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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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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醉[出书版] 作者:楼小苏

    必须把他们引开才能给你机会逃走。”

    赵又清一把抓住荆停云的手腕,眼底里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那人总是对自己又气又恼,却不曾如此的慌张和坚决。

    “难不成你对自己的武功没信心?”

    荆停云面露难色,他道,“相爷,一人难敌数百骑兵啊……”

    赵又清一时愣住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这麽多的人马。

    “你是说……”

    未等赵又清说完,荆停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安抚道,“相爷放心,属下带走的都是秦军的精锐部队,只要把他们引开了,属下立即赶回来。”

    比起先前的恐惧,对荆停云的担忧才是最让赵又清心痛的。他狠狠地掐著那人的掌心,竟然硬生生地渗出血来。荆停云明白他的心思,不禁打趣道,“相爷,您是想让属下负伤吗?”

    闻言,赵又清身体微颤,激烈的反应让荆停云感到意外。兴许是情难自禁,他轻柔地搂住赵又清的肩膀,柔声道,

    “相爷放心,属下素来贪生怕死,更舍不得离开您。”

    赵又清抬头看向荆停云,眼底里满是浓浓的情意,向来别扭的家夥竟然会露出如此神色,这是荆停云从未料到的。

    只是为了这个眼神,哪怕死了都甘愿吧……

    想到这里,荆停云不禁苦笑,暗骂自己没有志气。不管那人是不是开始改变,他都想要牢牢抓紧他们的未来。

    “好,你走吧。”

    思量半晌,赵又清终於出声了,他缓缓地松开手,恍惚地望著指甲上的血迹。

    “荆护卫,兄弟们快要挡不住了。”

    这时,後方的将士匆忙赶来禀报,荆停云闻言,飞身跃出马车,安稳地落在马上。

    临走之前,荆停云淡淡地笑了,眼底里多了几分认真之色,他道,“相爷,罗将军一心为了燕国的社稷著想,绝不是故意与您作对。”

    换了平时,赵又清早就听不下去了,可是,看到荆停云如此神色,他隐约察觉到那人的意图,竟然舍不得打断了。

    “还有,太後和皇上把您当做唯一的亲人,请您对他们好一点。”

    “够了,荆停云,你到底想说什麽……”

    赵又清怎麽会不知道荆停云想说什麽,若非知道如今的形势凶险,他又怎麽会说出犹如遗言一样的话?

    “属下想说的就是这些……”

    荆停云刚要离开,赵又清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拽住不放。荆停云诧异地看向他,正欲开口就听到那人说,

    “荆停云,如果你不活著回来,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的尸首。吃你的肉,喝你的骨,绝不会放过你。”

    听到如此骇人的话,荆停云竟然笑了,眼底里满是温柔之色,他道,“是吗?虽然属下不介意被相爷吃进肚子,不过,属下还舍不得相爷。”

    说罢,荆停云从赵又清的手里挣开,他含笑著转过头,骑马飞尘而去。

    掌心失去了那个人的温度,赵又清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失落,浓浓的担忧堵在胸口,竟然都是为了荆停云的。

    敌军被荆停云他们引开,赵又清顺利地越过山头,总算和其他两支队伍会合了。他们不敢多做耽搁,必须尽快赶回燕国的领土。赵又清惦记著荆停云的安危,立刻挑选百余精兵赶去援助,亲眼看到援军离开之後,他才下令继续向前赶路。

    (026鲜币)情醉23

    大军总算赶到宣城,赵又清下令停留三日,一方面是为了整顿和休息,一方面也是为了等荆停云他们。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迟迟都没有荆停云的消息。

    赵又清待在行馆,吃不好,也睡不著,脑子里想的都是荆停云,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不敢多想,又不能不想,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想到最坏的结果。往日种种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他从未想过,荆停云对自己竟然这麽重要。忆起荆停云最後的几句话,他更是觉得恐惧万分,犹如万剑钻心一般,生生地刺进胸口。

    到了第三日,派去的队伍总算回来了,领头的统领递上一个面具,正是荆停云携带多年的东西……

    “回禀相爷,属下赶到的时候,荆护卫他们已经被逼到山崖,不过,敌方的军队也没讨到便宜,死伤……”

    “我不管敌军怎麽样,我问的是荆停云的下落!”

    统领皱起眉头,为难地说道,“抱歉,属下已经尽力了,山崖上除了死尸之外,只搜到这个面具而已,想必荆护卫一定是在激战中……”

    “你是说荆停云死了?”

    闻言,赵又清顿时脸色惨白,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属下大胆猜测,荆护卫应该是掉入悬崖了,至於生死……”

    “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不对,荆停云不会死的,他说了一定会回来的,他说了……”

    渐渐的,赵又清说不下去了,最柔软的地方被硬生生的撕裂,五脏六腑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身体顿时感到一阵奇痛,整个人都好像虚弱一般,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挖地三尺都要把他找出来,听到没有?”

    赵又清并未发现,他的声音在不住地颤抖。

    “是,属下遵命。”

    “都出去吧。”

    “可是,相爷,您还没用晚膳。”

    赵又清苦涩地笑了,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不必了,我没有胃口。”

    等到将士离开之後,赵又清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拼命克制著自己的颤抖。但是,他控制得了身体,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整个人就好像濒临死亡一样,心脏不断地跳动著,犹如最後的挣扎。

    这麽痛,这麽难受,可是,荆停云又在哪里呢?该死的家夥,不是说舍不得自己吗?为什麽不回来呢……

    赵又清未曾有过如此的伤痛,他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双手不住地颤抖著,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指腹轻柔地抚摸著那个面具,就好像触碰荆停云的脸颊一样,那是荆停云日夜戴了十年的东西,可是,那个人到底去哪里了?

    赵又清不相信荆停云会死,那家夥的武功这麽好,就连罗广生和瑞王都对他赞赏有加,他怎麽可能会死?不过是悬崖而已,他总有办法活下来的,兴许,他根本没有跌入悬崖……

    如此想著,赵又清仍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就算他骗得了自己,只要一天见不到荆停云,他就没法安心。怀里紧紧地抱著那个面具,贪恋著残留的温度,那是荆停云的气息,也是他对自己的感情。他既然愿意戴著面具近十年,又怎麽舍得离开自己呢?

    不错,荆停云舍不得自己,也舍不得离开,他还有很多话要告诉荆停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荆停云一定会回来的,迟早会回来的……

    大军在宣城停留数天,朝廷不断传来消息,逼得赵又清不得不上路。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弃寻找荆停云,亲自挑选了一批精锐部队,留守在宣城搜寻荆停云的下落。待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後,赵又清这才启程上路。

    赵又清坐在马车里,看著那座山渐行渐远,手里握著荆停云的面具,轻轻地抚摸著。他的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眼底里满是温柔之色,犹如对待深爱的情人一般,将面具牢牢地抱在怀里。

    (098鲜币)情醉24

    回到京城,赵又清仍是放不下荆停云的事情,偏偏又得不到那人的下落。赵又清生性多疑,对於荆停云的事情尤其小心,他信不过秦军的部下,便亲自从相府的护卫里挑选十多个人,远去宣城打探荆停云的消息。

    身边少了一个荆停云,赵又清就好像丢了魂一样,终日不知应该做什麽事,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调整心绪,这才没有耽误朝政公务。

    从前,荆停云整天跟著自己的时候,赵又清并未意识到那人的重要性,或者是把一切都视为理所应当,可是,一旦荆停云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他的脑子里统统都是那人的身影。每次出门的时候,赵又清都会在门口停留一会儿,就好像在等那人忽然出现,可惜,不管他停留多久,都等不到荆停云的身影。

    这一日,宣城传来消息,说是在崖底找到一具尸首,身上的衣服正是那日赵又清和荆停云对换的。

    听到护卫的禀报,赵又清几乎就要跌倒在地,他一只手撑著桌子,好半天才缓过来。

    看到赵又清没有反应,护卫难免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问道,“相爷,是不是……”

    此时,赵又清的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丝毫血色,他低垂著眼眸,凝神望著桌上的面具,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沈默片刻,赵又清总算开口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人给我带回来。”

    那名护卫微微一愣,兴许是奇怪赵又清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他不敢多嘴,赶紧出去办事。

    等到那人走後,赵又清再也撑不住了,他恍恍惚惚地跌坐在椅子上,眼底里满是痛苦之色。他不敢去想刚刚的话,可是,声音就好像穿透了他的耳朵,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荆停云真的死了吗?这怎麽可能?

    赵又清不愿去想,但又不得不想,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想著荆停云最後对自己说的话,就好像是遗言一样,把他希望自己做的事都交代了。难道他早就存了必死之心?不,不可能,荆停云不会死的……

    赵又清想尽办法安抚自己,却敌不过一颗但有万分的心。自从得到消息之後,他就连最後一丝魂魄都不见了,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书房里,什麽人都不见,什麽东西都不吃,竟然就这样待了一整天。

    夜里,总管第三次送来饭菜,却被赵又清赶走了。不是赵又清有意作践自己的身体,只是他实在没有胃口,不管自己做什麽事,脑子里都是荆停云的身影,抛不开也忘不了,十多年的相处怎麽能割舍得了的。

    只要赵又清活在世上,到处都是荆停云的踪迹,就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何时何地都伴随著他。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赵又清以为又是来送饭的,不耐烦地说道,“走吧,我没有胃口。”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外面传来总管的声音,刻意压低嗓音地说道,“小家夥,快点回去吧,相爷心里烦著,不要再添乱了。”

    “放开我,我要见相爷,求求你,让我见相爷。”

    赵又清一愣,总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他问道,“外面是什麽人?”

    听到这话,总管不敢隐瞒,赶紧回答道,“回禀相爷,是小伊想要见您。”

    听到小伊的名字,赵又清不难联想到荆停云,他记得这个少年是荆停云带回来了,荆停云对他也特别照顾……

    “让他进来吧。”

    赵又清知道少年多半是听说荆停云的事情了,想到小鬼和自己记挂著同一个人,赵又清非但没有感到吃味,反而有几分同命相连的感觉。

    “相爷,荆大哥到底怎麽了?”

    果然,少年刚刚进门,张口就问荆停云的消息。看到小伊脸上的担忧之色,赵又清不禁想到,自己惦记荆停云的时候,是否也是这幅模样?

    赵又清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气恼,等到总管离开之後,他便问道,“你想问什麽?”

    小伊愣了愣,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听说,荆大哥死了……”

    “住嘴,荆停云不会死的。”

    赵又清忽然板起脸孔,厉声打断道。小伊吓了一跳,半天不敢吱声。

    半晌,赵又清回过神来,慢悠悠地回答道,“护卫在山崖发现一具尸首,衣服和停云当日所穿的一样……”

    “荆大哥真的……”

    话未说完,小伊赶紧捂住嘴巴,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温热的泪水几乎就要涌出来。看到少年如此率真的反应,赵又清不免有些恍惚,他想道,为何自己从来都不能这麽直率,如果他可以好好地和荆停云说话,那人是不是会更高兴?

    “省点眼泪吧,那人不会是停云的。”

    兴许是没想到赵又清会安慰自己,小伊愣愣地看向对方,许久才道,“您知道?”

    赵又清点点头,答道,“荆停云不会死,我知道。”

    看到少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赵又清不免有些奇怪,他问道,“我说了,你就信?”

    小伊惊讶地看向荆停云,理所当然地说道,“为什麽不信?你是相爷啊,何况,荆大哥也说了,相爷是很聪明的人,既然这样的话,您的话怎麽会有错?”

    赵又清从未想到荆停云会在小伊面前提起自己,他心里咯!一下,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只是感到无比的急切。

    “你坐下。”

    闻言,小伊略有迟疑,好半天才敢坐下来。

    “荆停云跟你说过什麽?他提过我?”

    看到赵又清如此激动的样子,小伊说什麽都没法和从前那个凶巴巴的样子联系起来。他愣了一会儿,使劲地点了点头。

    “荆大哥常常提到相爷,不,不对,荆大哥和我说其他事情的时候,总会转到相爷身上。”

    赵又清心头一惊,隐隐察觉到了什麽,但又不敢肯定,他急切地问道,“什麽意思,你快说?”

    兴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赵又清,小伊不敢迟疑,赶紧答道,“我也说不清楚,比如说,荆大哥和我一起挖泥鳅的时候,他就会说起当初和相爷在一起的事情。他说,你们小时候待在王府的时候,常常趴在地上挖泥鳅,每次都会把衣服弄脏,被王爷发现还会遭到一顿怒骂。”

    看到赵又清神色恍惚的样子,小伊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那人的思绪仿佛到了很远的地方,眼底里根本看不到自己。

    此刻,赵又清怎麽看得见小伊?他的脑中满是少年时的情景,耳边传来荆停云的笑声,那麽欢乐,那麽高兴,里面也夹杂著自己的声音,当时的他们如此无忧无虑,没有争执,没有矛盾,每天都黏在一起,可是,如今呢?

    思绪飞转,赵又清忽然想起上次在荆停云的院子,那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为何当时的自己没有相信?他以为这不过是荆停云的手段,却没有料到都是那人的肺腑之言。难怪荆停云这麽生气,自己真的没有信过他。

    “相爷……”

    小伊的声音逼得赵又清不得不回过神来,他心急如焚地问道,“他还说了什麽,你快说。”

    不够,不够,这些都不够,赵又清从未有过如此的急切,他想要看透荆停云的心,即便是通过另一个人的嘴巴。他想要知道更多关於荆停云的事情,那人是怎麽想的,那人是怎麽看待自己的,过去没有抓住的东西,现在的他绝不能放过。

    “荆大哥说了很多和相爷在一起的事情,他说,你们小时候一起去骑马,一起在王府捣蛋玩耍,你们整天都待在一起,那是他最高兴的一段日子。他还说……”

    看到小伊支支吾吾的样子,赵又清几乎就能猜到他要说什麽,果然,小伊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说道,“荆大哥说,当年在飞云山的事情,他一直觉得很抱歉。如果不是他想要醉情的果子……”

    “我不需要他的愧疚。”

    赵又清紧紧地握著拳头,恨不得把荆停云拽到自己的面前,亲口把话说清楚。他的眼中满是气恼之色,羞愤地说道,“我要的不是愧疚,不是啊……”

    从前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如今再也克制不住了,经过这麽多事情,赵又清难道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吗?难道不明白他对荆停云的情意吗?他多想把这些事情都告诉荆停云,可是,那人在哪里呢?

    看到赵又清眼眶湿润的样子,小伊不知如何是好,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什麽,却听到赵又清说道,“你继续说吧。”

    小伊愣了一会儿,赶紧又说道,“还有,那天荆大哥从严府回来,买了好多酒,说什麽今夜不醉不归,我不会喝酒,只能陪著他说说话。後来,荆大哥把酒都喝光了,竟然都没有醉。他看到我吓傻了,就对我说,如果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总是为了他的事情借酒消愁,也能练出这样的好酒量。”

    “他说,他喜欢谁……”

    话刚说出口,赵又清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小伊奇怪地看著他,诧异地问道,“相爷不知道吗?荆大哥喜欢你呀。”

    闻言,赵又清的脑中一片空白,轰隆隆地炸开了。他恍恍惚惚地坐在那里,嘴唇和牙齿都在打颤。

    “这是他亲口说的?”

    小伊点点头,认真地回答道,“荆大哥说,他不喜欢你总是把事情放在心里,不喜欢你总想要拴著他、控制他。”

    看到赵又清脸色越发苍白,小伊赶紧补充道,“可是,他还是喜欢你……”

    还是喜欢……多喜欢,喜欢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心里止不住地抽痛,就好像有什麽东西钻进胸口,一点点地刺进最柔软的地方。那麽痛,那麽揪心……浓浓的酸楚在心里蔓延,把胸口堵得牢牢的,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相爷,您不喜欢荆大哥吗?”

    不喜欢?怎麽会不喜欢呢?如果真的不喜欢,胸口就不会痛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如果您喜欢他,为什麽不愿意告诉他呢?荆大哥说,您总是这麽别扭,这麽口是心非。”

    赵又清自嘲地笑了,淡淡地说道,“喜欢又怎麽样,能喜欢多久呢?他原本就答应一辈子效忠於我,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闻言,小伊露出惊讶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说道,“相爷,您真傻,如果荆大哥不喜欢你,不愿意待在你身边,什麽誓言都不做数的。”

    赵又清的脑中犹如雷鸣一般,轰隆隆地响个不停,他脸色惨白地抬起头,震惊地望著小伊,就好像坐在对面的人就是荆停云一样。

    “是啊,我怎麽没有想到,他这麽有本事,谁能拦住他,如果他不愿意,我怎麽栓得住……”

    赵又清恍恍惚惚地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小伊自顾自地说下去,他道,“相爷,您不要不相信,荆大哥真的很喜欢您,只要是您的事情他都知道,他都很重视。我记得,荆大哥曾经说过,您总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相信别人是真心对您好的。後来,我问荆大哥,相爷什麽都有了,为什麽会不自信。他说,就是因为相爷是相爷,他的一切都是权势换来的,所以,他才不相信人心。”

    原来荆停云什麽都知道,就连自己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的,他统统都晓得。那天夜里的话,他究竟憋了多久?他一定很早就想说了。可是,自己什麽都听不进去,甚至把荆停云赶走了。他气了荆停云一个多月,荆停云有没有气自己?不管有没有,最後,还是那人豁出性命保护了自己。

    “我原本很怕相爷,後来,荆大哥跟我说,相爷是好人,只是看起来凶了一点。相爷之所以对他发脾气,只是眼红我们玩得太高兴了。”

    兴许是觉得自己说了傻话,小伊耳根微红,赶紧又转移话题。

    “对了,相爷一定不知道荆大哥是怎麽把我带回来的。我记得那天夜里,荆大哥站在我的面前,笑嘻嘻地跟我说,长得这麽秀气的男孩子,万一被喜好男色的老爷看中了,就得买回去做男宠了。那时候,我都吓傻了,以为他是坏人呢,没想到他不但给我好多银子,还让我到相府干活儿……”

    闻言,赵又清的脑中一片空白,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当时,只有十二岁的赵又清站在大街上,拉扯著齐王的袖子,稚气地说,“父王,这个小男孩真好看,万一被坏家夥买回去了,是不是就要陪他们睡觉了?父王,咱们把他带回去好不好?”

    那时候的赵又清怎麽会想到,十多年之後,被他买回去的孩子也会对另一个少年说出同样的话。原来,荆停云一直都记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记得。难怪荆停云喜欢亲近小伊,他说的不错,和小伊在一起的情景就好像回到当年在王府的时候。可是,为什麽自己就是不相信呢?

    “荆大哥帮我办好父亲的丧事之後,就让我陪他住在客栈,等到他把衣服脱下来叫我去洗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受了好重的伤,明明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相爷,您是哭了吗?”

    赵又清遮掩地捂著脸孔,却控制不了语气里的哽咽。

    “停云一直很有本事,一直喜欢逞强,明明受了这麽重的伤,咬紧牙关都不愿意说出口。”

    受伤的何止是身体,荆停云的心也被自己伤透了。

    “荆大哥虽然喜欢逞强,可是他也说了,为了相爷受伤,他一点都不觉得痛苦。”

    不痛苦吗?怎麽会不痛苦呢?赵又清不懂,也没法懂。仅仅是想到那人的神情,一颗心就被狠狠地揪起来,说不出的痛楚和难受。

    赵又清第一次恨透了自己的别扭和口是心非,为什麽他总要藏著真心,他和荆停云究竟浪费了多少时间。他们相伴十多年,却没法心意相通。多麽讽刺,多麽可笑,然而,这都是谁的错呢?

    统统都是因为赵又清,对那人怒目相对的人是他,对那人嫉妒气恼的人是他,不信那些真心话的人也是他。事已至此,他还来得及後悔吗?他还有机会亲口说一句“对不起”吗?赵又清第一次觉得害怕,甚至不敢去想。

    那夜之後,赵又清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终日为朝事奔波,除了每隔三天进宫探望太後和皇上意外,他几乎没有怎麽休息,就连他和罗广生的关系都有所改善。

    没有人知道赵又清的改变为了什麽,就连相府的下人们都不明白。

    (042鲜币)情醉25

    三个月之後,相府护卫从宣城带来一具尸体,打开棺木的时候,里面的尸骸早就腐烂不堪,只能看清外面的衣服。

    大堂充斥著难闻的尸臭味,就连旁边的护卫都看不下去了,可是,赵又清竟然亲自走上前,靠著棺木仔细查看,甚至伸手进去抚摸。

    “相爷……”

    “不是荆停云。”

    赵又清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刚要站起身,双腿一时无力,又顺势倒在了地上。

    “相爷,您没事吧。”

    “不用。”

    正当护卫伸手搀扶的时候,赵又清把他们都推开了,他双手撑著棺木,一点点地站稳身体,目光却不曾从尸骸的身上移开。

    “相爷,这人穿著荆护卫的衣服……”

    “这人绝不是荆停云。”

    赵又清冷眼一瞪,吓得他们都不敢出声了,支支吾吾地问道,“那麽,这人怎麽办……”

    赵又清的脸上没有丝毫神采,眼睛里更是掀不起丝毫波澜。

    “好好安葬吧。”

    “是。”

    忽然,赵又清神色微凝,肃然道,“另外,继续派人在宣城附近搜寻,把炎国翻个底朝天都要把荆停云找出来。”

    “属下遵命。”

    看到赵又清准备离开,护卫又道,“相爷,属下送您回书房。”

    赵又清平静地说道,“不必了,你们尽快赶去办事吧。”

    说罢,赵又清不再开口,他手里握著拐杖,一步步地往外面走去。就算身边少了一个搀扶自己的荆停云,他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那是荆停云的位置,也只有荆停云可以站在他的旁边。

    与此同时,宣城郊外的碧云湖上行驶著一艘大船。船舱里躺著一个年轻人,他的容貌极为俊美,身形修长而又高挑,只是脸孔过於苍白,显然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外面走进一个红衣女子,手里拿著沾湿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青年擦脸。这时,她忽然看到青年的眼皮动了一下,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去禀报道,

    “王爷,他醒了。”

    此时,一船头站在一个紫衣男子,身上的衣著极为华贵,腰带上系著一块白玉,正面雕著繁杂的图案,反面刻著一个“瑞”字。

    “睡了三个月也该醒了,要不然的话,大夫就该丢到海里喂鱼了。”

    那人的容貌极为秀丽,举手投足更是说不出的优雅雍容,只是他的眼中透著一股戾气,颇有几分阴狠的味道。

    此人正是瑞王庄子恒,而船舱里的青年则是荆停云。

    两人走进船舱的时候,荆停云已经醒过来了,他茫然地打量四周,视线停在庄子恒的身上。

    “你是谁?”

    沈吟片刻,荆停云总算开口了。

    庄子恒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你不记得我是谁?”

    荆停云冥思苦想,还是摇了摇头。

    庄子恒非但没有著急,反倒是笑意更浓,他问道,“那麽,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闻言,荆停云忽然神色大变,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正在艰难地回想。

    “我……我是谁……我竟然不记得了,我到底是谁?”

    荆停云突然坐起身,双手紧紧地抓著庄子恒,俊美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我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

    话音刚落,他察觉到胸口的伤痕,不禁诧异道,“我受伤了?”

    庄子恒轻轻地抚摸著他的脸颊,眼眸中满是内疚之色,他回答道,“你当然有事要去做,你是来找我的啊。对不起,飞云,你是为了救我才会……”

    荆停云惊讶地看向对方,他诧异地问道,“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我为什麽要去救你?”

    庄子恒脸颊微红,露出了几分羞涩的表情,他说道,“我们是情人啊,你忘了吗?”

    荆停云一怔,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愣愣地说道,“我睡著的时候,心里似乎惦记著什麽人,那个人就是你?”

    闻言,庄子恒佯作气恼地抽回手,发怒道,“哼,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气我把你偷偷地藏起来,不敢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荆停云心里著急,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真的是……”

    庄子恒渐渐缓和了情绪,他说道,“罢了,等到我们回到瑞王府,我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著,庄子恒靠著青年的胸口,双臂紧紧地搂著对方,求饶地说道,“不要这样,飞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送给你。就算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行了。”

    不等荆停云开口,庄子恒越发搂紧他的身体,安抚道,“你不要担心,过去的事情总会想起来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幸福,还有,从前的你是多麽地爱我……”

    这时,荆停云轻轻地推开庄子恒,庄子恒眉头紧蹙,诧异地看向对方。

    “你真的……”

    话未说完,庄子恒看到荆停云忽然笑了,一双桃花眼飞扬起,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差点就让他晃神了。

    “我想知道我们从前的事情,我的名字、家世,还有我们怎麽认识的。你慢慢说,我都想知道。”

    庄子恒微微皱眉,随即又浅浅地笑了,他靠著荆停云的肩膀,温柔地握著对方的手掌,语气和缓道,

    “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那一次,我代表父王到世交的府邸拜访,当时,你也是他家公子的朋友,我在後院遇到你的时候,你正拿著稻草扎花送给几个小丫鬟。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著,这人的样子很奇怪,似乎戴著人皮面具。後来,我故意和你比试,还让护卫从中使诈,把你的人皮面具撕下来了。你明明没有生气,却故意作弄我,当著护卫的面打我屁股。可是,我偏偏喜欢你了……”

    说著,庄子恒故意摆出气恼的样子,一把抓住荆停云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哼,你从前总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害得我整天都追著你跑,现在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话未说完,庄子恒就看到荆停云神色恍惚地盯著自己的手臂,指腹在上面来回地抚摸著,若有所思的样子害得他心头一惊。

    “你想起什麽了?”

    荆停云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上面的疤痕也是你咬的?”

    庄子恒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上面一个淡淡的痕迹。

    “不错,我就是这麽坏脾气的人。”

    说罢,庄子恒吩咐红衣姑娘出去准备吃的,然後又拉著荆停云坐在床边,满脸笑意地讲起他们之间的回忆……

    (054鲜币)情醉26

    三年过去了,相府一切如旧,只是少了荆停云。赵又清依旧忙碌於皇宫和相府之间,偶尔抽空探望太後和小皇帝,和罗广生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这一天,他独自来到城门口的客栈,没进门就听到小伊招呼道,“相爷,您来了,快到楼上去做。”

    当初的孩子已经十八岁了,一年前,赵又清给了小伊一笔钱,为他开了这间小客栈,青涩少年也成了小老板。

    小伊东张西望地看了半天,小声地问道,“相爷今天还是一个人来的?没带护卫吗?总管知道又要不放心了。”

    赵又清每个月都会过来坐坐,只不过,从未见他带著护卫或是下人。

    “恩,我不习惯别人跟著。”

    闻言,小伊自然心中明了,待到他们坐进房里,他便问道,“还是没有荆大哥的消息?”

    三年了,赵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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