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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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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出书版] 作者:末回

    曾在上面抵死缠绵过。

    不知是第几天,某日醒来,任鹏飞总觉得心口堵得厉害,可以往本该出现在屋中的江颖今天却没在。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后,遂低头往自己右手臂上看去,一颗赤红的印记清晰的浮现――

    推门进入屋中,看见裹着被单坐在椅子上的人一脸肃穆,江颖疑道:「怎么了?」

    任鹏飞抱紧被单,兀自沉思,半天没回话。江颖见如此,笑着过去欲拥住他,却被他猛地一把推开,猝不及防之下,江颖被迫退开半步,差点站不稳脚。

    江颖脸上也渐渐冷下来,退开几步,转身便走。任鹏飞这才醒觉,也顾不上双足赤裸拽紧被单下地便去追。

    「聂颖,你不要走!」

    江颖侧身抿唇冷笑:「任鹏飞,我可不是你家的下人,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说完,转身又要走。

    「聂颖!」

    任鹏飞立于原地,一脸的难色。江颖是想走,却被他无奈的声音勾得再迈不动脚步,面对紧闭的屋门,他难掩疲惫地闭上双眼……

    再回过身时,已是一脸宁静,看也不看这人一眼,坐到圆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然后一口接一口小饮。

    任鹏飞看他良久,才缓缓坐到他的对面。虽然他不说话,可他知道,在无意之中,他又深深地伤害了这个人。

    犹豫良久,任鹏飞才断断续续解释道:「抱歉……我方才在想事情……你突然过来……我一时、一时……」

    「我懂。」江颖突然笑了,「习武之人都有这种习惯,但凡陌生人靠近,防备的行为总快过脑子。」

    任鹏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气氛一时间凝结。江颖自顾自地饮了四五杯茶水后,说道:「明天你就不会再看见我了。」

    「什么?」

    江颖举杯笑,「我已经玩腻你了,所以要把你送走。」眼睛瞥向对面之人,勾起一抹嘲弄之笑,「得不到果然才是最好的,尝遍之后,才知道不过如此!」

    任鹏飞对着他无言,抓紧被单的手在微微颤抖。

    江颖放杯起身,背过他,说道:「任大城主想留下来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得给新人挪一挪地方,你则搬到小倌住的那院子里去住。只不过这世上的人若是知晓堂堂渡厄城城主甘愿屈居人下为奴为娼,该是如何?」

    丢下这些冷嘲热讽之言,江颖直接走向门口,正欲开门时,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人站了起来。

    「聂颖……」任鹏飞对他的背影静静说道,「你想让我信我便信,只希望,在我走之前,请你……再抱我一回……」

    任鹏飞松开双手,丝制的被单顿时滑落脚下。

    江颖侧过身,看着他裸着身站在面前,身上还布满他之前纵欢留下的痕迹。屋中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可光芒似乎都凝聚在他身上一般,令他周身泛着一层暖暖的光。

    像是受了蛊惑,江颖双眼紧盯不放,情不自禁走过去,想知道摸上去是不是也一样温暖,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他的幻觉……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倒流,他变回了谷底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为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惊呆,在他的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天地为之黯然,他的心跳怦通停止了。

    他傻傻地看着朝自己游过来,看他上岸,看他脱下一身湿衣,看他周身泛上莹莹暖光,看他匀称的四肢舒展开……

    从此,便陷入一个无法挣开的魔咒。

    形虽灭,情长在。

    江颖从背后抱住他,似要把他的一切都刻入自己的骨髓。

    任鹏飞微微垂下眼帘,全身心依靠在他怀里,嘴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笑。

    一夜痴狂――

    任鹏飞累得睡了,江颖还醒着,借着屋中微弱的光芒,把他的面容一遍一遍刻在脑中,最后一吻轻如落羽般地落在他的嘴角,同时,还有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任鹏飞醒了,却已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中,下床推窗,才知道,这是一间客栈。

    任鹏飞合眼无力倚在窗边,双手握成拳,用力得指尖泛白,一颗一颗血珠自掌心渗出,滴下。

    任程飞急冲冲奔上客栈二楼,略一寻找,便奔到一间房前用力捶门:「哥、开门,我是程飞!」

    牢固的门被他捶得摇摇欲坠,才吱呀一声自里头被人打开。

    「程飞?」

    「哥!」

    任程飞激动地猛扑过去,早生得人高马大的身子差点没把接的人撞翻。任鹏飞抱着这个个子虽长了,但个性却没长多少的弟弟,连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随后不禁苦笑。

    没了内力之后,他果然和一般人无异,连个弟弟都抱不住了。

    「哥,你不辞而别去向不明,不知道让我多担心,你现在又没有内力,我真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抱够之后,任程飞又毛躁地推开兄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看他有没有瘦了有没有病了有没有伤了。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哥可比你值得放心多了。」任鹏飞正欲伸手拍他的肩膀,却似看到什么,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任程飞却眼尖地发现了,一把扯过他的手,「哥,你的手怎么了?」摊开的掌心有几道伤口,任程飞正欲看清楚些,任鹏飞已经硬收了回去。

    「没事,大哥不小心弄的,抹些药就好了。」

    「哥――」看着兄长难掩疲惫的神色,任程飞担忧地蹙起了眉,正欲再细问情况,却被任鹏飞转开了话题。

    「程飞,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你怎么可以随便离开渡厄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城中的事情我当然是安排好了才来的!」说着,从怀里掏东西,「至于为什么会到这,是半个月前有人送了封信到渡厄城,我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便找过来了。」

    打开信一看,任鹏飞微微一愕,虽然没见过几回,可这字体他却记得分外清楚,曾经,他可是站在旁边,看着这人一点一点把字练好,最终写成如今这样……难不成,半个月前他便想着把他送走了?

    「哥,你怎么了?」任程飞一脸担忧地看着兄长难看的脸色。

    「没事。」任鹏飞扯嘴一笑,随后道,「你难道是一个人来的?」

    「当然不是!」任程飞赶紧解释,「我带了隋也来!」小时候,若是出门没有人陪同,任鹏飞会闷声不吭直接把他拖到祖先祠堂里锁上半天,任程飞心有余悸。黑不溜丢的祠堂,又摆放着一堆祖宗牌位,能把小孩子吓得再也不犯错呢!

    「这样……」任鹏飞又低头看了一阵信的内容,片刻后,他沉声道,「程飞,大哥想知道些事情,你能派人去打听一下吗?」

    虽然渡厄城是任家的,但除了任家血脉之外,若是没有城主权杖,根本无法派遣城中的任何人。现在城主权杖在任程飞手上,想要调动渡厄城的人力,唯有他才有这个权力。

    任鹏飞是想让弟弟去打听最近江湖中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武林盟主江颖的,结果却打听到了一件令任鹏飞无言良久的消息。

    不知是从哪传出的消息,上任不到一年的武林盟主江颖便是在缉的朝廷钦犯聂颖,此消息一传出,天下人皆惊,尤其是武林中人。他们自诩是正义的一方,竟然会选出一个朝廷叛党,并背负数条人命的钦犯,如何不颜面尽失。

    当然,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于是武林中人以及各大门派相约一道赶至点苍山,欲与江颖对质,结果人去楼空,事情真相不言而喻。

    未等武林中人的怒息未定,又有消息传出,江颖一直在与邪教勾结,并利用这些邪教门派,比如逍遥堂、赤蛇教的名义扰乱武林中的平静。在他任盟主的这段时间来,各大门派中一些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元老相继被杀,不是他派出的人干的,便是他亲自动的手,然后再嫁祸给这些邪教,令其愤而攻之,先自损实力最终趁虚而入。

    他此举的原因很简单,一手掌握正邪两派的控制权,最后勾结外敌搅乱国家安定。

    顷刻之间,江颖从一个武林盟主成为一个朝廷钦犯,又从一个朝廷钦犯变成通敌叛国心狠手辣的恶徒,人人得而诛之!

    愤怒之中武林中人,在代盟主的指引之下,迅速聚齐起来,逐一剿灭江颖暗中培植起来的邪教势力,并且因为愤怒过头,但凡是稍有恶名的强盗寨子、贼窝、三流教派等等――都被他们清得一干二净,一时之间,邪气涤荡,皓日当空,乾坤朗朗!

    长达一个多月浩浩荡荡的清剿,即便是真有心想入侵的外敌,见到这股阵势,也吓得缩起尾巴逃了回去,暗忖天朝之国人心牢固果然不可轻犯。

    可是,武林中人最想捉住的贼首江颖,依然行踪不明,他们如鲠在喉,放出诛杀令的同时,时刻戒备这个武功高强到不可思议的人突然奔出来在他们背后刺一剑。

    在提心吊胆的同时,经过一番清剿活动,各大门派也损失不少实力,害怕江颖反击时无力对抗,他们商量过后,同意由朝廷派出的使者提出的合作,共同逮捕江颖这个潜乱在外的恶徒。

    恶人未除,这时候的江湖,比任何时候都要喧嚣耸动。来往各地,皆能看见不少持刀枪佩剑之人,有的单行、有的群聚、有的人担心、有的人平静,更有的人满脸的希冀――缉拿江颖的赏金已经提到百两黄金!

    「啧,朝廷可真大方,一出手便是百两黄金!江颖的人头可真够值钱的!要是谁拿到了,这辈子随便怎么逍遥了。」

    「你别以为这百两黄金好拿,搞不好连命都搭上。江颖任盟主的这段时间,杀的尽是些排得上号的高手,据闻,前任盟主周炎也是他杀了的。连周炎都能不声不息给喀嚓了,他的武功得高到什么地步啊!」

    隔壁桌的交谈声令任程飞侧目,朝旁边的兄长看去时,只见他一脸平静地一口一口喝水。

    任程飞好歹与聂颖相交一场,任鹏飞再宠他也没把他教成落井下石的混球,所以知道当年恬淡谈笑的聂颖在家中遭遇剧变,最后走到今天的地步时,也是一阵唏嘘。

    任程飞凑嘴过去,压低声音道:「哥,当年你在京城可是在华府住过一段时日的,今日聂颖这般……你怎么看?」

    任鹏飞面容不改,不置一词。

    任程飞鼓颊,正欲再问,小二恰时把他们点的菜端上来了,只好暂时先闭嘴。

    「师妹,你又要上哪儿去?」

    「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你是我的妻子,还是我孩子的母亲,整天东跑西跑成何体统!」

    「叶青城,你还有脸说,我从来都不想嫁给你,更不想给你生什么孩子,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前面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任程飞身未动,滴溜溜的黑眼珠子早把这一男一女看了个遍,还一副有热闹看的嘴脸。任鹏飞锁眉,瞪了他几眼,他权当没看见。

    当着众人的面被妻子这么骂,男子脸上挂不住,一发狠,扯着妻子就要往客栈里头走。

    「有什么话进里头说,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要再乱跑,身体要紧。」

    女子一把甩开他:「我不要回去,你们都只会逼我,我不要再生什么孩子,我要打掉他――唔!」

    女子话未说完,脸色一变,推开挡道的丈夫,扶腰捂嘴便朝客栈外头冲,男子一急,也紧跟着奔了出去。

    「就这么没了?」任程飞一脸没看够的表情,被兄长严厉地一瞥,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东坡肘子进他碗里,陪笑道,「哥,吃这个,闻起来真香!这家客栈的饭菜也是出了名的,快尝尝!」

    看了笑嘻嘻的弟弟一眼,任鹏飞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拿起筷子夹碗里的肘子。的确很香,浓浓的卤味,筷子夹起来时,皮肉都陷了进去,没吃就知道多软多香,可等肉举到面前,鼻子一闻到肉香,胃里便一阵翻腾,紧接一股酸气直冲喉咙――

    任鹏飞脸色一变,啪地摔下筷子,踢开凳子便朝客栈的内院一头钻去。

    「哥!」

    任程飞先是一愣神,等兄长走远才想起来要去查看是怎么一回事,走之前又丢下一句话:「隋也,你在这等着!」

    也已经拿剑起身的隋也一挑眉,看他急冲冲奔进客栈里头,片刻后才坐下。

    「哥,你怎么了?」

    走到院后,看见任鹏飞扶着墙角一个劲地干呕,任程飞焦急地跑过去。

    「没事……」任鹏飞用衣袖拭了拭嘴,直起腰,对来到身边的弟弟扯了一个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大哥去屋里躺一会儿就好。」

    「那我送你。」

    「不了,你先去吃东西吧。」

    「那我晚点给你送吃的。」

    「也好……」

    任程飞目送兄长走远,自己在原处站了一阵,才转身走回去。

    任鹏飞反手关上门后,环视昏暗的房间一圈,遂才无力地朝床边走去坐下,呆了片刻,慢慢抬起微颤的手解开腰带,褪下外袍,拉开里衣,右手臂上,红色的印记在不经意之间,已然消失。

    双手轻轻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再一点一点收紧,直至疼痛传来,才惊觉地收手。

    「呵……」

    任鹏飞想笑,可发出的声音却更似一声幽远的叹息,在昏暗的房中,萦绕不去。

    夜幕落下,任程飞端着一碗米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敲开客房的门,走进一看,透过夜色,床上依稀可见一个躺着的身影。

    任程飞放下东西,取过打火石点燃油灯。

    「程飞,是你啊。」

    正要过去查看兄长如何,他便已闻声起身,声音低哑,脸色憔悴。

    「哥,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我还是去给你找位大夫吧。」说完要走,却给任鹏飞叫了回来。

    「程飞,你回来,大哥有事要同你说。」

    「有什么事先等大夫找回来再说。」

    任程飞深怕兄长出什么事,不想拖拉耽误时机,可他正要迈出的脚步,被任鹏飞的下一句话给勾了回来,「程飞,我要说的事,便是同我现在的情况有关的……」

    「什么?」任程飞一脸疑惑。

    「你过来,大哥好好同你说。」

    看着兄长有一半沉浸在阴影中的脸,黑色之中飘忽不定,任程飞心一悸,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任鹏飞先是仔细看他一眼,最后伸手轻轻搭在他手背上,方才沉声道:「程飞,你想不想知道青青的娘是谁?」

    任程飞张口欲言,可又敏感地合上,迟疑片刻,才犹豫地道:「以前是挺好奇的……不过……也不是特别重要,反正青青是咱们任家的后代,你的女儿,谁也抢不走。」

    任鹏飞扯嘴一笑,几分苦涩,「你知道大哥以前为什么不肯告诉你,青青的娘是谁吗?那是因为大哥不知道怎么说,也难以启口。」

    「为什么?」任程飞眨眨眼睛,「难不成她娘亲的身分很特别?还是,其实你辜负了人家?」

    任鹏飞摇头,同时收紧握住他的手,垂首片刻,静静道:「程飞,其实青青是大哥生的。」

    任程飞又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半晌之后,噗哧笑了出来:「哥,你也会开玩笑嘛,青青长得这么像你,不是你生的还会是谁生的?」

    「不是……」任鹏飞拧紧眉,低吼一般又很是压抑地道,「青青是我怀胎十月,像个女人一样,生下来的!」

    任程飞愣了。虽然他这人古灵精怪一贯大大咧咧,但对这种事情的接受度仍然和普通人没啥两样。愣了半天,他傻傻地说:「哥,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任鹏飞只是轻轻一叹,不继续解释,而是疲惫地倚在床头,望着床顶,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任程飞更傻了。

    「程飞,你会不会觉得大哥很恶心?」任鹏飞对他淡淡地笑。

    任程飞的回答是扑上来用力抱住他的身体。

    「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任程飞一向只装哭,极少真哭,然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他方觉得欠兄长太多太多,泪水便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下。

    任鹏飞轻拍他的背,告诉他:「大哥以前也怨,可是现在,大哥看开了,该来的终究会来,错过了便是一生……」

    任程飞泪水婆娑地抬起脸,「哥,青青是你和聂颖的女儿?」

    「嗯。」

    「难怪……」任程飞抽鼻子,「其实以前我是不敢说……青青除了像你,我总觉得也很像他,我一直猜,聂颖是不是还有姐妹什么的……」

    看着哭得像只花猫,任鹏飞禁不住笑了,伸手帮他拭去脸颊上的泪,「现在信了?」

    任程飞瘪嘴,胡乱在脸上拭了一把:「哥,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这件事了?」

    任鹏飞静了下来,抓起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任程飞先是困惑,片刻后双眼一瞪,再之后触电一般地缩回手。

    「哥……难不成……难不成……你、你、你……」

    你了半天硬是没把话说完,可任鹏飞却会心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有……你不是说你之前是不得已……」任程飞面上一凝,一脸怒色地站了起来,「之前我听说你曾被关在武林盟里一段时间,难不成是聂颖那个混帐强迫你了?」

    「不是……」任鹏飞缓慢地摇了摇头,手放在小腹上,「这次……是我自己想要的……」

    任程飞一噎,又坐了回去:「哥,我不明白。」

    「鬼婆婆曾说过,尽管我的身体已被改造,可男人逆天生子,成功的机会仍然很低。可不知为何,已经消失的红印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后来我看出聂颖的去意,便有了一试的念头,没曾想仅此一夜,印记便消失了……难道真是天意?」

    任鹏飞望着床顶的目光略显迷茫。

    「我欠聂颖太多太多……无法偿还……那这次,再生一个孩子吧……没有强迫,没有利用,心甘情愿地……」

    任程飞再次扑到他怀里哭,抽泣着道:「可是哥,鬼婆婆死了,这个孩子要怎么出来啊!」

    任鹏飞轻抚他的发顶,淡淡地笑着:「到时候再说吧,还有九个月呢,可以慢慢地想……总会有办法的……」可眼里却只有义无反顾的光芒。鬼婆婆为青青接生的时候,他可是醒着的,就算没办法缝回去,生出来总没问题……

    是的,这次是心甘情愿地,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出生。

    九月九日重阳节快要到了,在云南驻留已久的任程飞开始动回渡厄城的念头,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回去随时都可以,问题是,他想让兄长与他们一道回去。而任鹏飞,目前根本没有离开此地的意愿。

    「程飞,大哥这次出来,心愿未了,暂且不会回去。」

    「那你是什么心愿?找到聂颖?」任程飞鼓起脸颊赌气地重重哼了一声,「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也没找到,你要找到什么时候?更何况你现在这身子――我不管,你一定和我回去!」

    任鹏飞无奈摇头:「程飞,现在不要和大哥任性好吗?」

    任程飞一跳而起:「哥,现在是你任性!你想想你现在内力全无,身边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而且还、还――」瞥了他的肚子一眼,不说话了。

    任鹏飞苦笑。自从知道他如今的状况后,任程飞待他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吃穿住且不说,多走动些都会大惊小怪深怕他磕到碰到,好似他是一个会动的易碎宝物。

    「再说了,这里根本没有信得过的大夫给你确诊,要是不回去,万一出什么事该怎么办?并且,重阳节快到了,你不想回去看看青青么?」

    这些话句句戳中任鹏飞的心,的确,关于孩子的事情,直至现在都只是他的猜测,没有大夫确诊,也没有什么办法确定,便是因为这里人生地不熟,像这样的事情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就算他无所谓,以后渡厄城乃至城中上上下下的人都会被人另眼相待。

    并且,他和青青这个孩子聚少离多,认真想来,也没在一起好好的过个节,好不容易青青现在身体好了,又要让她过个没有亲人陪伴的节日吗?

    思来想去,任鹏飞终是轻轻一叹:「好吧,你去准备准备,大哥随你回去便是。」

    任程飞脸上的不豫顿时一扫而光。

    「嗯,我这就去!」

    喜笑颜开地说完话后,便转身走出屋外。

    好不容易说动了任鹏飞,结果任程飞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暗线送上的一个消息却让他眉头微蹙。

    「隋也,交代下去,这件事不能让我哥知道。」

    角落里的隋也想了想,道:「可是瞒也瞒不了多久。」

    任程飞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不管,至少在回渡厄城前,不能让我哥知道有人发现聂颖出现在贵州的消息。」

    「好吧,我去交代他们。」

    隋也持剑开门走出屋外。

    隋也走了,任程飞坐着想了一会儿,拿起手中的纸条再仔细看一遍,喃喃道:「反正也只是听说而已,又没确定他就真的在……还是先让哥回去重要!」

    可任程飞不知道的是,他想隐瞒的事情,隔日任鹏飞便于无意中得知了。

    因为身体不适,任鹏飞这几日都是早早起床,到楼下去转转,客栈虽不是很大,却有好几个花团锦簇的小院子,别具云南小镇的特色,到处都是花丛竹枝柳树,院后还种着一块块的水果蔬菜,看得赏心悦目,身体也会好过些许。

    走到一个较偏僻的小院落里时,正打算继续往前进,无意间却听到有人交谈,想想便要往回走,结果却依稀听闻交谈的话语中出现的一个人名。

    往前走的脚步戛然而止,屏息靠近,透过叶厚芬芳的玉兰花树,看见两个人在不远处交谈,其中一个任鹏飞还见过,便是之前在客栈里同妻子起争执的,叫做叶青城的男人。

    「确定了吗?江颖真的出现在贵州黔南的山里?」

    「肯定没错,这是我好不容易探到的消息,目前还未有多少人知道。」

    「嗯,师父去逝后,青山派一日不如一日,我身为掌门,自不能任事情再这般下去。今次这个江颖之事若能成功,青山派肯定能够名利双收,更胜曾经。」

    「可是掌门,这个江颖武功高强,连前任盟主周炎都死在他手上,我们该怎么才能――」

    「哼,你别忘当年连武林中人都奈何不得的凤娇娇最后可是本掌门擒住的!不是非要硬碰硬不可,只要动动脑子,有的是办法令江颖束手就擒!」

    任鹏飞前脚刚迈进屋内,后脚任程飞便跟了进来。

    「哥,明天早上咱们就起程回去,我现在想去给青青买些云南的特产,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明天?」任鹏飞一愣,「这么赶?」

    「我们都已经在这里耽误一个多月了,怎么会赶?」任程飞走到桌子前,拿起摆在上头的一个梨子甜滋滋地咬了一大口,「哥,你去不去呀?」

    「大哥不去了,现在身子乏得很,想躺一会儿。」

    「哦……」任程飞脸上带着些许失望离开,「那我一个人去。」

    「千万记得要让隋也跟着……」

    「知道!」

    走出外头的人砰一声把门关上。

    山连着天,水连着地,最勇猛的人也爬不上天高的山,最钻滑的人也游不进地深的水。

    雾绕着林,林遮着天,灌木杂草在此丛生,蛇蝎猛兽在此横行,外面的人闻之色变,进去的人出不来,这便是贵州,传说之中鬼方的故乡,鬼族之居住地。

    任鹏飞日夜兼程,再次不辞而别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到江颖。身体虽有不适,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只是日夜不息赶路过来,疲惫更甚于其他。身子实在沉得厉害,他在到达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之后,匆忙之间投宿于一户人家家里,于简陋的木屋中,粗枕麻被睡了一觉之后,方才觉得好过些许。

    第二日醒来,忍着反胃恶心的欲望胡乱吃了几口主人家准备的清粥小菜,便拜别这户好心人家,又要起程赶至黔南。

    此去的路上,任鹏飞发现有不少经过乔装打扮的武林中人走过。尽管穿着都和普通人无甚差别,可是习武之人的眼神,走路的姿势,甚至一举一动,都和普通人有着明显的差别。

    本来还不太抱有希望,可这番场景,还真渐渐令任鹏飞有了几分确定。

    武林中人向来鱼目混杂,投机取巧之人屡见不鲜,他们虽没什么能力,但闻风而动的本事仿佛与生俱来,不管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定然一哄而上。就算占不到好处,也能捡些便宜。

    无意中透露消息给任鹏飞知道的叶青城在任鹏飞心中,也是这些人的其一。

    这些人倒不足为惧,只是看情况,这件事情再过不久便会传遍江湖,届时,真正的高手也会出现,江颖武功再高强,也只有一个人,若被困,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任鹏飞的心情顿时变得焦急,甚至有些难以压抑。不知是身体不适造成,还是早在不知不觉中,江颖于他心里已经如此重要……

    好不容易赶到黔南的头一件事,不是开始去找人,而是匆匆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后,躺在床上便是四天三夜,吃的全是让小二送来。

    小二见他面色苍白,曾担心地问要不要帮他请大夫,任鹏飞摇头道不用,他只是赶路有些累,躺一会儿便好。然后在小二离开时,抱着不断冒冷汗的身子缩进棉被中,一动不敢动,因为只要稍动,全身便如针扎般疼。

    这种情况在怀青青时也遇上过,只是没出现得这么早,当时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才开始渐渐显现。

    想起知道他肚子里有孩子后,鬼婆婆天天让他喝的药汤,说是安胎的,难不成是因为缺少这味药的辅助,这次的动静才会如此强烈?

    现在还不满两个月身子便如此难受,想到还有八个多月,任鹏飞竟产生一丝怯意。可等好不容易睡过一觉醒来,心思又如一开始般坚定了。

    醒来时,半开的窗外天空刚刚翻起鱼肚白,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隐约之间,听见什么声音传来,睁开沉重的眼皮仔细一听,才知道是谁在外头不断呕吐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会传染,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的任鹏飞不久便趴在床边跟着吐。

    只是他这几天一直吃不进东西,根本吐不出什么,但反胃的感觉一直不散,直吐得全身无力才终于止歇。

    「来,师妹,把这碗安胎药喝了,你会好过些的。」

    「我不喝,我死也不喝!」

    接着是碗倒在地上破摔的声音。听着这两道声音,任鹏飞无力地扯嘴一笑,这对夫妻也赶到黔南了啊……

    正要合眼时,想起什么,又把眼睛睁开。

    第十八章

    又在床上躺了半天,中午喝过一碗一点油水也没有的米粥后,任鹏飞终于走出房间,走到街上,身体依然难受得厉害,但还是忍着找到一家药铺,以为妻子买安胎药的名义,让店老板抓药。

    卖药的人都懂些医理,知道他要抓安胎药,便仔细问他妻子有孕时都有些什么不适,说是药不能乱吃,最好能对症下药。

    任鹏飞略一思忖,道:「每天早晨起来都会想吐,很容易累,走路久些气就有些上不来,身子会冒冷汗,还不时觉得全身像被针扎一般疼。」

    一开始店老板还频频点头,听到后头脸色有些变,忙说道:「这位客官,别抓什么药了,您还是赶紧让贵夫人去大夫那瞧瞧吧,这很像是小产之兆啊!」

    「小产?」任鹏飞微愕,呆了片刻,才解释,「不,这不是头胎,第一胎时,也有过这些症状,可是喝了安胎药后,还是比较平安地生下来了……」

    「这……」店老板想了想,「那之前是喝的什么药,客官可还记得?」

    任鹏飞摇头:「是一位大夫开的药,具体的在下也不知道。」

    「那为何这次不去找这位大夫?」

    「……我们,是为了一些事情才赶到贵宝地,一时之间赶不回去。」

    没曾想店老板一听,重重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也是江湖中人吧,最近听说山里藏了个逃犯,为了赏金来到这的人络绎不绝,这个小镇子现在到处都是外地人……好吧,我斟酌着给您开些药,要是贵夫人还未有所好转,还是得去找大夫看看。」

    「在下晓得。」

    在老板抓药的期间,任鹏飞又向他询问最近小镇上的情况,外地人是不是真的很多?

    老板答道,多得很,什么人都有,而且,听闻官府那边还会调兵过来。

    任鹏飞心底一沉,没曾想才短短几天,消息已经传出这么快,若江颖真在这里,恐怕也藏不了多久了。

    提着药回到客栈,任鹏飞没敢让小二帮忙煎药,而是让他帮自己准备煎药的砂锅,自己在房中煎好后盯着黑乎乎的药汁看了良久,才一口喝尽。

    喝下这碗安胎药后,晚上任鹏飞胃口好了些,多吃了点东西,饭后再喝一碗后,终于能够睡一个好觉。

    第二日醒来精神好了许多,任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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