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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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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物(完整版) 作者:薇诺拉

    分卷阅读54

    勒莽古尔泰自然也对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言行过往了如指掌,他虽嫌这人不忠不仁几易其主,可今日见他武功高绝名不虚传,确也有心招揽。

    命手下取来战弓与利箭,莽古尔泰搭箭在手,寒森森的箭头直指叶千琅的脸。

    “我可以饶你不死,我不但可以饶你不死,还能保你光宠显赫,荣华富贵。”他知对方显已伤重力尽,退无可退,嘴角飞扬笑,逼迫道:“只要你肯剃发梳辫,降我后金。”

    正身处兵围垓下、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中,叶千琅眼不看莽古尔泰,倒定定望着寇边城,神情淡漠如常,吐字清清楚楚:“不降。”

    话音落地,莽古尔泰已拉开长弓放出箭——

    这箭正中右臂,穿骨而过。

    飞箭的冲力逼得那人踉跄步,寇边城不由眉心蹙,却见他摇摇欲倒复又定,自己缓缓拔出支鲜血淋漓的箭杆,双眼睛仍旧冷冷冽冽,直直望了过来。

    便在这四目相对之际,寇边城莫名想起那日单小虎醒来之后,自己亲口告诉他鹿临川已经死了。

    断去几根肋骨的身子时动弹不得,便抬起肘弯挡住眼睛,只是到底没能挡住滑落脸庞的颗男儿泪。

    想来叶千琅那句话倒未说错,师父是无情物,徒弟却是痴情种。当初破例收徒确也存了别的心思,不是这孩子的脾气性子颇合胃口,却是看他的经历遭遇颇像十来年前的自己。

    像归像,毕竟又是截然两种人,单小虎不会沿循寇边城的旧路,寇边城也如何活不得如此直来直往,有情有义。

    离开前对他留下句:去留随你,我不会拦着。

    忘记了对方是怎么回的,许是赌气咒了自己声。

    拦又如何?活该你孤家寡人……活该你连最喜欢的人也难留下。

    莽古尔泰又取支长箭搭在弦上,冷脸逼问:“为何不降?”

    随手掷箭在地,叶千琅轻轻睨了眼对方半光的脑袋,又以带血的手指勾挑起自己缕散下的乌发。

    眼波流转于自己的发梢,三分媚态七分矜贵,唇边扯出抹讥诮浅笑:“金钱鼠尾半秃瓢,蛮族陋规,难看得很。”

    “死到临头竟还口出狂言!”莽古尔泰怒起又放箭,显是牛刀杀鸡,不费吹灰之力。

    这箭正中左腿膝盖,寇边城看见那人终被逼得单膝点地,可片刻之后仍自艰难起身,复又峭拔立在风中。

    不知怎的又忆起若干年前桩旧事,那时鹿临川正值人见人嫌的七八岁光景,日非缠着自己带他去看个乡绅娶老婆。

    路唢呐锣鼓吹吹打打,丁点儿大的鹿临川混在围观人群里鼓掌起哄,自己倒从头到尾意兴阑珊,直到样貌平平的新郎官踢开轿门,突来阵妖风掀起了那新娘子的红盖头。

    便教人气血上涌,手足冰凉。

    便教人朝也相思,暮也相思。

    实则后来也就忘了那新娘子生得什么模样,他从没想过亦从没打算自己也会有日戴乌纱帽、着状元袍,娇妻佳儿,和乐美满。可偏偏在这么个大煞风景的时间与地方,对着这个人、这双眉眼,突地回过神来,那日红盖头之下所见的脸孔,应是他了。

    只道这人不见黄河不落泪,莽古尔泰也不欲再行招揽,索性单刀直入,强取豪夺:“交出大宝法王舍利,我许是还能留你命。”

    叶千琅又晃了几晃才维持自己立着不倒,自怀中摸出枚红褐色的石头,慢慢将它举在手中。

    “这……这就是大宝法王舍利子?”见这稀世宝贝,莽古尔泰登时大喜,直着双眼睛催逼道:“快!交给我!”

    不料叶千琅却兀地手掌紧攥,催动所余无几的脉息真力,生生将那舍利子化作片齑粉。

    指关点点松开,几缕红雾随风散去。

    “叶千琅!”眼见即将到手的宝物化为乌有,莽古尔泰盛怒难当,又去箭。

    这箭正中左胸心口,寇边城看见那人大口喷吐鲜血,分明仍不欲跪,却体骸俱软不得不跪。

    便是双膝落地刻,他抬眼望着自己,嘴角轻轻浅浅勾了勾,喊了声:“吾皇……万岁……”

    若非眼前情景委实过于惨烈,寇边城简直就要发笑,这声“万岁”实是这人存心气你,明明白白说的就是:今日我不献出舍利子,你这皇帝也未必做得成了。

    不由想起嬿婉水洞之中两人初次交欢,这人也是这般蛮不讲理,明明自己快活达于巅峰,偏生要冷着张脸,抓着你的命根子反问:你舍得?

    舍得,舍得,禅语犹言有舍有得,能舍能得,无所不舍方才无所不得。

    只是这两字看似简单实则玄之又玄,其间因因果果,孰轻孰重,纵是千年修行亦难参破。

    “万岁……”

    叶千琅眼皮缓缓眨动,胸膛慢慢起伏,像是还未死透。

    不舍得再看,寇边城轻轻阖上眼,只感分奇异微妙的锐痛硌在心口,无形无质却又清楚分明。不消说自己也颇觉荒唐,此行没把那耳坠子带在身边,难不成那小小玩意儿早已落地生根,与胸中方寸融作了处?

    “万万岁……”

    叶千琅突地垂下头颅,上身挺直不倒,也不知死了还是没有。

    又不舍得不看,甫睁眼,便见魏忠贤已吓得人事不知,而莽古尔泰似也无心再诛条垂死的老狗,却是意欲杀叶千琅泄愤。听他猛声喝道:“想就这么死了?没那么便宜。这就将叶千琅五马分尸!”

    大贝勒声令下正是金科玉律,五个身穿正蓝旗铠甲的满人军士突地自阵中跃出,齐施套马的绳索,欲将叶千琅脖颈四肢全都缠于索下。

    便是汉人士卒也觉这分尸场面可怖至极,正欲闭上眼目,却见个人影忽如阵疾风掠出——抢夺绳索似来不及,索性使出杀招釜底抽薪,道雄劲掌风直若浪遏飞舟,隔空震得其中三人口喷鲜血,余下招式是霸道如燎原火,以敌五亦颇有余力。

    “寇边城,你这是干什么?”见五位后金勇士个个应变不及,招架不力,竟先后重伤于对方掌下,莽古尔泰惊怒道,“难道你要背弃我们的盟约吗?!”

    臂缠扯五道绳索,寇边城已在叶千琅身前,眉峰紧提力施为,竟拽得五人齐齐力竭,倒地不起。他微微敛目,语意冰冷:“这本是汉人的地方,汉人的家国,又岂容你们满人放肆。”

    莽古尔泰素来强蛮不拘,方才气未顺又怎可添这分不痛快,当即下令屠杀汉兵。

    四渎八盟的好汉原就不愿处处低那后金鞑子头,求的就是这战的酣畅淋漓。时间杀声四起,大明军与后金兵拔刀相向,绞出地模糊血肉。

    迷蒙中依稀感到那人来到了自己身前,叶千琅忽地迸开双凤目,眸光昭昭如电,使力拔出胸口所中之箭,毫不犹豫就朝对方心口刺去。

    临死也得把人激来、诈来,且这回总算毫厘不爽地刺对了地方,谁让他叶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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