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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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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捞人师 作者:龙门说书人

    齐为川说。

    乔震问:“那贺融在哪里下功夫?”

    “你想呢?”齐为川问。

    乔震想了想,说:“我二哥被收买了,当枪使应该挺好用。”

    “差不多吧,贺融顺势而为,无往不利。”齐为川说。

    如果乔明海不想削弱或者驱逐傅俊生、方静珠,就不会有机可趁。

    “其实,贺融也不是把谁都算进去。”齐为川微微一笑。

    “我知道,但是这么做好吗?”乔震问,顺便按着造型师阿jim的套路,拿手指抓了抓齐为川的头发,提升了一下效果。

    “让人往他身上扯根线,别再乱飞了,挺好的。”齐为川说着,揽镜照着自己的短发,挺满意,说,“到我给你梳了。”

    “你一个人慢慢玩。”乔震说。

    齐为川恋恋不舍,说:“难怪古人喜欢把心爱的鹦鹉剪断双翅,锁在雕笼里。”

    乔震温柔地说:“既然你有这个心愿,等我拍电影赚够钱,一定把你关进雕笼养起来。”

    齐为川诧异了半天,冲着乔震的背影,不顾少爷体统地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知道了。”乔震帅气地挥挥手。

    客厅里,乔震站在一幅山水画下边,抬头望着烟波江上几叶扁舟,打了电话给冷默。

    冷默听了半天,从容地说:“我就知道他不老实,我早把他手机、电脑都没收了,也不让他出门了。”

    “他没有反抗?”乔震问。

    “没有。”冷默说。

    乔震想,贺融这么驯服,肯定另辟蹊径了。

    他又打电话给二嫂林宝欣,把事情摊开了说,林宝欣淡淡地说:“你二哥一直都想找机会扬眉吐气,别人白送给他,他不会不要。”

    “可是二哥上了勾,就吐不出来了。”乔震的目光顺着那山势,看那浩浩荡荡的江水,一去千里。

    “你也说那个项目是好的。”林宝欣问。

    “贺融下一步,应该会送大嫂和傅俊生的把柄给二哥,到时候大动干戈,二哥也会吃亏。”

    “可是你二哥不会听我的劝告。”林宝欣说。

    乔震沉默了片刻,还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了。

    林宝欣又说:“放心,老头子攥着大权呢,你要是想最稳妥的办法,你回来帮忙,你毕竟姓乔,接了老头子的班,老头子一定满意。可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一家人也只是面上和和气气的,joe,你高兴吗?”

    乔震忽然从眼前那山水画的烟雨里,看出一种苍凉的意味来。

    林宝欣并不是无情,只是冷眼,又说:“你之前问我怎么演戏?我看你自由自在的,就没告诉你,现在看你苦恼家里的事,倒可以随便说几句。”

    乔震“嗯”了一声,林宝欣微微一笑,说:“一般人演戏,就演个脸谱,往人身上贴个标签,标签上写了好人、坏人,这样单薄,演出来像假的。”

    乔震静静听着,林宝欣淡淡地笑,说:“就算是一个傀儡,也还有好几根线牵着呢,何况是人?你要演一个人,就得想明白他在权衡什么?什么事情最关切,什么事情最烦忧?又是什么事情,令他最身不由己?就因为这些牵他的线,他心里就有了世俗的悲欢得失,虽然他只是戏里虚构的人物,但你演戏的时候,专心想着他的这些动机,这个人自然就活了。”

    乔震听愣了。林宝欣笑着问:“我说得是不是有点道理?。”

    乔震久久才缓过神,轻声地问:“我不能置身事外,这算不算是牵我的一根线?”

    林宝欣笑了,说:“我就知道,那我替你找傅俊生和方静珠吧,提醒他们防备点,可他们会不会对你二哥手下留情?这就不好说了。”

    乔震忽然明白,就算他暂时平衡住乔氏集团局面,可最后乔家还是会散场,因为提着他们的木偶线,不往一个方向走。

    他受到震动,坐着呆呆的。

    旁观的阅历,和切身的感受,差了十万里不止,只有他自己也成了一个棋子,和周围所有的人,同处在一个混乱局势下,他的心眼才跟着开了窍。

    齐为川走了过来,温和地问:“你怎么了?”

    乔震直直地看了他半天,说:“一点都不好玩。”

    齐为川笑了,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乔震问:“傅俊生和方静珠一定有什么漏洞?”

    “你找到了?”齐为川问。

    “我猜的。”乔震说。

    “你猜得挺准,”齐为川说,“你多看几遍材料,就会发现他们把部分收益转移了,但这也不怪他们,人要留后路。”

    乔震说:“我爸也早知道,对不对?”

    “应该是,不足为外人道。”齐为川说。

    乔震说:“但我二哥不知道,他要是捅到明面上来,我爸不能不处置。”

    阳的一面,花团锦簇,阴的一面,互不拆穿,这大概就是处世之道。

    “你都想明白了,该想对策了。”齐为川说。

    “我没有对策。”

    “你不能完美主义。”

    “那我保住大嫂和三姐夫,把二哥踢出局。”乔震说。

    齐为川笑了,说:“还得有个人补数,才会重新平衡。”

    乔震想了想,问:“你不是说我吧?”

    “你正合适。”齐为川说,“你有才能,你爸放心了;你不管事,方静珠、傅俊生也放心了,所以说,你就是这个棋局的眼。”

    乔震又呆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硬邦邦的小岛椰子,风刮不开,水冲不烂,后面人人都来敲几下,咚咚咚,咚咚咚,硬敲出好几个孔来。

    乔震很想问一句,他们有没有考虑过椰子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51

    年前年后,贺融用两个项目结交了乔明海,又趁热打铁,把傅俊生和方静珠的破绽送到他手上。乔明海虽然有林宝欣提醒,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还说这事就像吃河豚,虽然有毒,但小心一点,不仅吃不死人,还能尝到人间美味。

    林宝欣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傅俊生和方静珠,他们是艺高人胆大,真要分家,大可带着手下一帮精英,自立门户,最后被掏空的,只有乔氏集团。

    乔明海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攥着一堆资料,到他爸面前告状。

    书房里,乔雄毅听二儿子说了半天,随手翻了翻这些证据,放到一边,抬头看一眼,心里莫名,并不是他想让哪个儿子长进,哪个儿子就能长进;不懂权变,只会被人利用,教是教不会了,再让他这么闹下去,也只是祸根。

    “你去香城找人合作,有没有见你弟弟一面?” 乔雄毅问。

    “爸您说的是明舟?”乔明海莫名其妙。

    乔雄毅又问:“那我让你拜访贺先生,你去了没有?”

    乔明海说:“贺先生家在村屋,我只在城里转了一圈,忙着谈生意。”

    乔雄毅没往下问了,说:“你先出去吧。”

    乔明海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好几天。

    年终会议,他整体业绩亏损得厉害,理所当然地被停职,至于方静珠和傅俊生,毫发无损、稳如磐石,最后,老爸还让面都没露的四弟乔明舟接替他的职位。

    乔明海一回家,进了房间,把一屋子东西都给砸了,碎片横飞。

    林宝欣站在阳台,听着大动静,没说什么。家里旁的人,只当笑话看,更不会来问。老半天,声音歇了,乔明海摔门就出去了。

    第二天,乔明海飞到了香城。

    乔明海吃河豚中了毒,却怪罪别人,头一个就想找贺融。贺融懒得见他,整盘棋最失算就是用了他,能量实在有限,遇上两军对垒,被对方当了弃子,令自己那一角的局势都作了废。

    这边厢焦头烂额,那边厢,入了夜,大浪道,冬雨下个不停,海浪的声音夹着风雨,听着吵嚷,齐为川看一眼在沙发上装睡的舟舟,问:“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睡觉。”乔震不愿意睁开眼睛。

    “你不是把事情都办得干净利落了吗?”齐为川一边问,一边翻着手上的杂志,虽然杂志上往往没几句真心话,但挑拣的乐趣还是有的,偶尔看到,更加愉悦。

    “我觉得我爸一直在等我。”乔震很不喜欢这种意外的感觉。

    他像躺在墓台一样,挺直了,双手合十,搭在胸前,又说:“我从小就知道老头子看我不顺眼,尤其不喜欢我油盐不浸的样子,但我不知道他一直在等我振作,最好天天想着他的钱,越热情洋溢越好。”

    齐为川翻一页杂志,杂志上介绍了一位艺术家是如何布置房子的,极具参考价值,他根本没认真听舟舟的心事,心不在焉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我不是傻子!”乔震握紧了手指,“我在电话里一开口,跟老头子说我想取代二哥的位置!我想做乔氏的董事!他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这很简单,你是乔家最小的儿子,受宠是应该的。”齐为川细看杂志图片里一张桌子,这镂空木雕的花纹如此优美,还有四条小细腿儿,设计得既简洁又漂亮,放在家里,会很好看。

    乔震像听了世上最难以置信的结论一样,猛地坐了起来,说:“我今年二十二岁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该受宠,难道之前的我一直失忆了?还是那个自生自灭的不是我?”

    “舟舟,早点独立自主没什么不好。”齐为川终于抬起头,微微一笑。

    乔震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收了我爸的好处?”

    “这倒没有,”齐为川合上杂志,扔在一边,说:“不过,贺伯父和你爸认识,贺融闯祸,贺伯父只好向你爸赔礼。”

    乔震眼睛越睁越大,问:“我被你们卖了?”

    “卖给谁了?”

    “我爸!”乔震脸色一变。

    齐为川笑了,拿起车钥匙,说:“我们该出门庆祝一下。”

    “有什么好庆祝的?”乔震又躺直了。

    “庆祝你身价倍增,离用雕笼把我关起来的日子,又进了一步。”齐为川说完,索性走到乔震跟前,握住他手臂,拽他站了起来。

    乔震看看手表,说:“现在很晚了。”

    “你快发霉了。”齐为川略弯身,过肩用力,一下就把乔震整个人扛了起来。

    乔震想到了鸿门宴上被樊哙搭在肩上的那块猪肉。

    他就这么被齐为川一路扛到车库,车门打开了,他被扔进车里,车门又关上了。

    齐为川上车,发动车子,飞快地驶离了房子,沿着雨水不停的海边道,往市区去了。

    夜雨天寒,快午夜了,冷冷清清。

    齐为川把车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乔震问:“大晚上来这里?”

    “晚上没人才来的。”齐为川说着,下车。

    乔震想,的确没人,停车场空寂寂的,齐为川拉着他往电梯走,到了一楼,商场长长的步行街两边,每家店都关了,连橱窗摆设都看不着。

    齐为川说:“楼上的电影院还没关,我们去看电影吧?你喜欢哪个片子,我们就放哪个。”

    “你以为电影院你家开的?”乔震问。

    “嗯,我开的。”齐为川认真地说,接着问:“要不放你拍的电影?”

    乔震发现自己肤浅了,他顺势而为,指着中庭的水池子说:“这个喷泉不错,你能让它喷水吗?”

    “可以。”齐为川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那喷泉就亮了乍蓝乍紫的光,从外到内,一圈一圈地吐水,高低错落,还带音乐,认真一听,世界名曲,空灵的长笛和低沉的钢琴交错。

    乔震坐在喷泉边上,靠着低低的玻璃围栏,仰头看见从顶层垂下的几个五彩热气球装饰,说:“这感觉很好,就是不太让人珍惜,因为太容易了。”

    齐为川在他旁边坐着,也仰着头看,一层一层的错落扶梯,设计了镶着亮片的反光,淡淡地说:“闲字珍贵,还有人也珍贵。”

    “闲和人,其实是一样东西。”乔震笑了,说:“你想要我的时间,你是我见过的最精明的人。”

    齐为川也笑了,说:“我的时间也给你。”

    “可以喊停吗?”乔震冲他笑,纯真的笑意,让人眼睛移不开。

    “不行。”齐为川说,“如果你中途离场的话,我会把你做成标本,摆在我天天都能看见的地方。”

    “防腐剂味道重,你不会喜欢的。”乔震平静的说,他嘴角有浅浅的酒窝,又说:“而且,做成标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人都有灰飞烟灭的那一天。”

    “是不是因为你在岛上一个人长大,所以百无禁忌?”齐为川认真地问。

    “我一向看得很开。”乔震无所谓地说,又加了一句,“尤其是被人出卖之后,我就看得更开了。”

    “舟舟,你很记仇。”齐为川笑着说,乔震看他一眼,齐为川那张英俊的脸,有迷惑安抚的作用,乔震静了静,问:“有没有纪录片?”

    “你在商业院线找纪录片看?这个要求太刁钻了。”齐为川说。

    “难不倒你,而且人会犯贱,得来不易才珍惜。”乔震微笑着说。

    “那你要看什么?”齐为川问。

    乔震想了想,说:“有《静止的鸟》吗?”

    齐为川忍不住说:“你还真会挑。”

    “不然怎么显得你神通广大?”乔震笑。

    “没有这部片子。”齐为川揽住乔震的肩膀,凑在他耳朵边上说:“艺术电影都不是人看的。”

    “带上艺术两个字就了不起了,那些疯狂的顶级艺术家都有一种精神力量。”乔震笑着说。

    “嗯,他们精神力量过剩,他们最后都疯了,”齐为川刻薄地说。

    “那在熙熙攘攘的利益斗争里,游刃有余,又是为了什么?”乔震也针锋相对地嘲弄。

    “为了变得更冷静、更成熟、更独当一面,当然,也可以保护任何一件想保护的东西。”齐为川振振有词。

    “唔。”乔震点点头。

    为什么他和齐为川两个,下雨天专门开车跑到一家关门的商场高谈阔论?但这一刻,他还是觉得有点趣味,周围有花香,也许是因为商场外头,艳丽的花树落了满地,掺着风声雨味漫进来的,也许纯粹就是他自己的幻觉。

    他发自内心地说:“川儿,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齐为川很自然地回应。

    “那我们能回家吗?”

    “才出来就回去,你要戒掉宅的毛病。”

    “那你能去美术馆、独立艺术中心之类的地方,把《静止的鸟》调过来吗?”

    “我觉得你纯粹是难为我。”齐为川说。

    “你刚刚还说很高兴认识我的?”乔震问。

    “那我们还是回家吧。”齐为川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定舟舟了,因为他进化得太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魔饲(上魔都就可以包吃住的母饲主)给送上飞机了,我终于自由了,回来写文了。

    魔饲贡献了一点素材给我。

    具体是这样的,当时――

    作者:最近没素材。

    她问:你写啥了?

    作者:高帅富,有钱人的素材。

    她说:这个容易啊,上回我爸来看我,见我住得太窄,说我住这么小的地方,被人知道了,影响公司股价。

    作者笑着说:点不错。

    她立马变成了青霞(大话西游),说:我非得把钱摔你脸上,你才能认识到我是有钱人吗?

    作者:你们有钱人说话都这么恶狠狠的吗?

    她又变成了紫霞,说:也不是,人家带你去吃高级餐厅吧?

    我说:还有呢?

    她说:去我家商场购物吧,刷脸就够了。

    我说:有钱人的素材够了,咱俩还是正常模式吧。

    她就刷了个大白脸面膜,冲床上的我搔首弄姿,说:一年没见,你有没有觉得我腰细了,腿也细了?

    我看在素材的份上,说:有。

    她心花怒放了,说:你不是私我就是欺我了。(邹忌讽齐王纳谏)

    我说:平时说话能不用典故吗?

    她说:我怕你以为我是个肤浅的白富美。

    我说:白富美游戏不是结束了吗?

    她说:你太眼拙了!

    ……

    我想,她一定是入戏太深了。

    ☆、52

    两个人的时光易过,这天,乔震在厨房喝了半瓶偷藏的威士忌酒,得意忘形地走到客厅,说要排练剧本。

    齐为川配合地问:“我演什么?”

    乔震说:“你躺在地上演案发现场,流血受伤,要狰狞一点。”

    齐为川问:“那你演什么?”

    “我演无情的路人。”乔震眨眨眼。

    “你不救我吗?”齐为川皱着眉头。

    “说了我演的路人是无情的。”乔震摊手。

    齐为川拒绝配合,发号施令:“什么破剧本,不准演。”

    “那你想我演什么?”乔震趁着酒意,微微兴奋地滚上沙发。

    齐为川放下书,说:“你和我可以演周末采购的夫妇。”

    “夫妇结婚多少年了?”乔震好奇地问。

    “这有关系吗?”

    “我需要融入情境。”

    “十年。”齐为川随口一说。

    “哦,那他们感情变淡没有?”乔震问。

    “没有。”

    “他们爱情保鲜的秘诀是什么?”

    “靠默契,靠对胃口。”齐为川发现他根本没办法编剧本了,因为舟舟一直在打岔。

    “胃口也会变的吧?原来爱吃的,后面不爱吃了,也是常有的事情。”乔震语气苍凉,一派深沉地较真。

    齐为川简明扼要地说:“仓鼠川一直都爱吃大米。”

    “哦。”乔震想了想,问,“我好歹也是黄金蛋炒饭吧?”

    “嗯,黄金蛋炒饭。”齐为川握着乔震的手背,自然地挨着唇碰了碰,问,“你刚才在厨房做什么好吃的?”

    “我检查食物有没有过保质期。”乔震撒谎。

    “你检查了很久。”齐为川大概觉得好玩,低着头,按次序轻轻吻了乔震的每根手指,亲昵得好像在玩弄婴儿一样。

    乔震一阵肉麻,问:“你啃鸡爪呢!”

    齐为川微微一笑,说:“嗯,我要啃猪头了。”

    说着他抱住乔震,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回味了片刻,他停住了,问:“你喝酒了?”

    乔震伸了双手挤住齐为川的脸,冷静地说:“你是猪头,酒酿红烧的。”

    齐为川发现自己问什么都多余。

    下一刻,乔震就被齐为川用力抱了起来,直接抱进浴室,扔进浴缸。

    齐为川开了热水喷头,还替乔震剥衣服,说:“我们洗澡!”

    “我不想洗!”乔震不满。

    “你会喜欢的。”齐为川把自己也脱光了,水漫浴缸,他踩了进来,和乔震面对面挤着。

    “喜欢才有鬼!”乔震瞪着眼睛问。

    “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醉鼠。”齐为川悠闲地问。

    乔震有点动心,不假思索地说:“你给我讲故事!剪指甲!还有搓背!”

    “那你转过去先。”齐为川很有耐心,乔震迟疑地站了起来,无所顾忌地转过身,又坐进了水里,后背朝着齐为川。

    齐为川用沐浴露和着沐浴球,给乔震打上了泡沫,上上下下搓着,问:“你要听什么故事?”

    “仓鼠结婚的故事。”乔震觉得后背舒服。

    齐为川沉思片刻,开始信口开河。

    “在乌托邦仓鼠国,两情相悦的仓鼠结婚之时,可以协商婚姻关系的期限,从1年到100年不等。如果期限满了,可以延期登记,否则,关系自动解除。但是婚期越短,要交纳给乌托邦仓鼠国的费用越高,比如结婚一年,要交两万元仓鼠币,结婚一百年,只要交一元仓鼠币。而且,婚期不同,新婚的仓鼠,收到的结婚证书是不一样的。如果只结婚一年,就会收到婚姻百科全书,逐条逐项列举仓鼠夫妇的权利和义务;如果结婚一百年,就会收到仓鼠国首席法官的祝福。”

    乔震听傻了,他觉得齐为川简直是天才一般的故事家。

    他有点不情不愿地夸奖:

    “川儿,你讲的故事,比我讲的好多了。”

    “还行吧,”齐为川颇为得意地说:“我的阅历当然比你更丰富。”

    乔震虽然觉得齐为川不经夸,但还是好奇地问:“那结婚一百年,能收到什么祝福?”

    齐为川说:“尊敬的仓鼠先生――这说的就是我了;尊敬的仓鼠夫人――这说的就是你了,舟舟。法官祝福道――我不知道我的左手对右手,左脚对右脚、左脑对右脑,究竟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和义务,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为彼此的快乐而快乐。”

    乔震发了一会呆,热水的蒸气弥漫,齐为川把他的搓得泡沫雪白,蓬蓬头的水花洒下来,把他冲洗得干干净净。

    齐为川忽然凑在他的耳边说:“醉鼠舟,你该履行结婚义务了。”

    乔震扭过头,瞪着齐为川。

    齐为川站起来,走出浴缸。

    “我们是柏拉图精神恋爱的仓鼠!”乔震也站起来宣布!

    “精神恋爱?这个新花样不错,”齐为川玩味地笑,补充了一句,“柏拉图从明天开始。”

    说着齐为川就把乔震从浴缸里直接抱了起来,让他坐在大圆镜前的盥洗台,直接把他的双腿,扛在肩上。

    齐为川低着头,轻轻噬咬着乔震的嘴唇,笑着说:“舟舟,你性感极了。”

    乔震忽然沉浸在相同的愉悦里,呼吸凌乱的,直到突然滞住。

    乔震不能忍受,问:“说了很多遍了,你进去轻点!”

    齐为川沉默不语地用力挤压进去,一抬头,看见乔震攒着的眉头,只好略略轻缓进出,按着一定的节奏耸弄着,可这种热身的节奏,过分考验人的意志。

    齐为川认真打量着乔震的表情,说:“你要放松一点。”

    “怎么放松?”乔震问,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玩具,身上热腾腾的,神经绷紧。

    齐为川微微笑了,说:“大部分的事,你都学得挺快的,除了这个。”

    “说得你好像经验很丰富一样?”乔震反问。

    齐为川轻笑一声,下流地说:“只要看见你,我的经验自然而然地,就会在幻想中丰富起来了。”

    乔震忍不住侧过脸,意识却集中在某处,感觉敏锐无比,厮磨的声音与触觉,无比清晰。

    齐为川尽性越弄越快,舒服之余,还不忘安抚说:“很快就好了。”

    “很快是多久?”乔震身上汗渍渍的,声音沙哑地问。

    齐为川停顿下来,退了出去。

    乔震定住喘息,以为解放。

    齐为川拦腰搂着乔震,从浴室抱到卧室,放在床上,压在身下,诱惑地说,“你不是要看我的经验值吗?咱们多换几个姿势玩。”

    乔震瞪着眼睛,说:“我不稀罕看。”

    齐为川温柔地说:“舟舟,你口是心非的样子,最可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仓鼠国乌托邦结婚制度,也不知道是谁编出来的。

    据说是爱尔兰的结婚制度,但身处爱尔兰的人又说没有。

    这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理想主义的无名氏,心怀憧憬,忍不住在网上散布的谣言。

    这也是俺见过的最甜蜜的谣言了。

    ☆、第十二章 当时的你我

    这天的早晨,和许多天的早晨没什么两样。

    齐为川挨着乔震坐在餐桌旁,一边吃早餐,一边做数独。两个人轮流往平板的方格上填上数字,八十一格并不算难,只是关卡越深,初始数字越有限。乔震陪齐为川玩,一人一格,满心等待他的出丑,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如愿呢。

    “大师级关卡也不过如此嘛。”齐为川喝口牛奶,微笑看着圆满的格子。

    “是不过如此,难为你一边解,还要一边留简单的空格给我填。”乔震微微郁闷。

    数独是三维的逻辑,需要满足立体的限制,但来回九个数字,变出花来,最难不过是填格之前,心算几步,试错而已。可是齐为川增加难度,每一步专挑关节打通,给乔震开道。

    “你不领情,硬要挑难的空儿填。”齐为川说。

    乔震忍不住微笑,说:“虽然我不如你聪明,但有时也要动动脑的。”

    齐为川含着笑,把乔震手边那本看了一半的书拿起,封面《悲剧的诞生》,尼采大作。

    他微微一笑,照着书上的某一段,念:“一个演员,如果真是有才能,总能看见他所扮演的人物,栩栩如生地晃动在眼前。”

    “为什么正经话被你一念,听起来像讽刺谁一样?”乔震不满。

    “我有那么邪恶吗?”齐为川微微挑眉,又醒悟似的,笑着说:“我大概是触到谁心虚的地方吧?”

    “我演戏的时候也看见活人在我面前晃了!”乔震认真强调!

    “哦,是活人就好,只要不是僵尸什么的。”齐为川忍着笑意。

    乔震气得一噎,从他手上夺回书,合上了,又把齐为川看的书瞥了一眼,说:“《流动的飨宴》,总看这一本,不腻吗?”

    “不腻,”齐为川随手翻几页,说,“我就喜欢这种朝朝寒食、夜夜元宵的感觉,最好永不散场。”

    乔震听了微微怔忡。

    时光越是眷恋不舍,越是流转得飞快。

    他忍不住一只手臂亲昵地勾住齐为川的肩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无比俗气地说:“咱俩拍一张早晨合影吧?”

    “拍吧。”齐为川配合。

    两个人对着手机镜头,刹那摆出傻瓜表情。

    乔震拍完了事,齐为川说:“给我看看。”

    “别看了,我今天不在状态,照片回头就删掉。”乔震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吗?”齐为川问。

    “嗯。”乔震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

    齐为川微微一笑,伸手要抢,乔震眼疾手快,早抬手挡着了,说:“早晚要删,有什么好看的。”

    齐为川没追究,继续喝着牛奶,暗地里却拿着自己的手机,藏在桌下,拨了乔震的号码。

    乔震听手机响了,仔细看是谁找他。

    就这一会的功夫,齐为川轻而易举抢过手机,还忍不住笑着说:“舟舟,你好呆。”

    乔震忽然觉得自己真傻,傻到家了。

    齐为川好奇打开手机相册。

    照片而已,有什么好藏的?

    只是细看了,齐为川不由惊诧,又忍不住微笑,问:“你拍了多少照片?怎么建了这么多本相册?我觉得自己好像显微镜下的草履虫,”他手指滑过屏幕,一张张看。

    他和乔震经意的、不经意的合影,竟有这么多。

    “这张不好看,还有这张,都要删掉。”齐为川也不满意自己了。

    “你很罗嗦,很烦!”乔震红着脸,把手机夺了回来。

    “舍不得删?”齐为川抬头,熟视乔震的神情,刹那,一本正经地说,“我早知道你爱我爱得要命,唉,你得多坚强,才能承受这么汹涌的爱情呢?”

    乔震费了半天消化这话,差点没吐血。

    “要承受也是你一个人承受!我已经接了几个剧本,我会很忙,忙到你只能在电影里见到我。”

    齐为川被泼了凉水,冷静地问:“你什么时候息影?”

    “我刚找到一些感觉,怎么可能息影?除非我拿到影帝。”乔震大言不惭。

    “嗯,等你拿到影帝,我帮你息影。”齐为川语气阴森。

    “怎么帮?”

    “封杀你呀。”

    “还说我呆,你更呆,我自己不会投资的吗?”乔震轻描淡写。

    齐为川沉默片刻,目光瞥向乔震,像是看着猎物一般,一字一顿,冷酷地说:“凡是我想要的,都会得到,包括最好的人。”

    这话像是直白的威胁,又像是隆重的赞美。

    乔震面上不以为然,却又忍不住侧过脸去,望向任何一个不会让他心动的地方。

    到下午的时候,齐为川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凝重,让乔震一块赶去医院。

    乔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预感事态严重。

    两人开车到了医院,乔震跟着齐为川匆匆到了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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