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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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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拍档 作者:飞熊

    刚从棺椁里挖出来的木乃伊。

    “你只需要放弃抵抗,承认自己是余某的手下,他们就会安排你的家人出国,照顾你父母的下半生,给你爱人找一份好工作,让你的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郭文强不敢看付夏炎的眼睛,抓住付夏炎的手说:“小夏,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也罢,瞧不起我也罢,我全家的性命都在他们手里,我也是没办法啊!你听我一句话,咱们斗不过他们,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他们已经答应让我给你作证,保你不死。你只要尽力配合他们,守口如瓶就好!你可要知道,你的一句话就能左右咱们两家人的性命啊!!”

    付夏炎低头看着郭文强的手,看了好久好久,木讷的脸上有两行稀薄的泪缓缓滑落。

    滴答,滴答,眼泪落在了郭文强的手上,就像铁钎烧灼,刀削斧劈般疼痛。那一刻郭文强并没意识到,付夏炎的泪水会成为他心里永远的噩梦,直到他死在复仇幽灵的手里那一刻,他才得以解脱。

    付夏炎回到了那个不见光的小黑屋里。孤独,恐惧,愤怒挤满他混乱的大脑,常年胆战心惊的卧底生活让他患上了失眠症,偏头痛在这种境地下更加强烈了,他不断用头去撞击墙面才能缓解痛楚,可身体的疼哪比的上心里的恨?

    一夜之间,他毕生的信仰变成了一坨狗屎,两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他们夺走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甚至拿家人的性命逼他就范。他却只能坐以待毙,什么都做不了。

    哈哈哈哈……前一刻付夏炎疯狂的大笑,下一秒又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返推。

    当生存都成了奢侈,那活着又有什么希望。当全世界都跟你作对,你是否还要固执的保留信仰。

    彻底绝望的付夏炎本该遂了对方的心意,选择畏罪自杀,但他终究还是没这么做。或许,他已经预见到,6年后,他能成功逃离深渊,走上复仇之路。

    经过了几个日夜的心理斗争,付夏炎终究还是妥协了。

    之后的事情,叶非已经知道了。二审时,付夏炎更改了口供,否认了一审供词,将两年来自己在余某手下参与的多起案件供认不讳,郭文强也兑现了承诺,证明付夏炎在反黑案中有立功行为,最后法院宣判:两名主要嫌疑人一个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付夏炎因有立功行为,被判了无期。五个公务人员按照涉案程度不同分别被判处了死缓、无期、15年至20年不等。犯罪集团其余的嫌疑人也都量刑判决。

    案子结束后,付夏炎的家人以外身亡,丽阳公安局局长升迁,郭文强被陷害贪污受贿,从刑警队开除,回到了河南老家,在桐柏县某派出所当了个小片儿警。

    至此,1?28案告一段落,相关卷宗也被秘密封存起来。直到8年后,5?3连环杀人案,才勾出了这起陈年旧案。

    由于53案的内容是绝对保密的,所以付夏炎已经死了的事情赵启东并不知道。赵启东以为杀人者是付夏炎,急于抓住这只复仇恶鬼,便把廖雪华约了出来,和盘托出此案的前因后果。

    廖雪华也顺杆爬,问他付夏炎为什么只杀主要涉案人员的后代?赵启东说,幕后黑手曾经以匿名的形式给付夏炎寄过一封信,信上写了一句话: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不如死。

    看着自己身边最爱的人因自己一个接一个的被残忍的杀害,其实是比自己死了还要痛苦的一件事。或许凶手就是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廖雪华又问起那个名单,赵启东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廖雪华说:没有名单就不可能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警察也就不能在第一时间抓到凶手,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被他杀害,为他女儿报仇的日子或许会被无限期推迟。

    赵启东说:线索我已经提供了,能不能抓到人要看你们警察的本事,其他跟他女儿案子无关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一概不管。

    赵启东离开后,再也不给廖雪华见面的机会了。那时叶非还没醒,廖雪华把1?28案的细节告诉了展翔后就返回了丽阳市。

    后来叶非醒了,展翔回到了丽阳,两人约定暂时不把128案的事情告诉叶非,继续暗中搜集证据。这案子的底细越少人知道越好,就像赵启东说的,一旦被幕后黑手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两人知道就足够了,不想这么快就把叶非牵连进来。

    上个星期,廖雪华秘密调查某官员的时候不小心露了马脚,很有可能已经惊动了那条暗处的大龙。对方的渗透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就查清了廖雪华的底细。前天廖雪华接到老怪的线报,有人买凶要对除掉她和罗泾。

    廖雪华给展翔发了条消息,简单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就独自跑到山里,带着罗泾连夜逃跑,结果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追来了,两辆黑色轿车把廖雪华临时租来的奥拓拦在山道上,左右夹攻,几次都差点把小车撞飞。狭窄的山道外侧就是陡峭的悬崖,别说是人了,就是鸟儿也鲜少有飞这么高的。

    对方拔出枪,打中了奥拓的轮胎,奥拓转了十八弯最后撞到了一颗大石头上,彻底报废了。

    车上走下几个穿黑衣的(为什么所有的坏人都穿黑衣服?),举着枪,一步步的靠近残破的奥拓。就在这关键时刻,展翔开着一辆大切诺基从前方横着冲出来,直接把这帮人连人带车的撞到了山下,下车后展翔却挠着脑袋,一脸惊愕的说:天太黑,他们又穿了一身黑衣服,我车开的太急,压根没看到人。

    廖雪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展翔及时出现救了他们一命,她挺感动的,只是展翔因此杀了人,这事要是查起来,估计会给他惹上不小的麻烦。

    为了避免后患,他们把车开到了山下,找到了那些人的汽车残骸和尸体,撒上汽油,烧了个干净,最后把残渣掩埋起来。

    之后的事情叶非都知道了。

    叶非觉得不能让廖雪华继续呆在丽阳了,太危险了,再加上他现在急需帮手,就让廖雪华立即回北京。

    叶非挂断电话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柏明语,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柏明语歪了歪头,极少皱眉的他眉头拧成了麻花,喃喃道:“奇怪,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虽然叶非也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

    柏明语问:“付夏炎才死了几个月而已,之前那段时间他去哪了?是谁为他下葬立碑,是谁为他继续复仇?这说明付夏炎同伙啊!可这个同伙咱们完全查不到,这是为什么?非哥,你想没想过,他的同伙很可能也是个死人!”

    叶非愣了一下,这个假设可真够大胆的。但他相信柏明语绝对不会给出毫无根据的假设,他大脑快速转动,跟柏明语眼神交汇,两人同时将目光锁定在5?3案的卷宗上。

    叶非的心狂跳起来,他猛地翻开卷宗,找到5?3案死者的全部照片,一一摆好,万花丛中那张平实正直的男性面孔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是他?”叶非几乎可以肯定的问。

    ☆、第059章 深入敌后

    叶非的第六感告诉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付夏炎的就是郭文强。可证据呢?

    “为什么是他?”叶非又反问自己。

    “查查就知道了。”柏明语说,“咱们走趟桐柏县吧,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到。”

    “好,走着!”叶非道。

    两个都是利索人,说干就干。这一路上比叶非想的要顺利些,中午一点左右就到了桐柏县。

    他们先到郭文强生前所在的派出所了解了一下情况,派出所的民警说,郭文强有点怪,他工作不太积极,性格也有些孤僻,平时没看他跟谁关系近密,也从不邀请同事上他们家做客。听说他媳妇带着孩子跑了,一个老光棍烟抽又酗酒,整天迷迷瞪瞪的,所长同情他是个穷困潦倒的老刑警,一直容忍他,没把他开除。平时只让他负责一些邻里纠纷芝麻大的小事,再不就让他订订盒饭,打扫打扫卫生啥的。

    这跟之前警方掌握的信息是一样的。

    “郭文强的尸体是大白天突然出现的,凶手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行凶,你们就一点也没察觉?”叶非问。

    “就说是啊,当时执勤的民警就在屋里坐着,据他回忆说,他在附近巡视回来,就在屋里坐了五分钟的功夫,扫大街的大妈就跑进来说外面三轮车里跪了个死人。后来我们进行了严格的筛查,附近的居民都说没看到可疑人员。我们这小地方,一到中午,人都回去睡午觉了,这条街又不繁华,中午基本一个人影都没有,就算真有可疑人员,估计也没人看得到。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我们的民警也就进屋不到5分钟,尸体就被固定得这么好,不得不说,对方的体力实在是好的惊人啊。”

    见柏明语推门走了出去,叶非也跟了上去。那辆生锈的破三轮车仍然拴在电线杆子上,柏明语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四周,街道狭窄,对面和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杂货店,就算居民午休不出门,那店铺的老板总不可能都睡觉吧?他指着派出所旁边的一条胡同问:“这胡同通向什么地方?”

    民警说:“这是条死胡同,原来里边有个食品厂,国企改制后没几年就倒闭了,大门常年锁着,好久没人来过了。”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柏明语问。

    “成,走吧。”民警领着两人来到胡同深处,食品厂的大铁门锈迹斑斑,被粗重的铁链锁得严严实实,看上去似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柏明语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说:“我能进去看看吗?”

    “你想怎么看都成,可我没钥匙啊。”民警为难的说。

    柏明语目测了一下水泥墙的高度,笑着说:“不用钥匙,咱们翻墙进去。”

    “啊?”身高只有170公分的民警仰头看了看足有25米的高墙,“这咋跳啊?要不我去借个梯子?”

    “用不着梯子。”柏明语看了看叶非西裤皮鞋,笑问:“非哥,你行吗?”

    柏明语明明能轻易撬开锁头,却偏偏选择跳墙。不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还是有意刁难自己。叶非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民警,“行不行,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叶非说着走到墙角,长臂一捞,长腿一伸,借着墙壁上突出的砖块,利落的爬上墙头,跳到了对面。

    叶非刚一落地就听到柏明语说:“还行,红烧肉没白吃。”

    “甭废话了,赶紧过来吧。”叶非无奈道。

    柏明语拿过叶非的外套,跟民警说,“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再过去找你。”

    “哎,行,你们小心点。”

    柏明语年轻力壮个子高,又是常年不走正道的翻墙高手,爬墙比叶非还利索,把小片警给看傻了,惊叹道:“京城里的刑警就是厉害啊!”

    “大冬天的,还把衣服脱了,冻坏了怎么办?”柏明语气哼哼的把外套给叶非披上,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系好。

    “没事,不冷,我都出汗了。”叶非低头看柏明语的手,觉得心里暖暖的。

    “就是出汗才容易感冒,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呢。挺大个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让人省心。”

    叶非觉得柏明语的念功是越来越厉害了,快赶上他妈了。他四下看了看,连忙转移话题道:“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找支持我推断的证据,我预感它离我不远了。”柏明语转过身,指了指工厂右侧,“时间紧迫,咱俩分头找吧。”

    “找什么?”叶非问。

    “看到你就知道了。”柏明语说。

    叶非没再多问,两人分开调查食品厂大院。

    大概过了不到十分钟,叶非果然在地下储藏室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最末的货架中间,有一滩燃尽的黑灰,周围散落着用过的生活用品,还有食品包装袋。

    叶非找了个铁钎,拨开黑灰,里边有一个烧了一半的打火机,还有一些棉织物,他把打火机、棉织物、燃尽物,还有一些零散的用品都装入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叶非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墙壁底部刻了一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从痕迹的深度和边缘的整齐度来看,应该是折叠刀或匕首一类的锋利刀具。

    他拿出手机拍下墙上刻的图案,觉得它们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是泰语。”柏明语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把专注的叶非吓了一跳,低吼道:“你这小子走路怎么没声?”

    “这叫轻功!”柏明语自得的说,“要是轻易让别人听到,我还怎么当神探?”

    是当贼偷吧?叶非腹诽道。指着墙上的字问:“你看得懂写的什么吗?”

    柏明语走过去,蹲下身子看了看说:“他果然一直藏在这里。”

    叶非惊道:“是付夏炎吗?”

    “对,就是他。”柏明语说,“墙上刻得都是泰语,付夏炎没有一刻忘记过仇恨,这些字几乎都跟复仇,祭奠有关。”

    “那他有没有提到那个名单?”

    “没有,都是些重复的词语。”

    叶非眯起眼睛,“这么说,他从监狱里逃出来,找到了郭文强,郭文强一直把他窝藏在这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这样,证物你不是拿了吗?回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嗯。”叶非把东西卷起来塞进外衣兜,神色沉重的看了一眼柏明语,欲言又止。

    “有话你就说,憋着不难受?”柏明语说。

    “算了,可能是我多心了。”叶非摇摇头,“咱们先出去吧。”

    “你没多心,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柏明语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叶非转头看着他,对方那双不管什么时候都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阴暗的地下室看上去更加明亮慑人。

    柏明语说:“53案前三个死者的调查都不是你经手的,只是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进行分析判断,凶手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手段高杆得令人咂舌,简直可以用幽灵来形容。可自从你从美国回来,凶手蛰伏了很久都没动手,付夏炎的尸体却突然出现了,并且更改了行凶方式,变得大胆起来。或许那时你就已经开始疑惑,到底是凶手故意放水,还是以前调查的不够细致?他似乎远没你想得那么高端深不可测。直到你亲自来桐柏县调查,你没想到,咱们发现了这么多显而易见的疑点,甚至轻易就找到了付夏炎可能藏身的位置。你肯定在想,到底是查这案子的警察太蠢,还是警队里有人不肯花心思查?”

    叶非惊讶的看着柏明语,“靠,你会读心术吗?”

    “不是我会读心术,是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柏明语抱住叶非,来了个深吻,“非哥,能找到你是我的幸运,我从来没碰到过一个像你这么聪明的男人,虽然还是比我笨点,但跟其他人比,你已经强很多了。你无限接近我的活跃的头脑和高人一等的思想境界,跟你说话一点也不累,我真是太感动了。”

    叶非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对待柏明语,眼角和嘴角都不自然的抽搐起来。他不着痕迹的推开柏明语,皱眉说:“你的分析让我后背发凉,我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刑警队有内鬼。”

    柏明语耸耸肩,“这就解释了凶手为什么对警察的事情这么了解了,有内鬼啊!真是的,手段一点也不高端,太令我失望了。”

    叶非无奈的瞥了柏明语一眼,喃喃道:“会是谁呢?”叶非真不敢细想,刑警队里多数都是跟他战斗多年的老战友,不管是哪个,对叶非来说都挺伤的。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不管有没有内鬼,你已经不负责53案了,你现在在暗处,他能把你怎么样?现在当务之急是详查郭文强的社会关系。已经两点半了。”

    “对!走。”现在庄瑶生死未卜,尽快锁定53案的真凶是叶非唯一能做的事情。叶非一刻也不敢耽搁,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食品厂。

    两人在食品厂收获不小,大门上有一个小门,小门的锁头相对新,明显是后配的,说明近几个月有人进出这里。付夏炎作为公安部头号通缉犯,不可能自由出入,所以给他送饭送菜的人很可能是郭文强。叶非心想,郭文强和付夏炎都够绝的,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不愧是最优秀的警察,头脑和胆识都是一流的。

    可凶手为什么要杀郭文强呢?付夏炎既然来找郭文强,那必定是对郭文强绝对的信任,郭文强也的确把付夏炎照顾得很好,这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凶手如果想为付夏炎报仇,那也同样可以证明凶手跟付夏炎的关系也相当不错,既然这样,他又怎么会把付夏炎信任的人杀掉呢?

    怎么想都不合理。

    柏明语一路上都在看他的手表,在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非哥,我要到食品厂里边看看,可不光想找付夏炎的痕迹。”

    叶非看了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郭文强可能是53案里唯一一个自杀的人,确切的说,是自愿献身的。”柏明语不等叶非说话,立即解释道:“这条街再偏,它也有很多商户,周围也都是住宅区。现在是冬天,大街上的确没什么人,中午过来的时候也一样,但我注意到每个商户里的老板都巴巴的看着窗外,相当殷切的指望有客户上门。所以我推断,郭文强死亡之前,凶手的确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条街把郭文强运到派出所门口。

    也许你会把内鬼有意不把问题上报考虑进去,可我觉得这不太可能,毕竟商户和居民众多,看到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光着膀子五花大绑的尸体走街串巷,居民怎么可能不害怕?不报案?这么大的事,就算整个派出所都了,也未必压得住。更何况,凶手没那么弱智,不可能做这么显眼的事情。”

    叶非认真仔细的聆听,结合柏明语从食品厂做的时间记录,他突然灵光乍现,插嘴道:“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凶手配合郭文强,把郭文强捆起来,刻好文字,用胶水粘住他的眼睑,他自己走到警察局门口,跪立在三轮车上,摆出示众认罪的造型,身后牌子上写的字也是为付夏炎鸣冤?一路上之所以没人看到他,是因为他从食品厂出来的!”

    “没错!”柏明语道:“从凶手跟付夏炎以及郭文强的关系判断,这应该不是凶手催眠的结果。不过就算是他催眠遥控杀人,也没关系,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的确不重要了……凶手跟郭文强及付夏炎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叶非让民警带他们去郭文强的住处看了看,两人快速细致的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跟周围的邻居了解了一下郭文强的家庭生活情况以及社会关系,也都跟警方掌握的信息一致。

    “要不要去他亲戚家看看?”民警见两人脸色不太好,忙殷勤的建议道。

    “亲戚太多了,恐怕见不过来。郭文强平时有没有经常走动的亲戚?”叶非问。

    “他自从被贬到咱这小地方,性格一直很孤僻,平时也不太串亲戚,偶尔会上他大哥家喝口酒,这也是当时负责这案子的警察从邻居那问出来的,不然我也不知道。”

    “是吗,那领我们去他大哥家看看吧,麻烦你了。”

    郭文强的大哥跟他长得很像,身体也都很有分量。当被问起郭文强的情况时,大哥情绪十分激动,哭得很凶,旁边的大嫂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叶非不管问什么问题,对方都哽咽的答不上来,不知道是听不懂普通话,还是伤心过度导致无法思考,这让叶非尴尬不已,根本没办法施展他的问询才华。

    叶非负责问话,片警负责记录,柏明语则屋里屋外的转悠,看到后院有个小男孩身边放了个热水壶,一边往冻土里倒热水,一边和泥巴。柏明语走过去看了看小孩,问道:“小子,里边那俩是你什么人?”

    “爷爷奶奶。”小男孩答。

    “你爸妈呢?”柏明语蹲在小男孩身边。

    “在上班。”小男孩说。

    “哦,你知道你二爷爷吗?”

    “知道。”

    “你二爷爷在哪,你知道吗?”

    “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

    “你二爷爷对你好吗?”

    “好。”

    “去过你二爷爷家吗?”

    “去过。”

    “二爷爷家好玩吗?”

    “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

    “有会变戏法的叔叔。”

    柏明语眼睛一亮,突然抓住小孩的肩膀,问:“叔叔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小孩刚想说话,就被突然出现的女人喝住:“大宝!这死孩子,咋又和泥巴咧?俺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许和泥巴!你咋着不听涅!”

    来人正是郭文强的嫂子,她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拎起孩子的衣领,照着他屁股就一顿揍。孩子哇哇大哭,女人一边给柏明语道歉,说孩子不懂事,一边凶着一张脸把孩子拎到了厢房。

    柏明语摸了摸鼻子,起身走进了正房。

    十分钟后,三人离开了大哥家。叶非跟民警说:“不好意思,耽误及这么长时间,你先回去吧,我们俩在附近转转。”

    民警看了看表,“成,我正好也有点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哈。有什么事立即打电话给我。”

    “好。”

    送走民警,叶非和柏明语互相看了看,两人都心照不宣,这家绝逼有猫腻!

    “怎么办?”叶非问。

    “看我的。”柏明语道。

    ☆、第060章 螳螂捕蝉

    叶非以为柏明语会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好主意,却只是做一个翻墙入室的梁上君子。

    哦,错了,不是梁上,是趴人家墙根底下偷听。自从当上副队长,叶非就没做过这么平民的蹲守工作。才蹲了一会,就觉得膝盖发酸。

    这方法虽然粗糙猥琐,但效果相当好,如他们所料,夫妻俩因刚才的事情争吵起来。

    但俩人骂仗用的都是方言,叶非听不太懂。他看了看柏明语,柏明语一摊手,表示他也听不明白。叶非心说,总算有一样是你不会的了。

    不过有一种名词全世界都通用,哪怕他们说的是鸟语,你也能听明白,那就是,人名。

    当他们听到夫妻俩争吵的内容里突然冒出付夏炎的名字,就再也无法蛋定了。

    郭文强敢把藏匿付夏炎这么大的事告诉他们,说明郭文强对他的大哥一家十分信任,肯定知道不少秘密。看来他们的切入点是对的。紧接着,他们听到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可能是郭敏智,或者是郭敏芝,又或者是郭民治,总之,叶非和柏明语都没听过。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柏明语的bb机突然响了,把屋里骂仗的屋外蹲坑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柏明语看也没看,慌忙关掉bb机,老两口已经跑了出来,看墙根底下蹲了俩警察,老脸立即变成了紫茄子色。

    “你、你们……”

    既然被发现了,他们也就不用偷偷摸摸了,叶非站起身,掷地有声的说:“现在怀疑你们跟一起连环杀人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

    “啥耶,啥杀人案?俺们不知道啊!”嫂子先慌了,忙拉住他老公。大哥也立刻说:“是啊,你说啥杀人案啊?俺们跟杀人案无关!”

    叶非没时间跟他们打太极,单刀直入,“包庇罪犯就是犯法,你知不知道包庇罪要蹲几年?”叶非伸出五根手指,“蹲个四五年出来,孙子都不认识你们了。”

    两人吓坏了,嫂子忙申辩道:“俺们哪包庇罪犯了,警察可不敢瞎说啊!”

    “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我早有准备!”叶非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给他们看,“这是什么?录音笔!我已经把你们说的话全都录了下来,还狡辩!等着蹲监狱吧!”

    叶非一甩头,气势十足的说:“带走!”

    从来没给人当过跟班的柏明语一时没反应过来,叶非没得到回应,心说默契不足,还得练啊!他冲柏明语使了使眼色,柏明语才恍然大悟。连忙假模假式的把手伸进后腰,装作是要掏手铐。

    照理说,有点脑子的正常人都不会上叶非的当。但心里有鬼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差很多,再加上叶非的态度庄严肃穆,威慑力十足,看着还挺唬人的,嫂子心虚之下突然跌坐在地上,抓着大哥的腿哭了起来,“都怪你那个挨千刀的弟弟啊!搞个通缉犯在家里,这下好了,弄得我们家破人亡啦!”

    大哥没想到媳妇这么容易就范,他仰天哀嚎一声,抓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搞定!

    “外面冷,进屋说吧。” 叶非呼出一口气,把破钢笔塞回兜里,柏明语的手也从后腰撤了出来。

    老两口在叶非和柏明语的轮番轰炸下,终于供出了一切。

    供词跟他们的推断基本一致,郭文强的确是唯一一个自愿献身的死者。目的是赎罪。他大哥说,郭文强自从回到桐柏县,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多年来一直活在自责和痛苦中,这种情绪折磨得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几度企图自杀未遂。后来付夏炎来找他,他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一心配合付夏炎的复仇计划。大哥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看弟弟又活过来了,大哥也就没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他弟弟开心就好。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万事俱备,正准备实施复仇计划的时候,付夏炎突然暴毙,死因是大脑里长了颗恶性肿瘤,这颗瘤子在他脑袋里已经呆了8年,也就是说,他做卧底一年后就得了这种病,一直没有得到治疗,导致不断恶化,到前几个月突然爆发,一夜之间,人就没了。

    付夏炎死后,郭文强把房子和财产全都过给了大哥,为了赎罪,为了帮助付夏炎实现复仇计划,郭文强拿自己当活祭品,跑去派出所门口自杀了。

    从始至终,两人的供词里少了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代替付夏炎复仇的人是谁?总不可能是鬼吧!

    “那我们要是全都说了,你能不能不告我们包庇罪啊?”嫂子问。

    “只要你们敢在法庭上指证罪犯,供出全部事实,争取戴罪立功,我可以跟法官求情,尽量不判刑,顶多是罚你们蹲几个月看守所,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大保证。”叶非说。

    老两口挣扎了一会儿,知道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为了自保,只好供出了那个一直深藏在暗处的人。

    他们知道郭文强的父亲郭开英是个开武馆的,但不知道郭开英除了郭文强以外,还有一个儿子,叫郭民智。这就是刚才叶非和柏明语偷听到的人名,还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这个郭民智不是亲生的,是三十年前,他父亲去外地出差,捡回来的。

    郭开英说这孩子是他一个挚友的后代,家门不幸,父母双亡,孩子无依无靠,怪可怜的,他不忍心送孩子去孤儿院,就认做了干儿子,带到家里养着。

    听到这里叶非插了句嘴,“郭民智以前叫什么?他后来有改别的名字吗?他是哪里人?”

    “不知道以前叫啥,郭民智是父亲给他取的,没听说他改名字,俺们多少年了都这么叫他。听说祖籍是天津的,后来他父亲调职去了北京,就一直定居在北京。”

    “他父母是做什么的?怎么死的?”

    “听俺爸说他父亲是警察,母亲是法医,当年因为一起涉黑案被双双判刑,执行了枪决。”

    又是涉黑案!叶非心里一跳,忙问:“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大哥摇摇头,“这俺就不知道了,父亲没细说。”

    “那你能带我们去见你父亲吗?”叶非问。

    “俺父亲去世好多年了。”大哥说。

    “呃……抱歉,那你继续吧。”

    “也没啥了,俺虽然没证据,但俺知道就是郭民智帮俺家强子干的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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