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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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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行霸道[出书版] 作者:莫里

    毛舒尘心情不错,便干脆做次好人,合上杂志便追了出去。王嘉奕走得太快,等到毛舒尘追上的时候,王主任已经把别扭的小老鼠塞进了副驾驶座。

    「小刘,你的《知。音》忘在床上了!」

    毛舒尘从车窗探进头,把杂志塞到了刘知之怀里。刘知之赶忙拿过杂志捧在怀里,冲着毛舒尘感谢了起来。

    一旁的王嘉奕看到刘知之居然这个时候都不忘他这本破书,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

    「这都多大了,还看言情杂志?你喜欢的那个作者叫什麽……哦对了,叫『心中可人』的,能教你什麽啊?你居然天天看、夜夜看的,这『心中可人』是能教你知识,还能帮你治病啊?坐车的时候别看,晕车了可怎麽办!」

    嘴上虽然说着不客气,但是他却非常温柔的把副驾驶座的椅子放倒,把後车座的毛毯盖在了刘知之的身上。

    刘知之嘴上哼了哼:「谁说心中可人老师没有救我啊……」但是他的声音太小,王嘉奕并没有听到。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毛舒尘笑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另一辆车也从停车场里开了出来,停到了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何忠全那憨厚的脸露了出来:「舒尘,上车啊!这大晚上的,出来一趟也够累的,我们回家休息去呗!」

    看着何忠全因为刚才精确控制妖力而有些疲惫的面容,再想想他原本可以踏踏实实躺在家里睡上一个好觉,而不是为了自己出手治病,毛舒尘不知道怎的居然心里一软,嘴巴不受控制的说道:「滚到副驾驶座上去,回去的时候我开车!」

    「……啊?」何忠全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舒尘……你这是在关心我嘛?」

    「呸!」被说中心事的毛舒尘心里一慌,脸上却故意耷拉下来,故作冰冷:「你以为占过我几次便宜,我便会看上你吗?什麽『关心』你,我这是怕你打瞌睡开车出事,笨狗你真是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哦!」

    被打击到自信心的何忠全又一次装起了可怜:「舒尘,你太狠心了吧……我可是被你『榨光』精力了,怎麽也得表扬我几句吧?而且对於我昨天、今天两次帮了你,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还是说你实际上已经喜欢上了我,却不好意思承认啊?」

    「喜欢个屁!」毛舒尘眉毛一皱,下巴高高抬起,目光毫不掩饰的从何忠全的两腿间鄙夷的划过:「喜欢你?除非你什麽时候能把割掉的包皮重新长出来,我才会考虑考虑!」

    说罢他一把把何忠全推倒在副驾驶座上,然後长腿一跨,坐到了方向盘前。

    第八章

    要说这刘知之病得真不是时候,只要他再坚持几天,便是院长生日了。

    院长那个老头平素最爱热闹,别的不说,生日当天一定要在医院门口的大草坪上举办一个舞会,届时所有的医生病人都可以欢聚一堂,跳跳舞、吃吃东西,轻松得不得了。

    这个舞会的目的是为了增进医生和病人的感情,也算是给医院打打广告,所以除非是病假产假之外,医院的在职人员都不能请假不来。

    不过好在那舞会很热闹,东西也好吃,所以即使是强制参加的,大家也都没什麽怨言。即使冷淡如毛舒尘,也不会故意找理由不去参加舞会──反正「参加」是一回事,「跳舞」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知之进这医院还不到半年,自然一直心心念念的盼望着能参加这a市医科界闻名的舞会,想要好好开开眼界。

    可惜他病得不是时候,虽然在何忠全的妖力作用下一点後遗症都没有,但是王主任依旧担心得不得了,给他一口气批了半个月的假,勒令他好好在家卧床休息,不要惦记着出门玩了。

    而与满心不高兴的刘知之相比,毛舒尘惦记着的却是怎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去舞会上转一圈便回来,但是他这个想法在被何忠全得知後,就被他一口否决了。

    「舒尘,草坪舞会多有意思啊,而且又是你们院长的生日,如果你露个脸就回来的话,也太不合适了吧?」

    何忠全腻到毛舒尘身边,希望他的性子能更开朗些,多交些朋友。

    现在两人所在的房间是毛舒尘新换的卧室,他之前那个与何忠全门对门的卧室在何忠全的六公尺原形下,所有的家具全都报废,所以不得已毛舒尘才会搬离那间屋子。

    好在何忠全家里别的不多,就是房间多,原本何忠全是诚意邀请毛舒尘和他共住一间大主卧的,可惜毛舒尘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这位先生,我们不熟吧」,便飘飘然的拎着所有的衣服移到了何忠全旁边的屋子里。

    面对何忠全的「苦口婆心」,毛舒尘的回答则是慢慢的把手中的医学杂志合上,然後把比砖头还要沈的杂志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脑袋瓜顶上。「笨狗,我怎麽做事还轮不到你教我!」

    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但是何忠全早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明白了他的为人──如果毛舒尘对何忠全说话特别难听刺耳的时候,往往就是他的某个弱点被自己戳中的时候。而毛舒尘故作的冷淡与难听的话语,往往是为了别扭的掩藏他的不好意思。

    何忠全的脑筋从来没有动得这麽快过,他几乎是眼珠一转,便猜到了毛舒尘不喜欢舞会的原因:「……我说舒尘,你不会是不会跳舞吧?」

    而回答何忠全的,便是毛舒尘手下更加狠命的拍打。

    何忠全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也不闪躲,冒着被毛舒尘的杂志拍死的危险探过脑袋去,笑嘻嘻的说:「舒尘你不好意思了?跳舞这种事情不是谁一生下来就会的,我当初也是笨手笨脚的学了好久才学会的──我跟你说哦,我跳华尔兹可是比赛水平,保证教导水平在五星以上。」

    何忠全每次摆出那副诚恳表情的时候,都是毛舒尘的抵抗力分崩离析的时候。

    他犹犹豫豫的看向何忠全向他伸出的那只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太确信的问道:「你说真的?你会跳舞?」

    要说他不愿意参加舞会也确实有这个原因,他自知自己在医院里还算是很受欢迎,自然会有不少羞答答的小护士主动靠过来邀请。可是他深知自己只要一出脚就绝对会踩到对方,所以从来没有一次答应过别人的邀请。

    现在既然有人主动表示要教他,他自然也想学。可是问题是这老师看起来并不可靠──那些跳舞的人个顶个都是优雅的代名词,光是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可是再看看面前的何忠全,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有跳舞人的一半优美?若不是他皮相很好,绝对会被人当了小混混去。

    对於毛舒尘的疑问,何忠全却没有辩解一句,而是退後几步,站到了卧室中央的地板上。阳光从窗外洒到他身上,在地板上勾勒出了他完美的剪影。

    只见这时何忠全双臂抬起到半空,虚虚的往前一送。同时右手肘部向上抬起,手臂内收,手掌下压;左手手肘自然下垂,手腕抬高至肩膀高度。同时他双肩往後一展,胸部送出,整个人一下便显得挺拔精神了不少。

    不过简单的两个动作,何忠全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原本只是身材壮硕的他,在摆出了华尔兹中男士的姿势後,一下子变得有魅力起来。尤其是当他收紧下巴、微微朝着毛舒尘微笑的时候,毛舒尘只觉得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在脸上升起。

    「我这样还不像吗?」何忠全优雅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就象是怀中正搂着一名高贵的淑女。

    毛舒尘一下子看得有些呆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太美的缘故,他只觉得面前的何忠全陌生得让他的心漏跳一拍。

    何忠全向毛舒尘伸出手去:「舒尘,过来啊,我教你。」说罢未等毛舒尘答应,便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你是想让我跳女步?」可是即使面前「男色撩人」,毛舒尘也没有丧失他应有的敏感:「你以为我是女人吗?」

    何忠全耸耸肩:「舒尘,放松啦。你现在还什麽都不会,我自然要先带带你。等到你学会了,让我跳女步也没问题啊。」

    人家话都说到这分上,毛舒尘再挑刺便太小心眼了。他只能点点头,有些别扭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何忠全的手臂上。

    「华尔兹一共有五个接触点。」何忠全一边纠正毛舒尘手的位置,一边指导他正确的站姿。

    「第一个是手的接触点。」

    他的左手轻轻的把毛舒尘的右手四根手指收进手中。

    「第二个是男士的右手腕。」

    他的右手轻轻的搭到了毛舒尘的左肩胛骨外侧。

    「第三个是女士的左手。」

    他示意毛舒尘把左手四指轻轻并上,搭到自己的上臂上部。

    「第四个是女士的左手手肘,在旋转时需要轻搭到男士的右臂之上。」

    他继续耐心讲解,而仔细听着的毛舒尘却没注意到,何忠全忽然黯下来的眼瞳。

    「最後一个接触点是……」

    何忠全手臂收紧,毛舒尘猝不及防之下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何忠全顺理成章的搂了个满怀,与此同时他的胯部往前一送──

    「最後一个接触点,便是胯部。」

    这种赤裸裸的调戏若是毛舒尘还不明白,那他真是愧对他的高智商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笨狗硬是贴上来的胯部,在他的腰上不住的磨蹭着。

    他们现在的站位是标准的右二分之一站位,也就是说何忠全的左脚脚尖是在毛舒尘的双脚之间,这样一来,原本身材就比毛舒尘高壮不少的他,左胯刚好顶住了毛舒尘的右腰。

    「笨狗……你找死!」毛舒尘眼睛一眯,周遭温度瞬间下降十度。

    和他脸对脸的何忠全清楚的看到毛舒尘的瞳孔在那一刻变得狭长竖直,「死」字清楚的印在他的眼睛当中。

    只见毛舒尘抬起左腿就要踹向何忠全,可是何忠全的右腿却往後一退,不仅让毛舒尘踹了一个空,甚至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紧接着何忠全的左腿向着左後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带着怀里的毛舒尘向左後移去。两位同样俊美的男子相偎在一起共舞的模样让人赏心悦目。

    「这是基本步。」何忠全不忘教导。

    「去你的!」

    毛舒尘的左手狠狠的拧了一下何忠全的右臂,而何忠全却像没事人一样转身,踩着步子,带着毛舒尘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次还未等毛舒尘再教训他,何忠全便一直领着毛舒尘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一个九十度,一会一个三百六,让毛舒尘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掐何忠全,只能被迫跟着他的步子旋转。

    华尔兹中,男士引领着整个舞蹈的节奏,何时旋转、向哪侧旋转、该前进或是後退……都是由男士的双手通过轻推女士後背,给女士一个「力」来告诉她该如何去做。

    何忠全的舞姿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确实完美至极,在他的引领下,毛舒尘很快便把开始的生涩丢到一旁,舞步越发娴熟起来,同时他注意着後背上那只大手的动作,感受着何忠全引导自己时的手的力度。

    寂静的卧室里,除了两人旋转时衣袂翻动的声音,其他的什麽也听不到。即使没有悠扬的音乐,但是两个人依旧跳得一板一眼。

    他们两人靠得太近了,近到两人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就连鞋底踩上木质地板上发出的轻声,也渐渐的与两人的心跳融为一体。

    在跳华尔兹的时候,男士与女士的脸孔是应该微微偏转,而并不是互相注视着的。但是何忠全却一直偏着头,炯炯有神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毛舒尘的眼睛。

    何忠全的表情很专注,他看着毛舒尘的目光就象是看着一件稀世宝物。

    跳着华尔兹的男人本来就充满魅力,微微收紧的下颌,轻轻翘起的嘴角,深情专注的目光……

    在如此近距离的「男色」勾引下,毛舒尘也不禁觉得脸有点红,若不是他向来做惯了冰山脸,现在绝对会红到耳朵根。

    ──不行不行,他怎麽变得跟某只小老鼠似的?

    想到自己居然失神到被何忠全的俊脸所诱惑,毛舒尘心里一跳,脚下便跟着乱了,原本跳得好好的舞步一下子没了章法,他再也不能安静的感受到後背那只大掌的引导了。

    明明何忠全的右手在往前轻推他,他这个时候应该迈出一步,他却傻兮兮的撤回步子。

    何忠全的左手往前一送示意他後退,他却呆呆的迈出了脚丫……

    「咚」的一下,毛舒尘的脑袋撞到了何忠全的鼻子上,两人同时哀号一声停下了脚步,可是两人却并没有松开相拥的双手,只是站在原地,轻轻的抽气。

    过了许久那疼痛感才渐渐消失,毛舒尘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被何忠全搂在怀中。

    「笨狗你……」毛舒尘扬起头想要让何忠全撒手,可是当他撞进何忠全的目光之中时,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呃……舒尘,」偏偏何忠全在这个时候脑袋瓜不开窍,明明气氛这麽好,可是他开口说出的话却一点情趣都没有:「我们该互换男女舞步了……」

    但是何忠全的话并没有说完──而且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完了。

    因为就在他最後几个字还没有脱口之际,站在他面前的毛舒尘居然主动向他靠去,把自己的双唇贴到了何忠全的嘴巴之上!

    「唔……唔!」何忠全完全被毛舒尘的举动惊住了──毛毛毛毛毛毛毛医生居然主动亲了他!

    因为太过惊讶,何忠全居然被过分热情的毛舒尘吓得退後了几步,紧接着膝盖一软,便坐倒在床铺之上。

    嘴中的肉一下子没了踪影,原本意乱情迷的毛舒尘也一下清醒过来。他看着面前同样震惊的何忠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亲了这只该笨的时候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却笨的傻狗。

    毛舒尘只觉得脸上的冰山脸再也挂不住,耳边乱哄哄,脑袋晕乎乎,他居然转身化为原形,不再去看何忠全。紧接着毛舒尘撞开窗户跳到了对面的大树上,连着几个攀爬、跳跃,然後就这麽飞快的离开了何忠全的视线。

    何忠全哪里想到毛舒尘居然会跑,第一个反应便是奔向了窗户,可是还未等他出口去唤毛舒尘,他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一排字:编辑孟哥。

    何忠全原本飞快跳动的心脏忽然一下子沈了下去,他看着不住震动的手机,过了好久才沈默的把电话接起。

    而电话那端的孟夏卿也如他所想的那样,说出了一句他听过最多的话:「老师,下个月的稿子,该交了。」

    何忠全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却紧紧的握拳。他看着巨大的黑猫在房外树上跳跃的背影,口中无意识的反问:「……又该交稿了吗?」

    明明思路明确、灵感无限,可是他怎麽忽然就不想写了呢。

    坐在书桌前,面对着空白一片的计算机文档,何忠全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他和毛舒尘这一个月来的相处的片段在脑子里一遍遍的重播着,每个单拎出来都是可以让人嘴角不住上扬的回忆。

    身为作者的何忠全知道,这些有趣的片段在进行加工再创作後,每个写出来都会让读者回响极好,但是他真的有些动不下笔了。

    就在一个月之前,和他合租的毛舒尘只是一个房客、一个灵感来源、一个素材,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这麽想了,傲娇冰山脸的猫妖开始渐渐走进他的心里。

    美丽的黑猫、脆弱的黑猫、优雅的黑猫……他的眼中心中有着各种神态的毛舒尘,甚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会想起他来,何忠全明白,他恋爱了。

    何忠全现在根本不能把毛舒尘当作素材了,他想把毛舒尘当爱人,想要看毛舒尘朝自己撒娇闹脾气,即使再把他抓得浑身田字格,他也甘之若饴。

    实际上身为作者,对身边人、身边事进行再加工创作,是非常正常的,毕竟作者很难凭空想象出故事情节,把生活中经历过的事情加上合理想象拼凑成文是非常正常的,这也是为什麽何忠全总是去「体验生活」的原因。

    但是面对毛舒尘,他却无法继续这样理所当然的写下去了。

    他想把和毛舒尘所经历过的事情都当作自己最珍贵的宝贝,秘密的藏在心里最深的角落,他不想把这些写出来给别人看。

    但是截稿期将至,他上篇以钻石加工师为主人公的文已经草草结尾,这篇文如果再次写到一半就扔掉,别说编辑和读者,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身为作者,肩膀上便有一分责任感,他写文不光是在写文,更是在创造生命,谱写人生的歌曲。

    他每次动笔,都会把笔下人物写到最丰满,把他们的人生创造得最完整。虽然他每次开坑都有些冲动,但是只要真的动笔写了,那麽他就会费尽心神的把一个故事「圆」好。

    轻易的弃坑在他看来就象是把笔下人物的人生截断一样,故事戛然而止,读者不高兴,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现在,天平的一边是他不想抛弃的故事和读者编辑殷切的期望,另一边却是已经走进他心里的猫咪。

    抉择很难,很难抉择。

    毛舒尘已经不记得他那天是什麽时候回到家的了,他只记得整个家里都黑漆漆的,只有书房还亮着灯。可是光是看着灯,毛舒尘的脸就已经受不了的红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今天居然会主动去亲何忠全,甚至最後还丢脸的化为原形逃走。

    他很感谢何忠全没有追出来,能让他一个人在树梢待上一天好好思考,虽然最後他只是得出来一个模模糊糊的结果,但是却让他心跳得更快了。

    ──他真是越来越像某只老鼠了。

    第二日早上毛舒尘踏出卧室时,何忠全书房的门也同时打开了。前一日还搂在一起跳舞,甚至还接了吻的两人,现在居然都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更好面子的毛舒尘轻咳一声,抢先开口:「笨狗,昨天咱们除了跳舞什麽都没发生!」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笨狗敢藉着昨天他亲了他的事情,臭不要脸的提出过分要求的话,他就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可是没想到何忠全只是愣了一下,然後点点头:「嗯,我知道。」

    这个反应完全不符合毛舒尘想象中的神态,闷闷的、蔫蔫的样子,好像精神很不好似的。

    「喂,你怎麽了?」毛舒尘别扭的问道,不肯承认自己关心他。

    「啊?哦,只是赶了一夜稿子而已。」何忠全一听到毛舒尘关心他,表情一下变了,原本还有些萎靡不振的脸孔忽然满面红光起来。

    「嘿嘿,舒尘你真好,居然还关心我……」他凑上前去,噘着嘴邀吻:「你给我个吻,我就会立刻hp值补满哦!」

    毛舒尘冷着脸拼命推拒着何忠全的嘴,心中愤愤的想着:这家夥哪里看起来象是精神不振的忧愁样子?一定是自己眼睛脱窗看错了!

    转眼便又是半个月过去,两人打打闹闹,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亲密,毛舒尘也再没见过何忠全脸上出现什麽不正常的神色。

    而a大附属医院院长的生日舞会也在这期间举办了,和年长的院长夫人共舞了一曲的毛舒尘自然得到了众人的瞩目。

    不过向来被人看惯了的毛舒尘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依旧在医院里做他的普通的泌尿科医生。

    何忠全一起床,只听着自己的手机又嗡嗡的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荧幕上「编辑孟哥」四个大字快要晃瞎他的狗眼。

    上次已经被迫写了一章的何忠全对连载《同居》已经没有了任何动力,甚至一度起了弃坑的想法,要知道这对於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作者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可是、可是──他真的不想再把自己与毛舒尘的亲密生活内容写进文里了!

    何忠全懊恼的挠了挠头,干脆的挂掉电话、关掉手机,决定把写文的事情无限期往後拖,总之能不写就不写好了!

    不过为了防止孟编辑上门抓人,何忠全想了想,最後决定还是暂时出门躲躲风头比较好。

    於是乎,他迅速的从自己床上一跃而起,冲进毛舒尘卧室,给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毛舒尘套上衣服,紧接着为他擦脸刷牙一通忙活之後,便扛着还在打着盹的猫咪跑进了车库里。

    等到毛舒尘终於睡醒、晕乎乎的在副驾驶座上睁开眼睛时,便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劫持」了。

    「喂笨狗,你拉着我是要去哪里啊!」毛舒尘气得就要去拉何忠全的耳朵。

    他今天好不容易轮休,还想着一觉睡到中午,然後下午看看杂志、在屋顶晒晒太阳,就这麽度过悠闲的一天呢,却没想到现在就被拉上了车子。

    何忠全一边躲着毛舒尘的无影爪,一边傻笑着说道:「舒尘,我记得那个小老鼠现在在王主任家休息吧?人家刚去了结石,咱怎麽也要去探探病啊!」

    ──一只猫妖一只狗妖结伴去人类家里探望一只生病的老鼠妖?拜托,这个笑话也太无聊了吧!

    当家中门铃响起来的时候,王嘉奕正在浴室里洗澡。昨天下班回来後,他着实忙活了一晚上。

    ──黑漆漆的屋里一盏灯都没开,当他走进卧室时,他焦急的发现他的小老鼠不知道怎的居然发起了高烧,变回原形晕倒在床旁。

    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老鼠在他的呼唤下还能迷迷茫茫的睁开眼,但是无神的双眼却完全对不了焦。

    王嘉奕抱着浑身滚烫的老鼠不知道怎麽办,他不敢肯定鼠妖和一般的老鼠的身体有没有什麽区别,生怕送去兽医院之後,兽医察觉出刘知之的不同。

    无法之下,他只能将退烧药捣碎,掰开小老鼠的嘴巴,想要把药和水一起强硬的灌进去。

    他却没想到病中的小老鼠居然发起了狂,根本不吃他手中的药,甚至一跃而起,顺着他的手臂一路爬到了他的後背,尖利的爪子还在他的後背上留下长长的抓痕。

    王嘉奕顾不得疼痛,重新抓下小老鼠,嘴上一阵好言劝说,总之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於敲开他的小嘴巴把药灌进去。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刘知之的烧退了,终於能够重新化为人形,但是却像个孩子一样抱着他哭诉嗓子疼、耳朵痛,还坚决不肯吃消炎药。

    病中的人都是孩子气的,王嘉奕即使被他折腾也毫无怨气,大半夜的翻出家中的一套刮痧板,把刘知之搂在怀里给他进行颈部刮痧,果然一会儿刘知之的小手就从耳朵上下来了,也不嚷嚷嗓子疼了。

    忙了大半夜,王嘉奕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下,晕晕乎乎的睡到快十点锺才爬起来。转头一看,刘知之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双腿夹着被子正睡得香,小呼噜打得震天响,睡衣掀到胸口上,间或还伸出小爪子挠一挠腰──这样子哪里象是昨天晚上发烧发到现出原形的人啊!

    王嘉奕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刘知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干脆伸出手指掐了掐他的鼻子,又去摸他脑袋顶上的半圆白耳朵。

    「知之,好点没?」

    「嗯~嘉奕……」全名刘知之的某只老鼠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诱惑,他无意识的在王嘉奕的手上蹭了蹭,嘴中轻轻喊着王嘉奕的名字,却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

    被他一喊之下觉得身体某个部位有点不听使唤的王嘉奕,几乎是触电般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後飞快的冲进了浴室里。

    浴室的镜子中,映出了王嘉奕潮红的脸孔。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精虫上脑一般的人,郁闷的一拳打在了墙上:「王嘉奕,你怎麽就折在那只小老鼠身上了呢。」

    第九章

    凉水澡刚冲到一半,王家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王主任以为是送快递的(刘知之自打在王家宅下去之後,每天的兴趣爱好就是进行网购),赶忙在下身围了条浴巾就匆匆的到了玄关打开了大门。

    可是谁想,玄关後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快递员工,而是他医院里的同事毛舒尘,还有对方的同居室友何忠全。

    ──而他们俩的真实身分刚好是一只猫妖、一只狗妖。

    说真的,最近半年来在他王嘉奕身边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这三十年来的所有认知……直到那只跟在身边的实习医生在他眼前变成老鼠,他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是有妖精存在的。

    「你们这是?」王嘉奕奇怪,不知道对方来他家到底是做什麽的。

    何忠全憨厚的一笑,举起了手中的一篮水果和另一手的一箱牛奶:「刘知之不是病了吗,都是妖精,我们想着过来看看他。」

    一旁的毛舒尘一言不发,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何忠全和王嘉奕寒暄。一只猫妖一只狗妖结伴来探望鼠妖,这种理由他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果然,何忠全的话一出,王嘉奕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啊……你们是探望刘知之的啊?快请进快请进。」他让开身子,赶忙让两人进屋坐到沙发上:「昨天晚上……刘知之出了点事,现在还在睡觉,可能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起。」

    他自认说得坦荡荡,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转身时,後背上的那些抓痕有多麽暧昧。

    毛舒尘和何忠全自然全都看到了那些痕迹,不同的是毛舒尘看到後脸色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把脑袋转向了一边。而何忠全呢,则是对王嘉奕面露钦佩之色──你看人家都把小老鼠吞下肚子了,他这边还刚到牵牵手、亲亲嘴的等级呢。

    「我明白、我明白,王嘉奕你正值壮年,如狼似虎什麽的非常正常嘛!小老鼠一看就弱不禁风,昨天晚上那麽累,睡到现在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何忠全一副「我全明白」的语气,话语暧昧得不得了,甚至还朝王嘉奕直挤眼睛。他这番话说得连毛舒尘都听不下去,伸手狠狠拧了他腰一把,然後皱着眉头坐到了一旁。

    「啊?」王嘉奕一愣,终於明白过来何忠全误会了什麽,他赶忙摆手解释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刘知之还是个孩子,我只把他当学生。我後背的抓痕我能解释的,是昨天晚上……」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嘉奕,有客人啊?」

    被客厅的对话声吵醒的刘知之,穿着对於他来说太过宽大的睡衣,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走到了卧室门边。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揉着眼睛,声音沙哑极了。

    坐在沙发上的何忠全看到刘知之居然这副样子出场,眼神也变得更加暧昧起来:「小刘的嗓子怎麽都哑了啊?看来昨天喊了一晚上啊。」

    毛舒尘虽然什麽都没说,但是他的眼神也透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居然把小老鼠欺负得连眼睛都哭肿了,脖子上还有一大片殷红的吻痕,真看不出来王嘉奕居然是这种没有分寸的人。

    王嘉奕看着两人的表情,什麽都明白了。他绝望的扶额,问道:「是不是不管我现在怎麽解释,你们都不会听了?」

    既然客人登门拜访,做主人的自然没有理由随便轰人家离开,虽然王嘉奕对这两个贸然登门,而且眼神还异常诡异的客人非常头疼,但是还是客客气气的留着他们吃了顿午饭。

    毛舒尘原以为何忠全拉着自己出来就是想蹭顿午饭、想听句感谢的话,谁想在饭桌上四人推杯换盏後,刘知之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好话已经说了一箩筐,何忠全的屁股依旧沈得要命,一丝一毫准备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饭後自有打扫的阿姨去洗碗,四人到了客厅,刘知之根本不懂看王嘉奕的脸色,径自拉着何忠全到了一旁的茶几前坐下,端出一盘盘干果推到了何忠全面前,然後眨巴着大眼睛,软声央求着何忠全给他「剧透」。

    刘知之和何忠全在一旁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看过何忠全新书的两人根本听不懂,只能无奈的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闷着头喝茶讨论医学杂志。

    说起来,毛舒尘和王嘉奕还真不是很熟悉,首先他们不是一个科室的,毛舒尘是泌尿科,王嘉奕是普通外科;其次毛舒尘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王嘉奕则是主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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