔亲吻她的唇,她的颈,她的一切……

    怀上龙种(4)

    然而,当南柯带着奴才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睛陡然间变得雪亮。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圣上的心,那一晚的缠绵后,睡梦中的圣上一遍一遍呼唤的是“月舞”的名字,圣上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思念月舞,月舞就更不可能懂得圣上的心。

    所以,这宫里的女人是不可能得到圣上的宠幸,唯有怀上龙子,才能保住地位,才能伴君在侧。

    走出永和宫的南柯,对身旁的奴才低语吩咐了几句,然后就看到向他们走来的太监总管高步诚。

    她不动声色地见他走近,低声问:“最近有密信传来吗?”

    “没有。”

    “那么……送到北州的密信途中有没有出什么差错?”

    “没有遇险的信号传来,应该已经安全送到长乐城了。”

    “嗯。”南柯微一点头,便与高步诚擦身而过。

    远远看来,仿佛是高步诚向皇贵妃请安,然后离去。

    黎明过后,天空呈现暗青色,大地尚在昏睡当中,然而,在北州的某座城墙上,精悍的士兵个个严守岗位,不敢疏忽怠慢。

    通往城门的官道上,出现三条影子,模糊难辨。

    一士兵见状,立刻向眺望远方的守城官禀报,声音显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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