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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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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龙[四八强制爱] 作者:焦糖布丁

    借机打压爷,那也不代表他愿意看到有人手能伸到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八哥我糊涂了,你是说这是皇阿玛做的?可那几年皇阿玛迷信的很,断不会在自己寻晦气至此,不过一个借口,他要多少有多少。”那几年康熙频频命他伴驾,对老头子心思他还知道几分的。

    “所以别想了。”胤t揉他头顶发茬子:“知道谁动过手就成了,说到底,当日梁九功自缢景山时我就在猜想他犯了什么事,只是魏珠没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再后来听说魏珠风风光光去北海团城置办田庄当总管颐养天年去了,才知道又看走了眼,也算自作自受。”

    胤祯呼啦坐起身子:“爷找人做了他!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胤t拉下他顺毛:“也就是一个奴才,背后的主子咱们都能忍了,何必拿了仅存的人手做这个?只是替九弟不值,凭白让弘晟唤他叔伯,他哪里配。”

    胤祯气性大些,自然不肯,盘算着如何寻这老狗的不痛快。

    胤t哭笑不得,事情走向事与违愿了,怎么临别赠言又变成了兄弟同仇敌忾?

    “有力气我情愿你多生一窝孩子,学你十哥那样,别同老四折腾。你这一辈子,不该从头到尾围着他转。”

    胤祯伏在他膝头撒娇,一个的大男人豪不害臊:“爷不是十哥,爷会打仗的!那八哥你呢?你这一辈子,就没个想头?”

    “有。”胤t笑出慈父光辉:“想头如今正在你嫂子肚子里,做梦都要笑醒了。”

    胤祯抬起头认真看他:“八哥心口不一。若是当真求仁得仁,还给弟弟递口讯做什么?”

    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早已在沙场厮杀中褪去昔日男孩的青涩,他的声音日益低沉,先前撒娇时尚不明显,眼下逐字放慢了语速,分外蛊惑。

    没来由的胤t想起了四年前十四深夜闯宫,当着老四亲口承认新纳侍妾的事情。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居然毫无察觉,非要老四亲口点破才知。只是一想到自己今日正是利用了十四的这点心思哄了他来,又不免唾弃纠结。

    胤祯没给他重新粉饰太平的机会,不管不顾直击要害:“八哥你很不对劲。整个晚上绕来绕去言不由衷,是不是雍正说了什么?”

    做缩头乌龟也罢,胤t绝然不愿提及那件事,连忙接口道:“他那点挑唆的心思路人皆知,你哥哥我岂是傻的?”

    胤祯不往常那般随他止住话头,他今日仿佛也知来日无几,铁了心要整个通透:“若今日是九哥在此,八哥你也不愿同九哥一道走?你这么多年不肯联络弟弟,是不是雍正他都同你说了?八哥你别骗我,我就知道他亲下口谕强夺弟弟府里女人没安过好心,必是存了离间你我的心思!”

    胤t尴尬地焦头烂额:“你都知道他没安好心,哥哥我有怎会毫无防备?抢人妾侍很好听么?他素好面子又怎会大张旗鼓地到处宣扬?”

    胤祯直白看他:“八哥你今晚一口一个‘哥哥’,难道就不是想划清界限暗示弟弟心头痴心妄想?”

    胤t张了张嘴,一时不察他被十四给绕进去了。弟弟长大了也不再是一条筋通到底,可喜可贺。

    胤祯扑上去抱住哥哥越发见细的腰身,闷头说:“哥你别讨厌弟弟,弟弟是喜欢你,但绝不敢有分毫无礼。”本该千般避讳的话,被他用寻常不过的语气说出。就像当年立誓追随,语气笃定,坚定无悔、至死不渝。

    胤t闭上眼下意识逃避。

    胤祯恨自己不是九哥,也学不来那样爱娇打滚,不懂如何哄得八哥眉开眼笑万事不计。他只能牢牢抱紧哥哥,不抬头,只委屈嘟囔:“哥……”

    ……

    胤t借着不睁眼不开口想了很多,脑子里全是九弟远走西宁前的满脸愤懑不得志。他一个自知失宠先帝的人尚且无法甘心束手等死,何况面前这个将直盛年正是雄心满溢的弟弟――皇父最后那几年对十四的栽培可不仅仅只是再竖起一块磨刀石来试探人心那么简单。

    捧到无人可及的高度却不许于京畿兵权,皇考再划定储位人选的同时未尝不是想再玩一次制衡,他却漏算了天不假年的帝王无奈,也漏算了人心两面趋利逐权。

    不信任何一个儿子,偏偏相信一个奴才。让他一手握尽帝王榻前安危。

    这就是报应。

    逝者已矣,却要让活着的儿子们轮番承受无尽猜忌的后果。

    胤t不懂爱,甚至不知如何回应或是拒绝。

    胤g从来不需要他做出回应,他要的只是比痛苦更难受的绝望与臣服;九弟爱娇混闹却从来以他为先,嗤笑怒骂皆是随性而至,他只用拼命宠着就好;可十四要怎么办?

    胤t只能双手合抱环上弟弟的肩膀,搂紧之后继续用力,轻轻问:“疼不疼?”

    胤祯闷头把热气隔着衣服喷在哥哥肚子上:“八哥抱一辈子弟弟就不疼。小的时候元宵节走得脚疼了八哥都会背着我一路走一路看灯吃桂花小圆子。长大了有什么好?八哥多少年没抱过弟弟了,今天全要补上!”

    胤t被这句话说得从胃暖到心:“你那时候多小一点儿,还没高过大人的腰。腿短步子小,非要跟着大人出宫看灯会,走不动了又不许奴才沾手,幸好那时我腿还没带伤,不然准一道滚雪堆里趴着。”

    胤祯心烦就是那几年总听见哥哥们“哥哥们是大人,你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的言论,这才憋着一口气拼命吃饭吃肉长个子,九哥吃一碗他就要吃两碗,结果九哥吃肥了一圈儿他倒是蹿了不止一个头的身位。

    想想那几年混世魔王的日子就好笑啊,出宫开府的兄长都怕老头子怕得要死,偏偏他和九哥十哥不怕。老爷子敢骂八哥他们几个就一起抱大腿求情担保放狠话,也被打过板子扇过巴掌,肿着脸烂了屁股趴在床上哼唧求安慰。

    人为什么就要长大呢?

    一定是他心里有了龌蹉念头,想着长大了才能看的住八哥,才会一晃眼就这样过了半辈子。没挣来前程,也没能守住原本有的。

    ……

    胤祯心里烦躁,他撑起身子,箍着哥哥气哼哼道:“八哥忘记了?从小弟弟最恨八哥九哥说‘大人’二字,一笔划开兄弟远近亲疏,凭什么晚生几年就被人看轻?雍正把十三当儿子养,八哥又把弟弟当什么?”

    胤t哑笑:“老四把当十三是总管奴才用,你可是爷的矜贵弟弟,宝贝着呢。谁看轻你了,哥哥使人替你做了他。”他真是忘了这个忌讳,这么多年了十四还没变。

    胤祯显然对“矜贵”二字不甚满意,摆明了山贼恶霸的威胁:“亲一下,爷就当做没听见。”

    “你几岁了?”胤t瞠目,他只擅长智取怀柔绕弯子,不知如何面对土霸王。

    “八哥你别想绕晕弟弟。亲不亲,一句话。”

    太恶霸了,胤t哭笑不得,这样暧昧失德的事情到了这位嘴里怎么成了这般无理取闹的筹码。

    “你又没喝醉胡闹什么?亲了又能如何?你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别一时糊涂,要尝鲜何时没有机会,老四巴不得你胡来呢。”

    隔得近了,胤祯也察觉了哥哥嘴里绕七绕八不松口,但气息已经乱了急了,顿时坏心又埋低几分,装疯卖傻毫无压力:“十一月的天气八哥你当弟弟是马啊,一路夜行总要几斤烈酒才能暖身不被冻僵。不信你闻闻有没有酒气。”说着就要凑过来当真摆出“让你随便闻”的架势。

    胤t连忙拦住:“闹够了,快下来睡觉。”心里却是连连叹息老十四学精了,故意提起连日赶路的苦楚让他心软,可恶啊。

    胤祯豁出去了,摁着哥哥就埋头啃上去。心思激荡之下太过紧张,牙齿撞上胤t微阖的的唇,两个人都在一怔之后哀哀呼痛。

    胤t绷起脸斥道:“这下成了吧?起来让我看看。”

    胤祯哪里甘心这样草草了事,他的手段还没使出了呢。于是七尺汉子没脸没皮耍赖道:“刚才太快不算,八哥让弟弟再试一次,不舒服你打我就是了。”

    胤t气结,挣脱不得,又舍不得再说重话。

    胤祯贼笑着低头再度吻住,辗转间轻吮慢咬地交缠由淡转浓,这辈子床第间所学所用手段尽出的服侍哥哥。用舌头与牙齿追逐哥哥躲避退让的软弱,一遍一遍扫过刷过齿列与舌根。

    只要不松开,就只能算作一次亲吻。

    沉闷的压抑声从清晰到含混不清,男人成熟的身体带动了所有感官的,步步紧逼抽丝剥茧,炙热的体温染红了眼睛。

    一直到胤t挣动得推开他,低声喝止:“够了!”

    胤祯手指已经深入哥哥松散的衣物之内,他用力喘息几声,俯身狠狠抱住他:“不够、不够、从来不够!”

    这份情来得太绵久、太不可亵渎。

    胤t熏红的脸颊慢慢回白,平复了上涌翻腾的冲动之后拍拍弟弟的背:“睡吧,睡吧,别多想。”

    胤祯把头埋在他肩上不动,整个晚上几乎都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两个人都睡僵了也不挪窝。

    有人是舍不得,有人是不忍心。

    ……

    胤t从头到尾没有说到底为什么非要半夜让他只身赴约。胤祯也不曾再问,他从哥哥言语躲闪间泄露出的留恋与抱歉便已猜到五六分。

    天亮分别前,他搜遍哥哥周身总算找了个眼熟的鼻烟壶充作念想:“八哥做事自有章法,弟弟不问。这辈子爷认了,就算半身囚禁好歹也能膈应雍正。只求八哥好歹嘱咐一句,留个念想。”

    胤t心中剧痛,无视妻子虎视眈眈吃人目光,一把将年已而立的弟弟搂进怀里,在他耳边道:“哥没用,舍不得一身剐,护不住你。来年你若听闻哥哥身死,便是死得其所,当额手称庆献酒以贺。老四若哄你替我奔丧,只说死得好,不必中了他的诡计,授人以柄。”

    胤祯笑得了然:“膈应雍正,舍我去谁?八哥只管去做,他早不是爷哥哥,越恨爷,爷就越开心。他想我死,弟弟偏要活得久久得给他看。他敢当真下手,就算你我兄弟棋高一筹,坐实了他弑母屠弟的名声。”

    胤t连连拍他肩膀:“好、好、好。”他欣慰得几乎逼出眼泪。

    八福晋看不下去,带了侍女仰头高傲出门张罗回程马车,临了扔下一句:“你们两个腻歪到死好了,何必娶妻祸害旁人。”

    胤祯支着脖子看哥哥:“弟弟替九哥担了勾引兄长的名声。亲一个,爷就不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憋出来了,十四八向,但是没有肉,因为作者是四八党不解释,八哥只能被四哥欺负,而且被一直欺负(喂下限你在哪里),cp不换不逆(无视反攻)

    以上内容仅代表一家之言,看看笑过就好

    85甘心如荠(大团圆番外)

    允俄被圈禁的时候还是雍正二年,放出来时,已经是乾隆二年。

    紫禁城还是那个紫禁城,可惜阿玛额娘都不在了,原来跟随的妻妾儿子都没了不少,如今身边侍候着的,同当年早不是一拨人了。

    受封辅国公重领朝廷俸禄之后,允俄见到了一同蒙新君优恩被放出来的十四弟,两人相顾喟叹,都是半老头子啦。

    入宫谢恩之后,二人都懂收敛,足足等了大半年二人才寻得机会碰头喝酒。

    席间允俄半醉,不满吐槽:“八哥九哥不在了,连个衣冠冢都没有,你我日后找他们喝酒都寻不着坟头。算个什么事儿……”

    允_也半醉半醒,眯着眼睛左顾右看,凑过来问他:“十哥,你对九哥可是念念不忘,当年要不是不肯烧了那几封私信……啧啧。”

    允俄这次嘴快,反唇相讥:“你不也一直惦记着八哥,当年皇阿玛拆开了你们天南地北你也赶着趟儿千里寻去?”

    两人怒目而视,接着大笑,最后耸拉着脸长吁短叹。生不逢时啊,一笔烂账何日算得清。

    ……

    就在允俄允_做好心防就此糊里糊涂没脸没皮吃朝廷俸禄终老一生的时候,历史陡然转弯。

    允_某日照例遛鸟,结果八哥鸟放出去转了一圈变成一只灰扑扑的鸽子飞回来。

    允_镇定解下信鸽腿上绑着的竹棍子,捣腾出里面油纸卷儿,足足读了四五遍才发得出声音,要了一大壶茶,也不要杯子也不嫌烫,对着喉咙就往里倒。被烫得舌头麻木还在叨叨:“爷一定是看错了,老四已经死了已经装进棺材里,这不是他的字不是他的字。”不过落款世宗怎么解释?

    家奴丫头一阵鸡飞狗跳传药膏请大夫,还没折腾利索,听说十爷这个时候过府了,没等通传就踢飞门房往内院闯,惊得一路内眷奔走避忌。

    允俄出现在允_面前是,面上呆呆傻傻就像两人互照镜子。好半天才听见他结结巴巴问:“十四,你也收到了?”

    允_愣愣说:“八哥没死那个?”

    允俄拿手摸一把脸,飞身过来拉了允_直奔书房,反客为主命人守在外面不许靠近半步。两个人在屋里嘀嘀咕咕整个下午不露面不传膳。

    代掌家务伊尔根觉罗氏听说之后浑身颤抖,这两位爷才安分了多久又凑在一处,先帝当年多恨结党密谋,这关了十几年还没学乖,府里府外这么多探子也不知道避讳一下。当今皇上改弦更张效仿康熙爷是事实,也架不住这样引入注目。

    ……

    各种纠结忧愁欣喜烦闷都在之后的三个月里淋漓尽致地折磨两位奉恩辅国公。

    知道一星半点消息的煎熬,比两眼一抹黑的糊涂的日更可怕。不过他们总算从皇帝细微末节的放任态度中品出不同寻常来:老四把持朝堂家宅的后十几年,他们的墙头可是连只鸟也飞不进来,小弘历没理由睁眼瞎到这种地步吧?他们院子里可还都留着当年那些眼线呢。

    人刚解禁就有信鸽蹲墙头,没人默许,哄谁呢?

    允俄没撑到年底就憋不住了,趁着年前送礼拉着允_嘀咕如何能乔装出一次京。八哥留下的线索足够了,难道要睁着眼睛再错过一次?

    允_这几个月也在琢磨这件事,以为不仅不能计划周密,反倒要破绽百出有迹可循。以小弘历对这件事听之任之的态度,他们十有□能顺利成行。

    这一回允_揣摩上意做得不错,二人用蹩脚的行头借口出城拜喇嘛庙踏雪赏景也没人多做盘查,遮遮掩掩出城兑换马匹,一路往南狂奔半日也没见半个追兵的影子。

    二人一路南下,多少年生疏的马背功夫几乎跑散了全身骨头,遇着客栈狂吃大嚼之后倒头就睡,醒了接着赶路,近三千里路程用了不过五日就赶到浙江,累得连人带马几乎吐血。

    ……

    富春江上寒而不冻,绵长而不剧烈的冬冷对京城来的大老爷们毫无阻碍。

    他们一路沿着信中指点摸到桐庐境内一户大家田庄,门口大红灯笼微微晃动,上面两个大字:“尹府”。

    就是这里了?

    二人按捺激动投书递贴交出信物之后,由下人引入正屋大堂用茶,说是稍等片刻主子即刻就到。二人也顾不得品评极品龙井甘爽醇和的滋味,心思雀跃如同即将揭开盖头的新郎。

    等着外间家奴叫了一声爷,允俄允_二人无不转头望向门外目色潮湿氤氲,就当他们一声“八哥九哥”就要出口时,门外踏进来一个人。

    六目相顾,一口茶两口茶就这样喷了出来。

    来人厌弃的脸色明明白白,移步躲过水迹自顾自往主位上去,挨着坐了,便有下人无声无息上茶。

    允俄最先绷不住跳起来:“老四,你没死!?”

    主位上端端正正坐着的人白眼扔过来:“你八哥没死朕怎舍得去死。”

    允俄受打击太大,一句话过后不知该从何说起,涨红了脸怒视。

    倒是允_借着这个功夫镇定下来,他知老四可不会当真从良无聊做个富贵闲人躲浙江种田泛舟,因此直奔主题:“八哥呢?你把八哥藏哪儿了?”最坏的情况莫过于仇人哥哥先到一步,棒打鸳鸯挖了地窖藏起八哥,苦情兄弟仍旧无缘相见。

    胤g喝了一口茶才道:“你们这个点儿来他还在午觉,等醒了朕不拦着你们相见。”

    允俄允_闻言努力消化并且回以怀疑颜色:丫能这样好心?

    胤g也同样瞧不上他们俩的一脸白痴相,扔下茶杯道:“朕还要午课要修,尔等自便。”说罢抬脚又原路折了回去,走到门口顿住,转头补上一句:“一会儿老八醒了,你们安静些,他耳朵不好声音大了要犯头风。”

    屋里剩下二人憋了半天的气没处撒。允俄愤愤斥了一声:“什么东西,雍正都成了世宗,他还敢自称‘朕’。”

    允_关心八哥更多些,糟心的是老四同八哥怎么又凑一处去了。还有八哥耳朵不好,怎么个不好法?

    ……

    他们内心的愤怒惶惑与疑问在看见面目可憎的一个兄长搀扶另一个和蔼清瘦的哥哥进来时,终于到达顶点。虽然老了头发白了眼角皱纹也深多了,可不是他们八哥是谁?

    “八哥――”

    胤g皱着眉头隔开飞身扑上的两个人,黑着脸把人往主位上带,摁着人稳稳坐好之后才道:“腿不好就该行得慢些稳些,再摔倒你这辈子也别出门得了。”

    再摔?

    允_又捕捉关键字眼,上前扑倒扒拉住哥哥大腿膝盖:“八哥你腿怎么了?什么时候摔得?疼不,让弟弟给看看。”说罢一屁股挤开某张丑恶嘴脸。

    胤t唏嘘难掩激动,伸手摸着弟弟头顶连道不妨事:“不过是陈年旧疾了,如今好得很。这几年你们过得可好?”

    胤g冷眼看着,咧嘴一笑:“怎么摔得?那还要去问问你的好九哥了,什么地方定居不好偏偏选桐庐富春江,还撺掇着老八四处乱走。岸边湿滑到处青苔,他一个瞎子走不稳滑到摔折了腿不是活该倒霉是什么?”

    胤t听了不由辩驳出声:“是爷点选的地儿,怨不着人。”

    瞎子?

    允_允俄连受打击无法自持,扑上去掰着脸看眼睛翻眼皮,嘴里连声嚷着请太医叫大夫问缘由。

    胤g被吵得脑仁疼,却诡异地没有拂袖而去,低头喝闷茶去。朕虚怀若谷肚里撑船,不与升斗小民一般见识。

    倒是允俄东张西望:“八哥,九哥呢?”他终于觉察违和处,八哥心思深沉忍功卓越或许能与老四同居一个屋檐不露声色,可九哥眼里容不得沙子,断不会忍得下老四在跟前进进出出污眼睛。

    此言一出屋里沉寂下来,胤t面有哀容难掩神伤,轻轻一叹。

    “八哥……你说话啊。”允俄心里从来是额娘大过阿玛,九哥重于一切,恐惧兄弟永无相见之期宁愿冒险藏下大逆信函,十几年圈禁生涯从不后悔,只恨自己藏得不够深不够紧,连个念想都没有。他听闻八哥尚在人世时自顾自说服自己相信九哥又黏上八哥一同私奔,从未想过第二种可能。可是八哥神情令他害怕,后悔没头没尾狂奔而来。

    刚刚升起的希望又遭骤然打破,比从未有过指望更残忍。

    胤t叹口气:“十四扶我起来。”说罢又道:“去佛堂吧。”屋里两个初来乍到的人必然不知佛堂何在,所以这句话是对另外第四个人说的。

    胤g在胤t开口的时候便已经起身,此刻强势而不容置疑地接过胤t的手撰紧了,昂首挺胸往外迈步,头也不回扔下两个字:“自己有腿就跟上。”

    ……

    允_憋屈得跟在后面安抚游魂一样往外飘的允俄,不是他不想抢人,实在是人地生疏,抢过了没老四领着还是两眼一抹黑。

    允俄两耳发蒙,一脚深一脚浅跟着两人走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一直到跟进一间佛堂,正前香案上供了香插、香炉,青烟袅袅,正是檀香烛箔的味道。一个孤零零的牌位立在其上,歪歪斜斜刻了一个“九”字,再无其他。除了宗籍的人,没有祖宗没有子侄,连名姓也不配正大光明坐放起上。

    胤t推开胤g,摸着上前去取香,还没碰着桌子就又被人抢先了去。胤g动作熟练一气呵成燃香扇灭明火塞进他手里,牵着他指点香炉位置:“别又弄洒了愁半日,这里没人嘲笑你。”

    “九哥――”允俄已经扑上去抱着牌位不撒手:“爷来晚了!让你给老四害了啊――”

    胤g揽着胤t的手一抖,三根香歪了两根。

    三长两短,不吉利,尚在人间的先帝世宗龟毛性子发作看不惯,亲自扶好正位。

    胤t又叹气:“你们也先来上柱香吧。”

    允俄还在哭没挪动,允_正要动就目瞪口呆了,他看见世宗皇帝自觉的上前燃香祭祝,神态坦荡如同演练经年。

    八哥威风!能收服老四,让他心甘情愿给九哥执礼上香,这算得上小妾拜见嫡妻正室?

    二人相继上香,胤t唏嘘不已,低头叨念:“老十老十四也出来了,余生不入朝堂衣食无忧,你总该安心。”

    胤g听了嗤之以鼻,真担心就不该之前半点风声都不露,使人送个口信很难吗?害朕枯等许多年。

    ……

    上过香哭过一轮才是手拉手儿来叙旧。

    雍正九年之后八哥九哥才辗转南下,二人过来济南北京已经开始飘雪,天寒路难行,胤t就说想顺便看看富春山居奇景。八哥的话胤k从来没有意见,一架马车晃晃悠悠来到浙江,到了桐庐境内,胤t再一次乌鸦嘴成真,撑不住天寒地冻奔波之苦倒下大病一场。允k不敢再走,也不肯凑合着哥哥在客栈养病,索性拿出所有积蓄置办田产。

    大隐隐于市,重回江南兵行险招也是兵法所载。胤k立志赚银子养胖哥哥,镇日里来回奔波,还要避着先前的盐商路子,辛苦异常。他在西宁时几次大病没养好,西走奔逃时吃了许多苦,走的时候,无知无觉尚在梦中。

    雍正十三年的八月中秋,人月团圆,二人窝在金桂树下,赏月啃火腿月饼吟诗作对,调笑乾坤。那天晚上胤k没来由得特别亢奋,喝了一坛五十年的状元红还嫌不够,嚷着再开一坛太白酒。

    胤t平日里被管着不许沾酒,那晚他也喝得多了不记事,恍惚中只记得弟弟大着舌头在他耳边说:“还能给哥过生辰,弟弟开心死了,不枉此生。”

    胤k笑着睡去了。

    在这之前二人时常玩笑,说若是胤t先走,胤k就一把火化了他带着他一同出海西去,一直去到欧罗巴,踏遍万里丹山死不回还,埋骨他乡;若胤k先去,胤t就要正正经经给他修一座坟,墓碑头上只刻一个“九”字,再想法子联络十四或是弘旺,换个人继续被包养。

    胤t一手操持丧仪,摸黑亲手篆刻牌位之后,对着弟弟灵位忏悔:“当年的事,哥哥没告你真话,实在是丢不起人。如今联络谁都没用,要想老十十四得见天日,还真只有那个人驾崩了才能做到。”

    胤t没有听从弟弟遗命,反倒修书递上九洲清宴。之后就是等,一直等。等着老四把他掠了回去,等着真正的同生共死,改朝更替,再皆大欢喜。

    ……

    他以为会等到一道圣旨或是皇帝南巡的消息,又或者干脆是黏杆处得力侍卫破门而入“请”他上京,谁知他等来的却是皇帝驾崩举国哀伤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那一天,他想,如果这次老四没死,再出现在他面前,他或许可以原谅他了。至于亏欠毓秀的,唯有去到地下再还。

    再后来,他真的在富春江边听见有人冷厉刻薄的声音叫他“你果真没死”,那个时候他回敬了一句:“四哥没死,弟弟怎么舍得先走?”

    后来的故事很平淡无奇,唯一惊心动魄的部分是胤t逼着胤g在上香时给老九执侧室礼,算作当年种种恩怨的回报。

    胤g嗤之以鼻,但在胤t做出愁苦憔悴人消瘦的表情长吁短叹绝食一日之后,他从了。

    当然还有另一件事两人也意见不合,一直到老十十四南下,两人仍是夜夜争论不休。

    ……

    允俄连受打击,原来错身一步不能再见九哥还不算最大的不幸,最可怕的是老四居然还活在世上贻害千年。

    晚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仁想得疼了索性起来想要摸去佛堂找九哥唠嗑,结果人生地不熟迷路蒙头乱窜,奇怪的是好好一个园子半夜怎么里半个奴才也没有?老四你是怎么管的家!?

    再细听,有断断续续说话声音随风飘来,允俄鬼使神差凑上去听壁角。

    “不成,你回自己屋去。”这是八哥的声音无疑,字句义正言辞,只是语气不大坚定。

    “……”没人回答。

    “老十老十四他们都在,你就不怕名声?”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今日让老十四摸了几次,要不要朕数给你听?这样的亏能白吃么!”

    “老四!”

    “别乱动,等会儿又喊腿疼腰疼头疼嗓子疼……”刻薄话自是出自宇宙第一恶人无疑。

    “胤g,你!”八哥声音先是发怒,就在允俄以为接下来就会是大动干戈唇枪舌战的时候,发觉那声音又软和无奈了:“我应过九弟给他守孝三年的,再说你也刚刚驾崩……”

    允俄扑倒于地,从头至尾没有冲进去揪住老四狠揍一顿的打算,八哥拒绝的理由诡异离奇让他不忍耳闻。此刻先头那点兄弟龌蹉的震惊都化为对哥哥的担忧:九哥你把八哥养傻了啊!

    这时里面的恶人又说:“非君非父的,也好意思说?你应过他,朕可没应过。再说朕还没死,弘历不是照样抬旗封贵妃,朕又何须避讳。”

    允俄心里一阵别扭诡异的痛快,老四你也有今天啊,让你生个好儿子。哈!

    这时里面弱势的人一阵喘息抽气,断断续续又道:“你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也该修生养性,不如去佛堂念念经……”

    接下来是呜呜惊啜的声音,再来有人恶狠狠道:“朕去佛堂找老九聊天吗?要去也该是老十。皇阿玛当年年过花甲还能生出允祁允几个,朕当效仿。”

    接下来似乎声音变暧昧而不真实,有低声絮语间或调笑:“你一把火烧了孤岛,那之后朕差不多替你守足了三年不入后宫,朕待肃英额如何你心里清楚,怎么也该还回来。”

    允俄听不懂了,什么大火什么孤岛什么肃英额?老四替八哥守三年?真孝子也!难为他还有脸说出来讨赏。

    允俄不敢再听下去,多年圈禁他懂得适时装傻适可而止,虽然白日已有猜想,但亲耳窥破□比凭空揣测更震撼。怪不得院子里没下人,原来是老四一早安排好的。

    一直到他出了园门,才听不见间或隐隐约约传来的“滚开”、“轻点”一类的声音。

    允俄擦擦头上冷汗,一抬头,门方上是雍正手迹“小明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门边石榴树上,恨恨道:“都是世宗了还不知检点,为老不尊。”

    转身继续找佛堂,他要去哭诉:“九哥,弟弟命苦啊。你快托梦管管老四,哪有这样做妾的?”

    改明儿他要死命撺掇八哥扶老十四上位,用家法压死混蛋老四。

    作者有话要说:he大结局来了,大家完全可以yy这才是正文结局。

    亮点在四哥知道八哥生讯之后选择“驾崩”而不是抓八哥回来,所以尽释前嫌终于成为可能。作者完全有理想相信,四哥如果选择抓了八哥回去继续当金丝雀养,八哥会和他同归于尽去低下做一对x男男,所以四哥闪亮了一回!

    另外一个亮点不用说了吧?八哥领着四哥给九弟行家礼啊 仰天长啸有没有?

    虽然不得已把九哥写死了,但他心愿得偿八哥养得活过了自己,牺牲一个幸福所有人(九哥不死他肿么可能把八哥交还老四?)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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