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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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 作者:那个小顾顾禛
第13节
“……很好,很好。”前田一郎点了点头,“哈,合作……你们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秦致道:“正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才要麻烦前田先生。明天我和云鹤打算去一趟伊势,找那位神子女士当面聊聊,希望前田先生能给我们行个方便。” “伊势神子……”前田一郎道,“你很清楚,我并没有查到和她有关的任何信息。” “是,大海捞针很难,小范围的筛选却很容易。伊势神子这个人毋庸置疑是真实存在的,这点还请前田先生放心。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我再给您提供两条线索。第一,她和椿小次郎是大学同学,年龄不一定准确,希望不要作为判断的依据。第二,她名字的含义,伊势神子……”他顿了顿,又轻声强调道,“伊势的……神子。这样,前田先生应该听明白了吧?” “!!!”饶是童彧已经摸到了真相的门槛,此刻听秦致亲口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诧异。而前田一郎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足以证明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笨蛋,结合前情稍加思索,很快听懂了秦致的言外之意,虽然心底的震惊不亚于童彧,他的表情管理还是很稳定的,应道:“好。无论结果如何,明天上午九点前,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那就多谢前田先生了。”秦致主动伸出右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前田这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握手的动作也很勉强,“我很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童彧也不好判断这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撕破脸了,起身的动作慢了两秒,前田已经拂袖而去,很快被守在门口的秘书迎上了一辆丰田轿车。童彧见状也没有再追出去,站在原地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个……秦董,对不住啊。”肖云鹤仿佛看见他背后有条尾巴在摇啊摇的,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主动请缨给秦致当秘书了。 童彧倒是真有这个想法,只可惜c,ao作起来仍有那么一丢丢的困难。秦致也没顺着他说什么对不对得住的话,笑了笑道:“童处,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童彧忙道:“我送二位。” 夫夫二人便站在廊下,等着童彧开车过来。虽然最关键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证实,肖云鹤还是很遗憾没能把前田利用个彻底,抬起胳膊顶了秦致一下:“你说……正国和他说什么了?” “‘说出来就会死’……之类的吧。”秦致耸了耸肩,“前田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正国是很难说动他移交青铜鼎的。所以我猜,正国有可能透露了一部分真相,再用这部分真相恐吓了前田。正国是知情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菅野芳树,因为他预料到了自己也会牺牲的这个结局,所以他必须保证,唯一知道真相的前田能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肖云鹤道:“那……”如果能让前田开口的话…… 秦致道:“但他是不会说的,因为比起活着,钱和地位对他来说同样重要。活着是‘1’,钱和地位是跟在后面的那一串零。无论我们说了什么,他真正相信的,只是他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他觉得说出来会死,所以他不会说。” 这时童彧也已经到了,夫夫二人便止住了话头。童彧有段时间没做专职司机,上车后先调了调后视镜的角度和座椅的位置,问二人道:“两位回菅野家吗?” 秦致道:“先送我们去菅野博物馆吧。” 童彧很明智地没再多问,夫夫二人在博物馆又停留了一个小时,回到菅野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裕子芳树和服部都在家里,三人聚在裕子的卧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晚间新闻。芳树听到门口的动静,很快起身迎了出来,一一和三人打过了招呼:“秦先生,肖队长,童处。” 童彧这些天是和他常见面的,见出院的事情安排妥当,又主动问道:“裕子婆婆还好吗?” “还好。”芳树回答说,“童处长请来的护工很好,照顾得很周到。裕子婆婆一直在等你们呢,说想亲口和几位道谢,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大家了。” 于是三人又去卧室看望裕子。裕子显然有些困意了,见他们进来很吃力地侧了侧身。芳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手,满心的安抚意味,加上服部,三人又一起道了个谢。 秦致顿了顿,说道:“菅野先生,我们出来说吧。” 芳树点了点头,应道:“好的。”又让服部安顿裕子休息,自己则拉上房门,和三人一起回到了客房。他这段时间都在医院,自然不清楚案件调查的进展,此时有心询问,刚开口的情绪还是有一点点不稳的。“抱歉,我……”芳树定了定神,“我想问,爷爷的案子……” “正国先生的死确实与青铜鼎的诅咒有关。”秦致说,“案件细节我们还在整理,只能说,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明天我会和云鹤一起去一趟伊势,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等我们回来之后,再对菅野先生做一次完整的说明。” 芳树静了半晌,又才低低“嗯”了一声。秦致继续道:“这件事情牵连甚广,无论菅野先生有什么想法,还请务必一切以生者为重。” 芳树道:“那二位……什么时候回来?” 秦致道:“最多不超过两天。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童处会负责照顾大家,还请您,不,是任何人,都不要再去接触青铜鼎了。” 这些话他之前也叮嘱过一次——芳树抿了抿嘴角:“好的,我会安心等二位回来。” ☆、第二十七章 他表情很有些隐忍,情绪也内敛得刚好——肖云鹤也没再多说什么,伸手在芳树肩头轻轻拍了拍,对他微一致意,这动作既像是鼓励,又仿佛某种安慰,很有些冷静的苦涩意味。芳树这时也渐渐平静下来,片刻后自唇角浮现出一个清淡的笑来:“……我明白,多谢二位。既然三位还有事情要谈,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情,三位可以随时叫我过来。” 童彧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好谈,跟过来也只是为了八卦一下对他而言至今尚不明朗的案情,又被秦致“童处会照顾大家”的天降大饼砸得晕晕乎乎,品了半天也没搞懂这个“照顾”究竟有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见芳树离开,忙道:“秦董,我……” “我没什么特别要嘱咐的,一切按照平常即可。”秦致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又把博物馆的钥匙给他推了过去,“我对菅野先生说的话,童处也请放在心上,博物馆和青铜鼎的安全,就劳烦您多费心了。” 童彧心说你让我去摸我都不敢摸啊!看了看桌上的钥匙,又迟疑道:“这……”放在你们那里保管不好吗?再不济也该还给菅野啊! “真正心怀鬼胎的人,是不会在乎有没有钥匙的。”秦致笑了笑,“好了,我们来说说明天的安排吧。” “啊……?”童彧总觉得他这是在暗示什么,好在他下一句又提起了明天的安排。童彧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任由自己发挥的话题,回答道:“是这样的……因为三重县本身没有机场,我也只能安排二位先去中部国际机场做一个中转。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机场的向导,由他负责接待二位去转乘电车。另外,小唐也给二位在伊势预定了住处,详细信息我会发送到二位的手机上……” 钏路和伊势分属北海道和近畿两个地区,一天之内的往返确实有些困难。秦致点了点头,童彧的安排和他想象中的结果差不太多,三人商定好明天一早见面的时间,童彧便也起身告辞了。肖云鹤简单收拾了出门要用的东西,秦致的手机又“嗡”地一震,弹出伍春行的一条消息,上面只有四个字——“师傅,妥了”。 秦致回了个时间过去。肖云鹤看了看他们师徒间的对话,夫夫二人相视一笑,肖云鹤道:“现在网已经布好了,就看鱼什么时候能上钩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在夫夫二人准备上飞机的前半个小时,伍春行果然按照秦致的计划准时把电话打了进来,热情洋溢地表示“艾玛师傅我们因为台风走不成啦!小珏和旸旸可想你了所以我们决定回钏路了!耽误几分钟见见孩子嘛又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秦致也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意外”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十分“为难”地转告童彧,希望他能替妹妹一家安顿一下。 童彧这时候真是有点傻眼,从昨晚的“心怀鬼胎”开始他就觉得秦致是话里有话,好像他们去伊势这一趟背后能酝酿出什么大风波似的。而伍春行搞的这一手“突然回归”,更让童大处长嗅到了一丝y谋论的味道。但伍春行的理由又正当得不能再正当了,台风过境确有其事,飞机延误大势所趋,这种情况下玄珏撒个娇卖个萌说要回来找爸爸,大人们好像还真的说不出那个“不”字。肖云鹤也在一旁很冷静地帮腔,秦瑶这次日本之行就是为了来参加内山嘉树的见面会,但因为菅野家的变故,这场原定于昨天的见面会已经取消了。前期因为保密条例,他们并没有对家人透露过此次的案情,现在妹妹一家回都要回来了,与其把人赶回函馆,倒不如借机满足一下妹妹见偶像的愿望,左右这个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何况秦瑶还真不一定对这件事情有兴趣呢。 肖云鹤对保密局一直立的是高冷人设,哪怕这番话的中心思想就是“我妹一家想来就来啊有问题吗”,他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分析案情的样子。童彧这时已经有一点点被说服了,再加上秦致又重新强调了一遍,叫妹妹一家不必知道青铜鼎的详情,案子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童彧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说得更加云里雾里,直觉不对劲啊不对劲,但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最终头昏脑涨地表示道:“行了,小唐,你去给他们订个房间吧。” 被伍春行的电话这么一打岔,童彧原本想说的话也没时间说了,赶在飞机起飞的前几分钟,把前田发来的消息又给他们转发了一份,内容是一串地址和一个时间,看起来是个见面的暗号。地点是在伊势市内,时间是今天下午,只要路上一切顺利,应该不会耽误什么。 飞机依旧是前田名下的专机,登机后肖云鹤又给乔源和许愿分别发了条消息,询问他们是否有什么最新的进展。乔源昨天的消息已经很重磅了,肖云鹤私心是想再获取一些和神子有关的信息,而许愿和殷浩,除了刚到河南时给他们打过一次电话,到目前为止,居然是个很薛定谔的失联状态,也难免让肖云鹤有些担心。 秦致对他们两个还是有自信的,没消息不代表就是个坏消息,而乔源那边也有了些令人惊喜且意外的发现。昨天他和夫夫二人汇报完情况以后,又去了椿小次郎位于校外的公寓,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还真让他看到了一张ji,ng心保存的旧日人像。照片上的女人至多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雪花和服,不算漂亮,但胜在气质出众,依旧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屋里没有电脑,椿平时用的应该就是被保密局破解过的那一台,乔源远程连线做了个简单的恢复,又在电脑里扒出了几张被删除的图腾照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翻拍来的,黑魆魆又y森森,看着就很有些不祥的苗头。 乔源对此一向是敬谢不敏,加上那张不确定是不是伊势神子的单人照片,索性一起打包给肖云鹤发了过来:“奇怪啊,他们保密局查案都不恢复数据的?部落图腾啊?赶紧叫你家专业的给看看,啥都不删就删这个,我觉得很可疑啊!” 电脑是留在椿小次郎房间里的,地方是唐鸣清带他们去的,只说已经请专人破译过了,只字未提里面有被删除的信息。肖云鹤给乔源回了句“谢了”,又把图腾照片转手递给秦致:“乔源从椿的电脑里发现的,看看?” 秦致看到这些图案也有些诧异,难得反反复复确认了几遍:“太上敕令,超汝孤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上古时期引渡逝者亡魂的符篆,作用相当于现在的往生咒,我也只在师傅的书上看过,怎么……”究竟是怎么拍成这个鬼样子的?! “还能怎么。”肖云鹤笑了声,“拍照的人是个天才呗。” 而就在夫夫二人研究符篆的同时,童彧也已经从车站接回了秦瑶一家。虽然几天前他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但童彧当时满心都是案子,对秦家这位大小姐是真没有多少关注,伍春行呢,名义上是秦致的徒弟,但在国内的“那个圈子”里基本是查无此人,也不像是什么身怀绝技的绝顶高手。虽然妹妹一家在敌我的判定上绝对是属于友方,但童彧还就是想不通了,你说他们是秦致安排来的吧,一对儿人畜无害的小夫妻带着俩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儿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要不是他安排的吧,他们回来的这个时间节点也确实太巧合了一些。 于是童彧一个没忍住,又小小试探了一番。这时秦瑶真·一问三不知的属性发挥了极大的功用,伍春行和玄珏的表情也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哦哟,青铜鼎是什么呀?我们不知道啊!讲给我们听听嘛! 秦瑶被伍春行连蒙带骗地哄回钏路,本身也不大情愿,旅途的风景虽好,最大的愿望却没能成真,走路拍照又都是实打实的体力活儿,所以乍一听飞机延误,秦瑶居然还挺高兴的,心想好啊能多躺两天,函馆的气温还是很舒服的。如今一行人又折回了钏路,小崽子又不怎么省心,舟车劳顿身心俱疲,秦瑶看什么都有些兴致缺缺,懒得应付童彧时不时的尬聊,索性一个翻身,窝进伍春行的怀里开始补眠。 伍春行:“……”心说我的姑奶奶喂,你确定要这个样子见偶像啊?等到童彧按照肖云鹤的意思把她引见给了芳树,秦瑶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那种迷迷糊糊的震惊状态足足持续了一分半钟,才目瞪口呆地喃喃道:“真、真人啊……” 芳树倒是很好脾气,虽然他也不清楚秦致的妹妹为什么会过来钏路,但粉丝和偶像的见面永远充满了热情的友好气息。而在交谈的过程中,秦瑶也终于搞懂了自家亲哥是怎么和自己偶像扯上了关系,对于这样的贸然打扰,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芳树则依旧表示了招待不周的歉意,并且委婉地暗示众人,因为裕子受伤,服部也搬了进来,家里恐怕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 秦瑶本来也没想着要住在芳树家里,晕晕乎乎地抱着签名书摇头晃脑,紧张得连合影都表情僵硬,想着芳树的遭遇又着实有些心疼,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很日式的:“那个,要加油啊!” ☆、第二十八章 芳树怔了怔,又极轻地笑了笑,目光里多了几分诚挚,就仿佛春风化雨,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秦瑶长这么大头一遭追星,无非是看他颜好又演技炸裂,如今他这么一笑,就好像一个ji,ng致漂亮的人偶突然有了生气,亲身给秦大小姐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活·色·生·香。 秦瑶不说话了。扪心自问,她从小到大所见的帅哥决计不在少数,却很少有人能笑成这个我见犹怜的样子,大屏幕上再完美的妆容都没有眼前一幕来得震撼,欣赏的目光难免更加直白了一些。 伍春行抱着儿子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媳妇儿对着一个小演员两眼放光,突然觉得他师傅给他派的这个差事真不地道,正想咳嗽两声让秦瑶注意形象,就觉得背后仿佛有道目光,冷箭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扎了过来。 伍春行脊背一僵,伍钦旸仿佛也受到了什么不安气息的惊扰,瘪瘪嘴就开始大哭。伍春行一面哄着儿子,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在四周悄悄环视了一圈,除了芳树裕子和服部,剩下的都是保密局的人了,难道这里头真的有内鬼不成? “!”伍钦旸的哭声成功唤回了秦瑶的理智,芳树也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差问一句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了。秦瑶这时已经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脸几乎烧成了一个熟透的番茄,双手合十作抱歉状:“……那个,我……对不住啊!”同手同脚地回到自家男人身边,一把接过了已经把脸哭出了十八个褶儿的儿子,“……旸旸这是怎么了?” “人太多,吓着了吧。”伍春行想了想,给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回答。 秦瑶“唔”了声,大概也猜到是为什么了。伍钦旸天生八字就轻,秦瑶这个当妈的也常后悔自己怎么没让他在肚子里多待几个时辰,如今正国的死因还没有确定,菅野家勉强还算新丧,秦瑶也担心儿子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克撞着了,只是这话不好明说,又小声对伍春行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你舍得啊?”伍春行抬了抬眉毛,“魂儿都要被你梦中情人给勾走了吧?” “我勒个去——”秦瑶睁大眼睛,“我说老伍,咱俩认识也有二十年了吧!老娘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跟这儿喝什么干醋呢。” 眼看小夫妻两个又要不分场合地开始拌嘴,玄珏终于忍不住拉了拉秦瑶的衣袖:“姑姑,还是我来吧,我抱着旸旸。” 秦瑶这才想起正事,低头的瞬间又狠狠剜了伍春行一眼,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要是伍钦旸真被什么脏东西给惦记上了,整间屋里大概没什么比他黑猫表哥更镇邪了,因此秦瑶乖乖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儿子交到了自家侄儿的手里。 伍钦旸好像特别喜欢他大猫表哥身上那种温暖又毛茸茸的气息,作势干嚎了几声,总算给自己的突然爆发找到了一个平稳的落点。玄珏就又抱着他坐下来,熟练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奶嘴,十分ji,ng准地堵住了新一轮的嚎啕。 伍春行将功补过,急忙拆了包shi纸巾给儿子擦脸。芳树看得有趣,走过来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已经没事了。”秦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伍钦旸这一哭闹出的动静不小,她记得芳树说过家里是有病人的,唯恐惊扰了什么,“今天、今天来的确实比较冒昧……叨扰了。谢谢您的招待,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秦瑶的客套话说得一向不如她哥顺溜,加之孕傻死宅,近段时间的社交能力都有所退化。芳树这些天本就有些心力交瘁,闻言从善如流,微笑道:“好。等秦先生和肖队长回来,我再好好答谢大家。” 伍春行便也站起身来,对着芳树说了声谢谢。秦瑶得偿所愿地见到了偶像,ji,ng气完足得如同嗑了大力神杯,抄起沉甸甸的儿子抱在怀里,走路哐哐带风,眨眼就钻进了童处专属的黑色奔驰。 伍春行:“……”心说师傅喂,你徒弟我真是舍命陪君子了,跺了跺脚,满头包地哄媳妇儿去了。 小夫妻两个怎么和好暂且不论。本州,志摩半岛,夫夫二人下了飞机,又转乘了三四趟国铁,才终于在约定时间赶到了前田所提示的地点。 这是一幢很漂亮的欧式建筑,门口栽种了大片的粉红色蔷薇花,一侧的铭牌上刻印着“雪之公馆”四个小字,并没有透露主人家的任何信息。夫夫二人按响门铃,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男性管家,穿着很规整的西装三件套,灰白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看起来就像是个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 三人穿过一条明亮的走廊。大堂正中悬挂着一个雪花样的圆形徽记,神龛中供奉着天照大神的金色画像。管家将二人领到会客室的门前,略一躬身,说道:“二位,请进。” 房门打开,一室阳光如瀑,隐约可以看见空气中浮动着的细小微尘。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也已经站起身来——她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一身天青色的高定套裙,颈间挂着一条圆润的珍珠项链,略高的颧骨被妆容细心修饰,因而整个面庞也显得相当柔和,正是椿小次郎珍藏的那张单人照片的主角。 她的声音也有种很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感觉,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含笑道:“二位,怠慢了,请坐。” 秦致同她礼节性地握了握手:“您好。伊势——不,三笠宫辉子女王殿下,事发突然,冒昧叨扰,还请见谅。” 伊势神子,或者说是三笠宫辉子女王——骤然被勘破了身份,她的表情也依旧是淡淡的,端起桌上的红茶轻抿了一口,又莞尔道:“……前田说得果然没错,二位料事如神,我是很佩服的。” “不敢当。”秦致道,“日本现存的皇室成员中,唯三笠宫辉子女王以雪花为徽印。我若再有眼不识泰山,今天也不必来这一趟了。” “先生过谦了。”辉子道,“有关情况,我已经听前田大致转述过了,没想到二位能调查到这个地步。‘伊势神子’的身份既已不是秘密,想必二位对内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兹事体大,还望二位先行允诺,不将此事说与无关的外人知晓。同样,二位的疑惑,我会尽力做一个完整的解答。” 秦致道:“这是应当的,我们不是八卦小报的记者,请您安心。其实我想问的只有一个问题,菅野祥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祥子……她早已成为皇室的禁忌了。”辉子说,“有关她的身世,父亲在世时曾对我略有提及。当年今上与皇后的婚事受阻,两人暗中生了情愫,皇后遇喜,借故远赴欧洲,诞育了祥子。今上在国内据理力争,两人的婚事终于得到了准允。但随着婚礼的举行,祥子的身份变得愈发尴尬。而在临近的宫家中,家主不是年龄不足,就是长年无嗣,他们无法为祥子谋得一个正当的皇室身份。于是,祥子成为了一个介于皇室与平民间特殊的存在。但她作为今上长女,还是在‘选拔’中获得了天照大神的认可,在十六岁那年成为了伊势神宫的‘御神子’。” “当然……神宫对外宣传的,绝对不是‘照宫祥子’这个名字。在她成为御神子的第二年,她认识了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他们坠入了爱河,但没过多久,祥子就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背负了一个很深的诅咒。年轻人也对她直言,他来日本就是为了破解这个诅咒,一直在寻求解决的办法。” 秦致道:“……是陆正国?” 辉子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这个年轻人的姓名,或许是吧。在听完了年轻人的讲述之后,祥子几乎立刻想到了自己作为伊势神宫御神子的身份,但她同时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存在是不被认可的,皇室更不可能允许她为了自己的私情去动用神器。于是,在几天后的夜里,她宣称自己要进行一场连夜的祭祀,支开了所有的婢女,带上了伊势神宫最为重要的宝物,与这个年轻人私奔了。” “祥子失踪后,神宫大乱,皇室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天选的神子盗走了伊势神宫历代传承的神器,无论对天照大神,还是对皇室来说,都是一件惊天的丑闻。于是皇族只能忍气吞声,秘而不宣,暗中召集人手去外围进行搜索。可惜祥子离开后便如同泥牛入海,彻底的消失了。” 秦致道:“那之后呢?” 辉子道:“没有之后了。八咫镜至今没有寻回,而今上因为从未承认过与祥子的关系,在当年的风波中也很神奇地被免于问责。这个故事我给椿君讲过一次,因为在祥子名义上‘病逝’以后,八咫镜总要产生新的守护者。我作为皇室的一员,也在备选之列,但是我不情愿,所以与他达成了婚约。” “据我们了解。”秦致说,“他近些年来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包括与诅咒有关的青铜鼎。” “椿君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为了摆脱天选的命运,利用了他。”辉子深深叹了口气,神情突然很有些落寞,“前段时间,我看到了青铜鼎的新闻,但没有把它与祥子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直到前田找到了我,我才……如果八咫镜真的能破除铜鼎上的诅咒,那神器……应该还保留在祥子,或者当初那个年轻人的手里。” 秦致想到祥子留下的那对双刀,问道:“恕我冒昧,八咫镜……”真的只是一面镜子吗? “八咫镜是日轮之刃,本质依旧是能杀敌的利器。”辉子说,“原则上来讲,镜子只是它最通常的形态。因为只有镜子,才最有可能映照出一切的真实。”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个两三章吧……有关日本皇室和神器的内容都是我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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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很好,很好。”前田一郎点了点头,“哈,合作……你们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秦致道:“正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才要麻烦前田先生。明天我和云鹤打算去一趟伊势,找那位神子女士当面聊聊,希望前田先生能给我们行个方便。” “伊势神子……”前田一郎道,“你很清楚,我并没有查到和她有关的任何信息。” “是,大海捞针很难,小范围的筛选却很容易。伊势神子这个人毋庸置疑是真实存在的,这点还请前田先生放心。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我再给您提供两条线索。第一,她和椿小次郎是大学同学,年龄不一定准确,希望不要作为判断的依据。第二,她名字的含义,伊势神子……”他顿了顿,又轻声强调道,“伊势的……神子。这样,前田先生应该听明白了吧?” “!!!”饶是童彧已经摸到了真相的门槛,此刻听秦致亲口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诧异。而前田一郎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足以证明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笨蛋,结合前情稍加思索,很快听懂了秦致的言外之意,虽然心底的震惊不亚于童彧,他的表情管理还是很稳定的,应道:“好。无论结果如何,明天上午九点前,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那就多谢前田先生了。”秦致主动伸出右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前田这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握手的动作也很勉强,“我很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童彧也不好判断这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撕破脸了,起身的动作慢了两秒,前田已经拂袖而去,很快被守在门口的秘书迎上了一辆丰田轿车。童彧见状也没有再追出去,站在原地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个……秦董,对不住啊。”肖云鹤仿佛看见他背后有条尾巴在摇啊摇的,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主动请缨给秦致当秘书了。 童彧倒是真有这个想法,只可惜c,ao作起来仍有那么一丢丢的困难。秦致也没顺着他说什么对不对得住的话,笑了笑道:“童处,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童彧忙道:“我送二位。” 夫夫二人便站在廊下,等着童彧开车过来。虽然最关键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证实,肖云鹤还是很遗憾没能把前田利用个彻底,抬起胳膊顶了秦致一下:“你说……正国和他说什么了?” “‘说出来就会死’……之类的吧。”秦致耸了耸肩,“前田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正国是很难说动他移交青铜鼎的。所以我猜,正国有可能透露了一部分真相,再用这部分真相恐吓了前田。正国是知情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菅野芳树,因为他预料到了自己也会牺牲的这个结局,所以他必须保证,唯一知道真相的前田能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肖云鹤道:“那……”如果能让前田开口的话…… 秦致道:“但他是不会说的,因为比起活着,钱和地位对他来说同样重要。活着是‘1’,钱和地位是跟在后面的那一串零。无论我们说了什么,他真正相信的,只是他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他觉得说出来会死,所以他不会说。” 这时童彧也已经到了,夫夫二人便止住了话头。童彧有段时间没做专职司机,上车后先调了调后视镜的角度和座椅的位置,问二人道:“两位回菅野家吗?” 秦致道:“先送我们去菅野博物馆吧。” 童彧很明智地没再多问,夫夫二人在博物馆又停留了一个小时,回到菅野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裕子芳树和服部都在家里,三人聚在裕子的卧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晚间新闻。芳树听到门口的动静,很快起身迎了出来,一一和三人打过了招呼:“秦先生,肖队长,童处。” 童彧这些天是和他常见面的,见出院的事情安排妥当,又主动问道:“裕子婆婆还好吗?” “还好。”芳树回答说,“童处长请来的护工很好,照顾得很周到。裕子婆婆一直在等你们呢,说想亲口和几位道谢,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大家了。” 于是三人又去卧室看望裕子。裕子显然有些困意了,见他们进来很吃力地侧了侧身。芳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手,满心的安抚意味,加上服部,三人又一起道了个谢。 秦致顿了顿,说道:“菅野先生,我们出来说吧。” 芳树点了点头,应道:“好的。”又让服部安顿裕子休息,自己则拉上房门,和三人一起回到了客房。他这段时间都在医院,自然不清楚案件调查的进展,此时有心询问,刚开口的情绪还是有一点点不稳的。“抱歉,我……”芳树定了定神,“我想问,爷爷的案子……” “正国先生的死确实与青铜鼎的诅咒有关。”秦致说,“案件细节我们还在整理,只能说,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明天我会和云鹤一起去一趟伊势,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等我们回来之后,再对菅野先生做一次完整的说明。” 芳树静了半晌,又才低低“嗯”了一声。秦致继续道:“这件事情牵连甚广,无论菅野先生有什么想法,还请务必一切以生者为重。” 芳树道:“那二位……什么时候回来?” 秦致道:“最多不超过两天。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童处会负责照顾大家,还请您,不,是任何人,都不要再去接触青铜鼎了。” 这些话他之前也叮嘱过一次——芳树抿了抿嘴角:“好的,我会安心等二位回来。” ☆、第二十七章 他表情很有些隐忍,情绪也内敛得刚好——肖云鹤也没再多说什么,伸手在芳树肩头轻轻拍了拍,对他微一致意,这动作既像是鼓励,又仿佛某种安慰,很有些冷静的苦涩意味。芳树这时也渐渐平静下来,片刻后自唇角浮现出一个清淡的笑来:“……我明白,多谢二位。既然三位还有事情要谈,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情,三位可以随时叫我过来。” 童彧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好谈,跟过来也只是为了八卦一下对他而言至今尚不明朗的案情,又被秦致“童处会照顾大家”的天降大饼砸得晕晕乎乎,品了半天也没搞懂这个“照顾”究竟有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见芳树离开,忙道:“秦董,我……” “我没什么特别要嘱咐的,一切按照平常即可。”秦致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又把博物馆的钥匙给他推了过去,“我对菅野先生说的话,童处也请放在心上,博物馆和青铜鼎的安全,就劳烦您多费心了。” 童彧心说你让我去摸我都不敢摸啊!看了看桌上的钥匙,又迟疑道:“这……”放在你们那里保管不好吗?再不济也该还给菅野啊! “真正心怀鬼胎的人,是不会在乎有没有钥匙的。”秦致笑了笑,“好了,我们来说说明天的安排吧。” “啊……?”童彧总觉得他这是在暗示什么,好在他下一句又提起了明天的安排。童彧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任由自己发挥的话题,回答道:“是这样的……因为三重县本身没有机场,我也只能安排二位先去中部国际机场做一个中转。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机场的向导,由他负责接待二位去转乘电车。另外,小唐也给二位在伊势预定了住处,详细信息我会发送到二位的手机上……” 钏路和伊势分属北海道和近畿两个地区,一天之内的往返确实有些困难。秦致点了点头,童彧的安排和他想象中的结果差不太多,三人商定好明天一早见面的时间,童彧便也起身告辞了。肖云鹤简单收拾了出门要用的东西,秦致的手机又“嗡”地一震,弹出伍春行的一条消息,上面只有四个字——“师傅,妥了”。 秦致回了个时间过去。肖云鹤看了看他们师徒间的对话,夫夫二人相视一笑,肖云鹤道:“现在网已经布好了,就看鱼什么时候能上钩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在夫夫二人准备上飞机的前半个小时,伍春行果然按照秦致的计划准时把电话打了进来,热情洋溢地表示“艾玛师傅我们因为台风走不成啦!小珏和旸旸可想你了所以我们决定回钏路了!耽误几分钟见见孩子嘛又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秦致也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意外”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十分“为难”地转告童彧,希望他能替妹妹一家安顿一下。 童彧这时候真是有点傻眼,从昨晚的“心怀鬼胎”开始他就觉得秦致是话里有话,好像他们去伊势这一趟背后能酝酿出什么大风波似的。而伍春行搞的这一手“突然回归”,更让童大处长嗅到了一丝y谋论的味道。但伍春行的理由又正当得不能再正当了,台风过境确有其事,飞机延误大势所趋,这种情况下玄珏撒个娇卖个萌说要回来找爸爸,大人们好像还真的说不出那个“不”字。肖云鹤也在一旁很冷静地帮腔,秦瑶这次日本之行就是为了来参加内山嘉树的见面会,但因为菅野家的变故,这场原定于昨天的见面会已经取消了。前期因为保密条例,他们并没有对家人透露过此次的案情,现在妹妹一家回都要回来了,与其把人赶回函馆,倒不如借机满足一下妹妹见偶像的愿望,左右这个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何况秦瑶还真不一定对这件事情有兴趣呢。 肖云鹤对保密局一直立的是高冷人设,哪怕这番话的中心思想就是“我妹一家想来就来啊有问题吗”,他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分析案情的样子。童彧这时已经有一点点被说服了,再加上秦致又重新强调了一遍,叫妹妹一家不必知道青铜鼎的详情,案子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童彧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说得更加云里雾里,直觉不对劲啊不对劲,但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最终头昏脑涨地表示道:“行了,小唐,你去给他们订个房间吧。” 被伍春行的电话这么一打岔,童彧原本想说的话也没时间说了,赶在飞机起飞的前几分钟,把前田发来的消息又给他们转发了一份,内容是一串地址和一个时间,看起来是个见面的暗号。地点是在伊势市内,时间是今天下午,只要路上一切顺利,应该不会耽误什么。 飞机依旧是前田名下的专机,登机后肖云鹤又给乔源和许愿分别发了条消息,询问他们是否有什么最新的进展。乔源昨天的消息已经很重磅了,肖云鹤私心是想再获取一些和神子有关的信息,而许愿和殷浩,除了刚到河南时给他们打过一次电话,到目前为止,居然是个很薛定谔的失联状态,也难免让肖云鹤有些担心。 秦致对他们两个还是有自信的,没消息不代表就是个坏消息,而乔源那边也有了些令人惊喜且意外的发现。昨天他和夫夫二人汇报完情况以后,又去了椿小次郎位于校外的公寓,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还真让他看到了一张ji,ng心保存的旧日人像。照片上的女人至多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雪花和服,不算漂亮,但胜在气质出众,依旧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屋里没有电脑,椿平时用的应该就是被保密局破解过的那一台,乔源远程连线做了个简单的恢复,又在电脑里扒出了几张被删除的图腾照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翻拍来的,黑魆魆又y森森,看着就很有些不祥的苗头。 乔源对此一向是敬谢不敏,加上那张不确定是不是伊势神子的单人照片,索性一起打包给肖云鹤发了过来:“奇怪啊,他们保密局查案都不恢复数据的?部落图腾啊?赶紧叫你家专业的给看看,啥都不删就删这个,我觉得很可疑啊!” 电脑是留在椿小次郎房间里的,地方是唐鸣清带他们去的,只说已经请专人破译过了,只字未提里面有被删除的信息。肖云鹤给乔源回了句“谢了”,又把图腾照片转手递给秦致:“乔源从椿的电脑里发现的,看看?” 秦致看到这些图案也有些诧异,难得反反复复确认了几遍:“太上敕令,超汝孤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上古时期引渡逝者亡魂的符篆,作用相当于现在的往生咒,我也只在师傅的书上看过,怎么……”究竟是怎么拍成这个鬼样子的?! “还能怎么。”肖云鹤笑了声,“拍照的人是个天才呗。” 而就在夫夫二人研究符篆的同时,童彧也已经从车站接回了秦瑶一家。虽然几天前他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但童彧当时满心都是案子,对秦家这位大小姐是真没有多少关注,伍春行呢,名义上是秦致的徒弟,但在国内的“那个圈子”里基本是查无此人,也不像是什么身怀绝技的绝顶高手。虽然妹妹一家在敌我的判定上绝对是属于友方,但童彧还就是想不通了,你说他们是秦致安排来的吧,一对儿人畜无害的小夫妻带着俩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儿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要不是他安排的吧,他们回来的这个时间节点也确实太巧合了一些。 于是童彧一个没忍住,又小小试探了一番。这时秦瑶真·一问三不知的属性发挥了极大的功用,伍春行和玄珏的表情也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哦哟,青铜鼎是什么呀?我们不知道啊!讲给我们听听嘛! 秦瑶被伍春行连蒙带骗地哄回钏路,本身也不大情愿,旅途的风景虽好,最大的愿望却没能成真,走路拍照又都是实打实的体力活儿,所以乍一听飞机延误,秦瑶居然还挺高兴的,心想好啊能多躺两天,函馆的气温还是很舒服的。如今一行人又折回了钏路,小崽子又不怎么省心,舟车劳顿身心俱疲,秦瑶看什么都有些兴致缺缺,懒得应付童彧时不时的尬聊,索性一个翻身,窝进伍春行的怀里开始补眠。 伍春行:“……”心说我的姑奶奶喂,你确定要这个样子见偶像啊?等到童彧按照肖云鹤的意思把她引见给了芳树,秦瑶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那种迷迷糊糊的震惊状态足足持续了一分半钟,才目瞪口呆地喃喃道:“真、真人啊……” 芳树倒是很好脾气,虽然他也不清楚秦致的妹妹为什么会过来钏路,但粉丝和偶像的见面永远充满了热情的友好气息。而在交谈的过程中,秦瑶也终于搞懂了自家亲哥是怎么和自己偶像扯上了关系,对于这样的贸然打扰,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芳树则依旧表示了招待不周的歉意,并且委婉地暗示众人,因为裕子受伤,服部也搬了进来,家里恐怕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 秦瑶本来也没想着要住在芳树家里,晕晕乎乎地抱着签名书摇头晃脑,紧张得连合影都表情僵硬,想着芳树的遭遇又着实有些心疼,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很日式的:“那个,要加油啊!” ☆、第二十八章 芳树怔了怔,又极轻地笑了笑,目光里多了几分诚挚,就仿佛春风化雨,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秦瑶长这么大头一遭追星,无非是看他颜好又演技炸裂,如今他这么一笑,就好像一个ji,ng致漂亮的人偶突然有了生气,亲身给秦大小姐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活·色·生·香。 秦瑶不说话了。扪心自问,她从小到大所见的帅哥决计不在少数,却很少有人能笑成这个我见犹怜的样子,大屏幕上再完美的妆容都没有眼前一幕来得震撼,欣赏的目光难免更加直白了一些。 伍春行抱着儿子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媳妇儿对着一个小演员两眼放光,突然觉得他师傅给他派的这个差事真不地道,正想咳嗽两声让秦瑶注意形象,就觉得背后仿佛有道目光,冷箭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扎了过来。 伍春行脊背一僵,伍钦旸仿佛也受到了什么不安气息的惊扰,瘪瘪嘴就开始大哭。伍春行一面哄着儿子,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在四周悄悄环视了一圈,除了芳树裕子和服部,剩下的都是保密局的人了,难道这里头真的有内鬼不成? “!”伍钦旸的哭声成功唤回了秦瑶的理智,芳树也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差问一句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了。秦瑶这时已经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脸几乎烧成了一个熟透的番茄,双手合十作抱歉状:“……那个,我……对不住啊!”同手同脚地回到自家男人身边,一把接过了已经把脸哭出了十八个褶儿的儿子,“……旸旸这是怎么了?” “人太多,吓着了吧。”伍春行想了想,给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回答。 秦瑶“唔”了声,大概也猜到是为什么了。伍钦旸天生八字就轻,秦瑶这个当妈的也常后悔自己怎么没让他在肚子里多待几个时辰,如今正国的死因还没有确定,菅野家勉强还算新丧,秦瑶也担心儿子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克撞着了,只是这话不好明说,又小声对伍春行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你舍得啊?”伍春行抬了抬眉毛,“魂儿都要被你梦中情人给勾走了吧?” “我勒个去——”秦瑶睁大眼睛,“我说老伍,咱俩认识也有二十年了吧!老娘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跟这儿喝什么干醋呢。” 眼看小夫妻两个又要不分场合地开始拌嘴,玄珏终于忍不住拉了拉秦瑶的衣袖:“姑姑,还是我来吧,我抱着旸旸。” 秦瑶这才想起正事,低头的瞬间又狠狠剜了伍春行一眼,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要是伍钦旸真被什么脏东西给惦记上了,整间屋里大概没什么比他黑猫表哥更镇邪了,因此秦瑶乖乖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儿子交到了自家侄儿的手里。 伍钦旸好像特别喜欢他大猫表哥身上那种温暖又毛茸茸的气息,作势干嚎了几声,总算给自己的突然爆发找到了一个平稳的落点。玄珏就又抱着他坐下来,熟练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奶嘴,十分ji,ng准地堵住了新一轮的嚎啕。 伍春行将功补过,急忙拆了包shi纸巾给儿子擦脸。芳树看得有趣,走过来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已经没事了。”秦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伍钦旸这一哭闹出的动静不小,她记得芳树说过家里是有病人的,唯恐惊扰了什么,“今天、今天来的确实比较冒昧……叨扰了。谢谢您的招待,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秦瑶的客套话说得一向不如她哥顺溜,加之孕傻死宅,近段时间的社交能力都有所退化。芳树这些天本就有些心力交瘁,闻言从善如流,微笑道:“好。等秦先生和肖队长回来,我再好好答谢大家。” 伍春行便也站起身来,对着芳树说了声谢谢。秦瑶得偿所愿地见到了偶像,ji,ng气完足得如同嗑了大力神杯,抄起沉甸甸的儿子抱在怀里,走路哐哐带风,眨眼就钻进了童处专属的黑色奔驰。 伍春行:“……”心说师傅喂,你徒弟我真是舍命陪君子了,跺了跺脚,满头包地哄媳妇儿去了。 小夫妻两个怎么和好暂且不论。本州,志摩半岛,夫夫二人下了飞机,又转乘了三四趟国铁,才终于在约定时间赶到了前田所提示的地点。 这是一幢很漂亮的欧式建筑,门口栽种了大片的粉红色蔷薇花,一侧的铭牌上刻印着“雪之公馆”四个小字,并没有透露主人家的任何信息。夫夫二人按响门铃,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男性管家,穿着很规整的西装三件套,灰白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看起来就像是个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 三人穿过一条明亮的走廊。大堂正中悬挂着一个雪花样的圆形徽记,神龛中供奉着天照大神的金色画像。管家将二人领到会客室的门前,略一躬身,说道:“二位,请进。” 房门打开,一室阳光如瀑,隐约可以看见空气中浮动着的细小微尘。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也已经站起身来——她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一身天青色的高定套裙,颈间挂着一条圆润的珍珠项链,略高的颧骨被妆容细心修饰,因而整个面庞也显得相当柔和,正是椿小次郎珍藏的那张单人照片的主角。 她的声音也有种很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感觉,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含笑道:“二位,怠慢了,请坐。” 秦致同她礼节性地握了握手:“您好。伊势——不,三笠宫辉子女王殿下,事发突然,冒昧叨扰,还请见谅。” 伊势神子,或者说是三笠宫辉子女王——骤然被勘破了身份,她的表情也依旧是淡淡的,端起桌上的红茶轻抿了一口,又莞尔道:“……前田说得果然没错,二位料事如神,我是很佩服的。” “不敢当。”秦致道,“日本现存的皇室成员中,唯三笠宫辉子女王以雪花为徽印。我若再有眼不识泰山,今天也不必来这一趟了。” “先生过谦了。”辉子道,“有关情况,我已经听前田大致转述过了,没想到二位能调查到这个地步。‘伊势神子’的身份既已不是秘密,想必二位对内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兹事体大,还望二位先行允诺,不将此事说与无关的外人知晓。同样,二位的疑惑,我会尽力做一个完整的解答。” 秦致道:“这是应当的,我们不是八卦小报的记者,请您安心。其实我想问的只有一个问题,菅野祥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祥子……她早已成为皇室的禁忌了。”辉子说,“有关她的身世,父亲在世时曾对我略有提及。当年今上与皇后的婚事受阻,两人暗中生了情愫,皇后遇喜,借故远赴欧洲,诞育了祥子。今上在国内据理力争,两人的婚事终于得到了准允。但随着婚礼的举行,祥子的身份变得愈发尴尬。而在临近的宫家中,家主不是年龄不足,就是长年无嗣,他们无法为祥子谋得一个正当的皇室身份。于是,祥子成为了一个介于皇室与平民间特殊的存在。但她作为今上长女,还是在‘选拔’中获得了天照大神的认可,在十六岁那年成为了伊势神宫的‘御神子’。” “当然……神宫对外宣传的,绝对不是‘照宫祥子’这个名字。在她成为御神子的第二年,她认识了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他们坠入了爱河,但没过多久,祥子就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背负了一个很深的诅咒。年轻人也对她直言,他来日本就是为了破解这个诅咒,一直在寻求解决的办法。” 秦致道:“……是陆正国?” 辉子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这个年轻人的姓名,或许是吧。在听完了年轻人的讲述之后,祥子几乎立刻想到了自己作为伊势神宫御神子的身份,但她同时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存在是不被认可的,皇室更不可能允许她为了自己的私情去动用神器。于是,在几天后的夜里,她宣称自己要进行一场连夜的祭祀,支开了所有的婢女,带上了伊势神宫最为重要的宝物,与这个年轻人私奔了。” “祥子失踪后,神宫大乱,皇室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天选的神子盗走了伊势神宫历代传承的神器,无论对天照大神,还是对皇室来说,都是一件惊天的丑闻。于是皇族只能忍气吞声,秘而不宣,暗中召集人手去外围进行搜索。可惜祥子离开后便如同泥牛入海,彻底的消失了。” 秦致道:“那之后呢?” 辉子道:“没有之后了。八咫镜至今没有寻回,而今上因为从未承认过与祥子的关系,在当年的风波中也很神奇地被免于问责。这个故事我给椿君讲过一次,因为在祥子名义上‘病逝’以后,八咫镜总要产生新的守护者。我作为皇室的一员,也在备选之列,但是我不情愿,所以与他达成了婚约。” “据我们了解。”秦致说,“他近些年来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包括与诅咒有关的青铜鼎。” “椿君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为了摆脱天选的命运,利用了他。”辉子深深叹了口气,神情突然很有些落寞,“前段时间,我看到了青铜鼎的新闻,但没有把它与祥子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直到前田找到了我,我才……如果八咫镜真的能破除铜鼎上的诅咒,那神器……应该还保留在祥子,或者当初那个年轻人的手里。” 秦致想到祥子留下的那对双刀,问道:“恕我冒昧,八咫镜……”真的只是一面镜子吗? “八咫镜是日轮之刃,本质依旧是能杀敌的利器。”辉子说,“原则上来讲,镜子只是它最通常的形态。因为只有镜子,才最有可能映照出一切的真实。”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个两三章吧……有关日本皇室和神器的内容都是我瞎编的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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