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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得相逢未嫁时(全本大结局)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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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许多先例呢。前天,太皇太后听闻仓澜王来朝贺,还对本宫说起此事呢。”

    她顿了顿道,“她老人家说,云意公主和仓澜王年岁相当,正是合适的一对。唉,她老人家最喜欢撮合年轻人。”

    司恬心里一动,莫名地紧张起来。

    “本宫也觉得仓澜王和公主很合适.去向皇上提起此事,皇上却说你已经和仓澜王定亲了,颇让本宫意外。”

    司恬隐隐觉得不安起来,径直看着清平公主,她的神色好似很是遗憾。

    清平公主又道:“本宫和太皇太后都觉得云意公主和仓澜王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所以司姑娘若是愿意,本宫可以在本朝为你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司恬心头一跳,她这是什么意思?

    “司姑娘可以考虑考虑。”

    司恬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清平公主的意思明显是说,她的身份并不配商雨,和仓澜联姻的应是云意公主,她占了公主的位置。如今清平公主愿意高抬贵手,给她另选一门合适的亲事,她应该主动退了和商雨的婚约。这样的好心,她无法领情。虽然心里气恼暗生,却又碍于情面不能表于颜面,那种委屈和烦郁快要将她的心肺堵实了透不过气来。场面有点僵。

    突然,一个内侍匆匆走了过来,在清平公主耳边低语了几句。清平公主脸色一变,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司恬,冷冷道:“仓澜王方才酒后失手,将左相射死了。”

    司恬猛地一震,站起身来。怎么会?他的酒量她是知道的,他的箭术她也是知道的。酒后失手只有一个可能,她立刻想到了缘由,既感动于他的心意,又埋怨他的莽撞。瞬间,她的后背、额头和手心都是湿湿一片。

    清平公主道:“司姑娘,你先在这里等消息吧。”

    “皇后娘娘,民女想先告退去见见刘重刘大人。”

    清平公主略一沉吟,对身边的内侍道:“你将司姑娘带到畅春园,请刘大人过来一趟。”

    司恬拜别清平公主,随着内侍到了畅春园,心急如焚地等着刘重。今日刘重一定也在国宴之上,具体是怎样的情况,他一定知道。

    一刻钟之后,刘重匆匆前来,不及她开口询问就说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谁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到底是酒后失手还是故意,眼下谁也不好说,只看皇上的意思了。皇上说他酒后失手便无事,皇上若说他是故意,只怕这两国之间的修好算是一场泡影,这可是仓澜先挑起事端。”

    这其中的厉害她来时路上已经想到,此事可大可小,她立刻就想到了裴云旷,此刻唯有他才能将此事抹平。可是他已不是安庆王,她已经不能随意见到他。

    刘重道:“皇上没有当场发作,想是心里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合适。商雨不是臣子,是他国之君主,事关两国关系的长远,皇上必定不会轻易决断。眼下他被皇上留在西暖阁醒酒,且看皇上怎么处理吧,你安心等待。”

    她如何能等得下去,急声道:“姐夫,我想见他一面。”

    “皇上派兵把守着西暖阁,就是他带去的那些使臣,也一并留在了宫里。”

    她咬着嘴唇,喃喃道:“那我……想要见见皇上可成?”

    “这个……皇上已不是安庆王,他是大粱的帝王。你去求他,只怕也很难改变什么。”

    司恬泫然欲泣,“姐夫,你总该让我去试一试。”

    “那好,你随我来,不知皇上可愿意见你。”

    刘重领着司恬往乾明殿而去。到了殿外,刘重让她先等候在外,内侍通报之后,他进了殿中。半晌之后他走出来,对她点头道:“皇上让你进去。”

    她长吸一口气,低头走进乾明殿中。

    她没有抬眼看裴云旷,进门就跪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绒毯,幽深的蓝色,点缀着妩媚的桃花。她将额头放在手背之上,情急焦虑,抑制了一路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被吸在地毯中,倏然无踪。

    裴云旷从龙案边站起身,居高临下,只见到她漆黑的秀发如一团墨云托在云袖之上。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裙,颈下和袖口加了一圈雪狐的毛边,领口和袖口都绣着小小的白色缠枝梅花。他心里一动,想起那夜雪中间梅,她回的那几句话。他心里某个地方有芽儿再次破土而出,似是经了严冬而吹进了春风。

    他走过来虚虚一扶,她却没有借力起身,只是微微抬头。她脸上明润的水痕和眼中的波光潋滟,让他心里有了微微的醋意。如今她再不是为他流泪的人,她的眼泪是为了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是他的至亲,是他的盟友,也是他欣赏的对手。上午的那一幕惊心动魄,始料不及。他不得不佩服商雨的那一箭,计谋与勇气共存,料中他的心事,拿捏着分寸一击而中,让他无从处置,为难犹豫很是头疼。

    她清眸如水,不说话,只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却只用眼神倾诉。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他自然知道她的来意。

    裴云旷注视着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朕知道你为什么来,朕也的确为难。他射中的若是一个普通的宫人也就罢了,可是左实秋是大粱的丞相。你让朕怎么做?”

    司恬低声道:“皇上,他只是喝醉了。”

    裴云旷苦笑,“司恬,他酒量如何,你知、我知。他为什么射杀左相,你知、我知、他知!”

    司恬心里重重地一沉,开始紧张。正是因为知道商雨为什么这么做,所以她才更加的不安和担忧。而裴云旷电知道其中的缘由,他会怎么处理?

    她抬起头来,大胆说道:“可是,皇上也一心耍除掉左相不是么?”

    裴云旷毫不否认,“是,我是想除掉他,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眼下我刚登基不久,朝廷局势需要他的支撑,他的门生党羽甚多,一时半刻我还没理清,还有用到他的时候。抛开这些不说,商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我若裁定为酒后失手,又怕朝臣不依。我若说他是故意,又会不利于仓澜与大梁的关系。他真是给我出了难题。”

    司恬低声道:“皇上,既然这事牵扯到两国关系,皇上更应该裁定是酒后失手。”

    裴云旷眯起眼眸,“这一年他倒是有长进了,知道怎么让我为难,让我拿他束手无策。”

    司恬忙道:“他心里一直敬重皇上,闻听皇上登基,连着几日为皇上挑选贺礼。他也知道皇上很想除掉左相,所以才会这么做,他不单是为我报仇。”

    裴云旷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如此了解他?”

    “是,我知道他心里所想。”

    她的这句话带着和商雨心心相印的意味,让裴云旷有点不舒服。他上前一步,蹙眉问道:“你可知道我心中所想?”

    司恬缓缓摇头,眼中的担忧和慌乱清晰明了,笼罩着她的明眸,如空蒙山色、江上烟雨,激起了他压抑沉埋的旧日不甘。久违的渴望席卷而来,他明知不合时宜,却仍想最后一搏。

    他双眸深邃,语气低沉,“司恬,时至今日,我仍然想问你那句话,你想想再答,可好?”

    她微微一怔之后默然摇头,双眸蒙了一层水雾。她一字一顿道:“皇上,我不用想。今生今世,我已是他的人。”

    她的话让他心里一震,他微眯眼眸看着她,她一脸的倔强坚定,让他不甘,“仓澜虽然疆域微小,他到底也是一国之君王。怎么,朕做不到的,他能做到?”

    司恬微笑,“是,他能做到,他早就承诺过我。我信任他、深爱他,愿与他此生相守,直至白头。”

    裴云旷慢慢退后一步,无奈地轻笑一声,“好一个痴情之人,拿捏着我不能将他怎么样,竟然杀到了国宴之上。果然是有胆有谋,怪不得夺了你的心。”

    他的话带着酸醋和讥讽,让她微微尴尬,但又让她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说了一句“我不能拿他怎么样”。

    司恬柔声道:“皇上,仓澜根本不是大梁的敌手,不过是偏隅一角的小小国度。皇上雄才大略,气字广弘,岂会和小小仓澜一般见识。况且大梁人才济济,左实秋这样的人如过江之鲫。皇上他日会有更多的能人义士,济世良才。”

    裴云旷含笑看着她,心里是彻底的无望。她本不是巧言善辩之人,为了商雨却侃侃而谈,为的是想说动他,将此事摆平。他渐渐平复下来,将那份不甘和遗憾深埋。和她,终究是错过。

    她紧张地等着他的回应,他抿唇浅笑,“你给我戴高帽子,夸得我似要浮上云端,就是想让我不追究此事吧?”

    他唇边漾起了笑纹,一如往昔。她眼中的水汽更盛了一些,似乎回到了那一日的艳阳之下,他接过她还给他的三两银子,笑得促狭而好看,那一刻曾迷了她的眼。而如今,他的笑和她的哭都已云淡风轻,不关彼此。

    他故作轻松地笑笑,“我自然不能追究,大梁和仓澜都是国势初定,不能再有动荡。此事就当是他酒后失手。其实,私心里我该谢谢他为我除了心腹大患。”

    司恬含泪而笑,“多谢皇上。”

    “走吧,去看看他。”裴云旷走出宫殿,内侍宫女随在身后,司恬缓步跟在后面,却恨不得立刻见到商雨。

    西暖阁的门大开,裴云旷走了进去。商雨笑着站起身,一眼看见裴云旷身后的司恬,不禁一愣,她怎么来了?

    “你们退下。”裴云旷将众人屏退,大殿里只剩他们三人。

    “表哥。”商雨笑笑,有点赖皮的样子。裴云旷无奈地笑起来,心里软软地一动。小时候,他可怜商雨无父无母,商雨只要叫他几声表哥,许多事他都答应了。

    商雨正色道:“表哥,我知道你很想除掉他,却瞻前顾后地权衡利弊迟迟无法动手。如今我替你除了他,可省去你的许多烦恼,他那些门生弟子只会将怨恨记在我的头上。不过我仓澜天高地远,他们鞭长莫及,能奈我何?左相一倒,朝廷自会清平许多,表哥正好大展拳脚重振朝纲吏治。我只希望表哥他日能成青史之上的旷世明君。”

    裴云旷哼了一声,“你小子少拍马屁,我还不知道你的私心?”

    商雨傲然一笑,“我的确是有私心,我并不隐瞒。司恬是我妻子,我为她报仇乃是天经地义,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早就承诺过她,今日算是做到了。我敢作敢当,就算表哥今日有什么举动,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不过我也不单是为了司恬,我所说的那些话真是我的肺腑之言,除掉左相只当是答谢表哥全力助我夺回仓澜。”

    裴云旷又哼了一声,“你还不是算计着我如今不能拿你怎么样!”

    商雨神色恳切,坦然凝视着裴云旷,道:“表哥,我虽然身为仓澜人,但我身上也有一半大梁的血,我会为你守着北疆。我相信大梁会在你的手下拥有太平盛世,而有我一天,北疆就会太平一天。”

    裴云旷抿唇颔首,重重拍了拍商雨的肩头。司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你早些回仓澜吧,大局初定,要盯紧一些。七叔虽然心计智谋都让人放心,但他到底上了年纪,不可太过操劳。”

    商雨点头,“我打算三日后就走。”

    “那明日我给你饯行。”

    “好,我还有一件事要让你费心。”

    “什么事?”

    商雨神秘地笑笑,道:“明日再私下求你。”说完,他领着司恬告退,步出了殿外。

    裴云旷站在殿中,看着商雨与司恬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在感情上,他的确没有商雨那般的气度和勇猛,所以和她终究是错过。他想起那夜,她衷心地为他和清平公主祝福。那么,他是否也应该大度地为他们祝福?从此只在心上留一抹遗憾,留一份回忆。那些如花笑靥,那些如水片段,渐渐成风景,点缀着岁月河畔。

    出了皇宫,司恬就一直撅着嘴、冷着脸。商雨百般逗她开口,她就是不看他。

    商雨无奈,将手伸到她的腋下,这一招百试百灵。她又是气恼,又忍不住失笑。

    商雨放了手,搂着司恬的肩头,柔声道:“你为何生气?”

    “你……你这样鲁莽,万一有个什么,你让我怎么办?”

    他笑起来,“你这么关心我、担忧我?”

    她瞪他一眼,此刻没有心情和他玩笑。

    “我自然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才会那样做,表哥心里怎么想我比你清楚。换了别人他可能发怒,但是左相,他求之不得。他将我关在西暖阁醒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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