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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家有田之种籽得仙 作者:反叛的大麻虾

    他的崇荆死在他怀里,尸骨无存。而这些,他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得太清楚了,所以闭上眼睛之后还会一遍一遍地不停回忆起来。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花子墨这么快认罪伏法,纵使是那些之前还头头是道、大加指责他的人,也是没想到的。当然只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天帝。

    若是如此就定了花子墨的罪,自然会惹得一些人不服。所有的事情一点点向他计划好的方向在走,所以越到最后,天帝知道自己越是急不得。

    “平心而论,子墨仙君也是不知道当日仙宫里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心系天下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没能及时遣兵过去,我至今也一直在自责。”

    既不推卸自己的责任,也给花子墨扣上了不关心仙界内部情况的帽子,这样一来,即使以后有人再把这事翻出来加以诟病,该说的他天帝可也都承认了。

    “子墨仙君虽然该罚,可捉拿魍魉也的确是大功一件,于六界之中都是功不可没的事。”

    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天帝对着花子墨道:“你既认了罪,按理既该领罚又改领赏,本帝向来赏罚分明,这一次的事确实难办,本帝想听听看你的说法。”

    本一句功过相抵就能简单了事的话,硬是被天帝绕了一个弯子,打太极一般推回给花子墨,这既显示了他的宽容大度,又让旁人说不出不公之词。

    听了天帝的话之后,花子墨跪在地上,脑子似乎清醒了半分。

    给了自己一个半是嘲讽半是悲凉的笑容,花子墨恭恭敬敬对着天帝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头磕在玉石硬的地板上发出“咚”的声音,结结实实地一撞,料想必然是头破血流了。

    没有起身,相反花子墨维持着这个姿势贴在冰冷地面上,很快就看见了血在地面蔓延开来,不是不疼,只有这个温度才能让花子墨稍稍冷静下来去思考他接下来要说的。

    “罪臣花子墨,恳请天帝削去我仙君的职位。”这一句,已是让众仙家慌了神,但他接下来说的却是更加决绝,也更加坚定: “子墨甘愿下界历练,重修功德,还望天帝成全。”

    天帝总算不负众望,说出了所有人所担心的:“子墨啊,你可是仙界的顶梁柱,不能因为这一次的挫折就如此灰心丧气,没了你……”

    “魔界经过上次大战,损失惨重,即使再想生事,至少也还有数百年的调息。既然战事平息,强行留下子墨也并无意义,”花子墨慢慢起身,众目睽睽之下,他带着满是鲜血的额头静静地回望着天帝,赤红色的液体顺着高高的鼻梁骨滑下,给人一种疼痛的既视感。

    “花子墨已经没有办法再上战场了,求天帝成全!”他嗓音沙哑,却是喊破了喉咙般得大声,一声又一声,一跪又一跪,看得人红了眼眶,再难拒绝。

    谁都知道花子墨对仙界有多重要,略施小惩也就算了,真让战神离开了仙界,那才真正是仙界的损失。

    眼见这人去意已决,不愿再赴战场,愣是谁也劝不住。以前就知道花子墨有这么倔的一面,可那时候有个叫崇荆的,关键时候总能帮花子墨稍稍磨了这湾子,如今崇荆没了,花子墨一副你不答应就在这把头磕破的架势,还真能把人给吓傻了。

    “够了!花子墨你给我停下!”天帝同别人一样侧过头,不忍他如此血腥地自虐,“朕答应你便是了。”

    绷在花子墨脑袋里的那根悬终于断了,他几乎身子一歪,就要倒下。但还是更快一步撑住身子,低下了颤抖的头颅闷声道:“多谢天帝。”

    花子墨整张脸几乎都是血,加上之前身上的伤和血迹一直未作处理,让他远远看上去竟如同在血水里泡过一般。其实不是他不想换掉那件衣服,只是上面沾着的,是崇荆最后一点点的存在,他怕连着最后一点,都丢了啊。

    头因为撞得太过用力,还有些晕着,眼前尽是些淡到黑白的颜色,连视角都变得忽宽忽窄,花子墨什么时候赢弱到仅是一个起身都如此艰难。他拒绝了所有试图扶他一把的人,就这么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一路走出去,每一步都好像耗尽了今生余下的全部力气。

    今天,从始至终,花子墨一滴眼泪未曾掉过,他只是笑。曾经,那个人也问过他为何只是笑,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就只是笑。然后,他记得他回答说,因为哭不出来所以就笑了。剩下的他没说,可也就是笑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哭。

    斜照的夕阳带着抹艳色照在花子墨身上,而他也如孩童般追逐夕阳,那场景正应了那句“断肠人在天涯”的诗句,失了美感,多了无尽的苍凉,看得人心都发疼。

    作者有话要说:

    ☆、遥想当年(十)

    天帝一手端了盏清茶静坐,满室飘香,大抵是雨前龙井的味道,很轻很淡。掀开茶盖,撩了撩飘在上面薄薄的热气,天帝轻茗了一小口,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

    可能,是因为解决了一块心病的缘故吧……

    苍迁也算是个尽职的部下,一进来就顺手布下了结界,两人接下来的谈话外头的人便是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崇荆仙人的事,你处理的如何了?”天帝口中的“崇荆”自然不是死在花子墨怀里的那个。

    “一直关押在极北圣山的山体深处,外头有千年冰川附着,谁也想不到里头会藏着什么人,连唯一的出口属下也在出来的时候用了寒冰咒封死了,现在那里对他来说就是个死地,永远也出不来,外人也没法进入。”

    “我倒不担心这个,他逃不了。只不过花子墨一直以为崇荆死的时候是魂飞魄散,所以,地府务必不能出现他的一缕魂魄。”天帝沉思着,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属下按照天帝吩咐,用捆仙索穿了他的琵琶骨,钉死在墙上,四周更是刻下了古书上那个封印,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意外情况。” 不光琵琶骨,胸腹、全身只要是能扎的进去,苍迁可没落下一处,而且都是连着骨头钉进去的。

    “地府那边我也派人打点好了,若是真有名单之外的魂魄出现,他们会第一时间处理得干干净净,保证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这是苍迁一贯办事的风格,小心谨慎、面面俱到。

    “有那个封印在,相信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崇荆会‘真正’死得其所。”那个封印是天帝亲自给苍迁的,威力如何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以崇荆之力,不但无法逃出,反而会被蚕食掉所有魂魄气息,整具身体恐怕都会和那山脉连成一体。

    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苍迁还是从天帝脸色察觉到满意二字,心里稍稍松懈,就忍不住多了句嘴:“只是可惜了一个祁同,他原本可以不死。”

    祁同就是那个他们安排冒充崇荆的家伙,和魍魉一战,他可起了不小的作用,这人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能将人模仿得惟妙惟肖,无论是长相、声音还是习惯,甚至是武功路数都能模仿出九成相像,这种人才纵然是放眼六界也实属难得。

    “不,他必须死。”提到祁同,天帝变得异常严肃,苍迁原本看见的一丝笑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那是一极度冰冷的神色,高傲得不可一世,只听见他淡淡地提问,带着独有的磁性沉声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是天帝,而你只能是一个下属?”

    苍迁一震,几乎立刻臣服于那种君王的威严之下不敢抬头,额上的冷汗一下子沁出,坑坑巴巴地答道:“属……属下不知。”他有种感觉,一旦说错一个字,自己也会像祁同一般死无全尸。

    “的确,花子墨要是死了看上去是对我们有很大的利处,但你可知道,花子墨一旦死了所有的帐都因此会算到我头上来,那些老顽固一旦趁此机会发难,绝对会来个不死不休。”天帝冷冷的说。

    “死了花子墨一人,会累垮我,你说到底值不值?不过,死的是崇荆就不一样了,这个人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能让我酌情掂量着怎么给这群人量身定做一份厚礼,一来可以降罪于花子墨,与我撇清关系,二来可以毁掉花子墨这个人,也让想借机与我抗衡的人彻底失掉助力。”

    借着洒进窗口的光,苍迁看得见天帝那阴狠的表情:“祁同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耍什么小聪明,不然毁了我的计划,回来以后我只会让他比现在更惨。”

    察觉到苍迁颤抖的身体,天帝终于放缓了神色,又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淡淡道:“苍迁,我之所以选择你,原因很简单。祁同很聪明,可一旦有了那自以为是的智慧,便多了几分私心,我不能让这私心左右了我的计划,哪怕是失之分毫也绝不容许。你,明白吗?”

    苍迁抱拳:“属下明白。”

    “嗯。”天帝微微点头,“茶凉了,让下人换一杯吧。”

    苍迁依言退下,吩咐下人准备新的茶水去了。

    天帝望着窗外的日光,珠帘细卷,而他斜靠案上,舒展开眉头,静美如画卷般。可惜了,他永远也无法如同画一般,简单、纯净。

    这时间,花子墨应该已经离开仙宫了吧。

    甚好、甚好……

    天幕之下的银峰,雪虐风饕,巍峨高耸,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而巨大的山体之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里面狭隘、灰暗,很难想象会别有洞天。

    崇荆已经昏睡了很多天,但是那排山倒海的疼痛却让他一次又一次清醒。黑暗中,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

    他亲眼看着那些手腕粗的铁链,是如何穿透自己的骨头,令牙齿发酸的摩擦声,穿越过骨髓血管,在脑子里面叽叽响。那一刻崇荆恨不得自己所有知觉全部失掉,可是他却连张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好疼,真的,好疼,眼角渗出几滴液体,却无法滚落,好像所有的力量都化作血液流光了,流进了地上密密麻麻一大片的精细凹槽里。

    他就这么跪着,明明身体失去气力,却被锁链固定住形状,别说动弹,连呼吸都疼得恨不能立刻去死。

    张张嘴就知道自己的嘴唇是如何干到撕裂开,崇荆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快要流干了,顺着所有入肉穿骨的孔洞流出,顺着满是泥污的躯体留下,最后一点一点在刻满咒文的地面蔓延。

    对自己犯下累累罪行的人早已离开,黑暗中就只剩下崇荆一个人,没有人,更没有声音。

    如果这世界上非要罗列出最可怕的两样东西,那么一定是疼痛和安静,一种是肉体上的折磨,一种是精神上的。

    崇荆脑中的世界几乎是空白的,像乳液一样静静地流淌,说不清是什么,直到他在日日夜夜的疼痛终于稍稍适应。

    他依稀记起,那日天帝传唤他去天宫,他刚一进屋就被打晕了,这么说来,之前往他身上穿进如此可怕的锁链的人似乎的确和苍迁有几分相似,他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天帝要做什么?!

    花子墨!崇荆突然想起那个人,心里陡然一骇,不会是他也出什么事了吧!

    他这心一急,身子微颤,光是疼痛就几乎要了他的命。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脖子了,崇荆极缓地转头,这一室的锁链地上的咒文仿佛是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的,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局,为他精心准备的,怕是花子墨那边也不会好过。

    他一直都在担心花子墨,却忘了,那般无所不能的人,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自己。

    他们一定是想用自己牵制子墨!想明白这点,崇荆无声地苦笑,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已经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既然花子墨没能找来,就说明他一定也中了对方的计谋。

    崇荆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小心翼翼了这么久,却还是算漏了。

    纵然是这样,被绑成这般的他又能怎么办?!不甘心啊!

    崇荆突然挣扎起来,整个身体一动之下竟快要散架一般变形扭曲,骨头都快要裂开了,可锁链还是紧紧地绷在他身上。

    崇荆任命地跪回了地上,垂着头无声地哀嚎。

    捆仙索,居然是捆仙索,他……是真的逃不掉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这一挣扎,几乎干涸的血液又开始涌起来,撕裂了皮肉后悄悄滚落在地上。

    一滴、两滴……

    少得可怜的鲜血终于把印刻着咒文的凹槽全部填满,地面陡然升起一抹红光,呼啸的风声卷起,崇荆猛然抬头,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仿佛看见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真的决定要走?”

    花子墨回头,竟然是他。

    “真没想到,最后是你来送我。”

    箜篌一反平日见谁都犯抽的风骚劲儿,意外像个正常人。他呵呵笑了,声音似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很醇厚:“算起来,你救过我一命,送送你也不为过。”

    花子墨眨眨眼,他不记得自己救过谁,对他也只是有个印象。毕竟,除了崇荆,他还并未与谁相熟过。

    一想到崇荆,他又是那一抹盖不住的冷清忧愁。

    箜篌猜到他想到什么,故意轻咳了一声,打量了他的包袱一眼,转移话题:“就这么点包袱,够吗?”

    “只有一件衣服和几件随身带着的小玩意儿。仙人以清修为主,旁的,多了也不过饶人心神罢了。” 那件衣服是他那日穿的,上面的血迹都舍不得洗掉,若说非要带走写什么,花子墨也只剩下它了。

    对方毕竟是上仙,虽说是去人间,但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

    “我原本是想有一天能够入你麾下,谁曾想……”箜篌声音很低,似乎是陷入某种回忆。

    “我要走了。”很显然,花子墨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箜篌先是一愣,随即施以一个淡笑:“一路顺风。”

    那白色的身影如同风一样散去,飘渺得一如箜篌曾经见过的。他默默地握紧了拳,因为还太过弱小而愤恨,因为还无能为力而颤抖,妖娆得如同绚日里绽开的蔷薇一般的面容从未这般正经过:“您的恩情,我终有一日会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想念我们的镜华和花解元,下一章让他们重新初遇吧w~

    遥想当年终于告一段落~呼~~~原本打算最多五章的剧情被我不小心拖了又拖,在这里谢罪!!qaq~

    满地打滚求爱爱!我最喜欢乃们的老虎油了~快到碗里来!!!

    ☆、欠你的回忆(一)

    花子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什么人有过来往了。自从来了人间,他避开了一切令他心烦的嘈杂环境,而独独选择在这僻静悬崖顶上,这里和天宫其实有几分相像,他时常能隔着万丈悬崖去眺望下方的广袤森林、远方的山川河流,强烈的隔阂感常常觉得像在看另一个世界。

    不记得时间有多久,每一天都只剩下修炼、静坐,明明空闲的要命,却迫使自己不停的做事,即使脑子保持着一片空白也不要去回想以前的事情,就这样日复一日。

    所以在听见第一遍敲门声的时候,花子墨甚至没有动。

    这时候,谁会找他?仙界的人不会,人间的话,那万丈悬崖可绝不是摆设,寻常人没事费这么大力气到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那锲而不舍的声音响起了多少遍,花子墨终于起身开了门。

    “你们是谁?”门外几个人侍卫打扮,但都灰头土脸的样子,一见他开门激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花子墨堵在门口,显然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打算,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到来,但他也只是冷漠的看着,还不至于让他到防备的地步。

    “请、请问是花子墨仙人吗?”纵然只是这般站着,花子墨强大的威压还是让他差点说不出话来。

    “是我。”花子墨神色一敛,找他的?除了悬崖这个天然屏障,他还在下面的树林布下了迷雾阵,按理说这群人应该无法进入,更别提上到这里。

    在他半是猜忌半是严厉的目光之下,侍卫终于颤颤巍巍地娓娓道来事情的原有经过:“是这样。你可还记得皇甫家族……”

    事情大概要推算到千年时间前,当时花子墨对付的那个魔将极为难缠,当时大伙实在束手无策,花子墨却想起一物或可降服该魔将,只是这东西是人间的皇室一族的传家之物,自然是宝贵的不得了。虽然所有人都极力劝阻,但当时的皇帝,也就是皇甫家的祖先皇甫昊天却异常慷慨,愿意借给他渡过难关。

    结果自然是好的,重创了魔族,击退了败兵。为了表示感谢,花子墨将自己随身佩戴的宫铃赠与皇甫浩天,并表示若有朝一日他或者他的后代有需要的时候,只要不涉及违反道义或是伤人性命之事,可以通过此物找到他帮忙。

    所以,当看着侍卫手中闪烁着紫色光芒的宫铃时,上面还残存着他输进去的微弱仙力,花子墨大概明白他们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了。

    在众人欣喜的目光中,花子墨接过宫铃,只是左手微微用力,刚才还闪着亮光的宫铃瞬间在他手中化为粉末,他手一扬,连那灰色粉末也消失了个干净。

    侍卫的脸色顿时一变:“你――”天知道他们能找来这里吃了多少苦头,若非这宫铃指路,他们早就迷失方向了。花子墨这么做在他们眼里无非是毁尸灭迹,不遵守当年的信用,这让他们回去如何向上头交代!即使对方是仙,这样也实在太没品行。

    没等侍卫发火,花子墨却处变不惊,只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然后,率先出了屋子。

    他这是答应了?侍卫实在无法无法揣测这样一个仙人的意思,但是花子墨愿意跟他们回去,已经是万幸。

    花子墨打量着这间放眼整个皇宫可以称得上是落魄的屋子,静静地等待着,显然这次见面显得极为私密,地点狭隘安静不说,外头连几个守卫的人都没有,虽然这些在花子墨眼里基本没什么区别。

    “不好意思,让仙人久等了。”甚至连仗队都没有,身着黄袍的人亲自过来迎见他,一挥手,身旁剩下的几个人都自动地撤了下去,倒是有一人拉着个孩子进到屋里头来。

    “多谢仙人还能顾念旧情,朕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劳烦仙人大驾,还望您能答应我的请求!”这位在人间享有赫赫荣誉权威的帝王竟然亲自放下身段,朝着花子墨深深鞠躬,除了藏在眼底的无奈和悲哀,眉头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

    花子墨当然不会让他行此大礼,不过不是因为承受不起:“你必须告诉我要做什么,我当年可是有言在先,伤天害理之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仙人多虑了,我自己做不来的事又怎会为难仙人。”皇甫双城回头望了那孩子一眼,眼神里充满难言的复杂情绪,转过头却显得冷静多了,抬起头望着花子墨,眼神坚毅:“请仙人把这孩子带走,越远越好。习武也好、修仙也罢,我只希望他直到他有自保的能力之前,仙人能护着他。”

    这似乎不是难事,但对于平乏单调喜好安静的花子墨来说,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生活里突然多了那么个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孩子。

    “我不要!父王我不走!”两人之间虽然隔了段距离,皇甫双城又可以压低声音,最后几句还是远远地被皇甫洛耳尖地捕捉到。

    他剧烈地挣扎,连踢带踹,几乎使尽了所有招数终于趁着侍卫躲闪的空荡钻了出来,一下子跑到他们面前。

    “父王,我不要跟这个人走!我要留在你和母后身边!”他抗拒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花子墨一眼,象征性地一推,而入手的感觉好像是在推一座山,抬头一看,比他高了一大截的花子墨果然纹丝不动。

    花子墨微微皱了一下眉,不是因为他推他,而是这个会叫会闹行为粗鲁的孩子如果真的由他带走可能会添很多麻烦。

    接触到皇甫双城拜托的眼神,花子墨知道,无论他可能都要接下这个责任了,当年的信义他不可能背弃,何况这的确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多只是有一点麻烦罢了。

    皇甫双城对待这个孩子却是一反常态,非常严厉,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面对他,皇甫双城是有所求,所以言语行为上未免降低了身份,但彼时面对自己的孩子,又的确有着君王的威严和父亲的严厉。

    花子墨所幸转过身,等着这父子二人吵完架,再给他定论。虽然这场所谓的吵架仅仅是一个小鬼从头到尾在违抗他父王的圣旨而已。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连花子墨都不免回头看了一眼。

    少年噙着泪花捂着脸,上面写满了不可置信,这是父亲第一次打他,平日里,就算他再痞再捣蛋,父亲也只是严厉地批评而已,加上母后护着,他……还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时刻。

    “父王――”

    皇甫双城地手微微颤抖,掌心发麻,不知是因为下手太重,还是内心的不舍得。他避开少年那双探求的眼睛,声音格外冷硬:“你必须离开!这是命令。”

    终于,少年沉默了,低下了他倔强的脑袋,一股极低的气压蔓延开来。

    看样子是谈妥了,花子墨挑了挑眉,重新转过身,面对皇甫双城。他想,比起所谓的偿还恩情,这位父亲更希望这是一种托付吧,但他不会说出口,同时也相信自己会尽心做到他能做的。

    “我答应你。”花子墨看着一旁不吭声的少年,他不问任何的缘由,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也并不感兴趣,但是从今往后,这个孩子就是他的责任了。

    “谢谢。”其实,皇甫双城内心的煎熬一点也不比少年少,父子分离,偏偏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他,可是留在自己身边,这孩子往后只会更危险。

    包袱行李都是准备好的,直接交给少年背在身上,可他一直低着头,更像是在赌气。

    皇甫双城长长地叹了口气,没人比他了解皇甫洛的个性,有些方面的确是宠坏了,如果说交托对象不是花子墨,他根本无法安心放他走。

    大手终于还是罩在了少年头上,皇甫双城最后还是舍不得,难得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道:“洛儿,以后要听话。”

    很简单的一句话,父子两人却几乎都要哭出来,只是一个尽可能维持着帝王的尊严,抿紧了嘴唇;另一个牙关死紧,握紧的双拳却无法克制地打颤。

    “走吧。”花子墨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就好像看不出眼前这两人的难分难舍。少年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再看他父亲一眼,深深地印在脑子里,然后挺直了腰杆,踏出这个他自小生活的地方。

    花子墨伸手,拎起少年背在肩上的包袱,搁在手里沉甸甸的,难为这位娇生惯养的皇子一直背着竟也毫无怨言。

    少年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松了手,任凭花子墨帮他拿着,这分量对他来说的确不轻。

    看来他并没有因为必须离开皇宫而怪罪到花子墨头上来,这一点令他很诧异,但也好,花子墨从来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孩。

    “喂,我叫皇甫洛。你是谁?”一只手略带勉强地抓起他一边的衣袖。

    “花子墨。”

    作者有话要说:

    ☆、欠你的回忆(二)

    “放我下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皇甫洛被困在这重重迷雾之中了,但是如此狼狈地被吊在树上还是头一回。此时他无比后悔身上竟然出了银票竟是一把利器都没有带出来,光是从那该死的悬崖上下来,就弄得伤痕累累差点没把他摔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树林里只余下沙沙的摇叶声。良久,皇甫洛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缓慢而悠长的腹鸣,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极为响亮。

    他还没来得及害羞,绰约的树影之中就显出一个人影来,能把白衣穿得如月色般皎洁的恐怕也就只有花子墨一人了,那一身的仙气配着背后深青色的夜景冷冷清清。

    皇甫洛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是啊是啊,最丢人的时候还偏偏全都被最不想见到的人全看到了听到了。

    花子墨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捆着他的那棵树,神情冷漠:“第十四次了。”

    一听他这么说,皇甫洛挣扎得更厉害,奈何他用的劲儿越大,就被捆得越紧,三两下倒掉的脑袋就因为缺氧憋得通红,呼吸困难起来。

    花子墨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好一会儿,伸手一划,银丝般细长的光线闪过,古怪的枝条突然折断,皇甫洛脸朝下直直摔了个猛劲,趴在地上捂着脸吐着嘴里的灰,一边抹着一边怒视着花子墨。虽然样子狼狈了些,但眼睛里像燃了火,雄赳赳气昂昂的。

    花子墨丝毫没被他的那种目光所影响,就好像皇甫洛看着的一直是自己身后的一棵树一样。他既没有扶皇甫洛起来,也没有责骂他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你想回去我不拦你,但下次再走之前想想你答应你父亲什么,免得再给人添麻烦。”

    他走得干脆利落,皇甫洛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就这么噎在嗓子眼里。

    晚上湿气重,皇甫洛这一番折腾出了一身冷汗,身上潮气很重,摸着这银票都有些软了。掸掸身上沾着的这些泥蛋子,皇甫洛嫌恶了一把,但很快远远的一声似狼非狗的啸声让他本能的一颤。随即怨念起花子墨来。

    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专程跑来抓他回去的,一下子又走得这样急,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岭,出了事看他怎么办!

    等到第二声啸声传来,这下皇甫洛也跑得没影了。

    不跑?留在这里给野兽当夜宵,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论起来,皇甫洛再爬上山头,几乎是第二天黎明时分了。天色晕着黄,很快便被初生的太阳所取代,照的亮堂堂的,崖顶上观这朝阳原本是世间最美妙最漂亮的奇景,可皇甫洛已经是第十四次看了,只觉得晒得人眼皮发疼,刺辣辣的睁不开眼。尤其是在他一夜没睡、饥渴交迫的情况下。

    皇甫洛揣度着,这个时间花子墨应该早就起身了,因为要修炼的缘故,房里总是没人的。他饿得两眼发慌,只觉得走路都不稳当,总还觉得脚底上踩着什么石头块,一扑空就来个粉身碎骨。

    吃的、吃的……

    一推门就看见对面圆桌上摆着俩大白馒头,皇甫洛简直像看见了亲娘,嗅着味道就觉得香甜,三两步的扑上去一口就能要掉半个个儿,完全没了身为皇子的自持。

    以前总以为有了银子就不怕饿,到现在才知道,有什么揣满了银子的兜还不如此刻的馒头来得解饿。才仅仅数天,一切好像都跟这嘴里的味道一样,变得太快。

    噎着了拿过旁边的水就往喉咙里灌,可没咽下两口,皇甫洛像是想到了什么,吞咽的动作一滞,水漫出来呛了他好半天才停住。

    那个人,好像是不吃东西的。他每次抗拒着手里的白馒头,扬言要绝食给他花子墨看时,花子墨就冷冰冰地扫过来一眼,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这馒头怕是花子墨临走前专门留在这给他的,因为不用吃饭,这附近又包围着一大片森林,这馒头还是他路上买好的面带回来做的。记得第一次见,皇甫洛还嘲笑了花子墨很久,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奇怪的馒头,既难看又难吃。

    可是现在看着这明显像样许多的馒头,皇甫洛心里竟是五味杂陈。

    花子墨的修炼同样是在崖顶,却不是皇甫洛爬上来的那个,那个矮些坡些,还有立足的地方,这头简直是笔直的像是斧头劈成的,有高有险,连吹在脸上的风都像是刀刮似得,既狠又利,应了那句“高处不胜寒”的古语。不过高又高的好处,这里的景色却是最耀眼的,赶上时节好的时候,雾气大了些就更云层仿佛都要漫过来的感觉一样,非常奇特。

    花子墨就坐在这风口上,方法再踏出一步就会跌落到下面的深渊一样,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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