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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禁脔 作者:黄瓜大侠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又到了饭点吗？
“进来吧。”
打开门後，一个少年端著饭菜走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在餐桌上摆放好，恭敬道：“刘少爷，吃饭了。”
“我拜托你，别叫我少爷了，也别这麽这麽恭敬，又不是特麽封建社会，搞这一套膈应人干嘛。”刘万东受不了的抓了抓头发，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
“少爷，这是规矩，像我这种身份低微的人是不能直呼您的姓名的。”少年诚惶诚恐一直低著头不敢注视刘万东。
“我勒个去，这里特麽是个啥鬼地方！！菲特，你千万别跟我再来这一套，要说地位低，我比你还惨，天天被困在这间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都要精分了。”
“少爷，你在主人心里是最重要的，你怎能说自己地位低呢。”
刘万东再一次露出崩溃的表情，无力的盯著只能看见头顶的少年，重重叹了口气，“菲特，咱们以後别这麽生分行不，你弄得我有种穿越到古代的即视感，现在我就能跟你说几句话，就当可怜可怜我呗。”
“不不千万别这麽说，”少年慌忙摆摆手，而後妥协似的说道：“万东，我知道了。你先吃饭吧，这些饭菜都是主人一手为你弄的呢。”
吃过饭後，刘万东翘个二郎腿摆弄著影碟机，准备放个片子好好躺在沙发上享受一下。
“万东，吃水果吧。”菲特从厨房端出来切好的水果。
看见刘万东摆弄著影碟机，菲特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不禁问道：“你在弄什麽啊。”
“放影片啊，你没见过吗？”刘万东疑惑的抬起头望著菲特。
菲特被他一望，羞窘的移开脸，怯怯道：“我没有见过，第一次看。”
‘！’
刘万东听到他的回答大大的吃了一惊，问道：“你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啊，这是最基本的电子产品，你没见过？你以前生活在哪个旮旯角落啊。”
“我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了，没有去过外面所以不知道。”菲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不会吧！！！这是怎麽回事？你父母没带你出去过，你现在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形？”刘万东死死盯著菲特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没有父母我是被人工培养出来的。”
又一惊天霹雳落了下来，刘万东不禁仔细打量这个纤弱的少年。
菲特是典型的西方长相，金黄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珠，精致而深刻的眉眼，白皙细腻的皮肤，乍一看就像个秀美的小姑娘，说个话都会脸红，虽说跟褚檀悠比起来还差那麽许多，但总的来说还是生得很标志。
呸，怎麽会想到那个混蛋玩意。
在刘万东不加掩饰的注视下，菲特通红著一张秀气的脸，不安的抓紧衣角。
“来来，快给我说说到底怎麽回事。”刘万东收回了目光，拽著菲特的手拉他坐下。
菲特猛地被刘万东拉住手，心里重重的一颤，浑身烧得更是厉害，深深垂著头不敢看对方。
“在这个地下，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造人，为了研究生化人而被拿来做实验。後来，试验成功後，我们就被用来当佣人伺候实验基地的人，身份低下”菲特边说话边拿眼角偷偷瞄著刘万东，他不希望少年知道他的身份後嫌弃他。
看到刘万东没有鄙夷的神色，菲特卸了心头的重担，开心的道：“嘿嘿，你不知道我多幸运，被派来照顾你，当初好多人为了这个名额打破头呢。”
刘万东心情复杂的看著笑得纯真质朴的少年，心里就像被蝎子蛰过一般刺麻的一痛，他抬手摸了摸菲特的脑袋，轻声道：“你会一直照顾我的。”
“真的！？”菲特欣喜万分的看著刘万东，生怕这是个梦。
“真的，不过，我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你们干嘛争著伺候我。”
“像我们这种人造人，平时总是吃不饱，要是伺候你，肯定能吃上剩饭，就不饿肚子了，所以大家就抢著照顾你。”菲特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刘万东心里十分不好受。
“这样吧，以後你就跟我一起吃吧，反正一个人吃也是吃，还不如两个人吃，饭也变得香了。”
菲特眼睛慢慢睁得老大，傻乎乎的问：”你不会嫌弃我吗？”
“怎麽会呢，都是兄弟，哪有那麽多讲究。”
“你，把我当兄弟！！”菲特眼睛都有些发红，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这还能有假，你有点气概行不，别动不动就红眼眶。”刘万东无奈的翻了翻眼睛。
万东万东
菲特傻呵呵的一直咧著嘴，不知道说什麽好。
“行了，别再笑了。哦，问你个事，最近褚檀悠在忙什麽啊。”
“主人的事，我们没有资格过问的。不过主人每日都会询问你的状况，还每日下厨亲自准备你的饭菜。”
“褚檀悠在这里是干吗的，你老是叫他主人。”
一提起褚檀悠，菲特就换上恭敬的表情，“主人是s实验室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所有的生化人都是由主人统领，他是这里的天。”
这麽厉害啊，刘万东在心底默默的咂了一下舌，表面上还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忠实的通过隐藏在角落的监视器传送到褚檀悠的电脑上，每日他都会坐在椅子上通过屏幕注视著刘万东的一举一动。
看到刘万东和菲特聊得欢快的样子，褚檀悠捏紧了拳头，幽暗的美眸透出令人胆寒的阴鸷，他狠狠盯著那个纤弱的少年，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菲特是吗”
第三十六发
大概是早晨。
在这个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屋子里，时间成了摆设，刘万东揉了揉眼睛，拿起床头的闹锺。
9:50
手里的锺表是网上很常见的定制款，表盘中央印著海x王的图案，这个是几年前褚檀悠送的，当时刘万东很迷恋那个动漫，到处搜刮周边产物。
不过这个崭新的闹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无数个早晨因为厌恶聒噪的铃声而把它摔在地上，塑料的外壳裂出几道明显的纹路，而手里的完好无损。
微微沉思了会，刘万东慢慢吞吞挪到卫生间，开始了一天按部就班的生活。
好像有什麽不对劲
大脑在反应了几分锺後，猛然察觉到今天的早饭送得意外地迟，菲特是个极为认真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迟到的情况。
怎麽回事。
刘万东漱了漱口，随便擦了擦脸准备出去问一下门口两尊门神，哪想意料之外的人居然出现了。
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是褚檀悠还是谁。
皱了皱眉，刘万东默默走过去想要给他来个粗暴的问候。
终於出现了！！
带著二十万怒意的拳头没有砸到对方的背部反而被轻巧的化解，刘万东瞪著眼睛怒视著一脸笑容握著他拳头的人，一字一句道：“你特麽不让我打一拳，咱们就算完了。”
胸膛里的火焰在看到对方笑眯眯的脸後，好像投入催化剂般肆虐的更加严重，刘万东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抬起左手狠狠砸向褚檀悠白皙的脸颊。
闷响声，骨头撞击的声音融汇在一块，刘万东有些不相信自己居然打上了他，呆愣的盯著自己的手。
“解气了吗，不够再打我几拳？”
褚檀悠原本白皙光洁的脸颊肿了起来，红通通的一片看起来煞是吓人，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美貌。眉眼依旧w丽动人，澄碧的眸子溢满了温柔，红润的唇瓣微微翘起，带著无奈的宠溺叹了口气，“要是不够，我自己打自己，行不？”
感到自己的愤怒就像打在棉花上，憋闷的无力感让刘万东心中的烦躁更盛，他不耐烦的吼道：“你特麽咋这麽烦人呢！放过我吧。”
许是第一次听到刘万东这种苦闷无力的语气，褚檀悠一时间呆住了，怔忡了片刻，神色霎时变得狰狞，“我不会放手的，万东，到死我都不会放手，”他猛地捏住刘万东的肩膀，厉声道：“只要我还活著，你就不能离开我，你永远属於我，知道吗！！”
“艹痛死了！！”
骨头都好像被捏进肉里，甚至都有种正在断裂的错觉，刘万东被这股力道弄得苦不堪言，脸色惨白。
听到痛呼声，褚檀悠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忙扒开刘万东的衣领，检查肩膀。
只见少年圆润的肩头深深印著发紫的手印，麦色的肌肤泛起充血的红色，惨不忍睹。
褚檀悠见状慌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呐呐道：“叫医生，赶紧叫医生！！”
褚檀悠脸上的血色退得乾乾净净，透出凄薄的美感，他颤抖著手指想要抚摸刘万东的肩膀，却迟迟放不下去，碧色的翠眸头一次生出无助和惶恐。
“行了，别事了，一会就消下去了。”
刘万东著实不待见褚檀悠那副小媳妇的惨状，不耐的挥开悬在半空中的手，径自拉开椅子坐下。
怎麽办，他又伤到万东了！！怎麽办！怎麽办！
脑袋好像不能思考别的事，不断盘桓的惧意一点点将褚檀悠的思绪抹杀，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都好像冻结了。
“喂，别装电线杆了，赶紧弄点饭，小爷我到了饭点，饿得不行！”
恍惚了许久，褚檀悠才回过神，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仅一瞬，他就恢复成了往常优雅冷静的人，快速走进厨房端出豆浆和包子，道：“这都是我早晨现做的，赶紧趁热吃了。包子是你最喜欢的香菇菜心，要是想蘸酱就给我说啊。”
好像刚才激烈的争吵不复存在，屋子里又恢复和谐的状态。
隔著宣纸般脆弱的宁静下蛰伏著汹涌的暗流。
“那啥，菲特怎麽没来啊？”刘万东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
褚檀悠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涩，想了想道：“大概有什麽事吧，毕竟人造人是可以随意被差遣的。”
咬了一口香喷喷的包子，刘万东含糊不清的道：“泥猴攘他传闷视後偶背（以後让他专门伺候我呗）。”
褚檀悠眸子沉了沉，瞳孔深处有种阴寒的东西爬了上来，他掀了掀唇角，“好啊既然你喜欢的话。”
此後一直无话，直到刘万东吃完饭，褚檀悠才幽幽说道：“估计你在这里待得很闷了，我带你到外面转转。”
“啥？！”刘万东以为自己听错了，傻兮兮的问道。
“带你出去转转，以後你只要乖乖听话，想去哪我都不会阻止的，当然仅限於这个地下。”褚檀悠笑了笑，轻柔的用食指擦去残留在刘万东嘴角的渣子，然後放到嘴里尝了尝。
“恶”刘万东原本兴奋的好心情被这一幕完全破坏掉，但又不能说什麽，只能恶声恶气的吼道：“快走吧！”
偷了腥的某人，狡黠的笑了笑。
看到刘万东跟在褚檀悠身後，门口守著的两个生化人没有阻止，只是很恭敬的问了好。
刘万东很是趾高气扬的冲两人比了个中指，这两货就跟黑白无常似的守在门口，连在门口望个风都不行，今天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虽然是借著某人的光。
到地下实验室的这段时间，刘万东是第一次出门。像是见到什麽都新奇的小孩子，带著好奇的目光不停打量四周。
从房间出去，有一个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只在顶上装著监视器和液晶显示屏，一盏盏照明灯尽忠职守的为这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带来光明。
请输入指纹。机械化的女声响了起来。
走到头後，一扇金属门隔绝了他们的去路，褚檀悠伸手按了一下指纹扫描仪，经过确定後，门瞬间打开。
看到门外的景象後，刘万东才觉得自己终於来到了人类社会。
宽阔的实验基地，被玻璃门分割成不同的工作室，里面来回穿梭的男男女女周旋在滴答的仪器周围，完全没人注意到站在这里突兀的两人。
像是到了未来的科幻世界，刘万东睁大眼睛盯著只在电影里看过的情景。
先进的仪器，金属感强烈的空间，透明的玻璃房，一个个炫目的灯光，忙碌的科研人员。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迅速席卷了刘万东所有的感官。
“好了，这里没什麽好看的，只是一些基础实验，等下带你看看最厉害的。”
“太厉害了，走走！！再去看看别的。”
乘坐电梯来到了最深处，里面涌上的寒气让刘万东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褚檀悠细心的为他造出一个隔离膜。
“奇怪，怎麽不冷了？？”刘万东自言自语，有些奇怪。
不过没有思考多久，因为有更吸引他的，更让他震惊的东西抓住了他的眼球。
幽绿色的光芒下一排排椭圆形的玻璃器皿内装著年轻的人类，数根纤细的管子插入他们体内，惨白的身躯漂浮在营养液里，看起来没有丝毫生机。
“他们还活著吗？”
“你看这里的仪器记录著他们的生命体征，维持在最低数值内，只要不低於这个数值就很安全。”
每个营养舱旁边都有一个小型仪器，上面反映著一些数值。
刘万东看不懂，但大概明白意思。
这些是活生生的人。
“你不用太在意，都是人造人。”感到刘万东有些灰暗的情绪，褚檀悠立马出声安慰。
“是吗？”
怕刘万东心情不好，褚檀悠不敢再逗留立刻坐上电梯离开这里。
一路上，刘万东不复刚出来时的兴奋，很低落，默默走在褚檀悠身後。
“啊嗯”一阵难耐的呻吟让刘万东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见褚檀悠伫立在某扇门外，面无表情。
透过虚掩的门很清楚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刘万东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淫靡火热的画面像匕首般凌迟著他的心脏。
那个在三个男人身下呻吟的人，真的是菲特吗？
金黄色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黏腻的贴在脸颊，少年柔弱纤细的身体被摆成各种奇怪的姿势，通体泛著靡w的绯红，脸上羞涩的表情被淫媚撕裂。
不知怎麽的，有些痛恨自己出色的视力，为什麽这麽清楚，连那种不堪的细节都清晰的印在瞳孔中。
刘万东觉得有些脚软，又有些了然的痛心，他乾涩的开口道：“走吧。”
拖著颓唐的步子刘万东恍惚的走在前面，他没有注意到身後，褚檀悠对著里面施行兽行的三个人微微笑了一下。
第三十七发
电影里的英雄最後抱著炸药消失在一片火光中，屏幕渐渐转暗，响起了哀壮的片尾曲。
巨大的液晶电视投射出的幽幽蓝光成了屋里唯一的光源，黑暗里刘万东的表情模糊不清，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显得很专注。
“万东，你要理解菲特，在这里人造人没有人权可言，为了得到基本的生活用品，他们不得不用肉体去做交易”
脑海里一直重复著褚檀悠的话，他记得自己当时很冷，表情很冷、身体很冷、心很冷话也很冷。
“滚你立马滚出这里。”
连思考的神经都好像坏掉了，凭著本能下了驱逐令，刘万东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形，等回过神来，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在恼怒，他应该很平静，他不应该这麽难受，不管在最初流浪的那段日子里还是待在集中营里他都见过这种事，那时候，他完全没有感觉，甚至是理所当然的接受这种行为。
不知道是和平的日子过久了，还是别的什麽，看到菲特被几个人压在身下颤抖时，他几乎本能般的感到愤怒，想要把他拉出来，想要暴揍那几个混蛋。
理由呢？
刘万东不停问自己，到底为什麽这麽愤怒，不能自已，他应该无动於衷才是啊。
当脑袋里出现菲特羞涩腼腆的笑容时，他明白了，他并不是多麽在乎菲特，而是出於对那份毫无污染的纯洁的眷恋和保护。从病毒爆发以来他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所有人抱著强烈活下去的欲望毫不在意的伤害他人，就连他自己也渐渐麻木，渐渐退缩，渐渐接受这一切。
所以，当他遇见菲特时，他看到了心里渴望的纯洁，本能般的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但，那份纯洁活生生的在他眼前被玷污，灭顶的失望淹没了他，心痛、愤怒、憎恶，仅仅是源於对菲特的失望
露出苦涩的笑，刘万东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从沙发上站起，关掉电视。
“呵，既然帮助你们夺回政权，拿点应得的利益也是应该的吧。”
地下会议室，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偌大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相互对峙著。
褚檀悠十指交握，略显魅惑的眉眼此刻竟锋锐无比，泛著森寒的冷光，盯著对面的交涉者。
“褚先生，你提供给我们的生化人数量本就少，你现在要求收回，我们没有办法答应。而且你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我们根本满足不了。”中年男子一看就是老练的谈判者，油滑的周旋著。
褚檀悠优雅的翘著腿靠在背椅上，嘴角微微掀了下，“要求一半的生活物资这算是苛刻？全球唯一握有生化人的国家说这话未免有些谦虚了吧？”
“话不能这样说，就算拥有生化人也不能解决劳动力的问题啊，丧尸肆虐很难进行正常的生产，我们的物资维持日常生活都困难，哪能拿出一半给您啊。”
男子被褚檀悠看得有些慌乱，咽了咽口水，使自己平静下来。
褚檀悠放下腿，身体向前倾，顿时强烈的压迫感几乎把氧气消弥，中年男子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忍住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
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一丝不落的落入褚檀悠眼中，他微笑道：“别紧张，我只是很好奇，打著国际援助旗号出动生化人帮忙消灭丧尸，实际上搜刮各国物资的国家怎麽好意思喊穷呢。”
“怎怎麽会，我们没有做这种事。”男子抖著手擦著汗，抿了抿乾裂的嘴唇，辩解道：“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谣言。”
“是不是谣言，我不清楚，但我要的东西你们必须要送到。”
游刃有余的谈判手段让人心惊，中年男子暗暗感叹一句，脑袋飞速旋转思考怎样将亏损最小化。
褚檀悠抬手看了看表，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到饭点了。
“好了，如果你送不过来，我只好自己去抢了。”褚檀悠话音刚落，从外面进来的人就带走了男人。
可怜的外交官嘴里还嘟囔著话就被拖了出去。
‘咚咚’这种敲两下停一下的风格是菲特。
话说这里除了菲特就是褚檀悠，褚檀悠那货根本就不敲门！！
说实在话，他现在不想面对菲特，但这样也太矫情了吧。
刘万东一个鲤鱼挺身蹬掉被子，连鞋子都没有穿光著脚去开门。
门外菲特端著饭迟迟没有进来，刘万东皱了皱眉，不耐道：“快进来！”
清秀的少年注意到刘万东恶劣的语气，不可察的吸了吸鼻子，他盯著刘万东光著的脚，嚅喏道：“万东你怎麽不穿鞋子，地下很凉的，别生病了。”
刘万东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会，闷闷答了句知道了，拧了拧眉回到卧室。
菲特认真的摆好饭，打开砂锅盖盛了一碗鸡汤，又用勺子把上头飘的鸡油撇掉，原本很枯燥的工作他每天都一丝不苟的做好，没有半点马虎。
橘色的灯光下他看起来格外的温暖，刘万东穿好鞋子後站在一边默默打量著菲特。
“菲特，你给自己盛一碗，也过来吃吧。”刘万东夹了一筷子菜，没有看对方。
“不不用我吃过了。”菲特听到刘万东邀请他同桌吃饭，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清秀的小脸漾出了甜蜜的笑，眼睛里丝丝委屈也一扫而空。
“不吃以後就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菲特迅速红了眼圈，拼命眨巴眼睛才没让眼泪流下来，他低头双手紧紧捏著衣脚。
“不要赶我走”细若蚊呐的声音传进刘万东的耳朵里，他嚼了嚼米饭，咽下後说：“要是不想走，就坐下来吃饭。”
刚才刘万东的语气真的把菲特吓坏了，他赶忙冲进厨房拿了碗筷出来，坐在饭桌上，低著头不敢动。
看到菲特可怜兮兮的坐在一旁，刘万东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特麽不舀饭怎麽吃啊，吃空气啊。”
菲特被吼得浑身一颤，手忙脚乱的盛了米饭和鸡汤。
刘万东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後悔刚才这麽大声吼菲特，但他就是见不得菲特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的脸谁打的。”刚才两人离得远没有看见，一靠近，刘万东就发现菲特嘴角有瘀伤。
菲特猛地抬起头睁著大眼睛一动不动，嘴角还沾著一粒米，样子有些像受惊的兔子。
“问你话呢，怎麽受伤了。”此刻连刘万东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
“没事，擦了药呢。”菲特嘴角微微翘起样子有些开心，眼睛也显得亮晶晶的。
刘万东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他知道这伤怎麽来的。
菲特嘴角还留著浅淡的痕迹，可想而知没上药前伤得有多厉害，地下基地的伤药都是高科技产品，伤口淤青基本喷上去就可以好，想来那些人为菲特上药也是为了掩盖罪证。
刘万东一下没了心情，放下筷子看著菲特狼吞虎咽的吃著饭。
这孩子著实可怜啊。
“怎麽办，褚檀悠根本不松口，非要我们拿出一半的物资才答应不收回生化人。”
当初被血洗的救助中心又恢复了往日的安详与宁静，而且范围比以前扩大了很多倍，俨然成为一座小城市。从沙漠腹地的地下基地回来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保守党领导商量今日被拒绝的事情。
“哼，他以为自己是谁，敢威胁我。我记得前段时间反馈的信息里提到褚檀悠在基地囚禁了一个男人。”
“是的，据说那个男人居住的地方被派了高阶生化人守卫。”
“嗯想不到褚檀悠有这种事嗜好，很好很好啊”
男子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三十八发
“菲特！我说过多少次，男人走路要把腰杆挺直。”
刘万东严厉的话语让少年不禁红了眼眶，鼻子酸涩得不行，想要哭出来，但是害怕让对方生气，用齿背死死咬住下唇，努力把要哭的欲望压下去。
他不能让万东看不起，他要坚强起来。
注意到菲特的背绷得笔直，刘万东点了点头，道：“记住身为一个男人，不要畏手畏脚，动不动就哭鼻子。作为男人最重要的是有骨气，宁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知道了。”
“大声点！”
“知道了！！”
“嗯，坐下吃饭吧。”
菲特这次很快就坐下没有忸怩，经过刘万东的教育他知道，男孩子是不能哭泣，也不能求饶的，不管什麽时候都要挺直脊背，做事也不能拖泥带水。
脑袋里飞速回放著刘万东教育他时的样子，想著，便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他偷偷瞄了瞄刘万东，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这，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失落感，几乎本能般要把背松垮下去，但又硬生生的忍住。
【我要做的更好，万东会表扬我的】菲特这麽想著，笑了笑，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碗里。
‘咯！’门锁自动弹开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此刻静谧的气氛，刘万东挑挑眉不动声色继续吃饭。菲特不安的放下筷子，向门厅张望。
从看见褚檀悠出现的那刻，菲特几乎是从座位上弹开，忐忑的站在一旁，但脊背仍然笔直如桦树。
褚檀悠不著痕迹的瞥了菲特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和妒恨，但随即消失无踪，他笑著端上汤食，道：“这是我煲了好几个小时的老鸭汤，咱们一块好好尝尝。”
刘万东没有说话，依旧低著头扒饭。
褚檀悠没有在意，转过头冷淡的命令道：“你先出去吧。”
菲特低著头，没有动。
褚檀悠皱了皱眉，计划叫外面的守卫把这个著实碍眼的人拖下去，准备开口时却被打断。
“菲特你先出去吧。”
少年有些伤心看了看刘万东，没有吭气，听话的下去了。
“万东，不然给你换个人伺候吧，这个人看起来笨手笨脚的。”褚檀悠一边盛著汤一边状若不经意的建议到。
对於这个菲特，褚檀悠著实是恨到心里去了。当时为了躲避刘万东弄了个人伺候他，哪料两人关系处得这麽好，每每从监视器上看到他们交谈的画面都让他心血翻腾，杀意四起。
“不用了，他挺好的，”刘万东抬起头认真注视著对面精致如玩偶的少年，想了想道：“我觉得，我们再这样下去是大大的不妙，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一口气说完积压在心底的话，刘万东重重叹了口气，直视褚檀悠，他不逃避，也不想让褚檀悠逃避。
褚檀悠猛地顿了下，而後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把瓷白的汤碗推到刘万东面前，精美的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颜，道：“万东，快来尝尝这个味道，这鸭子可是新鲜的呢，现宰的，要知道”
刘万东忍不住打断褚檀悠的话，“你听懂我的话没，我想离开这里。救助基地应该也恢复好了，你把我送过去”
“活鸭子可难找呢，要不是我有点门道，你可吃不上呢，快尝尝。”褚檀悠脸色有些苍白，碧色的水眸里透出慌乱的神色，但他还是机械般的介绍这道菜。
“你不要逃避了，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多想你杀了林易烟这件事，因为我知道，林易烟不死比死了还痛苦”他顿了顿，有些伤感，“曾经，我以为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那时我眼睁睁看著你被丧尸撕碎，我恨不得冲上去替你受这苦，当你回来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开心。其实，我很珍惜我们的感情，但是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我有些犹豫，你放我走，让我好好想想。”
刘万东活到现在，第一次这麽认真的剖白自己。
褚檀悠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精美绝伦的面容在灯下有些黯淡，纤长的睫羽轻轻的抖动著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你”
“不，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你明明知道，我离开你是活不下去的。”褚檀悠抬起被泪水打湿的脸颊，黝黑的发丝划过俊丽的眉眼，透出让人不忍伤害的脆弱感。
刘万东呆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厉害强悍如褚檀悠还会有哭泣的一天，看起来是如此不真实。
“每次我痛苦的时候，我都在想，我还有你，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去，要保护你。可是你居然不要我了不要我了。”褚檀悠直直跪了下来匍匐到刘万东脚下抓著他的裤脚，哀求道：“别这样别这样就当可怜我！！留下来吧！”
刘万东居高临下的俯视著跪在他脚边祈求的人，心中止不住泛起阵阵酸楚。现在他眼里的褚檀悠异常的脆弱，苍白著一张精巧的脸，双眼通红，声泪俱下，有一瞬间他几乎都要答应了。
“不我不能我要走！”刘万东别过头硬下心肠。
一阵艰涩的沉默，房间里顿时静得令人胆寒。
“万东，我不想伤害你的，可你总是逼我，为什麽要这麽逼我呢，我那麽爱你，为你做了这麽多，可是你还是要抛弃我。”褚檀悠的声音透出绝望的疯狂，他的脸上还残留著泪珠，可神情已不复刚才的凄苦，眼睛里汹涌著不顾一切的决绝。
刘万东觉得有些不对，回过头却见到褚檀悠癫狂的神色，心脏猛地一顿，本能的往後退却，道：“褚檀悠你特麽清醒点。”
“你要是没有腿就不跑了吧，把你的腿卸掉看你还怎麽跑呢？对啊！”像是发现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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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又到了饭点吗？
“进来吧。”
打开门後，一个少年端著饭菜走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在餐桌上摆放好，恭敬道：“刘少爷，吃饭了。”
“我拜托你，别叫我少爷了，也别这麽这麽恭敬，又不是特麽封建社会，搞这一套膈应人干嘛。”刘万东受不了的抓了抓头发，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
“少爷，这是规矩，像我这种身份低微的人是不能直呼您的姓名的。”少年诚惶诚恐一直低著头不敢注视刘万东。
“我勒个去，这里特麽是个啥鬼地方！！菲特，你千万别跟我再来这一套，要说地位低，我比你还惨，天天被困在这间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都要精分了。”
“少爷，你在主人心里是最重要的，你怎能说自己地位低呢。”
刘万东再一次露出崩溃的表情，无力的盯著只能看见头顶的少年，重重叹了口气，“菲特，咱们以後别这麽生分行不，你弄得我有种穿越到古代的即视感，现在我就能跟你说几句话，就当可怜可怜我呗。”
“不不千万别这麽说，”少年慌忙摆摆手，而後妥协似的说道：“万东，我知道了。你先吃饭吧，这些饭菜都是主人一手为你弄的呢。”
吃过饭後，刘万东翘个二郎腿摆弄著影碟机，准备放个片子好好躺在沙发上享受一下。
“万东，吃水果吧。”菲特从厨房端出来切好的水果。
看见刘万东摆弄著影碟机，菲特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不禁问道：“你在弄什麽啊。”
“放影片啊，你没见过吗？”刘万东疑惑的抬起头望著菲特。
菲特被他一望，羞窘的移开脸，怯怯道：“我没有见过，第一次看。”
‘！’
刘万东听到他的回答大大的吃了一惊，问道：“你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啊，这是最基本的电子产品，你没见过？你以前生活在哪个旮旯角落啊。”
“我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了，没有去过外面所以不知道。”菲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不会吧！！！这是怎麽回事？你父母没带你出去过，你现在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形？”刘万东死死盯著菲特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没有父母我是被人工培养出来的。”
又一惊天霹雳落了下来，刘万东不禁仔细打量这个纤弱的少年。
菲特是典型的西方长相，金黄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珠，精致而深刻的眉眼，白皙细腻的皮肤，乍一看就像个秀美的小姑娘，说个话都会脸红，虽说跟褚檀悠比起来还差那麽许多，但总的来说还是生得很标志。
呸，怎麽会想到那个混蛋玩意。
在刘万东不加掩饰的注视下，菲特通红著一张秀气的脸，不安的抓紧衣角。
“来来，快给我说说到底怎麽回事。”刘万东收回了目光，拽著菲特的手拉他坐下。
菲特猛地被刘万东拉住手，心里重重的一颤，浑身烧得更是厉害，深深垂著头不敢看对方。
“在这个地下，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造人，为了研究生化人而被拿来做实验。後来，试验成功後，我们就被用来当佣人伺候实验基地的人，身份低下”菲特边说话边拿眼角偷偷瞄著刘万东，他不希望少年知道他的身份後嫌弃他。
看到刘万东没有鄙夷的神色，菲特卸了心头的重担，开心的道：“嘿嘿，你不知道我多幸运，被派来照顾你，当初好多人为了这个名额打破头呢。”
刘万东心情复杂的看著笑得纯真质朴的少年，心里就像被蝎子蛰过一般刺麻的一痛，他抬手摸了摸菲特的脑袋，轻声道：“你会一直照顾我的。”
“真的！？”菲特欣喜万分的看著刘万东，生怕这是个梦。
“真的，不过，我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你们干嘛争著伺候我。”
“像我们这种人造人，平时总是吃不饱，要是伺候你，肯定能吃上剩饭，就不饿肚子了，所以大家就抢著照顾你。”菲特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刘万东心里十分不好受。
“这样吧，以後你就跟我一起吃吧，反正一个人吃也是吃，还不如两个人吃，饭也变得香了。”
菲特眼睛慢慢睁得老大，傻乎乎的问：”你不会嫌弃我吗？”
“怎麽会呢，都是兄弟，哪有那麽多讲究。”
“你，把我当兄弟！！”菲特眼睛都有些发红，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这还能有假，你有点气概行不，别动不动就红眼眶。”刘万东无奈的翻了翻眼睛。
万东万东
菲特傻呵呵的一直咧著嘴，不知道说什麽好。
“行了，别再笑了。哦，问你个事，最近褚檀悠在忙什麽啊。”
“主人的事，我们没有资格过问的。不过主人每日都会询问你的状况，还每日下厨亲自准备你的饭菜。”
“褚檀悠在这里是干吗的，你老是叫他主人。”
一提起褚檀悠，菲特就换上恭敬的表情，“主人是s实验室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所有的生化人都是由主人统领，他是这里的天。”
这麽厉害啊，刘万东在心底默默的咂了一下舌，表面上还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忠实的通过隐藏在角落的监视器传送到褚檀悠的电脑上，每日他都会坐在椅子上通过屏幕注视著刘万东的一举一动。
看到刘万东和菲特聊得欢快的样子，褚檀悠捏紧了拳头，幽暗的美眸透出令人胆寒的阴鸷，他狠狠盯著那个纤弱的少年，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菲特是吗”
第三十六发
大概是早晨。
在这个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屋子里，时间成了摆设，刘万东揉了揉眼睛，拿起床头的闹锺。
9:50
手里的锺表是网上很常见的定制款，表盘中央印著海x王的图案，这个是几年前褚檀悠送的，当时刘万东很迷恋那个动漫，到处搜刮周边产物。
不过这个崭新的闹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无数个早晨因为厌恶聒噪的铃声而把它摔在地上，塑料的外壳裂出几道明显的纹路，而手里的完好无损。
微微沉思了会，刘万东慢慢吞吞挪到卫生间，开始了一天按部就班的生活。
好像有什麽不对劲
大脑在反应了几分锺後，猛然察觉到今天的早饭送得意外地迟，菲特是个极为认真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迟到的情况。
怎麽回事。
刘万东漱了漱口，随便擦了擦脸准备出去问一下门口两尊门神，哪想意料之外的人居然出现了。
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是褚檀悠还是谁。
皱了皱眉，刘万东默默走过去想要给他来个粗暴的问候。
终於出现了！！
带著二十万怒意的拳头没有砸到对方的背部反而被轻巧的化解，刘万东瞪著眼睛怒视著一脸笑容握著他拳头的人，一字一句道：“你特麽不让我打一拳，咱们就算完了。”
胸膛里的火焰在看到对方笑眯眯的脸後，好像投入催化剂般肆虐的更加严重，刘万东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抬起左手狠狠砸向褚檀悠白皙的脸颊。
闷响声，骨头撞击的声音融汇在一块，刘万东有些不相信自己居然打上了他，呆愣的盯著自己的手。
“解气了吗，不够再打我几拳？”
褚檀悠原本白皙光洁的脸颊肿了起来，红通通的一片看起来煞是吓人，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美貌。眉眼依旧w丽动人，澄碧的眸子溢满了温柔，红润的唇瓣微微翘起，带著无奈的宠溺叹了口气，“要是不够，我自己打自己，行不？”
感到自己的愤怒就像打在棉花上，憋闷的无力感让刘万东心中的烦躁更盛，他不耐烦的吼道：“你特麽咋这麽烦人呢！放过我吧。”
许是第一次听到刘万东这种苦闷无力的语气，褚檀悠一时间呆住了，怔忡了片刻，神色霎时变得狰狞，“我不会放手的，万东，到死我都不会放手，”他猛地捏住刘万东的肩膀，厉声道：“只要我还活著，你就不能离开我，你永远属於我，知道吗！！”
“艹痛死了！！”
骨头都好像被捏进肉里，甚至都有种正在断裂的错觉，刘万东被这股力道弄得苦不堪言，脸色惨白。
听到痛呼声，褚檀悠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忙扒开刘万东的衣领，检查肩膀。
只见少年圆润的肩头深深印著发紫的手印，麦色的肌肤泛起充血的红色，惨不忍睹。
褚檀悠见状慌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呐呐道：“叫医生，赶紧叫医生！！”
褚檀悠脸上的血色退得乾乾净净，透出凄薄的美感，他颤抖著手指想要抚摸刘万东的肩膀，却迟迟放不下去，碧色的翠眸头一次生出无助和惶恐。
“行了，别事了，一会就消下去了。”
刘万东著实不待见褚檀悠那副小媳妇的惨状，不耐的挥开悬在半空中的手，径自拉开椅子坐下。
怎麽办，他又伤到万东了！！怎麽办！怎麽办！
脑袋好像不能思考别的事，不断盘桓的惧意一点点将褚檀悠的思绪抹杀，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都好像冻结了。
“喂，别装电线杆了，赶紧弄点饭，小爷我到了饭点，饿得不行！”
恍惚了许久，褚檀悠才回过神，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仅一瞬，他就恢复成了往常优雅冷静的人，快速走进厨房端出豆浆和包子，道：“这都是我早晨现做的，赶紧趁热吃了。包子是你最喜欢的香菇菜心，要是想蘸酱就给我说啊。”
好像刚才激烈的争吵不复存在，屋子里又恢复和谐的状态。
隔著宣纸般脆弱的宁静下蛰伏著汹涌的暗流。
“那啥，菲特怎麽没来啊？”刘万东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
褚檀悠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涩，想了想道：“大概有什麽事吧，毕竟人造人是可以随意被差遣的。”
咬了一口香喷喷的包子，刘万东含糊不清的道：“泥猴攘他传闷视後偶背（以後让他专门伺候我呗）。”
褚檀悠眸子沉了沉，瞳孔深处有种阴寒的东西爬了上来，他掀了掀唇角，“好啊既然你喜欢的话。”
此後一直无话，直到刘万东吃完饭，褚檀悠才幽幽说道：“估计你在这里待得很闷了，我带你到外面转转。”
“啥？！”刘万东以为自己听错了，傻兮兮的问道。
“带你出去转转，以後你只要乖乖听话，想去哪我都不会阻止的，当然仅限於这个地下。”褚檀悠笑了笑，轻柔的用食指擦去残留在刘万东嘴角的渣子，然後放到嘴里尝了尝。
“恶”刘万东原本兴奋的好心情被这一幕完全破坏掉，但又不能说什麽，只能恶声恶气的吼道：“快走吧！”
偷了腥的某人，狡黠的笑了笑。
看到刘万东跟在褚檀悠身後，门口守著的两个生化人没有阻止，只是很恭敬的问了好。
刘万东很是趾高气扬的冲两人比了个中指，这两货就跟黑白无常似的守在门口，连在门口望个风都不行，今天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虽然是借著某人的光。
到地下实验室的这段时间，刘万东是第一次出门。像是见到什麽都新奇的小孩子，带著好奇的目光不停打量四周。
从房间出去，有一个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只在顶上装著监视器和液晶显示屏，一盏盏照明灯尽忠职守的为这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带来光明。
请输入指纹。机械化的女声响了起来。
走到头後，一扇金属门隔绝了他们的去路，褚檀悠伸手按了一下指纹扫描仪，经过确定後，门瞬间打开。
看到门外的景象後，刘万东才觉得自己终於来到了人类社会。
宽阔的实验基地，被玻璃门分割成不同的工作室，里面来回穿梭的男男女女周旋在滴答的仪器周围，完全没人注意到站在这里突兀的两人。
像是到了未来的科幻世界，刘万东睁大眼睛盯著只在电影里看过的情景。
先进的仪器，金属感强烈的空间，透明的玻璃房，一个个炫目的灯光，忙碌的科研人员。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迅速席卷了刘万东所有的感官。
“好了，这里没什麽好看的，只是一些基础实验，等下带你看看最厉害的。”
“太厉害了，走走！！再去看看别的。”
乘坐电梯来到了最深处，里面涌上的寒气让刘万东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褚檀悠细心的为他造出一个隔离膜。
“奇怪，怎麽不冷了？？”刘万东自言自语，有些奇怪。
不过没有思考多久，因为有更吸引他的，更让他震惊的东西抓住了他的眼球。
幽绿色的光芒下一排排椭圆形的玻璃器皿内装著年轻的人类，数根纤细的管子插入他们体内，惨白的身躯漂浮在营养液里，看起来没有丝毫生机。
“他们还活著吗？”
“你看这里的仪器记录著他们的生命体征，维持在最低数值内，只要不低於这个数值就很安全。”
每个营养舱旁边都有一个小型仪器，上面反映著一些数值。
刘万东看不懂，但大概明白意思。
这些是活生生的人。
“你不用太在意，都是人造人。”感到刘万东有些灰暗的情绪，褚檀悠立马出声安慰。
“是吗？”
怕刘万东心情不好，褚檀悠不敢再逗留立刻坐上电梯离开这里。
一路上，刘万东不复刚出来时的兴奋，很低落，默默走在褚檀悠身後。
“啊嗯”一阵难耐的呻吟让刘万东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见褚檀悠伫立在某扇门外，面无表情。
透过虚掩的门很清楚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刘万东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淫靡火热的画面像匕首般凌迟著他的心脏。
那个在三个男人身下呻吟的人，真的是菲特吗？
金黄色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黏腻的贴在脸颊，少年柔弱纤细的身体被摆成各种奇怪的姿势，通体泛著靡w的绯红，脸上羞涩的表情被淫媚撕裂。
不知怎麽的，有些痛恨自己出色的视力，为什麽这麽清楚，连那种不堪的细节都清晰的印在瞳孔中。
刘万东觉得有些脚软，又有些了然的痛心，他乾涩的开口道：“走吧。”
拖著颓唐的步子刘万东恍惚的走在前面，他没有注意到身後，褚檀悠对著里面施行兽行的三个人微微笑了一下。
第三十七发
电影里的英雄最後抱著炸药消失在一片火光中，屏幕渐渐转暗，响起了哀壮的片尾曲。
巨大的液晶电视投射出的幽幽蓝光成了屋里唯一的光源，黑暗里刘万东的表情模糊不清，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显得很专注。
“万东，你要理解菲特，在这里人造人没有人权可言，为了得到基本的生活用品，他们不得不用肉体去做交易”
脑海里一直重复著褚檀悠的话，他记得自己当时很冷，表情很冷、身体很冷、心很冷话也很冷。
“滚你立马滚出这里。”
连思考的神经都好像坏掉了，凭著本能下了驱逐令，刘万东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形，等回过神来，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在恼怒，他应该很平静，他不应该这麽难受，不管在最初流浪的那段日子里还是待在集中营里他都见过这种事，那时候，他完全没有感觉，甚至是理所当然的接受这种行为。
不知道是和平的日子过久了，还是别的什麽，看到菲特被几个人压在身下颤抖时，他几乎本能般的感到愤怒，想要把他拉出来，想要暴揍那几个混蛋。
理由呢？
刘万东不停问自己，到底为什麽这麽愤怒，不能自已，他应该无动於衷才是啊。
当脑袋里出现菲特羞涩腼腆的笑容时，他明白了，他并不是多麽在乎菲特，而是出於对那份毫无污染的纯洁的眷恋和保护。从病毒爆发以来他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所有人抱著强烈活下去的欲望毫不在意的伤害他人，就连他自己也渐渐麻木，渐渐退缩，渐渐接受这一切。
所以，当他遇见菲特时，他看到了心里渴望的纯洁，本能般的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但，那份纯洁活生生的在他眼前被玷污，灭顶的失望淹没了他，心痛、愤怒、憎恶，仅仅是源於对菲特的失望
露出苦涩的笑，刘万东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从沙发上站起，关掉电视。
“呵，既然帮助你们夺回政权，拿点应得的利益也是应该的吧。”
地下会议室，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偌大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相互对峙著。
褚檀悠十指交握，略显魅惑的眉眼此刻竟锋锐无比，泛著森寒的冷光，盯著对面的交涉者。
“褚先生，你提供给我们的生化人数量本就少，你现在要求收回，我们没有办法答应。而且你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我们根本满足不了。”中年男子一看就是老练的谈判者，油滑的周旋著。
褚檀悠优雅的翘著腿靠在背椅上，嘴角微微掀了下，“要求一半的生活物资这算是苛刻？全球唯一握有生化人的国家说这话未免有些谦虚了吧？”
“话不能这样说，就算拥有生化人也不能解决劳动力的问题啊，丧尸肆虐很难进行正常的生产，我们的物资维持日常生活都困难，哪能拿出一半给您啊。”
男子被褚檀悠看得有些慌乱，咽了咽口水，使自己平静下来。
褚檀悠放下腿，身体向前倾，顿时强烈的压迫感几乎把氧气消弥，中年男子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忍住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
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一丝不落的落入褚檀悠眼中，他微笑道：“别紧张，我只是很好奇，打著国际援助旗号出动生化人帮忙消灭丧尸，实际上搜刮各国物资的国家怎麽好意思喊穷呢。”
“怎怎麽会，我们没有做这种事。”男子抖著手擦著汗，抿了抿乾裂的嘴唇，辩解道：“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谣言。”
“是不是谣言，我不清楚，但我要的东西你们必须要送到。”
游刃有余的谈判手段让人心惊，中年男子暗暗感叹一句，脑袋飞速旋转思考怎样将亏损最小化。
褚檀悠抬手看了看表，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到饭点了。
“好了，如果你送不过来，我只好自己去抢了。”褚檀悠话音刚落，从外面进来的人就带走了男人。
可怜的外交官嘴里还嘟囔著话就被拖了出去。
‘咚咚’这种敲两下停一下的风格是菲特。
话说这里除了菲特就是褚檀悠，褚檀悠那货根本就不敲门！！
说实在话，他现在不想面对菲特，但这样也太矫情了吧。
刘万东一个鲤鱼挺身蹬掉被子，连鞋子都没有穿光著脚去开门。
门外菲特端著饭迟迟没有进来，刘万东皱了皱眉，不耐道：“快进来！”
清秀的少年注意到刘万东恶劣的语气，不可察的吸了吸鼻子，他盯著刘万东光著的脚，嚅喏道：“万东你怎麽不穿鞋子，地下很凉的，别生病了。”
刘万东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会，闷闷答了句知道了，拧了拧眉回到卧室。
菲特认真的摆好饭，打开砂锅盖盛了一碗鸡汤，又用勺子把上头飘的鸡油撇掉，原本很枯燥的工作他每天都一丝不苟的做好，没有半点马虎。
橘色的灯光下他看起来格外的温暖，刘万东穿好鞋子後站在一边默默打量著菲特。
“菲特，你给自己盛一碗，也过来吃吧。”刘万东夹了一筷子菜，没有看对方。
“不不用我吃过了。”菲特听到刘万东邀请他同桌吃饭，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清秀的小脸漾出了甜蜜的笑，眼睛里丝丝委屈也一扫而空。
“不吃以後就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菲特迅速红了眼圈，拼命眨巴眼睛才没让眼泪流下来，他低头双手紧紧捏著衣脚。
“不要赶我走”细若蚊呐的声音传进刘万东的耳朵里，他嚼了嚼米饭，咽下後说：“要是不想走，就坐下来吃饭。”
刚才刘万东的语气真的把菲特吓坏了，他赶忙冲进厨房拿了碗筷出来，坐在饭桌上，低著头不敢动。
看到菲特可怜兮兮的坐在一旁，刘万东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特麽不舀饭怎麽吃啊，吃空气啊。”
菲特被吼得浑身一颤，手忙脚乱的盛了米饭和鸡汤。
刘万东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後悔刚才这麽大声吼菲特，但他就是见不得菲特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的脸谁打的。”刚才两人离得远没有看见，一靠近，刘万东就发现菲特嘴角有瘀伤。
菲特猛地抬起头睁著大眼睛一动不动，嘴角还沾著一粒米，样子有些像受惊的兔子。
“问你话呢，怎麽受伤了。”此刻连刘万东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
“没事，擦了药呢。”菲特嘴角微微翘起样子有些开心，眼睛也显得亮晶晶的。
刘万东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他知道这伤怎麽来的。
菲特嘴角还留著浅淡的痕迹，可想而知没上药前伤得有多厉害，地下基地的伤药都是高科技产品，伤口淤青基本喷上去就可以好，想来那些人为菲特上药也是为了掩盖罪证。
刘万东一下没了心情，放下筷子看著菲特狼吞虎咽的吃著饭。
这孩子著实可怜啊。
“怎麽办，褚檀悠根本不松口，非要我们拿出一半的物资才答应不收回生化人。”
当初被血洗的救助中心又恢复了往日的安详与宁静，而且范围比以前扩大了很多倍，俨然成为一座小城市。从沙漠腹地的地下基地回来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保守党领导商量今日被拒绝的事情。
“哼，他以为自己是谁，敢威胁我。我记得前段时间反馈的信息里提到褚檀悠在基地囚禁了一个男人。”
“是的，据说那个男人居住的地方被派了高阶生化人守卫。”
“嗯想不到褚檀悠有这种事嗜好，很好很好啊”
男子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三十八发
“菲特！我说过多少次，男人走路要把腰杆挺直。”
刘万东严厉的话语让少年不禁红了眼眶，鼻子酸涩得不行，想要哭出来，但是害怕让对方生气，用齿背死死咬住下唇，努力把要哭的欲望压下去。
他不能让万东看不起，他要坚强起来。
注意到菲特的背绷得笔直，刘万东点了点头，道：“记住身为一个男人，不要畏手畏脚，动不动就哭鼻子。作为男人最重要的是有骨气，宁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知道了。”
“大声点！”
“知道了！！”
“嗯，坐下吃饭吧。”
菲特这次很快就坐下没有忸怩，经过刘万东的教育他知道，男孩子是不能哭泣，也不能求饶的，不管什麽时候都要挺直脊背，做事也不能拖泥带水。
脑袋里飞速回放著刘万东教育他时的样子，想著，便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他偷偷瞄了瞄刘万东，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这，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失落感，几乎本能般要把背松垮下去，但又硬生生的忍住。
【我要做的更好，万东会表扬我的】菲特这麽想著，笑了笑，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碗里。
‘咯！’门锁自动弹开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此刻静谧的气氛，刘万东挑挑眉不动声色继续吃饭。菲特不安的放下筷子，向门厅张望。
从看见褚檀悠出现的那刻，菲特几乎是从座位上弹开，忐忑的站在一旁，但脊背仍然笔直如桦树。
褚檀悠不著痕迹的瞥了菲特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和妒恨，但随即消失无踪，他笑著端上汤食，道：“这是我煲了好几个小时的老鸭汤，咱们一块好好尝尝。”
刘万东没有说话，依旧低著头扒饭。
褚檀悠没有在意，转过头冷淡的命令道：“你先出去吧。”
菲特低著头，没有动。
褚檀悠皱了皱眉，计划叫外面的守卫把这个著实碍眼的人拖下去，准备开口时却被打断。
“菲特你先出去吧。”
少年有些伤心看了看刘万东，没有吭气，听话的下去了。
“万东，不然给你换个人伺候吧，这个人看起来笨手笨脚的。”褚檀悠一边盛著汤一边状若不经意的建议到。
对於这个菲特，褚檀悠著实是恨到心里去了。当时为了躲避刘万东弄了个人伺候他，哪料两人关系处得这麽好，每每从监视器上看到他们交谈的画面都让他心血翻腾，杀意四起。
“不用了，他挺好的，”刘万东抬起头认真注视著对面精致如玩偶的少年，想了想道：“我觉得，我们再这样下去是大大的不妙，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一口气说完积压在心底的话，刘万东重重叹了口气，直视褚檀悠，他不逃避，也不想让褚檀悠逃避。
褚檀悠猛地顿了下，而後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把瓷白的汤碗推到刘万东面前，精美的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颜，道：“万东，快来尝尝这个味道，这鸭子可是新鲜的呢，现宰的，要知道”
刘万东忍不住打断褚檀悠的话，“你听懂我的话没，我想离开这里。救助基地应该也恢复好了，你把我送过去”
“活鸭子可难找呢，要不是我有点门道，你可吃不上呢，快尝尝。”褚檀悠脸色有些苍白，碧色的水眸里透出慌乱的神色，但他还是机械般的介绍这道菜。
“你不要逃避了，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多想你杀了林易烟这件事，因为我知道，林易烟不死比死了还痛苦”他顿了顿，有些伤感，“曾经，我以为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那时我眼睁睁看著你被丧尸撕碎，我恨不得冲上去替你受这苦，当你回来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开心。其实，我很珍惜我们的感情，但是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我有些犹豫，你放我走，让我好好想想。”
刘万东活到现在，第一次这麽认真的剖白自己。
褚檀悠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精美绝伦的面容在灯下有些黯淡，纤长的睫羽轻轻的抖动著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你”
“不，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你明明知道，我离开你是活不下去的。”褚檀悠抬起被泪水打湿的脸颊，黝黑的发丝划过俊丽的眉眼，透出让人不忍伤害的脆弱感。
刘万东呆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厉害强悍如褚檀悠还会有哭泣的一天，看起来是如此不真实。
“每次我痛苦的时候，我都在想，我还有你，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去，要保护你。可是你居然不要我了不要我了。”褚檀悠直直跪了下来匍匐到刘万东脚下抓著他的裤脚，哀求道：“别这样别这样就当可怜我！！留下来吧！”
刘万东居高临下的俯视著跪在他脚边祈求的人，心中止不住泛起阵阵酸楚。现在他眼里的褚檀悠异常的脆弱，苍白著一张精巧的脸，双眼通红，声泪俱下，有一瞬间他几乎都要答应了。
“不我不能我要走！”刘万东别过头硬下心肠。
一阵艰涩的沉默，房间里顿时静得令人胆寒。
“万东，我不想伤害你的，可你总是逼我，为什麽要这麽逼我呢，我那麽爱你，为你做了这麽多，可是你还是要抛弃我。”褚檀悠的声音透出绝望的疯狂，他的脸上还残留著泪珠，可神情已不复刚才的凄苦，眼睛里汹涌著不顾一切的决绝。
刘万东觉得有些不对，回过头却见到褚檀悠癫狂的神色，心脏猛地一顿，本能的往後退却，道：“褚檀悠你特麽清醒点。”
“你要是没有腿就不跑了吧，把你的腿卸掉看你还怎麽跑呢？对啊！”像是发现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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