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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系列之先生[出书版] 作者:梨花

    果然,在老鸨房间内搜出了大量通敌证据,其中赫然有水无攸刚送到的情报书信,上面有一张大洼地的地形图,标注的十分详细。

    齐康气的浑身哆嗦,他自然是认得水无攸笔迹的,当下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怒气冲冲的回到军中,在帐外平复了一下情绪,才仍如往常般走了进去。

    果然,就见水无攸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想是害怕沾染脂粉味道,却又不敢去温泉河里洗澡耽误工夫,所以只能换了衣服遮掩。「殿下去哪里了?回来就不见你。四处找了一圈,说是张元帅和你一起去大洼地了。」

    「嗯,是啊,元帅说让我们去查看地形。」齐康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假装不经意问道:「先生去哪里了?元帅还让我找你一起,可是我去大石上找你,你却不见了。」

    「哦……」水无攸目光闪烁了一下,想了想,咳一声道:「我四处走了走。」

    话音一落,他发现齐康的目光一下子就冷下来,心道坏了,难道真的是给我设的陷阱吗?只是若设陷阱,为什么要选在丽春院呢?何况轻媚儿又是真的得了急病,就算陷阱能设出来,哪有这样巧人就得急病的?那是真病,不是中毒。

    水无攸心思电转,只可惜还未等他理出头绪,便见大帐外涌进一队士兵,二话不说将他绑了,接着张力走进来,冷笑道:「水大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自以为能瞒天过海,殊不知所有行踪,都已尽在皇上掌握。」

    「父皇?」

    「皇上?」

    水无攸和齐康同时惊叫出声。却见张力躬身道:「是的殿下,不然以臣这点微末能事,如何能斗得过狡猾如狐的水大人呢?这都是临行前,皇上将臣宣到书房,让臣小心行事,定要好好查看水无攸的人品,臣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水无攸若真的可信,便要重用他了,只可惜,这厮狼子野心不改,妄图覆灭我冉国,所以皇上的一片爱才之心,也只有付诸东流了。」

    齐康听见此话,哪还有丝毫怀疑,目光如火一般的看着水无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却坚持不肯落下,半晌,方咬牙切齿的道:「人证物证确凿,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小太子从小因为身份特殊,就没有什么知心的人。小闵子是奴才,如何能被他放在同等地位上?及至认识了水无攸,虽起先觉得此人放浪不羁,十分可恶,然而一段时日相处下来,早已将他当做亦师亦友的存在,不但如此,心中偶尔还会泛起一番别样心思,只是都被他强行压下去了。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因此这时候便格外的愤怒,更有不尽伤心在其中,明知水无攸罪名已定,却仍是希望他说出一个能够取信自己的理由。

    水无攸也知到这时候,自己已是百口莫辩了。他苦笑着摇头道:「殿下要臣说什么呢?如果臣说,是丽春院的轻媚儿姑娘得了急症,妈妈遣人送信来,求我过去一治,我本着救人的心思去了那里,你会相信吗?」

    「那信呢?」齐康伸出手来。

    水无攸看着这小太子,呵呵笑道:「殿下,你能信任我到这个地步,臣已十分欣慰了。只是这个圈套既是针对我设计的,那信又岂会留在我身上。我也知道这封信重要,一直随身携带,只是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有个小校进来求我帮他写一封家书,所以我想,现在我衣服里这封信,恐怕已不是当初的那一封了。」

    「你这种理由,骗鬼去吧。」齐康愤怒的一挥袖子,转头离去,想了想,又站定脚步,对张力冷冷道,「张元帅,先把他关押起来,这人我是要带回京请父皇处置的,你们不许给他上刑。」

    张力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但旋即躬身恭敬道:「是,臣谨遵殿下旨意。」

    当水无攸被押出门的时候,看到齐康就在门外等他,看见他出来,小太子上前一步,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之前装的那么言辞恳切,却原来……却原来都是骗我的……」

    水无攸看着愤怒的握着拳头的齐康,苦笑一声,叹气道:「我还是太低估了他们,但是殿下,希望……希望你小心行事,我的心,天地日月可鉴……」

    「够了,不要再妄图挑拨离间了。」齐康再次挥拳怒吼:「这些话,你留着将来上金殿之后对父皇说吧,你……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先生,不配……」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水无攸望着齐康跑远的背影,回过头又冷冷看了张力一眼,然后拱拱手道:「张元帅玩的这一手果然高明,厉害厉害,佩服佩服。」香t第

    张力也冷笑一声,回敬道:「彼此彼此。要拿住你的把柄,还真是不容易啊,好在天佑我冉国,终于在大战之前将你这个祸患拿下,来人啊,押下去。」

    进了牢中,才知叮当也被关在这里。水无攸苦笑道:「我早该发现异样的,你身处军中,又怎么会乱跑?」

    叮当没好气道:「你现在才来谈了解我有什么用?快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不然殿下肯定会上当的,一旦冉国和伊犁国交战输了,对我们江南又有什么好处呢?俗话说,唇亡齿寒啊。」

    水无攸哈哈笑道:「行啊,没想到你竟是个关心故国的好孩子。」又皱眉道:「必须要想办法逃出,这个大洼地之战,便是伊犁国的陷阱,现在我既已被关起来,张力等人就可以更放心的实施了,只是有一点奇怪,若不能引萧河之水,要怎样才能将冉国军队全歼呢?」

    水无攸在这里冥思苦想,不觉一夜便过去了,第二日天明时方才沉沉睡去,打了个盹儿便又醒过来。到得傍晚时分,忽觉地面轻轻震动起来,他侧耳细听,然后面上变色道:「糟糕,张力等人开始行动了,必须要想个办法逃出去,让太子尽快阻止他们。」

    「别说梦话了。」饿了一天一夜的叮当撇撇嘴,愁眉苦脸道:「我看他们是想活活饿死咱们,你啊,就先替自己担心吧,还想着通知殿下呢,能怎么通知?除非你能变成老鼠那么大,然后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一边钻一边刨,刨出一条地道赶到太子前面……」

    叮当不等说完,忽听水无攸大叫了一声,只把他吓了一跳,然后便听水无攸道:「是了是了,我明白了,定然是地道无疑,天啊,我真笨,怎么就想到了水渠,竟忘了地道呢?啊……」

    叮当呆呆看着自家跳脚的主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忽见水无攸从腰上解下葫芦,一口气连喝了几大口,然后他系好葫芦,扎稳马步,慢慢抬起双手,紧接着一发力,那牢固的监狱木门便被他一掌轰开。

    叮当都傻眼了,心想自家公子武功高这自己是知道的,但他什么时候竟练成这么霸道的掌力了?只怕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也不过如此吧。刚想到这里,就见水无攸猛的喷出一口血,然后身子无力的瘫倒。

    叮当吓坏了,连忙上去扶他,却见他抹去嘴角血渍,摆手道:「我没事……」话音未落,早有兵丁闻声赶来。水无攸勉力提起内力,几招之间就将这十几个普通兵丁打倒在地,一边对叮当道:「你绕回我们的营地,看看小闵子还在不在,若是在,你就带他一起先逃进山里躲着,看到这里升起五色旗子再回来,如果不在,你就自己逃进深山。」

    水无攸说完,也不等叮当发问,便提气纵身而去,转眼间就在暮色中消失了踪影。

    ◇

    远远的就看到齐康和杨青埋伏在一座土丘后,他们身旁是张力王子健等众多将领,天色已经全黑,若不是水无攸目力过人,还真的没办法找到他们。

    但人是找到了没错,要用什么办法把他们引出来呢?水无攸心里很清楚,张力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不但要让冉国军队全军覆灭,他更要把齐康这个太子殿下掌握在手中,这样一旦有变故发生,自己手中就等于是握了一张免死金牌。

    一个小兵从树下走过,手里提着一篮子点心,水无攸灵机一动,跳下树,慢慢接近那个小兵,然后将他一指头点倒,拖进草丛悄悄换了他的衣服,又把他藏在一块大石头后,彼时士兵们都在紧张注意大洼地的入口,加上水无攸的声音实在太轻,竟没人发现这一变故。

    军队是傍晚出发的,虽然出发前都已经吃了饭,但是贵为将军和太子,用点点心再贴补一下,这实在无可厚非。水无攸走到张力等人面前,双手恭敬递上篮子,压着声音道:「请元帅用点心。」

    「嗯。」张力和王子健此时也把注意力都放在大洼地的入口处,闻言便随意从篮子里抓了一块点心,一边道:「殿下也请用一些吧,这是场硬仗,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齐康的目光向篮子看过来,一瞬间,水无攸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

    下一刻,他听见齐康冷冷道「我不用了,兵士们能不吃,我为何不能不吃?张元帅,人说在战场上,要和兵士们同甘共苦,兵士才愿意替你卖命,看来你这做的可远远不够啊。」

    张力僵了一下,忽听王子健笑道:「殿下有所不知,主帅耗费脑力,且要身先士卒运筹帷幄,反而比兵士们还要疲累,若不贴补点东西,身体事小,只怕战斗中有个闪失,则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更何况也让人笑话,说xx国的将领因为饿昏了而落败,这也不好听啊。」

    一席话说的其他将领都笑了。齐康脸上却无丝毫笑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喃喃道:「谬论,若按照你们这样说,那些战前不吃点心的将领就都会打败仗不成?好了,赶紧吃吧,想必伊犁国的军队就要过来了。你把其他点心分给别的将军。」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水无攸说的。

    水无攸却站着不动,齐康感到奇怪,刚回过头去看,就听张力骂道:「混账东西,没听见太子的吩咐吗?还傻站着干什么?」

    水无攸慢慢抬起头来,冲张力一笑,轻声道:「张元帅,王将军,实在是很可惜,你们的计画,终究功亏一篑。」

    张力和王子健的震惊不消多说,就连齐康和杨青以及其他将领一时间都不由得愣住了。电光火石的功夫,就听张力和王子健「咕咚」「咕咚」两声,齐齐摔倒在地上。

    「先生……水……水无攸,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可恶,你对两位将军做了什么?」齐康又惊又怒,指着水无攸大叫:「来人啊,还不快把他拿下。」

    「谁若是敢动一下,我立刻就杀死这两人。」

    水无攸的软剑在半空中闪过一道绚烂光华,接着剑尖便直指张力咽喉。他冷冷的站在那里,纤细的身形却挺拔如玉树,山风吹动他的长发衣袂,虽然看不清面目,却自有一股飘飘欲仙之姿。

    「你……你……」齐康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忽听水无攸道:「殿下,请出圣旨和天子剑,表明你的身份,让三军将领儿郎从此刻起都听你的号令。快。」

    「你以为我会让你挟天子以令诸侯吗?」齐康咬牙切齿的看着水无攸,双目中喷出熊熊怒火,他的手紧握成拳,发出「嘎吱嘎吱」的骨节响声。

    水无攸摸摸鼻子,心中苦笑道:「若不是有这两个人质在手,只怕殿下能上来把我一口一口的给生吞了,唉,你这个不分善恶不辨是非的小笨蛋,等一下你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我何须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我有意为之,只消将这篮子放了迷药的点心给众位将军吃下去,然后制住殿下,我自可凭借天子剑和圣旨号令三军,毕竟其他将领和兵士,根本就不知道真正太子的模样,不是吗?」

    水无攸此话一出口,齐康不由得词穷了。心中知道对方说的没错,可是要让他如此就范,却怎么也不甘心。

    「殿下,动作快些。磨磨蹭蹭的,哪有一点大将之风,你将我素日教你的知识都忘了吗?我让你亮出身份,是要带你去看对方的陷阱,是要救我们冉国的军队,我若有私心,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水无攸声音转厉,一张脸上的神情也严肃无比。

    齐康犹豫了,咬咬嘴唇,恨恨看了水无攸一眼,然后道:「我只能向身旁这些将领表明身份,其他的将军和兵士们隔的太远,如果在这个时候通告,一旦敌军前来,肯定会被他们发现我们的埋伏,如此一来,这场战斗就将功亏一篑。」

    「你竟然到现在还在做梦。」

    水无攸冷笑,然后一把拉过齐康,从他怀中掏出一卷圣旨,接着将他腰间的天子剑解下来,大声道:「附近将领听令,此乃太子殿下,受皇上之命,前来军中督察军务,从此刻起,一切军务由他接手,诸位将领要听命行事。张力王子健乃是伊犁奸细,已被生擒,诸位将领等待讯号,不管敌军是否进入大洼地,烟火不升,不许进攻。违者就地正法。」

    话音落,就听远处起了一阵潮水般的议论声,很快,消息便传了开来。

    然而水无攸不理会这些,他将圣旨和天子剑送给齐康,见这小太子已是气的面色铁青,不由摇头苦笑。待要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奈何胸腹间已如火烧火燎般。原来之前他受伤痊愈,本不宜多用内力,何况他先天体弱,因此在监狱挥出那一掌虽然成功,但自身却受了不小的内伤,全靠几口烈酒压着伤势,不然此时早已发作,痛苦不堪了。

    咳了几声,水无攸勉力道:「杨青,你可以将我捆起来,但是殿下,你必须答应我,随我去一个地方。林将军楚将军,你们也请一同过去,带上三百士兵。」

    「哼,谁知你是不是有什么诡计?」现在齐康对水无攸是一百个怀疑,自然不肯听信他说的话。

    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水无攸拉到身边,听他厉声道:「你若不答应,莫说捆我,我现在就把你和那两个蠢猪都杀了。」

    齐康咬牙,想了想终是道:「杨青,按照他的话做,把那绳子捆紧一些。」

    水无攸这才放了他,一边任杨青把他捆起来,一边悠悠笑道:「殿下,你可莫要反悔,刚刚我在你身上已下了五更断魂香,你若不乖乖照我的话做,可就没有解药了。」

    「你……」齐康本来的确是想食言的,却不料水无攸竟已看穿他的意图,不由又惊又怒,忽听林将军犹豫道:「殿下,这厮已被捆上了,不如我们便随他一去,若真有陷阱,咱们先将他乱刀分尸。」

    楚将军道:「话虽如此,万一这厮是舍身设套怎么办?你要知道,奸细未必就没有刚烈的啊。」

    「算了,我们就跟他去。如果他想对付我们,的确是如他所说,刚刚把点心给你们吃了就行,那时我又依靠谁呢?」齐康到底是太子,愤怒过后冷静下来,就觉察出水无攸这些举动的确古怪了。

    「先生,我再叫你一次先生,你这样的处心积虑,但愿你是真的为了冉国,为了自己洗刷罪名,否则,若让你落在我手里,叫你生不如死。」

    齐康说完,就命人先将张力王子健捆了,点齐三百精兵,有人牵马过来,他和林将军楚将军以及杨青水无攸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水无攸因为被捆住了,所以无法骑马,齐康就让他坐在自己前面,杨青本来要看着水无攸的,然而齐康淡淡道:「不必,如果发现这厮在弄神作鬼,本宫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马蹄声在夜晚格外响亮,直奔萧河方向而去。水无攸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他的面色严肃无比。他知道,其实从打昏那个小兵开始,自己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第一个赌,他赌的是张力和王子健难掩得意的心态,眼看计画就要成功,兴奋忘形之下,他们很难克制自持,这时候给他们点心,有七成机会可以让他们吃下去。

    第二个赌,是赌自己对齐康的了解,这个太子的本性刚直,在经过自己给他讲了那么多战场上的故事后,会把自己所说的那些做为好将领的条件牢牢记住并身体力行,如果成功,他就肯定不会动这些点心。

    第三个赌的赌注最大,如果赢了,毫无疑问,自己的清白可以洗刷,而且可以成为冉国的大功臣,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如果输了,那么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不但冉国军队会遭受重创,只怕自己的脑袋都未必能保得住了。而这个赌的赌局,就是在萧河旁,他要看一下那长满杂草的河边,是否会有地道存在。

    马蹄声声催人胆,寒风阵阵月光寒。不到小半个时辰,一队人马便来到了萧河畔。

    微弱的月色下,萧河咆哮翻滚的巨大声音如雷声般传来。齐康勒住缰绳,对水无攸冷冷道:「好了,前面就是萧河,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十人一队,每队隔二十步距离,向下挖。」水无攸沉着的命令。

    兵士们一愣:心想向下挖?开什么玩笑,我们手里可都没带兵器啊,好在这一队士兵都是长枪军,虽然枪矛细小,但比起刀剑来,却是好用多了。

    一时间四野无声,兵士们似乎也都知道此举意义重大,因此个个卖力埋头挖着。齐康和水无攸以及林将军楚将军默默坐在马上,谁也没有言语。但如果仔细看,就可以看到四人的额上以及鼻尖全是汗水。

    「啊……有一条地道。」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纷纷的大叫声:「没错,有地道。」

    「啊,我这里也有……」

    「启禀殿下,将军,这……这里有一条很宽很深的地道……」

    齐康和林将军楚将军「嗖」的一下跳下马去,迅速跑上前,兵士们让开一条道路,他们只是向下一望,便能看到那条又宽又深的黑暗地道。

    一瞬间,三人就觉得心跳都好像停止了。林将军反复擦着头上冷汗,喃喃道:「这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是……是伊犁军队干的吗?不,这怎么可能?伊犁军队怎么可能通过我军的防线?」

    齐康站在地道边上,默默看着地面,他只觉得四肢冰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身上的衣衫全都湿透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两位将军听似的轻声道:「先……先生和我说过,萧河地势高,如有水渠引水入大洼地,则我军将士再无生路……再无生路……」

    他忽然转过身,血红的双眼盯着仍在昏迷的张力和王子健,咆哮怒吼道:「来人,把这两个奸细给我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殿下息怒,他们俩一个是边疆守将,一个是三军元帅,皆是朝中重臣啊,怎能如此轻易就处死,这件事……这件事还要详查,再详查一番。」

    齐康怒叫道:「还查什么?这整个计画都是他们制定的。如果是先生通敌,他怎能在昨天才通敌的情况下,第二日便挖出这么一条地道引萧河之水?他是神仙吗?更何况,如果没有张力和王子健的放行,那些伊犁蛮子怎可能通过我军的防线,神不知鬼不觉在这里挖了一条地道?」

    第十章

    林将军楚将军无可反驳,忽听水无攸在马上道:「两位将军说得有道理,就算确定了他们是内奸,也不能草草处置,总要运回京去请皇上定夺,更何况,他们都是世代忠良,为何会背叛自己的国家?这其中有什么文章?他们和伊犁国还有什么勾结阴谋,等等等等,这些都是要问清楚的……」

    林将军和楚将军忙不迭的点头道:「没错,水大人说的没错,请殿下暂息雷霆之怒,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刻赶回大洼地,先将这二人的一干属下扣押,然后立即撤军。」

    齐康终于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咬牙看着那两个人,忽然一转身,大步来到马前,翻身上马,大声道:「好,我们立刻回去。」

    「先生,你……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你……你受委屈了。」在马上,齐康难得的向水无攸道了一声对不起,要知道,以太子之尊,能说出这声对不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既然知道我受委屈了,我也不求别的,先把我这绳子给解了,再记着回京后给我两坛子贡酒茅台,也就罢了。」

    齐康万料不到水无攸竟这样好说话,还以为对方定会借机拿捏嘲笑一番。他愣了愣,张口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水无攸这是怕自己难受,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难受。

    「殿下,能否麻烦您纡尊降贵,先为我把绳子解了呢?杨青这个臭小子,和我有杀父之仇似的,哎哟,我这胳膊都要断了。」水无攸见齐康仍不自在,就故意大呼小叫了一声。

    果然,杨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上前道:「我之前只把先生当奸细,恨不得把你勒死,这……这力道是有些重,我这就去给先生解开。」

    「不必了,让我来。」齐康勉强笑了笑,解开水无攸的绳索。

    「殿下,如果我们回去,而伊犁军队还没有进入大洼地的话,那我们便可以将计就计。」水无攸实在是再也支持不下去了,然而他却不能让自己现在就昏迷过去,他要用最大的努力来给那些野蛮的伊犁人一个灭顶的打击,保全了冉国,也就等于是保全了江南。

    「什么办法?」齐康一扫刚才的颓废,开始摩拳擦掌。

    「殿下,再晚一些,必然会有人潜入这里,等待信号,然后好打开地道的入口,将萧河之水引入大洼地。我们只要派杨青和十几名兵士在这里等待,尾随他们找到地道的入口。」

    说到这里,水无攸又喘了几口气,然后继续道:「我们派弓箭手预先埋伏在山上,等到伊犁军队一进入大洼地,立刻放箭,同时发出信号给杨青,让他们打开地道入口。这样,伊犁军队就立刻由捉鳖人变成被捉的鳖了,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好主意好办法。」齐康喜的一拍膝头,旁边的林将军和楚将军也大声叫好。于是齐康留下杨青和十几名士兵回到萧河,他这里快马加鞭,和两位将军一起赶回去布置。

    ◇

    水无攸悠悠的醒转过来,入眼是有些陌生的床顶,旁边有柔软华美的银红撒花帐子,室内熏香袅袅轻风阵阵,身上盖着的是黄色缎子绣着干枝梅花的薄被。

    「咳咳……」想开口,然而刚张嘴,便是一阵咳嗽,胸腹间难受的像是要烧起来,让他不自禁的捂住胸口,咳了个天昏地暗。

    「先生……」帐子外有急切欣喜的呼唤声传来,接着齐康拉开帐子坐到床上,眼神里充满了惊喜。

    「咳咳……殿……殿下……」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水无攸刚要坐起来,就被齐康按住了,听他柔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捡了条命回来,如今刚醒就要逞强,你就在床上安心躺着吧。我已上书给父皇,只等你身体稍微好些,我们便回京,请御医给你调治,不然非落下病根不可。」

    水无攸眨了眨眼,又喘息了一会儿,方涩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什么时候竟晕倒了?战斗结束了吗?胜负如何?咳咳咳……」

    齐康的眼睛湿润了,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先生,你……你都到这个地步了,却还只念着战斗。你放心,一切都如你所料。我们根据你的安排,打了个大胜仗,那伊犁的主力军队被淹死射死了无数。张力和王子健这两个败类已经着囚车秘密押送进京了。现在三军由林将军和楚将军暂时主持大局,我每天都会过去听取他们的报告。先生,你……你知不知道,你已昏迷五天了,我……我真怕你会生我的气,再……再也醒不过来。」

    「怎么会,我便舍得你,也舍不得这世间的美酒,我只怕阴间的酒难喝,所以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舍得赴死的。」水无攸听见大胜的消息,不由笑弯了眉眼。

    「你……你还笑……」齐康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头扑进水无攸怀中,紧紧抱着他哭道:「对不起先生,对不起,都是我不相信你,才害了你,你明明叫我相信你的。先生,我发誓,终此一生,我再也不会怀疑你,绝对不会。」

    「傻瓜,我没有怪你,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也会怀疑我的,更何况,张力和王子健这个计策实在是太高明,计画又实在周密,谁能想得到呢。」

    水无攸拍着齐康的后背,眼睛望着床顶的帐子,忽然喃喃道:「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定的,所以不要发誓,殿下,你忘了吗?我和你说过,你是做帝王的人,做帝王的人,猜忌和怀疑就是他们的责任和武器。」

    「不,我将来可以不信任何人,但我一定会信任先生,我不要做孤独的帝王,只要有先生可以信任,我就不会孤独了。」齐康倔强的说着,忽听外面有人咳嗽了一声,接着一个女子声音道:「回禀公子,药熬好了。」

    齐康这才从水无攸怀中直起身来,淡淡道:「行了,放在那里。」然后他回头又对水无攸道:「真是奇怪,回来就找不着叮当和小闵子了,先生,我先让别人服侍你,现在大家正在分头……」

    不等说完,就见水无攸猛的坐起来,「啊……」的一声大叫,然后捂着胸口道:「是了,快……快挂五色旗,老天,我……我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他抚着额头,喃喃的念着:「老天老天,但愿他们还没有逃走,但愿他们还没有……没有变成野人,哦,我的老天啊……」

    当叮当和小闵子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被他们的模样弄的又是惊讶又是想笑。这哪里还是那两个俊俏的仆人,分明就是刚从深山里出来的野人。

    乱糟糟的头发,脸孔上全是污迹,连本来面色都遮住了,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往外射着饿狼般的光芒,身上那衣服都是一条条的,勉强可以蔽体而已,一双鞋子露出了五个脚趾,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坚持穿到现在。

    「馒头,给我们馒头,给我们馒头……」叮当和小闵子就如同两个饿死鬼一样,一扑进府里就直奔厨房,在他们看来,既然水无攸无事,那太子殿下肯定也没事儿了,所以不用着急探望主人,先去把肚子填饱才是,不然饿死了,就没力气服侍殿下和水无攸了。

    齐康得了通报,赶到厨房的时候,就看见两个野人坐在长条凳上,用两只漆黑的手抓着馒头,一边大口撕着,一边大口往嘴里送大块的红烧肉,看那架势,真让人担心他们会被噎死。

    「这……这是干什么?至于就饿得这样吗?还不快先去洗洗再回来吃饭呢。」

    齐康咆哮,却见小闵子和叮当同时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拼命咽下嘴里的馒头。

    「殿下,我们饿啊,都快饿死了,你让我们吃点儿再去洗吧。」一边说着,又趁空儿往嘴里塞了一块大肉。却不防噎住了,旁边站着看眼的那些厨子连忙上前几个替他们拍着,谁都明白,别看现在这两位落魄成这样,野人似的,那可是两位主子面前一等一的心腹。

    「他们吃了多少?」齐康转头问厨子们,知道两人都吃了一大碗红烧肉,三个大馒头之后,他便命人把剩下的饭菜都给拿走,连两人手中剩下的半个馒头都夺下了。

    「殿下……」香t第

    两人发出凄惨的嚎叫,看样子很想在地上打滚,齐康哼了一声道:「你们疯了?饿了这么多日子,回来就吃这些油腻的,想拉肚子拉死吗?何况手还这么脏,行了,赶紧给我洗澡去。」

    两人不情不愿的起身,叮当方噘着嘴道:「殿下,现在看起来,您是没事儿了,那我家先生呢?怎么我回府到现在,还没看见他,不会是那天夜里来往奔波,结果染上风寒了吧?」

    齐康叹了口气道:「亏你这时候还能想起你家先生来,不枉你是他的奴才。就别提了,你家先生这次是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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