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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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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飞狗跳闹重生 作者:未知

    鸡飞狗跳闹重生第3部分阅读

    别让他调皮!”

    至于说上林会不会调皮?张红卫非常笃定,绝对不会!

    被表哥拽着匆匆迈出了大门,他用飞奔的速度跑起来,边跑边解释:“快去救下林,快去救他!”

    上林愕然。救?

    想到吃饭前在池塘找到他们,神色顿时严肃,试图挣脱他的束缚:“我不会游泳,快回去喊大人!”

    她脑中只有一个恐怖的念头:落水!

    虽然知道下林不会有生命危险,在他恶迹累累的半生中虽然多次受伤,几次进医院,但她不记得下林曾经落水,至于身亡更不可能——可是谁知道呢,万一她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天,她不要做间接伤害下林的凶手!

    想到这里,鸡皮疙瘩起满身,拼命挣着,坚持要喊人。

    张乐生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虽然比上林高出一头,力气却没有大多少,他一边下死劲拽着她不许她挣脱,一边解释:“没有掉水里,跟人打架呢!”

    上林一怔,几乎蹦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逐渐落回原地。

    嗔怒的瞪他,这孩子,不早说!

    想通了这个道理,脚下也不着急了,小跑步的前进,引诱张乐生说情况。

    简单解释为,一只千纸鹤引发的血案——每个村庄都有许多孩子,不到学龄,家中又忙无人看管,聚成堆,疯跑疯玩,本村也不例外的分了两大派,以村中的池塘为界,动不动就拌嘴打架,大人们权当看了热闹,没有谁会当真,他们也从那个时代过来!

    今天张乐生跟弟弟带着下林去池塘玩,下林在他们面前显摆了千纸鹤和他姐折给他的纸飞机,另一伙孩子看了眼馋,当时大家拌了几句嘴,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从小就油嘴滑舌,更受评书长时间熏陶的秋下林的对手,后来大舅妈找他们回家吃饭,事情也就罢了,哪知吃过饭回去不久,那伙人居然纠集了几个比较大的孩子来找茬。

    开始要下林的纸飞机,下林脑筋转的快,纸飞机不稀罕,给了他们,三下两下飞进了池塘。他们又要千纸鹤,这次下林不乐意了。他姐有言在先,千纸鹤用五颜六色的纸要折许多支,回去穿成帘子挂在屋里,他手里有八个,还想早点看到帘子呢,哪肯随意给人。当下双方就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动了手,下林这边都是五六岁的小孩子,难免吃亏,如果下林肯服软,把千纸鹤给了对方也就算了,偏偏下林犯了犟脾气,把千纸鹤护在身子底下死活不给,俗话说,乱拳打倒老师傅,更何况一个毛头孩子?

    张乐生在下林的示意下回家搬帮手——可他哪敢跟大人们说实情,想了一路,也只有这个看上去很像大人,很有威严的表妹!

    等他三言两语解释完了,也到了地方。

    上林跑的气喘吁吁,定睛一看,喝,翻了天啦!

    两个大孩子一个拉手一个拉脚把下林按在地上,还有一个比下林还矮的小孩子骑在他身上,正一拳拳的打呢!

    张乐生这伙人要么被拉住,要么也给按在地上,都气鼓鼓的看着,小脸涨得通红,尤其是同岁只比自己小三个月的表弟张乐柱,连踢带骂,嘴里不干不净的问候对方的爹娘并祖宗几辈,挨骂的人并不生气,反而嘻嘻哈哈的笑,瞧热闹。

    有个八九岁的大孩子坐在比较高的一块木桩上,神情倨傲,嚣张跋扈,上林眼睛一搭,认出他衣着神态不是本村人。张乐生偷偷说:“就是他,他是领头的!不是咱村的人,过来借住而已!大家都说他是小娘养的!”

    不管他是不是亲娘养的,上林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弟弟挨揍。秋下林,那是她的私有财产,如果单打独斗秋下林技不如人,她也不会多说,可眼前的形势分明就是对方仗着人多一拥而上!

    眼珠子一转,抄起地上一根大树枝,连人带枝冲了过去,呼啦啦几下扫过,力道不大,树枝分叉不少,几个孩子怕被刮到,出于惯性纷纷躲避,上林顺势拉起下林,丢下树枝,心疼的查看他的伤处。

    还好还好,都是小孩子,下手力道不重,身上几处蹭破皮而已。

    目光冷冷的扫过:“仗势欺人,你们好大的威风!”

    孩子们不懂啥叫仗势欺人,但他们看得懂这个黄毛丫头脸上冷冷的神色,以及目光中闪动的,熟悉的谴责。

    年纪不大,但令人联想到了家中父母生气时的表情。

    有几个孩子又退了一步。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大约就是眼下的这种情况。后世公司里练出的威严,足以对付几个山村里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

    殷夜遥自木桩上站起来,面色阴沉。

    虽然只有八九岁,但身子里积蓄的能量令人不敢小觑,至少上林一眼就认出,他,家庭富裕,教养良好,举手投足优雅得体,只脸上的暴戾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嗤一声:“谁家的丑丫头,跑这儿来撒野!”

    已经站到他身后的几个孩子嗤嗤放肆的笑着,嘲笑秋上林。

    上林先是一怒,随即平静,小屁孩而已,自己二十七岁的心智,难道要跟他一般见识?想归想,嘴上却不能落了下乘,反讥:

    “谁家的野孩子,一点常识都不懂!”

    千纸鹤的没落

    上林一句野孩子,惹恼了敏感的殷夜遥。望着她的目光低沉阴暗的几乎要滴出水,不不不,不是水,是硫酸,把她整个人腐蚀掉!

    她心惊于这个孩子的暴戾,却不得不正面对抗他所带给大家的压力,原因无他,自己这伙的孩子见有人出头,纷纷躲到自己身后啃手指,毕竟只是群孩子——是啊,他们都是孩子,就连这个走下木桩比自己高出一头,暴戾阴鹫的人,也只是八九岁的孩子。自己一二十七岁的大人,难道连孩子都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心安了许多,无视他带给自己的压力,坦然的说:

    “你是客人,我们也是客人,同在异乡为异客,相逢何必自相残杀?此为常识之一!第二,你客人主,客人欺负了主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出去要给人笑话死!第三,你们年龄比我们大,大人应该谦让小孩,这才是为人处事的道理,不但不遵守,反而要欺负小孩子,难道不过分吗?”

    她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神态动作又无比自然,殷夜遥给她说的一怔,感到有些迷糊。

    他的身份有些复杂。

    父亲是某个正在蓬勃发展的南方飞速壮大的家族的长子,母亲是公司内的一名职员,听到这里,或许很多人都以为是场看上去很美的办公室恋情。可惜名草有主,殷夜遥的母亲是第三者插足,俗称情妇,也叫二奶。

    大奶的地位并不是那么稳固,在众多不同类型女人的环伺下大妇的地位岌岌可危。殷夜遥的母亲为专心争宠,早日爬上大妇而努力,无心照顾自己的儿子,又怕留在南方给那群心狠手辣的女人伤害,索性送到了穷山僻壤的远方亲戚家中,任他自由生长。如果她能如愿以偿,不用问,殷夜遥自然也就由没人管的野孩子一跃成为继承人;如果输了…呆在哪里都一样!

    看多了家族内部争权夺利的戏码,加上常年被人奚落造成的阴影,殷夜遥浑身散发着阴鹫的气质,仿佛他永远都无法走到阳光下面。

    方才上林一句“野孩子”,触动了他的忌讳,但他犹豫着,毕竟上林是女孩子,再怎么丑,也是个女孩儿——他所受到的教育虽然残忍乖张,但不打女人,是铁令!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给上林钻了空子,三个大道理牢牢压制在他头上。

    仔细想一想,似乎母亲送他来时说过不要惹事。虽然母亲的叮咛于他不过是狗屎一堆,但她既然说这些都是常识,自己一八岁的大人难道连一个四五岁的黄毛丫头都不如?

    但就这样放过他们,又着实不心甘。

    想了想,说:“把你弟弟的千纸鹤给我!”

    下林躲在他姐身后尖叫,好似有人卡住他的脖子一样,声音又尖又长,凄厉的很:“不给,打死我也不给!”

    殷夜遥面色一沉,就要转到她身后去揍人,上林忙拦着:“给你给你,我当什么好东西!”

    从下林手中硬夺了过来,下林张嘴要叫,她随手捏起下林脏兮兮的拳头塞了进去,并眼神威胁:再闹,再闹我就揍你!

    千纸鹤随便递过去:“为几张破纸闹矛盾打人,秋下林你可真有本事!男子汉大丈夫当心在四方,你听评书里的英雄哪个哭哭啼啼为一点小东西就闹腾?你说你要是为一把枪啊,美女啊,钱啊,同别人争个你死我活也就罢了,几张纸——得得得,别哭啊,我回去再给你折,咱折一千只,成不成?”

    絮絮叨叨的说着,牵起下林的脏手往家的方向走,身后跟着一串淌鼻涕的小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随口教训弟弟的话,殷夜遥听来别有深意。若不是她只是个乡间的野丫头,他几乎想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母亲在外面偷偷生的野孩子!怎么说话跟母亲同出一辙?

    孩子的心里装得下游戏和玩具,装不下山河万丈豪情,装不下美女权势钱财,殷夜遥算个异类,从小在母亲的培养下装样子,可再怎么装,也抹杀不了孩童的天性,对母亲口中‘幼稚’的玩意儿充满好奇心,一旦远离束缚,属于孩童的天性占了上风,早把她的教训抛到九霄云外。然而今天秋上林的一席话,突然让他想到了母亲,想起她还在吃人不眨眼的大家族里苦苦挣扎,为母子两个的日后争一席之地,心,突然就酸了。

    再多不满,再多埋怨,抹不去骨血中的亲情。

    将千纸鹤随手扔给眼馋的小孩子,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问:

    “她是谁?”

    有人讨好的奉上答案:“她叫秋上林,她弟弟叫秋下林,是村东秋家大姑姑的孩子,大姑姑嫁到镇上,她爹吃公家粮哩!”

    他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揍得人,是大姑姑的亲儿子,难免有点心虚。可村里就是这样,一群孩子野在一起,做外甥的揍了舅舅;当孙子的骂了爷爷,‘萝卜不大,长在辈上’,类似这样的战争,村里哪天不发生个十次八次?这样一想,也就心安理得的摆弄分到手的千纸鹤,没几下就厌烦了,嘿,不如殷夜遥带回来的玩具手枪好玩!还有他那一大包好吃的…

    殷夜遥不理献来的殷勤,顾自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秋上林…”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前两天出去玩,一直没有更新,今天先送上一章,晚些还有一更

    实验成功

    思路很好,真正实践起来却难上加难。打从姥姥家回来,一连两三天上林都没功夫搭理秋下林和平日里的伙伴们,她把自己关在家里,等大人一上工,翻箱倒柜的倒腾,临走大舅妈给带了自家产的两大篮桃子,回来各家分发,自己家仍剩下许多,张红卫本来还犯愁,怕桃子不经放,过几个天再懒了,想拿出去送人,还是上林给她拦了下来。

    原料是不愁的,工具可怎么弄呢?

    她虽然见过手动简陋的榨汁机,甚至于亲手diy过,但毕竟是在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材料都是现成的。现在可去哪儿找塑料呢?

    秋下林在院子角落的荫凉处蹲着,咬着手指头眼巴巴瞧着他姐翻箱倒柜的折腾。纠缠秋上林未果,反被狠狠的敲打了一顿,现在他不敢胡闹,又不甘心离开,只得用‘杀人’的目光打败她!

    照理说小孩子情绪转换最快,也最喜新厌旧。千纸鹤的承诺,上林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偏偏他还牢牢记着,不单记着,更每天纠缠上林捣鼓帘子。她自个儿烦的要命,哪有功夫一个个折纸鹤?索性丢了一大摊纸给他,教了折叠方法,哄他外头找小朋友玩去。

    第一天秋下林乐呵呵的拿着一叠纸出门了,没过一小时忿忿的回来了。小孩子贪图新鲜,谁有耐心坐下不停的折纸鹤?他自己呢,又手笨,怎么折都不好看。

    给秋上林敲打一顿,泄气的蹲在大榕树下,郁闷的嘟囔:“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

    一手拖过煮饭的铝锅,随便找根树枝当当当的敲起来。

    上林正对着成浆糊状的所谓‘果汁’发愁。

    她原本想,如果实在制不成榨汁机,索性就用蒜臼子,虽说麻烦费些力气,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真正用到了,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在现代有过滤网,再则自己喝,追求的是营养健康与口味,卖相好看与否,是没人在乎的。但她决定了去集市卖,就注定卖相一定要好看,至少不能太难看,虽然拿了纱布过滤,但过滤之后的果浆仍然稠乎乎,存在许多小颗粒,看上去就像……拉稀……

    越看越像,越像越心烦,偏偏秋下林不消停的制造噪音,低声呵斥:“别闹!”

    声音没停止,继续当当当。

    头也没回的循声丢个小石子,清脆的一声敲击后,继续当当当。

    她怒了,回头就骂:“秋下林你又皮痒是不是!”

    小家伙嘟着嘴,红眼圈,不知所措的举着树枝,敲也不是,扔也不是,看上去可怜的很。上林却知道,这不过是他假装出来的表象,这孩子是个打死不改,今天揍他一顿他改了口,过不了半天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该犯得错误照犯不误!

    要不然前世里他也不至于走上不归路。

    因此,上林打他,从来都心安理得。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材!身为他的姐姐,揍他,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就连爸妈现在都默许了对他的管教,上林揍得更加顺手。当然,揍,要有技巧。

    没错不揍,乖巧不揍,错误不至于太大也不揍,揍人的方法要拿捏得当,上林坚决贯彻一点,只打屁股,绝对不打其他位置。只用手掌同他的屁股亲密接触,绝对不借助任何外界武器。一来他还小,怕打坏了;二来怕打成仇,毕竟他是男孩子,又只差一岁,万一打疼了打急了,奋起反击,上林可没把握治住他。

    当然,在她近几天给一巴掌送一红枣的政策下,秋下林对她很是敬畏,至少不敢当面反抗,像从前那样欺负自己,更是想都不用像。

    非但他自己乖乖听话,就连从前跟他要好的小伙伴,如果妄想欺负他姐,都照揍不误。上林潜移默化的给他贯彻一个观点:你是家中的小小男子汉,你要撑起家中的一片天,你要保护女人,尤其是妈妈和姐姐!

    秋下林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可以跟我姐作对,因为她是我姐!但是别的皮猴子想欺负她,那就是落我面子,揍他没商量!

    上林正在考虑是不是赏他一个‘肉饼’,目光顺着他举起的手,落到了铝锅上,突然眼前一亮!对他招手:“过来 ,过来!”

    下林又不是傻子,此‘肉饼’可不是香喷喷夹肉的饼子,而是他姐毫不留情落到屁股上的巴掌,虽说不如爸爸打得疼吧…也叫挨揍不是!

    摇摇头,不去。

    上林威胁的眯起眼:“把锅拿过来,我保证不揍你!”

    他一听,哟,不揍我,但有条件,那我也得讲条件哇!立刻赶蛇上棍提条件:“折千纸鹤!”

    上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记性可真好!

    无奈的摇摇头,说:“好,等姐把果汁弄出来,别说千纸鹤,姐挣了钱给你冰棍吃!”

    看看碗里稠乎乎的东西,再想想他姐的许诺,下林有点怀疑,就这算不上多好喝的东西,能挣钱,还能换冰棍?

    几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上林有空就要折纸鹤以及挣了钱买两根冰棍为条件,下林屁颠屁颠的把铝锅送到他姐面前,又帮忙生炉子点火,随后在上林的嘱咐下乖乖坐到一旁,眨巴着眼睛看她动手。

    桃子洗净剥皮去核,放在锅里加上水,等水开了一滚之后用大勺子把尚未煮化的桃子压扁,很快在热水的蒸腾中化为一体,加了点白糖,放在凉水中冰着,等凉了之后加进去一点凉水调开,此时上林已是满头大汗,冲下林招手:

    “过来,尝尝!”

    下林狐疑,接过碗,迟疑着不肯放到嘴里。他姐最近这些天捣鼓出来的半成品可大半都灌进了他的肚子,味道实在不咋地!

    想起美好的千纸鹤和美味冰棍,一咬牙,闭着眼灌了进去。

    上林不免好笑,又不是喝毒药,瞧把他难得!

    汁液刚刚入口,下林打了个愣怔,咦,好喝!

    又酸又甜,冰冰凉凉的,在炎热的中午头喝上这么一碗姐姐所谓的‘果汁’,浑身上下都舒坦。

    很快,一碗下了肚,舔舔嘴,伸手:“还喝!”

    上林一直注意他的表情,此刻见他意犹未尽,咧开嘴开心不已,却是不肯再给他喝。毕竟是小孩子,里面又掺了凉水,怕他闹肚子。

    挠挠他的脑袋瓜,说:“这可不敢多喝,喝多了肚子里要长小虫子的!明天再喝,啊!”

    说完把东西收拾干净,该洗的洗,该放回原处的放回原处。

    事实证明果汁很好喝,但具体销路如何,上林也无法确定。由谁去卖呢?自己四岁,下林才三岁,虽然鬼精鬼精的,但孩子就是孩子。

    前几天她也试探的问过张红卫对做买卖的看法,张红卫不是没有那个心思,现在都86年了,经济浪潮席卷大半个中国,虽然本地发展的慢,又因为环境制约改革的浪潮尚未吹来,但眼看着镇上许多人家纷纷开始做买卖挣活钱,张红卫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但做买卖又岂是说说那么容易?

    首先要有钱进货,其次要知道在哪里进货,再然后才能考虑能否卖出去的问题。张红卫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在印刷厂帮忙还是托了丈夫的福,做得也无非是体力劳动,哪还有闲心考虑做生意呢。

    说服不了她,家里其他人更不可能听自己一个小孩儿的胡闹。

    明天就是镇上的大集,难道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上林不服,更不想认输!咬咬牙,发狠想着,我就不信我自己卖不了东西!没了张屠户,没道理我就要吃带毛猪!

    邻家李大婶在镇上她姐开的小卖部里帮忙,小卖部又刚好位处集市的正中央,上林打定了主意,包了几个桃子领着下林跑到她家去了。

    几声甜言蜜语,惹得李大婶心花怒放,很快就同意明天带着她一起去集上逛逛。自然,需要经过家长的同意。

    秋上林倒不担心他们不同意,这些天自己的乖巧能干有目共睹,再说有大人带着,自己保证不乱跑,应该没问题。

    到了晚上跟张红卫商量,却出了岔子。

    张红卫答应的很是痛快,但秋下林一听要把他寄放到邻家由李奶奶看着,立马就咧开嘴,嚎啕大哭,在地上打滚翻滚,死活不起,闹得鸡犬不宁。最后张红卫没了办法,只得答应让他也去,却再三嘱咐上林一定要看好弟弟。又特地拿了点心到隔壁,央求李大婶好生照看他们姐弟。

    上林盯着如愿以偿得意的啃点心扮鬼脸的秋下林,恨恨的想,明天我就拿手铐把你跟我拷在一起,看你再敢捣蛋!

    作者有话要说:俺昨天食言了~~本说晚上还有一更,可俺家的破网络,晚上它瘫了

    急吼吼的等到今天,终于恢复正常

    对被俺无意中放了鸽子的读者们一鞠躬,俺对不起大家~~

    两元三十分

    想归想,第二天同李大婶一起上路的时候,上林苦于没有手铐,不能如愿把下林铐住。她为今天可是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多亏李大婶上工的时间比家里人晚了将近一个小时奇qisuu书,才让她能避开大家的耳目捣鼓出了半桶果汁。没等李大婶来叫自己,她已跑去看了两三次,李大婶一家还在吃早饭呢!

    等她终于收拾好,过来叫两个孩子,却呆住了。因为这两个孩子正费力的把一只水桶往外拖,虽然水桶不大,却让上林无比痛恨自己的年龄,再大个几岁,再长点个子,哪还需要费这老鼻子劲!

    李大婶推着自行车,见状连忙支好车子走过去,轻轻松松就拎了起来:“这是干嘛?”

    上林嘿嘿笑,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一点饮料,麻烦大婶帮忙带到集上去。”

    李大婶虽然不解,但是两个孩子都带了,也不在乎这点东西。帮忙找了块木板放在后车座上,又用麻绳牢牢地捆住,这下就不必担心打翻。

    她一路走一路好奇,秋家大丫头变化可真大!

    等到集上才九点多,集市上已经有商户出摊,但顾客没有几个。上林知道,至少要到十点,人们才会出门赶集,十一点左右到达□,下午两点开始就基本散集了。这是长年累月下来人们形成的习惯,纵使风雨雷电,炎热酷暑,也不能让他们提前或者延后。

    九十年代后期的集市远没有后世繁华。她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后曾经回过一次老家,赶集的时候人群熙熙攘攘,摆摊的商户更是排成一长排,其中很多都是常年固定的商家,更不用提那些临时起意来卖菜卖水果的农民。而现在的集市,虽然商户也不少,卖的东西却远没有后世丰富,这里,依旧以务农为本,经商为末。

    李大婶原本以为他们姐弟两个赶集图热闹,一路走来一路介绍,谁知上林只是感兴趣的看了几眼,并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尖叫着去摸那些平日在村里看不到的小玩意。下林更加乖巧,一双贼眼不住的四下扫射,对着好吃的垂涎三尺,却寸步不敢离开秋上林的身边。

    一来,上林许诺抚慰;二来,她严格规定了今天的注意事项与行为准则;第三么……麻绳牢牢地连接在姐弟俩的衣襟上,并且还不是一根,是三根!他就算想跑都跑不了!

    李大婶姐姐的小卖部就开在集市正中央,位置好,卖烟酒糖茶等日用品,倒也不算忙,一个人就能顾得过来,只是李大婶的姐姐生了病,没法照看铺子,这才请妹妹来帮忙。

    上林征询了李大婶的同意之后,把水桶摆在了铺子门口,又拿出早就准备的纸,贴在木板上,将木板树在一旁。她这次只带了一个杯子,想到卫生问题,不得已又问李大婶借了水盆和水,以便随时冲洗杯子。又央求着她到文化大院里给打了一桶井水——文化大院的井水甘甜可口,直接喝都没有问题的。

    她带来的是未经过加工的浓果浆,需要兑水兑糖。

    等一切就绪,也差不多快到十点钟,赶集的人从四里八乡陆续赶到,集市上人声鼎沸,逐渐开始繁忙,李大婶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外面,只得嘱咐上林不要乱跑,看好弟弟。她哪里会乱跑,她还要守着自己赚钱的宝贝呢!

    至于下林,老实的呆在他姐身边,只是眼睛看不够。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很奇怪的一对组合。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守着一只大桶,旁边木板上写着几个字:“最新饮料——果汁!”

    下面又写了几个小字:“解渴防中暑。”

    这可太新奇了,饮料他们都听说过,果汁是个什么东西?还能解渴防中暑?

    很快就有人来问,是位带眼镜的中年人,态度非常和蔼:“小朋友们,你们的父母呢?”

    上林指一指里面忙碌的李大婶:“忙着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长的人五人六未必就是好人!自己还小,虽然心理年龄是二十七,但保不齐这就是个小偷骗子人贩子,注意点准没错,至于说谎…现代的时候,哪天不说十几二十个谎?

    她冤枉了这名中年人。林同茂是镇上小学的老师,对孩子有种天生的喜爱,所以才对这对姐弟感到好奇,进而关心。

    他点点头,继续和蔼的说:“你叫什么名字呀,上学了没有?”

    上林戒备,把秋下林拉到身后,狐疑的打量他:“管你什么事——你买不买果汁,不买不要挡着人!”

    林同茂一怔,没料到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姑娘说话居然如此犀利,又有条不紊。当下笑起来:

    “好好好,我买我买,你这果汁怎么卖?”

    一听他买,上林立刻变了态度,殷勤的拿出杯子,在他面前一晃:“五分钱一杯。富含维生素c,强身健体营养好,保证你喝了之后即解渴又顶饿!”

    林同茂又是一怔,不敢相信似的重复:“五分钱一杯?”

    她手里晃着的杯子,比儿童用的玩具杯大不了多少……现在是什么年代?1986年哇!两分钱买一颗糖果,一毛钱就能买到奶油冰棒,而像那些质量不好的冰棍,也只需要五分!一杯水,五分钱,量还不多……

    容不得他迟疑,上林已经利索的舀了一杯果汁递到他面前,甜甜的笑着:“保证你喝了一杯还想喝第二杯!”

    林同茂的无奈的摇摇头,掏出五分钱递给她,接过杯子一仰而尽。

    别说,还真好喝!酸酸甜甜的,凉意十足,在人仰马翻的讨价还价声中;在炎热的天气里喝上一口,透心凉,别提多舒服了!可惜这一杯量太少。想了想,又掏出五分钱递给她,说:

    “再来一杯。”

    上林笑嘻嘻的盛了一杯给他,得意不已:“好喝吧?这可是大城市里才能喝到的饮料!”

    她这话倒也不算说谎,在这个年代确实只有大城市才有果汁——不,或许现在还没有果汁也说不定!

    有了开张,四周好奇的买卖人都纷纷来品尝新鲜的果汁,尤其是带了小孩子的家长,拗不过小孩子的猎奇心理,难得赶一次集市,也纷纷掏钱尝个新鲜。别看村里有钱人没几个,放到镇上可就多了去了。

    单单附近闻风而来的商户,已让上林忙到不行,至于备下用来洗杯子的水,更没有派上用场。这个时代人们的卫生意识还比较差,不在乎是否跟大家同用一个杯子。等到集市接近散场的时候,上林总共卖出去了四十六杯果汁。

    也就是说,半桶浓果浆兑水,总共出产四十九杯果汁——上林和下林各喝了一杯,送给李大婶一杯。她背在身上的小书包里,装了二百三十分,也就是二元三十分!爸爸是正式的工人,一月工资仅有二十八元,而临时工的张红卫更少,仅仅是十九块五!换句话说,秋建国一天的工资才九毛多,秋上林只用了半天不到,就挣了他两天的工资!

    上林雀跃的同时,却也清醒的认识到,土法子卖果汁,能维持一时,不能维持一世,莫说一世,恐怕不出一个月,就会有人跟风而来,毕竟果汁的制造工艺不难,购买的人群更少——大部分人都尝个新鲜,真正要他们天天买,没几家吃得消!

    她一面跟着村里赶集的人往家走,一面盘算:规矩是五天两个集,分大小集,今天是镇子上的大集,来的人也多,至少要等到两天以后才会有集市,考虑到民众的购买力,有可能卖不到四十九杯,也许可以考虑降价,比如三分钱一杯?没有集市的时候可以在小学门口卖,或者初中门口也可以,那儿孩子多,手里也大都有几个钱…

    下林不管他姐的算计,乐颠颠的拿着刚买来的冰棍小口小口的舔。冰棍是最便宜的大冰块,五分钱一根,同果汁一样价钱,家里轻易不会买给他吃,姐姐慷慨,一次就买了两根,自己不吃,全让给了他。

    刚才那根已经吃完了,这根眼看要化,下林仍然舍不得几口吃掉,爱惜的一点点舔着。突然,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吓得手上一哆嗦,冰棍险些掉了,赶紧的往他姐身后藏,怯生生的喊:

    “姐,姐,你看!”

    上林回身,循迹看去,一个小孩子坐在驴车上,对视几秒,迅速的转开头。

    她纳闷:“怎么了?”

    下林说:“就是他,姥姥那儿揍我的臭蛋!”

    噢,上林恍然,原来是罪魁祸首,自己打不过就找帮手的臭蛋哇。眼看弟弟给吓得缩在身后不出来,温柔劝诱:

    “不怕不怕,他打不过你,你是男子汉,他再敢欺负你,你就揍他!”

    下林本合计叫他姐帮忙报仇,谁知她只是劝了几句,并没有帮他报仇的意思,再想一想自己那天受到的侮辱,怒上心头,大喝一声:

    “我揍死你!”

    举着冰棍就要往前冲。他忘记一件事,他的衣襟跟他姐连在一起还没解开呢!他往后冲,上林可没停下脚步,一直在往前走,两人一拉一扯,下林没站稳,豪言壮语刚出口,人就趴到了地上,冰棍也摔成个稀巴烂,上林比他站得稳,只打了个趔趄,反应迅速的扶住了村人,只是刺啦一声,两个人的衣襟都裂开了……

    上林傻眼的看着他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受到李大婶托付照看他们回村的村人见状连忙扶起下林,连声问:“摔着没有?摔着没有?”

    下林愣愣的盯着地面,半天没出声,把村人吓坏了,害怕他再摔出个好歹。

    正上摸下看,他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冰棍,我的冰棍……”

    几人哭笑不得!

    上林忙哄他:“姐再给你买一支!”

    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上林没料到的是,跟随家中大人来赶集的臭蛋,回到家里把今天的见闻一五一十回报给了殷夜遥,殷夜遥神情莫测,只反问:“她做买卖?”

    毛刺儿

    赚钱的果汁计划进行了几天,半途夭折。

    原因无他,姐弟两个熬汁的时候,不慎撒了热果汁,上林怕烫到弟弟,一把将他推开,不防备自己穿了双凉鞋,把个小嫩脚给烫得红肿一片。

    张红卫得到邻居报信回家一看,喝,秋下林守在他姐旁边哇哇的哭;秋上林坐在邻居帮忙安置的小椅子上晾着脚丫子,疼的满头大汗,嘶嘶的吸气;自家门口炉子锅子东倒西歪,浓稠的果汁撒了一地,她气急败坏几步赶到上林跟前。

    “让你乖乖听话不要瞎胡闹,你折腾什么!”

    随着河东狮吼,熟练而又迅速的找到她的屁股,一巴掌落在上面。

    下林呆了一下,看着他妈打他姐,他姐正疼的嘶嘶直吸气呢,天外飞来一肉饼,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一脸的呆滞,他妈可没怜香惜玉的心情,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落下,下林咧咧嘴,哇的一声痛哭,把院里的大人吓了一哆嗦,那声音洪亮的,直冲九霄。

    “呜呜呜,别打我姐,别打我姐……”

    习惯让他护着他姐,但母亲长期的积威又不敢反对。如果现在是别的随便什么人,敢揍上林,下林恐怕早就一头撞了过去,但眼下……他审时度势,决定还是继续嚎叫,近距离靠近敌人是不明智的!

    张红卫又气又笑,刚刚举起手,颤巍巍垫着小脚的邻居李奶奶赶忙拉住她:“孩儿他娘,可别打,孩子疼着呢!”

    又劝又哄得把她拉离上林身边。张红卫哭笑不得,她只是想查看一下上林的伤势,打了两巴掌,自己也心疼哇!可是李奶奶上了年纪的人,又颠着小脚,死拉硬拽的,她也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不是?万一用过了力气把老人家伤着,多难过呀。

    就势被李奶奶按在院里的长凳上,气呼呼的看着上林。

    这孩子也怪,挨打了也不哭也不叫,委屈的睁着眼睛瞧自己,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张红卫不禁又心疼开来,瞧小脚丫烫得……

    心疼的呼呼吹起,边哄着问:“疼不疼?”

    上林咬牙:“不疼。”

    张红卫又心疼又好笑:“嘴硬吧你就!都烫成猪蹄了,还说不疼!”

    下林在一旁拍手转圈叫好:“哦,猪蹄,猪蹄!”

    上林瞪他一眼,转而温言软语的求:“妈,我真没事儿。”

    “没事?幸亏这还是没事的,要是有事,你要你的脚不要?”张红卫听她这么说,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孩子在家瞎折腾她不是不知道,考虑着她还小,爱玩心切,几个桃子也不值多少钱,还能拘着弟弟也在家里不出门,要知道夏天最怕的就是男孩子凑到一堆下河游泳,虽然农村娃没有那么多讲究不娇气,但河里哪年不淹死几个?下林年纪小,不敢到深水里玩,平时只在浅水区扑腾,也保不齐他就溜了进去,上林也只比他大一岁,再强也只有两只眼睛,哪能随时随地看着他!

    抱有这样的想法,张红卫一直没有禁止上林行事,至于后来上林跟邻居李大婶去赶集,李大婶晚上当稀奇事儿把这孩子卖果汁儿的行动告诉她,她也没有真正当回事。

    毕竟李大婶要忙着看店,虽然知道很多人出于稀奇都买,但并不确切的知晓上林一天能卖多少钱。她只当这事儿是张红卫两口子指使的,还说他们会培养孩子,有经济头脑呢!

    说起来张红卫不高兴听到这话——好歹秋建国是正儿八经的工人,经济头脑?能受谁尊敬?

    不怨她落后,实在是八十年代,经济落后的地方对经商,还颇有争议。人们一方面羡慕经商的人有大把的钱花,一方面又自持身份,不肯放弃铁饭碗,觉得私营业主矮人一头。

    她跟孩子爹也打趣儿的问过上林赚了几毛钱。

    在她心中,能赚上几毛钱,已经很了不得!小孩子闹着玩过家家的游戏……她倒懂事,赚了钱也不乱花,买了笔回来学写字。问堂哥求了一年级的课本,回来自己一个个的认,又教给弟弟,上林这孩子看上去不如下林聪明,但在学习上却能顶下林两个!这才几天呀,学会几十个字了!

    瞅着她妈神游天外,脸色稍霁,上林连忙求着:“妈,让我继续卖吧。”

    张红卫回神,没好气的断然拒绝:“不行!”

    上林不服气,鼓鼓勇气想再次开口,说服她,张红卫狠狠的一瞪眼:“我告诉你啊,老实的跟家里呆着,你要不想在家里,就跟着你爷爷奶奶下地!这劳什子…果什么玩意儿?”

    一旁玩着的下林接腔:“果汁。”

    “对,果汁,别想再捣鼓!浪费多少果子!”

    怕她不放在心上,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训斥。上林郁闷,暴力势的家庭教育是导致贫困的关键因素!断人财路,那是要遭天谴地——对象是自个儿亲娘,天谴就免了,她在心里嘟囔不满两句吧!

    随手扯过被子,穿针引线撩被边,这被子是她的陪嫁,当年扯了最好的绸缎面布料一针一线缝起来,小叔子结婚盖房子,请了工匠在家里住着,当时是冬天,工匠随身只带了一床,晚上冷的不行,婆婆要了她的被子去给工匠师傅当‘压被子’用,房子盖好了,被子没回来,小叔子借口他的被子都是陈年的棉花不暖和,把嫁妆被子留下一直用到新媳妇进门。本想新媳妇进了门,自然有她的嫁妆被子,这下总该还回来了吧?没想到人家两口子没事人一样,决口不提,她问了一遭,张春花推说不知道,小叔子推说没找着,还是大嫂有一次偷偷告诉她,她的嫁妆被子给人家当成了褥子,铺在新床底下呢!

    这可给她气坏了!

    如果是冬天,或者是没有,她也不计较,都是自家人,谁用不是用!可你陪嫁的棉被也有十几床,凭什么你的陪嫁就是宝贝舍不得铺在身子底下,别人的陪嫁就不值钱?

    借着一次大家伙都在张春花新房玩闹,她假装不经意掀开了床单,惊讶的表示下面就是‘失踪’已久的棉被!张春花脸色难看到极点,当场表示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拆了洗了送还。果然第二天就把棉被拆洗干净,送还回来,当晚两口子就闹了嘴,张春花一口咬定丈夫故意给她没脸,把别人盖过的棉被给她铺在床下,哭着说,我也是俺妈娇生惯养如珠如玉养起来的,凭什么就给我别人不要的破烂?

    听听,破烂!

    给张红卫气得哟,坐在屋里也不出去,听凭她在自己的屋子里故意大声的闹,听着大嫂和婆婆都去劝,听到后来,咬了咬牙,把被子丢进衣橱深处,破烂?别说是我的陪嫁,就当真是团破烂,也要烂在我自己屋子里!

    张春花确实太不像话,人家工匠都晓得盖得爱惜,当成‘压被子’用,你怎么就能铺在身下当褥子呢!

    北方的冬天冷,他们靠近山区,冬天更冷。一般来说,到了冬天,家家都盖两床棉被,一床贴身,叫‘盖被子’;一床压在‘盖被子’上,叫‘压被子’,顾名思义,挡住寒气,压住热气。

    工匠用了一个冬天,棉被都还非常的干净,只拆下被套洗洗就能直接用,等到了张春花手里,脏的都不成个样子!张红卫本来不想用,可看今年夏天这么个热法,恐怕冬天要比去年冷,上林下林也都大了,一张床上逐渐睡不开,尤其上林,这孩子最近晚上老是睡不好觉,提过好几次给她支张木板自己睡,她跟丈夫考虑着,不如在房里加一张小床,让上林姐弟俩睡小床。这样一来,就要增添棉被,于是又找出来,当成‘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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