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37 章

    情倾天下之梦枕红袖 作者:万俟碧落

    第 37 章

    希望还可以和你们再次相见，真心地祝福你，归海。脑海中的记忆定在那个拥有樱花飞舞的的早上，那个站在自己面前说话，亲手为自己系上锦带的星陨。

    那是永恒的记忆，永远也磨灭不掉。好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好想和他一起离开山庄，好想成为他的新娘。可是这一切已经不能实现了，自己亲手将他推给了月影。对不起，星陨。如果来生我们还会相遇，你会不会爱上我。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脸庞，滴落在地上，搂着他脖子的手无力地垂下，长发因为珠花的掉落而飞散在风中，如同一件温暖的披风一样包裹着归海。“安心睡觉吧，等到了我就会将你叫醒，继续你的旅行。”归海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她实在是太累了，已经来不及看见目的地就睡着了。十年来生活已经折磨到她心力交瘁，看似年轻的夜饮已经和垂暮的老人一样。那些可恶的人竟然让她的一生都充满了痛苦的回忆。

    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为她解开那痛苦的枷锁，就这样看着痛苦地离去。他不配成为夜饮的知己，紫魄和破浪也可以为她分担一些，可是自己却只能看着她如此的痛苦，连安慰她也做不到。对不起，夜饮，我真的不配成为你的知己。

    “归海。”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他抬头看去，一名穿着淡紫色衣裳的女子正捧着一套淡蓝色的衣裳。“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归海看着自己的妻子，她不是在家里的吗？这个时候她可是不会出来。今天的她怎么会选择出来，还要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是来送夜饮的，她的嫁衣我已经做好了。”瑜儿迎风展开手中的衣裳，淡蓝色的衣裳上绣着银色的凤凰，栩栩如生。“嫁衣？”归海的神情极其不自然，他不想让夜饮穿上嫁衣，她已经穿了十年的嫁衣，不是为了嫁给她的心上人，而是要嫁给一个不知命的鬼魂。

    “我想夜饮不会喜欢红色，所以就用了淡蓝色来做，也只有凤凰才配得上她。”瑜儿拭去泪水走过去，“我想夜饮都希望最后还可以穿着嫁衣去见她的夫君。”一生都为他人而奔波忙碌，到头来自己却静静地离开。浴火之后的凤凰还可以重生，但是她却不能够再次的重生。

    哪怕她像凤凰那样重生了一次，结果还是要走上相同的道路。是他们逼着夜饮又一次离开原来定好的人生道路。希望下一次她就不要继续这样的人生，这样的旅途，否则她又要重回到今生的道路上，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时候。

    归海将夜饮交给她，瑜儿手一扬，淡蓝色的嫁衣立刻穿在她的身上，长发也用淡蓝色的珠花固定，一条蓝色的纱巾从发后绕向前将她的容貌遮住。“这样才是真正的新娘。”瑜儿不舍地看着沉睡的夜饮，“我明白为什么你要归海瞒着我，但是夜饮，我也是你的朋友，怎么会不来送来。忘记告诉你了，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你。”

    归海抬头看着天空，“瑜儿，我们也该送夜饮上路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能耽搁了她的行程。”夜饮这一次你真的自由了，没有人会阻止你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从此之中你就可以相忘于江湖。

    瑜儿点点头，将夜饮交还给他，慢慢地跟着他走向目的地。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人知道夜饮在哪里，那里可是夜饮唯一存身的地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再一次来打扰她，哪怕是月影也不例外，夜饮已经不再亏欠她任何了。

    “我们也要离开这里吗？”瑜儿问道。归海摇摇头，“不，我要在这里等着他们，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将夜饮遗忘。”他要看着他们的良心是不是真的丢弃了。

    是不是也将夜饮驱赶出了他们的生命。“那么就让我们来一起见证他们的虚伪与无能。”瑜儿和他迎风而立，看着大海的另一边。

    ☆、五十 相忘江湖

    幻遥看着茫茫的大海，一时之间无法想象夜饮会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生活。他已经找了夜饮整整一年了，但是依旧没有她任何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会在半年前到。”柔和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恨意传进他的耳中。

    幻遥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是何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何自己一点也没有发现。“我是瑜儿，归海的妻子，夜饮的朋友。”瑜儿十分平静地看着他，“他们还没有找到这里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来找？”

    他们就这样看着夜饮带着悲伤离开中土而不来寻找？若真的是这样，他们根本而就不值得夜饮如此付出。“夜饮在这里吗？”幻遥忽略她的恨意，现在的他只想知道夜饮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想知道吗？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瑜儿荡起笑容，却未能传达到眼里。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已经可以猜到七七八八了，只是不肯死心。唯独这一次她不再相信相信自己的能力，只想相信奇迹的发生。

    幻遥低声说道：“他们在京城等着夜饮回去。”日映和玉兰都被救活了，月影将两人关在房间里让人把守，不准他们随意出来。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才会让他们踏出王府。

    而她则每天跪在佛前祈求上天可以保佑夜饮，让她平安归来。“他们没有来找夜饮，他们没有来找夜饮。”瑜儿的恨意更加浓了，他们居然就这样放任夜饮不管。他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弥补对夜饮的伤害了吗？

    “瑜儿。冷静下来，不要继续恨下去。夜饮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子。”归海飞身来到妻子的身边。虽然今天一早瑜儿就和自己说要到海边散步，但是他却感到一些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这想法让他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出来找散步的瑜儿。

    没有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瑜儿应该知道幻遥今天会来这里，所以才会支开自己吧。“归海，他们忘记了夜饮，他们就这样就夜饮忘记了。”瑜儿趴在他的怀内哭道，“夜饮为了他们付出那么多，他们却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我真的好恨他们，好想杀了他们。”

    闻言归海心一惊，瑜儿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气，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星陨他们。虽然他知道这一年来瑜儿一直为了夜饮的事耿耿于怀，时常看着夜饮曾经坐过的地方发呆。占星也只占有关夜饮的星象。

    以为这是一时之间的放不开，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夜饮的离去，会使一直不喜欢血腥的妻子如此的憎恨一个人。要用她最讨厌的方式去报复他们。这让他终于明白为何夜饮会不想让她知道。原来她是在担心瑜儿会因为她的离去而失去了自我。

    “瑜儿，夜饮不喜欢你杀了他们。”归海严肃地说道，“若你真的杀了他们，那么你和日映他们又有什么不同？”无论夜饮否认了和他们的关系，心始终在他们的身上，让她知道在乎的人又一次死在另一个她在乎的人手里。这岂不是要夜饮再次伤心欲绝吗？

    瑜儿握紧拳头，哽咽地说道：“正因为害怕夜饮讨厌我，我才会压制到现在。夜饮到底做错了什么？”好恨，真的好恨他们的无情。若不是他们不明是非，那么夜饮也不会带着一身的伤离开。

    哪怕走到尽头她还是带着说不出的悲伤，那种凄伤的感情，让她在午夜惊醒之后再也无法入睡。十年的煎熬让她过不了双十的年华，便已经和垂暮的老人一样，对人世不再存在任何的幻想。这种苦他们怎么会明白？

    “夜饮现在已经不会记得他们了，我们也不会让她感到不安。”归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况且夜饮现在一定过得很快乐，何必要她为了那些不相干生气？”一年的时间，让他们失去所有的资格。

    如果他们真的有心来找夜饮，就不会用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将消息发散出去。其他的人也许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是他们绝对会明白。幻遥看着紧拥的两人，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他们可不可以告诉自己，夜饮究竟在不在这里？

    归海低声安慰了妻子一会儿之后才抬头望向他，“很可惜你来迟了一步，夜饮已经在一年前踏上旅程的路。现在连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那是夜饮拜托自己的事，他不能够让夜饮失望。而且他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比那些人好很多。

    瑜儿拭去泪水，“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也牵连进去。”刚才还以他是受他们的请求来找夜饮，本人和夜饮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他喜欢夜饮，不，喜欢已经无法表达他的心意。只可惜他已经迟了十年了。

    “那么她有没有说要到什么地方？”幻遥着急地问道。一年前已经离开这里，而自己现在才找到这里。“完全不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瑜儿也释怀了。

    他们本来就是那么的不关心夜饮，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改变一切，因为一切都是按着夜饮的安排走下去。既然夜饮要这样安排他们的人生，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意见。或许这样才能够让夜饮真正的相忘于江湖。

    “是什么事？”幻遥耐着性子问道。若不是他们知道夜饮的行踪，他早就离开了这里继续他的寻找之途。“夜饮是和她的夫君一起上路的，他们也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不再追寻她的足迹。她终于找到一个和自己相爱的人，我的弟弟。”归海代替瑜儿将话说完。

    不能让他继续奔波下去了，夜饮正因为不愿意看着他就此丢掉自己的人生。闻言幻遥如雷轰顶，她和归海的弟弟成为了夫妻？“不可能的，她不是说过不会和这世上的人成亲吗？难道说你的弟弟已经…。”

    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夜饮之前的话还在他的脑海之中打转。没可能如此简单忘记了自己的誓言。“既然你们都知道了真相，那为什么不能让夜饮和我弟弟相爱？他们现在已经是神仙眷侣。请你不要诅咒他们。”归海无比严肃地看着他。

    幻遥大概已经知道夜饮的夫君是谁了吧。那时候的烙情也偷听了一部分。“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惊讶而已。”幻遥也觉察到自己的话有些失态。

    “其实我们开始也不怎么相信，在夜饮回来之后一直都是小叔帮忙照顾她，可能是日久生情吧。你也知道夜饮很怕孤单。”瑜儿的话正中要害。他已经知道夜饮以前的事，也会知道夜饮害怕孤单。

    “那天的夜饮可是十分的美丽，穿着我亲手为她裁制的嫁衣，是蓝色的嫁衣。虽然岛上没有别人来祝福他们，但是我相信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对。”瑜儿语带笑意地说道，“相信你也会祝福他们，是不是？”必须要让他相信自己的话。

    那天的夜饮比任何人都要美丽，连月影也比不上她的美。他们永远都看不到那么美丽的夜饮，只有自己和归海才有的记忆。

    “替我向他们道一声喜。”幻遥恍恍惚惚地往回走，她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那时候在她身边的是自己，是不是也会接受自己？夜饮，现在你得到了幸福，那么我也可以释怀了。

    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在茫茫人海之中再次相遇。到时候我要看一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让你抛开一切。不过相信他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两人看着他登船离开小岛，看着船消失在海中。

    “这样可以了吗？夜饮？我们可没有把你说出去。”瑜儿转头看着海滩的另一边，“我们可是连小叔也牵连上去了。不过说起来小叔的人品也不错，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归海心痛地看着强颜欢笑的妻子，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哭出来吧，等夜饮累了，她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瑜儿再也忍不住哭出来，“我们真的可以等到夜饮回来吗？”她已经不会回来了吧。走了那么远的路程，她一定很累，累到会将他们忘记了。

    “若真的是这样，那么三十年后，由我们去找她，追上她教训她一顿。”归海合上眼，泪水不断地滑落。夜饮，如果你一点都不累的话也要请你等一等我们。三十年后我们会踏上与你相同的路程。

    瑜儿点点头，三十年后就可以与夜饮相见了。那时候的夜饮是不是将他们忘记了，相信夜饮不会这样忘记他们。幻遥，请你好好地活下去，带着夜饮的心愿活下去。她会在那里一直看着你。我们不能让你成为第二个夜饮。也请你原谅我们对你的谎言。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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