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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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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阁祸 作者:黑颜

    分节阅读_16

    的刻,闯入屋内的黑衣人匆匆走出,在幕容展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将一根木簪递向他。

    “放肆!”两声吆喝同时响起,两兄弟一见母亲最珍爱的木簪被人碰,不由大怒。同时纵身而出,一人攻向手执术簪的汉于,一人伸手去抢那簪子,配合极其默契。

    然而与倾比他们更快,抢至前面,拂袖将他们逼回亭中,另一只手已如电般点向那黑衣人的手腕曲池,那人还不及反应手腕一麻,木簪已被夺走。

    幕容展早在看到那簪于的瞬间已变了脸色,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做出适当的反应。等到他醒过神,激动充盈胸间的时候与倾已回到了亭中,正站在那里优雅地将头发松挽起,然后插上簪子。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呆了,显然没想到那后面的人会是个女子更没想到那女子的武功竟如此高。陆云南心中一动,看向幕容展,立时明白眼前这女子便是让他们此次大动兵戈之人。不由松了口气,幸好她不是敌人,否则恐怕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由此也可以想到那个能让她乖乖束手待擒的苍阅是多么可怕。思及此,他不由开始担心起佛若生来。

    转过身,悄然挥退所有的人,自己也退到了角落,不再打扰这久别重聚的两人。至于那两个又挡在两人之间用鼻子看人的孩子,他也莫可奈何。

    与倾已经平复下了情绪,在碰到木簪的那一刻。看着那个仍呆站在那里的男人,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来了。”相隔十年,说的句话竟然会是这样极淡的三个宇,想想竟有些可笑,但是那澎湃的心潮又确实找不到适当的话来表达。

    幕容揽月和幕容摘星看到两人的反应,只差没翻白眼了,无趣地对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晃开,双手抱胸百无聊赖地靠着亭柱,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明明还是个孩子却硬做出大人的样子让直注视着这边进展的陆云南差点没笑出来。

    而亭外和亭内的两人自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起,眼中便只有彼此,浑然不觉周围人的退离。

    慕容展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看到她,似乎他又成了那个不会说话的少年。什么运筹帷幄,什么权倾天下,什么定北亲王…在她面前他仍然无所有,仍然腼腆而木讷。

    只是这一次与倾却不再如以往那样,主动地靠向他,王动地逗他,而只是静静地站在亭中,等待他的回应。

    很久很久,当连旁观的陆云南和幕容两兄弟都开始着急,恨不得上前将他一脚踹到亭子中的时候幕容展终于开了口。

    “我来了。”他笑得平静,那双眼却透露出无法抑制的强烈感情,语罢,突然大步向前走入亭中,将那个优雅若昔,自持若昔的女人一把拥进怀中,丝毫没去想会被拒绝的可能。

    直到身体相触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她的身体是多么僵硬,她也才知道他竟在微微地发着抖。

    “小展……’那变得宽厚而安全的胸膛让与倾幽幽叹了口气,“你又长高了,也壮了。”她的小展呵,怀抱竟是这么的暖,她怎么忘记了。

    幕容展收紧臂,埋首在她发间浑身颤抖得无法再说出一个宇。

    人生中向来是充满种种意外和惊喜的。

    幕窖展看着面前两个不甘不愿叫他爹的孩子半晌不知该做何反应。

    静极无声,雨停了,空气中带着水湿的味道,还有新芽嫩蕊的淡香。

    没敢去碰他们,也没舍得放开与倾,他只是傻楞楞地看着他们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手臂却下意识地收紧。

    “相公。”与倾知道这是很突然,但是他这样的反应未免太伤两个孩子的心了吧,尤其是有着超强自尊心的孩子。

    幕窖展脸色阵红阵白,他从来没有过做父亲的意识,这些年一心就是想着将与倾带出欢阁,连生儿育女的方面部没去想。此时突然冒出两个近十岁大的孩子,怎么不叫他尴尬而不知所措。

    幕容揽月和幕容摘星互望一眼,均松了口气。并不是只有慕容展没做好准备接受他们,若不是担心母亲伤心,他们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认他当父亲。

    “娘,别逼爹爹了,雨停了,我和小星出去逛逛。”幕容揽月笑嘻嘻地道,一反平日的冷傲。

    “是啊,我们去玩,不打扰你们了。爹,咱们来日方长!”未等与倾回答,慕容摘星已迫不及待地拉着慕容揽月一溜烟跑了。再不出去,可真是没什么能玩的了。

    一直隐在暗处的陆云南虽然也大受刺激,但总算是比慕容展先回过神,忙尾随两个小子去了,以免他们受到伤害。

    与倾将一切看在眼里,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为慕容展惋惜,他没趁这个机会把两个孩子收伏,以后恐怕会很头痛。

    周围又安静下来,其中院落传来的杀伐之声,更加衬得此处的遗世独立。

    与倾没有说话,只是倚在身后人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怀中,目光落在雨后一片狼藉的院中,静静享受那久违的温暖。

    很久,慕容展才开口:“倾……’却只是一个字。

    与倾浑身一震,忆起十年前两人分离的那一幕,他追在马车后面狼狈跌倒时也喊出过这个字。心口立时又疼又热,无数个夜晚,她都恨不得能回到那时,将他从尘埃中拉起,狠狠抱住,死也不和他分开。

    在他怀中转过身,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仿佛默契一般,他弯腰勾住她腿弯将她抱起,大步沉稳地穿过湿滑的庭院,走进她住了整整十年的房间。

    十年之后,他的爱抚依然生涩,她的反应依然热情。那笨拙而粗糙的指尖过处,挑起炙热得可将人焚化的情欲和思念,直到两人紧紧结合在一起,才得已弥补那盛满十年的空虚。

    倾……倾…一他嘶吼如兽,眷念不舍,恨不得将她完全融入自己的体中,再不分离。

    她发髻散落,眼波迷离,却眉透怯意,只怕这又是春梦一场,醒过来依然孤灯独枕。

    一场缠绵,终难抵十年相思。云雨罢,与倾发现枕畔人仍在,两人发丝纠结.体汗相融,似乎从未分开过,竟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慕容展惶然无措,只能紧紧抱着她,轻抚著她的发,任那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胸膛,灼痛他的心。

    “我会学着当一个好爹爹。”突然,他呐呐地开口,说出一句完全不合时宜的话来。

    泣声倏止,与倾抬起头,被泪水洗过显得益发晶亮的双眸定定看着慕容展。

    慕容展脸微红,却没舍得移开目光,“我只要你一个妻子,你不能再离开我。”这是他从十年前就要跟她说的话,终于还是让她听到了。为此,他总算松了口气。

    与倾眼中又盈满了泪,唇角却大大地上扬,欲哭又笑的样子,落在慕容展眼中竟是分外的动人。

    “我不会再离开你……”她颤抖着唇回应,素手抚上他刚毅充满男子气慨的脸,“只离开一次,你便从柔弱少年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若再过十年,我便要老得配不上你了。”她与顺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十年前若不是苍阅突然出现会危及他的性命,即使有些担忧,她也必不会因为他心上有人而主动放手。否则她又何须在明知他对她只存报恩心态时便硬要将他束缚在自己身边。

    纤指划过那染了沧桑的容颜,明明还是那眉那眼,却偏偏跟换了一个人一般。与倾说不出是该为了错过亲眼目睹他的改变而失落,还是该为了他的成熟而喜悦。若再来一次分离,也许个受不住的,会是她。

    “我是你的人。你永远也不会配不起我。”这样的认定早在与倾买下他时便深烙进了慕容展的血液当中,不会改变,只会随着时间而越来越深刻牢固。

    他握住与倾的手,轻啄,双眼浓情似火,一扫他平日的淡然无谓。然后蓦然翻身将她压住,吻上她的唇。

    唇舌交缠倾述相思,相濡以沫,情结白发。

    与倾没想到会看到大黑驴蹄子,更没想到会看到王雪蟾,那个曾引起她心中恐慌的女子。

    亲昵地摸着大黑驴耳后的毛,她微笑地看着那个一身戎装的美丽女于和正在调整马鞍的慕容展说话。岁月抚平了那眉眼间的锋棱,却赠了唇角三分女子的温婉,如是美人,即便是她,看了也不免心动,真不知她相公这些年是怎么抗拒住这美色的诱惑的。想到此,心不由又开始疼起来,这许多年,他又何尝过过安生的日子。

    感觉到她的目光,慕容展立时撇下王雪蟾走了过来,留下那女子一脸失落地站在原地。

    “她是来跟我辞行的。”他有些紧张地解释,怕她像上次那样胡思乱想。

    与倾笑了笑,发现王雪蟾已转过身走向陆云南,这才伸出手握住他的,“她要去哪里?”这样轻浅的碰触根本填满不了慕容展心中的空落,她明明就在自己面前,他却总觉得想念得更加厉害,比分开时还要厉害。

    ‘倾。’他手下使劲,将她拉入怀中,抱紧。

    “嗯。”与倾突然有落泪的冲动,明明已非当年那个柔弱少年,却让她觉得似乎比当年还要脆弱。

    “我们回汐阳,我卖馄饨养你和孩子们。”无数次午夜梦回,慕容展都想到汐阳那小小的院落,想到那平静得毫无趣味可言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咱们再也不分开了。”这就是夫唱妇随吧与倾含泪笑,这一天,她终于等到。

    即使明知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那种生活只能放在记忆中回味,慕容展仍然很开心,一把抱起与倾,走向自己的坐骑。

    “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他说,无视周围很多的眼睛看着,将与倾放上马,自己却如个马僮般牵着马往林深处走去。大黑驴缓慢而悠闲地跟在他们后面,越老它似乎越灵性了。

    一夜雷雨,黎明时天泛青蓝,曙光洁幽。欢阁内外都有士卒在清理残藉,陆云南在给参与此次平阁之战的武林人士安排休息的地方,并处置俘虏。忙得焦头烂额。所有受伤的人都有秦明招募起来的大夫治疗。似乎为了给久别重逢的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他们把所有的事郁揽在了身上,并没有一个人来烦扰慕容展。两个孩子不知道哪去了,佛若生也一直没有现身。陆云南心中担忧,早派了一支飞云卫去寻找。

    山径湿滑,慕容展小心翼翼地引着路,生怕马足打滑,惊到与倾。两旁的枝叶和草叶上沾满了水,风一过,下雨般滴落在两人身上,不一会儿便湿透了衣衫。

    约摸走了半炷香的功夫,穿出了树林,前面出现一栋早已废弃的木屋。

    “当年,我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指着木屋,慕容展道,那段日子他在无望中挣扎,身心备受煎熬,直到此时仍然对那种痛记忆犹新。

    “那时我一直在想,太过的一心一意是不是不好。心中眼中全是那个人,她不在,整个人都是空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了,那样的感觉比无心更糟糕……”他平静地说着,眼神死寂,仿如回到当初。

    与倾没有出声。

    “我不想对谁一心一意……可是你想要,那么我就一定会给你。”说到此,他回过头,看着与倾的目光温柔似水。

    与倾想笑,唇角扯出的弧度却像哭,静默地,她俯下身,抱住他的肩,然后滑下马背,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那么急切地迫他和她成亲,也不会向他索要唯一。

    “那个来传话的嬷嬷……其实是你吧。”良久,他缓缓道,是完全肯定的语气。无数次的回想,于是许多被忽略掉的细节便清晰地摆在了眼前。他遇到过的女人中,会那样大胆地调戏男人却又双眼不带丝毫猥亵的,似乎只有她。

    “是我。”脸靠着他的背,与倾闭上眼,闻着专属于他的味道,“我想见你。想……”

    ‘想劝我休了你,然后另外去娶别人!”慕容展平静地为她接下去,但是瞬间僵硬的背脊却泄露了他的怒气。

    与倾弯唇,低喃:“我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大方昵。”就在慕容展闻言回身怒目瞪向她的时候,她却顺势揽住他的脖子,轻轻道:“我想紧紧地抱住你。想狠狠地吻你。可是,我很生气,气你一点也不珍惜自己,气……”

    未尽的话被炙热的双唇吻掉,慕容展心中充满了睫恼和悔恨,恨自己当时没认出她,恨自己错过了早十年带她走的机会。

    山风吹动湿润的空气,又是一阵雨珠从树上掉下,落了两人一头一脸。

    两人突然分开,同时看向木屋,只见里面白影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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