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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家有田之种籽得仙 作者:反叛的大麻虾

    信,步步逼近,大有要把他收回自己的掌控的架势,“回来,回到我身边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在逃掉……”话未完,他的腹部就被一把坚冰铸成的长剑刺穿。

    低下头,夜残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花解元触碰到他眼睛里的光,颤抖着松开开手,后退着,跌坐在地上,可是血早就顺着长剑滴落在他手上,怎么也擦不掉。

    “我不是……”接下来的话失去了声音,花解元胡乱地摇着头,拼命想否认些什么。

    可他一松手,那长剑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夜残捂着伤口,倒在他面前。

    “以虚化实,呵呵,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把它用在我身上,咳咳。”他笑了,却震动了伤口,咳出几缕鲜血。

    被夜残这么一说,不知为何,花解元脑中竟浮现出一系列招式来,就好像那些是他身来就会的一般。但这些并不能否认他一时的冲动,或者意乱间的所作所为。

    毫无疑问,他对夜残是愤恨的,尤其是在夜残以为自己不能对他做什么的时候。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对自己,对自己的朋友做出那种事情,却可以这般肯定自己不会报复,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般懦弱、无能?他讨厌他的自信,讨厌他的折磨,讨厌他对他所做的一切!所以刚才那一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那么做了。

    是这块玉的缘故吗?花解元隔着衣服摸摸了胸口,那还在发烫的物件被长绳吊着,刚好拴在胸口的位置。

    花解元不知道这股莫名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起码,他终于不用被动地接受夜残所给的一切伤害了,他再也没有威胁他的权力!

    花解元想要的一切,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得到了,可是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夜残,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从今以后,别再来找我,也不要再伤害我的朋友,否则休怪我与你为敌!”花解元表情坚毅,似是下了不小的决心,“我不想伤人,但你若强行如此,我也别无他法,对你我已经够仁慈的了。”

    “仁慈?你把这叫仁慈?”夜残瘪了瘪嘴,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星子,一手撑地重新站了起来,而伤口被他施了凝血咒以后也止住了血,他一向自负,从不愿被人看见自己难堪的样子,今天却算个例外吧。

    “果然只有力量在恢复吗?”其实从刚才说话的时候,夜残就一直在给自己默默地疗伤,“顶着这样一张脸,呵呵,居然是在耍我吗?”

    “这样……一张脸?”花解元不明所以,因为之前瞎了的缘故,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样倾城的姿态和模样,不过变成什么样都不是他所关心的,皮囊而已,之前那么平凡的脸他依然很习惯,在他心里,只有夜残这家伙会在意这些,果然还是应该变得更丑一点才好,让这个喜欢美丽事物的家伙都讨厌的话,兴许就不会纠缠他了。

    “这么想摆脱我?”夜残的伤已经大概得到了控制,附在伤口的手不动声色的松开,那股狂妄的气势再度回到他身上,“那我就告诉你,除非你杀得了我,否则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那恶魔一般困扰花解元许久的诅咒再一次响起:“我们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注定要纠、缠、到、死。”

    “那么,花花,你怎么办呢?”紫色的长袍挥舞着,如同笼罩着众人的夜色,可怕、迷离。

    “我不喜欢伤人,”花解元皱紧了眉,他一直喜欢坐看云淡风轻,自己却不插手,生死有命在他看来已经是最完美的状态了。但如今,事到如今,夜残终于还是把他逼入了死胡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已经成了他们俩最后的唯一选择,“但如果这样真能给你我之间的孽缘来一场了断,我同意那么做。”

    这样的结局其实花解元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到来的时刻还是比他想象的要快,而且也更来得让人内心沉重。他没有打败夜残的信心,也不想再输了以后苟且偷生,正如同夜残说的,他要纠缠到死,那么他们之间就必须有一个人死。

    这样的话,我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灵塔锁妖

    锁妖塔。

    塔如其名,震慑妖魔鬼怪之物的地方,从镜华进入这里开始,就一直觉得背后森森的阴气跟随了他一路。不过既然来了,只希望他没有信错人。

    “你就是救了解元的人?”那是一种介于少年和成熟男子之间的气质,他披着一件衣衫倚在栏杆处,并未用系带半松垮地挂在身上,有些悠哉的样子,手里拿了一本看了一半的书卷,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的繁体字迹看上去就很复杂,不像是普通的书。

    见他看上去等了很久的样子,镜华皱了皱眉,“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男子轻笑了一下,将书卷放在一旁,绣着兰草的袖口抖了抖,从里面掏出一物来。

    镜华倒是在意,那袖襟上的兰草幽绿幽绿的,被雪色的白绸衬得愈发栩栩如生、苍翠欲滴,不似凡品。

    秦向安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袖口看,也不觉唐突,反倒挽起那特殊的刺绣向镜华道:“你若向解元提起,他必是识得此物的。”

    镜华方觉自己刚才的举动似有不妥,只是秦向安已经开始介绍他手里的东西了:“这是那皇帝老儿赐给他的,他觉得无用,就赏给我了。”

    秦向安虽没有明说,但镜华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他”,说的应该就是夜残。夜残眼高于顶,皇帝上的东西不放在眼里也很正常,反倒这人,既然只用了“他”,看来是不想表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人捉摸不透。

    再看那带着穗的碧色罗纹玉佩,通体还闪着光,而且镜华越是靠近,这光就越甚。

    镜华再想细看时,秦向安已经收了回去,用一种很奇妙的眼神望着镜华,似笑非笑:“有了它,隐身术之类的对我大多没什么效果。”

    镜华立刻明白了,原本只顾着防备夜残,没想到这群普通弟子之中也有这般聪明的人。

    “所以,你在这里等我,是为了什么?”镜华不担心此人会向夜残告密,他很聪明,如果能从中获取他想要的利益,那么早就举发过他了,显然,他目的并不在此。

    秦向安对镜华的问题很满意,单刀直入,爽快。

    他绕到镜华身后,这宅宅的围廊只有他们两人,加上对地形以及环境的了如指掌,秦向安算准这段时间并没有人回来这里,所以才安心地选在此处。

    “你也在打那面镜子的主意?”镜华待在这里几天了,想察觉到什么并不难,尤其是那还是夜残心心念念的宝贝,“如果是这样,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你的目标如果变成镜子,那么我先告诉你,自从解元把整面镜子打碎以后,夜残可是更加小心,这样宝贝的镜子更加不会让任何人碰,更别说离身了,也就是说,现、在,你和他就势必要一战,可我觉得,你的打算应该要比这个长远吧,那面镜子也只对夜残来说有点用。”

    这话里有话,但镜华却抓到了最关键的信息,夜残的镜子,眼前这个人……看过?

    不过,真如同他所说,那么镜华可以不用打探镜子的消息了,原本费心找到的线索到了这里又断了。

    该死!

    镜华将懊恼藏在心底,面对秦向安却更加冷静。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秦向安伸出一只手指,遥指北方,目色飘渺,“那个地方,他每年都会去一次,从不让外人跟随,如若他还有什么秘密,一定、而且只会藏在那里。”

    “哪里?”

    “我怎么知道?以我的功力,跟得上国师才是笑话吧。”秦向安半开着玩笑,却又透露给了镜华另一条讯息,“但是,他回来的时候,魂祭殿的镇妖瓶可是颤抖得厉害。”

    极北有座锁妖塔,是仙界的人,几乎无一不知,凡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他们生活的世界,连一只小妖的出现都会觉得惊世骇俗,更别提知道哪里锁着妖魔鬼怪了。可是眼前这个人说得太认真,告诉他什么也不知道的话,镜华反而要考虑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别有所图。

    “为什么帮我?”镜华相信,他的理由绝不单纯。

    “你只需要知道,解元是我的朋友,帮他就等于在帮我自己。”他的声音意外的真挚诚恳,不过话锋一转,却又变得凌厉:“剩下的,你也没必要知道。”

    像是一场交易,该做的买卖一丁点不落下,但是除此以外,该划清界限的话是划清界限为好。这两人都是精明的人,心知肚明足够了,再多的也懂得不贪求。

    看上去,这已经是他愿意给镜华的全部消息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镜华最后问他,盯着他的背影深深地思索着什么。

    “我这么多年在魂祭殿可不是白待的,”秦向安转头,却笑得了然:“再说,你会这么问,不是已经相信了吗?”

    果然,对于聪明的人,不需要费很多口舌。

    真没想到,自己一连数日的打探,也不过如此。不过,镜华其实愿意相信秦向安,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时间,他现在唯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只有仙力完全回归的那一日,他或许才能完全地放下心来吧,身体里仙力的每况愈下,让他很多时候已经会有力不从心的担忧了,他必须,更快一点!

    ――――分割线――――

    黑金古刀向后一斩,毫无疑问地正中妖怪的死穴,一声扭曲的哀嚎,凄厉异常,黑色粘稠的汁液立刻溅得到处都是。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只妖物了,当然,镜华也懒得去数,在他看来,多一只,少一只,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到能让他觉得势均力敌的对手,所以在此之前,再来多少只小妖也并无所谓。

    妈的!他都上了这么多层了,居然尽是些低智商的家伙,这让镜华多少有些心急了,他可不会相信夜残过来是打怪的。

    突然间,镜华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抓了一下,透心凉的感觉让他全身哆嗦了一把,原以为是旧伤未愈,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不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刻意地从他身体里穿过去了。

    叮当的铃声响起,虽然细微,但无论如何也逃不过镜华的耳朵。

    “谁?给我出来!”镜华怒吼,四面封闭的墙体里,全是他自己的回声,一圈一圈地放大,甚至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加上凹凸不平的墙体反射,转音处越来越扭曲,让人听起来就会头皮发颤。

    “你他妈给我住嘴!”更大的吼声响起,却成功止住了前一句的声音。

    然后,静静的塔里突然多了一个好笑的声音,既年轻又苍老,矛盾却共存着,但那嘲笑的口吻却是万年不变的:“这世上居然还真有人要自己闭嘴,真是太好笑了!嘎嘎嘎……”

    怪笑声此起彼伏,有时近在耳边,而后却突然飘远,镜华很难判定对方究竟躲在什么位置,他在明对手在暗,先发制人也取不了什么甜头,就索性在那里等它笑完好了,不过,真难听。

    “你这次倒是比往年早了很多。”声音笑完以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立刻在镜华心里炸开了锅。

    比往年……早?

    镜华没来过这地方,或者说他曾经也不屑来,又岂会有早来之说。

    “那个地方,他每年都会去一次……”他记得,魂祭殿里那个人曾经这么说过。

    所以,它是把他当成夜残了?

    能够感觉得到,秘密,越来越靠近了。镜华在暗处并不做声,他倒想听听看它接下来会说出些什么。

    “你一来,那些家伙们光闻到味就躲得远远的了,倒是这些新进来的小家伙们不知死活。不过,你下手也狠了点吧,好歹给我留点人,以后在这漫漫长夜也好有个消遣,你说不是?”它向来没脸没皮惯了,见到老熟人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怎么不说话?啧啧,你什么时候变得般安静了?”

    “你不会又想见那个人吧?这么多次的闭门羹你还没吃够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咱们俩都能握手言和,那死人却还这副德行,你何必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他可和你一样,都是不饶人的主!”

    “……”

    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个鬼脸突然逼近,镜华屏住的呼吸突然漏了一吸,以为被发现,干脆利落地先下手为强,一刀砍上去,力道绝对用了十足的气力。

    哪知却扑了个空,鬼脸如烟般,飘忽渺然,碰到刀口的瞬间化作千万灰飞,随风而逝,却在刀锋陷入墙体后再次凝结成形,出现在镜华眼前,两只如同黑洞般的眼睛,幽深地望进镜华的眼里,带着仿佛吞噬人心的魔力,却在下一瞬飘远。

    “你不是……”鬼脸先是很肯定的口吻,只冒出几个字以后,又不是很确定了。

    “可这气息,没错啊,这家伙搞什么鬼?”剩下的又像是喃喃自语。

    镜华却没工夫理会它说了些什么,一把抽出刀口,刚才全力砍杀却落得扑空下场,那滋味并不好受。

    但是他也看到了,那鬼脸妖怪和普通的妖怪不一样,光凭一把刀,并不能给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他却不知道这妖物擅长些什么,那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的眼睛里,镜华也寻不到丝毫的感情,这才是最可怕的。

    但显而易见的是,那妖怪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夜残,就算光线很暗,也不至于连声音也分辨不出来吧。

    这一头,魍魉也在困惑着,他们这些妖怪习惯了靠着气息辨别人,所以“夜残”一进入锁妖塔,他们几乎就肯定是他来了,所以才会这番肆无忌惮。

    可是,就是刚才那些话,夜残听到早就该撕了它的鬼脸,可是这个人却没有,没有……

    突然,魍魉一怔,想到了什么,然后是剧烈的颤抖,轰然大笑,笑声仿佛要把整个锁妖塔震塌,一边笑还一边叫,镜华几乎以为它要疯了。

    是啊,魍魉怎么能不疯,已经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过去了,时间太久,久到它居然连眼前那张脸,耳边那道声音都差点忘记了。

    真的,刚才那一下子,它居然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哈哈,哈哈哈……真的不是夜残,没想到是你!你居然回来了,哎哟,笑死我了……”如果魍魉有眼泪,估计已经笑哭了吧。

    回来?这个词,再次在镜华心里引起轩然大波。

    这个鬼脸,认得他?不止夜残,他也来过锁妖塔?开……什么玩笑?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什么奔涌着,快要溢出来了呢?

    看来这一趟,他来对了,正如魂祭里那人最后不明所以的微笑:“相信我,这一趟,你定会不虚此行。”

    过了很久很久,在镜华心脏快要跳停的时候,魍魉终于笑完了。

    时隔多年,它甚至也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已经一千多年没有见面的故人了,而且也不知道这个故人现在到底是敌是友。

    “小洛儿,这么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镜华的自白

    我叫离洛。

    一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仙界了。这一觉似乎睡得太久、太沉,除了浑身发痛的筋骨,记忆也是一片混沌。

    恰逢锦帝来看望我,我向他提起此事,他只拍了拍我的肩道,人生一世,不过百年,既然已经修成了仙,忘掉那些也未尝不可,你看有多少仙人至今未能放下执念,惶惶不可终日,比起他们你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我点头,确实,南天门常有仙人往下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望得久了,终于无法再等待的,遂直接纵身一跳,了结此一生,只是从南天门跳下去以后,不知魂魄还能不能再转世。

    另外,从他的话里,我也知道了另一点,我和锦帝是不一样的,我的前世是个人。

    说起锦帝,现在大家大概都会露出崇敬的眼神。但在当时,他才刚刚属仙界地位,明明看上去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家伙,却永远一副正经的样子,说起话来也颇有长辈的架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性子有些内敛,好在他爱笑,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难以亲近。

    要说和自己不同,那却是大大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出生。众所周知,锦帝是天帝之子,一出生就是仙界看好的接班人选,换句话说,自己是人生的,而他是仙生的,而且是上届仙界之主的儿子。

    不过很可惜,他登上这个位子刚好是他老子死的时候,这样想来,多少有些悲哀吧。

    当然,这些也只是想想,毕竟他老子我又没见过,关我毛事,不过这种大不敬的话我是自然不会说出口的。但打从心里我还是觉得他不错,起码对我不错,只是有时偶尔怀疑一下,他丫的从前是不是欠我钱了,不然干嘛对我这么好。

    一入仙界便有自己的宅子,甚至给我安排了专人打点,要知道,像我这样的小仙这么多,不是哪一个都能有幸,哪怕见着一次锦帝的,何况他还来过不止一次。

    但我很快猜测,他这么做也许是在投资,对我的投资,因为我的资质实在是太好了,放眼仙界,我他妈绝对是个奇才。

    咳咳,别问我这些口头禅是那带来的,这还要归功于一个“损友”――箜篌。

    这丫的在仙界是出了名花花公子哥儿,整天玩世不恭,在我来之前也不知道混了多少年,交的朋友也是各个道儿上都有,云龙混杂,没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没什么话是他不敢说的,而且要知道,脏话这种东西绝对是上手最快的,所以哥在还没长正的时候,就被他拽“弯”了,对这种识人不清的错误,我深深引以为戒,并且尽量划清界限,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至于最后有没有成功,结局还有待商榷。

    不过说到底,除了箜篌这个新型奇葩物种刚刚出现的时候,确实对我的生活质量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对于这种影响,我并没有让它持续很久,我的重心依然是修炼。

    整个仙界,能对我产生吸引的东西,几乎寥寥无几,有人热爱权钱,可我视它们为粪土,当然这也可能和我一直不愁吃喝有关,至于美色,我会说那群女的一摸,我都想吐吗?妈蛋,油腻腻的这么多脂粉,你想熏死老子吗?对此,箜篌给了我四个字,薄情寡欲,还嘲笑我上辈子定是皇尊贵族或是富豪人家的孩子出生,我至今没弄懂他当时笑的是褒义还是贬义。

    接下来的几百年,我的功力层层提高,几乎到了让人不敢置信的地步,但我知道,除了天赋凛然以外,和我的努力和汗水分不开关系。

    很多内功心法像是烂熟于心,修炼的招式套路更是刻在了脑子里,需要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冒了出来,而且比那些书本上写的不知上乘了多少倍,虽然以前在人界干了什么我不记得,但是这些宝贝没有忘还真是万幸。

    另外,我在修炼的时候却发现体内有一股至纯的仙力,与我的功法相融相合,每当我的功力大增进入一个新的层面,就能相应地转化掉一部分那股力量,成为自己的,这也是我比别人来得更加厉害的原因之一。

    六百年后。

    一向冷清的仙界,今日难得热闹了一番。

    清早,小厮就给我换上了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腰间系上白色的麒麟玉佩,以金冠束发,倒也打扮得像个模样。比起六百年前,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这期间,我早已褪去了孩子气,不光是外貌,举手投足间变得成熟不少。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也是自从我上次搅了魔窟以来最不安生的日子了。

    是的,早在这之前,我就到了可以独当一面,浴血杀敌的年龄。我也并没有让人失望,杀伐果断是我一贯的作风,无论对人还是对事,虽然也有人说太过无情,或是我藐视生命,但这些不过是那些安生惯了的人才会有的想法,或是用来当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不管如何,我的成绩最终得到了肯定,至于别的,我不想管,也懒得管。

    你说我傲,真对不起,我他妈的就是有傲的资本!

    也许被箜篌说对了,我上辈子或许真的是哪家富贵的孩子,性子来的时候,拧都拧不过来,好在我从不在大事上出岔子,所以我也并不把他当做什么厉害的缺点。

    “离洛仙人,哦不,是仙君,时辰快到了,您看……”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每次听到这个声音,我都会觉得很烦,尤其是现在这种堂而皇之的谄媚,恶心到爆了。

    可我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吩咐他去牵我的坐骑到殿前。这人是锦帝送来的,看来别有用心,不过是让我提前习惯习惯罢了,若是我自己的人,指不定我现在一脚已经踢到人家屁股上去了。

    没错,今儿个我就要升官了,而且是老大不小的官。和我一起的,还有那个倒霉雄的家伙――箜篌,我严重怀疑锦帝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虽然他的实力确实很强,但一直吊儿郎当的,办起事来也会让人担心吧。

    我很能理解锦帝的用意,他这位子屁股还没坐热,自然有人虎视眈眈,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其余重要的官职分配到自己人手里。但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又岂能如他的意,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注入新鲜的血液进去,而以我和箜篌的这段时间的功绩,让人心服口服,借着给新人机会的借口,锦帝居然一次性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上仙位子虽高,危机也大啊。

    箜篌从前就爱结交朋友,东上仙的位置也算是一呼百应,自己除了立下战功的原因,竟突然之间也得了不少旧部支持,看来锦帝私下也是费了心思的。当然,我是不会对他感恩戴德的,毕竟,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我以后为他所用罢了,在我看来,不过是种公平交易。

    我骑上白鹭,一路飞向宸宫,看云一片片从身边飘过,不经恍惚,这么多年我到底做了什么,拼了命的修炼,取得了别人眼红嫉妒的功绩,可是为什么有的时候却觉得,这一切都像是眼前的云彩,看着是通透漂亮的一团,真正伸手以后却什么也触不到呢?

    而每到这时,心总像是缺了一块,不疼,却空落落的,很沉寂,很孤单。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册封仪式上。

    锦帝要为箜篌封号,那家伙却嬉皮笑脸,说反正箜篌并不是他本名,那这个作号再好不过了,箜篌上仙,听上去也很气派。

    “你呢,离洛?”喊到这个名字时,锦帝眼中似有一丝难色,但沉稳不惊的他脸上,绝不会让别的表情多作一秒的停留,“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号?”

    “一切全凭锦帝做主。”我拱手。我虽然成天不可一世,但是对眼前这个人,还是很尊敬的,没有他,也不会有今日站在这里的我,虽然努力是靠自己,但知遇之恩也是很重要的。

    “那就叫做镜华吧。”他笑得风轻云淡,“镜中韶华,不知镜华仙君满意否?”

    “多谢锦帝。”

    就这样,我从一个小小的离洛仙人,变成了镜华上仙,而以前的名讳也再无人敢唤了,毕竟所有人都觉得,得到锦帝亲自取的名号,是一种无上的荣耀,至于以前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箜篌上仙、镜华上仙,即日起,朕命你们掌管仙界东、西两地,务必要恪守己责……”

    再多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册封仪式上的话,无非就是那几个路数,过过场子,没多大意思,只是身边一双双猜不透表情的眼睛,我知道,以后的路会更难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伤

    魍魉的话,犹如巨石沉海,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这名讳你从何而知?”镜华质问。

    他名中的确有个洛字,但那是曾经,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提起过了。

    离洛,离洛……这字眼久得像是前世,每次念起都氤氲着一股莫明的伤感。

    魍魉似乎很得意,想来它也未料到,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眼前的人居然也还记得这名。

    再装神弄鬼也没什么意思了,魍魉周身的黑色雾气慢慢聚成一团,最后凝成了一个人形在镜华面前,身段高挑纤细,唯一不变的是脸上的面具,和面具上笑得夸张的脸。

    “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你呢?”即使隔着面具,镜华也猜得到那是一种怎样有恃无恐的表情。

    镜华表情一敛,还没人敢吊他的胃口。

    “你最好老实交代,我可不是夜残,更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笑话!”魍魉竟真给他笑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人形,虽是少年身段,但话语间却多了种人世沧桑、老奸巨猾的腔调,“我魍魉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

    镜华不与他多言,直接一刀砍过去,直截了当地告诉这猖狂的家伙自己所言非虚。然而,刀之所及,屡屡烟雾散开,只是一晃眼,刀过之后再次不着痕迹地恢复原样。

    “你伤不了我,”是肯定句,“你不行,夜残也不行,这世上所有人都不行,哈哈哈哈……”

    “所以我才能半死不活,苟延残喘到现在……”后面一句话声音很低,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该死!”镜华怒咒一句。刚才那一击,虽未中,但已经足够让镜华知道,这个自称魍魉的家伙所言非虚,他的确伤不了它,因为它根本没有实体,重重怨气里包裹的,空空如也。

    气愤只是一时,镜华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花解元还在等着他,他要回去,完完整整地回去,告诉他那个吻的意义。

    他……爱上他,完全脱离控制,早就情根深种。

    “我和夜残怎么说也算半个朋友,什么都告诉你的话,岂不是对他有所不利?”魍魉状似艰难地斟酌着,只是镜华并没有错过它眼中闪现而过的精光。

    “夜残的话,给得了你这个吗?”镜华一伸手,一颗暗红色的石头静静地躺在掌心,只有栗子大小,却散发着血一般的色泽。

    魍魉眼神突然间大放异彩,但很快用那张虚伪的面具遮住了贪婪的垂涎表情:“果然是神仙,用的东西就是不一般。这玩意儿,仙界充其量也就这么一个吧,这样的话也愿意给我?”

    “既然识得此物,你就该知道,炎石是唯一能融了千寒锁的东西。”镜华也是有备而来,知道要来锁妖塔的时候,他就专门回了一趟仙宫,取了一直放在内宫里珍藏着的炎石,他知道,在这种严酷的环境里,炎石必定会发挥出属于它的巨大作用,无论是于他人,还是于自己。

    “到时我不会阻拦你离去,天大地大,任你驰骋。”

    “放我走,你不怕上头怪罪下来?”魍魉指了指头顶上方。锦帝看似心软,却其实是最无情之人,这一点,没人比它魍魉了解得更深了。

    “那是我的事。”镜华显得毫不在意,他拘束了太久,是时候也该像箜篌一样活得洒脱随意,不顾后果地任性一次了。

    “你以为我傻了吗?就算你不拦我,也自会有人对我围追堵截,他只消派上几个精锐,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像逮孙子一样抓把我回来,纵然天大地大,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面对“自由”这样大的一个诱惑,魍魉终究是清醒的,水中花、镜中月一般的梦,它早就不会去做了。

    它环顾四周,哪怕只有黑暗的光,冰冷的石壁,凄惨的哀嚎声,或是无情的锁链,却也都伴了它数千年。

    “我早就把这里当家了。”它幽幽地叹,声音里尽是悲哀。

    “给我吧。”原以为这一场交易即将告吹,魍魉却突然朝镜华伸手。黑色的烟雾散尽后,是一只白暂纤细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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