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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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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销魂[出书版] 作者:罗莲

    千言万语无从倾诉,让南宫稚柳有些怔忡,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又朝居所走去。

    多少惆怅,似云雾一般飘散,只能叹一声物是人非,心里倒不觉得有多难受,南宫稚柳握紧手中的玉环,胸口一片平静安详。

    一想到璃景,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扫尽胸中的阴霾。

    那妖怪虽然满口胡言乱语,有一句话却说得不错,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得以与他相伴余年。

    南宫稚柳加快了脚步,为抄近道,拐进一个小跨院。

    一股戾气扑面而来,无形之中,仿佛聚起层层黑云,重压而下,逼得人喘不上气来。

    煞气!

    凌厉如刀刃一般,穿肌透骨,南宫稚柳一阵干呕,痛苦地弯下腰去,藉着月光,他迷迷糊糊地看到脚下青石板地上巨大的阵形符号,而且正站在这个阵图中心!

    蓦地一惊,抬头四处张望,发现这里竟是碧澜宫的祠堂,鳞鳞的牌位在黑暗中似乎笼上一层蓝光,整个院子都鬼气森森,让人毛骨悚然。

    他果然不该罔顾璃景的劝阻走这一趟!

    南宫稚柳只觉得浑身的皮肤像是要被剥离一般,疼痛难忍,脚下那些狰狞的图案发出粼粼幽光,那光芒集结成线,如蛇一般攀上他的四肢,南宫稚柳咬破舌尖,强撑着保持清醒,想要夺路而逃,双脚却像被绳索缚住一般,半寸也挪不动。

    疼痛愈加深入,每一块肌肉都开始痉挛,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已汗透重衣,南宫稚柳又惊又怕,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中间隐约夹杂着无数喊杀声与惨叫声,他仰起头,惊恐地看到这术阵上方的光芒交织成网,把他密密实实地罗入其中。

    难道这条命就要如此交代了?

    光网越压越下,眼看着就触到他的额头,剧烈的疼痛钻入骨髓,折磨得他理智全无,嘶声哀叫:“璃景――”

    霎那之间,所有异相归于宁静,光芒尽数消失,几乎将他四分五裂的疼痛也停止了,南宫稚柳跌坐在地上,心脏跳得飞快。

    这地方太邪了,一踏入其中就能感觉到如海潮般拍岸而来的怨气,这么多年了,那些死去的人仍然无法安息。

    力气恢复了几分,南宫稚柳心惊胆颤地跑出这院子,将玉环捧到面前,颤声道:“璃景,你又救了我一命。”

    那凉润的玉身嗡嗡颤动几下,像是回应他似地,然后,在南宫稚柳惊惧交加的注视之下,啪嚓几声脆响,碎裂开来。

    “璃景?”南宫稚柳揉揉眼睛,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触玉身,却只摸到一堆杂乱的碎片,他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莫大的恐慌淹没了他――

    “不……璃景、璃景!”

    呼唤了千遍万遍,所有声音都被吞没在一片死寂之中,豆大的泪珠冲破眼眶,南宫稚柳攥住那撮碎片,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璃景――”

    他还不如在方才就死去,总好过现在这样心神俱碎,胸口疼痛如刀绞一般,南宫稚柳扑在地上,泣不成声。

    还没来得及向他袒露爱意,这心爱之人就瞬间灰飞烟灭。

    只是纠缠了十数日,却像把一生的情爱悉数耗尽,心如死灰,只有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痛感异常鲜明。

    璃景为他而死,那个嚣张跋扈、任性狷狂的美人,竟是爱他至深,他一介凡庸之辈,何德何能让他粉身碎骨?

    他是个没用的废物,早该在遇上璃景之前就葬身荒野,而不是两情相悦之后,骤然天人两隔。

    如果他这条命,能换回璃景死而复生,南宫稚柳宁可死去的是自己,而不是又变成孤伶伶地一个人,在思念与悔恨中度过残生。

    泪水溅湿了冷硬的石板地,他缩起身体,将握紧的手贴上心口,痛哭失声。

    +++++

    花聿承刚睡下,就听到南宫稚柳回来的脚步声,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对方面容惨白,脚步蹒跚,如行尸走肉一般晃进院子,e门第当下吃了一惊,披上外袍跑下楼:“南宫大哥?”

    走近了才看到他衣衫凌乱,发丝披散,嘴唇破皮了,两目红肿无神,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他扶住南宫稚柳的肩膀,大声叫道:“南宫大哥!你清醒一下!”

    南宫稚柳木然抬起头,形容枯槁,眼中一片死寂,看清是他,站稳身形,几不可闻地低语道:“聿承……”

    “是我。”花聿承接过奕风递来的斗篷披在他身上,手指碰了碰他冰冷的面颊,忧心忡忡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南宫稚柳闭了一下眼睛,等眼前的黑雾散去,他有气无力地摇头,看了奕风一眼,别有所指地说:“人生苦短,青春易逝,劝君惜取眼前人。”

    花聿承被他吓得不轻,轻掐他的人中,又拍拍他的脸颊,小声说:“南宫大哥,你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是不是中邪了?”

    南宫稚柳只觉得身心疲惫不堪,费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碎玉摊开给他看,颤声道:“璃景死了……”

    “什么?”花聿承惊叫一声,南宫稚柳合拢手指,连碎玉刺破肌肤的痛感都感觉不到,血色尽失的双唇抖动了几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我真后悔,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在路上就分道扬镳,让我……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他碎在我手里……也不至于……在爱上他之后……让他与我……如此……诀别……”

    他说着说着,又哭出声来,本以为流干的泪水滑下脸颊,狼狈不堪,花聿承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给他擦脸,犹犹豫豫地说:“南宫大哥……璃景……他不就在你身后吗?”

    璃景……他不就在你身后吗?ebbs门第

    南宫稚柳猛地回过头去,泪眼朦胧,只见那站在庭中,洒了一身月华的美男子,不是璃景是谁?

    如梦似幻,让人心魂俱失,南宫稚柳呆呆地看着璃景,一时不敢靠近,生怕对方只是相思深处的镜花水月,一触及便如浮烟般飞散,还是花聿承一脸疑惑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璃景身前。

    那双墨绿的眼眸映着月光,更加美丽妖异,南宫稚柳痴痴地看着他,颤抖的指尖终于触上他的脸颊,沿着那优美的线条滑下来,湿热的触感让他终于相信:他没死,他还活着!

    狂喜之下,南宫稚柳眼前一黑,倒在璃景怀里,禁不住乍然大悲大喜,厥了过去。

    花聿承又吓了一跳,小声问:“璃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璃景抱起南宫稚柳,脸上有几分惭愧之色,还有掩不住的得意,说:“误会,都是误会,明天再向你们解释,花贤弟,能不能借你的奕风帮个忙烧几桶热水,我得给他洗个澡。”

    花聿承含笑应允,奕风也二话不说,烧了一大浴桶热水,璃景谢过他们,关上门,试了试水温,然后给昏迷不醒的南宫稚柳解去衣裳,带他一同浸入热水中。

    手指抚上他破皮的嘴唇,又揉揉他手肘和膝盖上的跌伤,璃景有些心疼,把他搂得更紧了些,低声道:“虽然不该把你吓成这样,可是能听到你的真心话,也值了。”

    洗头发的时候,南宫稚柳悠悠醒转,对上璃景柔情似水的眼神,他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叫道:“璃景璃景,你还活著!”芗txtl

    两个男人挤在浴桶中,空间显得分外狭窄,水溅出去不少,璃景圈环住他的腰,怜惜地轻吻他红肿的眼皮,柔声道:“笨蛋,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南宫稚柳死死地抱着他不放,眼中又有泪光,像小狗似地把璃景的脸亲了个遍之后,又在自己手上掐出一块红印,才勉强相信这不是在梦中。

    “你这坏家伙。”他想起当时的痛楚仍心有余悸,拽住璃景的头发埋怨道:“明明没死,怎么不早些出来,看我担惊受怕很好玩吗?”

    璃景笑得有几分心虚,用唇堵住他的话,把南宫稚柳亲得面红耳赤,然后哄道:“我想看看在你心目中,我有多重要嘛!别生气了,以后不会了,乖……”

    南宫稚柳又恼火又无奈,虽然这妖怪刚才骗得他悲痛欲绝,不过璃景还活着,只要他活着,自己什么都能够原谅,什么都愿意妥协。

    “现在你知道了?”南宫稚柳故意板起脸,瞪着他的眼神含着几分嗔怨,更多的是露骨的浓情,让璃景喜不自胜,抱着他连拍带哄,好话说了一箩筐,连连保证以后绝不再捉弄人。

    南宫稚柳半闭着眼睛靠在他胸前,被他哄得飘飘欲仙,又因为方才险些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嘴巴甜蜜了不少,支支吾吾地坦白:“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除了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谁了……”

    璃景许久没有回答,南宫稚柳有些羞恼地抬起头,却发现那家伙笑得嘴都歪了,一张美脸形象全无,尽是色[[的蠢相。

    既然说了,就不妨再取悦他一下,南宫稚柳红着脸,凑上去亲吻他的唇,低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的好娘子,到床上去吧。”

    正中璃景的下怀,他把情人抱出水,连身子都顾不得擦干,就这么搂成一团享受起枕席之欢来。

    +++++

    在这失而复得的怀抱中,南宫稚柳把往日的拘谨全抛到九霄云外,主动亲吻抚摸着璃景,在他肩上留了一串牙印。

    璃景也不甘示弱,回报以更加激狂的热情,身体一刻也不舍不得分开,紧密地、彻底地结合,不留余地,每一下撞击都引起流窜全身的快感,南宫稚柳被顶得吟叫连连,又饥渴难耐地缠着璃景不放,生怕一时松了手,就又会失去他。

    璃景粗喘着,低头吻他,像是要把他的魂都吃下去一样的疯狂厮吻,彼此拼尽全力,抵死缠绵。

    +++++

    “我觉得……我已经死了一回。”南宫稚柳浑身无力地瘫在床上,任由璃景为他弄干净身体,再给蹭破皮的手肘膝头上药。

    璃景嘿嘿贼笑,清理完之后,上床抱住他,盖好被子,说:“睡吧,害怕的话就抱住我别放。”

    南宫稚柳折腾了一天,累得半死,手臂环上璃景的腰,脸贴在他肩上沉沉睡去了,跌入梦乡的时候,还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忘了问他。

    +++++

    第二天,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璃景见他醒来,殷切地跑来伺候他梳洗更衣,还狗腿兮兮地帮他捏肩捶背。

    南宫稚柳呆坐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陡然想起昨夜忘记的事,他伸手抓住璃景的衣袖,皱眉问:“你不是粉碎了吗?怎么竟然平安无事?”

    而且这家伙一扫先前的颓馁,神采奕奕,风流之气扑面而来。

    他还记得捧着那堆碎玉时,连心也一并碎去的悲痛,现在想起来胸口仍然会一抽一抽地疼。

    璃景呵呵一笑,答道:“我的元神未毁,况且早就修成肉身,那玉不过是附着之物罢了,它既然碎了,我换个地方附身也是一样。”严禁转载

    “哦?”南宫稚柳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开始跳,总觉得这妖怪又要做出些出人意表之事,他瞪着璃景,问:“你如今附在什么上?”

    璃景笑而不答,被他追问得急了,才将铜镜捧到他面前,说:“你自己看。”

    南宫稚柳定睛一看,嘴巴半天合不拢。

    自己脑门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龙纹,与璃景先前那个一模一样!

    璃景连唤几声,南宫稚柳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你附在我身上?”

    璃景笑得很欠打,道:“这才叫休戚与共,永不分离。”

    南宫稚柳摸着额间的龙纹,被震得有些呆傻,又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更多的是唇齿相依的幸福滋味,让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头,璃景帮他整理好衣裳,然后从外间端进来一只汤罐,揭开盖子,香气四溢,惹人垂涎,他颠颠地盛了一碗端过来,还十分周到地舀起一汤匙递到他唇边,笑道:“炖了一早晨的鸡汤,快趁热喝了吧。”

    南宫稚柳被喂了好几勺之后,才找着机会说话,他狐疑地瞪着碗中的汤汁,问:“这鸡汤怎么颜色这么深,你放酱油了吗?”

    不仅颜色深,还隐隐透出墨绿,这种东西,喝了真的不会死人吗?

    璃景又喂了他一口,漫不经心地说:“我把那些碎玉碾成粉炖了汤,你喝下去就能与我同寿了。”

    南宫稚柳一口汤喷了出来,捂着嘴巴咳个不停,顺过气来之后狠瞪了璃景一眼,斥道:“你胡闹什么?咳……那玉……好歹也曾是你的本体,你怎么下得去手?”

    璃景死皮赖脸地凑上来,说:“你要舍不得,就把它全部喝光,也算物尽其用了。”

    南宫稚柳欲哭无泪,低喃道:“我竟然吃了一个妖怪……”

    “以后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璃景意有所指,一双凤眼尽是销魂魅意,南宫稚柳看得呆住,被璃景抓住机会,不知不觉喂完了一碗汤。

    在盛第二碗的时候,花聿承过来探望,见他平安无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我问过小厮,你昨天误闯的祠堂外头确实设了阵,碧澜宫常会送一些祭品安抚先灵,那阵图就是献祭品用的,南宫大哥,幸好你吉人自有天相,才躲过一劫。”

    南宫稚柳听得寒毛都竖了起来,昨天晚上他误打误撞,竟然险些成了活祭品,幸好璃景替他挡了一煞,不然他现在尸首都僵了。

    感激地看了璃景一眼,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再度喂过来的汤,南宫稚柳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扭头问花聿承:“要不要尝尝璃景炖的鸡汤?”

    这么大一罐,全喝完他会撑死的。

    花聿承摆摆手谢绝了,道:“我的膳食都是奕风打点的,他不让我乱吃东西。”

    南宫稚柳“啧”了一声,又灌了一碗,示意璃景让他歇口气,擦了擦嘴,他叹了口气,说:“映舟真的变了,以前那么文静的孩子,现在冷硬得像块石头一样,六亲不认。”

    花聿承问:“那你的打算呢?”

    “我……”南宫稚柳一时语塞,知道了璃景前几日的憔悴是由于换附身物所致,让他放下心里一块石头,现在他看着这妖怪活蹦乱跳的样子,他又有些举棋不定。

    花聿承淡淡一笑,道:“刚刚听人说,楚云亭已经到山下了,大概过不多久就会抵达。”

    “哦?”南宫稚柳来了精神,说:“这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难得一聚,那我就再留几天,多和他叙叙旧。”

    一边说,一边用眼角偷瞄璃景的表情,虽然身为夫君,却是个窝窝囊囊的惧内男子,做出决定的时候,还得先看看贤妻大人的脸色。

    璃景觉察到他的视线,又给他添了一碗汤,莞尔笑道:“我听你的,不管你要走要留,我都跟着你。”

    南宫稚柳受宠若惊,乐得合不拢嘴,结果被璃景抓住机会,像灌蟋蟀一样把那罐汤连逼带哄地灌他喝下去,可怜的南宫稚柳被灌得像只蛤蟆,摸着肚皮直打嗝。

    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肠胃总算不那么胀了,奕风正好敲门进来,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木头脸,声音也是平平板板,道:“楚盟主上山了。”

    “哦?”南宫稚柳面露喜色,拽住璃景的手,说:“那我们快些过去吧。”

    于是一行四人漫步朝宫门走去,准备迎接楚云亭,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原本以为旧雨重逢,本该皆大欢喜,没想到楚云亭的到来,不仅当场给了离映舟一个下马威,也为这种敌我难辨、混沌未明的局势,添了一抹萧瑟杀机。

    碧云山巅,风波又起。

    【全书完】

    《探亲记》

    曾经,璃景是个不染尘俗、不问世事的妖怪,每天只顾着吸收天地灵气,和其他修炼成精的陪葬品斗斗法,对着皇帝的棺椁发发牢骚,骂他一把老骨头都化灰了还要害得那么多奇珍异宝不见天日。

    就在他憋得快发霉的时候,救星来到,一个赶夜路的呆子不长眼踩坏符咒,终于让他有机会带着一串珍珠侍女逃出生天,到人间逍遥自在。

    在墓中的时候就常听其他妖怪说做人要知恩图报,虽然他是妖怪,但是好歹顶着个人形出来晃,在道德品行上总不能让同辈耻笑才行。

    于是他变出一座豪宅大院,让侍女去门外接那位淋成落汤鸡的呆子,原本打算供他好吃好睡,免去其餐风宿露之苦,可是当他看清对方的容貌时,突然起了捉弄之心。

    看那容貌虽然不如自己这般狷丽灼人,倒也俊逸斯文,言行举止间一股子小心翼翼的戒慎之态,对待如花似玉的侍女们也拘谨有礼,一副谦谦君子的作派。

    越是这样的君子,他就越想看到对方惊慌失措、仪态尽失的样子。

    待到那人洗去一身泥尘,吃饱喝足,璃景就让侍女将他带到自己这边。

    这个呆头鹅的反应与他料想得一样,先是被他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君子风范抛到九霄云外,待发现他是如假包换的男子身之后又大惊失色,一边挣扎一边满口礼义廉耻,明明被撩拨起欲望却拼命压抑的小模样,分外让人心痒。

    璃景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操守的妖怪,再加上这些年来无聊得要死,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傻小子供他玩弄,紧要关头怎肯放手?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把那个倒霉蛋吃干抹净,天亮之后还变回原形――一枚龙纹墨玉环――溜到他包袱里,结果到了客栈,那呆子看到自己时竟吓得昏了过去,让璃景差点笑破肚皮。

    他叫南宫稚柳,给他取名的人真有先见之明,料想到他成年之后还是个嫩秧子,脸薄心软,软柿子一样任人捏来揉去。

    “所以你遇见了我,真是上天垂怜。”璃景大言不惭地自吹自擂,“有本大爷给你保驾护航,包你处处逢凶化吉,这世间不管是人还是妖,哪个能伤你一根毛去?”

    “小声些!这店里的人都认识我。”南宫稚柳听得一头汗,这妖怪美貌绝伦,行止又张扬放肆,一路上引人侧目,连在茶楼吃个点心都被不少人指指点点。

    “你怕什么?”璃景端起茶碗,视线扫过一层楼的食客,风行草偃,众人被他的气势压得纷纷低下头去,虽不敢看了,内心却在狐疑:南宫家那个碌碌无为的二公子难道长了本事,敢领个男妾回家见爹娘?

    不怪他们这样想,璃景这个从来不懂得收敛的,当着外人的面还对他搂腰摸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让南宫稚柳这个生性拘谨的人尴尬得要命,明示暗示,哪知道人家是故意这么招逗他、好看他羞臊难言的小模样呢!

    南宫稚柳是打算跟璃景一起畅游江湖的,不过此次往返碧澜宫有些波折,总该向家里交代一下,而且他也想把璃景带回去认认门,也算给他一个交代。

    行走在外,为免招人猜忌,璃景用法术把他额上的龙纹遮了,不然南宫稚柳连家都不敢回。

    虽然一路叮嘱这妖怪要谨言慎行,却是收效甚微,璃景仿佛吃准了他怕丢脸的性子,得寸进尺,提了不少让人脸红的要求。

    “好了,到你父兄面前我一定装个正人君子,啧!”璃景不满地嗤了一声,拈起一颗蜜饯入口,挑剔道:“真难吃,喂,南宫,都快到家了,你又拉我来这里吃这些猪食做什么?”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茶楼上下都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得罪了一片人,南宫稚柳霎时觉得众人的视线像针扎一样落在他身上,让他坐立难安。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璃景哈哈一笑,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强作正经的样子,让人更想逗你了。”

    南宫稚柳用扇子遮着脸,无奈地叹息。

    一路奔波,进城之后反而不急着回家了,死拖活拖要带璃景来吃一回茶,顺便对这妖怪耳提面命,让他不要出言不逊到气得南宫老爷子把他们扫地出门。

    也许是近家情怯,对父兄积惧成畏,南宫稚柳一路都很担心,不知道这一趟能不能顺利地把家里人瞒哄过去。

    璃景看出他的顾虑,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老实说,他不太信得过璃景的保证,但是事到临头了,信不过又能怎样?

    “你记好了,见到我家老爷千万不可出言无状,眼珠子不要乱转,他教训我的时候你也不要插话,听着就是。”

    “知道了。”璃景笑[[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像初上学堂的顽童似地,迫不及待地想给教书先生捣乱使坏。

    南宫稚柳忧虑更重,只听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二少爷?”

    他张张嘴,浑身僵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扭过透气,打了个招呼:“李管家,真巧,在这儿碰上你。”

    有一把花白胡子的老管家正对他躬身一礼,道:“是大少爷得了信儿,知道二少爷回来,派我来迎接二少爷的。”

    南宫稚柳皱了一下眉,大哥眼线虽多,也没必要浪费在他身上吧!

    “敢问这位公子是?”李正朝璃景看去,一脸和善,那双洞察世情的老眼却精明得很,南宫稚柳忙站起身来,道:“他是我朋友,名叫璃景,这一路上多亏他出手相救,我才能平安归来。”

    李正闻言,恭恭敬敬地朝璃景施了一礼,道:“老夫方才就见公子神俊不凡,果然是仗义之士,老夫代小主人谢过公子,公子若不嫌弃,可愿随老夫到南宫家小住几日?也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璃景早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见他这么说,也就不推辞了,拱手道:“既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南宫稚柳捏着一把汗,一路无话,回家见过父兄,把璃景的救命之恩夸赞了一遍,只字不敢提两人的关系,而那妖怪也一本正经,彬彬有礼,对自己的来路编了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答对之间颇有大家气度,让南宫老爷子满意得直点头,看向南宫稚柳的目光也带了那么几分慈祥。

    这璃景也真给人长脸,上至天文地理下到花鸟鱼虫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诗词歌赋皆有涉猎,武学造诣也颇为高深,堪称文武双全,品貌俱佳。

    南宫稚柳忍不住低头微笑,不愧是陪葬在皇陵里的古物,千年来耳濡目染,就算白丁也能变成才子,何况璃景本来就聪明绝顶,上得厅堂下得卧房,该正经的时候绝对稳重端庄,言谈间还带了几分上古名士的翩翩风度。

    正在走神,忽然听见南宫老爷子低喝:“稚柳,你笑什么?”

    南宫稚柳惶然抬起头来,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茫然地看着自家老子。

    老头看他这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满地哼了一声,斥道:“在贵客面前举止无状,仪态不端,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他算哪门子贵客?南宫稚柳暗中腹诽,不知道他老子知道璃景的真面目之后会不会气得吐血,不过他可没胆子和老头顶嘴,只好规规矩矩地低下头:“爹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

    南宫老爷子看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文不成武不就的,成日让家里给你操心,你要有你大哥一半懂事,我就是立时死了也甘心!”

    南宫稚柳头埋得更低了,璃景冷眼旁观,觉得这个二少爷的日子真是水深火热,怪不得他进了城还不敢回家,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怜惜,遂以扇掩口,优雅地打了个呵欠。

    他大哥见状,忙出声解围:“爹,二弟和璃景公子一路奔波,想必累得很了,不如先安排他们歇下,晚上再设宴接风可好?”你就算教训儿子,也别当着客人的面啊,二弟再无能,也是要脸面的。

    老头这次发现在客人面前动了肝火,尴尬地咳了一声,道:“也好,既是稚柳的客人,就住在你院中吧,好生招待着!”

    “孩儿遵命。”南宫稚柳松了一口气,拉着璃景往外走,他大哥跟了出来,对璃景一拱手,笑道:“方才家父脾气急了些,让璃兄见笑了。”

    璃景心想我陪葬的那个皇帝比他脾气爆多了,你家老头算啥?也拱了拱手,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方才知道南宫家老大叫南宫青柳,还有个妹妹叫南宫佳柳,看来南宫老爷子爱柳成痴,生的儿子女儿取名都跟柳字较上劲了。

    他对南宫青柳的印象不错,这位不愧是南宫家的骄傲,生得英俊挺拔,气度不凡,言谈间斯文有礼,和善中透着威严,稳重中又不乏潇洒,是个心思缜密的,听说他武功也很高,年纪轻轻就已跻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

    南宫青柳把他们送到二少爷院中,叮嘱下人不可怠慢,又朝璃景一拱手,回去找老爷子覆命去了。

    南宫稚柳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说:“没想到你装起正经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璃景看着他弯弯的眉眼,问:“你爹经常那样骂你?”

    南宫稚柳满不在乎地说:“无妨,反正被他骂骂又不会少块肉,今天托你的福,不然少不得要被骂上半个时辰。”啧!跟这个妖怪混久了,自己脸皮也厚了许多。

    璃景皱着眉,一把将他搂了过去,吓得南宫稚柳浑身一僵,低叫:“有人在看!”

    璃景扫了一眼呆立在院中的几个丫环,俊脸一绷,道:“都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

    丫环们不怕自家二少爷,倒对这个俊美无俦的客人生出几分惧意,应了一声,乖乖地退下。

    南宫稚柳脑门贴住璃景的脸,蹭了几下,有些难为情地说:“看你板着脸的样子,我都有点胆战心惊的,你就别吓唬那些小丫头了。”

    “心疼了?”璃景勾起他的下巴,笑得不怀好意,“那里面有没有你的通房?”

    看着他凶光毕露的双眼,南宫稚柳打了个哆嗦,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家管得严,敢跟丫环勾勾搭搭的打断腿。”

    璃景满意地点头,将他抵在廊柱上厮磨了一阵,在南宫稚柳气喘吁吁的抗议下放开这个害羞的二少爷,拉他回房沐浴更衣,洗去一身远行的疲惫。

    晚上南宫家设宴款待璃景,席间推杯过盏,和乐融融,让璃景这块在皇陵中生活了千年的古玉第一次感觉到家庭的热闹,不禁多喝了几杯,被人扶回房时已有些神志不清了。

    好在他虽酒醉,仪态还是不错的,离席的时候也没忘向主人表示感谢,回房之后洗了手脸,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

    南宫青柳一路送他们回来,看着璃景平静安详的睡容,满意地点点头,道:“酒品不错,值得深交。”

    南宫稚柳打着哈哈,送走大哥,关上房门回身一看,璃景已坐了起来,淫笑着朝他勾勾手指。

    知道他刚才是装醉,南宫稚柳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小声说:“毕竟是在家里,你收敛些。”

    璃景手臂横过他的腰,一收一拽,把南宫家二少爷放倒在床上,鼻尖在他脸上蹭蹭,声音柔腻得让人骨头都酥了:“放心吧,我施了法,他们听不见。”

    南宫稚柳被他挑逗得浑身发热,半推半就,很快被扒得清洁溜溜,与璃景翻滚到一起。

    次日清晨,他腰酸腿软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璃景不在身边,揽镜一照,他也没回自己身上,这大清早的,上哪儿了呢?

    匆匆梳洗更衣,连早点都没顾上吃就跑出去找他,路上拦了个丫环一问,原来璃景被大少爷请去了,南宫稚柳心里打了个突,匆匆朝大哥住的地方赶去。

    等他到了,却发现大哥正和璃景在庭中比武切磋,刀光剑影,疾风阵阵,看得他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南宫青柳武功高强自不必说,璃景也不是个吃素的,何况他是个妖怪,万一出手不知轻重,他大哥性命堪忧。

    不过他多虑了,璃景还顾忌着南宫稚柳的面子,没使用妖术,只用在人间学的武功与南宫青柳过招。

    他是客人,本来就没有与主人一争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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