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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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 作者:那个小顾顾禛
第14节
☆、第二十九章 “真实啊……”秦致似乎明白了什么,“神器之所以能成为神器,不是因为它本身具有至强的力量,而是因为它可以透过自身,看到使用者内心最真实的愿望是么?” 辉子道:“可以这么说。天照大神通过八咫镜聆听世人的愿望,一旦勘破了镜面内的真实,持镜者自身就拥有了改变世界的力量。”她轻轻笑了笑,“好了,祥子的故事讲完了,二位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问吗?” 疑问还是有的,比如祥子当年的具体c,ao作……但从辉子的叙述来看,她,甚至整个皇室,都未必清楚祥子出走后的详情。而藉由八咫镜的传说,秦致也在“如何破解诅咒”这件事上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很快道:“没有了,今天多谢您。” 辉子道:“既如此,我有个问题想请二位回答。” 秦致道:“您请讲。” 辉子道:“二位是如何得知祥子与皇室的关系的?” “其实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秦致说,“任何事件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椿教授和正国先生之间的交往缺少了必要的联系。惭愧,我是先由‘伊势神子’推断出了您的皇室身份,所以猜测祥子夫人也会与皇室有关。” “是这样啊。”辉子说,“伊势神子……听起来很讽刺是不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用这个名字与椿君定下了婚约,就是想告诉父亲,看,即便我成为了御神子,我也依旧会去过我想要的生活。椿君是我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没想到……所以我很快同他离婚,落荒而逃,抛弃了伊势神子这个身份,去了英国留学。如今想来,我确实有很多对不住他的地方。”她喃喃,“椿君他,还会好起来吗?” 这个问题秦致也无法回答。如果诅咒的本源真的是以魂魄为食,当了几个月植物人的椿小次郎自然是凶多吉少。而三笠宫辉子女王至今没有传出婚讯,谁也无法明言她对椿小次郎究竟怀有怎样的感情。 两人告辞而出,肖云鹤几乎全程都没有说话。案情的脉络已经厘清,按照辉子的说法,丢失的八咫镜也确实为菅野家镇守了一时的安宁,但他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好的念头。秦致见他眉峰紧蹙,又问道:“怎么了?” “……?”肖云鹤道,“我在想八咫镜。”日本的神道体系还是和中国很不同的,作为一个已经回归了神格的非完全体人类,肖云鹤总觉得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无限约等于用一个开过光的十字架去对付一个千年的老僵尸。虽然核心都是“能量”与“能量”之间的较量,他还是疑心这个“文化差异”会不会在无形中带来什么更大的变数。远的不说,正国和椿可是显而易见地失败了啊。 “西方派系里,‘鬼魂’还被认为是能量的集合,其本质都是相通的。”秦致多少有些好笑他家上仙居然会在这种问题上钻牛角尖,“诅咒的死灰复燃,是因为祥子和正国没有找到青铜鼎。祥子用八咫镜切断了诅咒与正国之间的联系,却没能消灭那个寄居在青铜鼎上的真正的怪物。而椿和正国的失败,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所以说。”肖云鹤道,“原因呢?” “就让他自己讲给我们听吧。”秦致笑了笑,说道,“走吧。今天晚上,怕是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与此同时,钏路。妹妹一家结束了对芳树的拜访,由童大处长亲自送回了预定的酒店。 童彧倒不是闲的,而是因为他真的很闲。今天一早夫夫二人走得匆忙,除了昨晚一句“照顾好大家”也没留下什么旁的指示。博物馆派了专人把守,芳树一家也有护工照顾。而前田那边呢,因为秦大少爷的“出言不逊”,这位眼高于顶的中年大叔也终于放弃了折腾,老老实实地照章办事,早上发信息来的时候居然还用上了敬语。童大处长无事一身轻,也就妹妹一家还能充实一下他的待办详单。 但这对小夫妻也确实没什么可挖掘的,所有的试探都如同r_ou_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童彧不由得十分失望,见秦瑶也有几分送客的意思,知情知趣地退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唐鸣清负责开车,童彧鞍前马后了一天,此时终于换了个没那么板正的坐姿,松了松领口,莫名想到玄珏把伍钦旸接到怀里照顾的一幕,叹了口气,幽幽道:“小唐啊,你说人家怎么养的儿子……啧。”嫉妒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唐鸣清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他这个话。童彧的工作性质特殊,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他和小童同学的聚少离多。于是小童同学的青春期提前爆发,小学尚未毕业,一天到晚却几乎不拿正眼瞧他,吃饭找妈睡觉找妈上厕所还是找妈,好像全天下就没有童彧这个老爸——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哪里有玄珏这种温柔美好的小少爷做派。 童彧想到儿子又觉得头疼,普天下的儿女是债仿佛成了共识。正经暴发户家——啊呸,正经豪门养出来的孩子,哪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居然……居然还真有玄珏这种会给弟弟亲手换尿布的奇葩。 童大处长的八卦之心终于彻底决堤,也不顾自己是在自说自话,临了还要拉上唐鸣清垫背:“哎,小唐,你说他们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唐鸣清:“……”一板一眼地开始背书,“领养来的。但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他们找了其中之一的女性近亲属去国外代孕。” 领养这话乍一听是很有道理的,两个男人毕竟生不出孩子,但玄珏偏偏长了一张“我就是我爹我妈亲生”的脸。于是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有说孩子就长这样所以才合了夫夫二人的眼缘儿的,有说夫夫二人丧尽天良给孩子整容的,甚至还有小网红跳出来宣称自己就是孩子的亲妈。谁让重华集团的秦董英俊潇洒又年少多金,君子端方又洁身自好,想给他生孩子的人都组成了超额的加强排。 然而,事实么……童彧打断他道:“得,打住吧,这话你也信哪。”秦家的资料都在保密局的桌上摆了好几摞了。肖云鹤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家寡人,唯一认他的就是沈恒,别说女性近亲属了,就连近亲属的毛都摸不到一根。秦致呢,宠妹狂魔,要星星不给月亮,那些造谣秦瑶替他们两个生儿子的,早八百年就被重华法务的律师函给糊了满脸。 童彧突然觉得这话题没意思了,知道太多的同时也丧失了八卦的乐趣。思前想后小心假设,愣是没猜出玄珏可能是神兽成ji,ng——或者说,他不太敢往“不是人”的这个方向去想。 童彧干脆换了个话题:“你说……他妹一家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唐鸣清在红灯前停下,说道:“是巧合吧。我查过他们预定的航班,确实因为台风延误了。怎么,童处,您怀疑他们?” “那倒不是。”童彧摸了摸下巴,“就是觉着……折腾。嗯,折腾。” “也许是为了菅野吧。”唐鸣清道,“有钱人么,大约是不怕‘折腾’的。” 童彧惊奇:“啧啧啧,小唐,你仇富啊?” 唐鸣清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极其ji,ng彩,正想说些什么,放在车载支架上的手机却“嗡”地一震,有条消息发了进来。 他点开看了看,很快又删掉,红灯的读秒在他脸上倒映出一个晦暗不明的光斑。 童彧抬头:“……嗯?” “没什么。”唐鸣清低下头,“秦先生他们到酒店了,确认了入住信息。” 童彧“哦”了声,车窗外的天幕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钏路,深夜,十一点二十三分。 伍春行是被一阵有节奏的滴答声吵醒的。 深夜的水滴声似乎永远自带一种恐怖的氛围,既像是冤魂的眼泪,又仿佛幽冥之人在寂寂敲打的催命符。伍春行骤然惊醒,脑子还不大清楚,静了半息又觉得口渴,正想给自己倒杯水喝,空气中却无端飘来一股沁人的冷香,竟是种很清新的白茶味道。 伍春行还没来得及分辨这味道的来源,又有个声音极突兀又自然地自脑海中响起,轻柔地呼唤道:“来吧……” “来吧……嘻嘻嘻,来吧……” “到我这儿来……嘻嘻嘻,到我这儿来……” “!”伍春行彻底醒了,满脸卧槽地表示师傅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想起秦致的叮嘱,又顺势做出一脸恍惚的样子,目光有些茫然地涣散起来。 与此同时,他躲在被子下的右手却悄然收紧——为了配合他师傅演好这场戏又不至于中招,伍春行在回钏路前也做了些粗糙的准备,在函馆车站的玩具店里买了个戒指,专门在睡前套在了手上。这戒指外侧圆润,看起来与普通的素圈银戒无异,内侧却是一圈突起的铆钉装饰,专门用来在握手时整蛊用的。伍春行用力将不算圆润的尖刺压入指根,瞬间的疼痛又让他成功清醒了些许。 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也悠悠亮了起来,有着睡衣的遮挡,那一点微弱的白光几乎细不可查。伍春行察觉到颈间舒缓的气息,暗暗松了口气,尽量做出一副被控制的样子,觉得自己就像是个ji,ng分的演员。按照脑子里声音的指示,赤脚从床上下来,走进隔壁的卧室,轻手轻脚地抱起正在熟睡中的儿子,打开房门,就这么走了出去。 而就在房门自动关闭的一瞬,原本“熟睡”着的玄珏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竖瞳在夜色里竟似闪着幽幽的寒光。在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他先是用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而后立刻跳上了秦瑶的床铺。秦瑶显然睡得“熟”了,白净面孔上泛着一层空泛的死气。玄珏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双手结了个小小的金光印,法印脱手,旋即没入秦瑶的额头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玄珏化作黑豹的原型,缩小身量,跳上窗框,沿着外墙一跃而下,将身形隐匿在了楼下的草丛之中。 时机把握得刚好——伍春行抱着儿子,“一脸青白”地走出了酒店。 酒店楼下停着一辆似乎很眼熟的黑色商务车。伍春行站在风口,看着那辆车旁若无人地打开了车门。 玄珏在心里数了三个数,而后久违地找回了用四肢奔跑的方式。借着漆黑夜色的掩映,保持了十米左右的距离,紧紧咬在了那辆商务车的背后。 ☆、第三十章 商务车风驰电掣,果不其然地朝着博物馆的方向开了过去。 伍春行手脚僵硬地坐在商务车的皮质沙发座上,“青白”的脸色几乎不用伪装,完全就是冻的。而就在车门关闭的一瞬间,那个回荡在脑子里的声音也倏地消失了,清淡的白茶香气散去,伍春行抱着儿子正襟危坐,突然有些纠结自己该怎么继续表演下去。 按照这个……姑且可以称之为脑内催眠的迷幻c,ao作,一旦指令停止下达,他究竟是该晕过去呢,还是保持这个双眼发直的状态直到那个怪物把自己拆吃入腹? “要命。”伍春行心里不期然地冒出一句日语,决定还是在安全的范围内小小挣扎一下。先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距离他大概有个几十厘米的后视镜,大约是角度的原因,司机的身影在镜面范围内只映照出了一个漆黑的发旋儿——伍春行突然觉得,这个人身上好像蒙着一层黑雾似的,看不见脸,更没有五官,落在监控摄像头的眼里,大概又是一辆无人驾驶的幽灵夜车。 伍春行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样的场景……似乎总让他想起一些很模糊,但是在某个角度又格外清晰的记忆。虽然理智上清醒自家侄儿就跟在车后,情感上却依旧难以驱散与一个不知名怪物同处一室的紧张感。而这辆熟悉的座驾也终于让他再一次确定,保密局里果然是有内鬼的——只是,会是谁呢? 他立刻用一个微小的角度低下了头。怀里的伍钦旸不知所觉地甜甜睡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温暖舒适的婴儿床,跟着他被鬼“迷”晕了的爹奔向了一无所知的远方。 因为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形,伍春行在睡前就刻意给儿子多添了一床被子,此时透过两层被子的间隙,父子二人颈间的同款护身符遥相辉映,一齐逸散出令人心安的幽幽白光。 伍春行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的睡脸,心头的那一点潮起潮落,在经历了瞬间的涌动之后,蓦地,又安静地折回了它该去的地方。 为了这个小家伙,也为了这个小家伙他妈——伍春行定定地想,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而司机也没给伍春行留下太多优柔寡断的时间,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商务车就稳稳地停在了菅野博物馆的门口。 整个博物馆门户大开,童彧安排的巡逻队早已不见了踪影。伍春行再度闻到了那股白茶似的冷香,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低低的猫叫,吹散在浓稠的夜色里,就像是一只偶尔路过的无辜野猫。 伍春行的嘴角翘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依旧维持了牵线木偶的步态,旁若无人地走下了自动弹开的车门。 一身黑雾的司机就停在他前方不远的位置,整个人y翳得像是从黄泉之水里捞出的鬼魂。伍春行无故觉得周遭的气温又降低了几度,赤脚行军的酸爽感难以言喻,这下是连牙齿都跟着“咯咯”直响了。 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演技不穿鞋子。 黑影却已经迈开大步,带着一身摧枯拉朽的气势,直奔正北方的耳室而去。 伍春行亦步亦趋地跟在黑影的身后。他之前听秦致说了些案件的内情,知道“它”就是冲着青铜鼎来的。此时整个展厅里漆黑一片,唯独北侧耳室的门楣上闪耀着淡淡的金光。 黑影似乎早就猜到了不会那么顺利——伍春行莫名在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就见那黑影张开双臂,背后的浓雾暴起,似乎凭空生出了一对翅膀,倏尔又化作两只巨大的鬼手,猛地朝中心的阵眼撕扯而去。 九天十地的诛魔大阵正式启动,恢弘金光映照得半边天空都在微微发亮,伍春行几乎从视觉角度都闻到了那股皮r_ou_烧焦的味道。黑影却浑然不觉,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大地隐隐震动,似乎是要连整间房子都连根拔起。与此同时,那黑雾的背后又伸出了无数只触手,朝着伍春行父子二人的方向扑了过来。 伍春行抱着儿子,根本腾不出手来去摸藏在睡衣口袋里的符咒,就在这时—— 咦? 纤薄刀刃与指甲碰撞出一串令人牙酸的声响,伍春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前一花,只见一道明艳刀光如流星疾火般在瞬间斩落,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卸下了那黑影的半边身子。 不过,很快,那具由黑雾凝实成的身躯又长了回来。伍春行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依旧虎视眈眈的身影,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嫂——” 肖云鹤道:“退后。”声音冷峻,真是连半分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了。尾随其后的小黑猫就地一滚,立刻化作威风凛凛的黑豹原型,将他弟——顺便捎着他姑父,牢牢护在了身后。 伍春行终于穿上了鞋子——对着腰缠百宝的侄儿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得体微笑,又小声道:“师傅呢?” 玄珏在原型状态下成功维持住了自己身为猫科动物的高冷,并没有暴露出他那一口小奶猫似的少年音,身子微微伏低,光缎子似的脊背炸开一层细细的绒毛,是个很明显的防御姿态,尾巴尖儿却悄悄朝一根立柱后面指了过去。 伍春行会意,一瞬间像是找回了主心骨儿,从地上捡起和鞋子同款的天降毛毯,兜头盖脸地往身上一蒙,小跑着回到了属于人类的阵营。 秦致就在玄珏所指的方向,披着件呢子大衣,以一种很慵懒的站姿斜靠在立柱明暗交错的y影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处激烈的战火,他的脸色有一点点不自然的苍白,周身的寒意也仿佛凝结成了实质,整个人就像是个大型的、随时可移动的液氮罐子。 伍春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正在“y气侧漏”的哥兼师傅,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想说些什么。 “没事,我就是魂魄离体的时间太长了。”秦致十分善解人意地阐明了自身的状况。他现在手指头冷得像冰一样,便没有主动去碰伍钦旸的小脸儿,隔着被子看了看外甥的情况,又补充道:“干得漂亮。” 伍春行:“……”师傅您能别一脸淡定地说这种话吗!又不自觉地追逐着秦致的视线,将目光投向了几步之外的战局。 肖云鹤作为一个不修边幅的人民警察,开大会的场合穿正经公服,出外勤的时候什么都敢往身上一套,极其ji,ng准地继承了沈恒在穿衣打扮上的糟糕品味。如今这一袭黑衣,似乎又少了几分混迹于市井人间的潦草的烟火气儿,更衬得他刀锋如雪,面如冠玉,正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原定的“吞噬”被肖云鹤简单粗暴地打断,那黑雾也终于放弃了与九天十地诛魔大阵的纠缠,转而开始专注起眼前的对手。两人僵持了几秒,肖云鹤手腕一压,单方面终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试探。那黑影站在原地,没头没脸地低笑了一声,转瞬又被肖云鹤掌中的刀光削去了半个脑袋。 然而——不过须臾,掉落在地的头颅又重新长合,再度验证了几分钟前才刚刚出现过的情形。 肖云鹤若有所思地静了几秒,那黑影却十分得意,乍分乍合,似乎并没有真正的实体。背后的两只鬼手也启动了超级变换形态,化作一簇尖锐的倒钩,像是一个形制诡异的搅拌器,无所畏惧地扑了过来。 肖云鹤闪身避过,两人就这么不分伯仲地拆了百十来招。僵持到最后,肖云鹤也有些不耐烦了,故意卖了个破绽,引着那黑雾攻向自己的左手,右手横刀一挡,左手则趁机穿过肋下,掀起的罡风撩起他风衣的一角,堪堪露出篆刻着梅花纹样的刀镡。 借力后撤的同时,他又从腰间抽出了另一把形制古朴的长刀。刀身雪亮,明明如镜,在这个充满了迷幻氛围的博物馆里,意外地有种宝相庄严的肃穆感。 伍春行:“!!!”我怎么不知道嫂子还是个二刀流! 但还没等他对肖云鹤的武力值做出一个全新的定义,就见他嫂子手起刀落,反手将那把荧光闪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是杀手锏”的宝刀——直愣愣地cha在了地上。 伍春行:“……”突然觉得自己看的不是动作戏而是搞笑片。 那黑影欺身而上,同样没有放过这个天时地利疑似人和的机会,趁着肖云鹤拔刀又cha刀的间隙,背后又有无数道相似的身影随之暴起,仿佛一个漆黑的牢笼,顷刻便要将肖云鹤立毙于掌下! 肖云鹤嗤道:“没记性。”伍春行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那把与他神魂相交的长刀已然从右手换到了左手,迎上黑雾这个几近投怀送抱的姿势,恰好将它完全倒映在了八咫镜的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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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第二十九章 “真实啊……”秦致似乎明白了什么,“神器之所以能成为神器,不是因为它本身具有至强的力量,而是因为它可以透过自身,看到使用者内心最真实的愿望是么?” 辉子道:“可以这么说。天照大神通过八咫镜聆听世人的愿望,一旦勘破了镜面内的真实,持镜者自身就拥有了改变世界的力量。”她轻轻笑了笑,“好了,祥子的故事讲完了,二位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问吗?” 疑问还是有的,比如祥子当年的具体c,ao作……但从辉子的叙述来看,她,甚至整个皇室,都未必清楚祥子出走后的详情。而藉由八咫镜的传说,秦致也在“如何破解诅咒”这件事上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很快道:“没有了,今天多谢您。” 辉子道:“既如此,我有个问题想请二位回答。” 秦致道:“您请讲。” 辉子道:“二位是如何得知祥子与皇室的关系的?” “其实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秦致说,“任何事件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椿教授和正国先生之间的交往缺少了必要的联系。惭愧,我是先由‘伊势神子’推断出了您的皇室身份,所以猜测祥子夫人也会与皇室有关。” “是这样啊。”辉子说,“伊势神子……听起来很讽刺是不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用这个名字与椿君定下了婚约,就是想告诉父亲,看,即便我成为了御神子,我也依旧会去过我想要的生活。椿君是我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没想到……所以我很快同他离婚,落荒而逃,抛弃了伊势神子这个身份,去了英国留学。如今想来,我确实有很多对不住他的地方。”她喃喃,“椿君他,还会好起来吗?” 这个问题秦致也无法回答。如果诅咒的本源真的是以魂魄为食,当了几个月植物人的椿小次郎自然是凶多吉少。而三笠宫辉子女王至今没有传出婚讯,谁也无法明言她对椿小次郎究竟怀有怎样的感情。 两人告辞而出,肖云鹤几乎全程都没有说话。案情的脉络已经厘清,按照辉子的说法,丢失的八咫镜也确实为菅野家镇守了一时的安宁,但他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好的念头。秦致见他眉峰紧蹙,又问道:“怎么了?” “……?”肖云鹤道,“我在想八咫镜。”日本的神道体系还是和中国很不同的,作为一个已经回归了神格的非完全体人类,肖云鹤总觉得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无限约等于用一个开过光的十字架去对付一个千年的老僵尸。虽然核心都是“能量”与“能量”之间的较量,他还是疑心这个“文化差异”会不会在无形中带来什么更大的变数。远的不说,正国和椿可是显而易见地失败了啊。 “西方派系里,‘鬼魂’还被认为是能量的集合,其本质都是相通的。”秦致多少有些好笑他家上仙居然会在这种问题上钻牛角尖,“诅咒的死灰复燃,是因为祥子和正国没有找到青铜鼎。祥子用八咫镜切断了诅咒与正国之间的联系,却没能消灭那个寄居在青铜鼎上的真正的怪物。而椿和正国的失败,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所以说。”肖云鹤道,“原因呢?” “就让他自己讲给我们听吧。”秦致笑了笑,说道,“走吧。今天晚上,怕是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与此同时,钏路。妹妹一家结束了对芳树的拜访,由童大处长亲自送回了预定的酒店。 童彧倒不是闲的,而是因为他真的很闲。今天一早夫夫二人走得匆忙,除了昨晚一句“照顾好大家”也没留下什么旁的指示。博物馆派了专人把守,芳树一家也有护工照顾。而前田那边呢,因为秦大少爷的“出言不逊”,这位眼高于顶的中年大叔也终于放弃了折腾,老老实实地照章办事,早上发信息来的时候居然还用上了敬语。童大处长无事一身轻,也就妹妹一家还能充实一下他的待办详单。 但这对小夫妻也确实没什么可挖掘的,所有的试探都如同r_ou_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童彧不由得十分失望,见秦瑶也有几分送客的意思,知情知趣地退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唐鸣清负责开车,童彧鞍前马后了一天,此时终于换了个没那么板正的坐姿,松了松领口,莫名想到玄珏把伍钦旸接到怀里照顾的一幕,叹了口气,幽幽道:“小唐啊,你说人家怎么养的儿子……啧。”嫉妒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唐鸣清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他这个话。童彧的工作性质特殊,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他和小童同学的聚少离多。于是小童同学的青春期提前爆发,小学尚未毕业,一天到晚却几乎不拿正眼瞧他,吃饭找妈睡觉找妈上厕所还是找妈,好像全天下就没有童彧这个老爸——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哪里有玄珏这种温柔美好的小少爷做派。 童彧想到儿子又觉得头疼,普天下的儿女是债仿佛成了共识。正经暴发户家——啊呸,正经豪门养出来的孩子,哪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居然……居然还真有玄珏这种会给弟弟亲手换尿布的奇葩。 童大处长的八卦之心终于彻底决堤,也不顾自己是在自说自话,临了还要拉上唐鸣清垫背:“哎,小唐,你说他们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唐鸣清:“……”一板一眼地开始背书,“领养来的。但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他们找了其中之一的女性近亲属去国外代孕。” 领养这话乍一听是很有道理的,两个男人毕竟生不出孩子,但玄珏偏偏长了一张“我就是我爹我妈亲生”的脸。于是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有说孩子就长这样所以才合了夫夫二人的眼缘儿的,有说夫夫二人丧尽天良给孩子整容的,甚至还有小网红跳出来宣称自己就是孩子的亲妈。谁让重华集团的秦董英俊潇洒又年少多金,君子端方又洁身自好,想给他生孩子的人都组成了超额的加强排。 然而,事实么……童彧打断他道:“得,打住吧,这话你也信哪。”秦家的资料都在保密局的桌上摆了好几摞了。肖云鹤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家寡人,唯一认他的就是沈恒,别说女性近亲属了,就连近亲属的毛都摸不到一根。秦致呢,宠妹狂魔,要星星不给月亮,那些造谣秦瑶替他们两个生儿子的,早八百年就被重华法务的律师函给糊了满脸。 童彧突然觉得这话题没意思了,知道太多的同时也丧失了八卦的乐趣。思前想后小心假设,愣是没猜出玄珏可能是神兽成ji,ng——或者说,他不太敢往“不是人”的这个方向去想。 童彧干脆换了个话题:“你说……他妹一家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唐鸣清在红灯前停下,说道:“是巧合吧。我查过他们预定的航班,确实因为台风延误了。怎么,童处,您怀疑他们?” “那倒不是。”童彧摸了摸下巴,“就是觉着……折腾。嗯,折腾。” “也许是为了菅野吧。”唐鸣清道,“有钱人么,大约是不怕‘折腾’的。” 童彧惊奇:“啧啧啧,小唐,你仇富啊?” 唐鸣清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极其ji,ng彩,正想说些什么,放在车载支架上的手机却“嗡”地一震,有条消息发了进来。 他点开看了看,很快又删掉,红灯的读秒在他脸上倒映出一个晦暗不明的光斑。 童彧抬头:“……嗯?” “没什么。”唐鸣清低下头,“秦先生他们到酒店了,确认了入住信息。” 童彧“哦”了声,车窗外的天幕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钏路,深夜,十一点二十三分。 伍春行是被一阵有节奏的滴答声吵醒的。 深夜的水滴声似乎永远自带一种恐怖的氛围,既像是冤魂的眼泪,又仿佛幽冥之人在寂寂敲打的催命符。伍春行骤然惊醒,脑子还不大清楚,静了半息又觉得口渴,正想给自己倒杯水喝,空气中却无端飘来一股沁人的冷香,竟是种很清新的白茶味道。 伍春行还没来得及分辨这味道的来源,又有个声音极突兀又自然地自脑海中响起,轻柔地呼唤道:“来吧……” “来吧……嘻嘻嘻,来吧……” “到我这儿来……嘻嘻嘻,到我这儿来……” “!”伍春行彻底醒了,满脸卧槽地表示师傅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想起秦致的叮嘱,又顺势做出一脸恍惚的样子,目光有些茫然地涣散起来。 与此同时,他躲在被子下的右手却悄然收紧——为了配合他师傅演好这场戏又不至于中招,伍春行在回钏路前也做了些粗糙的准备,在函馆车站的玩具店里买了个戒指,专门在睡前套在了手上。这戒指外侧圆润,看起来与普通的素圈银戒无异,内侧却是一圈突起的铆钉装饰,专门用来在握手时整蛊用的。伍春行用力将不算圆润的尖刺压入指根,瞬间的疼痛又让他成功清醒了些许。 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也悠悠亮了起来,有着睡衣的遮挡,那一点微弱的白光几乎细不可查。伍春行察觉到颈间舒缓的气息,暗暗松了口气,尽量做出一副被控制的样子,觉得自己就像是个ji,ng分的演员。按照脑子里声音的指示,赤脚从床上下来,走进隔壁的卧室,轻手轻脚地抱起正在熟睡中的儿子,打开房门,就这么走了出去。 而就在房门自动关闭的一瞬,原本“熟睡”着的玄珏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竖瞳在夜色里竟似闪着幽幽的寒光。在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他先是用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而后立刻跳上了秦瑶的床铺。秦瑶显然睡得“熟”了,白净面孔上泛着一层空泛的死气。玄珏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双手结了个小小的金光印,法印脱手,旋即没入秦瑶的额头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玄珏化作黑豹的原型,缩小身量,跳上窗框,沿着外墙一跃而下,将身形隐匿在了楼下的草丛之中。 时机把握得刚好——伍春行抱着儿子,“一脸青白”地走出了酒店。 酒店楼下停着一辆似乎很眼熟的黑色商务车。伍春行站在风口,看着那辆车旁若无人地打开了车门。 玄珏在心里数了三个数,而后久违地找回了用四肢奔跑的方式。借着漆黑夜色的掩映,保持了十米左右的距离,紧紧咬在了那辆商务车的背后。 ☆、第三十章 商务车风驰电掣,果不其然地朝着博物馆的方向开了过去。 伍春行手脚僵硬地坐在商务车的皮质沙发座上,“青白”的脸色几乎不用伪装,完全就是冻的。而就在车门关闭的一瞬间,那个回荡在脑子里的声音也倏地消失了,清淡的白茶香气散去,伍春行抱着儿子正襟危坐,突然有些纠结自己该怎么继续表演下去。 按照这个……姑且可以称之为脑内催眠的迷幻c,ao作,一旦指令停止下达,他究竟是该晕过去呢,还是保持这个双眼发直的状态直到那个怪物把自己拆吃入腹? “要命。”伍春行心里不期然地冒出一句日语,决定还是在安全的范围内小小挣扎一下。先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距离他大概有个几十厘米的后视镜,大约是角度的原因,司机的身影在镜面范围内只映照出了一个漆黑的发旋儿——伍春行突然觉得,这个人身上好像蒙着一层黑雾似的,看不见脸,更没有五官,落在监控摄像头的眼里,大概又是一辆无人驾驶的幽灵夜车。 伍春行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样的场景……似乎总让他想起一些很模糊,但是在某个角度又格外清晰的记忆。虽然理智上清醒自家侄儿就跟在车后,情感上却依旧难以驱散与一个不知名怪物同处一室的紧张感。而这辆熟悉的座驾也终于让他再一次确定,保密局里果然是有内鬼的——只是,会是谁呢? 他立刻用一个微小的角度低下了头。怀里的伍钦旸不知所觉地甜甜睡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温暖舒适的婴儿床,跟着他被鬼“迷”晕了的爹奔向了一无所知的远方。 因为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形,伍春行在睡前就刻意给儿子多添了一床被子,此时透过两层被子的间隙,父子二人颈间的同款护身符遥相辉映,一齐逸散出令人心安的幽幽白光。 伍春行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的睡脸,心头的那一点潮起潮落,在经历了瞬间的涌动之后,蓦地,又安静地折回了它该去的地方。 为了这个小家伙,也为了这个小家伙他妈——伍春行定定地想,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而司机也没给伍春行留下太多优柔寡断的时间,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商务车就稳稳地停在了菅野博物馆的门口。 整个博物馆门户大开,童彧安排的巡逻队早已不见了踪影。伍春行再度闻到了那股白茶似的冷香,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低低的猫叫,吹散在浓稠的夜色里,就像是一只偶尔路过的无辜野猫。 伍春行的嘴角翘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依旧维持了牵线木偶的步态,旁若无人地走下了自动弹开的车门。 一身黑雾的司机就停在他前方不远的位置,整个人y翳得像是从黄泉之水里捞出的鬼魂。伍春行无故觉得周遭的气温又降低了几度,赤脚行军的酸爽感难以言喻,这下是连牙齿都跟着“咯咯”直响了。 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演技不穿鞋子。 黑影却已经迈开大步,带着一身摧枯拉朽的气势,直奔正北方的耳室而去。 伍春行亦步亦趋地跟在黑影的身后。他之前听秦致说了些案件的内情,知道“它”就是冲着青铜鼎来的。此时整个展厅里漆黑一片,唯独北侧耳室的门楣上闪耀着淡淡的金光。 黑影似乎早就猜到了不会那么顺利——伍春行莫名在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就见那黑影张开双臂,背后的浓雾暴起,似乎凭空生出了一对翅膀,倏尔又化作两只巨大的鬼手,猛地朝中心的阵眼撕扯而去。 九天十地的诛魔大阵正式启动,恢弘金光映照得半边天空都在微微发亮,伍春行几乎从视觉角度都闻到了那股皮r_ou_烧焦的味道。黑影却浑然不觉,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大地隐隐震动,似乎是要连整间房子都连根拔起。与此同时,那黑雾的背后又伸出了无数只触手,朝着伍春行父子二人的方向扑了过来。 伍春行抱着儿子,根本腾不出手来去摸藏在睡衣口袋里的符咒,就在这时—— 咦? 纤薄刀刃与指甲碰撞出一串令人牙酸的声响,伍春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前一花,只见一道明艳刀光如流星疾火般在瞬间斩落,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卸下了那黑影的半边身子。 不过,很快,那具由黑雾凝实成的身躯又长了回来。伍春行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依旧虎视眈眈的身影,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嫂——” 肖云鹤道:“退后。”声音冷峻,真是连半分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了。尾随其后的小黑猫就地一滚,立刻化作威风凛凛的黑豹原型,将他弟——顺便捎着他姑父,牢牢护在了身后。 伍春行终于穿上了鞋子——对着腰缠百宝的侄儿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得体微笑,又小声道:“师傅呢?” 玄珏在原型状态下成功维持住了自己身为猫科动物的高冷,并没有暴露出他那一口小奶猫似的少年音,身子微微伏低,光缎子似的脊背炸开一层细细的绒毛,是个很明显的防御姿态,尾巴尖儿却悄悄朝一根立柱后面指了过去。 伍春行会意,一瞬间像是找回了主心骨儿,从地上捡起和鞋子同款的天降毛毯,兜头盖脸地往身上一蒙,小跑着回到了属于人类的阵营。 秦致就在玄珏所指的方向,披着件呢子大衣,以一种很慵懒的站姿斜靠在立柱明暗交错的y影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处激烈的战火,他的脸色有一点点不自然的苍白,周身的寒意也仿佛凝结成了实质,整个人就像是个大型的、随时可移动的液氮罐子。 伍春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正在“y气侧漏”的哥兼师傅,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想说些什么。 “没事,我就是魂魄离体的时间太长了。”秦致十分善解人意地阐明了自身的状况。他现在手指头冷得像冰一样,便没有主动去碰伍钦旸的小脸儿,隔着被子看了看外甥的情况,又补充道:“干得漂亮。” 伍春行:“……”师傅您能别一脸淡定地说这种话吗!又不自觉地追逐着秦致的视线,将目光投向了几步之外的战局。 肖云鹤作为一个不修边幅的人民警察,开大会的场合穿正经公服,出外勤的时候什么都敢往身上一套,极其ji,ng准地继承了沈恒在穿衣打扮上的糟糕品味。如今这一袭黑衣,似乎又少了几分混迹于市井人间的潦草的烟火气儿,更衬得他刀锋如雪,面如冠玉,正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原定的“吞噬”被肖云鹤简单粗暴地打断,那黑雾也终于放弃了与九天十地诛魔大阵的纠缠,转而开始专注起眼前的对手。两人僵持了几秒,肖云鹤手腕一压,单方面终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试探。那黑影站在原地,没头没脸地低笑了一声,转瞬又被肖云鹤掌中的刀光削去了半个脑袋。 然而——不过须臾,掉落在地的头颅又重新长合,再度验证了几分钟前才刚刚出现过的情形。 肖云鹤若有所思地静了几秒,那黑影却十分得意,乍分乍合,似乎并没有真正的实体。背后的两只鬼手也启动了超级变换形态,化作一簇尖锐的倒钩,像是一个形制诡异的搅拌器,无所畏惧地扑了过来。 肖云鹤闪身避过,两人就这么不分伯仲地拆了百十来招。僵持到最后,肖云鹤也有些不耐烦了,故意卖了个破绽,引着那黑雾攻向自己的左手,右手横刀一挡,左手则趁机穿过肋下,掀起的罡风撩起他风衣的一角,堪堪露出篆刻着梅花纹样的刀镡。 借力后撤的同时,他又从腰间抽出了另一把形制古朴的长刀。刀身雪亮,明明如镜,在这个充满了迷幻氛围的博物馆里,意外地有种宝相庄严的肃穆感。 伍春行:“!!!”我怎么不知道嫂子还是个二刀流! 但还没等他对肖云鹤的武力值做出一个全新的定义,就见他嫂子手起刀落,反手将那把荧光闪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是杀手锏”的宝刀——直愣愣地cha在了地上。 伍春行:“……”突然觉得自己看的不是动作戏而是搞笑片。 那黑影欺身而上,同样没有放过这个天时地利疑似人和的机会,趁着肖云鹤拔刀又cha刀的间隙,背后又有无数道相似的身影随之暴起,仿佛一个漆黑的牢笼,顷刻便要将肖云鹤立毙于掌下! 肖云鹤嗤道:“没记性。”伍春行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那把与他神魂相交的长刀已然从右手换到了左手,迎上黑雾这个几近投怀送抱的姿势,恰好将它完全倒映在了八咫镜的光芒之中。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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