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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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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人世家 作者:诗花罗梵

    口诀,连人带莲在我面前化作两抹白烟,疾速地飞出仙洲,如此回去她的洞天了。

    我抬脚追了两步,又隐约觉得不妥,终是停了下来。

    何仙姑虽为八仙中唯一的女子,行事却如男子般执着利落,她既然已经认定了青莲引诱我破戒,便不会轻易改变这个想法。就算我现下去把青莲追回来,何仙姑无法阻拦,怕是日后也会来烦扰我们,万一其他仙人察觉到此事,便是得不偿失了。

    我凝眉沉思片刻后,决定先去寻韩湘子,将紫箫一事告知于他,然后再做打算。

    来到韩湘子修行的洞天时,我察觉到仙山之中并无真仙法阵的气息,一男一女的谈笑声隐约从幽密的林中响起,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我放出神识去感应,发觉那是个境界不高的小仙,于是放下戒备,驾着仙鹤慢慢走进了幽林。

    入目的姑娘头戴珍珠花,笑容甜美可人,容貌虽不十分艳丽,却也别有一番清秀温婉的味道。韩湘子坐在她身边,正笑意盈盈地与她说着话,两人显然相谈甚欢,看上去便是一对亲密的友人。“清夫。”我不知道这姑娘姓甚名谁,于是唤了韩湘子的字,从树荫下走了出来。

    韩湘子见来者是我,便站起身来恭敬地唤道:“老祖。”

    “老祖”二字的震慑力实在大,那姑娘闻言便倏然睁大双眼,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敬畏。韩湘子朝她微微一笑,不待我出言询问便介绍道:“这位是三日前才渡劫登仙的青莲姑娘,因着血统有些特别,执事上仙便派我亲自迎她。”

    “青莲?”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

    这个时候龙羽混血逆天登仙的青莲姑娘,便是后来斋雪弥与龙族男子生下的司徒筱雨。

    韩湘子微微颔首,显然也对这重名之事忍俊不禁,半晌又道:“青莲,这位便是我们八仙之师定云老祖,虽然看起来年轻俊朗,却是切切实实与天地同岁的老仙了,你与我们一同唤他老祖就好。”

    与青莲同名的姑娘愣了一下,显然早闻我的大名,此时亲眼见到便甚感荣幸,面上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她行礼后窥见我的神色,知道我是有事前来,便会意地与我们二人道别,踏着飞行法器离去了。

    我踌躇许久,终是将自己和青莲不为人知的恋情尽数说与了韩湘子,连带着紫箫的异常和被何仙姑撞破的事。韩湘子听着听着,清眉便微蹙起来,并没有对我和青莲相爱的事表现出惊愕,模样很是淡定。他低头思索了半晌,关注点显然是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问道:“老祖怀疑紫箫意图入魔?”

    我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这事终究要怪青莲的鲁莽,毕竟他在仙洲富养多年,远没有在凡间苦修的紫箫来得沉稳。不过紫箫来仙洲探望我的时候,的确是对青莲流露出了些许挑衅之意,而且他在青莲身上留下的伤口隐含阴煞之气,正常仙修又怎会如此狠戾?我只是有所担忧罢了。”

    “……老祖的担忧不无道理。”听到我弹劾自己的儿子,韩湘子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默默地道,“紫箫在人间的修行甚是清苦,这些年来我又时常放松对他的管教,若是当真误入歧途,倒也怨不得旁人。难怪今日我觉得丹田灵息隐有异动,看来是感应到了紫箫在凡间的作为;老祖不必揪心,清夫这便去凡间寻他,若发觉他有入魔迹象,就算是散去他成仙的修为也定然不会姑息。”

    听到韩湘子如此保证,我便放下心来,舒展开的眉头忽然又微微皱起,很是怅然地道:“你做事我自然放心,我现在头疼的,便是你那不分青红皂白带走青莲的师姐。”

    韩湘子若有所思地看我许久,道:“老祖是当真喜爱青莲吗?”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若老祖喜爱青莲,便不要在这时去寻师姐。”韩湘子的语气似是在忠告,“师姐这几日恰巧来癸水,脾气古怪得很,若见老祖你如此在意青莲,一气之下毁尽他的修为只变作手中宝器也不是不可能。”

    我呆了一下,咂舌道:“当真如此可怕?”韩湘子幽幽道:“师姐本就是只仅在老祖面前装乖巧的母老虎,更别说如今被癸水烦扰;若是在这时惹恼了她,我们定然得不来什么好处。”

    想到何仙姑之前的态度,我也心知此事不易,于是苦笑着道:“那……我该何时去寻青莲?”

    韩湘子莞尔道:“此事交予清夫便可。待师姐这几日的癸水过去,我亲自去劝就是。”

    飘渺的洞天之中,微风拂过我们头顶的繁叶,韩湘子说得轻淡,我却隐隐觉得沉重。“湘儿,你不觉得我身为众仙之师率先破戒,是件极为荒唐的丑事么?”我站在仙石之上遥望着远处的景色,半晌叹息着问道。

    “有何不可?”韩湘子正色道,“天地间以情为贵。老祖已寥落多年,如今能得一知心人相陪,这是好事。”

    ……

    得到韩湘子的承诺后,我便独自一人回了仙洲。

    青莲还未回到我身边时,在凡间坠入爱河的某真人忽然出了事。

    吕洞宾与雅q的恋情,正如纸包不住的火,终是被那身在昆仑仙岛的西王母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抽得后台和都回不了评tat 看到大家都觉得前世的世叔不萌,比如傲娇神马的挑事儿打架神马的……只是顺手写的梗没料到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其实俺……没这样的感觉啊qaq……

    毕竟他们成长的环境不同,青莲自小跟着定云住在富庶的仙洲,是个没有经历过太大风浪的小屁孩,而世叔则是打小就面对着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独自闯荡历练成元婴期蜀黍,在这种差异下如果性格完全相同,才是……才是奇怪的吧_(:3」∠)_

    嘛说了这么多,某罗也不想否认的一点就是自己笔力不行,经常会出现偏离轨道的剧情,偶尔的角色崩坏有,鸡肋梗也有,这文能以对我来说正常的模式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t t

    ☆、第五十四章

    没有青莲的日子我过得甚是无聊,也不再每日放出神识去探查凡间的有趣事物,不分昼夜地在自己的府邸里呼呼大睡,终有一日不小心睡过了头,待到清醒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说到底,这祸乱的源头在我。

    睡梦之中,我释放在外的灵息会渐渐变得稀薄,仙力魂化出的分i身也会产生异状,因此在我沉醉黑甜乡的时候,替吕洞宾掩饰的分i身便被与他共事的上仙给识破了去。因着那位上仙辨识不出我的仙力来源,匆匆忙忙禀报西王母的时候,那分i身又已化作烟雾消散,因此西王母没能知道替吕洞宾掩饰的便是我定云老祖,只风风火火地亲自下凡,径直逮住了那与雅q亲热的吕洞宾。

    这下可好,他恋上的还不是普通的凡间姑娘,而是一打扮成女子来卖艺谋生的魁梧男子,西王母在震惊之余,更是勃然大怒。她将雅q打入地府交给阎罗天子问罪,自己则拎了吕洞宾在昆仑台,命雷公电母及诸多役使神在那里不间歇地降下天罚,险些令他魂飞魄散。

    何仙姑在癸水过了之后,得知自己的师傅因情受罚,加之韩湘子的劝说,便也终究悟了此事。吕洞宾毕竟是他们感情深厚的尊师,发生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冷静,于是便想来找我商量。谁知我那抹仙力支撑的灵息在吕洞宾的分i身散去之后,见我迟迟没有收回它,便自作主张地没入我设在仙洲外的禁制,将它加固的同时,那对师姐弟也再无法进来寻我了。

    没了我这个能出主意的老祖,何仙姑与韩湘子很是惊慌,不过因着吕洞宾在天界人脉极广,不少修真成仙之人都与他很是亲厚,再加上被以西王母为首的嫡系上仙压抑千年的憋屈,他们并未静寂多久,便掀起了一股起义般的浪潮。

    天界的嫡系上仙都有伴侣,西王母与东王公便是其中的一对。他们以上位者的姿态要求这些苦修成仙的人从凡间来供他们役使,自己却以原始天尊的儿女自居,享受着至高无上的特权,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于是这便成了《八仙姻缘传》的开端。

    王母在削断吕洞宾仙根、将他打入皆处于混沌中的三千界洗罪后,韩湘子便带着那个与青莲同名的姑娘从月下老人那里窃来了姻缘簿,与他们一起赴往凡间寻找各自的有缘人。

    韩湘子的有缘人其实就是这位龙羽混血的姑娘,然而他们却并没有生出情意,一直都是亲密的友人,可与他们一同起义的仙人显然都认定这两人是夫妻,连何仙姑也不例外。除韩湘子外,其余起义的仙人都在找到各自的情缘时着实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待到西王母终于怒不可遏时,因着天地间的时差,有些仙人连半仙的孩子都生养了。

    王母将他们粉碎为虚魂之后,又把那些半仙的孩子投入畜生道或修罗道,封印元神于古书中尽数撕毁,任凭它们随风落入人间界。

    紫箫灵君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已赴往三千界历劫后,对王母恶言相向,在被散去一身修为、不得不从头再来的时候误入魔道,便是后话了。

    ……

    我悠悠转醒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所有的变化都令我措手不及,在获知此事的详细后,我仿佛受了当头一棒;跌跌撞撞地放出神识去感知这天下时,它果然已变得陌生而沧桑。我的爱徒全都获罪赴往三千界,魂魄从此六道游离,我的爱人青莲也不知所踪,而在万年后再次孑然一身的我根本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西王母。

    羽化登仙之后,这还是我头一回如此深刻地感到茫然无助。

    就当我暂且放下心中的忧愁,驾着仙鹤去寻觅青莲的下落时,一个意外的客人降临了仙洲。

    “不知元君来找定云,是为何事?”我看着眼前轻盈曼丽的羽衣,虽然很想作出惊喜的模样,可怎奈心中实在苦涩,便只好平静地问道。

    斗姆元君收起了扬在空中的羽衣,纤美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凭空召唤出一朵沐浴着圣光的莲花,持着它缓步走到我面前,这才道:“定云,我有件小事要劳烦你。”见我忽然死死地盯着那朵莲花,她面露疑惑之色,又道:“仙姑在历劫之前,把她的宝器儿子托付给了我。我已多年未曾有过儿女,有些担心自己不能把他教养好,定云与他在这仙洲相处多年,便还是交由你来抚养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送走斗姆元君之后,我马不停蹄地奔向昔日炼制宝器的草庐,开始动用仙力将这朵莲花再次魂化。

    一抬眼,穿着肚兜的小童便坐在鼎炉上好奇地看向我了。

    ……

    何仙姑果然洗去了他的记忆与魂化成人后的修为,如今的他,又成了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而眼前懵懂无知的孩童,再一次作为初生的雏鸟爱上了我。

    我大概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将青莲虚弱的身子调理好;又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堪堪恢复他的记忆。可已经被毁尽的修为,几近枯竭的灵气,却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如今的他不再是宝器,而是一个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灵根的、至多能活上数十载的人,而不是与天地同岁的神仙。

    宝器的灵力来源是在炼制过程中与它滴血结印的仙人,青莲是何仙姑用自己的灵息养育的儿子,如今她仙根尽断,他便当不得宝器了。不论是仙药还是禁术,都无法拉回他迈向终结的脚步。

    在这二十年间,因为以仙力治理东海的八仙已变为凡人,定海珠坠入海底不知所踪,人间界的大洲与海洋在翻腾数日后,终于进入了漫长的洪荒年代。我隐约觉得自己还会活上许久,直到世界的尽头;可青莲,他已时日无多。

    青莲恢复记忆后的第一个夜晚,用最火热也是最撩人的姿态强迫我占有了他。

    “定云……”

    我们在冰凉的玉榻上抵死缠绵,好似要将错过的这些年在一夜之间弥补完全。我啜咬着眼前淡红微香的嘴唇,与那软热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不住地迫他咽下自己的津液;手指在一双艳丽的乳i头上反复捻弄,直到他难耐地挺起胸膛,把两颗红润的石榴籽送到我的唇边,乞求着舔i弄与爱抚。

    我情i色地吮吸着薄而尖润的乳粒,而他则在的水声中剧烈地喘息,不多时身子便滑下去,低头将我粗大硬挺的物事含入口中,将它舔吻湿润后便抬起臀,用开拓好的小i穴吞入了进去。“嗯……定云……”

    灵与肉紧密地结合后,我抚摸着手中浑圆结实的臀瓣,一下又一下地在湿软热嫩的甬道中顶撞,听到他意乱情迷的呻i吟,腹下便又热胀了几分。垂在肩前的青丝被汗水沾湿,淡淡的麝香之中,我揉搓着他愈发肿胀的玉i茎,指尖把玩着柔软肥嫩的双丸,任那玉i茎顶端淌出的白泪打湿掌心,身下撞击得更加凶狠。

    “唔……呃哈……”粉润的双丸在手心里痉挛,紧致的肉壁也微缩着将我的物事吞入得更深,脆弱的顶端在媚肉的挤压下终是难以再忍受,将热烫的白浊尽数灌入柔嫩的肠道。他的脊背猛然绷直,仍被我握着的玉i茎轻轻一颤,喷射在了我的胸前。

    软下来的物事停留在青莲温暖的体内,高i潮过后的他紧紧地与我依偎在一起,伸出红润的舌尖将我胸膛上的白液细细舔去。感受到紧箍着自己的小i穴在一松一紧地张合,我不由得再次硬热起来,在快感的余韵中抬起身,扶住他的腰身开始轻缓地律动。

    仙人素来不知疲累。

    当我们终于停下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交欢时,青莲的凡人身躯已然有些承受不住,只能挂在我身上浅浅地叹息。他抬头看向典雅木窗外的殷红落日,静静地倚靠在我的肩上,过了许久,才说出他恢复记忆后第一句完整的话:“……定云,是不是有些讽刺?”

    我一愣,便看到他撑起身,注视着我的同时苦笑了起来。“包括母亲在内的八仙前辈都生出了仙人不该有的情,因而被贬入各界历劫;而我们却能在此尽兴欢好,不被任何一个上仙所察觉,亦不被惩罚。”他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抬起,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许是想起了八仙尚在时仙洲的热闹景象,与我重逢的喜悦过后,他的神色分明多了一丝复杂的怀念。

    我看着他,原本极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愁情终于涌了出来。当年的八仙由我点化,每个都是我所疼惜的爱徒,想到他们在三千界所经受的苦难,又想到自己如今的逍遥,我便有些黯然。

    若有似无的迷惘与不安再一次将我包围,眼前也恍然出现了八仙的面容。多年来我无动于衷,实是心知自己无力反抗西王母,也不想冒险去尝试。毕竟只要我仙人老祖的位子还在,便可以动用私权时常去凡间看一看历劫的他们,而若我也负上破戒罪仙之名,与他们一同陨落,恐怕日后的状况只能更糟。

    “青莲,你是怎么想的?”我沉默了半晌,看着他问道。

    青莲别过头去,许久才用淡而无奈的嗓音道:“……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我明白这话的含义。

    他也不愿我去冒险,不愿失去能与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于是我再也没有提过这扰乱二人心神的事,仙洲的日子过得很是温馨平和。每当我在芳草萋萋的仙湖岸边逗弄着来往的珍禽异兽时,抬眼便能看到他在不远处擦拭着自己的古琴,为我奏出一段轻灵的乐音;黄昏我巡查东海归来之时,他也会在府邸中为我煮茶酿酒,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像我贤惠的妻。

    夜晚,便是无尽的缠绵。

    时间如水般缓缓流过,日复一日地通过神识感知天下,我终是找到了能够拯救八仙的法子。那便是我将自己的元神及仙根暂且封印起来,投胎轮回,以凡人之躯寻回八仙各自的元神之书残页。只有这样,我才能避过西王母的耳目助他们脱离苦海。

    某日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仙洲外眺望,对身边低眉煮酒的人道:“青莲,我若是去人世间轮回重生,你独自守在这仙洲,可会寂寞?”

    “……为何我非得在这里守着不可?”这已不是我第一次问出这话,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嗔怪,侧头看了我许久,终是妥协般叹气道,“若你执意要去,我陪你一道便是。”

    我愣了愣,想到数十年后我们终将离别的光景,便有些按捺不住的心酸,许久只是道:“可一旦饮下孟婆汤,你就永远不会再记得我姓甚名谁了。”

    他为我倒酒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轻笑道:

    “谁说的?就算没有记忆,我也一定找寻得到你。只愿那时,你不会被我的殷勤吓到。”

    ……

    这便是很久以后的我,在焚香城魔音阵中听到的话。

    我终是打消了轮回人间集齐残页的念头,因为青莲他等我不及。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光阴可供凡人躯体的他挥霍,只知道我若是去轮回一次,恐怕再回到天上来的时候,青莲已化作虚无之境的一粒尘埃了。

    “定云,下一世我想做青鸟。”他望着仙洲之上飞过的几只圣灵青鸟,忽然道。

    我顺手将他揽入怀中,用神识将那几只青鸟唤过来,看着它们停落在我们的肩上,不解地问道:“为何想做青鸟?”

    他摸了摸青鸟柔软的幽蓝羽毛,轻声道:“我若是还生为青莲,便不得不依靠于水木生存,而青鸟有可供飞翔的双翼,如此一来不论你在哪儿,我都能寻到。”

    青鸟与美人的闲乐画卷在我面前铺展开来,我沉默了许久,低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好,你说要做青鸟,那就做青鸟好了。”

    ……

    三十岁那年,青莲已然和后来的观莲音有了同样的风韵,性子愈发沉着稳重的同时,勾引挑逗我的花样也越来越多了。

    四十岁那年,他的面容依旧年轻,只是那凡人的躯壳已过了巅峰的年纪,在我们欢好的时候便显得吃力起来,不过之意丝毫未减,温柔的眼神缠绵如初。

    五十岁那年,他的鬓角终于染上了白霜,可年轻时的优雅却没有减少半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睿智长者的翩翩风度,见我时常担忧地看着他,便温和笑道:“定云,我还拨得动琴弦。”

    ……

    花终有凋谢的时候。

    青莲死后,我收了两个徒弟。

    一个是觉元子,一个是静虚子。

    ☆、第五十五章

    ……

    日光似流水般缠绵的午后,我顶着草帽坐在凡间的路边,一边拎着只叫化鸡大快朵颐,一边听着说书人坐在草棚里有板有眼地讲着《八仙姻缘传》,半晌打了个饱嗝,捧着杯粗茶悠闲地喝了起来。

    如今的天界,定云老祖已然成为修真者的传说,所有的上仙都渐渐把我遗忘,连俸禄也愈发少了起来。永生之痛,我到如今才体会得完全,于是再不愿待在那满是我和青莲回忆的仙洲,拾掇一番下了凡。

    凡间虽比天上简陋,却是没有那么多束手束脚的清规戒律,我时常赶着头毛驴漫无边际地散步,将人间百态尽收眼底。在这期间,我编了本脍炙人口的婚史小说,其中极尽之事,虽然必要的地方都做了些许隐瞒,可仍被凡间的百姓深信不疑,经常在饭后闲时津津乐道。定云老祖的名号,也再一次被他们所熟知。

    漫长的洪荒时期,已经分化为人、龙、羽三族的凡间百姓唯有人族较为和平,而龙羽两个半神族则因为栖息地特殊,战乱及灾祸层出不穷。我若是动用仙力,必定会被天界的上仙有所察觉,于是只好选用温和的法子,授予他们各种对付灾荒的知识。

    “……哎,这位公子。”

    我抬眼朝不远处看去,只见草棚边探出一个脏兮兮的小脑袋,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吃了一半的叫化鸡,半晌擦擦嘴边流下的口水,很是认真地看着我道:“公子若是吃饱了,不如做做善事,剩下的半只鸡就赠予小叫花如何?”

    我打量了他一会儿,抬起手示意他过来吃。他面露惊喜之色,也不再忌惮着草棚主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我身边。明明是极饿的样子,可他却没有扑上来就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剩下的半只鸡包好,然后才在我身边坐下,端起茶壶为自己斟了碗粗茶。我注意到他的手虽然沾着泥灰,却白嫩异常,并不像是常年以乞讨为生,于是随口道:“小叫花,你看起来倒有几分富贵的面相。”

    “那是,三个月前小爷还不是叫花,而是冰人世家的公子。”他骄傲地说着,半晌又沉下脸色,颇有些苦闷地道,“娘死得早,爹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徒有冰人之名,却不行冰人之事,败光家产后便一命呜呼了;几个姨娘要么改嫁要么跑路,我便成了流落街头的乞儿。”

    “冰人……”我挑眉道,“说媒的?”

    他点点头。我看着他低头喝茶的沉闷模样,心里觉得有趣,微笑道:“既是说媒的,便定然听说过《八仙姻缘传》。来讲上几句听听?讲得好了,我再给你一包梅脯。”

    “《八仙姻缘传》?”对于一个小叫花来说,梅脯应是极有诱惑力的物事,可他却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恚定云老祖就是个傻帽,那种骗人的东西也只有傻帽才会相信。”

    “……”我的笑容僵硬了。

    “公子,你长得倒有几分倜傥,与其信那些傻帽神仙随手编出的风花雪月,还不如早早寻一个门楣合衬的姑娘,传宗接代才是正事。”他仿佛没有察觉到我周身溢出的阴沉之气,煞有介事地劝说着,一拍胸脯道,“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尽管跟小爷说,就算是龙羽二族的公主,小爷也能凭这一张利口给你娶来。”

    我淡淡地看了他许久,道:“若我看中的是男子呢?”

    “男子也……嗯?男子?”他正笑容满面地打算开口,却又倏然愣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道,“你你、你是断袖?”

    我仍是淡淡地看着他,面目阴森地道:“我不仅是断袖,还是傻帽神仙。”说着拎起他的后颈,动用些许灵力疾步飞到田间的草垛,邪笑着活动筋骨,噼里啪啦地把这小子揍了一顿。

    作为一个早已再入红尘的神仙,我的确沾染了些俗气,小心眼又记仇。虽然下手不重,却仍是让小叫花嗷嗷求饶,抱着半只叫化鸡在草垛间打滚,看向我的眼睛忽然中邪似的越来越亮,眼见我气消得差不多了,便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你当真是神仙?”

    我冷哼道:“你见过几个比我英俊的凡人?”

    小叫花围着我转了一圈,面上的神色越来越深沉,半晌看向远处一个瑟缩的身影,扬手唤道:“阿静!”

    远处的草垛o动静了一阵,一个苦瓜脸的小童缓缓走出来,躲到小叫花身后怯怯地看着我,身躯不同于他的白嫩,看得出是流落多年的乞儿。“饿了吧?”小叫花摸摸他的脑袋,将手中的半只叫化鸡剥开,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才拉着他一并在我面前跪下,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我道,“求仙君收我们二人为徒!”

    “……”我沉着脸道,“不行。”

    这之后我在凡间的日子,就热闹了起来。

    小叫花显然有些本事,不论我优哉游哉地出现在何处,总能在第一时间带着小苦瓜将我找到,变着法子求我收他们二人为徒,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头痛之余,我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形单影只,忽然觉得收两个徒弟似乎也不错,终是妥协地带上他们两个,一起回仙洲去了。

    为他们各自取了道名之后,我发现这两人的修仙资质显然极佳,尤其是变为觉元子的小叫花,修行速度不亚于当年的宝器紫箫。

    后来,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孽徒私底下究竟出了什么岔子,原本和睦的师兄弟竟在修至渡劫期的时候争斗了起来。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我将用于元神护甲的地心舍利给了即将渡劫的觉元子,作为补偿给了静虚子一堆有用无用的法器,醒梦铃便是其中之一。

    静虚子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怯怯的乞儿,却依然是一副苦瓜脸,见我作出这个决定也并未抱怨什么,与我道别后便离开仙洲,到凡间建立了自己的门派,也就是后来的定云宗。他收的第一个弟子其实是龙渊,然而由于门派威望的缘故,便对外称是我的内门弟子,很快继承了他师兄对觉元子的仇视。

    觉元子渡劫失败,好在元婴未曾湮灭,在地心舍利的辅助下修为散仙,成仙后便在我的吩咐下镇守东海去了。

    待这喧嚣的千年过后,我下凡去,发现世间又已是沧海桑田。

    已经渐渐繁衍出一座城池的桃止山下,我坐在昔日的酒窖旁,压抑千年的惆怅缓缓涌上心头。坐在冥灵之气弥漫的山间,我喝着坛坛烈酒,终是无法浇熄那一点埋藏许久的苦闷。原本我以为,这漫长的岁月早已足够我忘掉青莲,可如今我才发现,他分明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尽管平时不会去刻意触碰,然而受了伤,还是会感到疼痛。

    “……老祖。”

    听到紫箫的声音时,我在一瞬间绷直了脊背。回头朝繁密的桃花林里看去,紫衣的妖娆男子正倚在树下幽幽地望着我,半晌走上前来,从我手中拿过半坛酒便径直饮下肚,分明是一副与我极为熟稔的模样。

    我艰难地开口道:“你……”

    “老祖一定在奇怪,为何紫箫会有记忆,一眼便能看穿老祖的真身。”他的面容依旧风流而妩媚,自嘲般笑道,“像我这等无名小卒,那些繁忙的上仙怎会记挂呢?我不但有着从前的记忆,灵力也还留存了稍许,与应劫的仙人们比起来,实是幸运至极。”

    他软软地攀上了我的身子,与青莲触感截然不同的细腻手指在我□的肌肤上流连;我皱了皱眉,将他作祟的双手拉下来,身子与他分开稍许,叹气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修行,反而在这阴冥的桃止山中徘徊?”他收回手,将方才触碰过我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吮,笑容颇有几分妖异:“我就知道你终有一日会来这个与观音时常幽会的地方,所以一直等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一直等在这里……

    见我有些怔愣,紫箫便再次覆了上来,双臂缠绕在我的腰间,倚在肩前轻声道:“如今观音已经不在了,千年过后,老祖对他的记忆也定然淡了下去。紫箫的容貌身段皆不输于他,这一世也还是处子,因此想来趁虚而入,让老祖爱上自己。”

    他的声音宛如醉梦中的银铃,轻而易举地魇住了我。千年来的孤寂使我一时无法将他推开,恍惚地挣扎了半晌,终是扶着额角无奈地道:“紫箫,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静静地看了我许久,并没有松开抱着我的手。“当年紫箫的宝器修为炼至九重,作为初生婴孩睁开双眼时,他在你怀里;我到凡间静心修炼,想有朝一日以灵君之名与你比肩而立时,他在你怀里;当我终于大乘登仙,兴冲冲地跑到仙洲找你时,他果然还是在你怀里。他自不量力地跑来与我打架,受伤后回去诉苦,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查明真相,而是去找韩湘子兴师问罪,想以魔修之名惩罚于我。”他低笑道,“老祖,观音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千年来牵肠挂肚?值得你对我……伤害至此?”

    我默然不语。

    “老祖当年着实把他宠溺得无法无天;若他和我一样到凡间去修炼,哪可能会落得灵力枯竭而死的下场?”他愈发将我搂抱得更紧,尖而白皙的下巴抵在我的颈间,笑得有些寒凉,“不过他死得真是好。他一死,我心头的那些戾气便散去了。”

    就在这时,我终于察觉到了他灵息的异样。

    “你入了魔?”我淡淡地问道。

    “不错。入了魔,我的心还是没变的。”他在我耳边微喃,“一直都是老祖的。”

    ☆、第五十六章

    身边的人灵息浑浊而阴郁,眉宇间也少了昔日大乘为仙时的浩然正气,分明已经堕落多时。

    他有些憔悴的面容激起我的些许怜惜,想到他如今已经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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