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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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打算？”铃铛问道。</p>

    “收拾东西，我们离开鹿邑。”</p>

    “去哪儿？”这次是铃铛和木槿一起开口。</p>

    “夫人如今所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能够帮梅佳氏雪冤，能够让梅佳氏回到鹿邑而准备的吗？”木槿道，“可如今梅佳氏的事情就要有转机了，夫人怎么忽然要走呢？”</p>

    铃铛也狐疑的看着秦良玉。</p>

    秦良玉眯眼缓缓说道，“我能为梅佳氏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宫里的事情，基本已有了定局，而如今，却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p>

    “什么事？”铃铛急道。</p>

    “收拾行李，我们去灵台山。”秦良玉看着铃铛。</p>

    铃铛被她果决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你……你要去找我师兄啊？”</p>

    秦良玉默默无声，却分外坚定的看着她。</p>

    “不行不行不行！”铃铛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说了三个不行，“灵台山不许外人进入的，那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地方，我可不敢领夫人你去。”</p>

    “你把我带到山下也成。”秦良玉说。</p>

    铃铛还是摇头，“你忘记了？师父把师兄带走的时候说过，乃是为了师兄好，也是为了夫人你好。师兄伤了龙脉，要受天谴的……”</p>

    “如果龙脉已经接续上了呢？天道归于其位，这天谴是不是就可以挪去了？”秦良玉缓缓说道。</p>

    “我……我不知道，我也听不懂夫人你在说什么，反正我是不能带你去灵台山的，而且那地方，你也上不去。”铃铛瞪眼说道。</p>

    秦良玉微微一笑，“你不带我去，我也要用别的方法去试试。”</p>

    说完，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并反手将门闩住。</p>

    “夫人，你可别……可别冲动啊。”铃铛似乎是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焦急的在门外嚷道。</p>

    木槿拉了她一把。“夫人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怎么会想不开？”</p>

    “遇上我师兄的事儿，她能气定神闲才怪，可见是装出来的。”铃铛低声道。</p>

    “不管出了什么事，谁来见我，皆不要来打扰我。”秦良玉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中传出来。</p>

    “你看你看，多可疑啊？”铃铛急的搓手跺脚。</p>

    木槿皱了皱眉，“冯捷快回来了吧？也不知道这会儿和八皇子的人遇上了没有？这事儿也不能来打搅夫人么？”</p>

    “夫人，若是冯捷回来了呢？”铃铛立即趴在门上问道。</p>

    “他回来，自然是该做什么做什么。”秦良玉在屋里说道，“竹青不善府上巡逻布防。冯当家倒是擅长此事。冯当家回来以后，竹青倒是可以歇歇了。”</p>

    铃铛瞪眼，她想为竹青辩驳。</p>

    可想到默楠女官混进了国师府，并且偷听道夫人和世子爷说话，那实在是有损国师府的威望。而那时候，不正是竹青负责府上的事情么？</p>

    竹青脑袋灵活，而且功夫超群，但他最擅长的是单兵作战。</p>

    管理协调众人方面，他是不如冯捷。</p>

    可……可这不是重点好吧？她们现在担心的明明是什么都不肯说的秦良玉！</p>

    “夫人你究竟想干什么？”铃铛跺脚道。</p>

    “铃铛，你告诉过我，肉体有限制，而气无限，这天地间的一切，皆是由气而生。气是生命，是灵魂。”</p>

    铃铛隔着门，连连点头，“我是说过。”</p>

    “你不带我去灵台山，我只好试试用别的方法去了。”秦良玉说完，便不再作声。</p>

    她放下床帐，盘腿坐在床榻上。</p>

    铃铛和木槿在门外目瞪口呆。</p>

    “铃铛女侠，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木槿问道。</p>

    铃铛连连摇头，“我……我也听不懂。”</p>

    “你还不如答应带夫人去灵台山呢。起码能看见她，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木槿皱眉道。</p>

    铃铛连连摇头，“我看未必，那一路上不知道会遇见多少凶险。如今这样……不过是坐在屋里，做做白日梦罢了，我看还是做梦安全！”</p>

    听铃铛如此说，木槿品味了一阵子，看着紧闭的房门，略略放了心。</p>

    怕屋里夫人有什么吩咐，旁的丫鬟怠慢了，木槿寸步不离的守在院子里。</p>

    可一直到夜幕降临，屋子里都是安安静静的，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安静的就好像……好像里头没有人一般。</p>

    “夫人呢？还没出来？”铃铛从前院过来。</p>

    木槿摇了摇头。</p>

    “连饭都没用？”铃铛问。</p>

    木槿仍旧摇头，“一壶茶都没要过。”</p>

    看出木槿脸上的不安和忧虑，铃铛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师父闭关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吃不喝，不跟人说话，能一个人呆好久呢。”</p>

    木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p>

    铃铛咽了口唾沫，“我不是说夫人也是在闭关，但……总之也许差不多，夫人如果真的饿了渴了，她会说的。”</p>

    木槿仍旧不放心，在落满月光的院子里踱来踱去。</p>

    “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夜里我守在这儿！”铃铛推她回屋。</p>

    木槿不习武，也不练气，体力不及铃铛，如今也不如秦良玉，她着实熬不住了。</p>

    铃铛把她推回屋里，她躺在床上，没洗漱便睡着了。</p>

    秦良玉屋子里一直安安静静的。</p>

    铃铛趴在门上往里探听，听不得一丝动静，也见不到一丁点光亮。</p>

    “夫人？夫人，可是睡着了？”</p>

    屋里没有人理她。</p>

    秦良玉并没有睡着，她闭着眼睛，仍旧是盘着腿坐在床榻上的姿势。</p>

    许多个时辰，她的姿势一成不变，但她脸上并没有疲惫之态，反而面色红润有光，气息平缓均匀。</p>

    她闭着眼睛，似乎能够看到一股气，是乳白色的云起，或浓或淡的缭绕在各处。</p>

    人的身上有这样的云起，一株草，一棵树，一朵花……都有这样的云气，她的身体似乎很轻，飘飘荡荡的出了屋子，飘荡在那一团团云气上头。</p>

    她浑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p>

    每一朵云气，似乎都能给她能量，补充她。与她交换着。</p>

    秦良玉人在屋子里，可却又好似不在屋子里，她的“云气”飘出了屋子，似乎没有墙壁的遮挡，她去哪里都自由而轻快。</p>

    “灵台山在哪里？”她在云气缭绕之中茫然四顾。</p>

    “去灵台山……”</p>

    “去灵台山……”</p>

    “灵台山……”</p>

    周围的云气似乎在重复着她的话，又像是她自己话音的回声一般。</p>

    有风呼呼的吹过。</p>

    秦良玉暗自担心，自己和这些“云气”会不会被风吹散。</p>

    可只有风声，浓浓的云气并没有散去。</p>

    反而愈发浓重了。</p>

    “玉儿！”一个声音在唤她的名字。</p>

    秦良玉茫然四顾，除了浓浓云气，她什么都看不见。</p>

    “玉儿！”那人又喊了一声。</p>

    这次她听清楚了，是江简来的声音。</p>

    “简来。你在哪儿？这里是灵台山么？”</p>

    “你睁开眼睛。”江简来轻笑。</p>

    秦良玉狐疑，“我睁着眼呢！只是看不见你，只有浓浓的云气。”</p>

    “那是练气时出窍的状态，快醒过来，贸然出窍，若有人打搅，十分危险。”江简来说道。</p>

    秦良玉四下看去，伸手去抓，像是抓在的云上，摊开手掌，掌心空空如也。</p>

    “我怎么让自己醒过来？”</p>

    江简来一时没有说话。</p>

    门外的铃铛。却有些着急，“夫人？夫人？你在不在里头？”</p>

    院子里陪着木槿一起守着的丫鬟连忙上前说道，“回铃铛姐姐的话，夫人进去以后，就没有出来过，一定还在里头。”</p>

    铃铛点了点头。</p>

    “姐姐若是不放心……不如……进去看看？”丫鬟小声说道。</p>

    铃铛瞪眼看她，进去看看？</p>

    可是夫人进去之前，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搅她，便是谁来国师府见她，也都要拒而不见。自己不懂练气的那些个规矩，不过听师父说过。闭关之人，不能随意受打搅……</p>

    “与其在外头担心，不如悄悄的进去看上一眼，若是夫人好好的在里头睡着，铃铛姐姐和大家岂不是都可以安心了么？”小丫鬟小声道。</p>

    铃铛皱起眉头，犹豫不决。</p>

    “若是夫人昏过去了，或是怎么了……咱们就守在门外头，却毫不知情，岂不是耽误了时间？”小丫鬟又道。</p>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铃铛点了点头。</p>

    ……</p>

    秦良玉仍旧在那浓浓的云气里头乱转，可怎么都做不到江简来说的“睁开眼”。</p>

    她似乎没有办法让自己“醒过来”了。</p>

    “简来。你还在么？可不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秦良玉缓声问道。</p>

    可没有人回应她，她毫无方向的乱转，却猛的撞上了一堵厚厚的墙。</p>

    “哎呦！”秦良玉揉着自己的额头，倒退一步，抬眼却见一个再熟悉不过，朝思暮想的身影，渐渐从雾气中清晰了。</p>

    “玉儿。”他的声音，如潺潺的清泉，滋润过干涸的大地。</p>

    秦良玉看着他那精雕细琢的眉眼，他英挺的鼻梁，他润泽的唇……视线瞬间就模糊了。不过这次不是被云气模糊，而是被她眼眶里涌出的泪。</p>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颤的厉害。</p>

    “我来带你出去，你定是不知回去的路了吧？”江简来轻笑。</p>

    两个人之间还有一步之遥。</p>

    秦良玉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猛然向前一步，扑进了这个朝思暮想的怀抱。</p>

    江简来当真如铜墙铁壁，被她猛然撞过来，却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双手将她抱得紧紧的。</p>

    秦良玉愕然抬起头来。她狐疑的看着江简来，“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温度？”</p>

    所以说，他只是她的幻想，不是真的来到她身边了么？</p>

    “我带你回去，你就能感觉到温度了。”江简来握住她的手。</p>

    可彼此的掌心都是凉的，谁也温暖不了谁。</p>

    江简来看着她的眼睛，“你想要在你的房间里，看到真实的我么？”</p>

    “我不要回去。”秦良玉却是摇头说道。</p>

    江简来愕然，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为什么？”</p>

    “醒来的房间里没有你，你在骗我。”</p>

    她固执的仰着小脸儿，脸上带着淡然却坚定的微笑。笃定的看着他，像是揭穿了谎言的小狐狸。</p>

    江简来轻叹一声，好看的眉眼被云气晕染的多了几分温润，“我就那么不可信？”</p>

    “你说会永远在我身边，我们共修，以求早日团聚，你却不声不响的丢下我一个人！”秦良玉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像是化开了一层浓墨，“所以我知道，共修什么都是骗人的！你从你师父带你走的时候，就真的离开了我！你师妹说，我跟本不可能去灵台山找你！”</p>

    江简来垂着眼眸，长叹一声，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我做人太失败，连唯一心爱的女孩儿都不相信我。”</p>

    秦良玉感受到他的怀抱，感受到他那般有力的膀臂，只是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她对自己的猜测又有些将信将疑起来。</p>

    “你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你是……真的？”</p>

    江简来哭笑不得，“我们再不醒过来，只怕你真的醒不过来了。我那性子急的师妹，已经准备破门而入了。”</p>

    秦良玉怔了怔，对他的话有几分信了。</p>

    “你专注的想，要醒过来，要回去，并且最重要的是，要在房间里看到我。”江简来在她耳边说道。</p>

    他的嘴唇蹭着她的耳垂，痒痒的，像是一股电流，痒进了心里头。</p>

    秦良玉攥紧了他的手指，闭上眼睛，按他说的，专注的去想……</p>

    砰&mdash;&mdash;一声巨响。</p>

    扇门都被铃铛给一脚踹飞，不知是那柚木的门不够结识，还是铃铛女侠一般的力气太大。</p>

    扇门直接被踹飞，撞上屏风才停下。</p>

    那六折的双面绣山水屏风受不了这么大的撞击力，晃了两晃，砰的倒在地上。</p>

    里间也霎时间展现在众人面前。</p>

    纵然屋里没有点灯，乌漆嘛黑，只有月光寥落。</p>

    可众人皆瞪大了眼睛，怀疑是自己眼花。</p>

    那么明晃晃的站在床幔前的男人是谁啊？</p>

    夫人背着人，在这儿偷汉子？！</p>

    这想法让众人都傻了眼。气氛僵滞，像是连空气都不流通了。</p>

    这时床幔一动。</p>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掀开床幔，将那轻纱帘子挂在了床两侧的床柱上。</p>

    见屋里跟着铃铛涌进来不少的人，秦良玉非但没有避讳，反而还投入那男人的怀中，“让我摸摸是不是热的？”</p>

    她这般“放荡”之言，害的众人都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p>

    “我有没有骗你？”男人一开口。</p>

    准备悄悄往外退的众人惊住了，这声音，怎么这般耳熟呢？</p>

    “夫人……你……你就算找不到我师哥，也不用这么的自暴自弃吧？”铃铛颤声说道。</p>

    一旁的竹青猛地拉了她一把，“你别出声！”</p>

    男人轻笑一声，把秦良玉拉进怀里，“怎么叫自暴自弃？”</p>

    “这声音……”铃铛圆眼一瞪，“来人，还不点灯，都傻了吗？”</p>

    不知道那男人是谁，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是知道夫人的屋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来……这事儿捂还来不及，谁不想活的主动点灯？</p>

    不过铃铛发话了，夫人也没拦着，那看来点灯也没错。</p>

    反正天塌下来，有铃铛姐姐顶着！</p>

    丫鬟家仆连忙从外头的灯笼里取出几个蜡烛，把屋里的灯烛全都点亮了。</p>

    瞬间亮起的房间，晃的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p>

    不过叫他们睁不开眼的，倒不是灯烛的光，而是这个站在光晕里的男人。</p>

    他比灯烛还亮眼，他出现在这里，比在夫人的房间里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还叫人震惊。</p>

    “师师师……师兄？！”铃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是不是瞎了？我看见谁了？”</p>

    铃铛揪住竹青的胳膊。</p>

    她恰捏在竹青胳膊内侧的软肉上，能一脚把门都踹飞的女侠，手劲儿也不会太小，竹青被她掐的两眼热泪，“没，没……你眼睛好着呢！庄主，您怎么会回来了？师祖他老人家想通了？”</p>

    秦良玉也满脑子疑惑。</p>

    他以前说过，她修炼有他五成，他有形无实，七成，有形有实，但时间有限。</p>

    九成，他便能成一个新“我”。</p>

    那么如今，他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众人的疑惑丝毫没有让他动容，这究竟是几成的效果？</p>

    “你们先出去吧。”江简来抬手道，“我不在，你们辛苦了。”</p>

    “庄主回来的事情，暂时不要让旁人知晓。”秦良玉叮嘱了一句。</p>

    这屋里的门坏了，屏风也倒了，实在不适合分别这么久，又突然见面的“夫妻”呆着了。</p>

    江简来拉着秦良玉的手，去了另外一处院落。</p>

    这院子是当初，他准备用来娶她做新房的。</p>

    “那日遇见四皇子动作轻浮，我太过恼怒。控制不住筹自己的怒气，便出了魂器。”江简来在榻上坐下。</p>

    他语气轻飘飘的，像是说一件不大的事。</p>

    可惹得秦良玉心酸又唏嘘，“你不知你的魂器冷下来以后，我有多怕，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应。我甚至想把魂器拽出来看看……”</p>

    江简来轻笑，“幸而你没有那么做，不然我现在还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了。”</p>

    秦良玉一阵后怕，“那如今，你……你还会离开么？”</p>

    “不了。”江简来定定看着秦良玉的脸，“再不离开你了。”</p>

    秦良玉心头一暖，却又不放心，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感受着她手上温热的体温，才算是略略安心。</p>

    “魂器上的元气，原本就只有一成，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共修，顶多不过两成。那日受损，魂器上残存的元气，连一成都不足，仅仅能叫我听到你唤我而已。我却没办法回应你。”江简来把坐在他身边的秦良玉给揽入了怀中，缓缓说道。</p>

    “我极力的想要再沟通魂器。哪怕在山洞那里的我会受损伤，只要能继续守着你，我便也能安心了。”</p>

    秦良玉仰脸望着他的脸，安静的听他讲述着。</p>

    “可是后来，我与这魂器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阻断了，山洞里的我也受了伤。”</p>

    秦良玉吓了一跳，上下看他。</p>

    “没想到，你那么厉害，会突然突破旁人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突破的一层境界。”江简来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你忽然的突破，让天地间的灵气涌向你，那种能力不但能补给你所需，也能补给与你共修的我。”</p>

    秦良玉闻言，一阵愣怔，补给她？“你说共修是真的，不是诓我？”</p>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江简来无奈，“我便趁着那个机会，让洞中的我‘死去’，以新我出现在你面前。”</p>

    “听不太懂。我也不在意这些，我现在只想问你两个问题！”秦良玉瞪眼看着江简来。</p>

    “你问。”</p>

    “第一，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一直都会呆在我身边，再也不离开，不会突然消失不见？我虽然如今学会坚强，但我也需要有个心理准备……”</p>

    “对，我真的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不会消失不见。”江简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认真。</p>

    秦良玉嗯了一声。“第二个问题，你回来以后，准备怎么办？你师父那里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再来抓你？”</p>

    “你这是一个问题么？”江简来眯眼，露出宠溺的笑来，“师父想来如今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只要我不杀人，他不会来的。”</p>

    秦良玉哦了一声，“你说我可以帮你破劫的，现在，我可以了么？”</p>

    江简来看着秦良玉，仔仔细细的看着，似乎要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根毫毛。每一个毛孔，“我已经是新的我了，我不会再滥杀，为了你，为了我们能在一起。”</p>

    “你说，你要回去问你师父，关于你的身世……”</p>

    “我不问了。”江简来突然闭了闭眼睛，认真说道，“是谁，是什么缘故把我抛弃，让我的童年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我都不计较了……不想知道了。”</p>

    “真的？”秦良玉眉梢挑的高高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p>

    “真的，我只想和你，共度余生。”江简来笑着说。</p>

    共度余生四个字，好暖好暖……秦良玉忍不住嘴角上翘。</p>

    “不会有遗憾？”</p>

    “和你在一起，有什么遗憾？”江简来拥她入怀，轻轻叹息。</p>

    只是听不出他这叹息，究竟是满足的叹息，还是别的什么。</p>

    两人没有去床上，纵然如今已经是“夫妻”。</p>

    可是似乎中间还欠缺了点儿什么。</p>

    两个人一直这么相拥着，在软榻上躺了一夜，却什么都没做。</p>

    甚至是和衣而睡。</p>

    江简来拥着温香玉软，不是没有反应。可看着她干净纯美，似乎不染尘埃的容颜，即便这么生生忍着，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捱。</p>

    次日，天不亮，冯捷就进了鹿邑城门，回到了国师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