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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惊魂路 作者:贺兰卿
血建立的田间壁垒面对无数的丧尸就如一块豆腐渣，田土上好不容易生长起来的植物先被冰雹摧残，现在更被丧尸践踏成烂泥一摊，墙根下的丧尸对站在高墙上的人类渴望的仰头伸手，残缺斑驳的皮肤和泛白没有瞳孔的眼球一瞬不瞬紧盯着城墙上的每一个人，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被它们盯得全身发软，鸡皮疙瘩爬满身。
齐封困难的咽了咽唾沫，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该是附近几个城市的总人口了吧？”
“不知道，这些丧尸好像就是一夜之间无声无息被聚集起来一样，要不是研究室一再确认过它们的脑子已经死亡，我简直会以为这是外星军队入侵。”
左鸿飞早上和秦思远带人和黄军黔的军队火拼了一场，下午又守在城墙上瞄了一下午丧尸，半边身体都被后座力震麻了，见到齐封干脆翻身窝到城墙内侧稍作休息，掏出随身包里的两个面饼咔嚓咔嚓往嘴里塞。
“你居然还吃得下去！”齐封瞪他。
“不吃怎么着，放你饿了五六个月，面前一大锅子好吃的放着就隔了个锅盖，你会因为那个锅盖走不？”
齐封无语。
“食物还是其次，城墙外只要有缝隙的地方都有丧尸，落水渠里的水怕是不能用了，那点地下水……咱们过几天还有水喝没都是问题。”左鸿飞低声道，似是在笑，语气却满是自嘲。
“说什么丧气话！”左鸿飞一直是个挺温和挺乐观的人，性格和他颇有几分相似。这会看还是第一天左鸿飞就露出这股沮丧态，齐封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上他脑门：“我就不信邪了，这活人还斗不过一群没脑子的死玩意。老子刚把邵涵救出来，还想和他活到八十岁，才不给这群鬼东西填肚子！”
“史彬和黄军黔谈妥了，南边和西边咱们守，秦思远在西南角那边指挥，史彬负责西墙。你一个小时以后换我，晚上算你的。”
“行，你撑着点。”齐封倒没硬接左鸿飞的枪，他知道晚上的才是硬仗，他得趁现在天还没黑去跟史彬讨点东西才行。
还在天空盘旋的轰炸机只有四架，在基地上来回盘旋着寻找丧尸的密集点抛投炸弹，基地内的喷火枪和远程弹也是一发一发接着往远处轰。齐封耳朵被阵阵轰炸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他捂着耳朵一路小跑，边跑边观察情况。这些弹药投下去就似水中丢下一颗小石子，不过泛起一丝涟漪，片刻之后连痕迹都不留，丧尸层层叠叠，遇到炸弹形成的坑洞走不稳摔进洞中，后面的丧尸很快就会踏在它们同类的身体上，用身体填满整个坑洞，继续前进。
秦思远和余青英站在南边和西边的交接口，齐封跑过去，余青英看到他也是无精打采，埋头只顾放枪。
“齐封。”倒是秦思远抽空喊了声。
“秦哥，这他妈的太坑爹了吧，我从城墙那头到这边就没看到一个角没丧尸！”
“……”秦思远斜了齐封一眼，意思说他是废话：“邵涵你安排在哪了？”
“家里。”
“他好点了就接到这边来。研究所消息肯定很快会传给黄军黔，黄军黔现在未必能抽出手，但等他抽出手绝不会放过邵涵。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安稳些别节外生枝。”
“好。”齐封本想让邵涵远离丧尸骚扰好好休养，不过秦思远的话更在理，他想了想暗自决定明天一早就先把人接过来。
“……你从那边过来，看到枫了吗？”秦思远想了想，终于问道。
“枫哥？他不是和你一起行动的吗？”
“……算了，你去忙。”秦思远调头继续安排防御措施。上次余青英提过后他就特别注意林予枫，最近确实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露一面又失踪。秦思远恨得牙痒痒偏生最近事情一重接一重，他根本抽不出手去调查林予枫究竟在忙什么，只能安慰自己，平安就好。那男人真是犟得跟驴一样，他们两在一起他就没赢过，这次看来也只有自己先服软了。
想到郁闷处，秦思远干脆拿过旁边人的枪，对着丧尸就一顿狂射。
齐封这会没空去调和别人家事，窜到西边绕了两圈才找到史彬，刚见史彬齐封还呆了呆，史彬虽然身着军装说话威严，脸上却是鼻青脸肿眼圈乌黑，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段被关押的日子也是过得水深火热。
“史少校。”齐封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去，他旁边的副官知道这次37队的人出力颇多，也没拦着，史彬扬起下巴示意齐封有话快说，没料到齐封大步过去一拳揍在他颧骨上。
“干什么你！”史彬副官吓了一跳，对准丧尸的枪口纷纷调转。
见齐封没有进一步动作，史彬冷着脸把副官推开。
“这一拳是替邵涵揍的。”齐封敛下笑容，“要不是你硬留邵涵在研究所……”
“你不去杀丧尸跑半个城就为了揍我？”
“基地里的电力够不够支撑晚上城墙上所有的射灯？”
“不够。”史彬回答得干脆，这已经不是能遮掩的时候了。射灯全开负荷过大，黄军黔肯定优先他的东北两边，这也是他头疼的问题。
“你这还有夜视镜吗？”
“有，不多，我等会清点一下，给你们送去一半。”
齐封满意点头，他就喜欢和干脆的人打交道。
天色将晚，雪后的天即便是白天是阴沉沉的，远方的景物已经开始朦胧。齐封将视线调转到那些无休无止嘶吼的丧尸身上，突然有种极度的无力感。
人类会饿、会渴、会冷、会累、会困，但丧尸什么都不需要，它们可以永远就这样徘徊，进食对于它们甚至都不是必须的，它们长期不进食也不过行动放缓甚至休眠，却不会死亡。
相较之下，人类如此脆弱。
“齐封，你觉不觉得这次丧尸袭城来的蹊跷？”史彬沉默半晌，突然问他。
在士兵面前史彬很多话不能说，只能直接下令态度坚定，而37队的人现在对他而言，更像朋友。
“嗯。”齐封同意，这次袭击气候不对，时间太短，数量太多。他脑子里有了隐隐约约的念头，一闪而逝却没抓住核心。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为今之计也只有消灭这批丧尸，才有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时间就如指间沙，在枪声和惨叫里无声滑落，齐封酸涩的眼眶望着远方朝阳初起，脑海里甚至没有任何具体的关于刚过去的夜晚的记忆。
耳朵对于声音的反应已经变得有点迟钝，齐封只是机械的听着下属的定时战况汇报。其实每一遍汇报内容都大同小异，丧尸无穷无尽，他们用热武器反击，但当他们面临的敌人数目接近无穷大的时候，武器所起到效果相较之下就会缩至无穷小。
真正的绝境并不是陷入困境，而是陷入困境后所有的努力都不过白费功夫。城外的丧尸分布已不是昨天白天那样一汪无孔不入的流水，而是变得仿若海中浪涛高低起伏。那起伏的底下，就是他们反击的结果――无数的尸体垫在底下，丧尸覆盖其上，就连整体丧尸站立的水平线似乎都涨了好些。
不时抬腕看表，还有一个小时左鸿飞才会过来接手，到时才能把邵涵接过来。齐封一日一夜没睡，脑子难免有些发蒙，于是把身体又向内缩了缩。昨天晚上不乏这种惨事，保护墙高度只到男性胯部，有人或因困倦或因寒冷引起的肢体麻木，射击时一个站立不稳就整个人摔下城墙，沦为墙下丧尸口中物。
“齐封。”
听到第一声呼唤时齐封都没反应过来，仍旧闭着一只眼对准瞄准镜，直到第三声齐封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他，而且声音无比熟悉。
“你这样不行，我换你，你去休息。”高个的男人套着他的羽绒夹克，衣服短了几分看着样子颇为可笑，白着脸扶着墙垛正往城墙他所在的位置走。
“我cao！你跑上来干什么！”
齐封再蒙这一秒都吓醒了，丢开枪三步并两步窜过去抱住人，生怕邵涵一个头晕栽下墙，那就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把人拖到他的射击点，齐封沉下脸就要发飙。
“谁让你自己过来的！你等我去接你行不！”
tmd这一吓比咖啡因管用百倍，齐封这会简直是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你现在把我当废人？”邵涵淡淡问道。
“……”邵涵这话说得重了，齐封回什么都不对，只能闭嘴瞪眼睛。
邵涵靠在墙上从观察孔内朝外看，顿时眉头深锁。
“究竟有多少？”
“x市，y市，u市，反正咱们附近的几个市全被丧尸占据了，密密麻麻就跟锅煮沸了的绿豆粥一样。”
……
邵涵承认，齐封的比喻确实很生动，很形象，成功的摧毁了他以后对绿豆粥的食欲。
“不能让他们继续清理基地四周丧尸了。”
邵涵观察半晌，突然道。
“我知道。”齐封叹气，这问题他今早天亮的时候也考虑到了。
射杀基地附近的丧尸治标不治本，丧尸总数太多而且不停在向基地聚拢，他们的反击行为除了浪费弹药一无是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射杀丧尸后不能及时清理尸体，尸体堆积腐烂形成的恶臭和带来的疾病且不谈，堆叠的丧尸尸体变成了其他丧尸的垫脚石，他们再继续射杀就等于主动给丧尸搭建了一架尸梯让它们顺着往城墙上爬。但是这是让基地人类唯一发泄恐惧的渠道，如果下令停止反击，人类的负面情绪需要倾泻，当他们把渠道转移到其他方面时整个基地也就完了。
好在古代的工艺实在点赞，这样密集的丧尸潮截至目前也没对城墙造成明显破坏。让齐封担忧的倒是他们后期扩建的那部分城墙，水泥稀少混沙太多，说不定被进化丧尸捶捶再挤挤直接就塌了。
“只杀进化丧尸，不能再用尸体给它们垫底。”齐封左右为难，邵涵干脆替他直接下令。这会城墙上的士兵战了一宿精神不济，对命令到没太大抗拒心理，只是窝在城墙上又没事做，只能和附近人低声嘀咕把注意力从丧尸的嘶吼上带开。
“涵，困，让我靠靠。”两个人窝在城垛下，齐封直接挤进邵涵怀里，头靠在邵涵脖子上，鼻尖窜入浓重的药味，让齐封心脏难受地一拧。
“齐封。”邵涵的声音很轻，嘴唇在他耳畔徘徊，“如果没有这场病毒爆发，我们未必能在一起。其实我很高兴。”
……
齐封深信如果旁边的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揍扁邵涵。
但这句话却让他全身犯暖。
其实这场灾难对他而言也并不全是灾难，不是吗？
丧尸袭城，第十八天。
xa基地久攻不下，丧尸大军也没有灰心放弃的意思，依然没日没夜的在城外咆哮抓挠。从一开始的大力反击，到失望懈怠，现在不止是史彬负责的西南两方城墙，全城都开始节省弹药点射进化丧尸。用水被严格限制，所有人都绝望的等待着食物耗尽那一天。也有人建议使用导弹将附近几个市连同丧尸一同摧毁，但导弹带来的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吸引了更远方的丧尸，各地的丧尸就好像一副多米诺骨牌，只要轻推其一就会带动连锁反应。至于近处的更是不敢再炸，轰炸机一次抛投距离过近引起临近的城墙震动裂出好大一条缝隙，若非史彬当时要求新城墙也必须仿照老城墙建筑瓮城和内外双墙，那个缺口就会成为丧尸进餐的开端。
期间基地内也是乱作一团。之前基地的全部适龄男性都被强征上城墙反击丧尸时还好，后期为节约弹药进行点射普通民众就派不上用场，他们在城墙上的所见所闻煎熬着基地里的每一个人。就像齐封担忧的那样，空闲下来又饱受恐惧绝望折磨的人类行为比野兽更残暴，谩骂军方的不作为、抢劫、qj、斗殴、甚至于杀人，当无路可退时人类暴露出的劣根性和恶意令人瞠目结舌，弱者在食物和饮水缺乏、又冷又饿的情况下，不乏大量自杀自残者。昔日邱建国和史彬在末世中建立起来的天堂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至于上层也不安稳，除了日思夜想想突破困境之外，发生的一件事一夕间也令黄军黔众叛亲离。
丧尸袭城的第六天，谢明德被发现意图偷乘直升机逃离xa基地。谢明德被抓捕时飞机正要起飞，搜查队在飞机内还搜出大量食物、油料、衣物和弹药。谢明德被抓后一口咬定飞机是安华为黄军黔和自己家人预先备好的，他不过是捡个漏子想先下手为强罢了。在黄军黔一方，飞机作为当前最重要的侦查工具和攻击武器，只有黄军黔和仅次于他的安华有权调度，即便没有真凭实据，但这说辞一出，黄军黔和安华威信难免受损。
当一场战争中最高领导者考虑的不是与将死共生死同存亡面对困境，而是预留个人生路随时准备独自逃生时，军心涣散就成必然趋势。未表露则已，暴露后即便是从总基地跟随而来的众多士兵也对黄军黔的作为感到心寒，纷纷向史彬一方倒戈。到了后来，黄军黔也只有一个空衔，兵力全部重归史彬调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气温持续走低，嘴里呵出的气遭遇空中的寒意漫成一片白。史彬刚结束会议，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疲乏让他连长久训练的端正坐姿都摆不出来，整个人困倦无比却无法入眠，一闭眼就是城外的丧尸和破城后的幻象。
史彬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换一句话，他认为如果连xa基地都保不住的话，他离开也不过是多活几日和少活几日的区别。
留在会议室的还有秦思远等人，这十多天的患难与共倒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此刻秦思远也是沉默的，他们不可能利用那少量的直升机和库存紧张的油料库存去寻找食物，齐封冷得缩在邵涵旁边，常笑的弯月眼中也不再有笑意，只是怔怔的望着空白的投影屏发呆。
经历了这十多天，即使他们不想承认，但一个可怕的推测仍在会议中得了出来。
丧尸开始具有了智能和指挥能力。
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丧尸从xs省各地迅速向基地这一个点汇集而来的情形，毕竟丧尸向人类聚集地靠拢可以理解，但以这么迅猛的速度和规模，实在太过反常。
尤其在黄军黔终于老实交代了东北总基地的境况后，史彬他们几乎立刻得出了这种推测。
东北总基地在一天前终于联系上了，军队大溃败退回到原基地内。这一仗，总基地输得惨烈，惨烈到他们即使想帮助xa基地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总基地经历多方打击后也同样得出了丧尸进化出智能的结果，并在短暂恢复通讯期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现在幸存的所有基地。ls区和gs区听到这个消息更不敢出兵援助xa区，生怕成为下一个tj区，史彬放下通讯器时是茫然的，这意味着援助永远都不会到来，他们是生是死，全凭自己。
但是得出了这个结论又如何？俗话说擒贼擒王，但是他们完全分辨不出这个‘王’在哪里，有何特征。进化丧尸至少还能从皮肤和行动上分辨出来，他们不止一次乘坐飞艇细细巡视了整个丧尸潮，从飞艇上看下去只有无边无际的残破脑袋和大张的嘴，以及那些绿藤环绕的荒凉建筑物。
里面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智能丧尸，也有可能都不是，智能丧尸也许躲在某个地下停车场就能指挥整个丧尸军队。
谁知道？
门没有预警的被推开，史彬抬抬眼皮发现是熟人，直接又躺回去继续他半睡半醒的痛苦休息。
“枫？”
“思远，你出来一下。”林予枫裹着一件深绿色的军大衣，站在门边说道。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都自己人。”秦思远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过林予枫，他对于林予枫躲避他的行为已经相当不满，此刻就算林予枫主动过来找他，他也气也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林予枫轻咳两声，埋头唇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自嘲笑容。
“行吧，这里说也一样。”林予枫轻声道：“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什么事？”
“我能退了这次丧尸袭城。”
林予枫语出惊人，厅内要死不活的人听到这句话都跟打了兴奋剂般，个个跳起来眼睛发光狼一样紧盯林予枫。
“林哥，你说真的？”
“你说，要怎么做！”史彬三步并两步冲到林予枫面前，低吼问道。
“让轰炸机带上所有弹药，准备好出城车辆和食物，集合民众，随时准备撤离基地。”
林予枫的话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史彬的火热情绪。
“为什么要撤离？”
“其中一个轰炸点就在之前垮塌的城墙边。”
………………
厅内落针可闻。
那一堵墙现在是xa基地主要防御点，外墙已破仅靠内墙支撑，旁边再来一次爆破，以那堵墙的强度是万万支撑不住的。
这无异于自己把一个原本坚实的桶戳出个洞，对丧尸大敞方便之门。
“为什么要炸那里？你怎么知道该炸哪里？”史彬换上审视的眼神，要不是林予枫还会说话，嘴里呵出来的也是白气，史彬都该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丧尸，是丧尸派来的间谍了。
“我不能说，你只能问你，你们，信不信我？”林予枫话是对着史彬说，眼神却看向秦思远。
秦思远同样沉默。
基地就算近期迭遭变故，但也还有近九万人，谁都不敢担、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尤其冲着林予枫这遮遮掩掩的态度，他们怎么信？
气氛尴尬，左鸿飞装咳好几声也没人理他，最后还是余青英好声好气的开口：“林哥，你不说清楚，咱们没法做决定啊。”
“我不能说。”林予枫还是那句话，面带坚决。
余青英抓抓头发，只想扶额。林予枫的个性她知道，死倔，饶是她再会说话这会也找不到话来圆场子了。
“再这样下去，xa基地就算城墙不破也顶多还能支持一个半月，是破釜沉舟拼一条活路，还是为了这一个半月的活命苟延残喘，随便你们。”
林予枫倦怠的斜倚在门框上，任由门扉外冷风吹得他无暇打理的发丝乱飘。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手习惯性的摸上左前胸才发现他那个口袋已经空了很久了。
他的习性秦思远最清楚，林予枫只有心情特别烦躁又犹豫不决的时候才会想到摸烟抽。秦思远对这个人心始终硬不起来，终于缓下语气：“你告诉我们理由，这不是小事，必须基地上层开会全员投票。没有理由我们怎么去说服其他人？”
“我说了，不能说。”
“你！”秦思远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怒火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来，牙关紧咬脸上的疤痕狰狞抽动，左鸿飞见状生怕他动武，赶紧把人往角落里拉。
“就算听你的炸了城墙，基地现有的运力也承载不了基地人口，势必有部分会被留在基地里，届时丧尸进城，你准备怎么安置那部分留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情书
作为37物资队的副队之一，齐封擅察言观色，为人八面玲珑，开口就是笑，面容俊俏，风度翩翩，身手在一次次的外出中也锻炼得越发伶俐，这么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小帅哥就落在以前也是个妹子紧追不舍的主。
xa基地在史彬的管理下日渐稳定，基地内的人开始恢复相对正常的生活，那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收到情书也是正常的。
太阳晒在头顶上火辣辣的，齐封吊儿郎当的扇着手里几张纸，在属于他们的小院子里左顾右盼：“谁见着邵涵了？”
齐封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火气，他们两是一起离开观察广场的，但刚出大门齐封就被两妹子堵了，他又不是能拉下脸让女孩难堪的那种男人，只能半哄半应付的打发走两个丫头，再回头邵涵人影就没了。
不用想也知道邵涵肯定是抛下他自己跑路了。
这是个什么情人啊，哪家媳妇儿天天板着张脸，连对象也不等自顾自走人的？！
嗯，就算齐封被压了，他也认为邵涵是他家媳妇儿。
“七仔，邵涵哥刚阴着脸上楼去了。”林苏恒听到声音从二楼探个头出来：“你是不是又得罪他了？”
再看齐封手上扇啊扇的纸，林苏恒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有美女给你写信了？哎哎，七仔你都有主了，不能这样啊！你这一天到晚美女绕着转，难怪邵涵哥脸色天天都那么难看。”
“滚蛋。”齐封飞了个白眼回二楼，这才突然领悟为什么邵涵会先走人。
呵呵呵，他媳妇儿吃醋了！妥妥的！
没办法，齐封收情书已经收麻木了，现在直接发展到随手利用，遮阳兼扇风，完全没有任何避嫌的自觉。但是他这行为放某人看来那就是炫耀！各种炫耀！
林苏恒觉得以邵涵的臭脾气没踢了这个偶尔脑残的齐封，真是奇迹！
齐封懒得理会林苏恒，蹬蹬跑上楼，果然邵涵坐在他们房间唯一一张椅子上，手上捧着水杯子，面无表情，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涵~”想到邵涵在吃醋，齐封对他先跑路的行为既往不咎，反而心情大好，模拟哈士奇状态直接就扑上去。
“洗澡。”就在齐封还差01厘米就能亲上某人的时候，胸口让人抵住了，“脏。”
“……”齐封无语，邵涵那点洁癖保留到现在，条件允许一定要洗得白白净净，难怪刚见面的时候邵涵对他各种嫌弃。
“先亲个？”齐封耍无赖，除了耍无赖他也没其他办法。谁让邵涵个子比他高一点，手臂比他长一点，身手比他好一点，不让他亲他就真的没办法亲得到！
“……”
“媳妇儿？”
“洗澡。”
“生气了？”
“？”
“媳妇儿，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
邵涵默默的盯着面前这个一脸欢喜似乎捡到钱一样的男人。
他是不是真的该踹了算了，听说蛇精病也是会传染的。
“别在意嘛，妹子们这么热情也不是我想的啊。”
话虽如此，齐封其实还是有点小n瑟的。
作为一只雄性动物被雌性追捧，换谁都有点小n瑟。
“在意？”
“我还是最爱你了，媳妇儿。话说这么久了你都没对我表示过什么什么什么，你这么冷淡，不怕老公心碎了被其他美女勾引走吗？”
邵涵不说话，只是视线从齐封脸上缓缓移动到胸口，继续下行。
冷冰冰的眼神像把刀，看得齐封冷汗直冒。
“算了……我去洗澡。”齐封挫败的抓上换洗衣服奔洗手间。边洗边感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水啊，他们这么奢侈真的不会被雷劈吗？
邵涵坐在椅子上，听到洗手间传来的水声，终于满意的松开紧抿的嘴角。
齐封拿来充当遮阳帽兼扇子的纸被随手放在桌上，邵涵端坐看了半天，突然伸手把信封抓过来。
基地资源紧缺，纸张只是普通信纸，被折叠成心形，邵涵沉默的盯着精心折叠的纸心，过了半晌双手一揉。
妹纸的精巧心思瞬间变做乱糟糟的一团腌菜。
洗手间里的水声不断传来，间歇还有两句齐封走调的哼唱。邵涵站到窗畔，准备把手里的那团东西丢下楼，却在把手伸出去的时候犹豫了下，又收了回来。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齐封志得意满的套上干净衣服直奔房间。今天出任务得的粮票够用好几天了，他们至少可以歇上一天。
懒觉！床铺！媳妇儿！我来了！
齐封完全没注意他拿来当扇子用的某个物件的丢失，整个人都沉浸在他脑海里的粉红色泡泡中。
明天是七夕啊，要不要推倒邵涵，这是个问题！
至于最后究竟是谁被推倒，呵呵呵，关了灯，who knows？
xa基地内有一条街叫永福路，原来是x市老城区的城区中心，现在则是xa基地的商业街。
说是商业街，但基地内物资匮乏，粮票紧缺，来往的人不多，从街道这头就能看到那头。邵涵漫步在街道上，左看右看，眉头紧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让招揽生意的人们望而却步。
眼看到了街道尽头，邵涵脸上难免露出一丝失望。
“你要买东西吗？要什么？”终于在路尽头，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鼓起勇气向邵涵开口。
“有什么？”女人带了个孩子，面前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旅行箱，箱子里衣物摆放还算整齐，箱盖上也摆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无非是女人的首饰珠宝等以前值钱的玩意儿。
“你看看，你想要哪方面的？我给你找！”女人见邵涵搭话，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急急忙忙在箱子里掏。
项链？手链？钻戒？
邵涵一样样审视，都是女人的玩意儿，没一样是他看上的。
“都不喜欢吗？”逃难谁都是优先收拾细软和值钱的家当，在这贩卖的物件也是大同小异。女人小心翼翼观察着邵涵表情，为难的咬咬嘴唇。
“是要送女朋友吗？你看看这个喜欢不？”女人从箱子底下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掀开盒子，露出个约莫巴掌大的音乐盒。
“这还是我和老公在大学谈恋爱时他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好多年了。”女人眼中流露出不舍，但老公挣的那点粮票真的不够他们用，孩子啃了好多天馒头了，她实在想让孩子吃一顿好点的。
音乐盒做成一个小提琴样式，表面的银色光泽已经磨损了许多，但仍可看出当时做工的精致。邵涵拧动发条，琴弦自己开始跳动，小小的声音清脆悦耳，是一首《红豆》。
邵涵不喜欢听歌，只依稀记得其中的几句：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要多少？”
“五张粮票就好！”女人知道自己的要价是狮子大开口，但冷冰冰的男人并没有拒绝，从裤兜里掏出她要的数目，捏着盒子离开。
齐封睡了半天，又被秦思远拖去处理了半天物资队事务，原本的计划全盘泡汤。直到天色擦黑秦思远才放人，让齐封一个人怨气重重晃回家。
“靠，秦哥你们老夫老妻，总得为我和邵涵考虑考虑啊。”齐封小声嘀咕，推开房间门，迎接他的还是一室黑暗。
“邵涵个混蛋，又跑哪里去了。”边抱怨边摸蜡烛点燃，齐封一抬眼，赫然发现他抱怨的对象端坐床上，眯着眼睛瞧他。
“额……媳妇儿，我错了！”
作为男人，一定要大度，先下口为强！
“吃饭了吗？”
“吃了，秦哥太坑了，说一会就搞定，结果弄到现在。”齐封四仰八叉的瘫上靠椅，一偏头才发现旁边桌子上摆了个小木盒子。
“这是什么？”齐封拿起盒子才发现下面还压着个信封，条件反射的问道：“情书都送到家里来了？不会吧！”
完蛋了，难怪邵涵不开灯窝屋里，这是发飙前兆是吧！
“涵，这个，我真不知道哈，你别生气！”手上的盒子似是会烫人，齐封一把抛开，赶紧嬉皮笑脸蹭上床沿准备赔罪。
“不打开看看？”
邵涵把齐封推开，下巴指指桌子上的东西。
“不看不看，谁送的不看！”
看了还得了！会出人命的！
“都送来了，看看吧。”邵涵垂下眼皮，淡淡道。
“涵你开玩笑的吧？！”
“……”邵涵斜睨齐封。
齐封讪讪的摸摸鼻梁：“行，我就看一眼啊。”
有个不苟言笑的媳妇儿……好苦恼。
木盒外还用纸包了一层，齐封小心拆开，揭开盒盖，竟然是把小提琴样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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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建立的田间壁垒面对无数的丧尸就如一块豆腐渣，田土上好不容易生长起来的植物先被冰雹摧残，现在更被丧尸践踏成烂泥一摊，墙根下的丧尸对站在高墙上的人类渴望的仰头伸手，残缺斑驳的皮肤和泛白没有瞳孔的眼球一瞬不瞬紧盯着城墙上的每一个人，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被它们盯得全身发软，鸡皮疙瘩爬满身。
齐封困难的咽了咽唾沫，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该是附近几个城市的总人口了吧？”
“不知道，这些丧尸好像就是一夜之间无声无息被聚集起来一样，要不是研究室一再确认过它们的脑子已经死亡，我简直会以为这是外星军队入侵。”
左鸿飞早上和秦思远带人和黄军黔的军队火拼了一场，下午又守在城墙上瞄了一下午丧尸，半边身体都被后座力震麻了，见到齐封干脆翻身窝到城墙内侧稍作休息，掏出随身包里的两个面饼咔嚓咔嚓往嘴里塞。
“你居然还吃得下去！”齐封瞪他。
“不吃怎么着，放你饿了五六个月，面前一大锅子好吃的放着就隔了个锅盖，你会因为那个锅盖走不？”
齐封无语。
“食物还是其次，城墙外只要有缝隙的地方都有丧尸，落水渠里的水怕是不能用了，那点地下水……咱们过几天还有水喝没都是问题。”左鸿飞低声道，似是在笑，语气却满是自嘲。
“说什么丧气话！”左鸿飞一直是个挺温和挺乐观的人，性格和他颇有几分相似。这会看还是第一天左鸿飞就露出这股沮丧态，齐封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上他脑门：“我就不信邪了，这活人还斗不过一群没脑子的死玩意。老子刚把邵涵救出来，还想和他活到八十岁，才不给这群鬼东西填肚子！”
“史彬和黄军黔谈妥了，南边和西边咱们守，秦思远在西南角那边指挥，史彬负责西墙。你一个小时以后换我，晚上算你的。”
“行，你撑着点。”齐封倒没硬接左鸿飞的枪，他知道晚上的才是硬仗，他得趁现在天还没黑去跟史彬讨点东西才行。
还在天空盘旋的轰炸机只有四架，在基地上来回盘旋着寻找丧尸的密集点抛投炸弹，基地内的喷火枪和远程弹也是一发一发接着往远处轰。齐封耳朵被阵阵轰炸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他捂着耳朵一路小跑，边跑边观察情况。这些弹药投下去就似水中丢下一颗小石子，不过泛起一丝涟漪，片刻之后连痕迹都不留，丧尸层层叠叠，遇到炸弹形成的坑洞走不稳摔进洞中，后面的丧尸很快就会踏在它们同类的身体上，用身体填满整个坑洞，继续前进。
秦思远和余青英站在南边和西边的交接口，齐封跑过去，余青英看到他也是无精打采，埋头只顾放枪。
“齐封。”倒是秦思远抽空喊了声。
“秦哥，这他妈的太坑爹了吧，我从城墙那头到这边就没看到一个角没丧尸！”
“……”秦思远斜了齐封一眼，意思说他是废话：“邵涵你安排在哪了？”
“家里。”
“他好点了就接到这边来。研究所消息肯定很快会传给黄军黔，黄军黔现在未必能抽出手，但等他抽出手绝不会放过邵涵。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安稳些别节外生枝。”
“好。”齐封本想让邵涵远离丧尸骚扰好好休养，不过秦思远的话更在理，他想了想暗自决定明天一早就先把人接过来。
“……你从那边过来，看到枫了吗？”秦思远想了想，终于问道。
“枫哥？他不是和你一起行动的吗？”
“……算了，你去忙。”秦思远调头继续安排防御措施。上次余青英提过后他就特别注意林予枫，最近确实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露一面又失踪。秦思远恨得牙痒痒偏生最近事情一重接一重，他根本抽不出手去调查林予枫究竟在忙什么，只能安慰自己，平安就好。那男人真是犟得跟驴一样，他们两在一起他就没赢过，这次看来也只有自己先服软了。
想到郁闷处，秦思远干脆拿过旁边人的枪，对着丧尸就一顿狂射。
齐封这会没空去调和别人家事，窜到西边绕了两圈才找到史彬，刚见史彬齐封还呆了呆，史彬虽然身着军装说话威严，脸上却是鼻青脸肿眼圈乌黑，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段被关押的日子也是过得水深火热。
“史少校。”齐封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去，他旁边的副官知道这次37队的人出力颇多，也没拦着，史彬扬起下巴示意齐封有话快说，没料到齐封大步过去一拳揍在他颧骨上。
“干什么你！”史彬副官吓了一跳，对准丧尸的枪口纷纷调转。
见齐封没有进一步动作，史彬冷着脸把副官推开。
“这一拳是替邵涵揍的。”齐封敛下笑容，“要不是你硬留邵涵在研究所……”
“你不去杀丧尸跑半个城就为了揍我？”
“基地里的电力够不够支撑晚上城墙上所有的射灯？”
“不够。”史彬回答得干脆，这已经不是能遮掩的时候了。射灯全开负荷过大，黄军黔肯定优先他的东北两边，这也是他头疼的问题。
“你这还有夜视镜吗？”
“有，不多，我等会清点一下，给你们送去一半。”
齐封满意点头，他就喜欢和干脆的人打交道。
天色将晚，雪后的天即便是白天是阴沉沉的，远方的景物已经开始朦胧。齐封将视线调转到那些无休无止嘶吼的丧尸身上，突然有种极度的无力感。
人类会饿、会渴、会冷、会累、会困，但丧尸什么都不需要，它们可以永远就这样徘徊，进食对于它们甚至都不是必须的，它们长期不进食也不过行动放缓甚至休眠，却不会死亡。
相较之下，人类如此脆弱。
“齐封，你觉不觉得这次丧尸袭城来的蹊跷？”史彬沉默半晌，突然问他。
在士兵面前史彬很多话不能说，只能直接下令态度坚定，而37队的人现在对他而言，更像朋友。
“嗯。”齐封同意，这次袭击气候不对，时间太短，数量太多。他脑子里有了隐隐约约的念头，一闪而逝却没抓住核心。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为今之计也只有消灭这批丧尸，才有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时间就如指间沙，在枪声和惨叫里无声滑落，齐封酸涩的眼眶望着远方朝阳初起，脑海里甚至没有任何具体的关于刚过去的夜晚的记忆。
耳朵对于声音的反应已经变得有点迟钝，齐封只是机械的听着下属的定时战况汇报。其实每一遍汇报内容都大同小异，丧尸无穷无尽，他们用热武器反击，但当他们面临的敌人数目接近无穷大的时候，武器所起到效果相较之下就会缩至无穷小。
真正的绝境并不是陷入困境，而是陷入困境后所有的努力都不过白费功夫。城外的丧尸分布已不是昨天白天那样一汪无孔不入的流水，而是变得仿若海中浪涛高低起伏。那起伏的底下，就是他们反击的结果――无数的尸体垫在底下，丧尸覆盖其上，就连整体丧尸站立的水平线似乎都涨了好些。
不时抬腕看表，还有一个小时左鸿飞才会过来接手，到时才能把邵涵接过来。齐封一日一夜没睡，脑子难免有些发蒙，于是把身体又向内缩了缩。昨天晚上不乏这种惨事，保护墙高度只到男性胯部，有人或因困倦或因寒冷引起的肢体麻木，射击时一个站立不稳就整个人摔下城墙，沦为墙下丧尸口中物。
“齐封。”
听到第一声呼唤时齐封都没反应过来，仍旧闭着一只眼对准瞄准镜，直到第三声齐封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他，而且声音无比熟悉。
“你这样不行，我换你，你去休息。”高个的男人套着他的羽绒夹克，衣服短了几分看着样子颇为可笑，白着脸扶着墙垛正往城墙他所在的位置走。
“我cao！你跑上来干什么！”
齐封再蒙这一秒都吓醒了，丢开枪三步并两步窜过去抱住人，生怕邵涵一个头晕栽下墙，那就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把人拖到他的射击点，齐封沉下脸就要发飙。
“谁让你自己过来的！你等我去接你行不！”
tmd这一吓比咖啡因管用百倍，齐封这会简直是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你现在把我当废人？”邵涵淡淡问道。
“……”邵涵这话说得重了，齐封回什么都不对，只能闭嘴瞪眼睛。
邵涵靠在墙上从观察孔内朝外看，顿时眉头深锁。
“究竟有多少？”
“x市，y市，u市，反正咱们附近的几个市全被丧尸占据了，密密麻麻就跟锅煮沸了的绿豆粥一样。”
……
邵涵承认，齐封的比喻确实很生动，很形象，成功的摧毁了他以后对绿豆粥的食欲。
“不能让他们继续清理基地四周丧尸了。”
邵涵观察半晌，突然道。
“我知道。”齐封叹气，这问题他今早天亮的时候也考虑到了。
射杀基地附近的丧尸治标不治本，丧尸总数太多而且不停在向基地聚拢，他们的反击行为除了浪费弹药一无是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射杀丧尸后不能及时清理尸体，尸体堆积腐烂形成的恶臭和带来的疾病且不谈，堆叠的丧尸尸体变成了其他丧尸的垫脚石，他们再继续射杀就等于主动给丧尸搭建了一架尸梯让它们顺着往城墙上爬。但是这是让基地人类唯一发泄恐惧的渠道，如果下令停止反击，人类的负面情绪需要倾泻，当他们把渠道转移到其他方面时整个基地也就完了。
好在古代的工艺实在点赞，这样密集的丧尸潮截至目前也没对城墙造成明显破坏。让齐封担忧的倒是他们后期扩建的那部分城墙，水泥稀少混沙太多，说不定被进化丧尸捶捶再挤挤直接就塌了。
“只杀进化丧尸，不能再用尸体给它们垫底。”齐封左右为难，邵涵干脆替他直接下令。这会城墙上的士兵战了一宿精神不济，对命令到没太大抗拒心理，只是窝在城墙上又没事做，只能和附近人低声嘀咕把注意力从丧尸的嘶吼上带开。
“涵，困，让我靠靠。”两个人窝在城垛下，齐封直接挤进邵涵怀里，头靠在邵涵脖子上，鼻尖窜入浓重的药味，让齐封心脏难受地一拧。
“齐封。”邵涵的声音很轻，嘴唇在他耳畔徘徊，“如果没有这场病毒爆发，我们未必能在一起。其实我很高兴。”
……
齐封深信如果旁边的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揍扁邵涵。
但这句话却让他全身犯暖。
其实这场灾难对他而言也并不全是灾难，不是吗？
丧尸袭城，第十八天。
xa基地久攻不下，丧尸大军也没有灰心放弃的意思，依然没日没夜的在城外咆哮抓挠。从一开始的大力反击，到失望懈怠，现在不止是史彬负责的西南两方城墙，全城都开始节省弹药点射进化丧尸。用水被严格限制，所有人都绝望的等待着食物耗尽那一天。也有人建议使用导弹将附近几个市连同丧尸一同摧毁，但导弹带来的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吸引了更远方的丧尸，各地的丧尸就好像一副多米诺骨牌，只要轻推其一就会带动连锁反应。至于近处的更是不敢再炸，轰炸机一次抛投距离过近引起临近的城墙震动裂出好大一条缝隙，若非史彬当时要求新城墙也必须仿照老城墙建筑瓮城和内外双墙，那个缺口就会成为丧尸进餐的开端。
期间基地内也是乱作一团。之前基地的全部适龄男性都被强征上城墙反击丧尸时还好，后期为节约弹药进行点射普通民众就派不上用场，他们在城墙上的所见所闻煎熬着基地里的每一个人。就像齐封担忧的那样，空闲下来又饱受恐惧绝望折磨的人类行为比野兽更残暴，谩骂军方的不作为、抢劫、qj、斗殴、甚至于杀人，当无路可退时人类暴露出的劣根性和恶意令人瞠目结舌，弱者在食物和饮水缺乏、又冷又饿的情况下，不乏大量自杀自残者。昔日邱建国和史彬在末世中建立起来的天堂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至于上层也不安稳，除了日思夜想想突破困境之外，发生的一件事一夕间也令黄军黔众叛亲离。
丧尸袭城的第六天，谢明德被发现意图偷乘直升机逃离xa基地。谢明德被抓捕时飞机正要起飞，搜查队在飞机内还搜出大量食物、油料、衣物和弹药。谢明德被抓后一口咬定飞机是安华为黄军黔和自己家人预先备好的，他不过是捡个漏子想先下手为强罢了。在黄军黔一方，飞机作为当前最重要的侦查工具和攻击武器，只有黄军黔和仅次于他的安华有权调度，即便没有真凭实据，但这说辞一出，黄军黔和安华威信难免受损。
当一场战争中最高领导者考虑的不是与将死共生死同存亡面对困境，而是预留个人生路随时准备独自逃生时，军心涣散就成必然趋势。未表露则已，暴露后即便是从总基地跟随而来的众多士兵也对黄军黔的作为感到心寒，纷纷向史彬一方倒戈。到了后来，黄军黔也只有一个空衔，兵力全部重归史彬调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气温持续走低，嘴里呵出的气遭遇空中的寒意漫成一片白。史彬刚结束会议，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疲乏让他连长久训练的端正坐姿都摆不出来，整个人困倦无比却无法入眠，一闭眼就是城外的丧尸和破城后的幻象。
史彬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换一句话，他认为如果连xa基地都保不住的话，他离开也不过是多活几日和少活几日的区别。
留在会议室的还有秦思远等人，这十多天的患难与共倒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此刻秦思远也是沉默的，他们不可能利用那少量的直升机和库存紧张的油料库存去寻找食物，齐封冷得缩在邵涵旁边，常笑的弯月眼中也不再有笑意，只是怔怔的望着空白的投影屏发呆。
经历了这十多天，即使他们不想承认，但一个可怕的推测仍在会议中得了出来。
丧尸开始具有了智能和指挥能力。
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丧尸从xs省各地迅速向基地这一个点汇集而来的情形，毕竟丧尸向人类聚集地靠拢可以理解，但以这么迅猛的速度和规模，实在太过反常。
尤其在黄军黔终于老实交代了东北总基地的境况后，史彬他们几乎立刻得出了这种推测。
东北总基地在一天前终于联系上了，军队大溃败退回到原基地内。这一仗，总基地输得惨烈，惨烈到他们即使想帮助xa基地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总基地经历多方打击后也同样得出了丧尸进化出智能的结果，并在短暂恢复通讯期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现在幸存的所有基地。ls区和gs区听到这个消息更不敢出兵援助xa区，生怕成为下一个tj区，史彬放下通讯器时是茫然的，这意味着援助永远都不会到来，他们是生是死，全凭自己。
但是得出了这个结论又如何？俗话说擒贼擒王，但是他们完全分辨不出这个‘王’在哪里，有何特征。进化丧尸至少还能从皮肤和行动上分辨出来，他们不止一次乘坐飞艇细细巡视了整个丧尸潮，从飞艇上看下去只有无边无际的残破脑袋和大张的嘴，以及那些绿藤环绕的荒凉建筑物。
里面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智能丧尸，也有可能都不是，智能丧尸也许躲在某个地下停车场就能指挥整个丧尸军队。
谁知道？
门没有预警的被推开，史彬抬抬眼皮发现是熟人，直接又躺回去继续他半睡半醒的痛苦休息。
“枫？”
“思远，你出来一下。”林予枫裹着一件深绿色的军大衣，站在门边说道。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都自己人。”秦思远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过林予枫，他对于林予枫躲避他的行为已经相当不满，此刻就算林予枫主动过来找他，他也气也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林予枫轻咳两声，埋头唇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自嘲笑容。
“行吧，这里说也一样。”林予枫轻声道：“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什么事？”
“我能退了这次丧尸袭城。”
林予枫语出惊人，厅内要死不活的人听到这句话都跟打了兴奋剂般，个个跳起来眼睛发光狼一样紧盯林予枫。
“林哥，你说真的？”
“你说，要怎么做！”史彬三步并两步冲到林予枫面前，低吼问道。
“让轰炸机带上所有弹药，准备好出城车辆和食物，集合民众，随时准备撤离基地。”
林予枫的话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史彬的火热情绪。
“为什么要撤离？”
“其中一个轰炸点就在之前垮塌的城墙边。”
………………
厅内落针可闻。
那一堵墙现在是xa基地主要防御点，外墙已破仅靠内墙支撑，旁边再来一次爆破，以那堵墙的强度是万万支撑不住的。
这无异于自己把一个原本坚实的桶戳出个洞，对丧尸大敞方便之门。
“为什么要炸那里？你怎么知道该炸哪里？”史彬换上审视的眼神，要不是林予枫还会说话，嘴里呵出来的也是白气，史彬都该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丧尸，是丧尸派来的间谍了。
“我不能说，你只能问你，你们，信不信我？”林予枫话是对着史彬说，眼神却看向秦思远。
秦思远同样沉默。
基地就算近期迭遭变故，但也还有近九万人，谁都不敢担、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尤其冲着林予枫这遮遮掩掩的态度，他们怎么信？
气氛尴尬，左鸿飞装咳好几声也没人理他，最后还是余青英好声好气的开口：“林哥，你不说清楚，咱们没法做决定啊。”
“我不能说。”林予枫还是那句话，面带坚决。
余青英抓抓头发，只想扶额。林予枫的个性她知道，死倔，饶是她再会说话这会也找不到话来圆场子了。
“再这样下去，xa基地就算城墙不破也顶多还能支持一个半月，是破釜沉舟拼一条活路，还是为了这一个半月的活命苟延残喘，随便你们。”
林予枫倦怠的斜倚在门框上，任由门扉外冷风吹得他无暇打理的发丝乱飘。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手习惯性的摸上左前胸才发现他那个口袋已经空了很久了。
他的习性秦思远最清楚，林予枫只有心情特别烦躁又犹豫不决的时候才会想到摸烟抽。秦思远对这个人心始终硬不起来，终于缓下语气：“你告诉我们理由，这不是小事，必须基地上层开会全员投票。没有理由我们怎么去说服其他人？”
“我说了，不能说。”
“你！”秦思远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怒火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来，牙关紧咬脸上的疤痕狰狞抽动，左鸿飞见状生怕他动武，赶紧把人往角落里拉。
“就算听你的炸了城墙，基地现有的运力也承载不了基地人口，势必有部分会被留在基地里，届时丧尸进城，你准备怎么安置那部分留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情书
作为37物资队的副队之一，齐封擅察言观色，为人八面玲珑，开口就是笑，面容俊俏，风度翩翩，身手在一次次的外出中也锻炼得越发伶俐，这么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小帅哥就落在以前也是个妹子紧追不舍的主。
xa基地在史彬的管理下日渐稳定，基地内的人开始恢复相对正常的生活，那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收到情书也是正常的。
太阳晒在头顶上火辣辣的，齐封吊儿郎当的扇着手里几张纸，在属于他们的小院子里左顾右盼：“谁见着邵涵了？”
齐封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火气，他们两是一起离开观察广场的，但刚出大门齐封就被两妹子堵了，他又不是能拉下脸让女孩难堪的那种男人，只能半哄半应付的打发走两个丫头，再回头邵涵人影就没了。
不用想也知道邵涵肯定是抛下他自己跑路了。
这是个什么情人啊，哪家媳妇儿天天板着张脸，连对象也不等自顾自走人的？！
嗯，就算齐封被压了，他也认为邵涵是他家媳妇儿。
“七仔，邵涵哥刚阴着脸上楼去了。”林苏恒听到声音从二楼探个头出来：“你是不是又得罪他了？”
再看齐封手上扇啊扇的纸，林苏恒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有美女给你写信了？哎哎，七仔你都有主了，不能这样啊！你这一天到晚美女绕着转，难怪邵涵哥脸色天天都那么难看。”
“滚蛋。”齐封飞了个白眼回二楼，这才突然领悟为什么邵涵会先走人。
呵呵呵，他媳妇儿吃醋了！妥妥的！
没办法，齐封收情书已经收麻木了，现在直接发展到随手利用，遮阳兼扇风，完全没有任何避嫌的自觉。但是他这行为放某人看来那就是炫耀！各种炫耀！
林苏恒觉得以邵涵的臭脾气没踢了这个偶尔脑残的齐封，真是奇迹！
齐封懒得理会林苏恒，蹬蹬跑上楼，果然邵涵坐在他们房间唯一一张椅子上，手上捧着水杯子，面无表情，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涵~”想到邵涵在吃醋，齐封对他先跑路的行为既往不咎，反而心情大好，模拟哈士奇状态直接就扑上去。
“洗澡。”就在齐封还差01厘米就能亲上某人的时候，胸口让人抵住了，“脏。”
“……”齐封无语，邵涵那点洁癖保留到现在，条件允许一定要洗得白白净净，难怪刚见面的时候邵涵对他各种嫌弃。
“先亲个？”齐封耍无赖，除了耍无赖他也没其他办法。谁让邵涵个子比他高一点，手臂比他长一点，身手比他好一点，不让他亲他就真的没办法亲得到！
“……”
“媳妇儿？”
“洗澡。”
“生气了？”
“？”
“媳妇儿，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
邵涵默默的盯着面前这个一脸欢喜似乎捡到钱一样的男人。
他是不是真的该踹了算了，听说蛇精病也是会传染的。
“别在意嘛，妹子们这么热情也不是我想的啊。”
话虽如此，齐封其实还是有点小n瑟的。
作为一只雄性动物被雌性追捧，换谁都有点小n瑟。
“在意？”
“我还是最爱你了，媳妇儿。话说这么久了你都没对我表示过什么什么什么，你这么冷淡，不怕老公心碎了被其他美女勾引走吗？”
邵涵不说话，只是视线从齐封脸上缓缓移动到胸口，继续下行。
冷冰冰的眼神像把刀，看得齐封冷汗直冒。
“算了……我去洗澡。”齐封挫败的抓上换洗衣服奔洗手间。边洗边感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水啊，他们这么奢侈真的不会被雷劈吗？
邵涵坐在椅子上，听到洗手间传来的水声，终于满意的松开紧抿的嘴角。
齐封拿来充当遮阳帽兼扇子的纸被随手放在桌上，邵涵端坐看了半天，突然伸手把信封抓过来。
基地资源紧缺，纸张只是普通信纸，被折叠成心形，邵涵沉默的盯着精心折叠的纸心，过了半晌双手一揉。
妹纸的精巧心思瞬间变做乱糟糟的一团腌菜。
洗手间里的水声不断传来，间歇还有两句齐封走调的哼唱。邵涵站到窗畔，准备把手里的那团东西丢下楼，却在把手伸出去的时候犹豫了下，又收了回来。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齐封志得意满的套上干净衣服直奔房间。今天出任务得的粮票够用好几天了，他们至少可以歇上一天。
懒觉！床铺！媳妇儿！我来了！
齐封完全没注意他拿来当扇子用的某个物件的丢失，整个人都沉浸在他脑海里的粉红色泡泡中。
明天是七夕啊，要不要推倒邵涵，这是个问题！
至于最后究竟是谁被推倒，呵呵呵，关了灯，who knows？
xa基地内有一条街叫永福路，原来是x市老城区的城区中心，现在则是xa基地的商业街。
说是商业街，但基地内物资匮乏，粮票紧缺，来往的人不多，从街道这头就能看到那头。邵涵漫步在街道上，左看右看，眉头紧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让招揽生意的人们望而却步。
眼看到了街道尽头，邵涵脸上难免露出一丝失望。
“你要买东西吗？要什么？”终于在路尽头，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鼓起勇气向邵涵开口。
“有什么？”女人带了个孩子，面前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旅行箱，箱子里衣物摆放还算整齐，箱盖上也摆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无非是女人的首饰珠宝等以前值钱的玩意儿。
“你看看，你想要哪方面的？我给你找！”女人见邵涵搭话，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急急忙忙在箱子里掏。
项链？手链？钻戒？
邵涵一样样审视，都是女人的玩意儿，没一样是他看上的。
“都不喜欢吗？”逃难谁都是优先收拾细软和值钱的家当，在这贩卖的物件也是大同小异。女人小心翼翼观察着邵涵表情，为难的咬咬嘴唇。
“是要送女朋友吗？你看看这个喜欢不？”女人从箱子底下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掀开盒子，露出个约莫巴掌大的音乐盒。
“这还是我和老公在大学谈恋爱时他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好多年了。”女人眼中流露出不舍，但老公挣的那点粮票真的不够他们用，孩子啃了好多天馒头了，她实在想让孩子吃一顿好点的。
音乐盒做成一个小提琴样式，表面的银色光泽已经磨损了许多，但仍可看出当时做工的精致。邵涵拧动发条，琴弦自己开始跳动，小小的声音清脆悦耳，是一首《红豆》。
邵涵不喜欢听歌，只依稀记得其中的几句：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要多少？”
“五张粮票就好！”女人知道自己的要价是狮子大开口，但冷冰冰的男人并没有拒绝，从裤兜里掏出她要的数目，捏着盒子离开。
齐封睡了半天，又被秦思远拖去处理了半天物资队事务，原本的计划全盘泡汤。直到天色擦黑秦思远才放人，让齐封一个人怨气重重晃回家。
“靠，秦哥你们老夫老妻，总得为我和邵涵考虑考虑啊。”齐封小声嘀咕，推开房间门，迎接他的还是一室黑暗。
“邵涵个混蛋，又跑哪里去了。”边抱怨边摸蜡烛点燃，齐封一抬眼，赫然发现他抱怨的对象端坐床上，眯着眼睛瞧他。
“额……媳妇儿，我错了！”
作为男人，一定要大度，先下口为强！
“吃饭了吗？”
“吃了，秦哥太坑了，说一会就搞定，结果弄到现在。”齐封四仰八叉的瘫上靠椅，一偏头才发现旁边桌子上摆了个小木盒子。
“这是什么？”齐封拿起盒子才发现下面还压着个信封，条件反射的问道：“情书都送到家里来了？不会吧！”
完蛋了，难怪邵涵不开灯窝屋里，这是发飙前兆是吧！
“涵，这个，我真不知道哈，你别生气！”手上的盒子似是会烫人，齐封一把抛开，赶紧嬉皮笑脸蹭上床沿准备赔罪。
“不打开看看？”
邵涵把齐封推开，下巴指指桌子上的东西。
“不看不看，谁送的不看！”
看了还得了！会出人命的！
“都送来了，看看吧。”邵涵垂下眼皮，淡淡道。
“涵你开玩笑的吧？！”
“……”邵涵斜睨齐封。
齐封讪讪的摸摸鼻梁：“行，我就看一眼啊。”
有个不苟言笑的媳妇儿……好苦恼。
木盒外还用纸包了一层，齐封小心拆开，揭开盒盖，竟然是把小提琴样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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