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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难当 作者:柳音音
系过,之前我经过北京就和她见了一面,彼此印象还不错。昨天我们就确定了关系,她家里人也都同意,我想结婚可能也就不远了。”
半天听不到李祺的说话,李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结婚,好像对李祺有些愧疚。他想可能是以前说过要把弟弟带大,看着弟弟结婚成家,却没想到自己先要成家了。“小祺,哥要结婚并不是不要你了,你还是我弟弟,你明白吗而且我这些年攒下的钱,我给你留了一半做你学费生活费,在我心里你依然重要”
李祺泪水顺着脸淌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哽咽的声音,无声的诉说的那不可说的悲伤。他早就应该想到哥的未来会有个女人陪他一起,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那一点点贪恋也被抹杀了,只剩下“弟弟”这个角色,可是李祺也要努力去演好这个角色,只要不是陌生人就好,就好。
“哥,你找到你的幸福,我很为你高兴,你看都高兴的哭了”李祺嗓音带着哭泣过后的沙哑“那么多年你对我的照顾,不弃,带着我奔波,工作,我一直都在拖着你往前的脚步,现在我希望你幸福,在我心里你也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
李勋轻声说:“小祺,过去就不说了,都是当哥应该做的,你好好上学,以后出人头地比什么都强。”
李祺擦干眼泪,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嗯,那哥我先挂了,一会要上课了。”
心真的好痛,李祺强忍着难受,回到宿舍躺下。侧身而朝里躺着,看着白色的墙壁,如同自己那白色的感情,没有一点点余地,无疾而终。
第二天,李祺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别的都好,打车去了李勋住的那间宾馆。
李勋早起没出去跑步,正在屋里练习俯卧撑,看到李祺进来,笑着说:“先坐着,等我一会,马上做完了。”
李祺在一边沙发上坐下,眼睛直直的瞅着李勋,看着他那宽厚的手掌按在地板上。肩膀上的肌肉隆起,随着一上一下起伏,身上的汗水顺着淌下来,从脊背流下去,直至裤腰边沿。
李祺低垂下头,不再去看,他怕管不住自己,更怕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然后连亲人也做不得。
李勋做完俯卧撑就去卫生间冲个澡,很快就出来了,穿着一个军绿色的短裤,上身穿着黑色的背心。“吃早饭没有”
李祺神情淡淡的摇头“没吃”
“那我让服务员送三份早餐过来,两份我怕不够吃,你也知道你哥是多能吃的吧”李勋擦了两下头下,就把毛巾扔一边。
李祺勉强的笑“好”
李勋打服务台电话叫了早饭,坐到李祺对面,朗声道:“小祺现在上学怎么样”
“一切还好”李祺决定还是要把唐耀阳的事告诉哥,反正早晚也会见到的,现在告诉哥自己有亲人了,哥的愧疚感能少一些。“哥,我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
“我和我爸相认了”李祺把怎么遇见,认识,直到后来说要把公司给自己管,都说了,说完坐在那静静等着。
李勋从最开始的诧异,听到最后,他却笑了:“我突然想起奶奶去世时,曾有陌生人去李树村打听姑姑,后来又打听你,我找了老东爷帮忙,村里的人被问到什么就说不知道了。那时候你太小,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找你又有什么目的,所以才使得你们到现在才相认。小祺,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见见他了。”
“他昨天刚走,说是国外公司里有一些事要去处理”李祺说完听到门响,站起身去开门。
“先生您好,您的早餐”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把早餐放到桌上,就关门离开了。
“先吃饭吧”李勋打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李祺,拿起包子就开吃,“哥别的不在意,只要你爸他对你好就行,我也就放心了”
李祺尝了一口粥,有点烫就放下了,把装鸡蛋的盘子拿过来,拿起一个鸡蛋磕开,手起壳落,一个白净净的鸡蛋就放到李勋的碗里。
“你也吃,别总给我剥,你多吃点,看你还是那么瘦呢”
李祺心里苦笑,以后能为哥剥鸡蛋的机会就很少了吧,“嗯,我把这些都剥完再吃”
十个鸡蛋全部剥完,白净净圆乎乎的鸡蛋就放在瓷盘里,李祺把盘子推到哥面前:“哥,好了都剥完壳了,你吃吧。”
李祺端起粥喝了一口,嗯不烫了,李祺最喜欢喝这种甜甜的八宝粥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你没见静雯呢她也想见见你”
静雯就是嫂子吧,嘴里甜甜的味道心里却苦涩的要命,偏偏脸上还要装作很高兴,李祺笑道“好啊哥,晚上我一定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每个人心中都有最为重要的人,他能支撑着一个人的内心,使人的心变得强大,同样能让人变得脆弱。
李祺的心却一点也不强大,相反却很脆弱,到了饭店,看到哥和一个女人正在说话,他们看到了李祺都站了起来。
李祺远远看着那么登对的两个人,自己有点无所适从,身体依然驱使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却走的麻木。李祺走到近前时脸上挂起了笑容:“哥”又看向一边的女人:“这就是嫂子吧,你好,头回见面,我是李祺。”
王静雯轻轻的笑着说:“我听你哥说起过你,说你学习很好。”
“小祺,要吃什么,你先点吧”李勋坐下把菜单递给弟弟。
李祺也没客气,点了几个最爱的素菜,就把菜单递给未来嫂子:“嫂子你点。”李祺心里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真的可以去演戏了,这完美的笑容,掩饰的悲伤毫不漏痕迹。
王静雯点了两个菜,一个汤,侧头小声问李勋:“我给你点了两个肉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勋不擅长说情话,却发自内心的说了句:“只要是你点的我都爱吃。”
李祺坐在对面正喝着茶水,哥说的这句话李祺听得十分清楚,嘴里的苦涩蔓延,还要面上装作不知道,很高兴的样子。
李祺这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淡淡的看着对面两人相处间带着不经意的默契,低头又吃了几口,就要走。
李勋听到弟弟要走,放下筷子,拿纸巾一抹嘴,就说“吃饱了吗,再吃点再走”
王静雯也跟着说:“再坐下吃点,等一会让你哥送你回去。”
“不用了哥,你们吃饭吧,我一会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李祺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对着王静雯依然浅浅的笑着说:“那嫂子你再陪我哥吃点饭,我先回去了,明天还有课。”
李勋和王静雯都站了起来,李勋对王静雯说:“我去给小祺打个车就回来。”
王静雯点点头,然后看着李勋和李祺并肩走了。
出了饭店门口,李祺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李勋看着弟弟上了车,弯腰在车窗外对李祺说“到学校给我打个电话”
李祺坐在车里,望着哥哥,似乎永远也看不够,却还是笑着说:“嗯,好,那哥你快回去陪嫂子吃饭吧。”
车子往前开,李祺眼睛却一直往后看,看到李勋站在冷风中,如同一块碑石,同时也深深的矗立在他的心中。
李祺回到宿舍,宿舍里人看到李祺回来,就问道:“不是说跟你哥吃饭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李祺看着张震,脸上有点无奈:“我哥领我见他女朋友。”
张震笑着说:“原来你怕当电灯泡所以早早回来了。”
“差不多吧”李祺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被子一拽全蒙在身上,却被人掀开,露出脑袋。
张震坐在李祺床边,手放开被子:“别捂着,闷着不难受吗”
李祺头发有点乱乱的,他看着张震离自己这么近,心里有些抗拒,只摇头不说话。
张震一直都知道李祺是很多女生心中的忧郁王子,却第一次发现李祺原来长这么好看。带着淡淡忧伤的眼睛是那么的迷人,离的近连睫毛的卷翘都能看清楚,由于李祺躺着,额头都露了出来,张震被这张近乎完美的脸震撼了,连声音都带着颤:“困了就早点睡吧。”说完就头也不回躺到对面自己床上了。
李祺被张震弄迷糊了,来不及多想,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李祺看到了哥的电话,按了接听键轻声喊:“哥,我到宿舍了。”
李勋在手机那头说:“到了就好,那你早点休息。”
李祺刚说句“好”就听到哥那边挂断了电话。
李祺拿着手机,怔怔的看着床板,能给他最好的,就是放手吧,只要看着他幸福,就算自己爱恋成海又能如何。
时间过得飞快,放寒假了,同学很多当天放假都走了,李祺去商场买好礼物才打算回朝阳市。
唐耀阳一直没有断过给李祺打电话,知道李祺要放假了,紧赶着回来了,主要他想去看看以前帮助李祺的赵家人。
“我和你一起回朝阳吧”唐耀阳看着李祺收拾好了行李,他给赵楠放了个假,身边只有两个保镖跟着提行李兼司机。
“好,那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们走高速,正好我身边司机换着开一天就到了”
李祺想了想,就答应了,叫唐耀阳跟自己坐火车明显不合适,只是自己手里的火车票浪费了,先去退掉好了。
唐耀阳上车就昏昏沉沉,他也是一早刚下飞机,还没有补过觉倒时差,正好车箱里还算大,可以睡一觉。
李祺看着歪靠着椅背睡着的唐耀阳,眼睛下一片青色,下巴的胡茬也冒了出来,可能是没来得及时刮。
李祺拿一个小毯子给唐耀阳盖身上,唐耀阳的疲惫李祺看在眼底也微微有些心疼,他本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当唐耀阳对他好时,他想去珍惜,想去拥有那份暖,只是他却始终在犹豫与被动中小心翼翼。
唐耀阳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转头看着李祺:“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没睡一会啊。”
“没睡,不怎么困”李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查理斯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学校办毕业的事情”唐耀阳这次去国外发生了不少事,要不然早就回来了。在国外处理完公司的事忽然晕倒,后来在医院里也是查理斯一直陪在身边照顾着自己,他突然回国也是有着查理斯的很大原因。
“我这次想去你妈那看看”
李祺看着唐耀阳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悲痛“好,我陪你一起去”
“你哥过年要回来吗我和他还没见过面呢不过一直听你提起,很想见见。”
李祺想起前几天哥打来的电话,“他腊月二十六左右回来”
唐耀阳了然,部队里还是很严格的,特别是对于李勋这样的军官来说,就问起了别的:“你以前成长的事,给我说说吧。”
李祺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他问了总要捡些来说:“我三岁时我奶奶去世了,后来我哥把我接到城里去了。他那时候在工地上干活,工友都是认识的人,所以也没人管他成没成年。哥那时候挣点钱自己养活自己都难,带着我更不容易,所以他就是我最亲的人了,后来去当兵也是为了我,他干活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我以后的学费。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就变成流浪儿了,我这辈子都欠了他很多很多。”
唐耀阳把李祺揽在怀里,脸色沉重,轻声安慰:“都过去了,是我来晚了,是爸爸来晚了。”
李祺靠在唐耀阳怀里,眼睛里也是泪水朦胧,继续说道:“后来我就住校,假期住在赵家,赵妈和赵爸对我很好,就像奶奶一样。”
唐耀阳手摸着李祺的后脑勺,一下一下顺着发:“那我要去谢谢他们,他们都是好心人。”
“我哥打算买在北京房子”
“那需要我帮忙吗”唐耀阳认真的问
李祺摇头“不用,只是他快要结婚了”说完垂下头。
唐耀阳温声安慰:“长大了到年纪了,总是想要一个家的。”
“那你呢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李祺转头直视着唐耀阳的脸,可能因为身体不好,皮肤有点不正常的白。
唐耀阳没想到儿子一下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想了想才说道:“我虽然没和你妈结婚,但是在我心中唯一的妻子只有她。在国外生活孤单久了也想过再找,可是都不行,好像没有感觉了”
唐耀阳看着李祺似懂非懂的点头,就问道:“我想让你接管我公司,你想好了吗”
李祺低头看着鞋,没说话。
唐耀阳沉声道:“接下来吧,我的东西以后都是要留给你的,你总要学着去打理,我也不能陪着你一辈子。”
“好,等我哥结婚我跟你去国外”
唐耀阳放下了一桩心事,笑着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最后的疼爱就是手放开
感情的污点就留给时间慢慢漂白
李圣杰《手放开》
☆、第十五章
唐耀阳这次匆匆回国,并不是偶然,他在国外时晕倒了,把公司交给查理斯打理了,赵楠在一旁提点。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着实让唐耀阳难以预料,查理斯打理公司,自然少不了应酬,因为人人都知道大老板只有一个养子,自然想要交好关系。
应酬免不了喝酒,查理斯喝多了,唐耀阳那时也从医院回到家静养,查理斯酒壮胆之下,就对唐耀阳狠狠发了一通酒疯。
唐耀阳把查理斯推开就跑回房间关好房门,这并不是最让他震惊的,他恐慌的是他居然在被查理斯火热的亲吻时起了反应,莫非很久没和女人接触的原因,不然怎么可能呢
恐慌之下,唐耀阳简单收拾东西,交代好赵楠跟着查理斯看好公司,就带着两个保镖匆匆回了国。
唐耀阳跟着李祺去了朝阳市的赵家,唐耀阳去买了一些礼品,让保镖放在车上。
李祺看着唐耀阳:“其实不用买这么多东西。”
唐耀阳笑道:“我很感谢他们照顾你长大,所以这些东西不值什么的。”
李祺不再说话,到了赵家时,才发现赵家气氛不对。
赵妈妈看到李祺勉强露出一点笑意,“小祺回来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李祺看着屋里垂丧着头赵勇,赵勇看了李祺一眼,没有吭声。
赵叔看到李祺只是点下头,就看向李祺身旁的男子,赵妈妈自然也看到李祺身边的男人,笑着问李祺:“小祺,你身后这位是”
李祺为赵妈妈介绍:“赵妈,赵叔,这是我爸。”
赵妈妈看着两父子之间,眉眼之间还是带点像的,不过小祺的爸爸还真是年轻呢,应该是做大事的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更何况身后还跟俩魁梧的保镖。
“你就是小祺的爸爸啊,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小祺呢”赵妈妈免不了提点几句
唐耀阳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一行人都还站着,赵爸爸上前说:“都坐下说话吧。”
唐耀阳在椅子上坐下后,就让保镖把礼物提了进来,笑着对赵爸赵妈说:“小小心意,还请收下,我很感谢你们多年对小祺的照顾。”
赵妈妈接过礼物放到一边,赵爸就和唐耀阳聊上了:“你是小祺的亲生爸爸,还没请教你的大名。”
唐耀阳笑着说:“我叫唐耀阳,之前一直在国外,小祺小时候我就一直在找他,他跟他哥在外面生活,我也一直没找到,这次回国在学校里见到他,后来才相认。”
赵爸爸点头说:“也是你们有缘,能够相认,你见过李勋了。”
唐耀阳摇头:“上次没来得及见,这次过年他总会回来,能见到的,并且小祺早向李勋提起过我。”
“那你以后打算呢”小祺在赵家这些年,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赵爸爸还是要唐耀阳给个话,可以安心。
“这个你请放心,小祺答应我去国外读书,并且我会逐渐把公司交给他管理”
赵爸爸听到这里也就放心了,沉声道:“那中午一起留下吃饭吧。”
唐耀阳看了看李祺,点头道:“好。”
李祺被赵妈妈拉到了厨房,“赵妈,我刚回来时,今天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赵妈妈面带忧愁,只是摇摇头,仔细的看着李祺:“看着好像长了点肉,以后你要多吃些饭。”
李祺挎着赵妈妈的胳膊,笑嘻嘻的说:“嗯,肯定胖了,学校食堂吃得好嘛,赵妈我长高了没有”
赵妈妈笑起来,脸上皱纹也深了:“小祺长高了很多呢,对了,你爸他对你好么”
李祺就知道赵妈会这样问,像是家人般的关心,让李祺心里也暖暖的:“他对我很好,我明年可能就要出国读书了。”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哥知道吗”赵妈妈本来想着虽然北京蛮远的,但还是在中国,想去看李祺坐火车就去了,可是出国的话,就不容易见面了。
李祺摇头:“我还没告诉我哥,不过我哥快要结婚了,我等他结完婚就走。”
“哦,上次李勋打电话,只说谈恋爱了,合适就结婚,没想到这么快啊”赵妈妈看着两个孩子都要离她越来越远,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偏偏自己的儿子还是那样犟脾气,认准陈正松了。
李祺也看出来赵妈的心情不好,不过想也能猜得到,肯定是和赵勇有关,并且赵勇为了陈正松这些年一直逃避婚事。赵勇这样的坚持只会对家人带来伤害,可是赵勇如果不这样抵抗伤害的只有爱人了,这是一件难以两全的事情,只会继续恶性循环下去。
李祺轻轻抱住这个小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诉说着时光的无情,眼角额头都有了皱纹,李祺轻声安慰道:“赵妈,在我心里你就像我亲妈一样,我虽然以后会去的很远,但是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你也不要生赵勇哥的气,只要你和赵叔好好的,我去的再远也就放心了。”
赵妈听着这些话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这些年一直逼着儿子,可是儿子一直不肯屈服。她怕看到赵勇晚年凄惨,年近四十却也没有孩子,只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过着,没名没份这样行吗她担心的都睡不好觉,白发也越来越多,可是老头子却什么也不管,每天不是去公园跟人下棋,就是和人喝茶,她只能默默忍受着来自外面的一切流言蜚语。
李祺轻拍着赵妈的背,低声说:“赵妈,别难过了。”
赵妈松开李祺,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泪,“你看我,年纪大了就是动不动就流泪”
李祺微笑看着赵妈,赵妈看着李祺:“等一会赵妈多准备些菜,你要多吃些啊。”
李祺笑了,“好,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好,那我们先去买点菜,今天也不知道你要回来,菜不够”
李祺给唐耀阳说了一声,就陪着赵妈去买菜了,去离赵家不远处新开的超市买。
赵妈问怎么和爸爸见面的,相认的,待他好不好,等等一系列。
李祺把当年妈妈李清云和唐耀阳的那些事告诉了赵妈,赵妈想想说道:“这也不怪你爸,谁让他那时候抗不住家里呢”说着就停顿了,她想起自己的儿子,不也是在跟家里对抗吗
赵妈买了不少菜,李祺帮忙拎着袋子回来了,李祺坐在凳子上帮赵妈择菜,唐耀阳出来上厕所看着李祺笑了笑。
李祺发现赵勇老是看手机,不时向外面张望,应该是有事情,但是赵爸爸一直坐在对面,使得赵勇心急火燎却也不敢擅自离开。
李祺把菜择好,洗干净都分开放进小盆里,赵妈一回来把鸡肉切好,在小电饭锅里炖上了,这会香味都飘了出来。
赵妈妈把肉丝切好,葱姜蒜都切好放在小碟子里,对李祺说:“小祺你先回屋坐着吧,这里不用你了。”
“好,那有事再叫我”李祺刚走到屋子门口,就停下了脚步,他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屋里的对话。
赵爸爸摆弄着他的那一套最爱的茶具,淡淡的说:“想出去就出去吧,让那孩子也来一起吃个饭吧。”
赵勇起初被吓了一跳,不过听到爸这样说,心里的惊喜都摆在了脸上,他猛的站了起来,“爸,谢谢你的成全”
赵爸爸头不没抬,看也不看他,直接摆摆手。
赵勇出门口就看到李祺,冲着李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同孩子一般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李祺很高兴赵勇能和陈正松有一个好的结局,他抬头看着上面那棵枣树,虽然因为寒冷都是枯枝,但是来年依旧发芽开花结果,真好呢。
唐耀阳从厕所里出来,在洗手池洗了下手,看着李祺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祺狡黠的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唐耀阳没再问,只是让李祺带他去之前住的房间看看,李祺说道:“好啊。”
李祺从赵妈那里拿来钥匙,开了门。
唐耀阳进去看了看,屋里布置很简单,一张双人床,靠窗放着一张书桌,旁边是一个书柜,另外一边靠墙放着是衣柜了。
床上只有床板,被子都被收了起来,书柜也被布蒙了起来,怕招灰吧。墙上贴着是李祺从小到大的奖状,十多个奖状一眼看上去还是很显眼的,唐耀阳心想真是不愧是他和清云的孩子,从小就这么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生病了，感冒又低烧，嗓子难受得冒火，休息了几天所以更新晚了，给大家说声抱歉
☆、第 16 章
“你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吗”唐耀阳在干净的床板上坐下,床板上还垫着报纸,并不怎么脏。
李祺点头说道:“除了住校,也只有假期时候回来住”眼神里满满都是怀念的神色,童年的时光现在想起总是那么美好而又朦胧,却也是一去不回了。
唐耀阳看着李祺笑着说道:“人有所怀念就觉得美好,就像我跟你”
说到一半似卡住了,唐耀阳和李祺相处这段时间很少去提李清云的事情,她也是两人之间唯一能说的,却彼此都缄口莫言。李祺心里的李清云虽然很模糊,却也深记在心底。唐耀阳想对李祺说好多好多过去和清云的事情,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过去只能算是过去,提起或许会有矛盾,像他这个年纪,有时想的未免多了一些。
长长的沉默过后
李祺低头看着地板某处:“我小时候来城里那会生了一场大病,我哥花了全部的积蓄,并且又给人借钱才把我病治好,后来他去当兵也是因为能拿到五万块钱供我上学”
唐耀阳听着李祺不断的叙述,心里也深深了解到当年李勋把李祺带大的不易。这是天大的恩情,虽然当初李勋养活李祺时未必会想要什么回报,唐耀阳却非常感激他,没有他或许就没有他们父子两人相见。
父子两人说话却也忘记了时间,直到赵妈来敲门喊吃饭了,才彼此相继走出。
屋里饭桌上只坐着赵爸爸,唐耀阳一进屋就看到除了赵勇还有一个男人在一边站着,而且看姿势也是部队里的。
唐耀阳刚上前坐下,赵爸爸就开了一瓶子白酒,冲唐耀阳说:“来,今天要敞开的喝。”
看到唐耀阳点头,李祺坐不住了,直接打断赵爸爸的话:“我爸他不能喝酒。”
赵爸爸呵呵的笑,“那好,那就不喝”转头无视儿子黑脸,“小陈你就陪我喝吧”
陈正松点头,高兴的说道:“谢谢赵叔。”
一桌人都坐下,李祺主动给唐耀阳夹起菜,一边还说道:“赵妈做的菜,我从小就最爱吃赵妈妈做的菜了,你尝尝看。”
赵妈妈和蔼的笑了,“是啊小祺从小就爱吃我做的菜,小祺他爸你不能喝酒就多吃点菜”
唐耀阳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全身也很放松的坐在那里,听到赵妈妈的话,他点点头答道:“好的,谢谢。”
饭桌上赵爸爸不停的对陈正松劝酒,还有赵勇串插在其中,喝得真叫一个热闹。而李祺则是比较安静的吃着菜,听着赵妈妈给爸爸说他小时候的糗事,有些事他也记不太清了,但在一边听着脸颊还是微微红了。
唐耀阳没想到儿子小时候还有这么活波的一面,而且小时候还跟别人打过架,之前也一直以为小祺小时候也是个安静的小孩呢,转头看向李祺,眼神里露出戏谑的神情。
李祺吃不多少,是最早吃完饭的,而在他放下筷子的一刻,唐耀阳也放下了筷子。
李祺轻声问:“吃好了么”
“吃饱了”唐耀阳笑着点头,他平时饭量就不大,再加上闻着刺鼻的酒味,胃就开始折腾了,却还是强颜欢笑,装作没事一样,只想着过一会吃点药就好了。
饭桌上,赵爸爸还在跟陈正松拼酒,看得出来喝得有些多了,赵爸爸脸都红了。而陈正松却是赵爸爸给他酒,他就喝,脸不红气不喘,偏偏眼神常常走神。赵勇在一边劝着没想到越劝两人喝得越多,只能求助似的看着他妈。
赵妈妈本来不想搭理儿子,但是看到老头子喝得确实多了,他也好多年没这么喝过酒了,年纪大了喝多了酒总是伤身,更怕他喝出病来。她也知道自家老头这些年承受的压力并不比她小,外界的流言碎语她听到了,总是跟别人吵几句,老头子听到也是不吭声,默默的憋在心里。
这次也是儿子另一半来了,这么多年都没把儿子拧过来,只能妥协,心里那些压力苦闷也都化在酒水里了。
赵妈妈在桌下扯了扯老头的衣服,柔声说:“老伴别喝了,我扶你进屋吧。”
赵爸爸转头看着赵妈妈迷糊糊的点点头,赵妈妈冲赵勇说:“把你爸扶进屋吧。”赵勇上前帮忙把他爸扶进卧室才出来。
陈正松趴在桌子一角睡得呼呼的,李祺和唐耀阳都坐在一边,看到赵勇出来都瞅着他。
赵勇嘿嘿笑了两声“那个什么,我把正松扶回房,你们坐着哈”说完架起陈正松架回自己屋了。
唐耀阳转头对李祺说:“一会我们就走吧,去李树村看看。”
李祺点头“等一会赵妈出来我就跟她说”
赵妈先是给老伴脱掉外套,鞋袜,又盖好被,才从屋里出来。
听到李祺说要走,回老家那边看看时,赵妈有点难过,半年没见了,才回家半天就要走,不过还是没拦着,慈祥的笑着说:“回去看看也好,有空就回来住啊。”
李祺上前抱住了快要哭的赵妈,轻声安慰:“嗯,好。”
李祺给赵妈挥挥手上了车,赵妈在车窗前还嘱咐:“路上小心点,有事打电话啊。”
车子走远,赵妈还站在那里,直到车影不见才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看着灰扑扑的天,却想,人啊真是老了,老了转身回了屋。
李祺坐在车后座面朝后看,看着赵妈身影慢慢变小,直到看不见,才面朝前坐好。脑海中依然浮现的是赵妈的身影,记得小时候刚来赵家那会,赵妈还是个很优雅的中年女人,现在却也老了许多,背也不像以前那么直了,脸上皱纹多了,白发也多了。
时光的脚步总是这么快,而我已长大,他们却渐渐老去,李祺想着不禁伤感。
唐耀阳看到李祺靠着座椅睡着了,他拿过来一个毯子给盖上了。从兜里掏出小药瓶,在手心处倒几粒,又拿过保温杯打开,扬头把药都喝了,把水杯放好,往李祺身边坐着,也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起来。
李祺醒来时,感觉到车停了,他起身坐好茫然的看着窗外,这是到了地方。随即打开车门下了车,他面前的老房子就是他家,现在大门开着,而李祺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唐耀阳看到李祺进来,笑着问:“刚醒吗睡得怎么样”
“还好,屋里什么动静”李祺的头发有一绺翘了起来,看着来更添年幼。
“是我让小王他们打扫一下”
李祺跟着唐耀阳进屋就见两个高大的汉子在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而且也没有他的事了,对唐耀阳说:“先去我妈坟上看看吧。”
“好”唐耀阳跟在李祺身边一路走着,看着李祺在路上跟遇到识的人打招呼,偶尔也会把好奇的目光瞧向他。
李祺让唐耀阳等他一会,李祺跑去不远处的商店买些纸钱线香回来了。
“好了,我们走吧”
冬天,山上到处都是光秃一片,枯枝残叶满地,两人沿着小路过到后山来,远远的看见几个坟堆立在片山之间。
唐耀阳在坟前站着,李祺把香点上插在坟前,纸钱也都点燃,火慢慢的变得小了,风一吹,灰烬都打着旋随风而去了。
事到如今唐耀阳再次再在李清云坟前,心里依然痛不可言,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却依然没有改变,仿若一道烙印深深的刻在心上。“清云,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体能撑多久,但我会尽力把咱们孩子的以后都安排好,你放心”唐耀阳在心底默念。
“喂,小雯”李勋趁着有空就给女朋友打了个电话。
“嗯,回到部队怎么样,忙吗”王静雯刚办完毕业手续,忙着几天也没好好休息,正好要歇一下,就接到李勋的电话。说实话她对李勋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见过几次而已,要说有很深的感情却也不切实际。只是想着年纪到了,看到身边朋友姐妹的分分合合,更想要找个合适的人在一起,不再让家人担心。
“还好,我申请假期了,过
恋耽美
系过,之前我经过北京就和她见了一面,彼此印象还不错。昨天我们就确定了关系,她家里人也都同意,我想结婚可能也就不远了。”
半天听不到李祺的说话,李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结婚,好像对李祺有些愧疚。他想可能是以前说过要把弟弟带大,看着弟弟结婚成家,却没想到自己先要成家了。“小祺,哥要结婚并不是不要你了,你还是我弟弟,你明白吗而且我这些年攒下的钱,我给你留了一半做你学费生活费,在我心里你依然重要”
李祺泪水顺着脸淌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哽咽的声音,无声的诉说的那不可说的悲伤。他早就应该想到哥的未来会有个女人陪他一起,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那一点点贪恋也被抹杀了,只剩下“弟弟”这个角色,可是李祺也要努力去演好这个角色,只要不是陌生人就好,就好。
“哥,你找到你的幸福,我很为你高兴,你看都高兴的哭了”李祺嗓音带着哭泣过后的沙哑“那么多年你对我的照顾,不弃,带着我奔波,工作,我一直都在拖着你往前的脚步,现在我希望你幸福,在我心里你也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
李勋轻声说:“小祺,过去就不说了,都是当哥应该做的,你好好上学,以后出人头地比什么都强。”
李祺擦干眼泪,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嗯,那哥我先挂了,一会要上课了。”
心真的好痛,李祺强忍着难受,回到宿舍躺下。侧身而朝里躺着,看着白色的墙壁,如同自己那白色的感情,没有一点点余地,无疾而终。
第二天,李祺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别的都好,打车去了李勋住的那间宾馆。
李勋早起没出去跑步,正在屋里练习俯卧撑,看到李祺进来,笑着说:“先坐着,等我一会,马上做完了。”
李祺在一边沙发上坐下,眼睛直直的瞅着李勋,看着他那宽厚的手掌按在地板上。肩膀上的肌肉隆起,随着一上一下起伏,身上的汗水顺着淌下来,从脊背流下去,直至裤腰边沿。
李祺低垂下头,不再去看,他怕管不住自己,更怕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然后连亲人也做不得。
李勋做完俯卧撑就去卫生间冲个澡,很快就出来了,穿着一个军绿色的短裤,上身穿着黑色的背心。“吃早饭没有”
李祺神情淡淡的摇头“没吃”
“那我让服务员送三份早餐过来,两份我怕不够吃,你也知道你哥是多能吃的吧”李勋擦了两下头下,就把毛巾扔一边。
李祺勉强的笑“好”
李勋打服务台电话叫了早饭,坐到李祺对面,朗声道:“小祺现在上学怎么样”
“一切还好”李祺决定还是要把唐耀阳的事告诉哥,反正早晚也会见到的,现在告诉哥自己有亲人了,哥的愧疚感能少一些。“哥,我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
“我和我爸相认了”李祺把怎么遇见,认识,直到后来说要把公司给自己管,都说了,说完坐在那静静等着。
李勋从最开始的诧异,听到最后,他却笑了:“我突然想起奶奶去世时,曾有陌生人去李树村打听姑姑,后来又打听你,我找了老东爷帮忙,村里的人被问到什么就说不知道了。那时候你太小,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找你又有什么目的,所以才使得你们到现在才相认。小祺,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见见他了。”
“他昨天刚走,说是国外公司里有一些事要去处理”李祺说完听到门响,站起身去开门。
“先生您好,您的早餐”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把早餐放到桌上,就关门离开了。
“先吃饭吧”李勋打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李祺,拿起包子就开吃,“哥别的不在意,只要你爸他对你好就行,我也就放心了”
李祺尝了一口粥,有点烫就放下了,把装鸡蛋的盘子拿过来,拿起一个鸡蛋磕开,手起壳落,一个白净净的鸡蛋就放到李勋的碗里。
“你也吃,别总给我剥,你多吃点,看你还是那么瘦呢”
李祺心里苦笑,以后能为哥剥鸡蛋的机会就很少了吧,“嗯,我把这些都剥完再吃”
十个鸡蛋全部剥完,白净净圆乎乎的鸡蛋就放在瓷盘里,李祺把盘子推到哥面前:“哥,好了都剥完壳了,你吃吧。”
李祺端起粥喝了一口,嗯不烫了,李祺最喜欢喝这种甜甜的八宝粥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你没见静雯呢她也想见见你”
静雯就是嫂子吧,嘴里甜甜的味道心里却苦涩的要命,偏偏脸上还要装作很高兴,李祺笑道“好啊哥,晚上我一定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每个人心中都有最为重要的人,他能支撑着一个人的内心,使人的心变得强大,同样能让人变得脆弱。
李祺的心却一点也不强大,相反却很脆弱,到了饭店,看到哥和一个女人正在说话,他们看到了李祺都站了起来。
李祺远远看着那么登对的两个人,自己有点无所适从,身体依然驱使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却走的麻木。李祺走到近前时脸上挂起了笑容:“哥”又看向一边的女人:“这就是嫂子吧,你好,头回见面,我是李祺。”
王静雯轻轻的笑着说:“我听你哥说起过你,说你学习很好。”
“小祺,要吃什么,你先点吧”李勋坐下把菜单递给弟弟。
李祺也没客气,点了几个最爱的素菜,就把菜单递给未来嫂子:“嫂子你点。”李祺心里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真的可以去演戏了,这完美的笑容,掩饰的悲伤毫不漏痕迹。
王静雯点了两个菜,一个汤,侧头小声问李勋:“我给你点了两个肉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勋不擅长说情话,却发自内心的说了句:“只要是你点的我都爱吃。”
李祺坐在对面正喝着茶水,哥说的这句话李祺听得十分清楚,嘴里的苦涩蔓延,还要面上装作不知道,很高兴的样子。
李祺这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淡淡的看着对面两人相处间带着不经意的默契,低头又吃了几口,就要走。
李勋听到弟弟要走,放下筷子,拿纸巾一抹嘴,就说“吃饱了吗,再吃点再走”
王静雯也跟着说:“再坐下吃点,等一会让你哥送你回去。”
“不用了哥,你们吃饭吧,我一会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李祺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对着王静雯依然浅浅的笑着说:“那嫂子你再陪我哥吃点饭,我先回去了,明天还有课。”
李勋和王静雯都站了起来,李勋对王静雯说:“我去给小祺打个车就回来。”
王静雯点点头,然后看着李勋和李祺并肩走了。
出了饭店门口,李祺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李勋看着弟弟上了车,弯腰在车窗外对李祺说“到学校给我打个电话”
李祺坐在车里,望着哥哥,似乎永远也看不够,却还是笑着说:“嗯,好,那哥你快回去陪嫂子吃饭吧。”
车子往前开,李祺眼睛却一直往后看,看到李勋站在冷风中,如同一块碑石,同时也深深的矗立在他的心中。
李祺回到宿舍,宿舍里人看到李祺回来,就问道:“不是说跟你哥吃饭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李祺看着张震,脸上有点无奈:“我哥领我见他女朋友。”
张震笑着说:“原来你怕当电灯泡所以早早回来了。”
“差不多吧”李祺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被子一拽全蒙在身上,却被人掀开,露出脑袋。
张震坐在李祺床边,手放开被子:“别捂着,闷着不难受吗”
李祺头发有点乱乱的,他看着张震离自己这么近,心里有些抗拒,只摇头不说话。
张震一直都知道李祺是很多女生心中的忧郁王子,却第一次发现李祺原来长这么好看。带着淡淡忧伤的眼睛是那么的迷人,离的近连睫毛的卷翘都能看清楚,由于李祺躺着,额头都露了出来,张震被这张近乎完美的脸震撼了,连声音都带着颤:“困了就早点睡吧。”说完就头也不回躺到对面自己床上了。
李祺被张震弄迷糊了,来不及多想,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李祺看到了哥的电话,按了接听键轻声喊:“哥,我到宿舍了。”
李勋在手机那头说:“到了就好,那你早点休息。”
李祺刚说句“好”就听到哥那边挂断了电话。
李祺拿着手机,怔怔的看着床板,能给他最好的,就是放手吧,只要看着他幸福,就算自己爱恋成海又能如何。
时间过得飞快,放寒假了,同学很多当天放假都走了,李祺去商场买好礼物才打算回朝阳市。
唐耀阳一直没有断过给李祺打电话,知道李祺要放假了,紧赶着回来了,主要他想去看看以前帮助李祺的赵家人。
“我和你一起回朝阳吧”唐耀阳看着李祺收拾好了行李,他给赵楠放了个假,身边只有两个保镖跟着提行李兼司机。
“好,那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们走高速,正好我身边司机换着开一天就到了”
李祺想了想,就答应了,叫唐耀阳跟自己坐火车明显不合适,只是自己手里的火车票浪费了,先去退掉好了。
唐耀阳上车就昏昏沉沉,他也是一早刚下飞机,还没有补过觉倒时差,正好车箱里还算大,可以睡一觉。
李祺看着歪靠着椅背睡着的唐耀阳,眼睛下一片青色,下巴的胡茬也冒了出来,可能是没来得及时刮。
李祺拿一个小毯子给唐耀阳盖身上,唐耀阳的疲惫李祺看在眼底也微微有些心疼,他本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当唐耀阳对他好时,他想去珍惜,想去拥有那份暖,只是他却始终在犹豫与被动中小心翼翼。
唐耀阳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转头看着李祺:“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没睡一会啊。”
“没睡,不怎么困”李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查理斯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学校办毕业的事情”唐耀阳这次去国外发生了不少事,要不然早就回来了。在国外处理完公司的事忽然晕倒,后来在医院里也是查理斯一直陪在身边照顾着自己,他突然回国也是有着查理斯的很大原因。
“我这次想去你妈那看看”
李祺看着唐耀阳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悲痛“好,我陪你一起去”
“你哥过年要回来吗我和他还没见过面呢不过一直听你提起,很想见见。”
李祺想起前几天哥打来的电话,“他腊月二十六左右回来”
唐耀阳了然,部队里还是很严格的,特别是对于李勋这样的军官来说,就问起了别的:“你以前成长的事,给我说说吧。”
李祺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他问了总要捡些来说:“我三岁时我奶奶去世了,后来我哥把我接到城里去了。他那时候在工地上干活,工友都是认识的人,所以也没人管他成没成年。哥那时候挣点钱自己养活自己都难,带着我更不容易,所以他就是我最亲的人了,后来去当兵也是为了我,他干活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我以后的学费。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就变成流浪儿了,我这辈子都欠了他很多很多。”
唐耀阳把李祺揽在怀里,脸色沉重,轻声安慰:“都过去了,是我来晚了,是爸爸来晚了。”
李祺靠在唐耀阳怀里,眼睛里也是泪水朦胧,继续说道:“后来我就住校,假期住在赵家,赵妈和赵爸对我很好,就像奶奶一样。”
唐耀阳手摸着李祺的后脑勺,一下一下顺着发:“那我要去谢谢他们,他们都是好心人。”
“我哥打算买在北京房子”
“那需要我帮忙吗”唐耀阳认真的问
李祺摇头“不用,只是他快要结婚了”说完垂下头。
唐耀阳温声安慰:“长大了到年纪了,总是想要一个家的。”
“那你呢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李祺转头直视着唐耀阳的脸,可能因为身体不好,皮肤有点不正常的白。
唐耀阳没想到儿子一下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想了想才说道:“我虽然没和你妈结婚,但是在我心中唯一的妻子只有她。在国外生活孤单久了也想过再找,可是都不行,好像没有感觉了”
唐耀阳看着李祺似懂非懂的点头,就问道:“我想让你接管我公司,你想好了吗”
李祺低头看着鞋,没说话。
唐耀阳沉声道:“接下来吧,我的东西以后都是要留给你的,你总要学着去打理,我也不能陪着你一辈子。”
“好,等我哥结婚我跟你去国外”
唐耀阳放下了一桩心事,笑着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最后的疼爱就是手放开
感情的污点就留给时间慢慢漂白
李圣杰《手放开》
☆、第十五章
唐耀阳这次匆匆回国,并不是偶然,他在国外时晕倒了,把公司交给查理斯打理了,赵楠在一旁提点。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着实让唐耀阳难以预料,查理斯打理公司,自然少不了应酬,因为人人都知道大老板只有一个养子,自然想要交好关系。
应酬免不了喝酒,查理斯喝多了,唐耀阳那时也从医院回到家静养,查理斯酒壮胆之下,就对唐耀阳狠狠发了一通酒疯。
唐耀阳把查理斯推开就跑回房间关好房门,这并不是最让他震惊的,他恐慌的是他居然在被查理斯火热的亲吻时起了反应,莫非很久没和女人接触的原因,不然怎么可能呢
恐慌之下,唐耀阳简单收拾东西,交代好赵楠跟着查理斯看好公司,就带着两个保镖匆匆回了国。
唐耀阳跟着李祺去了朝阳市的赵家,唐耀阳去买了一些礼品,让保镖放在车上。
李祺看着唐耀阳:“其实不用买这么多东西。”
唐耀阳笑道:“我很感谢他们照顾你长大,所以这些东西不值什么的。”
李祺不再说话,到了赵家时,才发现赵家气氛不对。
赵妈妈看到李祺勉强露出一点笑意,“小祺回来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李祺看着屋里垂丧着头赵勇,赵勇看了李祺一眼,没有吭声。
赵叔看到李祺只是点下头,就看向李祺身旁的男子,赵妈妈自然也看到李祺身边的男人,笑着问李祺:“小祺,你身后这位是”
李祺为赵妈妈介绍:“赵妈,赵叔,这是我爸。”
赵妈妈看着两父子之间,眉眼之间还是带点像的,不过小祺的爸爸还真是年轻呢,应该是做大事的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更何况身后还跟俩魁梧的保镖。
“你就是小祺的爸爸啊,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小祺呢”赵妈妈免不了提点几句
唐耀阳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一行人都还站着,赵爸爸上前说:“都坐下说话吧。”
唐耀阳在椅子上坐下后,就让保镖把礼物提了进来,笑着对赵爸赵妈说:“小小心意,还请收下,我很感谢你们多年对小祺的照顾。”
赵妈妈接过礼物放到一边,赵爸就和唐耀阳聊上了:“你是小祺的亲生爸爸,还没请教你的大名。”
唐耀阳笑着说:“我叫唐耀阳,之前一直在国外,小祺小时候我就一直在找他,他跟他哥在外面生活,我也一直没找到,这次回国在学校里见到他,后来才相认。”
赵爸爸点头说:“也是你们有缘,能够相认,你见过李勋了。”
唐耀阳摇头:“上次没来得及见,这次过年他总会回来,能见到的,并且小祺早向李勋提起过我。”
“那你以后打算呢”小祺在赵家这些年,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赵爸爸还是要唐耀阳给个话,可以安心。
“这个你请放心,小祺答应我去国外读书,并且我会逐渐把公司交给他管理”
赵爸爸听到这里也就放心了,沉声道:“那中午一起留下吃饭吧。”
唐耀阳看了看李祺,点头道:“好。”
李祺被赵妈妈拉到了厨房,“赵妈,我刚回来时,今天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赵妈妈面带忧愁,只是摇摇头,仔细的看着李祺:“看着好像长了点肉,以后你要多吃些饭。”
李祺挎着赵妈妈的胳膊,笑嘻嘻的说:“嗯,肯定胖了,学校食堂吃得好嘛,赵妈我长高了没有”
赵妈妈笑起来,脸上皱纹也深了:“小祺长高了很多呢,对了,你爸他对你好么”
李祺就知道赵妈会这样问,像是家人般的关心,让李祺心里也暖暖的:“他对我很好,我明年可能就要出国读书了。”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哥知道吗”赵妈妈本来想着虽然北京蛮远的,但还是在中国,想去看李祺坐火车就去了,可是出国的话,就不容易见面了。
李祺摇头:“我还没告诉我哥,不过我哥快要结婚了,我等他结完婚就走。”
“哦,上次李勋打电话,只说谈恋爱了,合适就结婚,没想到这么快啊”赵妈妈看着两个孩子都要离她越来越远,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偏偏自己的儿子还是那样犟脾气,认准陈正松了。
李祺也看出来赵妈的心情不好,不过想也能猜得到,肯定是和赵勇有关,并且赵勇为了陈正松这些年一直逃避婚事。赵勇这样的坚持只会对家人带来伤害,可是赵勇如果不这样抵抗伤害的只有爱人了,这是一件难以两全的事情,只会继续恶性循环下去。
李祺轻轻抱住这个小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诉说着时光的无情,眼角额头都有了皱纹,李祺轻声安慰道:“赵妈,在我心里你就像我亲妈一样,我虽然以后会去的很远,但是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你也不要生赵勇哥的气,只要你和赵叔好好的,我去的再远也就放心了。”
赵妈听着这些话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这些年一直逼着儿子,可是儿子一直不肯屈服。她怕看到赵勇晚年凄惨,年近四十却也没有孩子,只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过着,没名没份这样行吗她担心的都睡不好觉,白发也越来越多,可是老头子却什么也不管,每天不是去公园跟人下棋,就是和人喝茶,她只能默默忍受着来自外面的一切流言蜚语。
李祺轻拍着赵妈的背,低声说:“赵妈,别难过了。”
赵妈松开李祺,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泪,“你看我,年纪大了就是动不动就流泪”
李祺微笑看着赵妈,赵妈看着李祺:“等一会赵妈多准备些菜,你要多吃些啊。”
李祺笑了,“好,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好,那我们先去买点菜,今天也不知道你要回来,菜不够”
李祺给唐耀阳说了一声,就陪着赵妈去买菜了,去离赵家不远处新开的超市买。
赵妈问怎么和爸爸见面的,相认的,待他好不好,等等一系列。
李祺把当年妈妈李清云和唐耀阳的那些事告诉了赵妈,赵妈想想说道:“这也不怪你爸,谁让他那时候抗不住家里呢”说着就停顿了,她想起自己的儿子,不也是在跟家里对抗吗
赵妈买了不少菜,李祺帮忙拎着袋子回来了,李祺坐在凳子上帮赵妈择菜,唐耀阳出来上厕所看着李祺笑了笑。
李祺发现赵勇老是看手机,不时向外面张望,应该是有事情,但是赵爸爸一直坐在对面,使得赵勇心急火燎却也不敢擅自离开。
李祺把菜择好,洗干净都分开放进小盆里,赵妈一回来把鸡肉切好,在小电饭锅里炖上了,这会香味都飘了出来。
赵妈妈把肉丝切好,葱姜蒜都切好放在小碟子里,对李祺说:“小祺你先回屋坐着吧,这里不用你了。”
“好,那有事再叫我”李祺刚走到屋子门口,就停下了脚步,他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屋里的对话。
赵爸爸摆弄着他的那一套最爱的茶具,淡淡的说:“想出去就出去吧,让那孩子也来一起吃个饭吧。”
赵勇起初被吓了一跳,不过听到爸这样说,心里的惊喜都摆在了脸上,他猛的站了起来,“爸,谢谢你的成全”
赵爸爸头不没抬,看也不看他,直接摆摆手。
赵勇出门口就看到李祺,冲着李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同孩子一般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李祺很高兴赵勇能和陈正松有一个好的结局,他抬头看着上面那棵枣树,虽然因为寒冷都是枯枝,但是来年依旧发芽开花结果,真好呢。
唐耀阳从厕所里出来,在洗手池洗了下手,看着李祺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祺狡黠的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唐耀阳没再问,只是让李祺带他去之前住的房间看看,李祺说道:“好啊。”
李祺从赵妈那里拿来钥匙,开了门。
唐耀阳进去看了看,屋里布置很简单,一张双人床,靠窗放着一张书桌,旁边是一个书柜,另外一边靠墙放着是衣柜了。
床上只有床板,被子都被收了起来,书柜也被布蒙了起来,怕招灰吧。墙上贴着是李祺从小到大的奖状,十多个奖状一眼看上去还是很显眼的,唐耀阳心想真是不愧是他和清云的孩子,从小就这么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生病了，感冒又低烧，嗓子难受得冒火，休息了几天所以更新晚了，给大家说声抱歉
☆、第 16 章
“你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吗”唐耀阳在干净的床板上坐下,床板上还垫着报纸,并不怎么脏。
李祺点头说道:“除了住校,也只有假期时候回来住”眼神里满满都是怀念的神色,童年的时光现在想起总是那么美好而又朦胧,却也是一去不回了。
唐耀阳看着李祺笑着说道:“人有所怀念就觉得美好,就像我跟你”
说到一半似卡住了,唐耀阳和李祺相处这段时间很少去提李清云的事情,她也是两人之间唯一能说的,却彼此都缄口莫言。李祺心里的李清云虽然很模糊,却也深记在心底。唐耀阳想对李祺说好多好多过去和清云的事情,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过去只能算是过去,提起或许会有矛盾,像他这个年纪,有时想的未免多了一些。
长长的沉默过后
李祺低头看着地板某处:“我小时候来城里那会生了一场大病,我哥花了全部的积蓄,并且又给人借钱才把我病治好,后来他去当兵也是因为能拿到五万块钱供我上学”
唐耀阳听着李祺不断的叙述,心里也深深了解到当年李勋把李祺带大的不易。这是天大的恩情,虽然当初李勋养活李祺时未必会想要什么回报,唐耀阳却非常感激他,没有他或许就没有他们父子两人相见。
父子两人说话却也忘记了时间,直到赵妈来敲门喊吃饭了,才彼此相继走出。
屋里饭桌上只坐着赵爸爸,唐耀阳一进屋就看到除了赵勇还有一个男人在一边站着,而且看姿势也是部队里的。
唐耀阳刚上前坐下,赵爸爸就开了一瓶子白酒,冲唐耀阳说:“来,今天要敞开的喝。”
看到唐耀阳点头,李祺坐不住了,直接打断赵爸爸的话:“我爸他不能喝酒。”
赵爸爸呵呵的笑,“那好,那就不喝”转头无视儿子黑脸,“小陈你就陪我喝吧”
陈正松点头,高兴的说道:“谢谢赵叔。”
一桌人都坐下,李祺主动给唐耀阳夹起菜,一边还说道:“赵妈做的菜,我从小就最爱吃赵妈妈做的菜了,你尝尝看。”
赵妈妈和蔼的笑了,“是啊小祺从小就爱吃我做的菜,小祺他爸你不能喝酒就多吃点菜”
唐耀阳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全身也很放松的坐在那里,听到赵妈妈的话,他点点头答道:“好的,谢谢。”
饭桌上赵爸爸不停的对陈正松劝酒,还有赵勇串插在其中,喝得真叫一个热闹。而李祺则是比较安静的吃着菜,听着赵妈妈给爸爸说他小时候的糗事,有些事他也记不太清了,但在一边听着脸颊还是微微红了。
唐耀阳没想到儿子小时候还有这么活波的一面,而且小时候还跟别人打过架,之前也一直以为小祺小时候也是个安静的小孩呢,转头看向李祺,眼神里露出戏谑的神情。
李祺吃不多少,是最早吃完饭的,而在他放下筷子的一刻,唐耀阳也放下了筷子。
李祺轻声问:“吃好了么”
“吃饱了”唐耀阳笑着点头,他平时饭量就不大,再加上闻着刺鼻的酒味,胃就开始折腾了,却还是强颜欢笑,装作没事一样,只想着过一会吃点药就好了。
饭桌上,赵爸爸还在跟陈正松拼酒,看得出来喝得有些多了,赵爸爸脸都红了。而陈正松却是赵爸爸给他酒,他就喝,脸不红气不喘,偏偏眼神常常走神。赵勇在一边劝着没想到越劝两人喝得越多,只能求助似的看着他妈。
赵妈妈本来不想搭理儿子,但是看到老头子喝得确实多了,他也好多年没这么喝过酒了,年纪大了喝多了酒总是伤身,更怕他喝出病来。她也知道自家老头这些年承受的压力并不比她小,外界的流言碎语她听到了,总是跟别人吵几句,老头子听到也是不吭声,默默的憋在心里。
这次也是儿子另一半来了,这么多年都没把儿子拧过来,只能妥协,心里那些压力苦闷也都化在酒水里了。
赵妈妈在桌下扯了扯老头的衣服,柔声说:“老伴别喝了,我扶你进屋吧。”
赵爸爸转头看着赵妈妈迷糊糊的点点头,赵妈妈冲赵勇说:“把你爸扶进屋吧。”赵勇上前帮忙把他爸扶进卧室才出来。
陈正松趴在桌子一角睡得呼呼的,李祺和唐耀阳都坐在一边,看到赵勇出来都瞅着他。
赵勇嘿嘿笑了两声“那个什么,我把正松扶回房,你们坐着哈”说完架起陈正松架回自己屋了。
唐耀阳转头对李祺说:“一会我们就走吧,去李树村看看。”
李祺点头“等一会赵妈出来我就跟她说”
赵妈先是给老伴脱掉外套,鞋袜,又盖好被,才从屋里出来。
听到李祺说要走,回老家那边看看时,赵妈有点难过,半年没见了,才回家半天就要走,不过还是没拦着,慈祥的笑着说:“回去看看也好,有空就回来住啊。”
李祺上前抱住了快要哭的赵妈,轻声安慰:“嗯,好。”
李祺给赵妈挥挥手上了车,赵妈在车窗前还嘱咐:“路上小心点,有事打电话啊。”
车子走远,赵妈还站在那里,直到车影不见才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看着灰扑扑的天,却想,人啊真是老了,老了转身回了屋。
李祺坐在车后座面朝后看,看着赵妈身影慢慢变小,直到看不见,才面朝前坐好。脑海中依然浮现的是赵妈的身影,记得小时候刚来赵家那会,赵妈还是个很优雅的中年女人,现在却也老了许多,背也不像以前那么直了,脸上皱纹多了,白发也多了。
时光的脚步总是这么快,而我已长大,他们却渐渐老去,李祺想着不禁伤感。
唐耀阳看到李祺靠着座椅睡着了,他拿过来一个毯子给盖上了。从兜里掏出小药瓶,在手心处倒几粒,又拿过保温杯打开,扬头把药都喝了,把水杯放好,往李祺身边坐着,也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起来。
李祺醒来时,感觉到车停了,他起身坐好茫然的看着窗外,这是到了地方。随即打开车门下了车,他面前的老房子就是他家,现在大门开着,而李祺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唐耀阳看到李祺进来,笑着问:“刚醒吗睡得怎么样”
“还好,屋里什么动静”李祺的头发有一绺翘了起来,看着来更添年幼。
“是我让小王他们打扫一下”
李祺跟着唐耀阳进屋就见两个高大的汉子在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而且也没有他的事了,对唐耀阳说:“先去我妈坟上看看吧。”
“好”唐耀阳跟在李祺身边一路走着,看着李祺在路上跟遇到识的人打招呼,偶尔也会把好奇的目光瞧向他。
李祺让唐耀阳等他一会,李祺跑去不远处的商店买些纸钱线香回来了。
“好了,我们走吧”
冬天,山上到处都是光秃一片,枯枝残叶满地,两人沿着小路过到后山来,远远的看见几个坟堆立在片山之间。
唐耀阳在坟前站着,李祺把香点上插在坟前,纸钱也都点燃,火慢慢的变得小了,风一吹,灰烬都打着旋随风而去了。
事到如今唐耀阳再次再在李清云坟前,心里依然痛不可言,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却依然没有改变,仿若一道烙印深深的刻在心上。“清云,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体能撑多久,但我会尽力把咱们孩子的以后都安排好,你放心”唐耀阳在心底默念。
“喂,小雯”李勋趁着有空就给女朋友打了个电话。
“嗯,回到部队怎么样,忙吗”王静雯刚办完毕业手续,忙着几天也没好好休息,正好要歇一下,就接到李勋的电话。说实话她对李勋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见过几次而已,要说有很深的感情却也不切实际。只是想着年纪到了,看到身边朋友姐妹的分分合合,更想要找个合适的人在一起,不再让家人担心。
“还好,我申请假期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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