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8 章

    信马由缰 作者:山河青杨

    第 18 章

    苏一鸣和王幺正在喝酒，小玉正在欢快的啃着烤肉。苏一鸣很对王幺的胃口，王幺干什么都喜欢跟着苏一鸣。同样的，小玉也喜欢跟着苏一鸣，跟着他，总能吃到各种各样的野味。王幺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由于刚下过雨，林子中特有的清新混合着泥土味冲入鼻子，王幺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满意的笑了。令人沉醉的不止春风，夏日雨后林间的芬芳也令人迷醉。

    叶青桌前摊着一堆纸条，做为永泰国的大捕头，他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他随身带了一笼子的信鸽，从全国四面八方接收和发送信息。他房间里，几个小捕快在忙碌的整理这几天积累的各地的案情汇报，一直在赶路，他们终于有时间做这些杂事。

    陈夫人三人住在一个房间，这样能使她们有安全感。“吴妈，”陈夫人说道，“我总感觉心慌慌的，感觉要发生什么事。”“夫人别想了，”吴妈答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拼死保护夫人的。”陈夫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天要下雨的话，又有谁能阻止呢？

    张小东拿着一张地图正在研究，自从知道了陈夫人的真实身份，他便知道这趟镖麻烦不少，所以他在研究路线，查看哪些地方可能会有危险，然后他发现，他们现在的位置似乎很不妙。张小东拿着地图兴冲冲的跑到苏一鸣那里，发现苏一鸣和王幺已经喝得有点高了，两个人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张小东关上门走了出来，和喝醉的人如何商量大事？

    张小东走到叶青的房间门口，叶青的房门关着，上面贴着勿扰的纸条。张小东又往前走，他敲了敲苏归安的房门，没人应答，他推了推门，门开了，他走了进去，发现苏归安坐在桌子前，睡着了。张小东犹豫了下，没有叫醒他。

    张小东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方格的门前，他从窗口看到方格正在舞枪，不过他不会手语，和方格交流很是麻烦，所以他继续往前走。来到桃七的房门前，听到里面传出桃七咯咯的笑声，这么晚了进一个姑娘的房间似乎不是很合适，张小东犹豫了一下，没有敲门。

    张小东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庄木的房门前，他敲门进去，发现庄木正在擦拭他那把大刀。“刀真不错，”张小东尴尬的说道，对这种沉默寡言的人，即使灵活如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庄木直接问道。

    “哦，是这样，”张小东决定直截了当的说清楚，“我刚才在研究地图，发现我们现在的位置很容易被攻击。我听桃七他们说过，你们曾在卧虎山的驿站被鬼刀教的人围攻过。你说我们会不会再一次被攻击？”

    “很有可能。”庄木简短的答道。

    “那万一我们今晚被攻击，应该怎么办呢？”看到庄木无动于衷的样子，张小东着急起来。

    “对啊，该怎么办呢？”庄木歪头想了想，“我们去问问苏归安。”有聪明人在的时候，麻烦事交给他就好，不是吗？

    二人起身去找苏归安，苏归安刚好醒来，他们二人说明来意，苏归安起身去找叶青。苏归安和叶青谈了一刻，叶青便起身去找王幺。王幺喝醉了，趴在桌上睡着了。叶青把他扶到房间，大喊道：“太子殿下来了。”王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醒了。

    王幺虽然是太子的小叔，但是太子殿下的年龄比他还大。因为圣上很喜欢王幺，太子便视王幺为眼中钉，不但处处针对他，暗中还不断给他使绊子。要不是他王幺机智过人、福大命大，估计都活不到现在。因此，王幺很怕太子，即便只是听到太子的名字，都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叶青你个混蛋，”王幺生气的骂道，“明知道本王最怕太子，还吓唬本王。”

    “王爷，”叶青答道，“实在是事情紧急，属下才出此下策。”

    “说吧，什么事？”王幺不耐烦的道，“若是本王觉得并没那么要紧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叶青便把张小东等人的推测告诉了王幺。

    “你是说，”王幺兴奋的问道，“今晚鬼刀教有可能会围杀我们？”

    “是的，王爷。”叶青无奈的答道，王爷在皇宫里被关的狠了，出来恨不得天下大乱，好寻些刺激。

    “那你们有什么对策吗？”王幺仍然兴奋的问道，仿佛接下来有什么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对了，问问苏归安，看看他怎么说。”在皇宫里斗智斗勇了那么久，如果空有美貌而无智慧，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苏公子想了一个对策，能否撑过今晚，就看天意了。”叶青把苏归安的对策向王幺描述了下。王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叶青拿着王幺的令牌，去找领着那队兵士的小将。做为一个百夫长，武承南过的是相当憋屈的。二十年前，午州还是关外胡人的地盘，后来永泰国大将武英功攻下午州，此后午州归入永泰国。望风山上原来有个很大的军事要塞，就是当年为抵抗胡人进攻而建的，自从午州归入永泰国后，这个要塞便渐渐废弃不用，官府利用要塞前的护城墙建了两座屋子改造成了驿站。现在午州和中州之间还有少量驻军驻扎在望风山下，武承南就是驻军的一个百夫长。做为武英功的孙子，却只能窝在几乎没有什么仗打的望风山下，武承南感到十分憋屈。

    叶青拿着王幺的令牌找到武承南的时候，他一个人正在喝闷酒，大丈夫空有雄心壮志却报国无门，怎不让人颓废？

    叶青拿出王幺的令牌交给武承南，武承南拿着王幺的令牌，一时有些发蒙。武承南根本没见过什么王爷的令牌，令牌拿在手中，他也无从分辨真伪。但他相信叶青，一个天下闻名的大捕头，总不会拿着一个假的俊王令牌来骗他。

    叶青把晚上有可能遇袭的事情告诉他，问他可有什么良策御敌，苏归安再聪明，打仗的事情，还是需要经验。

    “我们这个客栈建在原来的要塞前，客栈的后墙就是利用原来的护城墙修的。护城墙很高，比客栈房顶要高一丈，相信对方不会傻到花力气跑到护城墙上攻击我们。所以我们防守的主要是剩下的三面。而两侧较窄，对手主攻的一定是正面，我的兵士可以防守在两侧，对手都是江湖人，武功高强，这样我的兵士损失会小些。”

    叶青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武承南就出去召集兵士了，众人集中到苏归安的房间，也没有什么好商议的，就是守在客栈正面。苏归安正要说几句鼓励的话，忽然听到窗外有信号弹响起。张小东推门出去，跑到孙全保的房间，已经空无一人。孙全保放了一个信号弹，把众人的位置告诉鬼刀教，然后便去与鬼刀教会合了。

    孙全保穿着一身黑衣服，脸上蒙着黑巾，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中，跑了没多远，便在一棵大树前停下。恭敬的说道：“袁大参见护法。”

    从树上跳下一个与他同样装扮的人，负手问道：“如何？客栈里都有些什么人？”

    “客栈里除了目标人物，还有一个百夫长带着五十个小兵，另外就是几个江湖人士和路过的百姓。”孙全保恭敬的答道。

    “百夫长？可知道是谁？”护法问道。

    “好像是叫做什么武承南。”孙全保答道。

    “五爷，你怎么看？”护法问旁边的一个人。

    “武承南，”五爷沉吟道，“他应该是武英功的子孙，自从二十年前武英功攻下午州后，圣上便命武家世代镇守中州和午州边界。武英功倒也聪明，知道他武家功高震主，因此便命子孙安心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武家对军队的号召力几乎没有了，武家的子孙也不过是做个百夫长，我们也不用怕他。”

    听完五爷的话，领头的黑衣人大喊道：“众儿郎听令，”刷刷的周围的树上跳下了很多同样装扮的黑衣人，“随我踏平前方驿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众黑衣人齐答应一声，便向客栈包抄过去。

    苏一鸣站在驿站的左边屋顶上，背着一把大弓，旁边蹲着身披褡裢的小玉，褡裢里装满了拇指粗的木筒。桃七站在驿站右边的屋顶，她自己背着一个褡裢，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小弩。五十个兵士连同驿站里的几个兵卒分成两列，分别站在客栈两侧，张小东和武承南站在他们前面。方格和叶青分别站在两侧和中间的拐角处，庄木站在客栈正前方，吴妈、苏归安及苏家的几个小厮分站在他两侧，几个小捕快簇拥在王幺身边，站在客栈门口。桃七给每人分了一颗解毒丹，这丹能解百毒，是她出去闯荡江湖前，干娘特地给她的。

    众人刚站好，前方便出现了黑衣人的身影。张小东看到鬼刀教的人真的来了，便往天上放了一个信号弹，这是丐帮弟子遇到危机情况时放的信号弹，如果周围有丐帮弟子便会过来救援。苏归安心道：这里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丐帮弟子过来救援？这个信号弹怕是白放了。聪明人的问题就在于他们特别清楚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所以很少会做傻事，也就很少会遇到奇迹。

    眨眼间，黑衣人已经到了客栈前面把客栈围了起来。领头的黑衣人大声道：“儿郎们，一个不留，杀。”说完，纵身跃起，手里抡着一根棍子便向客栈前众人砸去。第一招出手要有震慑力，要把客栈里的人吓得胆寒，才方便他们动手，因此他第一招便出了全力。那棍子似乎有千斤重，夹杂着风雷之势便向庄木砸了过去。

    庄木神色凝重，只看了一眼，他便知道，他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然而形势在此，他不能后退，他抽出背后的刀，打算拼尽全力接下这一棍。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客栈里忽然跃出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抬腿就迎向了这一棍，口中说道，“哪里来的孙子，竟然口出狂言要灭掉爷爷，让爷爷称称这孙子到底有几斤几两。”说话间，腿已经碰到了棍子，“嘭”的一声巨响，二者一触即分，竟然是平分秋色，不输不赢。“好好好，看在你这孙子还有点本事的份上，爷爷就把你认下了，从今往后，你就是爷爷的孙子了。”他满口的爷爷孙子，把对面的黑衣人气的眼睛都瞪圆了，同时他也暗暗心惊，这客栈里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领头的黑衣人一言不发，举棍就再次打了过来。“好好好，既然孙子要讨教武功，爷爷就好好指点指点你。”说着两人又打了起来，二人边打边向远离客栈的地方移动，把战场留给其他人，客栈前面空间有限，不够高手活动手脚啊！

    就在灰衣老者迎向黑衣人的时候，客栈里又跳出几个江湖人，大家本来不欲多管闲事，无奈对方竟然说要一个不留，这就不是多管闲事的问题了，这可是事关自己的生死了。这几个人出来后，就分站在庄木两侧，迎向杀过来的黑衣人。这样一来，庄木、叶青、吴妈和苏归安的压力就大大减轻。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江湖人，方格在小本子上记上。

    黑衣人没有全部进攻，而是分了一半的人进攻，另一半的人把驿站的三面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这是要消耗庄木等人的体力，等那进攻的一半人累了，便下来休息，另一半人再上。反正这荒郊野地的，也不会有人来支援，因此他们也不担心时间拖得太长。

    苏一鸣站在驿站左边的屋顶上，拿着一把大弓，对着下面的黑衣人猛射，他眼睛极好，虽然是夜里，但是他仅凭着微弱的月光，还是能射的很准。因为站的高，他能清楚的看到左边和中间的情况，快要坚持不住了，他便猛射几箭，把那些黑衣人逼退。他从小玉的褡裢里拿出木筒，那些木筒都是特制的，可以挂在箭头上。他把挂着木筒的箭射出去，木筒极为脆弱，碰一下就会碎裂，碎了后便有各种各样的粉末洒出来，粉末飞扬，那些黑衣人碰到就会发出各种各样的惨叫。

    桃七站在另一侧屋顶，她拿着一把小弩，这把弩一次可以射三把小箭。在这暗夜中，这本应该是一把偷袭的利器，可是不知为何，这把小弩射出的箭却伴有清脆的哨音。桃七每按一次发射，便有三支箭伴着清脆的哨音向黑衣人射去，想不知道箭射过来了都难。

    进攻前，这些黑衣人曾被告知，这个叫桃七的少女可能有某种可以短暂封闭人体经脉的暗器，看到这随着清脆哨音射来的箭，他们心中不由升起疑问，这是暗器吗？明器也不过如此。有黑衣人便用武器拨开这些箭，他们的武器打到这些箭上，箭便会爆开，接着便有粉末漫天飞洒，这些粉末碰到皮肤，便会有痒、痛等各种感觉，出招都受影响，他们不得不暂时退出战圈，先去把身上的粉末洗净，好在刚下过雨，积水随处可见。他们这才明白怪不得这箭要响，原来就是为了引得他们用力爆开这些箭。

    于是他们便学乖了，不再碰这些箭，谁知他们不碰这些箭了，箭飞到一定位置，竟然像炮竹一样自己爆开了，于是他们又是一身粉末。桃七看着这些黑衣人忙忙碌碌的跑出跑进清洗身上的粉末，开心的笑了。有些毒粉遇水便会溶解，便没了毒性，有些可是遇水毒性会更厉害。

    张小东大汗淋漓，勉强应付着前面的黑衣人，他本来就资质一般，又没有下苦工练功，因此功夫很是寻常，面对着近乎江湖一流高手的对手，他便很有些力不从心。正在张小东苦不堪言的时候，忽然觉得压力一轻，原来是旁边有个从驿站出来的江湖少侠帮他分担了一些压力。那个少侠看上去年龄不过十五六岁，虎头虎脑的十分憨厚。与那个灰衣老者一样，他用的也是腿上功夫。

    苏一鸣看见张小东十分吃力，便紧赶着射了一阵箭，他的箭法很准，每次出箭，都能射到对方，黑衣人不得不暂退，以避开箭的攻击范围。张小东因有这两个支援，便有时间喘口气，“你是刚才那个灰衣高手的徒弟吗？”他问那个少年。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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