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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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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鬼门开 作者:吾无知

    康猛地跳起,“在哪里?人呢!”

    熊忠强频频看向无人处,远处的店里的员工和客人听到动静,也都朝这边看了来,他急得猛搓手,说:“你不要激动哇!来,快跟我来,上二楼。”

    石若康光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熊忠强回头对无人的空气点了点头,搭着他肩膀半推半送地走出超市。

    走上楼梯的时候,他感到背后有两道炙热而尖锐的视线,好几次回头,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楼道。

    到了熊忠强家,他坐在布艺沙发上,几乎是同时的,他旁边的座位凹陷了下去。石若康头皮一麻,不等他躲开,就感到手上多出了一股霸道的抓力。他只用了一秒便定下了心,这个熟悉的体温和力道,一定不会有错!

    “蓝大哥!”他顺着力道传来的方向抓去,竟然真的摸到了结实的肌肉,还有挽起的衬衫皱褶。呼吸忽地就急促了起来,他顺着手臂往上摸,肩膀,锁骨,脖子,刚毅的脸,最后是滑落到他手上的顺滑发丝。

    他从肺部深处吁出一口长气,搭着蓝士的肩膀垂下了头,“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被分开,有什么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只短暂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他脑门一热,一个头槌砸了过去,正确无误地砸中某人的下巴,发出一声闷响。

    熊忠强作为旁观者,感觉非常别扭。在他的角度看去,两个人都真真切切地印在视网膜里,但事实上,那两个人的举动却跟人鬼情未了一样,相互看不到对方。

    石若康察觉到熊忠强的视线,心情也很微妙。当着外人被亲应该会很不好意思,但偏偏他看不到与自己互动的人,搞到现在不知道什么样的反应才好。他凭感觉推开蓝士的头,手放在对方的大腿上保持接触,才问熊忠强,“你能看到蓝大哥?”

    “是的。”现在就被死死地盯着,他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真是无辜受累,今天一早还没起床就被蓝大人揪着领子摇醒了,蓝大人那个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差点吓得他尿裤子。战战兢兢地一问,才知道石若康昨晚彻夜未归。

    “小石啊,你昨晚到底在哪里?蓝大人饿着肚子一夜没睡,等不到你回去,今天一早就到我这里要人。”

    蓝士覆着石若康的手,冷声提醒,“废话少说。”熊忠强连忙道歉。

    在石若康看来,熊忠强就像是演独角戏的,一会儿跟他说话,一会儿又自顾自地不知道为什么道歉。不过,当他想到旁边就坐着某位大爷,就明白肯定是蓝大爷又在恐吓别人了。他反手握住蓝士的手,紧了紧,示意他别做得太过火。

    得到回应之后,他安心了下来,说起了自己前一晚的经历,由于他和蓝士之间没法对话,所以他说一句熊忠强就要复述一句。后来觉得这样太没效率,他就借了熊忠强的笔记本电脑,试着打字说明。

    幸好,虽然两人相互间看不到对方,字还是能看到的。他猜测第三方的媒介他们都能共同看到或者听到。

    这样之后速度大大提高了不少,而另一边厢,蓝士用熊忠强提供的纸笔墨也写了起来。由于石若康的打字很有效率,所以他很快就把自己的部分写好了,转而去看蓝士的说明。

    那个画面实在诡异,只看到一支笔悬在空气中,自动写字,白纸上便随之出现了一列列繁体字迹,和蓝士本人性格一样,这些字也十分刚劲有力。写好一张石若康就看一张,原来从蓝大爷那边看来,他来超市上班之后就失踪了,电话打不通,整整一晚没回家,出来找也找不到,鉴于蓝大爷的“嗅觉”失灵了,他的下落完全成了迷。于是蓝大爷第一反应就是杀过来超市找熊忠强问罪。正好他从出租房里逃来了这里。

    石若康自然不会傻到坚信自己昨晚回的那个是真正的家,相反,蓝士的说明更加落实了他的猜测,他昨晚进入了一个不得了的空间。

    “我不知道那个春花是什么来头,她说自己是人,但我觉得不像,蓝大哥,熊哥,你们怎么看?”石若康边说边打字。放在正常情况,有蓝大爷一个人就能搞定,但如今明显连蓝大爷都受到了影响,旁人的帮助很必要。正好熊哥是妖,应该有些本领,也有比凡人强很多的自保能力。

    蓝士看到熊忠强也被包括进去,心里大大的不爽快,石若康是他的人,就应该由他来保护周全,有外人插一脚进来,就是对他能力和尊严的侮辱。他把这个想法如实写了出来。

    石若康差点没吐血,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蓝大哥别这样,这种时候,我们要理智。”你还是小孩吗!

    熊忠强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找不到插入的机会,面前的两个人哪怕看不到对方也听不到对方说话,也能顺利交流,他自觉无法介入,他们之间太有默契了,自成一个世界。

    最后还是石若康主动喊停,腾出熊忠强开口的机会。

    熊忠强应道:“小的虽然没蓝大人天赋异禀,但对法术符咒之类的东西学得比较认真,小石,你进我房里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熊忠强应道:“小的虽然没蓝大人天赋异禀,但对法术符咒之类的东西学得比较认真,小石,你进我房里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问题出在我的身上?”

    “我也不清楚,但是连蓝大人都被蒙在鼓里,唯一的解释就是症结出在你身上了。”熊忠强解释,“听你的描述,你昨晚应该是进了阵法构筑的虚境,但凡阵法都需要一个阵眼……咋讲呢,就是一个核心。普通阵法肯定困不住蓝大人的,现在连蓝大人都受到牵连,要么是阵法太强,要么就是机关上走了偏门。”

    “那春花……”

    蓝士道:“先确认你身体是否有事,那女人大可日后料理。”

    哪怕是昨晚出去找人,他也看不破这次的迷障。对方的手法很精妙,不但充分利用了凡间的环境,当中还夹杂了一些复杂的机关,以致于现在的他无法轻易识破。要调他精通术法的手下过来颇费功夫,让熊精试试也无妨。现在人在他身边了,他大可以留下对方,一直保护到找到解决办法。

    最难搞的蓝士都同意了这个做法,三人便转移至房间。

    石若康躺在床上,熊忠强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东西来到他面前。

    “那是什么。”

    “黑狗血,低级的法术很容易就可以用它破掉,高级就算破不了,也可以暴露法术的痕迹。”熊忠强解释道。

    蓝士拿过瓶子,“你说,老夫动手。”

    石若康看着悬浮着的瓶子,很淡定。

    熊忠强自然不敢违逆,说:“现在要做的是用黑狗血涂抹在三十六个死穴和一个关键穴位上。”他凑上去小声补充,“小石你最好脱一下衣服。”

    “……全部脱光?”石若康有点抵触在同性面前暴露遛小鸟,好歹留个裤衩吧。

    熊忠强严肃地点头,其实他心里怕得很,不敢看旁边,也不敢跟蓝士提及脱衣服的事。蓝士在石若康和熊忠强对话的这段时间里显得不太耐烦。

    石若康只好全脱了。不过他还是用自己的衣服稍微遮挡了一下。熊忠强也很识相的背对,不去看,妖物不同凡人,本能至上且不分性别,他不觉得看裸体有什么不对,但他很确定,为了生命安全,回避比较好。

    熊忠强道:“蓝大人可以开始了”

    蓝士坐到床沿,一手摸索石若康的身体寻找穴位,另一手适时涂抹狗血。来到胸部位置,他忽然停了下来,“为什么没有衣服。”

    熊忠强冷汗横流,“穿着衣服涂不了全身……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偷看,你们慢慢来。”

    蓝士臭着脸继续抹,石若康听着熊忠强的保证,忽地紧绷起了身体,随着蓝士的指尖往下摸索,无数细微的电流跟着在他的体内游走,酸麻的感觉堪称煎熬,他强忍着,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36、锁的求助?(4)

    最后一个穴位非常尴尬,石若康阻止蓝士的手继续下探,转而自己亲自动手。他不太懂穴位,但这个比较明显,熊忠强提点两句他就知道了。

    “好了。”他拍了拍蓝士的手背,示意他让开一下。真是的,明明看不到对方,为毛还会觉得“羞涩”!他恨不得在身上抓挠几把,刮掉不自在的感觉。

    熊忠强应道:“你拿个东西盖一下。”

    石若康抓过被单盖住下面,熊忠强才转过身来。只见他搬出一张小方桌,从床脚暗格拿出符纸桃木剑还有一堆有的没的东西,笨手笨脚地摆了起来。足足摆了半个小时……

    石若康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就见被单兀自飞起,落到他身上。

    蓝士对熊忠强冷脸道:“给你一分钟,再不开始老夫就把你炖了。”

    熊忠强越急手越慢,好不容易在准备好所有物事。他不敢再耽搁,食中二指立起,颠脚舞剑,十分戏剧化地舞了起来,凸出的胖肚子随之颠动,很有喜剧效果。

    石若康忍俊不禁,问:“熊哥,你耍得比电视上还有趣。”

    熊忠强抹了一把汗,继续跳,“我也不知道,师父是这么教的。”过了五分钟,他的桃木剑穿过一叠符纸,用打火机点着。符纸燃烧后散落的灰烬循着轨迹落入装着糯米的碗里。他放下桃木剑,捧起碗以指为筷搅拌了正反方向各搅拌了三下,念出一长串的口诀。做完这些,他抓起糯米,劈头盖脸地洒向石若康。

    石若康乍一闭眼,便觉得有无数图钉扎在身上,涂过黑狗血的地方更像燃烧了起来,钻心的炙疼。他咬牙忍耐了片刻,疼痛消失,睁开眼,只见自己正上方漂浮了一幅诡秘的涂鸦,确切来形容,像有一块等身的玻璃与他平行地浮在半空,玻璃上用各种灰色画了许多条墨迹。而这些墨迹还会蠕动,变换不同的形状。

    “熊哥,帮我问问蓝大哥,他是不是看得到这玩意。”

    熊忠强照做,蓝士回答:“是,熊精,解释。”

    “这个是施术布阵之后留下的痕迹,看它的轨迹……”熊忠强以手虚指,跟着涂鸦的变化移动,“整体像七煞锁魂阵,但阵内没有魑魅魍魉的气息,它也没有锁小石的魂。再看,又有两仪阵特点。依小的愚见,它以两仪阵为基础,融合了锁魂阵的束缚力量。”

    蓝士一手抓住蛇状的墨迹,拧眉道:“两仪阵,阵眼有两个?”

    熊忠强用力点头,“是的,可以肯定,一个在小石身上,另一个在布阵人身上。因为小石也是这个奇阵中的一个重要部件,所以不管他是在家还是在我这里,您和他都受到阵法影响不能看到对方。”

    石若康脑内高速运转,根据他们的讨论和他对“两仪”这个名词浅表的理解,他猜:不是蓝大爷隐身了,而是他被某种力量制约,处于一个不明的空间里。蓝大爷和熊哥所在的才是真正的阳世和现实,他昨晚穿过白雾之后应该就进了阵法,像一只跳进筲箕里的麻雀。

    布阵的人肯定立下了什么限制,导致别人都能看到他,唯独蓝大爷不行。

    仿佛他站在阴面,蓝大爷站在阳面,他向前跑,蓝大爷也跟着向前,反之亦然,无限旋转,穷极力气都无法相触。

    这种感觉令他很不适应,他问:“熊哥,阵眼具体是什么东西,能不能从我体内挖出来?”

    熊忠强摇头,“阵眼可以说是一个阵法力量最强的地方,因为它发出力量驱动阵,但也可以说是最脆弱的地方,因为破坏它,整个阵法就会崩散。它可以是一件实物,也可以是一团力量。现在就嵌在你身体里……”

    “在力魄里。”蓝士轻轻一扫,驱散了那团痕迹。

    熊忠强怔忪了一下,把蓝士的补充加上,“蓝大人看出来阵眼嵌在你七魄中的力魄里。力魄管心轮,强行破坏会伤到你的魂魄。”

    石若康听得一愣一愣的。他魂魄里被人塞了一个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硬挖还会伤到自己?“所以我们只能对春花下手了……”他猛地想起春花说的话,“她说她是锁。”

    事关重大,他擦掉狗血,穿好衣服,拽着蓝大爷直奔客厅。

    键盘上十指翻飞,石若康一直当春花那番话是糊弄,所以叙述前一晚的事情时没有提及。现在他觉得有必要重视起来了。

    这个阵法听起来就难得要命的高级货,普通一个女鬼能驾驭得了?别说他不信,连蓝大爷都不信。

    熊哥也说了,能连蓝大爷都蒙过去,要么对方强大,要么对方的法术刁钻。无论是哪种,对方都不是普通的鬼怪。

    他纠结了,“蓝大哥,我真不愿意相信她就是鬼锁的化身。”

    “为何。”

    “我感觉到她的恶意,尽管她藏得很好,但不难从细节处觉察出来。”

    “嗯。”

    “蓝大哥……您能多说两个字么。”他现在很混乱啊,不提安慰,多说几句话他也能安心点。

    “老夫在想事情。”

    “那你想快点……我这几天能不能留在熊哥这里?我不敢回去了,昨晚那个女人头有够吓人的。”

    “不可以,你要回家。”

    “可是我回的也不是真正的家啊!你都不在!”一想到那个海中孤舟似的房子就发毛。

    蓝士指尖一动,拍了拍石若康的头,笔尖游龙走凤,写道:“老夫需要你再去一探究竟。”那女子当真是鬼锁?如果是真,她这番举动有何用意,对石若康的恶意又从何而来。

    接下这个任务时,他派属下做过一番查探,石家与神族共同寻锁之事古来有之,当中似乎有一番交易,只是无法探知分毫,唯一得知的是,石家人不曾受过伤害。

    如此一来,那个自称为锁的女子言行便更显无解了。她最后要石若康帮的忙怕也不是好事。

    石若康知道的比蓝士少很多,自然没考虑到那个层面上去。他只是凭直觉,觉得春花不对劲。等锁等到快要失去耐性的他都没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思来想去,他最想做的就是留在熊哥这里,直到春花自己露出马脚。他也是这么跟蓝大爷说的。

    蓝士道:“你不回去,便谁都进不去那阵法。老夫的确可以轻易撕裂它,却会伤到你。”

    石若康的手悬在键盘上,打了又删,最后只能认命地打了一个“嗯”字。

    熊忠强悄声插话:“都怪小的能力不足,无法解阵。”

    蓝士抬手制止他,“无需多言。解阵比破阵难上何止十数百倍,为今之计,见机行事才是上策。”

    他没说的是,融合两个以上阵法的大阵他曾在战场上经历过许多,双阵眼也是,天魔间斗法,精锐辈出,这种阵法不算稀罕。只是他不擅长术法,所以一时辨认不能,他向来将分辨阵法的事交予下属,所谓术业专攻。而这些多重阵,往往难攻,一旦攻陷,敌方便是数十倍的自损,无需己方再费神进击。而解阵……他与下属却是从未试过。

    千军万马,死生不计,这一次,他选择了比调兵遣将时更慎重的做法。

    “夫人,熊精会与你前往,无需担心。”

    “……不、要、叫、我、夫!人!”石若康咬牙切齿道。

    37、锁的求助?(5)

    与蓝士在超市门口分别,夜色朦胧,浓雾蔓延而来,勉强勾勒出蓝士的高大轮廓。

    想必他现在也是这样模糊的虚影而已。

    蓝士把石若康往前推送,意思是:该走了。

    石若康有时候真搞不懂他的想法,这么急着把自己推进狼穴是图个啥?他才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很怕鬼――狼穴倒还好,他还能跟狼们拼杀。

    而蓝士的考量,其实很简单,就像计算机的逻辑运算一般。分析各方利害后,石若康必须去,他不能跟随,便派熊精前往相助。

    就这么简洁明了。

    他的个人情感对这次的事没有帮助,故而忍耐之。

    用暗劲又推了一把,终于让石若康和熊忠强向前迈出了步子。

    目送他们渐渐走远,他尾随其后,直到他们被白雾吞没,消失在桥洞里。

    他被排除在外,虽然不甚愉快,尚可忍受。他在桥洞里走了几个来回,细细探察,连最微小的缝隙都不放过。

    这座旱桥选址不好。他早前便注意到了,去某铺置办符纸时顺路查阅了一些古籍。这条商业街地处旺地,走向南北,斜对面有一大广场,场内设有一个山水池子,常年活水汩汩,车水马龙加活水气入,除却街尾房屋林立不够通透以外,算得上一个好地方。

    唯独多出了着一座旱桥,低矮古旧,地处低位,桥洞阴暗无光,草莽掩敛,两端高楼相夹形成凶相,再者它恰好掐在商业街的七寸处,如同正断灵蛇命门,活气到了这便断了。

    所以这条商业街前部分人旺,后半段萧瑟,熊精的超市也仅能靠周遭邻里帮衬。

    更不妙的是,后半段楼房中所住大多是老人,缺少青年孩童的阳气;前面活气越足,后面阴气也随之越重,如同福祸相依……

    蓝士从桥洞另一侧走出,同样是夜风,这一边显然比对面来得更舒适。

    石若康在熊精家中做了饭盒,让他拎回家做晚餐。他便心无旁骛地直走回家,不多看路旁食店一眼。

    空无一人的客厅是冷清的,蓝士回到家里,没有开灯和电视,小炒在旁为他斟酒,难得显得紧张。

    而不同空间的同一个位置上,石若康也刚领着熊忠强进了客厅。春花开着电视,电视里头却沙沙沙地只有雪花的声音。

    石若康故作轻松,“我回来啦,还带了一个朋友来玩。”

    春花倏尔转过头来,笑道:“像熊一样的朋友,喝蜂蜜水好吗?你们快点坐下,我去准备晚饭和茶点。”

    她如一阵轻风掠过,石若康避让了一大步,歪头悄声问:“熊哥,看出来什么没有?”

    熊忠强露出迷惑的表情,“她身上有鬼气,但也有一种很奇怪的人气。”

    到底是人是鬼啊!“生魂?”

    “不像。”

    “我们今晚不睡,一定要抓到她的马脚。”

    熊忠强点头应是。

    “饭好啦,石大人你买的鸡腿太多了,今天还要接着吃。”

    四五月的天气,放一天一夜的鸡腿味道竟然没变,更加证明了这个地方有问题。石若康草草扒了几口白米饭就停下了筷子。

    早知道给蓝大爷做饭盒时给自己也做一份就好了。

    “我做得不好吃吗?”春花问。

    石若康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刚好不太有胃口而已。”

    “那熊先生多吃一点吧。”

    熊忠强看了一眼石若康,勉为其难地啃了一只鸡腿,满口腥气。凡人可能吃不出来,这些饭菜都是半生不熟的,只是被施了法,口味和卖相才显得正常。

    见有人赏面,春花高兴地笑了起来,端起碗继续吃饭。

    石若康使劲捂着胃,以免它发出饥饿的叫声。

    艰难的晚饭时间过去,春花以不可能的速度洗好了碗筷,端出鲜嫩的水果和蜂蜜水招待客人,给石若康的却依旧是清水一杯。

    由于她盯得实在太紧,石若康和熊忠强不得不各自喝了一口,也仅仅是一口而已。石若康只觉得冷意顺着食道滑进胃部,渗进血液之中。

    他上下牙齿磕绊了几下,勉强笑道:“我们家好像没冰箱呢。”

    春花托着下巴,“我有小妙招哦。”

    什么妙招,想骗谁呢,明明就是法术。

    石若康放下杯子,搓了搓冻僵的手,试图和春花进行友好而深度的交流……

    “春花,你说你是锁,有什么证据?”意识到问得太直接,他补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图个保险而已。”

    春花二话不说便站了起来,“证据?可以啊,我给你看。”

    突然灯光明灭,砰地一声,春花着了火,火光渐盛,最后沙发前整个空地都落入了火海之中,火舌妖娆,数次燎到石若康的脸,却没有热度。

    “熊哥!看!”石若康低声惊叹。

    火海中现出一个两米长宽的轮廓来,红通通的火幕一层层褪去,露出了这件东西的完整模样――巨锁。

    巨锁表面浮雕狰狞脸谱,浓墨重彩,阴影重重,锁梁上方透雕不明妖兽与黑云。因为锁有一整张床那么大,悬浮在面前实在气势逼人。

    石若康以手虚挡,挡住脸谱上暴突的眼珠。

    巨锁的形态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春花恢复了少女模样,气喘吁吁。

    石若康忽然发话:“你是假的。”

    春花肩膀一抖,沉默了几分钟,“呵,证据呢?你知道的真锁是什么样的?”

    被反将了一军,石若康倒还沉得住气,“我是锁匠后人,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你只是试探我而已,我不会上当的。”春花站起来,拍掉裙摆的灰尘,显得很淡定。

    的确如此,石若康不否认刚才的试探,如果春花不变为锁的形态,他或许还会一直半信半疑提心吊胆,她变身后他反而笃定,她是假货!

    “不好意思,我信你。”他道,“那么,你是不是做好准备帮我找回钥匙了?时间紧迫,一刻都不能浪费。”

    “还不是时候哦,你忘了吗,我要先请你帮我一个忙。”春花娇笑道。

    “你可以说了,我一定会帮你的。这是你的考验不是吗?”石若康强迫自己硬气起来,心跳却有点紊乱。

    刚才春花变的锁跟他的梦里所见的一模一样,这正正是最大的破绽――阴间鬼门秉承最远古的式样,同样的鬼锁也是。而他由于是现代人,所以梦中所见物事融合了记忆中的现代印象。

    春花等到现在才用这种简单的变身证明身份,很大可能是趁昨晚窥视了他的记忆。他昨晚似睡非睡,恐怕中间被偷看了不少东西。

    今晚绝对不能睡着了,如果说刚刚之前是单纯的害怕,那现在就是战略需要了。

    转回正题,他攥紧拳头,等待春花说出她的请求。

    春花踮起脚尖后退,“不行哦,现在还不到时候。”

    “等等!不许再拖了!”石若康唰地站起来,春花躲开他的手,侧身闪进了睡房并关上了房门。

    石若康用力砸门喊:“快出来!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我的耐性已经磨光了!”他回头,“熊哥帮……”剩下的话硬生生噎在了嗓子眼。

    在他眼前,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客厅,和一个飞起来的杯子。

    卧槽卧槽卧槽!不会吧!快告诉我不是真的!

    他飞扑过去,就在他将要碰到熊忠强原来的位置时,杯子倏地垂直掉了下去,哐当一声碎成了渣,他则一头撞到了沙发上。

    熊忠强本来也是要追着石若康去砸门的,但杯子里的蜂蜜水实在太香了,他想喝完再过去,反正只要几口就行了不是吗。

    但当他喝到只剩下一层未溶蜂蜜时,他发现石若康“消失”了。

    再一眨眼,亮堂的客厅被黑暗取代,连屁股下的沙发都变成了坚硬的什么东西。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股大力摔了出去,直直撞上墙又反弹落地。猛地抬头一看,他刚刚坐的竟然是蓝大人的大腿!

    蓝士气得胸膛拼命起伏,“放肆小儿!”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是存心的!”他噤若寒蝉,直觉小命休矣。

    “石若康在哪里!”

    “他……他还在阵法里。”熊忠强忙把事情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蓝士忽地把熊忠强提了起来,大掌朝肚子一拍,熊忠强吐出了一口水。他虚虚接下,令水成球悬在他掌心,电花花蹿起,游走于水球里外。

    他放下熊精,默默候在一旁的小炒打开电灯,只见水球中央凝结了一小块比琥珀更通透的石头。

    “这是……”

    “阳石,加强体内阳气。熊精,石若康喝的是什么。”

    “他喝的好像是清水。”

    原来如此。

    蓝士头一次萌生了要研习术法的念头,因为这次令石若康身陷险境,便完全是他术法不精的后果。如果他熟习阵法特点,在今日检查时他就知道个中关键了。

    他赶至桥洞,在角落阴暗处盘腿而坐。

    小炒和熊忠强追了上来,伫立在一旁不敢发问。

    蓝士命令他们离开桥洞的范围,“老夫自有打算。”

    小小熊精和小鬼哪里敢违逆,只得乖乖地退到边界处。

    蓝士捡起一截烂酒瓶,用最尖锐的一角割开自己的皮肉,暗红的血水翻涌了几下,停住了,有别的一股什么东西融入了血液,令得它渐渐变黑。

    这样的速度太慢了,蓝士又割伤另一边手,让桥洞中相对浓厚的阴气进入体内。

    他仰头,低沉的不明意义的声音从唇间溢出,颇为煽情。

    阴气之于他是一把双刃剑,适量的阴气能滋养他的身体和力量,甚至会产生某种难以言喻的快感;过量的阴气却会陷他于危险的境地。

    幸而这里的阴气较之体育馆稀薄许多,他也恢复了一部分控制力,只要循序渐进,他就能在安全的前提下褪去人参的精纯阳气。

    熊精带来的人参和阳石都是仙田中物,这种阳气便正是将他们阻隔在外的要件!

    另一边厢,石若康在沙发上窝了一整晚,他使劲掐着自己的腿赶跑困意。到深夜时分,客厅的灯自动熄灭了,如同前一晚一样女鬼的头又出现了,这次竟然是另一张脸。

    他抓起饭桌上的杯碟砸过去,如果可以他更想用刀子去捅她,只是他现在力气尽失,完全的身不由己。

    有了前一晚的经验,他一边乱砸乱摔,一边用尽全力掐自己的腿,掐得没知觉了就咬手。

    妈的!竟然还是没知觉!

    他慌乱之下咬出了血都不自知,他仍旧阻止不了意识的沉沦。

    女人头一次又一次地扑近,头发像被什么东西扯着,每撞过来一次就扯落漫天断发,乍一看就像随处粘缠的蛛丝。

    石若康怕极反怒,怒嚎一声“烦死人了啊!”挥出一记凶残的上勾拳。触及女人黏腻的皮肤他全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正在他使劲甩手的时候,无意中碰掉了什么东西。他灵机一动,捡起了那两根原先用来插水果的筷子。

    女人头啪一声黏到天花板上,像碎掉的西瓜,一块一块地往下掉。石若康躲开,把左手中指塞进了两根筷子之间。他深深吸了两口气,玩命似的狠狠用脚踩了下去。

    一边用手一边用脚,他冷汗淋淋地用尽了现在仅有的力气。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门,他连眼角都因为过于用力睁眼而感到的撕裂似的痛。

    他清醒了,背部紧紧贴着墙壁,只听得缓慢的“吱――呀――”声从房间方向传来,仿佛门轴腐朽得不堪开合了。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空洞洞的门口,继续往左手中指施加压力。

    38、锁的求助?(6)

    ‘他还清醒。’‘不能。’‘杀了他。’‘不行。’‘为什么。’‘不确定……’房间里私语窃窃。

    “住嘴!”春花猛地回头。

    五个血淋淋的人头飞舞在房间中间,立时噤声停下,凝固了一般。台灯白光忽明忽灭,照亮杂物,也照亮了人头的正面。乍一看只见湿漉漉的刘海,粘液自发梢涎下,半遮半掩之间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黑瞳,眉梢眼角的皱纹堆砌出来的是重得解不开的凄苦。

    春花的少女模样也不复踪影,虽然较另外五人整洁,但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没搞清楚他的死对鬼门有没有影响之前,不能杀他。”春花眉头一拧,一层层皮屑絮絮落下,布满老人斑的额头暴露在白光底下。

    五个人头的太阳穴都被一根铁链贯穿,每次她们上下浮动都会带动铁链撞击作响,其中一个说:‘还要多久?’

    春花道:“起码要到下个初一,到时候我们可以慢慢削掉他的性命,看鬼门有没有变化。”

    ‘没有变化,我们就可以杀掉他,以绝后患。’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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