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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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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孩即合 作者:咪了个喵

    肚子倒在地上,门外兵士大声喊道:“车里的人下来!”

    洛云装作害怕的样子弯下腰,不住低头作揖:“车里是小人妻子,府中使女,女眷不便,还请这位大人高抬贵手。”

    一边说,一边把一个装着碎银的小袋子递过去,没想到那兵士根本不接,反而更大声喝道:“少说废话,下车!”

    洛云有些心慌,车上光线昏暗还看不清楚,一旦下车,白庄的身高首先就引人怀疑了。他更怕的是白庄心高气傲,受不得这气,万一血气冲动下硬闯,那就真麻烦了。

    那见兵士俩人不动,眼中已有了怀疑,一拔佩刀,喝道:“来人!抓人下车!”

    蓦地一声尖叫响起,洛云眼角瞥见身边扑过来一个身影,再定晴一看,嗯,那身影的肚子怎么凸起来一块?

    一朵蘑菇云飘过

    寒武迷虫5兵士也被突然扑过来的人吓了一跳,锵得一声,长刀出鞘,怒喝还没出口,便被一阵幽怨抖嗦的诡异女声打断:“大、大人饶命,实在是我……不,民、民女怀有身孕,不敢现于人前,怕……”

    说到后来,白庄捏着嗓子幽幽哭泣,一边哭一边磕头,磕得车板怦怦作响,身子却抖得缩成一团。洛云起先还惊疑不定,后来听得那磕头的声音确实一下是一下,顿时心疼起来,想去扶却又不敢,只得跟着一起磕头,口中讲着好话。

    谁知才磕了一下,白庄突然扑过来,一把抱着他大声嚎哭,一边说些什么“奴婢连累夫君了,下辈子再续前缘”之类的混话,引得人人侧目。

    俩人这一折腾,周围多了不少看热闹的,镖局和其他下人也跟着说好话,闹哄哄一片。那兵士脸色发青,却仍然硬着头皮喝道:“抬起头来!”

    白庄慢慢抬头,洛云眼角一瞟,顿时吓了一跳――白庄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磕破了,鲜血满面,再加上双眼哭得红肿如桃,披头散发,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面目倒是看不清了。

    赢朝宽厚百姓,国泰民安多年,百姓们对于官差并不惧怕,见白庄模样,已有不少年轻人不满起来,更有老者直喊官差害人,那兵士心里也有些害怕,草草一瞥,挥了挥手道:“快滚!”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急急忙忙关了车门,驾起马一溜烟跑了出去。一出了城,洛云立刻去拉白庄,急道:“你有没有事?”

    白庄慢慢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扎好头发,一边接过元梅递来的手帕擦着脸一边道:“车门上帘子拉开。”

    洛云一怔,道:“干嘛?”

    “记那人的脸。”

    元梅沉默地拨开帘子一角,阳光透了进来,映着白庄淡漠的脸,那总是平平静静的杏仁眼此时却如同狼眸,死死盯住刚才那兵士,一片冰寒。

    洛云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庄,即移不开眼,心中又有几分恐惧。他轻轻伸出手抚上白庄的肩头,直到那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他才有些犹豫:“那只是个下人。”

    洛云不希望白庄冲动行事,再说冤有头债有主,光治一个看门毫无意义。洛云也知此时说这话不合时宜,正有些担心白庄迁怒,不想他转过脸来后已经变得平和安宁:“我知道。我只是记住他,以后好查是谁在针对我们。”顿了顿,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到时候,自然是欠债还钱,银货两讫才行。”

    洛云蓦的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白庄发怒。这个人,越来越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他也越发无法漠视。就像刚才,哪怕白庄一脸狼狈他仍然移不开眼,仿佛要把那人看进自己心里去。

    白庄见洛云沉默,突然咧开嘴,拍了拍肚子:“猜猜里面是什么?”

    洛云被打断思绪,随即没好气地道:“草包!”

    “咦,你怎么知道的?”

    白庄愣了下,掏出几个马车上的草垫来,洛云哭笑不得:“这是为何?”

    “如果再让你给那些人磕头,我就真要杀出去了。”白庄平静地道,“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好歹可以帮你点。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让你来跟着我受委屈的。”

    洛云的愕然慢慢化为感动,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只得打趣道:“若是让人知、知道你是谁,一世英、英名可、可就都完蛋了。”

    白庄好不容易把脸上的装扮与血迹擦干净了,闻言回头一笑:“那些东西,哪里比得上我的结巴。”

    洛云心头一颤,只觉得自个儿的魂魄上似乎被尖利的剑刻下了什么般,那样的温柔而又深刻,爱怜却又坚决。

    “你啊……”

    白庄微微一笑,展开怀抱把洛云拥住,脸颊亲昵地磨蹭了一会儿,磨着磨着,他便不自觉地看向元梅。洛云也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看着元梅。

    小丫头笑眯眯的,不慌不忙地道:“我早就想下车骑马了,可是,少爷,哪有使女骑马的?”

    “一直到目的地?”

    “是呀,少爷。”

    “我们要走、走几天?”

    “七天,二爷。”

    “……”

    洛云突然觉得自己出的这个主意一点儿也不好。

    唯一幸运的是,元梅不能下车,洛云和白庄还是可以下车的。只不过白庄下车比较麻烦,还是找了外面的张林等人协助,引得镖师们看向别处,他这才展开身法溜出去。俩人骑了马,在野地里缀着镖队走,一来可以警戒,二来也可以透透气。

    镖队此时还在官道上,两边是平缓的滩涂,不远处是宽阔的大江,深冬腊月,江边寸草不生,只剩些浮木烂枝。幸好晴日高照,江边非常难得的无风,饶是如此,白庄也把洛云裹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俩人的马靠得极近,走走停停,欢声笑语,不时伸长了脖子偷个吻,若是让其他人来看了,恐怕立时会骇掉下巴。

    那个白庄,居然会如此大段地说废话?

    那个洛云,竟然笑得如此开心?

    这般安宁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白庄在马上直起身子看去,眉头皱起,道:“有个被追的。”

    洛云竖起耳朵,只听见一片纷杂蹄声,问道:“认识?”

    “不。”白庄一拉缰绳,“先躲起来。”

    时值冬季,正是百木枯萎的时候,路边几颗野树也是光秃秃只剩主干,幸好树干够粗,勉勉强强能把俩人遮挡住。刚刚躲好,就见到几个骑手追着一人跑过来,逃的人腿脚虚浮,拼了命逃跑,只是,两条腿哪里敌得过四条,不一会儿就被追上,领头骑手反手一劈,逃的人惨叫一声,颓然倒地。

    骑手们围着逃的人转了几圈,似在确认生死,突然远处又是一声忽哨,骑手们纷纷打马转身,很快消失了踪影。

    白庄示意洛云躲好,握着腰间阴阳剑慢慢走过去,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挥手示意。

    洛云过去后,发觉白庄一脸诡异神情,正奇怪间,低头一看,顿时也愣了。

    昊珞

    那人面容苍白,眉头紧闭,出气多进气少,长得也极普通,但猛一看去,居然与洛云极相似。那平顺的眉毛与微翘的嘴角,活脱脱就是个年少版的洛云!

    洛云怔了半晌,抬头与白庄的眼神一接触,便脱口而出:“我没有兄弟。”

    白庄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洛云,道:“你确定?”

    “确定!”

    白庄更加疑惑:“你记得父母的事?”

    洛云一下子卡壳了,犹豫地道:“不。”

    “那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没有兄弟?”

    是啊,我为何如此肯定自己没有兄弟呢?

    洛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就是倔强地认定这件事,似乎有人反复地告诉他,又或者曾经被灌输过这样一个信念。

    我没有兄弟。

    可是,是谁又为了什么强调这样一件事?有没有兄弟又如何?

    洛云想不出来,只觉得身处迷雾,令人烦躁不堪。他蹲□去仔细观察昏迷中的人,那人身着儒士服,全身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不干粗活的人,眼角眉梢之间尽是惊惧,显然对于眼下的境地十分意外。

    这并不是一个常跑江湖的人,更像个书生,可是却在这儿被人追杀,又长得与他如此相像,这一切是个巧合?

    “救他吧。”斟酌片刻,洛云还是开了口,他无法放任这个书生死在这里,冥冥中似乎有某种牵连,令他想要救下这人。

    白庄也不多说,蹲下去把那人翻了个身,一边检查伤势一边包扎。沉默了忙了片刻,他突然开口道:“洛云。”

    洛云正在整理着混乱的脑袋,闻言随口应道:“啊?”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被追杀得穷途末路,没有吃的了,你可以吃我。”

    白庄前半句话和后半句话之间的关连有点过于跳跃,洛云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啊?”

    “你吃我啊。”白庄以被血染得通红的手指了指自己,“如果只剩我们俩了,你又没有吃的了,你就吃我的肉。”

    洛云沉默了半天,道:“人肉不好吃吧。”

    “撒点盐。”

    “感觉会硬。”

    “吃软的部分。”

    洛云上下打量着白庄:“你身上有软、软的部分吗?全是筋肉。”

    白庄用力一扎布条,沉思片刻:“脸?”

    洛云嫌弃地道:“才几两肉。”

    白庄认真地考虑片刻:“那就吃屁股吧。”

    洛云两眼无神地望了白庄半晌,突然打了个哆嗦: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要考虑吃白庄屁股是什么滋味?嗯,如果是另一种“吃”法我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没有再去钻头角尖地想“兄弟”的事。

    白庄见洛云舒展开眉头,便也放下心了。他只是看见躺着的书生突发感慨而已,此时那脑瓜子早就转到等会儿怎么逼问这人来历上了,只留下洛云还在想着“吃屁股”的问题。

    俩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我不好吃……”

    洛云遁着声音望过去,对上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的书生正无辜地望着救命恩人,气若游丝地讨饶:“我屁股没肉……”片刻后,又附加一句,“真的。”

    白庄:“……”

    洛云:“……”

    白庄提着书生上马车时又让张林好一阵忙活,等所有人安全进车后,日头也逐渐偏西,官道终于快到了头。今天晚上是没有宿头的,镖队仗着人多势众,决定在附坦处露宿。大江已经离得很远,周围的景色开始变成大片无人开垦的荒地。

    白庄对于这个决定有些担忧,这么无遮无挡的地方,万一要是被人袭击,躲都没地方躲。不过镖队出于对野兽的防备,这个决定倒是正确,他也不能多说什么,白白惹人生疑。

    书生此时已经缓过气来,背上的刀伤虽然看起来狰狞,但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及筋骨,包扎妥当后已经不再出血。此时,他趴在车榻上,正在对元梅大献殷勤,口舌之灵俐,脸皮之厚,绝对不是洛云能比的。

    自书生醒来后,洛云和白庄便不再觉得他与洛云相似了,虽然闭上眼确实十分相似,但只要一醒来,这俩人之间便显出截然不同的风貌。

    洛云绝不可能滔滔不绝地说上一盏茶的漂亮话儿,更不会笑得震天响,即使是本性的洛云也不会如此。

    不过,书生的出现仍然极为可疑。

    “在下昊珞,在金陵城中孙家当教书先生,这几日孙家放我回家省亲,回来时在关防那里被人截下,非说我偷了什么东西,要把我押走。”昊珞一脸气愤,“我就让他们请孙家的人来作证我这几天并不在城中,这帮兵匪,居然理也不理直接就来追我,要不是我一直不肯下马,恐怕早就被他们给抓了。”

    一听这话,洛云和白庄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八成是把昊珞误认为是洛云了。

    想及此处,洛云不禁有些尴尬,同时又有几分疑惑道:“你的马呢?”

    “在路上被他们射死了。”昊珞眼中露出心痛的神情,“马是孙家借的,最好不要让我赔,不然我怎么赔得起!”

    洛云还有些怀疑,却不好当着昊珞的面说,便向白庄使了个眼色。俩人安慰了昊珞几句,下了马车找个远离篝火的角落,白庄换上下人的衣服,昏暗中也没人注意多了个男人出来。

    检视过周围无人后,洛云开口道:“你信?”

    “有点可疑。”白庄缓缓摇了摇头,“最大的问题,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了他?”

    洛云一怔:“不该杀?

    “我们一路上过来,对方虽然屡次对你下手,但都意图活捉。”白庄道,“如果想要你死,不应该这样。”

    洛云细细回想,确实如此,也不禁皱起眉头:“那为什么这、这次那些人不仅、仅杀人,还不确、确定生死就走了?”

    “也许那声呼哨代表着更重要的事。”白庄猜测道,“他们认为昊珞跑不了,就先去做别的事,准备一会儿再回来。”

    “不对。”洛云道,“他们完全可、可以把昊珞带、带上马。”

    俩人商量了片刻,仍然没有结果,反而怀疑越来越大。

    “不要暴露身份就行。”白庄不以为意地道,“如果不对,就下手杀人。如果他别有用心,就以他为人质。”说完,他以两指覆于唇上,吹出一串似乎鸟啼的声音,不一会儿,向羽的身影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阴影中,“注意一下周围。”

    向羽点了点头,只是一眨眼,便又再度消失。

    洛云望着向羽方才站过的地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禁叹道:“向羽功夫真好。”

    “论偷袭暗杀,我比不上他。”白庄笑道,“这些年他没有一天不练功,哪怕是狱门里,恐怕也是顶尖的。”

    洛云有些担忧地道:“他……”

    “不用担心他,这么多年,若想不通早就想不通了。”白庄打断洛云的话,“我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这话说到点子上,洛云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我可能有兄弟吗?”

    白庄笑起来:“这种事哪是觉得就行的。”

    “我是师父捡的。”洛云觉得周围寒冷,自然地钻进白庄怀里,靠着温热的躯体慢慢地说,“小时候的事不、不太记得了,但师父也说过,在哪里捡的。我出江湖后,去打听了下,和师父说的都、都对上了。父母是普、普通耕农,在荒年养不、不起我,所以送去婴庙,希望有人收养,后来他们也、也相继去世。”

    白庄一手玩着洛云的头发,轻声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

    “荒年的时候,人人自危,二十多年的事,你怎么能打听得这么清楚?”

    “那一地遭了旱,官府救济,并没有大灾。我父母有亲戚投、投奔,就走了,所以留下来的、的人都清楚。”

    “即是有官府救济,又有亲戚投奔,为什么要抛下你?”

    洛云语塞,沉默半晌后道:“也许他们不、不想养我。”

    “一般人家没可能不想养长子的吧?”白庄抱了抱洛云,“你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洛云靠着身后的人蹭了蹭,只觉得传来的温暖像是无形的保护,令他不安的心宁静了下来。

    真说起来,父母之事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一个人,如今又有了白庄,也不算是什么

    心结。就算是父母还活着,他也不可能去相认,这对于双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猛然一提起来,心底难免有芥蒂。

    白庄察觉怀里的人走了神,拢了拢手臂道:“不用担心,你父母不要你我要你。”

    洛云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又不能代替父母。”

    “我怎么不能,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白庄胡搅蛮缠,“我还能做你娘子呢。”

    俩人说笑之间,突然镖队中一阵喧哗,白庄迅速溜回车上,洛云跑去众人所在之处,等张林与镖师们交流过后,问道:“何事?”

    张林神情带着几分恍惚,洛云又问了一声,才回过神来道:“武眷门没了。”

    洛云心一紧,问:“什么?”

    “武眷门被炸了。”

    卿本佳人

    洛云的脑袋先是混沌了片刻,猛地又清醒了过来,抓着张林走到一边小声问:“具体说。”

    张林咽了口唾沫,一脸慌张地道:“有几个赶夜路的官爷路过,向我们借干粮和水,说杭州出事了,武眷门被雷落了,几乎夷为平地。”

    洛云只觉得口干舌燥,半天没缓过劲来:“哪里来的雷?”

    “就是啊。”张林的脸色几乎要哭出来,“这大冬天的,落什么雷!而且官爷说得很严重,现在他们也是要赶往金陵把这事上报本州岛太守。”

    不只报给当地县官,更要上报太守,可见这雷落得有多猛。

    洛云挥了挥手让张林再去听消息,平息了一下心情后才钻回车上,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却见白庄青着一张脸,显然已经听到了。

    “小白。”洛云挤出这一句话后便不知该说何好了,他从来不是口舌灵巧之人,此时这么大的变故,他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事的。”

    白庄坐在车榻上,游魂般伸出手,慢慢地把洛云抱在怀里。这时候,他不需要言语,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个温热的躯体,以及紧紧攀附着他的手臂。

    武眷门会出事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惨烈和突然。他们离开金陵尚不到一天,武眷门便出了事,躲藏的幕后之人恐怕早开始行动,发现他们消失后便立刻发动,一路直扑他们,一路直扑金陵。

    现在,他只希望师父能够早有准备,逃出生天。

    传言是落雷,恐怕便是火药之类的东西,能够把武眷门整个夷为平地,那该是如何大的量?难道说,对方已经开始收网了?

    “没事。”难耐的沉默之后,白庄缓缓开口,“没事的。”

    元梅与昊珞仍然呆在车上,狭窄的马车挤进四个人未免太小了,此刻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更麻烦的是,昊珞来历不明,等武眷门带来的震撼过去,三人都在考虑着该如何处理时,他却径自开了口:“原来你是武眷门的白庄。”

    白庄眼神转厉,灼灼凝视着他,杀意涌现。

    昊珞轻轻一笑,道:“我虽不入江湖,江湖却在我胸中。冰雪剑白庄刚在金陵异宝会大放光彩,回程路上却遭到偷袭,孙家也查不出个端倪,转眼间俩人又一起消失。你们这批人恰好是刚离开金陵,明明是男子却躲在马车上。更何况,一听到武眷门出事就脸色大变的,此刻此地,除了白庄不作他想。”

    此时,不仅是白庄,连洛云也起了杀心。昊珞知之甚多,敌友难辩,留之必成大患,今日不除,明月还不知弄出什么麻烦来!

    白庄的杀意已经盈满马车,昊珞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幽幽地道:“你若是杀我,明天孙家的人就会追上来,到时候你们恐怕是百口莫辩,再难前进一步。”

    洛云喝道:“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昊珞一脸无辜,“就是刚才托了一个镖师返回金陵替我给孙家传个信,让他们来接我。”

    元梅一听这话,又惊又怒:“别听他胡说,少爷!我一直看着他呢,没出去过,也没人进来!”

    昊珞打了个呵欠:“你尽可以不信,随便你。”

    白庄一跃上前,扣住昊珞手腕命脉,一探之下发现他确实没有武功,但这种情况下,他却不慌不忙,忍着痛楚笑嘻嘻地道:“若是真要杀我,还请留个全尸,也好让孙家辨认。”

    昊珞这般说,白庄倒犹豫起来,正打算再行逼问时,马车外一阵喧哗。他不及多想,往阴暗处一躲,洛云也赶紧直起身,挡在他面前,才稍坐稳,门外已传来镖师敲门的声音,打开后,镖队领头的正站在车外,道:“东家!”

    洛云问:“何事?”

    镖师的大嗓门响起:“杭州出事了,城防不好过,您看我们是维持原路不变还是绕路?”

    俩人原本的计划是路过杭州,老掌门确定无事之后便与镖队分开南下,此时这计划已经行不通,报上太守之后,说不定整个杭州城都会戒严,如非必要,他们这队可疑人物根本不应该去。

    可是,此刻白庄的心情洛云也理解,怎样也要回去看一眼,哪怕是怀着渺茫的希望。

    “没事,维持原路。”

    洛云急匆匆地关上门,昊珞却突然扬声道:“昊珞请镖师大哥通告一下金陵孙家!”

    白庄从洛云身后扑出想要阻止,却已晚了一步,车外的镖师停了脚步,语带惊讶地道:“是孙家的昊先生吗?”

    昊珞被掐着脖子,面红耳赤地与白庄对着眼,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俩人凶狠地对视片刻,车外镖师又追问了几句,最终白庄还是放了手,昊珞顺了下气,凑到马车窗旁露出脸,道:“嗯,我返乡路过此地,遇上旧友,所以打算与你们顺路一起走几日,镖师大哥不介意吧?”

    “不介意!”车外的镖师颇为惊喜,一迭声地说了几句好话,才在昊珞的暗示下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就有不少镖师过来打招呼,一时间马车成了整个队伍的焦点。

    等一切终于平静下来后,昊珞才笑眯眯地转头对浑身散发着杀意的白庄道:“看,这下孙家是真知道我在这儿了,你准备怎么办?”

    白庄没有再说什么,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洛云看着昊珞许久,仍旧猜测着他的身份。

    昊珞笑得更温柔:“一下子就看出你们根本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若是我,就把外面的镖师屠尽,再抛尸荒野,便能保守秘密,也不用受制于我了。你们哪,还是心太软。”

    白庄面沉如水,半晌沉默后轻声道:“你到底是谁?”

    “你们在金陵呆了这些日子,都没有打听下孙家吗?”昊珞把脚翘到椅子上,虽然身穿儒衫,却是一付地痞流氓模样,“孙家有三个孙子,都是地方一霸,连他们的爷爷都不服。有一日,来了个书生,自荐师席。金陵人都在打赌这先生能当多久,没想到他一当就是三年,把三个孙子治得服服帖帖的。不仅如此,他还救治孤苦,略通医理,给贫苦人家写信……总之,这就是个好人,活菩萨。”

    洛云冷笑:“这人是谁?”

    “不才正是在下。”昊珞笑得眼弯弯,“我的名字如今在金陵也算是如雷贯耳,看你们一付没反应的样子就知道是外来的。先前你们若是直接下手,我可就真要曝尸荒野了。”

    “你一直在等镖师来?”沉吟片刻,白庄道。

    “不错,武眷门出事,镖师肯定要来请示路线。” 一边说,昊珞一边还作西子捧心般,“这丫头看得太紧,唉,生得如此美,怎的如此死心眼,我说了那么多好话,把你夸得像一朵花儿般,你都不准我掀一下帘子,真是伤了我的心哪。”

    白庄和洛云对视一眼,都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这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自他醒后,可谓是步步设营,胆大心细,根本不是普通人。

    “你们是不是在心底赞叹我不是个普通人?”昊珞又笑了,“嗯,我也觉得我不是个普通人。”

    洛云:“……”

    白庄:“……”

    元梅:“少爷,我能揍他吗?”

    昊珞一听脸色就变了,叹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姐何必呢?呀呀,别动手,你不动手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看出你们身份的!”

    洛云奇道:“你不是讲了?”

    “傻呀你。”昊珞点了点洛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话你也信?”

    洛云这下是真好奇了:“那你怎知,异宝会上,我们做了什么?”

    昊珞斜着眼睛:“你仔细想想我说了什么?”

    洛云一怔,回忆想来,蓦地发现昊珞确实没有讲出什么具体的事,只说白庄在异宝会上大放光彩,若是当时在场,应是讲“洛云击败应墨”才对。

    “你又是,怎知我们,被偷袭的?”

    昊珞笑着指了指自己:“我是孙家先生,也是孙材的师爷,孙家就是为了你们的事叫我回来的。不过,我确实不认识你们。”

    洛云顿时有种被人阴了的感觉,皱了皱眉,道:“怎样认的?”

    “很简单啊。”

    昊珞手指换了方向,几人顺着那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阴阳剑正好好地躺在那儿。

    洛云:“……”

    元梅:“少爷,我能动手了吗?”

    白庄:“别打脸。”

    黑夜里,马车中蓦然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令镖师们交头接耳了好一阵。

    车内,昊珞捂着裆部哀嚎:“大家都是男人,何必如此绝情!”

    白庄和洛云同时冷哼一声,马车里冷如室外。

    “别这样嘛。”昊珞喘了几口气,拭去眼角的泪花,笑道,“我知道你们下不去手杀掉外面的镖师,我不也没叫孙家的人来吗?这样吧,我看你们也遇到了麻烦,不如我替你们解决麻烦,这样你们就要带着我了,也好安你们的心,如何?”

    洛云冷笑:“不怕被杀?”

    “唉,等你们知道了我的好,到时候就不忍心杀我了。”昊珞长叹一声,一付怀才不遇的惆怅表情,“光有武力是不行的,有时候,做事得带脑子。像我当初,一见那小子横眉竖眼的……”

    “少爷,我能再揍吗?”

    “别打死。”

    “啊,别踹裆!”

    似是故人来

    武眷门的消息传来后,镖队在张林的催促下加快了脚程,错过宿头也无所谓,只是一个劲儿地往杭州赶。镖师已经发过几次怒,认为这样太不安全,还是拗不过东家的固执。

    金陵往杭州其实路程并不长,但镖队人员众多,又带着大量行李,行动迟缓。白庄很想独身上路,又不放心把洛云一个人留在后面,嘴上不说,眉眼间的焦急便多了起来。

    洛云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有些黯然,觉得自己成了拖累,不过这般自怨自艾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此时,他只想着怎样能打破局面,从金陵以来,他们一直被动的防御,实在太过憋气。

    今日又是未有午休,镖师们怨气冲天,傍晚一定要宿在村落,再不肯漏夜赶路。宿了小村后,白庄便去四周巡视,一来避开镖队的人,二来也是防范于未然。洛云则往村头走去,没多远,就看见昊珞正在拍元梅马屁。

    这些天,昊珞与镖师们迅速热络起来,三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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