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章 功成名就

    </p>

    八皇子又派出自己的亲信。</p>

    先前去通知武将们起兵逼宫的那随从至今未归。</p>

    八皇子心底隐隐有不安。</p>

    可他左思右想，实在觉的自己算无遗策，唯一没有定数的，应该就只有国师府了，而国师府如今不过只有一个女孩子在当家做主。她小小年纪，见过什么大风大浪？起兵之时，她只有被吓哭的份儿吧？</p>

    自己不过夺了她的灵泉水，就把她吓得闭门谢客，连国师府的大门都不敢出了！</p>

    八皇子原本的打算是趁夜起兵逼宫，出其不意的包围皇城，使得父皇不得不退位让贤。</p>

    这一场逼宫兵变，在夜幕的遮盖之下，应该进行的非常顺利，天一亮，大陈已经改头换面，百姓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等着那些被他收买的文臣为他歌功颂德。</p>

    可是这夜里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发生。</p>

    次日，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普天都被照亮之时。</p>

    他前后派出去的亲信才一脸疲惫的回来报信儿。</p>

    “回禀八皇子，武将们拒绝起兵，他们不肯包围皇城！”亲信说道。</p>

    八皇子错愕瞪眼，“他们当初得到灵泉水的时候，立下的誓言呢？他们说誓死效忠吾呢？”</p>

    “灵泉水他们也没收，都给带了回来。”随从为难道。</p>

    “这怎么可能？”八皇子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们看到灵泉水时候那种渴慕急切的眼神，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人一样！吾不会看错！他们怎么可能不要灵泉水？而且是纯净的！是不是你们没有说清楚？”</p>

    “小人们说的很清楚，可是武将们都说，他们谢过八皇子的好意，不过如今他们更愿意效忠圣上，免得落下一世骂名，良心不安。”</p>

    “狗屁！他们接受吾送上的灵泉水的时候，怎么不向父皇表忠心？如今倒是要效忠圣上了？他们说会支持吾登基的话，都是放屁吗？”八皇子恼羞成怒。恨不得拿刀砍了那些言而无信之人。</p>

    “就连文臣们如今，也都纷纷把灵泉水送还。”随从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惟恐让这已经暴走的八皇子更愤怒。</p>

    八皇子闻言，只剩喘息，却是说不出话来。</p>

    他的谋士，却是更快的冷静下来，“问题，必然还是出在这灵泉水上。”</p>

    “灵泉水不可能出问题，吾亲自试过的，你们也都见识过的！”八皇子皱眉说道。</p>

    “是，可是倘若不是灵泉水出了问题。何至于这些大臣们态度前后如此不一呢？”亲信道。</p>

    八皇子眯眼。</p>

    书房里一时安静的毫无声响。</p>

    此时一声吆喝，远远传来，划破了书房凝重的静谧。</p>

    “卖水喽&mdash;&mdash;五灵山的灵泉水哟&mdash;&mdash;男人喝了延年益寿强身健体&mdash;&mdash;女人喝了青春永驻童言不老&mdash;&mdash;”</p>

    那吆喝的声音，高亢嘹亮，还拐着几个弯儿，听起来特别有韵味。</p>

    八皇子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涣散，让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是吾听错了么？”</p>

    亲信彼此对视一眼，“有人卖水？卖灵泉水？”</p>

    “去，快去，把那卖水的游郎带进府来！”八皇子一声令下。</p>

    那挑着担，沿街叫卖的游郎被连人带担子，一并抓进了八皇子府邸。</p>

    八皇子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p>

    男人脸孔有些黑红，是长久的风吹日晒晒出来的黑红之色，他眼角眉梢带着常年走街串巷叫卖的圆滑世故。</p>

    “你是挑担叫卖的？”随从问道。</p>

    那人连忙点头，“回大人，正是呀，小人挑担，买了二三十年的东西了。”</p>

    “这灵泉水是你从哪儿得来的？你竟敢说是五灵山的灵泉水？”</p>

    “不是小人这么说呀，是叫小人卖水的人这么说！他们在朝花街开了铺子，就叫五灵山灵泉水。旁的不卖，专卖水的！”游郎点头哈腰的说道。</p>

    八皇子已经气得变了脸色。</p>

    随从狐疑问道。“他说是灵泉水，就是了？可有人信他的话？你若是卖水挣不了钱呢？”</p>

    “主人家说了，他们新开的店面，名气不大，就是叫我们这些嗓门儿亮的游郎给他宣传宣传。这水卖了钱，再去结账给主人家，若是卖不出去，分文不取。还给我们一日的幸苦钱。这买卖，天底下哪儿找去……”游郎兴高采烈的还没说完。</p>

    就被八皇子冷冷喝止。</p>

    八皇子向来喜欢笑眯眯的，可如今这时候，他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你说，你们？挑担叫卖的不只你一人？”</p>

    “是啊，看那主人家，不像是差钱的。一下子招了好些游郎呢，昨日叫我们悄悄往鹿邑各大府院里去送水。那些高门大户给的赏钱，比我们挑担卖一年的东西挣的都多得多！这好买卖，那是挤破了头……”</p>

    “滚出去&mdash;&mdash;”</p>

    八皇子一声怒喝，险些把那游郎给吓得跌坐在地上。</p>

    随从摆摆手，让人撵他出去。</p>

    八皇子见人走了，却又吩咐道，“把他挑的水买下来，吾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灵泉水！”</p>

    “灵泉水那般贵重，前朝皇帝五万十万兵马，甚至御驾亲征，连一口都没喝上，他们怎么舍得拿出来卖？定是故弄玄虚……”亲信安慰八皇子道。</p>

    八皇子把他的赌注，都压在了灵泉水的奇效上。</p>

    灵泉水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p>

    那些文臣武将之所以投靠效忠他，乃是因为这灵泉水乃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宝物！是神物！</p>

    如今倘若真有灵泉水被拿来卖，对他来说，不异与釜底抽薪。</p>

    八皇子觉得，自己听了这消息，简直是头晕目眩。</p>

    “不能就这么俩钱儿把我打发了！”那卖水的游郎，看着八皇子随从拿出的几吊钱，连连摇头，“这灵泉水是分品质的，瞧见没有，这一桶，是有一成的灵泉水，可直接饮用。沐浴洗脸的话，可再加以稀释。”</p>

    “这一桶，乃是三成的灵泉水，效果神奇，你可一试，不奇不要钱。”</p>

    游郎说着，又看看他手里那几吊钱，“你这钱，够买一瓢的，看你们也是高门大户这点儿钱都给不起？算了，算我送的，多送你们一瓢！”</p>

    随从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又被一个游郎给逼视了，当即呼喝了人上来，要把游郎给打出去。</p>

    “咱们出去就宣传宣传！这是谁的府院？竟这般蛮横无理！买不起东西。直接用抢的！”游郎叫道。</p>

    随从眼目一冷，“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大，不想活着出去了。”</p>

    这么一说，却不见那游郎害怕。他反倒是挺直了脊背，梗着脖子道，“知道那卖水的主人家为何叫我们卖完了一日再去结账吗？主人家说了，我们姓甚名谁，他们都记录在案，若是夜里我们没有回去交账，立时就报官，不管我们是被人害了。还是自己把这灵泉水给昧下了，他们都会查个水落石出！”</p>

    “不就是一点小钱，什么时候了还跟一个喽啰在这里啰嗦？”八皇子的亲信闻讯赶来，喝止那随从。</p>

    那随从郁闷不已，竟是打，打不得，杀，杀不得。还得忍气吞声的把钱如数给了。</p>

    这灵泉水卖的可不便宜！</p>

    “简直是打劫！”随从骂了一句。</p>

    八皇子的亲信轻哼一声，心里头却是门儿清。</p>

    鹿邑这些贵胄，宁可花大价钱买水，也不愿受人胁迫。被人牵着鼻子走。</p>

    那人明码标价卖灵泉水，要得不过是钱财，而这些贵胄最不缺的就是钱。</p>

    八皇子拿灵泉水，却是把人的身家性命都和他绑在一条船上，哪个便宜哪个更贵？</p>

    八皇子太过倚重灵泉水，所以就栽在了灵泉水上。</p>

    就连他以前经营起来的人脉，有了灵泉水这么一搅合，搅合的也疏远淡漠了。</p>

    亲信长叹一声，“时不与我啊……”</p>

    ……</p>

    圣上也端着一杯从宫外买来的灵泉水，忍不住感叹，“真是没料到。国师府那个小姑娘，竟有如此大的气魄。旁人当做稀世珍宝，她竟舍得拿出来？”</p>

    圣上说完，小口小口的细品着那纯澈的灵泉水，如品味美酒佳酿一般。</p>

    那灵泉水甘甜的味道，滑入嗓子的温润之感，让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真是人间享受啊！”</p>

    四皇子此时也在自己的府上看着眼前的灵泉水。</p>

    这是他叫下人去买来的，他买了纯度最高的灵泉水，一小壶可真真不便宜，抵得上最热闹街头旺铺一年的租金了。</p>

    她究竟是要给八皇子釜底抽薪。还是太过贪财？</p>

    这般贵的灵泉水，如同去打劫了吧？还是明目张胆的打劫。且那些被她打劫了的王公贵胄还要感谢她能拿出这灵泉水来。</p>

    就连宫里头的父皇，只怕也要感慨她的胸襟气度。</p>

    四皇子不由脸面阴沉，“她倒是端的好计谋！”</p>

    可惜她这计谋不是为他策划！</p>

    “她为何偏偏就看上了宫里头那个小傻子？”四皇子看向一旁的谋士。</p>

    谋士正小口品味着灵泉水的奇妙之处，一时没来得及答话。</p>

    只听四皇子又兀自说道，“不管她打定主意帮助谁，这天下，吾是志在必得！”</p>

    谋士没来由的抖了一下，他当初投在四皇子的门下做了门客，不就是为了辅佐四皇子登临大宝么？为何现在却有中心虚气短之感呢？</p>

    谋士兀自甩了甩头。</p>

    “天色不早了，先生回去休息吧。”四皇子眯眼说道。</p>

    谋士忙不迭的退出了书房。</p>

    四皇子却对着那壶灵泉水。一直坐到了深夜。</p>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他一个人默默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p>

    夜色浓郁，他没有起身回主院，主院里的女人是父皇为他安排的，贤淑温厚倒是也当得起。</p>

    只是太过没有情趣，发髻每日里梳的一丝不苟，说话也规规矩矩，脸上每一处无不透着规矩刻板。</p>

    把他的后院打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条，可也仅限于此。</p>

    偏院里的姬妾倒是活泼些，可无不是谄媚畏惧。她们口中的奉承之言，听多了也觉的腻……</p>

    偏偏他府上没有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孩子，懂情知趣，聪明伶俐，还有莫大的本事，能在他谋求大宝之上，给他无限的帮助……为何那个女孩子不在他的后院当中呢？</p>

    想起她细滑的脸颊，灵动如清泉一般的眼眸，她润泽的樱桃小口……四皇子只觉体内一阵的燥热。</p>

    他兀自在书房躺下了，闭眼之时，看到的还是那个含嗔带怒，却又有无限风情的女孩子。</p>

    “玉儿……”他喃喃唤了一声，垂入沉沉梦乡。</p>

    如梦，那美丽的女孩子却霎时间变成了一张冰冷肃杀的脸。</p>

    “江国师……”四皇子微微一颤。</p>

    江简来眯眼看他，“我将娶之人，岂容的你惦记？”</p>

    江简来冷声说完，立时像恶龙猛虎一般扑来，他修长的手指在临近自己胸膛之时，突然收握成爪&mdash;&mdash;猛地刺入自己的皮肉胸骨，生生爪出一个血淋淋的心来。</p>

    那心甚至在四皇子眼皮子底下扑通，扑通的跳着……</p>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么真是，痛的无以复加。</p>

    四皇子低吼一声，猛然睁开眼来。</p>

    寂静的书房，垂落的床帐，夜风吹起纱帘，轻轻飘荡。</p>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的，完好无损。</p>

    可为什么那疼痛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p>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若不是胸膛里传来急速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已经不在原地了。</p>

    静谧的书房里，似乎到处都藏匿着江简来如鬼魅一般的身形。</p>

    他似乎正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盯着他，只要他一想起那个女孩子曼妙的身段……他就会如恶龙一般扑出来，撕裂了自己。</p>

    四皇子警惕的四下看去，如今这时辰里天亮还早。</p>

    可他已经不敢闭眼，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江简来那张俊美无双却肃杀凌厉的脸。</p>

    “来人！”四皇子高喝一声，“把灯烛全都点上！”</p>

    书房里的每个角落都被灯烛的光芒照亮，没有一处阴私，没有一个角落昏暗无光。</p>

    这许多的灯烛才叫四皇子略略安心。</p>

    他强撑着自己，不落入困倦当中，惟恐继续刚才那个血淋淋，自己却毫无抵抗之力的梦境……</p>

    可不知何时，困意还是席卷上来，他的眼皮越发沉重。</p>

    次日，圣上号令群臣上朝。</p>

    这是圣上遇袭以来，第一次正正经经的上朝。</p>

    聚在朝堂上，恭迎圣上的群臣都猜测，圣上的龙体是不是已经大好了。</p>

    在这之余，群臣也在猜，圣上是不是要在今日宣布储君的人选了？</p>

    群臣案子猜测的时候，不由将目光投向朝堂上的几位皇子。</p>

    二皇子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疲相。据说他趁圣上龙体不安的这些日子，和御前跳舞的一个舞姬勾勾搭搭。</p>

    甚至被人瞧见他和那舞姬在御花园里行苟且之事。</p>

    那舞姬被打了五十杖，也不知如今还活着没有。据说那舞姬曾是官家出身，父亲是一郡之首。似乎是姓方的？</p>

    幸而她和二皇子苟合之事被压了下去，否则她父亲哪里还有脸在官场上做人？</p>

    众臣将视线从二皇子身上移开，看向四皇子。</p>

    咦？</p>

    平日里眸光暗敛，沉稳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四皇子，今日怎的也这般疲惫？眼睑下都能看到深深的灰青之色了。</p>

    看来，今日这朝会必不简单，定然是有大事要发生啊？众位大臣都在心中暗暗猜测着。</p>

    大臣们早早已在朝堂上聚齐，圣上姗姗而来。</p>

    内侍的高声唱喝中，群臣下拜，起身之时不由大吃一惊。</p>

    扶着圣上一起出现的那位&mdash;&mdash;不是三皇子么？</p>

    三皇子一身朝服，身高腿长的，竟比二皇子与四皇子耀眼的多。</p>

    他五官不见傻气，只有厚重实在的大气。</p>

    三皇子径直把圣上扶上了龙椅，才躬身退了下去。</p>

    群臣立即暗暗交换眼色，这虽不是什么大事，可却是预示着鹿邑要变天了！</p>

    小小的举动，透露出的乃是龙心所向啊！</p>

    四皇子暗暗咬牙，连二皇子都似笑非笑的瞥了四皇子一眼。</p>

    三皇子退到朝堂上站定。</p>

    旁人或明或暗打量的目光，并没有让他露出一丝的不自在。若是他的视线和哪位大臣打量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便露出坦坦荡荡的笑容，倒是叫打量他的那位大臣甚是不好意思。</p>

    圣上清了清嗓子，“朕年事已高，从登基至今，为帝已有二十四载。朕不敢说立下什么千秋伟业，但求不愧对祖先基业。”</p>

    “吾皇万岁，吾皇与先帝平定战乱，建立盛世大陈，百姓安居乐业，大陈富强昌盛，吾皇千秋垂名……”</p>

    大臣们连忙拍马逢迎，为圣上歌功颂德。</p>

    圣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贪多嚼不烂，纵然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想要做出比如今更为辉煌的成就。纵然他也想为大陈更加的开疆扩土，让大陈成为富强不可抵挡的大国。</p>

    然而，他如今老了，心气儿也比年轻的时候小多了。</p>

    如今这成就，已经能够让他留名青史了，他满足了。若是再贪得无厌下去，只怕前世的英明，也会被日后的力不从心给拖累了。</p>

    “朕年纪大了，该为大陈的日后考虑了。”圣上笑了笑，目光略过他那几个已经成年的儿子。</p>

    大臣们连忙说，圣上功在千秋，万岁不老……</p>

    但这是场面话，客套话，他们说说也就罢了，圣上听听高兴高兴也就了了。</p>

    立储是当务之急。</p>

    “咦，八皇子不在朝上？”圣上忽而问道。</p>

    众臣都向八皇子的朝位看去，那里空着，不见八皇子身影。</p>

    众臣都底下头去暗自嘀咕。</p>

    朝堂之上，不乏许多曾被八皇子收买之人。前日夜里，八皇子叫人暗中送信，鼓动他们起兵包围皇城，欲逼圣上禅位。</p>

    可那会儿。他们已经得来送上门的灵泉水，且还知道了，日后灵泉水都有售卖，他们不必效力八皇子，也可以得到灵泉水，而且只要出得起钱，要多少，要什么品质，皆不必受制于人。</p>

    有这样的好事，他们便更厌烦先前受制于八皇子。</p>

    没有人理会八皇子的怂恿要挟。</p>

    所以，八皇子自知失败，连今日的朝会都不敢参加了么？</p>

    众位大臣窃窃私语了一阵子。</p>

    圣上身边的太监高唱“肃静&mdash;&mdash;”，朝堂上才安静下来。</p>

    “八皇子不在，也无碍，朕会叫人去他府上告知他。”圣上的目光落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中间。</p>

    四皇子心头微微紧张。</p>

    三皇子却仍旧是那温润如春风一般的模样。</p>

    “在朕修养的这段日子里，朕看到了以往康健的时候，不曾看清楚的许多事。朕自诩为英明帝王，却还是被一叶障目，”圣上笑了笑，“回想以往的许多看法，甚至觉得甚为可笑。”</p>

    众臣在心里揣摩这话的意思。</p>

    圣上却毫不避讳的把话说明白了，“朕一向强调天道！做人。做事，为官，要遵循天道，朕也强调孝廉，鼓励兄友弟恭……朕受伤许久，不能劳作，反倒看清楚了三皇子的孝顺之心。”</p>

    众臣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三皇子啊……</p>

    四皇子的拳头捏的紧紧的。</p>

    “唯有三皇子日日侍疾于榻前……”</p>

    “可四皇子与八皇子，乃是在为圣上分担国事，也是为圣上分忧。虽未到龙榻前侍疾，难道就能说是不孝吗？”有个年轻的朝臣忽而上前说道。</p>

    朝堂里立时鸦雀无声。众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敢这么公然的跟圣上对着干？</p>

    “是，替朕分担国事，也是尽孝，只是朕还没死呢，就替朕惦记着皇位，这只怕也是尽孝了？好等着朕死了，立时就能替朕坐在这位置上？”圣上冷笑连连，“灵泉水不说能医治百病，却也是能强身健体吧？”</p>

    众臣脸色各异。</p>

    “可朕的儿子，得了灵泉水之后。不是用这泉水进献给朕，让朕拿来龙体早日康复，却是用这灵泉水拉拢人心，妄图早日坐上龙椅！”</p>

    圣上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说话间中气十足的样子，把群臣都给吓了一跳。</p>

    “三皇子却只是盼着朕能早日康复……”圣上看向三皇子的目光充满慈爱。</p>

    四皇子眉头紧皱，脸色极差。</p>

    他的党羽都在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只要得到他的暗示，必然也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p>

    四皇子犹豫再三，他沉稳的性格。让他不想冒这个风险。</p>

    他没有让自己的人上前，公然反驳圣上，为他美言。</p>

    他垂头安静的等待着，等着翻盘的契机。</p>

    终于，圣上还是让他身边的太监宣读诏书，赞誉夸奖的话说了一箩筐，华丽的骈四俪六文，把三皇子夸得只应天上有，主旨只有一句，“立皇后所出的三皇子为太子，从即日起。三皇子监国，处理政务。”</p>

    这不但有储君的身份，更是给了拉拢朝臣，培养心腹的实权啊！</p>

    圣上对三皇子的偏爱可见一斑！</p>

    众臣都在心里暗暗感慨，三皇子看着傻，却是皇子中最聪明的一个！他装傻装了这么多年，让四皇子和八皇子在圣上面前正来抢去的，惹了圣上不耐烦。</p>

    他暗戳戳的养精蓄锐，在圣上生病，最是脆弱的时候，一鸣惊人。好处都落在了他头上。</p>

    不声不响的，就打败了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的四皇子和八皇子。</p>

    这些是朝臣们的想法。</p>

    眼见三皇子如今淡然，宠辱不惊的模样，他们已经在心底里认定了三皇子以前的痴傻都是装的。</p>

    没人相信，他是刚刚才好了。</p>

    “太子，从今日起，你就入主东宫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