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9章 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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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位就是乐家姑娘，久仰大名了...”</p>

    “姑娘认识我？我有那么出名吗？”</p>

    “我姓周，单名一个婉字，常听阿治表哥提起乐姑娘。”</p>

    原来如此，乐芳菲当即明白了周婉姑娘的意思。</p>

    那边厢，书生面对司徒嫣然一脸的尴尬，但是司徒嫣然却落落大方，说的话俨然是把书生当成弟弟来看待的。</p>

    周婉打量乐芳菲。乐芳菲却只是对她淡然地点了点头，这番做派倒有些像书生对待白韵灵那群女孩子。</p>

    司徒嫣然在旁边坐下，对着书生一顿责备，责备他许久不回家，责备他不跟家里联络，也责备他到了池城不去看望她。</p>

    书生不敢去看望司徒嫣然，一是怕打扰她现在的生活，二则心里仍然对她怀有愧疚。但看司徒嫣然的态度，显然并未记恨书生，甚至对书生多有关心，而且是姐姐对弟弟那种单纯的亲情。</p>

    “表姐...”</p>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你知不知道这几年姨母非常挂念你，她一个人在舅舅家，本来还有你这个儿子支撑，你留下她一个人不管，还有没有一点孝心了？”</p>

    “娘亲已经在嫁，叔伯一家不曾亏待她，有没有我在身边都不打紧。”</p>

    “可你是她唯一的儿子。”</p>

    “叔伯家几位兄长本性忠厚，对我娘也很孝顺，只要她愿意接受他们，缺了我一个人并不碍事。”</p>

    “哎，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不懂？”</p>

    “不，我懂。我娘想要的太多，她想让我继承叔伯的家业，但我志不在此。表姐，你都嫁人了，还操那么多心干嘛...”</p>

    “你...真是气死我了...”</p>

    “表姐，听说你家小妾有身孕了，你不着急啊？”</p>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成亲，知不知道姨母都急成什么样子了？”</p>

    “我立过誓三十岁之前不成亲。”</p>

    “混账，你这个小子...”</p>

    “表姐，别生气，这是在外面，好多外人看着呢。”</p>

    “你还知道丢人呐...”</p>

    乐芳菲瞧着司徒嫣然和书生说话，忽然笑了起来，心里略有些羡慕人家姐弟。司徒嫣然和书生虽然不是亲姐弟，但对彼此的关心都是真的。</p>

    说了一堆没甚营养的话，雨下得渐渐大了起来，一群人便一同回了御家客栈。司徒嫣然和周婉也跟了过来。</p>

    到了客栈院子的正堂，司徒嫣然坐在了首座，周婉站在了她身边。</p>

    周婉生的娇小玲珑，脸上带着婴儿肥，笑容甜如蜜，两只眼睛笑起来像一对月牙。她的目光一直围着乐芳菲转悠，显得兴趣十足，暂时看不出其中的意思。</p>

    乐芳菲心知周婉是冲着她来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既然决定去帝都了，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p>

    实际上，乐芳菲推测去帝都的路上不会一帆风顺，只是没想到阻碍来得这么晚，反倒让她有些惊讶了。不过却也因此而推测出，阿治在天子属地是真的没有那么重要。</p>

    司徒嫣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擦了擦嘴角的茶水，目光也看向了乐芳菲。</p>

    “我们这次过来，不仅是因为阿晚，还因为这位乐姑娘...”</p>

    乐芳菲笑道：“两位找我有事吗？”</p>

    司徒嫣然摇头：“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毕竟是阿治自己看中的人，我们这些亲戚总要帮着瞧一瞧。”</p>

    乐芳菲：“应该的，两位满意吗？”</p>

    司徒嫣然继续摇头：“听说你出身栾国王室，后来在梁宫长大？”</p>

    乐芳菲愣了一下后道：“算是吧。”原来她们连她是栾国人都知道了。</p>

    司徒嫣然道：“你太过散漫，没有受过王室的教养么？”</p>

    乐芳菲笑道：“我天性如此，不喜约束。”</p>

    司徒嫣然皱眉没说什么。</p>

    周婉忽然噗嗤笑了起来：“司徒姐姐，你不觉得她跟阿治哥哥很像吗，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天生一对吧？”</p>

    书生怪异地看着周婉。他知道周婉是天子正妻人选之一，她跟乐芳菲应该是竞争关系，为何反而会向着乐芳菲说话？</p>

    周婉察觉到书生视线，笑着道：“阿晚哥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乐姑娘并无恶意。”</p>

    乐芳菲有些奇怪地看向书生，她不知道周婉的身份，更不晓得周婉这话的意思。书生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好开口，只好看向司徒嫣然，希望由司徒嫣然来解释一下。</p>

    周婉落落大方，主动说了起来：“乐姑娘，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皇室前几日刚下了诏书，要为天子选秀女，而我便是秀女之一。”</p>

    乐芳菲忍不住挑眉：“原来如此，真是辛苦大家了。”</p>

    司徒嫣然说道：“阿治年纪不小了，早就该有人了，不过他既然看上了你，我们都会支持他。不过，阿治是天子，他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这一点你能接受吗？”</p>

    皇室知晓乐芳菲的真正身世，便会联想到欣怡翁主与栾王乐毅的爱情。栾王乐毅为了欣怡翁主没有妃子，一辈子也只有乐芳菲一个女儿。显然，大元皇室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天子身上。</p>

    乐芳菲想了一会儿道：“既然是你们问我，那我只能说这件事关键在阿治，我听他的。但是如果今天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是阿治，那我会回答他我不接受。”</p>

    司徒嫣然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乐芳菲回答的这么直接。</p>

    周婉愣了一下后反而笑了：“难怪阿治哥哥这么喜欢你，你跟他真的很像，连这种想法都一样。”</p>

    司徒嫣然却摇头：“皇室不会同意的，阿治需要更多的子嗣，皇室也需要他联姻。”</p>

    乐芳菲也摇头：“在皇室里，阿治本人都没那么重要，他的子嗣又有那么重要么？”</p>

    司徒嫣然：“就算只是做样子，天子也需要更多的子嗣和后妃。先天子的教训历历在目，阿治幼年为何如此艰难，这些不能再重复发生。”</p>

    乐芳菲：“看来我和阿治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皇室一言决定便是了。不过，我不太明白此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周婉姑娘已经内定了么？”</p>

    周婉抢在司徒嫣然开口前说道：“乐姑娘放心，我已央求母亲说项，只是去选秀走个过场，并不会被留在宫中。”</p>

    乐芳菲释然：“那我恭喜周姑娘逃过一劫。”</p>

    司徒嫣然：“倒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我们两个就是过来看看，后面估计还会有人会来，他们就未必有我们这么好打发了。”</p>

    童玺想了想问书生：“若是很多人来，不如我们收个参观费？”</p>

    乐芳菲笑了：“没事，只要他们找得到理由，本姑娘不会藏着的。”</p>

    周婉捂嘴笑，对司徒嫣然道：“我就说她肯定不怕。”</p>

    司徒嫣然也揉了揉额角，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一个个都不省心，怎么就不能老实些...”</p>

    书生忽然道：“表姐，你这幅爱操心的性子，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怕会更头疼。”</p>

    正如周婉所言，她和司徒嫣然并不是来找茬的。司徒嫣然是来看望书生的，周婉也只是来见一见乐芳菲。周婉说她不打算留在宫里，也是在向乐芳菲表态。</p>

    之后的事情也被司徒嫣然说中了，在她和周婉离开后，接二连三的有人来找书生，竟都是他的熟人，还是无法拒绝相见的熟人。</p>

    池城的雨下了两天，这两天里不断有人找各种借口来见书生，其他他们真正想见的都是乐芳菲。乐芳菲也不刻意躲着，但也不殷勤出来相见。遇到了就见到了，遇不到对方也没办法。</p>

    到了第三天，雨停了。</p>

    书生天没亮就出门了，回来后跟大家说道：“收拾行李，我们做下午的船，直接到帝都。”</p>

    童玺：“坐船？”</p>

    书生：“走陆路还要再等两天才好上路，坐船就不用在等了。”</p>

    乐芳菲笑道：“书生比我还没耐心呢。”</p>

    书生：“那当然了，你不想见就不见，可他们个个打着我的旗号过来，我不想见都不行，简直烦死了。”</p>

    于是，乐芳菲一行人匆匆上了开往帝都的船。</p>

    书生今天一大早买的船票，那时候船上已经没有空余的上房了，所以他们只能住在最简陋的舱房里。</p>

    乐芳菲扶着王瑞儿进了舱房，一股咸腥味扑面而来，乐芳菲还好一些能忍住，王瑞儿却是实在受不住趴在船舷上狂吐起来。</p>

    乐芳菲赶紧找到书生：“能不能想办法换个舱房，瑞儿受不了里面的味道，这个样子肯定坚持不到帝都。”</p>

    书生也是皱眉看着趴在船舷上的王瑞儿：“我去找船主问问，看能不能腾一间通风好些的舱房。”</p>

    乐芳菲：“你去吧，多加些银子也没关系。”</p>

    书生放下行李，去找人换屋子了。过了一会儿，他兴冲冲跑回来。</p>

    “找到了，大家跟我走，有上房住了。”</p>

    原来书生在船上又遇到了熟人，熟人让自家人腾了两间屋子出来给他们。</p>

    乐芳菲等人换了新的舱房，屋子里果然没有难闻的味道了，反而换了淡淡的花香。王瑞儿因折腾了一番，进了舱房便倒在榻上不想起来。乐芳菲找了一些糕点给她，王瑞儿略填了下肚子便睡下了。</p>

    乐芳菲收拾好行李，便去隔壁看童玺他们，却只在舱房里看到了童玺和丁卯在整理东西。</p>

    乐芳菲：“书生呢，他不跟你们住一起吗？”</p>

    童玺：“他去那位友人那边儿了，看样子要么跟那位住一起，要么就一个人住了。”</p>

    乐芳菲：“我们要不要过去跟主人家道声谢？”</p>

    丁卯：“应该要的。”</p>

    于是，乐芳菲、童玺和丁卯三人来到隔壁，跟主人家的下人说了一声，然后被领到了主人家面前。书生果然在这里。丁卯作为长辈，带着乐芳菲和童玺两个晚辈，向主人家到了谢。</p>

    主人家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公子，面如冠玉风姿潇洒，看着像是大家公子，不似普通的读书人。</p>

    书生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胡定康公子，出身帝都胡家，曾经是我的同窗。”</p>

    胡定康摇着扇子，姿态风流道：“阿晚抬举我了，当年我读书不成，只好弃文从商，现在只是一介商人罢了。”</p>

    书生摇头：“从商不过是你的副业，我知道你仍然关心朝政。对了，听说你这次去了南海？”</p>

    胡定康点了点头，神态自若没有洋洋得意：“是去了南海。”</p>

    书生：“听说南海险恶，那些的人还会吃人？”</p>

    胡定康笑道：“休得听他们胡说，南海那边的岛屿上有人居住的不在少数，他们虽然不如我们，却也是开化之地，只是本地的风俗与我们不同罢了。我这次从那边采买了不少好东西，那里的珠宝玉器珊瑚等都比我们大元便宜多了。”</p>

    书生：“那你这一趟一定赚了不少。”</p>

    胡定康伸出三根指头：“顶以往三年...”</p>

    书生眼馋之色藏都藏不住：“你发财了，哎，听说赵家那几个小子跟着你一起入了股？”</p>

    胡定康点了点头：“是有他们的份儿...当初我叫你也入一股，可惜你不同意。”</p>

    书生一脸懊悔：“哪里是我不同意，只是我根本没钱入股。”</p>

    胡定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书生：“你家里又不是没有钱，偏你是个倔脾气，从上学堂开始就不用家里的钱，宁愿卖字画为生也不接受他们的资助。”</p>

    书生：“我有能力养活自己，自然不用麻烦叔伯们。”</p>

    胡定康：“你呀，哎，对了，我这次收了一盒小珠子，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p>

    书生愣了一下：“小珠子？我要那个做什么？”</p>

    胡定康白了他一眼：“珍珠，南海的珍珠遍地都是，我带了不少回来。其中有些个头小的，我让他们挑拣了出来，那些珠子不值钱，平时就拿来送人玩。”</p>

    书生犹豫了一下神色黯然地道：“我还是不要了，万一被他们知道了，会影响我的成绩。”</p>

    胡定康一拍扇子：“不用担心，我会给他们也每人送一盒，保证你们每个人拿到的分量都是一样的。这样你们都拿了，就不会影响你一个人了。”</p>

    书生笑了：“还是你考虑的周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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