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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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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奸犯科 作者:未知

    第 7 部分阅读

    地刻在那里,铭记着一段段疼痛和愈合的经历。

    下午,曾予尔在实验室里见到了带她做实验的学姐王缇,却没看见佟亦的踪影。

    她自嘲,像这样多好,彼此不见面,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结和留恋,各自生活在各自的世界。

    王缇介绍自己时,觉得很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迷糊,神经大条,以前也没带过本科生,而且我本科学的不是这个专业,可能有好多实验操作和数据处理的部分,你要比我懂的多呢,所以,咱们其实互相学习吧。”

    曾予尔最开始以为学姐只是谦虚,没想到,她一点都没在客气的。

    王缇研二,也是刚进实验室不久,懂的真的不比她多多少,曾予尔不厚道的认为,论起实验器材操作的熟练程度,王缇可能确实不如她。

    佟亦为她安排这样一位半瓶油的学姐,用意何在?

    她现在就开始为毕业设计和论文发愁了。

    时光的车轮仍在前进,转眼间,她和王缇在实验室里风风火火从一点点查阅文献资料摸索着设计实验,到一起购买药品,再到安排和分配好时间和任务,已经半个多月。

    这没有段景修、没有佟亦、也没有师丹丹掺和的半个多月,除了教室、实验室、公寓,就是谢经理的家,曾予尔过的异常平静且充实,经过那晚的炼狱,她好像又再次获得了新生。

    曾予尔靠在写字台前,拿起日历把每周的周四和周日圈出来,这些天是她负责完成实验的日子。

    想着,王缇的电话打进来:“曾予尔?你明天一早有课吗?”

    曾予尔拿出课表对了下:“有,在一教北区。”

    “正好,我也在北区,你下小节课的时候在三楼正厅等我吧,我把钥匙给你,你下午自己去实验室就行了,然后晚上昨晚路过我宿舍楼下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下楼取。”

    曾予尔连声答应。

    王缇其实只是在某些情况下神经大条,多数时候她还是相当细心谨慎的。

    大概她是听说了曾予尔曾经在暑假期间弄丢过无菌室的磁卡钥匙,导致佟亦实验室重大损失的传闻,所以王缇对这把钥匙的保管格外小心。曾予尔每次进实验室都要特意去王缇那里取,然后实验做完了,再立刻还回去。

    曾予尔起初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但后来想想也就放开了,毕竟,谁也没权利要求他人无限制的信任。

    苏咏瑶这半个月过的非常糟糕,她怀疑自己马上就要因为神经衰弱、心力衰竭而战死沙场了。

    段景修每天脸黑得像包公,脾气像吃了炸药,无论是“华逸”的集团大会还是会所里小到芝麻丁点的汇报会,他一个接一个不要命地参加。会议结束后,要求苏咏瑶必须当天晚上就把几个重要会议的记录整理好eail给他。

    因为“帝国”会所是“华逸”娱乐产业里运营最成熟的实业,经验老道的于经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段景修最后便决定去年轻的“豪森”高尔夫球场了解当下出现的比较多也比较棘手的问题,后来,他听苏咏瑶提起总公司在例会上已经组建了城南新型娱乐城雏形规划团队,他便亲自来到集团听取他们的期进度报告。

    苏咏瑶从来没见过走马上任了一年的段先生这么拼命地投身工作,他手下能人众多,那些经理都不是吃干饭的,他这个当“华逸”二太子爷,除了重大决策,他大可坐享其成。

    连日超负荷的工作,让苏咏瑶萌生了辞职的想法,终于等到段景修对她说,他要去击剑运动中心放松一下,给她放半天假,她才跑来a大来找曾予尔求救。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更新来了~~~我不会告诉乃们我还有一万多字米有写呃呃呃呃呃呃呃~~~~

    艾玛,救命~~~

    33、彼此

    曾予尔上完下午的两节课,很意外地接到苏咏瑶的电话;她有直觉;段景修的秘书突然来袭,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试图用做实验没有时间的理由抵挡一下;奈何苏咏瑶锲而不舍;最要命的是,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十分沙哑凄凉,像是受过什么残忍的虐待。

    曾予尔推闪不了,只好让她等自己做完实验,两人再见面。

    苏咏瑶在学校外面的快餐店等的实在无聊,便一路打听,来到曾予尔所在学院的实验大楼。

    “喂;曾小姐;我现在在你楼下啊,你是在五楼忙吗?”

    还穿着白大褂、带着橡胶手套忙忙碌碌的曾予尔吓一大跳,过了两分钟,苏咏瑶笑眯眯地出现在实验室门口。

    曾予尔请苏咏瑶在实验室门外等下,她还需要做个收尾的工作就可以离开了。

    苏咏瑶答应,百无聊赖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经过其中一间实验室的门口,不经意听到里面的声音提及一个熟悉的名字。

    作为活跃在一位脾气变幻莫测的老板身边的女秘书,苏咏瑶拥有极为细腻而敏感的神经,所以,当听到段景修这三个字,她蓦地停下脚步,躲在门后,毅然决然地决定偷听。

    “段景修?没听过这个名字,有来头?”

    “孤陋寡闻!‘帝国’你不知道?门前一水天价名车的那个休闲会所,网友还偷拍过照片发在网上。对了,你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道。那个,那个,齐百商厦你总知道吧,我们上个礼拜逛街的时候还去了。”

    “哦哦,知道知道。”

    “这两间其实是同时隶属于同一个集团的,也就是说,曾予尔现在的男朋友是集团小开、富二代、钻石王老五,懂了吧?大家都这么传的,谁知道呢,谁也没见过。”

    “欸,你们说,曾予尔是怎么勾搭上人家有钱人的啊,像我们这样的,恐怕一辈子连见都没有机会见到。”

    “得,你是不是想讨教讨教?也勾引个小开爬上你的床?”

    里面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应该不止两个人,嘈杂的很,苏咏瑶贴更近,想要听的仔细些。

    “诶诶,不瞒你们说,如果不是听说她把佟老师甩了,跟有钱人同居,两年多,我压根都没注意过这个人。”

    “可不是嘛,佟老师真可怜,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他啊,他怎么就喜欢曾予尔那样的呢,品味太low了吧。”

    “low只是一方面,我就是觉得吧,曾予尔这种心机重的女生好可怕,表面上好像对谁都挺冷漠,其实,咳咳,那只是对女生,私下里对男人是有特殊手段对付的,你说可不可怕?搞不好,哪天就用点‘特殊手段’把你男朋友抢走。”

    “敢抢我男朋友?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大巴掌抽不死她!”

    “哈哈——”

    所有女生哄堂大笑。

    苏咏瑶听的心里极不舒服,怎么说,曾予尔也算她半个朋友,半个老板女朋友,她有种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冲动。

    “瑶瑶?”苏咏瑶激烈的思想斗争没做完,一身轻松的曾予尔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走吧,请你吃晚饭。”

    饭桌上,苏咏瑶默默把刚才听到的和此行的目的做了个联想发挥,一针见血地问道:“您和段先生分开是因为承受不住学校里的谣言,或者,压力?”

    曾予尔呼口气说:“你来,是想和我叙旧,还是谈段……”

    苏咏瑶大惊小怪地瞪大眼看着她,曾予尔以为她要说——当然是叙旧啊,没想到,她说的是:“当然是为了段先生啊,他最近像抽陀螺一样,把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抽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还要不分白天黑夜地不停打转。”苏咏瑶滔滔不绝把段景修这半个月的变态表现一一做了陈述,最后痛苦地抚摸自己的脸,“你看看我,我觉得这半个月,我生生老了十几岁欸,黑眼圈,鱼尾纹什么的通通跑出来,再不找你把段先生的根本问题解决掉,我和另外几个同事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曾予尔被苏咏瑶夸张的表述逗得露出难得的笑靥,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能解决什么?”

    苏咏瑶断言:“您只要和段先生重归于好,我们就都活过来了。”

    重归于好?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他好不容易才放过她,再回头不是自己向火坑里面跳吗?

    顾语声只知道墨兆锡是个极限运动的好手,没想到,戴上面罩,执起剑,他也可以与自己过招几个回合。

    鸣报声在训练室里连续几次先后响起,第二场结束,墨兆锡暂时落后三剑,门被推开,来人手里握着一柄他以前在国外时最惯用的剑,戴上手套:“介不介意来个三人循环赛?”

    墨兆锡先摘掉金属面罩,夹在腋下:“我有个执行性更高的提议,不如你们直接战兄弟情义赛,怎么样?”

    段景修耸耸肩,一切随意的模样:“ok,反正我们很久都没痛痛快快较量了。”

    顾语声当然没理由拒绝,两人同时站在剑道上,持剑互相行礼,便开始激烈的刺探与交锋。

    段景修最近三个月疏忽练习,剑拿得很沉,不够灵活,注意力又有些难以集中,加上顾语声身经百战,心理战术异常强大,善于窥破对手的弱点,僵持几剑,即使他已察觉到顾语声明显放弃了几次进攻的机会,可最后他还是敌不过,败下阵来。

    “做你的对手,我是不是在自取其辱?”休息室里,

    段景修额前的发已被汗水染湿,低头颓然坐着,想到什么,比了个手势,“你刚才故意让我两剑。”

    顾语声亲手把剑安置好,递给助理,转回身来,摇头笑了笑:“好像是你无心应战在先,否则,你不一定没胜数。”

    段景修弱点被戳中,含糊想说什么,又觉得如果和同样存在精神洁癖、离婚后到现在仍然单身的顾语声谈论起女人这个话题,实在很滑稽。

    这个时候,顾语声却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说:“大不了下次你把这两剑还给我。”

    段景修也无奈笑起来:“这样吧,你只要保证,以后不管我状态怎么样,不再刻意让我就好。”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还是不能保证下次你会集中精力来和我对剑,而是继续像现在这样为某件事困扰,一直心不在焉?”顾语声见他在剑上滑动的手蓦然顿下来,便接着说,“其实我很好奇,这个改变我弟弟生活的人到底是谁?”

    段景修下颚动了动,没回答。

    换好衣服的墨兆锡从更衣室里出来,和顾语声对视了下,抱手臂:“这个,如果是女人或者法律方面的问题,可以找我帮忙”

    墨兆锡在整个“华逸”集团的各个子公司都拥有众多粉丝是个不争的事实。段景修斜睨一眼,继续擦剑:“不用。”

    “上次我告诉你的,真没起作用?”墨兆锡不可思议,那两招泡妞伎俩是他毕生绝学,虽然它们只在自己老婆身上试验过,但效果应该不差啊。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半响,段景修低下头,仍然继续沉默地擦剑。

    墨兆锡叹口气,自语道:“好吧,如果起作用,就不是现在这个状况了。”

    回到别墅躺在床上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段景修静静数着自己的呼吸,一声一声,夜寂静得让人心里空荡荡,他次体会到如此寞落的滋味,竟然比十几年前利恩娜甩手离开孤儿院时,更让他不能自已,似乎,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样努力,曾予尔的影子还是阴魂不散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徘徊。

    段景修用超负荷的工作塞满时间表,只因为他的脑子一旦停下来休息,一种折磨人发疯的思虑就会无孔不入带给他情绪上的烦躁。

    他霍地起身,不让自己闲下来,拿着车钥匙下楼,开往暌违已久的顾宅。

    下午他和顾语声分道扬镳之前,顾语声说:“我也许应该感谢那个女孩,不然,你怎么会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么一面。”

    段景修自认和顾语声的兄弟关系很微妙,一年多以前,顾长计突然中风入院的消息轰动一时,“华逸”江山面临换主这一不可避免的局势,外界正风传顾长计遗产分配的问题,身在美国的段怡心得知,整整一

    个礼拜无法安枕,最后决定与段景修一同回到中国探望。

    那时,顾长计昏迷不醒,医生已向顾语声下了病危通知单,段怡心最后只能告知顾语声,其实他和段景修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与大多数家族争产风云导致头破血流的套路不同,“华逸”是以一种平和到诡异的方式来解决看似血腥的家产纷争。

    在确认顾长计脱离危险以后,顾语声就把本来属于自己的实业“帝国”双手奉上给段景修打理,并且有意把“华逸”娱乐产业这块整个分给他,作为今后两兄弟平分“华逸”的预热。

    这个过程似乎过于顺利,使本来就疑云重重的财产分割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总有人在背后猜测,顾语声此番做法是否真的另有目的,或者使的是破釜沉舟的计策来请段景修入瓮?

    大概是兄弟血脉相连,这些猜忌,段景修并未有过,与传言正相反的是,顾语声会经常以他跟随顾长计在商场上累积下来的丰厚经验和他身后庞大的团队给段景修一些重大决策上的提示。

    而且当年父母之间发生的事,他们默契地也一直避忌不谈,毕竟上代的恩怨和他俩都没有关系,两兄弟之间一直且远且近,似兄弟,也像朋友。

    “哪一面?”段景修不禁好奇。

    顾语声声音温润:“我的意思是,她让我终于看到一个为感情受到困扰的弟弟,这很难得,因为我们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我错过你生命中的很多重要的部分,其实有时想起来,真的很遗憾。”

    两个七尺男儿之间突然变得这么感性,气氛实在太奇怪了。

    顾语声若有所思,深吸一口气:“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就来家里探望下爸爸,他很想念你。”

    段景修这晚到了顾宅,顾语声果然也在,两人十分耐心和思绪不太清晰的顾长计鸡同鸭讲地聊了很久,安排父亲休息,顾语声取了几瓶红酒到阁楼喝个痛快,直到天亮。

    当红日跳出天边,酒瓶反射的光一缕缕砸在脸颊上,段景修才明白顾语声话里“遗憾”的意思,也是在那天早上他才知道,原来,他和顾语声竟然还有个同胞弟弟——顾润生,只是大概两年多以前,20岁的顾润生莫名失踪了,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对于苏咏瑶的苦苦相求,曾予尔考虑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不愿见他所谓求情的这一面。

    但再过两天的下午,她竟然在刚一出教室门就见到了在一群穷酸学生中间显得那么突兀的段景修。

    大毛和二毛随着后面的人流也从教室里出来,顺曾予尔的目光看去,张大嘴,脱口而出:“他怎么来了?”

    曾予尔

    当下没有察觉,只想着自己为什么还不消失?!

    议论纷纭,一簇簇目光强力扫射,有惊讶,有艳羡,还有不可置信,曾予尔想埋头逃走,或者装作看不见。

    “曾予尔——”

    她似乎很久都没听到这个人叫她的名字,可能是怕的,也可能是他的声音触动了她某部分不好的回忆,曾予尔的心尖跟着无端地一哆嗦,身体僵住,被逼无奈转回身:“……好久不见。”

    段景修看着她,竭力克制内心的恶魔,以免忘记自己之前所作的努力把她压到墙上狠狠地啃。

    “那个……”大毛在两人之间划了一下,“嘿嘿,那个,尔尔,我和二毛先去吃晚饭了哈,你就陪,呃……陪这位先生吧,我们先撤退。”

    “喂——”曾予尔来不及叫他们,这两根毛两人已经逃之夭夭。

    “苏秘书告诉我,你很想见我?”

    曾予尔紧盯自己鞋尖:“你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她的话是经过自己加工的。”

    段景修用了十倍于往日的耐心,噎了噎:“好,那你亲口说说,你想表达什么?”

    陆续有平时不是很熟的同学上来打招呼,段景修礼貌地给予每个人微笑,相比他的泰然之下,她的笑容实在太不自然。

    “另外找个方便的地方说。”

    作者有话要说:琅琅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今天早上起来各种晕,心慌慌,现在还米有缓过来,不知道中午之前还能不能更新,我尽力哈,为了不进小黑屋啊啊啊啊啊。。。可能先发防盗章节,随后替换。

    那个啥,惹火烧身番外我上周真的写了,但是没攒够一章。。。有精力一定会更的。。。

    34、二更

    作者有话要说:替换完,我都要佩服自己了,,,艾玛~~~

    段景修不置可否,曾予尔总算松口气;一路上想来想去;不能的就是回到公寓里,于是她随便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小餐馆;叫了两碗馄饨面;坐下来。

    “你凑合吃吧。我收入有限。”曾予尔语气极冷漠,拿了副消毒筷子递给他。其实现在她用的零花钱一部分来自以前存下的小金库,一部分来自做家教的收益,是真的快捉襟见肘了。

    段景修点着头,接过来筷子的同时,把她的右手拽到眼前,翻到手背的位置:“上次的烫伤痊愈了吗?”

    曾予尔本来以为段景修会动手动脚;想跟他角逐较量到底;却发现他的力道其实用的很小,她完全可以慢慢地抽回来:“差不多。”

    段景修皱皱眉,声线放低:“腰上的淤青还在吗?”

    “嗯……”曾予尔敷衍地应一声,“消失很久了。”

    彼此尴尬地沉默,段景修人高马大,小饭馆的餐桌有点矮,多等了一会儿的工夫,他腿就有点酸了,不停来回交换放在餐桌下面的腿。

    曾予尔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把话题扯到桌面上来说:“前几天……苏秘书说,你最近很忙?有很多会要开。”

    段景修松开眉间,轻笑:“还有呢?说我不折手段折磨他们了?”

    “段先生……”曾予尔的“您”已经送到舌尖,对上他凌厉凄冷的眼,便又迅速吞了回去,声音低低地换个称呼,“patrick,你不会把我们的之间的事算到别人头上,对吗?你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段景修压了压嘴角,冷冷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倾身,像个故意斗气的孩子:“不对,我其实就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典型的。”

    他呼出的热气,刚刚好扑到她的脸上,薄薄的一层,非常痒,曾予尔撇过脸,煞白的脸上染了丝可疑的红晕。

    他抱胸,向后靠去,慵懒地垂着眼皮,给人一种他很悠然的姿态,其实饭馆椅子的靠背又狭小又非常低矮,硌得他背后十分不舒服:“小鱼儿,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曾予尔抬眼瞅了瞅,接着别脸。

    “就是你总为别人考虑太多,如果你根本不去在意我员工死活的话,你就不用再那么勉强地面对我了。对了,你请我只吃一碗馄饨?我吃不饱怎么办?还有,我想吃……那个,米线,是这个东西吧?我还没吃过。”

    “你……”曾予尔气得头晕,撂下筷子蹭地站起来,“段先生,你说的太对了,我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死活,员工是你的,累跑他们,失去他们,祸害你自己的身体,都是你的事,与

    我无关……还有,请你吃馄饨真的已经算很破费了,不然以我的饭量,这儿一碗馄饨我可以吃两餐。”

    她跑去前台,对收款的服务员气势汹汹说:“六号桌的两碗馄饨打包带走。”

    正好打里面端出来两碗是他俩的,曾予尔指挥服务员打包,看也不看段景修臭到极难看的脸,走出饭馆。

    回到公寓,曾予尔吃了半碗黄瓜馄饨,看见飘着几根香菜的清汤上面漾出一圈圈涟漪,她知道,那是自己快要走投无路的眼泪。

    收拾好碗筷,她翻出刚放暑假时邹慧寄来的几样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丝巾、钱夹、包包、真丝睡衣,饰物,高跟鞋,都是女孩子非常喜欢的东西,经过简单整理归类,她草草估算一下它们的总价值是否能够再撑一个月,可惜的是所有商品的价签都被邹慧处理掉了,否则她可以卖个更高的价。

    累的满头大汗,曾予尔倒在床上,如果段景修以后真的不再来烦她,她是不是应该等这一季度过去就搬回宿舍住,这样会省下来一大笔开支,虽然要面对师丹丹等一大堆问题,但也总好过每天吃流食吧。

    她正拿出笔记本前前后后地算,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是二叔的名字。

    曾耀全的语气急迫,波澜起伏:“尔尔,你爸爸出事了!”

    曾予尔挂断电话,慌张的手直颤,她拿着手机个打给了邹慧,而邹慧显然是比她早一步知道。

    “尔尔,你别多问了,这是大人们的事,你好好在学校上学。也不知道你二叔和二婶怎么想的,一出事点破事儿就告诉你,他们再给你打电话,你别再接了。听话,知道吗?”

    邹慧这么对她嘱托完,就匆匆挂断,八成是已经向家里赶了。

    曾耀全的转述一向都比事实夸张个四五成,曾予尔是知道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去担心曾耀华现在的状况。

    其实邹慧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曾家的破烂事儿,曾予尔想,如果邹慧不是考虑到她,作为曾耀华的前妻,邹慧根本没必要去理曾耀华的腿断没断,黎欣的前夫有没有被曾耀华打死,曾耀华需要赔给黎欣前夫多少医药费。

    邹慧现在是阔太身份,再出面处理前夫的事,倘若被林海所在的交际圈子知道,是多么的失礼。

    曾予尔明白邹慧这么做的道理,她无非是不希望曾家来通过曾予尔转而间接向邹慧借钱,如果是那样,她索性直接出面解决好了,让曾予尔安安心心念书。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当曾予尔

    坐的士来到医院,就看见曾耀华的病房里被黎欣前夫家凶神恶煞的家人堵得水泄不通。

    里面还传来一阵阵粗鄙不堪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医药费,妈的,赔医药费!操着别人家的娘们,还他妈打人,你想被凿死,还是想蹲大狱,妈的,跟老子说一声,老子送你一程!”

    “滚出去!黎欣已经和你哥早离婚了,这里是医院,滚出去!”发出咆哮声的曾耀华,他捂着一条打了石膏的腿,吼得满脸涨红,面目狰狞,曾予尔差点就认不出来那就是她的爸爸,太陌生了,陌生到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充满眼眶,脚步迈不动。

    “你他妈放狗屁!你早就和黎欣搞破鞋了,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着?方圆几百里,你问谁不知道你们那点烂事儿?你他妈还为人师表呢,狗屁吧!”几个男人大声骂,震耳欲聋。

    一个微弱的女声插口道:“这样吧,医药费我们可以负责先垫付,具体赔偿的款项,我们等你们的律师传票,这样总可以吗?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先离开,不要把事情扩大,那对大家都不好。”

    “什么狗屁律师传票,你谁呀,先拿出来五万,我大哥脑袋被他拿啤酒瓶子砸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插一身的管子,如果真成植物人了,护理费你们管多少年?”带头人不依不饶,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曾予尔隔着人群,隐隐约约看到说话的女人旁边站着的是邹慧,这位应该是邹慧带来的律师。

    “我是曾耀华先生的代表律师,这是我的名片。我会和你们先去付一部分医药费,之后的赔款,你们可以到法院起诉,得到相应的赔偿。”

    带头人含含糊糊道:“什么到法院起诉?你直接给我就得了呗。”

    律师字正腔圆:“对不起,我的当事人要求走法律程序。”

    带头人一脸凶神恶煞,指着曾耀华,狠狠啐了一口:“妈的,看你他妈能搞什么花样,打死我哥你就得偿命!还他妈走法律程序,要走就走吧,操!”

    一行人横行霸道走出病房,躲在病房外的其他病人和曾予尔才敢慢慢回来。

    邹慧和律师跟着那些人去付医药费,病床上只有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许多的曾耀华,不知道那么着急通知她和邹慧的曾耀全和二婶,还有事件的源头——黎欣,现在都吓到哪里去了。

    天已经全黑了,曾耀华一条腿被高高吊着,在看到床尾站着的曾予尔,一下子老泪纵横。

    “尔尔,你怎么来了,你妈不是告诉你别过来吗?”

    曾予尔说不出话,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她大概已经快有大半年没见到曾耀华,没想到一重逢,竟然是这种场面。

    黎欣和势力的二叔一家在这种关键时刻丢下他一个人,到头来也只有和他生活了二十几年曾经遭他嫌弃的邹慧和女儿肯过来管他,救济他,肯为他出大笔的钱赔偿损失。

    在曾耀华把她赶出家门的一刻,曾予尔无疑是恨他的,恨不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个爸爸,从此以后誓死也再也不踏进那个肮脏的家一步,然而,看到他受到这所谓的报应,曾予尔心里除了痛苦,难过,没有一点爽快,她把恨的矛头转向了自己,如果她当初再坚持一点,泼辣一点,闹的黎欣进不了她的家门,是不是今天的悲剧都不会上演?

    这晚,邹慧付钱请了一个护工负责照顾曾耀华,把曾予尔再送回学校,母女俩路上除了流泪,没说什么话。

    “让我上去看看吗?”出租车开到曾予尔公寓的楼下,邹慧问她,她木讷地点点头,两人先后进门,邹慧看到那桌上覆盖着保鲜膜的半碗馄饨上还贴着写着明天日期标签,心里酸痛得无以复加。

    “尔尔,这是你明天的饭?为什么今天不都吃了?这才几个馄饨?”

    曾予尔摇摇头,声音很欢快地说:“我吃饱了,扔了怪可惜的,就明天接着吃呗。”她迈到床边,连忙把邹慧送的礼物都塞进原来的包裹箱里,收起计算器和小笔记本,徒劳地解释说,“我就是没事拿出来看看。”

    “你想卖了妈妈送给你礼物?”

    邹慧沉沉叹口气,以前她还总夸曾予尔又做生意当大管家的头脑,她从小就会自己理财,平时她和曾耀华给她的领用钱,曾予尔从来不乱花,一部分存起来,一部分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过了些日子,如果学校里有跳骚市场或者以物易物的大会,她再用旧物换成新东西或者零花钱。

    她有自己的存款,邹慧知道,但一个孩子能存多少钱,大概这几个月独立的生活早把她的小金库耗光了,尽管这样,曾予尔还是没有打电话向她伸手要钱。

    邹慧擦着眼泪,把曾予尔揽在怀里,哽咽道:“尔尔……别那么固执了好吗,妈妈给你钱,你先收着,等你以后有工作了再还我还不行吗,妈妈……舍不得看见你过的这么苦……都是妈妈害了你……”

    那晚,邹慧陪她到很晚,曾予尔在她怀里都昏昏沉沉睡着了,她才打车离开。

    一开灯,枕头边赫然放着一小沓人民币,曾予尔数了一下,五千块,邹

    慧知道她一定不会收一大笔,所以给她一个不算多也不算少数目,如果除去已经花掉的房租,最起码够这个冬天,她不用再靠喝汤水和喝粥渡过了。

    之后的两天里,曾予尔有一天是去谢经理家做家教,有一天是做实验,到了医院以后,探病的时间已经过了,病房里全都熄了灯,曾予尔白天又没有充足的时间,只能打电话给曾耀华。

    自从邹慧付完那几万块钱,黎欣前夫那边也消停一阵子,期间有几个警察过来病房例行问话,做了笔录。

    黎欣还是没有出现,曾耀华说她的手机已经连续关机两三天了,包括他打她前夫的那天。

    曾予尔问他要拿黎欣怎么办,曾耀华坚持掘地三尺也要把黎欣揪出来,让她说个明白,她到底有没有和她前夫离婚。

    曾予尔讪讪挂断电话,心中一片片地苦,真是比黄连还苦,不知道邹慧听到他的话会作何感想。

    这几天,平时总和大毛二毛坐在一起的曾予尔,每节课几乎都坐在后排的角落里溜号,下课铃一响,就马不停蹄地赶下一节,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最近校园里发生的一系列事变。

    直到她到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遇到两个不太熟悉的大概也是刚进实验室的研二学姐正在八卦,才知道,原来学校社区论坛前两天发生了件大事,还是关系到整个学院乃至学校里的大红人师丹丹的。

    她听到的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是经过几张嘴的传播演变而来。

    师丹丹不知道得罪了哪个计算机高手,这个人可以破除学校的各种有关局域网的限制,有关计算机的名词她听不太懂,总之就是有人把她之前正式交往过的、暧昧过的男性友人亲密照都放在了学校论坛上,而且出现在了首页最显眼的位置,最最悬的是,学校管理网站的老师查到上传照片的地址竟是那间总机房。

    机房重地,根本不可能有闲杂人等轻易进去,几乎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种可能——黑客入侵,还是一个师丹丹得罪了的黑客。

    35、计划

    段景修中午从‘豪森’开完会回来,不出所料;遇见了找到“帝国”的师丹丹。

    身后的苏咏瑶看了眼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把行程表给段景修过目:“段先生;下午;您在总公司还有个关于城南娱乐城开发计划的会议要开。”

    段景修点头:“去安排一下餐厅,两个位置,招待这位女士。”说完,仿若满脸泪痕的师丹丹根本并不存在一样,双手插兜,向办公室走去。

    “段景修!”师丹丹用力地抽泣,转身追上;展开手臂横在他面前;“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段景修无动于衷,侧脸对苏咏瑶说:“让侯大帅上来。”

    “是,段先生。”苏咏瑶领命,踏着高跟鞋去自己的座位叫保安。

    师丹丹望着段景修远走的背影,咬牙说:“段景修,你不在乎曾予尔了吗?我知道她的秘密,也可以让她随时变得和我现在一样声名狼藉!”

    段景修脚步微顿,回过头来,双目沉沉看着她,一声冷笑:“就凭你,敢威胁我?你可以试试看,到时候谁的下场更凄惨一些。”

    师丹丹在指领下先到了苏咏瑶订好的餐厅,过了十分钟,段景修如约坐到对面。

    自知不是眼前这位段先生的对手,师丹丹不敢再放肆,瑟瑟抖抖地握着手边精致的餐巾,试探说:“段先生为了曾予尔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我,没考虑过有一天我也会把曾予尔的光荣事迹也发布到互联网上?”

    段景修从西装的马甲侧兜里拿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慵懒地瞥过她,漫不经心却又用十分笃定的语气:“你不敢。另外,你也没有证据。”

    师丹丹剖白道:“证据?你一定还记得在海洋馆的那次,我亲耳听见曾予尔承认自己是‘水弹狂人’,这还不算证据?只要我作证,即使没有真凭实据,也够曾予尔受了!”

    段景修听罢,回头示意不远处的苏咏瑶,苏咏瑶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光碟递给他。

    “师丹丹,你始终是个学生,斗不过我,识相一点就少找麻烦,我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在学校里散播曾予尔的谣言,我保证,我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现在你经历的,不过是开始。”

    “啪”他将光碟扔在桌面上,收起打火机,利落起身,走出餐厅。

    师丹丹回到寝室,把碟片放进了笔记本的光驱,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女人鬼鬼祟祟潜入“齐百”商厦天台的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的正是“水弹狂人”销声匿迹很久以后再次作案的那天——也是水

    弹造成路人重伤的唯一一次。

    而这个“水弹狂人”非曾予尔,而是她,是她师丹丹。

    段景修居然有她作案伤人的证据,只要将这段影片放上网,或者交给警方,就算之前的几起案件不是她做的,她也百口莫辩。

    令师丹丹焦头烂额的不止学校论坛里她与男生们的暧昧照,而是佟亦对她开始越来越冷淡,甚至不再亲自带她,把她分给了他手下的某个研究生。

    不知道佟亦现在对“水弹狂人”了解究竟有多少?

    段景修坐在宽敞舒适的商务车里休息,苏咏瑶发了一封eail给佟亦,信件的内容是师丹丹散播曾予尔谣言的真相。

    “大功告成!就这么告诉佟教授其实还是便宜了师丹丹。”

    段景修揉了下眉心,迟疑着,想要开口说什么,被苏咏瑶抢白:“段先生是不是想问我曾小姐最近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他还没回答,苏咏瑶摊摊手,遗憾说:“其实没有。不过,她的好朋友毛宁打来向我确认过学校论坛里发布的照片是不是和您有关,看来曾小姐最近为她爸爸住院的事,忙得无暇顾及学校这边。”察觉到段景修侧脸的线条变得越来越紧绷,苏咏瑶赶紧将话题急转弯,“嗯……段先生,曾小姐一定还没有发现您正在暗中帮她,等她发现了,自然就会主动来找您。”

    段景修哼了一声,像是在和谁赌气,复又闭上眼睛。

    苏咏瑶抹了把汗,进入学校论坛上传师丹丹的照片对她这个拥有计算机专业和文秘专业双硕士学位的优秀毕业生,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她从来没做过真正的黑客,这次体验无疑是新鲜又刺激的,她不介意下次师丹丹在出什么阴招,自己还用这个办法对付她。

    师丹丹大概连续三天没有上课,躲在寝室里不出门,所谓墙倒众人推,她的照片能那么轻易的落到段景修手里也和她得罪过不少人有关系,只是那些人平时知道她的手段,不愿意招惹她,而如今,有段景修做撑腰,什么牛鬼蛇神就统统跑出来,比如大毛诸如此类。

    二毛在前几天也搬到隔壁寝室,相对于之前离开的曾予尔,她现在是真真被室友孤立出来。

    曾予尔观察一整天,在实验室里也特意留意了一下,仍是没见到师丹丹,第二天中午便打电话给大毛二毛,约她们一起吃饭。

    “最近师丹丹还好吗?”

    大

    毛和二毛对视了一眼,说:“你现在还是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曾予尔一头雾水。

    二毛冲动,差点脱口而出,大毛踢了下她的小腿及时阻止,问曾予尔:“尔尔,你是在同情师丹丹吗,别忘了,她之前怎么在大家面前抹黑你的。”

    曾予尔沉默下来,用叉子扎着自己碗里的面条:“我知道这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滋味。但就算这样,她也应该来上课吧,不然旷课超过五次,她就得不到这学期的没有学分。”

    大毛翻了个白眼,教训起曾予尔:“你呀,曾予尔,总是替别人着想,你也先想想自己,好吗?放心吧,她脸皮厚着呢,有办法摆平。她又不止认识我们这些人,还有男生啊,别的班级的同学,总之,人家交友广泛,根本不用我们来操心。”

    果然如大毛所言,曾予尔在当天下午的实验课上就看见了有点憔悴的师丹丹,两人对视一眼,师丹丹面无表情,与她擦身而过。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曾予尔在食堂随便吃完晚饭便匆匆赶回实验室,不曾料到,竟撞上师丹丹和佟亦在实验室里闹掰的场景。

    师丹丹抓着他的衬衫,姿态卑微地抬头仰望他,声音哽咽:“你对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佟亦?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佟亦的声线冷冽,是曾予尔从来没听过的,他的动作很大,把师丹丹扯开:“丹丹,你还是记不住?我们从来没开始过!”

    “没开始?”师丹丹不可置信,“那……那晚算什么?我和你……”

    佟亦不耐烦地打断:“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师丹丹,你睁眼睛看清楚,我不是和你暧昧的那些小男孩,男女之事,我比你懂的多得多,就算我喝醉了,我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别再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我不计较,你现在马上出去!”

    师丹丹一边点头,一边惨笑:“你甩掉我的真正理由是不是因为曾予尔?嗯?”

    佟亦略微犹豫,坐下来平静说:“不应该吗?你在她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我是不是该双手双脚地赞成?”

    师丹丹轻轻拽住他的衣角:“佟亦,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之前我为了想和你在一起才骗你说我们那晚发生了关系,你原谅我好不好?可是我说的有关曾予尔的都是事实,曾予尔确实在和段景修同居,而且她……”

    “够了,闭嘴!”佟亦勃然大怒。

    师丹丹滔滔不绝,愤恨道:“你知道论坛上的照

    片是谁上传的吗?是段景修!他为了帮曾予尔出气,就来报复我,你还不肯承认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还对你自己抱希望——”

    “闭嘴,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佟亦怒火难遏,失手把师丹丹推到地上,“出去!”

    师丹丹狼狈地起身,捂着脸跑出去,在走出门的一刻,看见了门口的曾予尔。

    曾予尔低着头,不知该什么,手指缴在一起。

    师丹丹带着哭腔凄凄道:“为什么?曾予尔,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

    本来打算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曾予尔没办法这个时候面对佟亦,从楼梯上一步一顿慢慢走下来,满腹的心事和踌躇。

    黑客入侵校园网是段景修找人做的?为了帮她出口气?可他怎么知道在学校散播谣言的是师丹丹?她从来没跟他提过……

    她叹口气,颓然坐在寂静的楼梯蹬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天苏咏瑶在别的实验室门口听到了风言风语,回去告诉段景修之后,他又找到大毛二毛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用这么个办法对付师丹丹。

    她是应该去感谢他吗?可她并没让他帮自己,何况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比之前好。

    曾予尔把钥匙还给王缇,对她抱歉,说自己有急事要去趟医院照顾爸爸,王缇自然没说什么,拿着钥匙准备去实验室帮她完成实验。

    她只是撒了个谎,其实,她是担心和佟亦之间尴尬或者不明不白地继续纠缠,到了医院才发现,原来曾耀华这边真的有了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前几天写多了,有点伤元气,现在正在过渡中。。。估计后来几天会日更咯。

    好吧,加快速度让俩人鱼水和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佟亦彻底甩了师丹丹应该对她伤害是最大的。。点头

    36、善人

    “尔尔,你怎么来了?”曾耀华的半条腿搭在床沿;仍然行动不便;一手抓着久未谋面的黎欣,一手握着铁质床头;那动作应该是在阻止黎欣离开。

    “爸。”曾予尔胃里一阵阵翻腾;上前几步,声音哽咽在喉头里,无论如何也再发不出声。

    曾耀华见女儿在,缓缓松开手。

    黎欣趁机拾起地上的行李包,另只手叉腰看着曾予尔:“你不是一直不想让我做你后妈吗,这不是正好,我要走;你爸不让;你劝劝你爸吧。”

    曾耀华被黎欣的态度触怒,指着她,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你这个贱女人,我是为了你才打伤了张志阳,现在我出事了,你撒腿就跑,你还是不是人!”

    黎欣也不示弱,把行李包一扔,反倒理直气壮:“曾耀华,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是我让你动手打他的吗?!是我让你把他打成植物人了吗?!都是你自己干的,别赖在我头上!我跟你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连给我买个房子也不利索,好了,现在你打伤人,又住院又赔钱,倒想到我了,我傻啊我,还跟你在一起?反正,邹慧不是傍个大款吗,你现在老婆女儿也都齐全了,你找她们给你钱!”

    “你——”曾耀华气结,满脸涨红,眉角和眼睛还有紫青色的瘀痕,怒气仿佛牵动了他的神经,曾耀华扶着额头痛苦地皱眉。

    曾予尔站在原地,头晕晕的,又开始恍惚。

    快十年了吧,她爸爸和这个女人保持龌龊肮脏的关系竟然快十年了,她有些不可置信,这些年,自己是怎么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容忍父亲的出轨,一面看着母亲为岌岌可危的家庭而落泪伤神、日夜憔悴?

    她很累,这可耻又可悲的秘密压在心头上十年,曾予尔每每想起,那反胃和眩晕的感觉都是如此真实。

    她想挣脱,原来她学生时代每天刻苦学习到深夜都是为了挣脱,挣脱这个名存实亡的家,挣脱每一寸束缚在心头上的疼痛。

    就算将来考上大学一个人凄苦地流浪在外也是好的,这也许注定就是她的结局。

    身上的凄冷一点点蔓延,曾予尔竟然冷笑了起来。

    如今,她亲眼看见罪魁祸首与曾耀华闹到要分道扬镳的下场,是不是该痛快一点?解恨一点?这似乎比抛水弹、砸名车更让人心情愉悦!

    黎欣闪开曾耀华的手,看了眼嘴角挂着诡异笑容的曾予尔,想躲都来不及的样子。

    “我和张志阳、和你、你们都没关系了,这事儿怎么算责任都不在我,你们该找谁找谁去!”

    曾予尔一脸冰霜,语调低沉,咬牙说:“那你还不快走?”

    “你以为我想留这儿吗?我巴不得马上就走!是你爸非拉着我!”黎欣提防地盯着曾予尔,拿起行李包一秒也不愿多留地离开。

    黎欣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曾耀华疲惫地瘫坐在床上。“尔尔,不能让她走。”

    曾予尔攥紧手指:“那你什么意思?让我走?”

    曾耀华讶异地抬起头看她,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无奈,他已经快五十岁,教师也做过二十几年了,平时只有他严厉地教训别人的份,哪会想到有一天这样被女儿质问的时候。

    “尔尔……”曾耀华抹把脸,“张家人今天又来要钱了,之前张志阳带着他矿上的那些工人三番五次地先到学校找我的茬,我是不得已啊,那天太冲动了一时失手才打伤他,如果没有黎欣这个证人,爸爸恐怕不仅要吃官司,还可能坐牢啊。”

    “学校里没有其他证人吗?非黎欣不行了?”曾予尔苦笑,句句咄咄逼人,“还是你不甘心黎欣在关键时刻离开你?上次那个律师不是说你要走法律程序的吗,现在为什么又怕上庭?”

    曾耀华支支吾吾,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曾予尔每教训曾耀华一句,心尖就酸疼一下,他到底不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他是她爸爸,她再冷血,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或者幸灾乐祸。

    病房里沉默下来,间或有其他病床的家属来回进出,不知过了多久,曾予尔面对窗子坐到病床上,眼神无法聚焦,空空地望着外面的夜色,怅惘地淡声说:“张家的人要多少损失赔偿?”

    曾耀华怔愣了一下,好像仍然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们说过几天会找律师来和我谈。”

    “我妈之前请的律师呢?”

    “你妈……你妈那边,算了,她有自己的新生活,她已经帮我付了我的住院费,我哪还好意思再找她。我明天就给房产中心的人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把咱家……咱家旧房子卖了。”

    曾予尔揉了揉太阳穴,她差点忘记了,邹慧那边还要对林海有所交代,曾耀华的伤势虽然不重,但这些天住院费医药费凑在一起也不会是个小数目,林海有没有包容这件事的器量她无从知晓,但看林肃年的嘴脸,他们暴发户一家不像省油的灯。

    “可是房子卖了,你住哪儿?还有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谁来照顾你?”

    曾耀华狠狠锤了下病

    床,破罐破摔地说:“尔尔,你别管了,安心上你的学。过几天看张家那边要多少钱,如果多到我承受不了,就让他们告我,能怎么样,坐牢就坐牢!”

    曾予尔沉沉闭眼,双肩塌了下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没错,当曾耀华说起赔款的时候,她就想到那个人了。

    段景修,也许他可以帮她。

    曾予尔坐地铁回到学校,一路上,眼前影影绰绰的,她的心思全都放在明天怎么对段景修开口。

    是去帝国找他,还是打电话给他,或者……找苏咏瑶?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把那个名字从通讯簿里调出来,又按回去,再调出来,再按回去……如此往复直到它突然地大肆叫喊。

    曾予尔手一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佟亦的名字,呼吸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比方才更加紧张。

    刺耳的铃声还在咆哮,曾予尔迟疑着接起来:“喂?”

    “尔尔?”佟亦的声音很温柔。

    她呆了呆,抿唇道:“……什么事,佟老师?”

    “睡了?”

    “没有。”

    “那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曾予尔屏住气息,轻轻地“嗯”以作回应。

    “之前……对不起……尔尔,你能原谅我吗?”

    曾予尔开始后悔接这通电话,她否定不了自己和段景修不清白的关系,也问不出口他到底要她原谅什么?

    没有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坚持下去?还是他不应该听信谣言来中伤她?

    其实,如果是外人,任何一个人都会相信师丹丹所说,所以,他没必要自责。

    “嗯。”曾予尔含糊地应,转而,冰凉的眼泪溢出眼角,她伪装没有听到佟亦同样急促而压抑的呼吸,沙哑地说,“佟老师,很晚了,再见。”

    第二天傍晚,曾予尔终于下定决心,在从谢经理家做完家教后直接去“帝国”找段景修面谈,她明明知道这个无异于羊入虎口的做法危险性有多高,但她根本想不到还有别的方法来解决他们一家面对的困境。

    她在“帝国”富丽堂皇的门口向上仰望很多次,深呼吸做了很多次,还是冒着秋风原地跺脚,踌躇不前。

    “帝国”的水平缓步台做的比一般的商厦和酒店都要高出许多,让人不觉就产生一种

    卑微的心态,段景修这样的人物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直到离开他后,站在他的脚下,曾予尔才有了更深的体会。

    当段景修和另一个男人并肩从“帝国”走出,曾予尔吓得退了一步,左右看看,她反应竟然很没种地选择逃之夭夭。

    只是,才跑出几步,就被那个曾经围堵过她的侯大帅拦住了。

    段景修绕到她的面前,表情是惯常的冰冷和凛冽。“既然是来求我,为什么还看到我,还转头就逃?”

    曾予尔看向别处,发现段景修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嘴角噙着无害的微笑,微微眯眸,像是恍然大悟地打量她。

    视线短暂交汇,曾予尔的脸颊莫名其妙地发烫,真想问:你干嘛这么看我?

    “咳。”段景修轻咳,迈步挡在两人之间,扯过她的手臂,命令道,“先上车再说。”

    商务车里,座椅的位置稍稍变换了下,男人转过来面对她和段景修,分别给两人一份文件,有条不紊说:“这是曾耀华案件中伤者张志阳所花销的最基本的医药费、住院费、后期的护理费,以及因丧失劳动能力的赔偿等等,算下来,大概至少有二十万,另外的部分要看对方律师怎样再提出索赔,还有张志阳本人身体的恢复情况,我们到时只能随机应变,估计案子尘埃落定,最后只能比这个数字多,不会比这个数字少,但曾先生所说的那户现在在他名下的四十平方的旧房子市值最多十五六万左右,另外一个小居室大概也只有这个价钱。”

    曾予尔听罢手脚冰凉,不住地抖,曾耀华的案子恐怕一定要闹上法庭了,她无措地看看段景修,段景修抱了一下她的肩膀,才柔声介绍说:“这是‘华逸’法律部经理墨兆锡,我已经正式委托他跟进你爸爸的案子。放心,他会尽全力帮你。”

    曾予尔愣愣地点头,嘴唇发白,身子还不住地颤巍巍,问墨兆锡:“我爸会坐牢吗?”

    墨兆锡坦白讲:“如果对方不同意私了,一定要追究曾先生的刑事责任,他们是有这个权利的。”

    曾予尔艰难地噎了噎,眼泪挂在睫毛上,可能是这几天秋燥加上睡眠缺乏的原因,嗓子干涩得冒火一样疼。

    墨兆锡看眼在一旁随着她的情绪而脸色起伏不定的段景修,轻松地劝道:“曾小姐,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如果对方提出诉讼,这个过程非常冗长繁琐,他们在考虑到自身尽力保持自身损失最小的状况下,会慎重选择自诉。不过,就算真的发生,大多程序我

    和‘华逸’的法律团队都会代劳,你只要一定坚强镇定一些,别让段先生跟着担心就好。”

    曾予尔才反应过来,微微偏头,别扭地向段景修道谢:“谢谢你。”

    段景修叹口气,呼吸离的近了,目光难掩的焦灼和炙热,空气似乎都蒸腾起来,随意应了一声:“嗯。”

    这晚之后,曾予尔的生活依旧充满了惴惴不安,一是担心段景修以此来向她肆无忌惮地索要什么,二是曾耀华的案子墨兆锡到底能不能处理妥当。

    大概又过了一个礼拜,苏咏瑶打电话给她,让她到医院和段景修还有张家人见面。

    张家人的代表律师与墨兆锡互相表示立场过后,见曾耀华的女儿原来有个如此阔绰、后台坚实的男朋友,便如实将自身处境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优势的情况告诉张家人。

    墨兆锡三天前已从医院方面了解到,原来,张志阳已经苏醒过来一段时间,现在病情稳定,意识清醒,只是他们家人贪得无厌,知道邹慧的现任丈夫是大老板,想从邹慧那里多讹诈些赔偿,才一再恐吓曾耀华。

    张家人这边松了口,同意私了,剩下钱的事就好办很多。

    那天,曾耀华顺利出院,邹慧大概有所顾忌,没有亲自到,段景修无视掉曾予尔的推辞,亲自把他送回家。曾耀华一路上对段景修都快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这个笑容可掬的金龟婿赶紧揣进兜里。

    回来的路上,曾予尔和段景修并排坐在最后座。他双腿交叠,目视前方,保持高傲的坐姿,咖啡色的系带皮鞋时尚又优雅,他给曾予尔印象总是可以在一瞬间颠覆——神秘,沉静,迷人,暴戾,霸道,孩子气,谁能把这几个词安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可这个人偏偏就是她认识的段景修。

    到了曾予尔的公寓前面,车子停下,静默的气氛被段景修打破,老杨非常识相地下车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闭塞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俩。

    “你爸的房子,你不用担心会落到别人名下了。”段景修忽然很想吸烟,虽然他严禁任何人在他的车里吸,除了他自己。

    曾予尔手指卷着大衣的衣角,疑惑地远远从后视镜里看他,巧的是,居然也遇到了段景修试探的视线

    。这么算来,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大概有四个从后座到后视镜的长度。

    “什么……意思?”

    她磕磕绊绊地,段景修面无表情拿了一份合约出来,放到她的腿上:“这是你爸爸和我签的合同。他的房子其实是卖给了我,至于价钱,按照所有他即将赔偿给张志阳的款项来定。”

    曾予尔震惊地转头看向他,不再只是从后视镜里望着:“也就是说,我爸要赔偿的钱,都是你来……”

    “嗯。”他还是漫不经心地答应,两天腿互换了下位置,轻松惬意地搭着,“你又欠我一笔,小鱼儿。”

    “我知道……我……等我毕业之后,我赚了钱,都会还给你。”曾予尔说的战战兢兢,她比谁都清楚,段景修其实更想要她以另外一种方式还债。

    话音刚落,她便眼睁睁看着段景修宽阔有力的肩膀向她压过来:“你欠我的,除了钱,还有什么?你知道么?”

    曾予尔用双手抵着,呼吸凌乱:“不,不知道……”

    “不知道?”他越压越低,眉眼就近在咫尺,熟悉至极的热气一波一波扑到皮肤上,躁

    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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