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2章 走投无路

    张教授和江父江母一见如故。颜晓寒开始恐惧不已。张教授看看江父身后的颜晓寒欲言又止，听了江老头子对事情的陈述后她也是十分尴尬的。眼看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有这种心态呢？</p>

    江母避免教授尴尬，扶着颜晓寒上前说：“就是她，说是怀孕了，到现在才告诉咱们长辈，所以要带她来做详细检查。这方面，张教授比我们熟悉，需要做什么检查张教授做主就好。”</p>

    张教授问：“叫什么名字？”</p>

    颜晓寒低声说：“颜晓寒。”</p>

    张教授对这个名字早有耳闻。她哥哥是云峻人才之一。便不多问，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她看看有点心不在焉的颜晓寒，戴起眼镜，站起身说：“跟我来。”她一边往超声波检查室走，一边说：“怀孕初期会有很多不适，这是孕期最脆弱的时候。孕妇经常舟车奔波也会容易不舒服。影响检查数据，所以你们先在这个休息室里歇一歇。我去安排护士来帮她抽血和量血压。”张教授表现得十分平淡，权当什么都不知道。</p>

    颜晓寒坐在那休息室，隔着玻璃能清晰看到一台高新的超声波检查仪设置在内。</p>

    此时，张教授带着护士进来说：“虽然是校本医院，这里都是教授和实习生多，循例还是要按照三甲级医疗机构规章办事的。我们医生帮病人做任何一项检查都不能单独进行，需要护士在旁。现在先由护士给颜小姐量好血压，记录好一些简单的体检指标。”</p>

    上过体重秤，量过血压和体温，张教授开始握起针头和血清样本管走向颜晓寒，说：“颜小姐，请把手伸出来。”</p>

    颜晓寒看着针头吓得脸色泛白，她心虚得很。上次尿检的事没人看着。今次是走投无路了。</p>

    她伸出手，又缩回去。</p>

    张教授问：“怎么了？”</p>

    “我怕……”颜晓寒已经急得找不到任何借口。</p>

    所有人都看到了颜晓寒极力逃避闪缩的眼神，只是不说穿。</p>

    张教授托了托眼镜框，淡淡道：“看来是老太婆我赶不上时代了，原来还真有怕针头的成年人。”</p>

    这话一出口，对好胜的颜晓寒来说简直是屈辱。</p>

    张教授也不勉强，这个本来就是心理战术。她长叹一声说：“抽血就先不勉强了。但超声波和尿检都是不能免的。尿检有助检测孕酮值以及您的机体是否正常。定期的超声波检查可以看到孩子发育状况。这两项都不需要针头，应该不怕了吧？”说完，张教授礼貌地请她进入超声波检查室。</p>

    颜晓寒突然跪下来说：“叔叔阿姨，求您们，跟医生说，我不进去了。我不进去，我什么都说。”</p>

    江父可不是看一下哭戏就会心软的人，他说：“有什么就立刻说，说完了就进去检查。”</p>

    她抓紧江妈妈的手腕昂首道：“我说，我没怀孕。不用检查了。”</p>

    在检查室里准备着的护士闻言不由得瞪大双眼一怔，随之，喉咙张得大大。简直是惊愕。</p>

    张教授并不变态。她只佩服江老头子的智慧，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为了防止事情过度扩散，张教授先让那护士离开。</p>

    江妈妈扶起她，她不习惯这种好像被她欺负的样子，说：“那你站起来好好说话。”继而便问：“你肯定这是你的答案？那你给哲平的尿检结果单是怎么回事？那晚到底什么情况，你最后一五一十说出来。”</p>

    颜晓寒点头如捣蒜说：“我说，只要你别告诉我爸。”想到父亲在法律界桃李满天下，也算个正义名人。母亲的事他已不待见，她也怕自己会让父亲“鄙视”。</p>

    江父江母一同点点头，她便叙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因“过份执着”。</p>

    但世事往往事与愿违，门外传来冰冷的叫声：“晓寒！”接下来便是，“你这又是何必？”</p>

    颜教授的登场是大家的“猝不及防”。</p>

    颜晓寒顿时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她瞪大一双眼，只见哥哥和父亲就在那门外。</p>

    颜教授长叹一口气，谦礼地跟张教授说：“失礼了，请问张教授，咱们可否借这个地方几分钟？”</p>

    张教授也非不近人情，她点点头微声说：“长话短说吧。”说罢，识相地走出了门外。</p>

    颜教授上前跟江父江母鞠躬道歉：“对不起，小女胡闹，真的很对不起！给你们带来烦恼，也给哲平和一心带来烦恼，替我跟他们说句对不起吧。想不到我一生教书育人，英明一世，却没把女儿教好。”</p>

    江父虽然对颜晓寒没什么好感，但和颜教授也算是老朋友了。老朋友这样道歉，怎好意思说不原谅。他说：“其实，年轻人总有冲动过错的时候。过去了也过去了。咱们都不说这些。”他转而问：“倒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和晓寒在这里？”</p>

    “其实我是去了找董事长，辞退教授的任务。”颜教授淡淡道。</p>

    “为什么？颜教授是学校里头资历最好的法学教授，现在走了，教授的空缺谁来补？法学系的主任有人选了吗？”江母问。</p>

    颜教授笑了笑说：“我一副老骨头，精力有限。有时候想过点轻松生活，享享清福，这个好机会，就留给年轻人好了。这个社会还是人才济济的。”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颜晓寒一眼。他退休，只为看好这个终日让人担心不已的女儿。</p>

    “也是，仅仅您一个就桃李满天下了。”江父赞赏道。</p>

    “我说起哲平很合适。但董事长好像有点不开心，很忧愁的样子，便知道了这荒唐事。刚好，云峻年底有点法律事务要处理，克寒也过来了，所以刚好都在。”说完，颜教授又脸露愧意，他尴尬地眨了眨双眼，略显疲惫。</p>

    “对，行政部离这校本医院确实不远。”说着，江父有点心虚。对于江老头子为何在云峻大学里头，他心知肚明，全因为“不放心”嘛。他转而说：“我们今天早上才说，有机会一起吃个饭，既然人齐，就趁现在吧。我打电话，叫上哲平和一心。”</p>

    颜教授却委婉地拒绝道：“不了！我才刚办退休，有空的日子来日多的是。昨儿帮新儿媳忙回门宴，累着、也好像吃得有点消化不良了。改天！”说罢他拉起依然发呆的颜晓寒说：“走了！”</p>

    看着颜教授带着儿女离开，江父江母不约而同长叹一口气，倏的摇摇头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一人有事，全家都担心啊。”</p>

    江母轻拍江父的胳膊说：“但愿风波就此停止，哲平不用咱们再担心了。”</p>

    说完，二人走出检查室的门口，礼貌地对张教授说：“张教授，谢谢了。今天耽误您工作了。”</p>

    “什么话，你们这么多年没回来，哲平也是不容易的。绵薄之力，我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能帮就帮啊。我们这些看到生命暮光的老骨头，还是希望年轻人有真正幸福。夏家那丫头确实不错。”张教授笑了笑，接着说：“你们也别忘了替我问候江老董事。”</p>

    “一定。”江妈妈笑着继续说：“他们俩结婚那天，我要他们给你敬茶感恩。”</p>

    “感恩可以，敬茶就免了。”张教授也跟着打趣。</p>

    “好了，咱们去去行政大楼。”说罢，跟张教授愉快道别。</p>

    另一边，颜家三人出到医院大堂，只见江哲平扶着担架床急匆匆地往急救室方向。</p>

    颜克寒没看清送往急救室的人，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说：“爸，哲平好像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您和晓寒先打车回去。”</p>

    “行！”</p>

    听到“哲平”二字，颜晓寒几近发狂。她拽住颜克寒的衣袖问：“哥，哲平，你说哲平在哪？他是不是来了？”</p>

    即时是精神病，颜克寒也对这样的颜晓寒失去耐性，他握紧颜晓寒的手腕不耐烦地说：“晓寒，你记住，无论哲平怎样发生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了。知道更多只会更痛，快点回去吧。”</p>

    颜教授从后一把搂过女儿，强行把她拉走。</p>

    江父江母从才走出电梯口，见到那一幕，便随着颜克寒上前问：“克寒，您怎么不跟颜教授他们一起？”</p>

    “你们在就好，我看到哲平追着一张担架床去了急救室那边。”</p>

    说罢，几人一同前往，看到手急无措的江哲平站在急救室外。</p>

    江妈妈上前问：“哲平，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在这里？”</p>

    江哲平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夏一心不知怎么的，说晕就晕。”他想起昨天在房间，夏一心突然头痛欲裂的场景，不禁自责起来：“哎呀，是我大意了。她昨天才说头痛来着，我今天就不应该让她上班。”</p>

    颜克寒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拧眉上前说：“你先别自乱阵脚。看看医生怎么说，然后通知夏伯父他们。”</p>

    此时，有护士抱着登记本拉开急救室的帘子。江哲平立刻上前问：“请问里面的女人怎样了？”</p>

    那护士决断道：“先生请冷静，我不是医生。病人的情况有点复杂，我现在要根据病历联系专科医生下来。请耐心等待。”</p>

    江父见儿子这样，立刻拉开儿子说：“你这样对一心没有任何帮助的，坐下来等吧。”</p>

    不一会，只见刘教授带着住院部的医生下来，跟着那名护士进入了急救室。</p>

    江哲平不由得心慌。他胡思乱想：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要出动到刘教授？她不会是旧伤复发吧？越想越多，他快要窒息了。</p>

    江母也十分紧张，眼看儿子要崩溃的样子，她不能表现。她绕到儿子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轻揉着，给予他信心，也给自己增添力量。</p>

    而处于担忧和未知状态的江父和颜克寒都在到处踱步。江父叫儿子坐住，他自己反而坐不住。</p>

    急救室的帘子“唰”一声拉开，四人纷纷上前，把刘教授拦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