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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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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鬼门开 作者:吾无知

    法子可想?

    女鬼们的孤注一掷,充分体现在气氛的微妙改变上。蓝士发现了,石若康也发现有一个人影浮现在他的识海里,甚至还与他争夺资源。

    “蓝大哥,她们要做什么?”他慢慢地,试探地睁开了眼睛。他开始熟悉运气和控制的模式,可以稍微分出神来看身外的世界了。而那个微缩的世界仍旧停留在他眉心前方,他想象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投影,倒也没什么不妥。

    蓝士站起来,用力一踏地,尘土和白色石头腾起,他足尖往上一挑,一根白色长棍便落入了手中。石若康差点动摇,蓝士给了他一个镇定的眼神。

    石若康默契地接收到了,把精神更加集中起来。

    “这些骨头,是谁的?”

    蓝士用鬼火淬了那长骨一遍,答道:“母子。”

    石若康以眼角余光缓缓扫过地面的白色卵石,那些也不是石头,都是被磨得没了棱角的骨头。有些极细的,实在细得不可想象,“是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

    “嗯。”

    “她们要杀我,是因为想阻止鬼门关闭,好让她们的孩子逃出来……”

    “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逃出的那个夜晚,无需顾念太多,这不是你的错。”蓝士耍了一套棍法,虎虎生风,且仍能气息沉稳地继续说话,“鬼的执念万万千千,无论是善是恶,有执念便不能转世轮回,于理于道,都应该消除。”

    “可是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我们这么做,会毁了她们也毁了那些孩子。”石若康有些不忍。

    蓝士肃穆道:“妇人之仁在此处别无用处,收起来。”

    石若康被噎得一滞。他很想问问,是不是因为你天生地养,所以不懂凡人的舐犊情深?

    他忍住了,这番话太伤人。伤蓝大爷,其实也伤他自己。

    他应该也不懂母子情深,只意图通过反驳蓝大爷反为自己坚定立场而已。

    在这一点上,他和蓝大爷,又有什么区别?

    时间点滴过去,突然,荒野上出现了一道龙卷风。泥土和杂草被尽数掀翻,蓝士把石若康挡在身后,稳若泰山。

    石若康却忽然变了脸色,“蓝大哥,我的呼吸……呼吸不了。”

    ‘你当然呼吸不了!凡人在这里,绝不可能活下去!’春花赫然从天而降,一身纯白深衣猎猎摆动,石若康却渐渐听不到它的声音了。

    蓝士果断向她飞出一棍,却见白衣层层叠叠地散开,春花在后方左右飞舞,一转眼已经在安全处重稳了身形,她甩起袖子,平地又升起了两道龙卷风!

    三道狂风如同星火燎原,经过之处暗无天日。

    蓝士双手一扬,无数白骨破土而出,蓝黑色的火焰以蓝士为中心瞬间朝四向燃去,顿时火光熊熊,与劲风分庭抗礼。

    石若康勉强忍耐着缺氧的头疼头晕,在识海中和女鬼抢夺阴气,帮助蓝士制衡女鬼。

    蓝士的声音却忽而在脑海中响起,“顾好你自己,不用管老夫。”

    说着,数百块骨头飞至他身旁,插成一圈形成围栏的形状。他顿时觉得鼻中一通,空气重新流入肺部。

    昏沉沉的脑袋恢复清明,他决定不听蓝士的指挥,刚才的变故,反而让他发现了突破的转机,他迫不及待地运作起来。

    蓝士飞向空中与女鬼对战。女鬼在袖子中藏了两套白绫,耍得猎猎作响,柔软的布料愣是比九节鞭还要更有杀伤力,变化更加诡秘多端。白绫如灵蛇流窜,对蓝士穷追不舍。

    要躲开攻击不难,蓝士看似壮硕,灵活却更胜春花许多。他侧身避闪,左挑攀缠,右断阻隔,瞬间再占攻势,凌空顿足,成爪五指直取春花喉咙。

    春花阵脚急乱,仓惶倒退,将手里能使动的白绫尽数发出,但蓝士早有准备,方才攻防的同时,他早已经将白骨分散到空中,布成一个天罗地网般的局。

    春花这时候正正落入了局中,他另一手倏尔收拢,所有尖利的骨块也跟着收起,将春花团团困住,白绫七零八落地射出,却被骨块的刃割成了布碎,片状的,条状的,白花花地飘落,乍一看仿似雪花。

    蓝士一手擒住春花的脚,折断,春花回身要攻他门面,他微微偏脸避开,再一擒,擒住了她的脊椎,又是一声闷响,春花的动作显然迟滞了下来。

    第三擒,正中咽喉,蓝士令骨块为链,将失去行动能力的春花捆成一团,牵着回到地面。

    这时的石若康正在自己的体内挖掘,一身冷汗淋淋。

    蓝士搭手上去,却只见到茫然的虚无混沌。

    “石若康,你在哪里。”

    石若康心里回答:‘在我的魂魄里,但我不知道这里怎么回事,什么都看不到。’

    “出来,女鬼已经拿下了。”

    ‘不行,蓝大哥,另一个阵眼在春花身上,单纯杀了她或者我,都只是强行破掉其中一个,这样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死。她肯定不会主动解阵的,她不屈服,我们又能拿她怎么办?与其一直这么拉锯,还不如另外找办法破解这个阵。我刚才看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相信我,我一定能控制我体内的阵眼。’

    蓝士只好应道:“好。”

    ‘嗯,我继续了。’

    春花见逃跑无望,干脆闭上了眼睛,也在暗中操纵阵法变幻。

    蓝士则把扔到一旁的六个人头拎了起来,只是一个举动,就让春花再不能集中精神,她怒声质问:“你要做什么!”

    蓝士冷笑,“老夫做什么,还需向你禀报不成?”说完,他指甲暴长,俨然勾魂铁钩,往人头上一扣,再一扯,死魂的原形便被生生拉了出来。

    如此这般,六个死魂都已然被他掌控于手中。鬼神之掌,自有无穷巧妙,魂魄一旦纳入其中,便如同进了世外之境,彻底与外界隔绝。

    离不开这个阵,他也照样能削弱女鬼的力量。当然,这应当要归功于石若康发现对方的阵眼所在。阵眼所在何其隐秘,哪怕女鬼大声宣告在她身上,也未必真如其实。石若康从识海勘探,因体内也有着阵法关键,故而相通可见真相。

    “没想到,凡人还能做到这种程度。”春花惊惧不定,她以为石若康不过是个病弱凡人,没多少灵力和悟性,没想到只是两天时间,竟然就能摸索进阵法的关键。她这次错了,错在高估自己,低估对手。

    石若康隐约觉得看到外界发生的事,这个外界包含现实世界中的人车喧哗和荒野中的双方对峙,但又不时会意识摇晃,见到铺天盖地的农田,农田上似乎有许多白菜,然而当他凝神近看,才发现那竟然都是蛋。

    半人高的蛋嵌在地里,看不到里头是什么玩意。

    他有一种直觉,这些蛋就是解开阵法的关键。于是他落到田里,凭着感觉抱起了一颗。这一抱,突然白光大盛,蛋壳消失,一个小婴儿化身流星,反向飞上了天空,没入混沌。

    “喂!熊孩子别跑!”他赶紧追上。

    身处混沌,分不清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但石若康却如鱼得水的感觉,轻而易举就逮住了那个穿着红色小肚兜的小婴孩。

    小婴孩看上去痴痴呆呆,不通人话,石若康不作他想,抱着他离开识海。

    微微一震,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双手平举在胸前,刚才脑海中逮住的小婴儿便慢慢浮现了出来。

    “放开他!”春花顿时面无人色,撕心裂肺地一吼,整个荒野的场景便像被震碎了似的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蓝士借手给石若康,引他站起。“阵眼在此,你再不束手就擒,别怪老夫不近人情。”

    42、锁的求助?(10)

    一晃眼,两人两鬼身处石若康家的小客厅里。石若康半晌反应不过来,“怎么闹半天还是在自家里?”

    春花不甘心地挣扎,骨块的尖端扎进了她的皮肉里。而那个小婴儿仍旧一副痴傻相,面临现在这种处境都没什么反应。

    蓝士提起小孩,抛回到春花面前。

    石若康气力耗尽,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与小婴儿面对面。“他怎么了,明明和我对视,却不像在看人。”

    “他本就只是灵块捏成的玩物罢了。”蓝士坐回他的沙发王座上,淡漠道。

    “他是我们的孩子!”春花挣扎到小婴儿旁边,用脸颊温柔地蹭了蹭他的小脸蛋,“是我们最可爱的孩子……”

    蓝士接收到石若康不解的目光,接着说:“七个女鬼是七个怀有身孕死去的女人,逃出鬼门时带出了她们儿女的部分魂魄,为保得儿女不灭,她们将之融合为一个形体。说到底,虚有其表而已。”

    石若康试探着碰了碰小婴儿的脸颊,被冻得一哆嗦。不久前抱他还是温的,怎么现在就跟冰块一样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春花泪流满面,这时候的她,早褪去了双马尾小洋装的伪装,恢复了一个老女人的模样。她看出了石若康的心软,央求道:“求求你,让鬼门继续开着,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能逃出来了。”

    石若康的确心软了,但他并不是只凭心软就随意做决定的人,他说:“逃出来以后又怎样。”

    春花愣了一下,“逃出来……我们七个人,七个孩子,就可以组成一个大家庭了啊……”

    “那是假的。”石若康尽管不忍,却还是决定直言不讳,“生前的缘分,在你们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散尽了,你们又何必执着于已经失去的东西?去投胎,重新做人,你们会有新的家庭,新的母子情分。”

    “不!你们都是骗子!我们只要孩子!我们的孩子!还给我们――”春花瞳孔震颤,猛然放大,她竟然凭着一股蛮劲扯断了两个手腕,手掌像蜘蛛一样扑向石若康。

    石若康惊叫一声,蓝士瞬间来到了面前,抓住两只手,捏成了确邸

    “老夫体恤你们的母子之情,饶你们免受酷刑。你们既然不愿领这份情,老夫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了!”抛下另外六个死魂,与春花婴儿一道,他点起了鬼火。

    石若康被拉着背过了身,也被捂住了耳朵。

    足足半个小时,一切才尘埃落定。

    “蓝大哥……”

    “老夫烧去她们的孽债,到地府可少受些苦。”蓝士头也不回地说。

    石若康站在原地,整理了好一会儿思绪,嘴角才浅浅地扬了起来。

    人鬼有别,他唯一能帮到她们的,估计就只有让这位鬼神大爷手下留情顺带送上一程了。

    母子情深固然教人动容,但过分执着,便是迷途孽障。

    或许是他惦记的情绪太明显,蓝士给他看了一眼七母子在地府的情形,画面投射在电视屏幕上,给人一种看电影的错觉,不太有现实感。

    他眼前所见的正是传说中的阎罗殿,时光与现代技术似乎并不属于那个世界,单看殿内的布置,完整地保留了古色古香。

    阎罗殿也并不阴森更没有无稽的荧光绿。真要找一个类似的场景,石若康第一时间想起包青天包大人的公堂。当然啦,规模和细节都是大不相同的。阎罗殿摆放了许多威严的雕塑,成千上万随处可见,都是十八层地狱酷刑的再现。

    漆墙柱的颜色也更庄严肃穆,阎罗王背后的壁画是凶猛的恶兽受擒图,单是恶兽的眼珠就灵动得以假乱真,多看一眼仿佛就会被摄走魂魄。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真正的地府,他一定会惊叹这个电影剧组投资大,道具精美态度认真。

    观察了一会儿场景,女人们被押解进来了。

    “蓝大哥,遥控器在你那儿么?音量调大点。”

    “没声音。”

    原来是默剧,嗯嗯。

    因为阎罗王有一把大胡子,除了瞪眼竖眉,什么都看不出来,女人们背对镜头,更加读不出内容。

    女人们被转移,镜头跟着跳转,她们走过一块山一样高大石块,石块的切面十分光滑,如镜子一般倒影出鬼影人像。

    许多影像在上面掠过,最后的一段却被蓝黑鬼火掩盖了,鬼差们耳语了几句,有一人跑走,应该是请命去了。回来后,女人们便通过了这一关,进入了一道门。

    到此,影像戛然而止。

    “她们进的是……”

    蓝士靠着沙发椅背,答道:“往下的路。”

    地府以下有什么,不言而喻。

    该分的分,该离的离,天命如此,由不得半分任意妄为。

    女鬼们为了孩子,有没有在阎罗王面前也挣扎申诉?

    恐怕他作为局外人是永远不得而知了。如果没有蓝大爷那把火,女鬼们的下场,只怕更凄凉。只是,这就是因果的必然。千丝万缕,把所有人都联系了起来。

    曾经春花说自己是鬼锁时,石若康其实有一秒钟相信了,那时候有一种情绪油然而生,或许可以称之为失落,就像一个被迫踏上旅途的游人,刚从最初的不情愿转为甘之如饴,正要投注精力就被人告知“你的旅程结束了”,很难理清那种心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种微妙的心情也可以套用到现在,旅途仍要继续,他仍旧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分不清就分不清吧,起码这位鬼神大爷还住在他家,出什么事都有个强力好帮手,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

    “蓝大哥,我觉得这次我比你牛逼一点哟,你怎么看?”

    蓝士扫了他一眼,忽地倒进了沙发里。

    石若康的笑容凝在脸上,僵化了足足三分钟。

    啊啊啊!大爷你怎么又倒了!没人推就倒,你个没节操的受!

    吐嘈归吐嘈,石若康的担心可不是假的。他立刻拨通了熊忠强的电话,“熊哥!十万火急!”

    熊忠强一口饭差点没噎死,抛开饭碗以熊族最高时速怒奔至石家。

    “来了!小石咋了!”

    石若康招手,“快来,蓝大哥又晕过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是放了不少血吗,怎么还会晕?”他刚刚又费了不少力气才让对方恢复呼吸,但这次却不立刻醒了。

    “蓝大人为了能进入阵法救你,吸了不少阴气,这次真的太超过了吧?”熊忠强也急了。

    “再放血?不行,万一戳中哪根动脉这人就没了。”石若康更急,“煮参汤?我这就去煮参汤!”

    熊忠强把他拉住,“那点人参不管用了。”

    石若康把心一横,抓蓝士手臂挎过肩膀,使劲抬起,“熊哥麻烦你帮帮忙,我们现在就去找人参姐姐。”

    “啥?!现在就去?”

    “是!不能再拖了,现在就去。”

    熊忠强赶紧过去帮着抬起蓝士,“可是你要怎么去?在外省,坐车要几天,还要火车转客车转小驴车……买火车票要身份证,身份证号要输电脑的,蓝大人哪儿有号啊?”

    石若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他灵机一动,“我去借车,自己开车去!”

    “这也是个办法,可你认识路么?晓得怎么开车么?”

    “……我再去租个司机。啧,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大学的时候我应该学开车的。”哪怕没钱也要做兼职赚够学车的钱才对。

    熊忠强憨厚地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反正我也差不多到回家省亲的时候了,我载你们一程。”

    石若康愣了愣,猛地冲上去狠狠抱了他一下,“好兄弟!收拾一下东西现在就出发?等一下,蓝大哥有很多金豆豆,我都拿给你。”

    熊忠强把蓝士放到沙发上,风风火火地跑回超市安排未来几个星期的工作。他还真的是差不多该回家看看了,给小熊们带点凡人的有趣玩意。超市是有副店长的,他不过是平时闲得没事才出来走走,平日里都有副店长打理。于是,说走就能走,进入森林之前都能用电话联系。

    石若康没想那么多,也不是矫情的人,往行李袋塞了两人的衣服,带上自己的证件,还有所有的积蓄包括金豆豆。

    熊忠强一来,他就把所有金豆豆都塞了过去,“麻烦熊哥你太多了,这点小豆子就当作这次的车马费吧。”

    “哎,太多了……”

    “别说了,我们赶紧走,一刻都不好耽误。”石若康不给他推辞的机会,背起大双肩包,扶起蓝大爷。

    石若康力气不够,熊忠强也没空再纠结,放好金豆子赶紧跑过去帮忙。

    蓝士看起来比一般凡人男人高壮,像个训练有素的大个子篮球员,正常凡人有这个体型重量都不轻,蓝士则比凡人更重上不少。连力大无比的熊精熊忠强都觉得沉,也幸好有他搭把手,要指望石若康,把蓝士摔个百八遍都未必能拖下一层楼。

    熊忠强的车就停在楼前,他们迅速地把蓝士塞进车后,石若康又跑回去抱出一整床被子枕头,面对熊忠强的愕然,他说:“不是要开几天车么?枕头被子是给我准备的,真的,现在暂时借给蓝大哥用一用。”

    熊忠强的车很宽大,够蓝大爷伸长手脚,石若康却仍旧不太放心,又借了房东一捆绳子,绑到了椅背上,再次面对熊忠强的愕然,他说:“路挺颠簸的吧?我才不是担心他摔伤,我是怕你的车被他砸穿。”

    熊忠强决定当石若康说的是真话。

    于是一人一神一妖,便这样风驰电掣地冲出了商业街,直奔高速公路而去。

    被捆成粽子的蓝士脸上,双目紧闭,面无表情……

    43、蓝士褪阴气(1)

    一神一人一妖,驶上了高速公路。

    一天过去,路况尚算顺畅,他们顺利从本市驶入隔壁市另一边的近郊,石若康原来打算继续赶路,但熊忠强不太建议这么做。

    “你是凡人,不休息会撑不住。”

    石若康走下车子,靠在门上深深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他只吃了几个面包和清水,中途几乎没停过。被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头重脚轻,有些站不稳。

    “去吧。”

    “蓝大哥……”

    “我留在车里守着。”

    “这怎么行。”

    熊忠强摆摆手,“我是妖,还是熊妖,一个冬天不吃不喝都行,睡个车子算啥。你别计较了,快去,看那边的小旅馆有没有空房。”

    夜晚的湿气黏在衣服和皮肤上,凉风一吹,腻得受不了,而且似乎还有点凉。石若康憋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了解,这么拧下去肯定没好事,到时候不但帮不上忙,还要连累熊哥多照顾一个病人就麻烦了。

    他说:“那好,我先去订房间,睡五个小时,再下来换你的班,明早八点再出发。”

    “哎,咋这么磨叽。”

    “行啦,一人退一步,你也想洗个舒服澡吧?明天还是你开一天的车,休息一会儿没坏处。”

    就这么说定了。石若康摸到后座,借着路灯的光,摸了摸蓝士的脸,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车子没开动,没必要再固定着。他半跪着钻进中间的过道里,坐在小腿上垫高身体,为蓝士放松手脚。绑了一天,一动不动的,肯定得麻了。抖抖手,锤锤腿。

    觉得差不多后,他拉出自己的行李袋,关上车门。

    这边是郊区,主要是工厂聚集地,也有很多旧民居。估计是快到工厂宿舍关门时间了,在外乘凉的工人们陆续回自己的地方。石若康挤在人群里,朝一个小便利店旁边的楼梯口走去。那里挂着个大牌子写着“高档住宿”四个大字。

    石若康挤出人群,踉跄几步堪堪在楼梯口边上停住。他扶着墙,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楼梯口没人看守,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挪到便利店边上,“请问,租房的直接上去?”

    便利里有几个人,其中一个干瘦男人吞云吐雾地凑过来,“你租啊?”

    “嗯。”他不动声色地偏过头,由男人带路,走上楼道。

    写作“高档”,读作“廉价”。他自然有这个心理准备,将就住一晚而已,性价比算这样了。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晦暗,到了二楼,面对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有柜台。石若康跟过去,男人叼着烟,收了他的钱给了他一张单子和一把钥匙,男人随意地比划了一下两边,“自己看房号。早上十二点之前交房,超时加一天钱。”

    男人拖着一缕白烟离开,石若康又打了一个喷嚏。难怪他要待在楼下,这里空气几乎不流通,还抽烟,真的能憋死人。他利索地找到房间,进房关门,打开窗户。房间很简陋,白墙水泥地,一张旧床,他走进厕所,还好,还算干净。

    他果断扒光自己,抱着换洗衣服冲进厕所,拧开进水阀,莲蓬头卡了卡,“噗”一声喷了他一身,“卧槽!冷水?!”他跳到旁边,循着莲蓬头的软管看向门背……直接连着自来水管。

    看来没有热水供应。他一咬牙,捏着鼻子钻进了水柱下。横竖是死,爽快点!

    洗完出来,他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好一会儿,坐到窗边,擦干头发。

    这一晚他睡得很不好,头疼得厉害,像是有什么在钻他的脑门,中途惊醒,摸到一额头的冷汗。他赶紧吞了两片药,勉强混过了剩下的两个小时,

    凌晨三点,他回到车子边,和熊忠强换班。

    他在车厢里铺了一张毯子,靠着前排的椅背,看蓝士的脸。看着看着,他打起了盹。

    咔嗒,细微的声音跳进耳朵。他登时清醒,紧贴前排椅背,隐匿进阴影里。驾驶座的玻璃窗外有一个人影,模糊可见对方弯着腰,车门门锁处持续发出微弱却清晰异常的声音。

    竟然有偷车贼!人品跌破历史最低值了吗!

    石若康第一次直面撬锁之徒,偷偷把蓝士身上的被子拉起,罩住他的头。他则摸出车椅下的……木剑,他差点没晕死过去,谁见过车里不放物理学圣剑不放棒球棍放桃木剑的?他现在就亲眼见到了。

    这有毛用啊熊哥!外头的明显是人类用桃木剑是抽他屁股还是要爆他菊花!哪样都不给力好吗!

    也不知道这车的门锁是什么构造的,小贼用尽所学都抠不开,他纳闷了,招呼不远处放哨的兄弟过来,“这锁弄不卡。”

    “作死啊,小声点!你换个法子试去!跟我说管个屁用。”

    “全试了,都不行。”

    “哪能啊?我来,你去看着。”

    “好。”

    石若康屏住呼吸,放下桃木剑,滑低身体接着往屁股更远处摸索。凄凉的是,他什么都摸不到,到头来还是只有一把桃木剑。

    只好这样了。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慌张的神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冷静。

    他紧贴蓝士耳朵的位置,耳语道:“我马上回来。”尾音隐去,他猛地拉开车门冲出,抡剑就敲,正砸中一个小贼的肩膀,只听得嗷的一声,小贼捂着肩膀跑了出去。不远处另一个人闻声赶来――嚯!有刀!

    石若康握紧桃木剑,余光瞥见某个工厂的保安亭,他立马箭也似的跑去。跑到一半,他才发现两个小贼根本没追上来……

    额角滑落三根黑线,他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一溜小跑回去。只听见两个小贼正闹得不可开交:

    “去你妈的!开不了?!车门锁了那男的能下车?”

    “真的开不了啊!你来试!”

    “邪门了,刚那人怎么开的?”

    “要不算了,我们快逃吧,他肯定去报警了!”

    “不行,没空手回去的道理!赶紧砸玻璃,等警察来我们都开远了。”

    石若康探出半个头,倏地又缩了回来。两个小贼竟然准备砸中间的车窗,蓝大爷……他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跳出来怒吼:“住手!”

    四只举着大石头的手顿了一下,矮的那个从裤袋抽出折叠小刀,弹出刀刃闪过寒芒,高的那个径自砸向玻璃。

    石若康猛地砸出了手中的板砖,他原想砸高个子,结果手一滑,板砖华丽地打了个翻滚,直中矮个子门面。脑壳发出闷响,石若康龇了一下牙,像也受到了痛。高个子抽出自己的刀子直奔过来,不留一个停顿,石若康慌忙用桃木剑招架。其实也就是乱挥,各种蹦q然后甩棍子,不断拉开距离。

    这次之后,不止法术,体术我也要学!

    他这么下定了决心。高个子明显比矮个子来得狠,看得出来是个常打架的家伙。如果对方想,他肯定几下就被撂倒了。

    高个子说:“聪明点就把车钥匙交出来,否则……”

    噢噢噢,敢情人家等着他主动交出钥匙。“我没钥匙。”这是实话。

    “呸!没钥匙你能上下车?妈的,我自己动手拿!”

    石若康早看情况不对,开始狂奔了。基于他体能一般,所以哪怕抢占了先机,还是慢慢被高个子缩短了距离。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冲进了某工厂的保安亭,“杀、杀人了!救我!”

    几个保安对看了一眼,没放石若康进去,只是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掉了一根电棍。石若康条件反射地捡起了棍子,高个子刚一赶到,他就先发制人捅去――高个子颤抖了几下,砰然倒地。

    石若康上前踢了两脚,确认人晕了,他把电棍还了回去,“谢谢……”

    其中一个保安一脸嫌弃地擦了擦棍子的手把,“滚远点,麻烦。”

    石若康笑了笑,把高个子拖到路边,拨通了110。巡警开着电瓶车来到,把两个小贼带走,石若康也跟着去录了个简单的口供。

    从郊区的警察分局出来,天色还是黑的,值班警察劝他留两个小时,等天亮再走。可石若康不放心,还是回去了。

    巡逻的电瓶车已经开走,他只好一个人徒步往回走。空无一人的大路,两边杂草丛生,好像随时会跳出几个可怖的鬼。石若康越想越害怕,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看不到尽头,也看不清来路,他听到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嗓子的干哑和腿脚的沉重感越来越模糊,脚下仿佛踩着云,软绵绵,轻飘飘。而与此同时,他的头却是更痛了。

    他改为慢跑,捂住额头,眼睛正眯起,花香拂过,他膝盖软掉,往旁边的草丛倒去。

    突破草的屏障,他连滚带翻地滚下了山坡。眼皮上一片红,睁眼一看,他身处一个洞穴内,红烛灼灼,照亮满壁金银色笔触勾勒出的……春宫图。

    他坐起来,面前的贵妃榻上有一个美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人参姐姐!”

    “小石头,来找姐姐玩做什么还带个包袱?”人参精抿了一口茶喷出,石若康连滚带爬地避开,一口茶落了空。“你躲什么呀!”

    “很脏啊!”石若康强忍着头痛嗷道。

    “脏你个头!老娘的口水外面的人求都求不到!”人参精落地,瞬间来到石若康身旁,又是一口。

    石若康躲都来不及,只觉得脑袋一松,头痛消失了。他转头一看,一个巴掌大的什么东西钻进石壁里消失了。

    “你家大狗真没用。”人参精嘀咕道。

    “啊?”

    “算了,你就先住下来吧,等熊精把人带来。”

    “啊!这里是哪里?蓝大哥和熊哥还在……”“这里就是你们的目的地,我看不过眼把你先接过来了,放心啦,没了你,熊精效率更高,等下天亮就能到了。”

    “……别告诉我他有瞬移之类的法术。”

    “当然有,不过学艺不精,一次只能带一个人。好了,你给我去睡觉,脸色比鬼还吓人。”

    石若康被强硬地送进了一个小山洞,洞内修葺得很舒适――撇开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春宫图来说。

    人参精进来点了香炉,石若康虽然不想睡,也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44、蓝士褪阴气(2)

    熊忠强一觉睡醒,回到车子旁边,发现自己设下的小小防御阵法被破了,急忙拉开车门。

    蓝士还在车椅上躺着,看起来并无异样,车厢正中央有一只纸鹤。他拿起纸鹤,顿时蹿起一团火苗,火光中传出人参精的声音:‘我把小石接来了,别开车了,带蓝大人直接飞过来吧。’

    他放下心来,把蓝士扛了出来。现在青天白日,哪怕行人不多,他也不好原地施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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