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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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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大厨 作者:凤初鸣

    气,又努力把水桶提起来倒进浴桶。

    叶乘风心乱如麻,又好象有无数根针在刺着,急于想抹去这种感觉,做出凶狠厌恶的样子来:“连个水桶都提不动么?装得倒象,快把地擦干净了。”

    家乐看也不看他一眼,低头找了擦地的布来擦地。

    水仙说:“你先别急着擦地,赶紧把水提满,等提完了水再擦地。”

    “是。”家乐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又去提水。

    咬着牙一趟一趟地把浴桶提满,家乐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两腿发软几乎上不来气,还是强撑着跪在地上擦地。

    水仙带着丫环把沐浴的东西备好,然后给叶乘风擦背。

    叶乘风看着在擦地的家乐,心里愈发烦乱,更觉得浑身不自在,骂道:“你用点劲行不行?连擦背都不会。”

    水仙委屈地说:“我本来就是这力气,以前少爷也没说什么。”

    “说你舍不得出力气还冤枉你了?”

    水仙不敢再说,又道:“那我叫青川过来,他长那副狗熊样,力气很大。”

    叶乘风更生气:“他那粗手笨脚的还不把我的皮搓掉啊。”

    水仙没办法,把手巾给家乐,说:“还是你来擦吧。”

    家乐愣了一会儿,只得过去给他擦背。昨天他挨了鞭子受了冻,正发着烧又干了一天重活,连口饭也没吃,只觉得两脚如踩在棉花上,胸口象压了块巨石一样喘不上来气,行动间头晕身重,好象溺水的人,只凭着意志硬撑着没倒下,可是两只手还是不停指挥地颤抖。

    叶乘风却没觉得他在发抖,只觉得他没有使力气,没好气的说:“让你做点事,你就偷懒,用点劲好不好?”

    家乐觉得气闷头晕,快上不来气,硬撑着再挤出一点力气。

    “你怎么跟没吃饭似的,还是存心和我别着干。”叶乘风继续刻薄他,“就知道你对叶家怀恨在心,不放过一点机会耍别扭,能偷懒就偷懒,拿钱不出力,想白吃混日子……哎,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话唠吗?才说你两句,你干脆罢工不干了,好大的胆子……”

    叶乘风听不到声响,愤怒地转过头去,却看见家乐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叶乘风吓得心脏都跳不动了,赶紧从浴桶中跳了来抱起他,却发现触手发烫,家乐有额头烧得象火炭一样,脑袋软软的垂下来没有一点生机。

    “快来人,快来人。”叶乘风大声喊叫,声音都变了调。

    外面伺候的丫环听见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进来,一看急忙扭过头去,叶乘风从浴桶中出来□,紧紧抱着家乐。

    水仙听到叫声也赶过来,见状急忙取过狐裘,道:“少爷你怎么也不穿衣服,当心着凉。”

    叶乘风瞪她一眼:“你先别管我,快看他怎么了。”

    “你把他放榻上,”水仙先把衣服裹在他身上,再命丫环去叫大夫。

    叶乘风把家乐放在榻上,再摸他的额头烧得厉害,嘴唇干裂青紫,再他手心里都是血泡,还扎着细小的木刺。

    “这是怎么回事?”

    水仙觉得好笑,答道:“挑水的活是重活,只是把井水连桶提上来,就可磨掉手上一层皮了,更何况他提水劈柴干了一天,自然是有血泡的,估计他肩头可能也肿了呢。”

    叶乘风把家乐的衣服一掀,果然两肩红肿,有的地方已经被压得溃烂。

    “谁叫他做这么多的?”

    “自然是最会揣摩主子意思的黄管家了,他知道少爷恨他,所以替少爷出气。”水仙冷笑,“真是忠心呢,主子想做的事没等吩咐,做奴才的先做了,这才是好奴才。”

    “你……”叶乘风怒瞪了她一眼,做几个深呼吸,才把火压下去,吩咐说:“把黄管家叫来。”

    一会儿,黄管家来了,叶乘风对他没有好气,说:“我叶家向来是待下宽厚,你如此虐待下人,是想败坏我叶府名声是吗?”

    黄管家摸不着头脑,回道:“小的哪里虐待下人了,挑水劈水扫院子难道不是下人该做的事吗?而且给他分派的活日落以前是可以干完的。”

    “是么?”水仙冷冷地说,“那些活是可以一天内干完,但是条件是一刻也不停歇,而且是健康有力的人才能做的完,家乐才受伤不久,又染了风寒,走路都走不动,自然是做不完的,做不完自然是不许吃饭的,这样更没力气做了。”

    叶乘风两眼喷火瞪着面前的人,黄管家战战兢兢,又反驳说:“可是,那个胡大夫来看过,既然看过大夫,自然就没事了。”

    叶乘风怒吼:“谁叫你们请那个姓胡的,不知道他是个庸医吗?上回海棠染了风寒,他开的药都是虎狼药,没病的人吃了都会死的。这样的庸医,你们还……”

    “少爷……”水仙急着给他打眼色,又上前招呼:“胡大夫来了,快来看看,他高烧不退,刚才还晕倒了。”

    叶乘风一转头才发现那个被他称为庸医的胡大夫正站在门口,瞧他脸色有些不对,可能方才的话已经听进去了,叶乘风不以为意,本来这家伙的医术就不怎么样,说他是庸医也没错,只是他被人贬低,也许不肯尽心诊治,还是找乐太医来看看比较好。

    正在寻思着,胡大夫已经诊了脉,说:“病人是因为外伤和受凉引起的外感内滞,算是个小伤寒,再加上心思郁结,所以头痛身重,会不省人事。我昨天已经开了药方,按说服了药再调养一阵也可以好转,可是今天一看,比昨晚更严重了,是劳累过度,还是吃多了饮食?这是汗后失了调养,非同小可,不好好休养,只怕会落下病根。”

    “先生说的是。”水仙说,“病症说得半点不差,只是不知道昨天开的药方他吃了没有?”

    胡大夫非常不悦:“如果病人没有按医嘱服药调养的话,那么开了药方也白搭,既然如此,我就不开药方了,免得病人不遵医嘱,身子好不了反而说大夫是庸医。”

    水仙陪笑说:“先生不要生气,可能茶房的人忘了熬药,所以他没有服药,这与先生无关。”

    到现在,叶乘风也明白了,昨天家乐挨过打后被关在冰冷的柴房,受了伤又受了冻,已经得了风寒,大夫虽然看过开了药方,但是根本没有人给他熬药,所以病情并没有好转,等今天硬撑着干了一天的重活,又没有吃饭,伤病愈发重了。

    叶乘风狠狠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却不知道这腔怒火朝谁发泄。

    闹了这么大动静,叶太太也被惊动了,问了事情经过,责备水仙:“你怎么可以让病人留在少爷房里,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

    水仙认错:“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周到,我马上打发他出去。”

    “不许出去。”叶乘风忽然冒出一句,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府里下人得病都要出去养病的,以免把病气过给主子,他把人留下算什么呢?

    叶乘风换了口气,又说:“我怕他趁机跑了。”

    叶太太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你的奴才你来处置,我不管。只是你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不许把他留在你屋里。”

    说着,叶太太带着丫环们回去休息。

    叶乘风松了口气,又把小厮青川叫过来,要他另外请大夫,请乐太医过来,听说他在长子家过年,也到京城来住了。

    水仙把他拉一边小声说:“少爷你怎么这样?胡大夫还没走你就另外请人,这叫人家脸上怎么过得去,况且乐太医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给一个下人诊病,他会生气的。”

    “你真罗嗦,”叶乘风并不在意他这样做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想法,只是一门心思都放在家乐的病上,又扯过青川,小声说:“你赶快去请乐太医,就说我这里有个重要的人病了,病得很重,请他赶快来。”

    “重要的人?”青川嘀咕了一句。

    “臭狗熊,还不快去。”叶乘风踹他一脚。

    狗熊赶紧逃走,临走扔一句:“再叫我狗熊,我就揍那个最初起这个外号的人。”

    叶乘风这才想起来,“狗熊”这个外号是家乐起的。

    水仙已经把胡大夫打发走,并加倍送了银子,再叫几个小厮丫环来把家乐抬走。

    叶乘风急了:“你要把他抬到哪去?”

    水仙说:“他不能在这里,会把病气过给少爷,少爷本来就有病,平时千小心万小心还时不时犯病,现在怎么可以留病人在屋里?”

    “可是……”叶乘风也说不出可以让家乐留下来的合理理由。

    “所以我才会命人打发他回家养病,家里好歹有人照顾,还有人为他熬药喂水,还有被子火炉什么的,偏偏少爷要留他在家里。”水仙埋怨完又说:“就算把他留在府里,也不能呆在少爷屋里。少爷要留他在屋里,我只好禀告太太了。”

    “好吧,听你的就是了。”叶乘风只得投降,又问:“那你把他送哪里去?”

    “当然送回柴房了。”

    “可是,那里冷得要命,又没有茶水火炉,也没人照顾他……”叶乘风更急了。

    “那就让他死在那里好了,反正他在你们眼里是罪大恶极的人,死了不是更好?”水仙赌气说,

    叶乘风也生气了,喊道:“要死也不能死在叶府,把他送回家好了。”

    “哎呀……我糊涂了……”水仙一拍脑门想起件事,“这是京城,他家在密阳哎。”

    叶乘风反而高兴了,瞪了她一眼说:“那么就把他留在家里养病好了,柴房太冷了,东跨院外院只有青川一人住着也浪费,不如让他在那里,你再派两个丫环照顾他不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码虐文就兴奋,俺是不是比较适合写虐文捏???

    26

    26、养病

    叶乘风住的东跨院房屋很多,内外两进,里面一进是叶乘风和贴身丫环所住,外面一进是他的书房,厢房是小厮们住的,离内院很近,联系起来也非常方便。

    水仙忍着笑答应了,叶乘风又指挥丫环小厮把家乐抬到春凳上,再严严密密课着锦被,又把头也裹好免得受风,再细心地留出一要缝,免得他呼吸不畅。再亲自看着人把他抬到东院外进青川的房间,屋子天天烧着炕还算暖和,稍微铺陈一下就可以让病人住下了。

    过一会儿,乐太医到了,还以为叶乘风说的重要人物是谁,原来是个不起眼的小厮,乐太医有些不快,可是既然来了,只得诊治一番,说了一堆如何调养的话,又开了药方。

    叶乘风拿过药方细看,看方子里没有什么麻黄、枳实之类的猛药,这才放了心命贴身丫环去煎药。

    “少爷,天已经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水仙催他。

    叶乘风却不放心,家乐一直没有醒来,中间只是微微睁了几次眼睛,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

    “狗熊”青川很不乐意:“怎么把我的屋子让他占了?”

    叶乘风踹他:“你少说废话,你在旁边打地铺不就得了。”

    “可是我的屋子……”狗熊继续嘟囔着。

    “好吧,等他的病好了再把他腾也来,你的屋子还是属于你。”叶乘风给狗熊顺毛,“所以,你好好照顾他,他的病早点好,你的屋子就可以早些腾出来了。”

    狗熊看着炕上的病人,小声说:“你快点好起来哦。”

    水仙把叶乘风推出去:“好了,少爷快出去吧,当心过了病气,太太又要担心了。”

    叶乘风怕惊动了太太,只好回自己屋里,水仙带着丫环们伺候他梳洗上床,自己也卸了钗环准备躺在他身边。

    “你回去歇着吧,我会早睡的。”叶乘风把水仙和丫环们打发走,乖乖地躺在床上合着眼,等到了夜静更深时分,悄悄爬起来,摸到东边小院,溜着墙根到窗外看,只见狗熊在地铺上睡着,大张着嘴,呼噜声震天响,口水流了一枕头,小桌上放着药碗,屋里一股药气,家乐躺在炕上,呼吸轻稳。

    叶乘风掀开窗户跳了进去,借着窗外暗淡的月光,看家乐脸上的潮红已经褪了,额上一层细汗,摸他额头,烧已经退了些,再摸他身上,已经发了汗,内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叶乘风又悄悄回自己屋里,找了一套干燥的内衣,又摸回东小院的厢房,把家乐的湿衣脱下,换上干燥内衣。

    家乐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好象很疼,叶乘风放轻了动作,轻轻用柔软的手巾把他身上的汗擦掉,避开那些留着血印的鞭痕,再把干衣给他穿上,

    “好吃……”地铺上的狗熊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叶乘风吓了一跳,匆匆把家乐放回原处裹好被子,又从窗户跳了出去,动作急了不小心歪了一下脚。

    第二天早晨,水仙照常带着丫环们伺候少爷梳洗,意外地发现叶乘风鼻塞声重,似是有风寒的症状,待叫了大夫过来看视时,又发现他右脚踝有青肿迹象,好象扭到了。

    叶太太和周氏赶紧过来看,又把丫环小厮们埋怨了一大通:“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今儿早上又着了凉又扭了脚,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所有丫环委屈地听训,也不敢说什么,水仙倒是猜到几分,也不敢说出来。

    大夫开了药方,可是叶乘风向来怕吃苦药,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只蚊子,就是不肯服药。

    水仙只好又去找家乐,要他下厨给叶乘风熬粥做小菜。

    家乐身体底子不错,在暖和的床上休息了两天又服了药,终于退了烧,勉强下了床,虽然还是头疼身重,但是总算可以行动了。

    “可是我的身体没有好,孙师父说有病的人是不可以做饮食的。”家乐提出异议。

    “你还真是坚持信念,你用围巾捂着口鼻不就可以了吗?再说你的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无力罢了,我给你当下手,你只要动动嘴皮指挥一下就行了。”

    家乐只好强撑着起床,又说:“水仙姐姐,你先把芹菜洗净沥干,放入坛子里盖严发酵,三天后我会做一样很好吃的菜,最适合病中的人吃了。”

    “是什么东西?”

    “那个叫醋芹,唐时魏征最喜欢那个,太宗皇帝特别在宫里做了赏赐他,非常开胃。”

    “你真的用心啊。”水仙点头赞叹。

    家乐淡淡一笑:“我不会在做饮食的时候夹入任何不纯净的东西,更不会借助做食物来达到自己的私欲,姐姐尽可放心。”

    水仙把粥和小菜端进内室,粥是五子粥,用没有去皮的核桃、加松籽、杏仁、栗子、芝麻五种果实的种子熬的粥,非常香美。

    “怎么有种苦味?”叶乘风吃着觉得不对劲。

    水仙答道:“可能是因为核桃没有去皮的缘故,所以粥里带着苦涩味。”

    “可是这苦味有点太重了吧?并不是核桃原有的苦味。”叶乘风再次提出异议。

    “少爷染了风寒,所以味觉麻木了。”水仙很淡定地给他解释。

    叶乘风没说什么,把粥喝下去,然后捂着被子发汗。水仙天天给他端来清粥小菜,第三天的小菜是醋芹,叶乘风吃着觉得非常有味道,问道:“这醋芹是怎么做的,很开胃。”

    水仙答道:“是把发酵三天的芹菜,和冬笋、鸡肉、嫩姜切成细段,再以芹叶捆扎,用鸡油炒香,再将发酵汤汁连同醋、黄酒、盐、胡椒旺火烧开,用高汤收汁,就可以了。”

    叶太太很满意,说:“你果然用心。”

    叶乘风冷笑:“这菜的确是很用心,只是,不是你做的吧?”

    水仙很镇定地说:“没错,这三天的粥和小菜是家乐做的。”

    叶太太变了脸色:“你怎么让那人给少爷做食物,他不知是哪个幕后指使人派来暗害叶家的。”

    水仙笑道:“太太多虑了,如果他真是有坏心的人,少爷是不会把他留下的,更不会吃他做的食物,你说是吧?大少爷。”

    叶乘风哼了一眼,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其实他吃那五子粥的时候就想到了,没有去皮的核桃虽有苦涩味,但是不可能那么苦,想到把汤药浸入粥汤中的点子,还是家乐想出来的,能把药的苦味和粥的香味溶合到能让人接受的恰到好处的程度,也只有他一个人。只是水仙这么直白的揭出来,让他又恼怒又尴尬。

    “可是,你也不能让他做食物,万一他有个坏心怎么办?”叶太太还是不放心。

    “我敢拿我的性命担保,他绝对不是那种拿食物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食物对他来说只是给人享受可以传达某种心意的东西,绝对不能够馋杂别的不纯净的东西,所以,他就算恨一个人,也不可能给人呈上有害身体的食物,这是他的信念,威胁利诱都不会让他动摇的。”水仙态度坚决地保证,又说:“少爷心里也清楚。”

    叶乘风脸色更难看,朝水仙没好气地说:“眼看快过年了,内宅的事情又多又杂,你还有空闲操心这些没要紧的事。”

    家乐身体好转,不愿留在少爷的院子里,主动搬回柴房。

    青川无奈地靠着门看他收拾东西,说:“你又何必出去,少爷没说让你搬离这里。”

    “与其等他说一堆刻薄话,还不如我主动搬回去,免得自取其辱。”

    “没良心的,少爷怎么对你你心里会不清楚?”

    “我不清楚,只知道我在大少爷心里是个心机很深而且心术不正的人,他讨厌我嫌恶我,所以离他远些好。”家乐绷着脸,把随身衣服卷成个小包离开东小院。

    叶乘风身体好了些,严密地裹着狐裘出了院门,又朝着外院的东厢房窗根往里看进去。

    只见狗熊正横躺在炕上睡得流口水,却不见家乐的身影。

    叶乘风气呼呼进去把狗熊打起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那个人哪去了,是不是逃跑了?”

    狗熊揉揉眼:“他哪里是那种没担当的人,他说他既然病好了,就不在这里碍着爷的眼了。”

    叶乘风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他想躲着我,我偏不遂他的愿,你去给他说,也不用在厨房挑水劈柴什么的,只在我这院里扫地擦地,如果发现他偷懒,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狗熊眨巴着眼看着他,明显正在琢磨他的用意,叶乘风气得给他一记后脑勺:“我是要把他放在眼皮下面盯着他,防止他偷懒耍滑,或是勾结外人搞什么破坏,懂不?”

    “懂,懂,”狗熊一脸茫然地用力点头,“我非常懂哦。”

    “你懂个屁,”叶乘风把他踹出去,“你懂了还杵在这里不去办事。”

    叶乘风无比郁闷,居然身边没有一个能懂他心思的人,这几个所谓的贴身小厮,就知道吃喝要赏钱,什么都不懂。

    狗熊虽然不完全懂,但是仍然去柴房转达了叶乘风的意思,家乐表无表情说:“我还是住在柴房好了,少爷院里的活我按时做就是了。”

    “不行,少爷说他要盯着你,防止你使坏和外面的对手见面,所以你还是住在东院去。”

    家乐很无奈,本来想着夜里抽空读书,柴房没人来会好安静些,可是叶乘风不知脑子犯什么抽,非要他在身边呆着,不怕气得犯病么?

    “今夜要下雪呢,柴房里冷死人,你还是搬过去,”狗熊又劝他,“你放心,我把东厢房让给你,我去前院住,不过,少爷院里有什么活就得你来做哦。”

    狗熊的算盘打得好,他往前院住,离少爷远些了,他那里有什么活肯定先给那个离得近的人去做,他可以偷懒了。

    家乐闷闷不乐地搬回来,东西不多,只有两套衣服和一些书,还有那套上好的内衣,也不知是谁在他昏睡时给他换上的。

    那晚上他头疼欲裂,昏昏沉沉,恍惚间好象有人用柔软的东西在给自己擦汗,还换了又软又干的内衣,可惜屋里太黑,他也看不清那人是谁,只是看那换上的内衣是上好的衣料,被汗渍湿了,实在可惜,他洗净了放起来准备还给衣服主人。

    叶乘风的东跨院活计不重,也就是扫院子,擦屋里的地,提洗澡水,还有就是给叶乘风做饭菜,因为只有他做的饭菜,叶乘风才吃得下去。

    家乐干起活来很专注,也很仔细,扫起地来不放过一块边边角角,叶乘风的眼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想找到他烦闷痛苦的表情,却见他仍然和以前一样淡然从容,反倒是自己越来越烦。

    心里一烦,就要挑剔找事,家乐给他做的荞麦煎饼,他挑剔不够圆,又挑剔不一样大。

    “重做。”叶乘风冷冷地扔一句。

    家乐早被他的表现出的不信任和冷酷无情弄得心都冷了,也不想和他绊嘴斗气,依着他的话端下去重做。可是把荞麦煎饼重新做好,用一只大碗印出一个个标准的圆来,叶乘风又嫌菜味不好,咸了淡了,软了硬了。

    “重做。”又冷冷扔下一句。

    家乐一声不吭地把菜端下来又重新做,叶乘风的嘴很刁,还要二两白面包二十四个饺子,一旦不如心意就掀桌子,还把茶碗往家乐身上砸,好在家乐看他掀桌子时就有防备,敏捷地躲开。

    伺候大少爷的人苦不堪言,把火发在家乐身上,对他冷嘲热讽的,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把这么惹人嫌恶的小厮留在身边看他晃悠。

    “既然少爷看着他就火气大,打发他到外面铺子里干些杂活就是了。”水仙劝道。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叶乘风又发脾气,“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水仙不敢再说,只得退下,对家乐说:“你不要和他计较,他身子有病,所以控制不住情绪。”

    家乐淡淡笑了一下,消渴症是影响情绪,可是会让人反应迟钝,思维缓慢,注意力不集中,并不会使人暴躁易怒,叶乘风这样挑剔暴躁,只是因为嫌恶他而已,可是为什么不打发他在外面干活呢?何苦把这个惹他讨厌的人放在眼前,也许他就是想这样折磨人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刚上月榜一天就掉下去了,呜呜呜……

    努力更新中,小叶童鞋很不好,肯定会虐回去的。

    27

    27、作对

    飘飘扬扬的雪花如吹绵扯絮般下了一夜,清晨才停住,院落屋宇都是一片银白。

    夜里,家乐把被子蒙在窗户上挡住烛光,读了大半夜的书,清晨起来精神很不好,天不亮就被上房的丫环叫起来扫雪,打着哆嗦把里外的院的雪全扫完,管家又叫他扫屋顶的雪。

    家乐看着斜斜的屋顶有点怕。

    黄管家教训他:“你看什么看,屋顶的雪你不扫难道还让姑娘们扫不成?快去干活,趁少爷起来之前赶紧把雪扫了。”

    家乐只好拿个梯子爬到屋顶,把雪推下来。

    叶乘风在屋里听到动静,披衣起身,丫环们赶紧上前伺候梳洗,叶乘风穿好衣服出来一看,见家乐爬在高高的斜屋顶上扫雪,一副很危险的样子。

    叶乘风吓得心脏停跳了一下,喊道:“你在屋顶上干什么?”

    家乐本来有些怕高,正战战兢兢地扫雪,听他一喊,吓得脚一滑,从屋顶上摔落下来。

    下面的丫环们吓得捂住了眼不敢看,叶乘风却反应极快,身形一动,已经把他抱在怀里,发现他穿着单薄,身子轻飘飘的没有几两肉,和先前比瘦了许多。

    家乐落在他温暖的怀里,忽然眼睛发酸,正要抹眼睛又硬生生忍住,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垂着头说:“谢少爷,我没事。”

    “我管你有事没事,”叶乘风怒气冲冲说,“你爬屋顶做什么?”

    “我在扫雪,还有一块就好了。”家乐说着拣起扫把,再放好梯子。

    叶乘风夺过他的扫把吼道:“你笨得跟什么似的,把我的屋顶都踩坏了,叫别人来扫。”

    “我是趴着的……”家乐小声咕哝了一句没敢再吭声。黄管家得知,只好再叫一个身体瘦小灵便的人来上屋顶扫雪,对叶乘风腹诽不止。

    叶乘风看家乐身上单薄的衣着,又似想起什么来对管家说:“府里的年例放了没有?”

    “放过了。”

    “府里人的年例衣裳都发过了吗?”

    “发过了。”黄管家觉得奇怪,从来不管府里事务的大少爷怎么关心起这些杂事来了。他向来会察颜观色,看着主子的脸色,心里总算明白了两分。忙说:“大少爷放心,全府上下人等的年例定会按时按数发放,不会漏掉一个人的。”

    叶乘风脸色稍霁。

    叶府上下年事繁忙,年例放完,还有许多杂事,终于忙忙碌碌到了过年时节,家乐的母亲来到叶府门上要求接家乐回家过年,按黄管家以往的做法,肯定连门都不让进就把她赶走了,可是经过叶乘风几次异常举动,他也谨慎了一下,先把这事回过太太。

    叶太太没好气地说:“这种事你也来回,他是叶府的下人,不还清五百两银子欠债别想见家人,再说,哪有下人回家过年的规矩?人都走光了,谁伺候主子?”

    坐在一旁的叶乘云看了叶乘风一眼,见他不安地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也闭了嘴不再吭声,叶乘风看了他一眼似是有话说,叶乘云也看了他一眼,心道:“你不说话我也不说。”

    水仙把这事告诉家乐,家乐有些悲伤,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一并把悲伤一起埋下去。水仙同情地说:“你放心,我会安排你和家人见面的。”

    家乐更悲伤,他知道水仙会帮他,可是水仙的体贴又怎么能抹平那个狠心凉薄的家伙带来的伤害。

    不料第二天,一个人上门来找家乐。

    “你是谁?找他做什么?”叶乘风看他风姿俊朗玉树临风,心里很不舒服,口气也不好。

    “在下杨千帆,是家乐的朋友,想接他出去和家人团聚。”来人很彬彬有礼地回答。

    叶乘风更不痛快,家乐居然有这么漂亮的朋友,而且这朋友似是很关心他的样子,怎么以前没听他说起过,他们倒底什么关系?

    “他是我家的下人,自然是留在府里伺候,不可能回家过年,没有这样的规矩。”

    杨千帆冷冷地看着他:“他是很难得的心思纯净的正派人,你却把他视为奴仆糟蹋他,就算是皇帝家也有让奴仆与家人见面的规定,你凭什么限制他的自由?”

    叶乘风也冷冷地看他:“你又凭什么替他出头,你又不是他的家人。”

    “我只是路见不平的路人,看不惯你家的做法,所以来出头罢了,叶大少爷这么冷酷冷情,小心报应。”

    叶乘风怒火三丈:“你凭什么教训我,再不赶快出去,小心我不客气。”

    杨千帆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寒风吹动他的斗篷,象是随风而去一般。

    叶乘风气得在屋里打转转,丫环们也习惯了他这样动不动发火的样子,小心地摆上午饭,叶乘风喝了一口汤,嫌弃地说:“这是什么?涮锅水吗?重做。”

    家乐赶紧把汤撤下去重做,再端上来时叶乘风一尝,又说:“太咸了,你干脆把盐罐子都倒进去得了。”

    家乐知道他不好伺候,还要故意挑剔找茬,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他第四次端上汤时,又被叶乘风故意挑剔为“太油了,重做。”他还是有些绝望了。

    看到他脸上不忿的神色,叶乘风冷冷地说:“怎么?连个汤都做不好,知味楼的孙师父没教你厨艺么?”

    “对不起,我重新再做。”家乐继续忍气吞声,过年时他还想回家和家人团聚,不能和这位大少爷怄气,更不能忤逆他,还得想法讨好他才是。

    叶乘风看他一点也不反抗,更加不快,又刻薄地说:“也是,你只是个酒楼杂役,孙良是做过御厨,哪里会收你为徒教你厨艺,你偷学了一点皮毛,本来就上不了台面,听说你家以前也是书香门第,想必是精于饮食的,可以把你家的绝活拿出来。”

    听他提起败落的家庭,家乐脸色发白,咬了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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