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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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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狈相奸 作者:节操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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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在家现写现更,晚上可能还会有一更,更完正文就真的结束了。番外有,到时候另外开坑,非常感谢一直陪我写完的亲爱的们。o(n_n)o哈哈~ 我会继续加了个油!

    108甜蜜的he

    沈延生被人从阁楼里面放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孟小南,孟小南看他哭的两眼通红又是个木头木脑的模样,便也没有多说话,直接要人用着自己的小车把他送回家里去了。

    回到家,门房和司机见了这样的场景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心里担心着先生的安危,一边吩咐着丫头们出来伺候。等他们手忙脚乱的把沈延生送到二楼的卧室,司机站在楼底下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想先生不过是出去了这大半天的时间,怎么忽然就跟大病了一场似的呢。

    他心里这样想,在这天夜里,沈延生就真的病了起来,浑身上下滚热的发着烫,却一点汗也不出。丫头和几个佣人轮番的熬着夜照顾,中间还请了大夫上门来看诊,大夫一看之后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发水痘,大家心里才安定下来。

    水痘虽然不会危及生命,可是要传染,普通都是小孩子才得的病,不知道怎么就会跑到沈延生身上去。佣人当中有小时候已经得过一次的自然的承担了照顾他的责任,至于那些从没得过的和外来探病的,则是被统一的隔在了外面。而这当中,就有乔振霖。

    乔振霖这些日子其实很忙碌,孔德荣在罗云,他碍于父亲的关系总是要过去拜访,却不想这拜访还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孔德荣借着这样的机会想要撮合他同那位活泼大方的孔小姐,这几乎快成为一种呼之欲出的愿望。只是他有几次装傻充愣,加上孔小姐又是个脾气倔强的,孔德荣才没有好意思开口。不过没有开口并不代表这愿望就此消灭,只要是能找到借口的时候,孔德荣还是一样的要把女儿往他怀里推,一推二推吓坏了乔大少爷,他就成天的跑出来给自己找事情做,忙的不可开交,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估计孔家小姐。

    他这样的四处奔走,见各样的人,却始终没有见到被关在衙门里的元宝。据说是孔德荣正在调查这件事情,所以所有的事件相关者暂时的都不能接受保释。乔振霖等了几天没有得到消息,却听说沈延生在家里病倒了。于是在这天中午带着礼物赶过来,不想在卧室门口见到了同样遭到拒绝的赵宝栓。

    赵宝栓背着手弓着身,焦躁得像条来回打转的狗,两只脚反反复复的踩在门口的那一小块地毯上,几乎快把那地方划作专属他一人的小型领地。

    乔振霖拎着礼物,见他这样子便忍不住的笑起来,可一想到沈延生还病着,那笑到了嘴边也就此收住了。因而快步的走上前去,向着赵宝栓招呼道:“赵团长,怎么你也来了?”

    赵宝栓本来低着头满地找法子进门,无奈沈延生是个如此倔强的脾气,说是自己身上出了疹子要传染,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见面。急的不得了的时候,他想起仇报国说的那句“他不会见你”便觉得是让那臭嘴一语成谶了。于是心里愈发的憎恨,恨不能直接冲回衙门里去给人几个大嘴巴子,要他把说错的话全给吃回去。

    说出去的话固然是不好再收回,可见到了乔振霖,主意也便跟着来了。于是挺身朝着这位公子哥走过去,口中说道:“乔少爷,你来了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孔小姐那边,你要是能进去看看沈会长,就替我顺道的问个好吧。”

    他这话说的极为大声,几乎是提着嗓门故意的吼给门里的人听,而乔振霖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更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赵宝栓不是避那小姐避得跟什么似的么,怎么又忽然的要去找人家了。

    刚要开口问,赵宝栓一摆手把他嘴里的话给堵了回去。然后注意着门边的动静,一步一步的把步子往楼下踏去。果然,还没走出两步远,屋里就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动静,接着没几分钟,那房门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挤出个面目狼狈的小丫头来。

    小丫头委屈的低着头,身上的衣服让汤药洒得一塌糊涂,小心翼翼的一扭身,被站在门边的赵宝栓吓得打了个哆嗦。等她再要伸手拦,哪里还拦得住,赵宝栓动作灵敏的推开房门,只一刻便顺理的突破阻碍,进到了卧室内。

    扭身把门一关,他轻手轻脚的往床边走过去,屋里面不让进风,所以窗户和窗帘都是拉着的,加上沈延生又不许人在屋里点灯,这卧室里灰蓬蓬的一片,可以说是有点半抹黑的性质。

    赵宝栓走了两步,就听那床上躺着的人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不吃药,你拿来也不吃。”于是掐着嗓门学着小丫头的腔调朝着里面应道:“不吃药,你也不能洒我一身呀,太浪费。”

    沈延生本来是闷着一股气想撒也没处撒,不料听到了这样怪声怪气的应答,以为是哪个佣人有心的同他开玩笑,便挣扎着从蒙头的被褥中顶出脑袋来。

    没等他在昏暗的房中看清楚来人的样子,这作怪的已经扑到了他的床前,一把就从被子上拥住他,并且越抱越紧,紧得他快喘不过气。

    “小王八蛋,你还避着不让我见了?我见见你又怎么了,又不怕传染,我都不怕,你怕个卵蛋!”

    这样滔滔不绝又总把卵蛋挂在嘴巴边,除了赵宝栓不会有别人。沈延生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烟味,心里面不由自主的就是一软。于是也顾不得自己还烧的难受,上气不接下气的顿时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蹭在人衣服上,抽抽噎噎的怪道:“你才王八蛋,你去找女人,你就是王八蛋!”

    赵宝栓用两只手从怀里挖出那颗直往里挤的脑袋,仔细着不要让他把脸蹭花了,一面开口威吓道:“哭,再哭,哭成花脸直接让你从王八蛋变成丑八怪!”

    沈延生顿在原地一缩脖子,才想起自己脸上还起着疹子,这疹子不能碰,一碰坏就要变成大麻子。于是急急忙忙的止住了哭,又缩回被窝里,把自己严严实实的捂了起来,闷声闷气的吼道:“我就是丑了!你去找你的孔小姐吧,她漂亮,你去找她!”

    赵宝栓见他这样的精气十足的露出小孩脾气,也不担心他病得严重了,俯身过去把嘴巴贴在被子上,小声说道:“丑八怪再丑,我也娶了一回,你让我找谁退去?就算人家肯给我退,我也不愿意,偏就看上这个丑八怪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沈延生憋了半天,把被子揭开一道小缝隙,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不丑。”

    赵宝栓笑嘻嘻,掐着这工夫把他脑袋上的被子一把扯下来,然后对着那委屈又倔强的目光望回去,俯下脸,亲吻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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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元宝的故事在番外里会有介绍,至于为什么不在这里写,是我怕写出来就破坏了结尾的气氛,因为元宝会……

    好了,最后再次谢谢姑娘们长久以来的各种支持,等我稍微休息一阵子开新文的时候再见啦,当然,隔壁已经开起来的那个,我会时不时的撒一把土的。国庆节长假才一半,祝大家吃完都哈皮~出入都平安!!!么么哒!!!!

    ☆、番外一

    仇报国被枪决的这一天早上,天气很晴朗。

    因着罪名重大,这场公开行刑几乎吸引了镇内大部分的人前往围观。一来,枪决的极刑在罗云的历史上并不多见,二来仇报国这样地位的人会遭此下场也让群众多有好奇。

    想起当初虞棠海死的时候,这位仇旅长还顶着正义之士的大帽子在台上主持过公道,安抚过民心。怎么半个来月的工夫就忽然的从维护者变成了加害者呢。越是想不明白就越发的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带着各样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刑场在这一天上午被前来探寻真相的镇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家的司机和门房此时虽然也很想去看热闹,可内/幕者的自居让他们在态度上表现得并不热烈。

    这桩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多少有点发言权。同街坊四邻说起来的时候,也总是面目严肃言辞闪烁,好像清楚的掌握着什么重要的内容,却因着这内容的不可告人而不能完全的说明白。

    看着人流三三两两的往刑场的方向去,他们先是站在半开的大门后叹气,等人都走过去了,才抻起脖子踮着脚尖用目光去追逐那些匆忙的脚步与背影。依他们心里的想法,其实是很想一起去看热闹,只是没办法,家里的先生不许。

    不许家里的佣人去,沈延生自己当然也不会去。坐在客厅里捧着个暖手炉,他定定的望着花梨木小几上的茶碗发呆。

    辞去了自治会的工作,他现在可以说是一个身份单纯的小商人。手下既把着洋行的生意,又在乔振霖的大洋公司那里吃着股份,财富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累积,然而对着财源滚滚的现状,沈延生却有些疑惑,他想,我这以后该要干些什么呢?

    孔德荣彻查了虞棠海遇刺一案,事后一封电报拍到南京。不久,南京的答复便和新上任的镇长一齐乘着北上的火车到达了镇内。这么一来,罗云这块弹丸之地,可以说是彻底的改朝换代了。

    新镇长一个外乡人,势单力薄的没有什么支撑,乌纱摆在那里,中看不中用。悄无声息的在家里闷了一阵子,他主动的向赵宝栓传去了联合的意向――一张请柬,请赵宝栓到他府上去吃饭。赵宝栓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必定施施然前往,顺便捎上了等着矿山批文的孟小南,于是顺水推舟的又建立了一番合作关系。

    这些事情沈延生了解的一清二楚,因为赵宝栓对他毫无隐瞒,然而说是这样说,有些小细节他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随着越来越多的事由显出走向,他心里也隐约的有了些眉目。只是事情既然已经是过去了,也没有再拿出来说的必要。

    坐在客厅里发着呆,这时候有佣人从外面进来,鼻头红扑扑的,头上肩上还零星的落了些雪花。走到沈延生跟前,低头弯腰禀报道:“先生,隔壁赵师长让人送了些白炭过来。”

    沈延生点点头,看着他衣服上点点的雪水,问道:“外面下雪了?”

    佣人说:“刚下的,雪点子还挺密,起了风,比前两天都冷了。”

    沈延生沉吟片刻,抬手把佣人支走了。手心裹着暖烘烘的小炉子转了两转,他想,早上还是大晴天呢,怎么忽然的就下起雪来了。既然是下雪,外面这时候也一定很冷,而仇报国被选在这样的一个时间上路,多少也有些凄惨可怜。可这又能怪谁呢,路是人走出来的,纵是虞棠海想过要主动放弃他,他也还是有过自救的机会,只是机会让他白白放跑了。加上时运不济自不量力,走上死路似乎也是一种定势。

    沈延生并不是圣人,到了这样的地步更不会对仇报国心存怜悯。他之所以不肯去刑场,不是不想目睹旧友脑壳开花的场景,而是不想在那样一种场合下面对虞定尧。

    生病在家的时候,这小少爷来看过他,是完全长成个大人的模样了。之前的大,大得很笼统,只在于骨架模子,而这一次,沈延生却是从人眉眼中看出了成长的痕迹。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自成风格,就连那目光中稚气与顽皮的痕迹也比之前收敛了许多。

    沈延生看着他急匆匆长大的样子,心中自然十分理解。痛苦与忧愁的经历是他们互通的接触点,之前不通,现在经历了这番波折之后,彻底通了。然而理解的同时,他又难免有些始作俑者的愧疚,所以跟虞定尧说话,态度上就不由的有些闪避与含糊。虞定尧先入为主,当然不会想到对方含糊的理由,只当是人家怕把水痘的毛病传染给自己,心里还颇为感动。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他也没有露出孤助无援的表情,反而面带微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虞棠海在的时候,虞府里人气兴旺,总有前来拜访的各路宾客,每天络绎不绝的,把寻常日子也走得如同节面一般热闹。如今忽然的从车水马龙的繁荣跌至门可罗雀的凄凉,这样的光景,任谁也没法忍受。

    虞夫人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大门一关进阁楼里修生养性去,剩下虞定尧一个,忽然有种前途渺茫的疑惑。陪着虞太太吃了几天素,他那伤心劲儿也过去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他觉得自己总不能一直这样伤心。虞夫人年岁大了,除了惦记叔叔也没什么其他可以做的,可他还年轻,哭过伤过之后,他又想起了上学的事情。是了,叔叔之前不是希望他去上海念书么,就当是还他老人家一个心愿也好,他应该去上学。

    这天晚上,他又跑了一趟沈府,他已经想过了,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坚韧的性子,最好是去当兵,上军校。可上海这时候没有称他心意的地方,倒是南京那边刚筹建起来的黄埔分校很适合,不过那个学校不好进,得要有熟人推荐才可以。

    虞定尧把想法跟沈延生说,其实就是想要沈延生在赵宝栓那里动动脑筋。赵宝栓刚从孔德荣那里得了委任状,从团长升成了晋军第八十六师师长,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要是能跟他要一封推荐信,那自己的求学之路必定会通达无阻。

    这样打了算盘,他再登门便是来取引荐信,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车子在半路抛了锚。看着路途不远,他就一个人脚步如飞的走过来,走了十几分钟,水獭皮子簇拥下的脸蛋也微微的泛起了红。不过身上虽冷着,他心中却相当的雀跃,因为想到自己有了推荐信便能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他就不由自主的感到骄傲。

    一路上兴冲冲,及至进到大厅内见了沈延生,他步子迈得更快,可身上褂子大衣罩了好几层,所以动作上几乎是有些笨拙,这样笨拙的直滚到人跟前,他笑呵呵的把帽子摘下来抱在怀里,然后两颊一紧一紧的吸着鼻子,忙不迭的开口问道:“沈大哥,我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延生抬头望着那小青年粉红粉白的面孔,佯装为难的说道:“干嘛一来就提这事情,先坐下喝点热茶再讲?”

    虞定尧一听,心想这事情大概是没着落,于是兴奋与期待也落下去一大截,然而抿着嘴唇继续把笑容做着维持,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来。乖乖的坐到沈延生身边,他把水獭皮的帽子规规矩矩的放在一旁,然后从伺候的佣人那里接了热茶,呷着喝了一口,抬头说道:“沈大哥,是不是这个事情……”

    沈延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小青年的水獭皮帽子,两只手撑在里面来回的揉,揉得专心致志,似乎完全让帽子柔软的内里吸引了神智,对着虞定尧的话心不在焉的嗯嗯啊啊,最后举着帽子向上一托,又歪着脑袋向那里面看。

    虞定尧见他这样子,心里更是凉下去,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实在是不行,我就再去找别人问一问,这么麻烦你我也有点过意不去。”

    之前因为叔叔的事情,他怀疑过乔振霖,而沈延生是乔振霖的朋友,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了一阵。现在事情水落石出,再回过来想一想,他就觉得有点对不起沈延生。因为一时心急说了那种挑拨感情的话,沈大哥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咬了咬嘴唇,他想跟沈延生说两句道歉的话,然而转过脸,却发现沈延生的视线越过了蓬松茂盛的水獭皮帽子,也向他这边望着。

    “……怎么了?”他问道。

    沈延生伸出手,把帽子往他脑袋上一放,然后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个信封,递到他面前,说道:“没怎么,你这帽子倒是好,除了捂脑袋,还能藏东西了。”

    虞定尧“啊”了一声低下头,把信封拿起来看,一看就笑了。这是封推荐信。

    放下手里的茶碗,他仔细的翻着信封又看了两遍,然后整个人向着侧面一扑,扑到了沈延生身上。水獭皮帽子毛茸茸的,倏地滑下来,正好拍在沈延生脸上。沈延生躲不及,一下让那帽子蒙了个严实,于是不由自主的向着后面直倒过去,哐当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混小子!没大没小!”开口发出斥责,沈少爷脑子里嗡嗡作响,扬起手来刚要打人,虞定尧那边笑呵呵的,攀着他的身体爬过来,把张红扑扑的脸蛋摆到他跟前。唇红齿白的一说话,那声音也是朗朗的带着笑意:“沈大哥……你真好!太好了!”

    小青年很激动,激动的两颊绯红,一双眼睛明亮的透着生气,睫毛是密匝匝的一道弧。一边说话一边眨了两眨,然后又把身体朝着下面压了压。

    呱唧一口,他亲了沈延生的嘴巴。不等沈延生打他,他脸上又露出了纯真的笑容,沈延生一看,觉得这还是个孩子脾气,于是把举起来的手放在嘴巴上擦了擦,推开虞定尧的脑门,低声骂道:“臭脾气臭嘴,你还真当自己人见人爱了。”

    虞定尧乐呵呵的把脑袋一歪,反驳道:“反正我知道你不讨厌我。”

    沈延生听着这话一愣神,心想我还真的讨厌过你,不过现在好了,已经不讨厌了。伸出手去揉了揉虞定尧的头发,缓声说道:“我其实还是有点犹豫,你一个人去了南京,虞太太怎么办?”

    虞定尧说:“婶婶还有姐姐照顾呢,再说了,她每天呆在阁楼里见谁都嫌麻烦,我不在,她倒还清净了。”

    沈延生道:“她那是彻底伤了心,老人家到了这时候寂寞着呢,你要是真去,临走还是得去跟她多住两天,不要叫她担心。”

    虞定尧点点头,仿佛是对未来充满信心,摸了摸手里的信封,说道:“沈大哥,我去了南京,恐怕一两年都不会回来,你会来看我么?”

    沈延生说:“看什么,你又不是摩登小姐,有什么可以看的?”说着,他捏了虞定尧腮帮子上鼓鼓的肉,继续道,“你也就是细皮嫩肉的看着可爱,等当了兵,太阳一晒就黑了粗了,哪还能招人爱?”

    虞定尧摇头摆尾的一挣扎,不太高兴的说道:“那赵师长不也又黑又粗的,也不见你嫌弃他啊?”

    沈延生一巴掌轻轻的扇过去道:“你是去上军校,跟他能比么,你得正正经经做人,做好人。”

    虞定尧听他这么说,颇有一种老先生教导小学生的口吻,于是笑道:“沈大哥,那你是好人么?”

    沈延生顿了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捡起滑在沙发上的帽子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所幸虞定尧也是在兴头上,三两句转开话题,好人坏人一说也不再提及。

    两个亲亲热热的吃了顿晚饭,等到天黑,雪也不见停。留下虞定尧在家里过夜,沈延生让佣人预备了一池热水,他知道虞定尧属水,最喜欢在水里折腾。等到小青年欢天喜地的奔向浴池,他一个人站在堂间门口看着院子里四处落白的景象微微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赵宝栓表示看了此番外很愤怒,麻痹的推荐信,赶紧拿着信有多远滚多远,最好让南京的谁看上把那个谁招去做了女婿,烦死了!

    ☆、番外二

    元宝被人从衙门里放出来了,在孟小南的安排下,他得到了一辆车和一些细软。连着好一阵吃不上饱饭,他消瘦得两颊微微的内凹,眼眶子底下青嘘嘘的刻着两轮重重的黑圈,走起路来脚步飘飘浮浮,无根草似的要倒不倒。

    司机在街口不停的摁着汽车喇叭,这催促的声音混在往来的人群与车流中并不怎么明显,然而元宝一听,当即就回转过头去。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暗号。

    恍惚的把视线往上移,他看到脑顶灿烂的日光,日光太扎眼了,利剑似的扎透了他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的含起了两汪眼泪。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前,他快步的朝着汽车的方向走过去,走得心中忐忑,手脚冰凉。脚步虽是不怎么利索,然而在这样不安的同时,一颗心却饱含着希望,好像黎明中即将迎接朝露的花朵,怯生生喜洋洋的,由内向外散发着馨甜的芬芳。

    坐上这辆特别预备的车,依照计划,他先去了一趟万和饭店。今天万和饭店热闹异常,因为乔振霖同孟小南在饭店内开了流水席庆祝大洋分公司的开立,酒席一开三天,今天是头一天。

    席前阵仗大,宾客多,约摸接近中午的时候,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马就已经把饭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乔振霖是主人,所以站在饭店门口做着接待的工作,前来赴席的有大人物也有小人物,见了他一律笑容满面彬彬有礼。

    乔振霖应接不暇的接待了一位又一位,却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虽说看了一夜的宾客照片,但还是有好多人对不上号,脸上笑微微的说着寒暄的客气话,心里却想不出这位先生姓甚名谁。所幸孟小南给他配了个记性好又心眼细的随从,一时提不上嘴,总会暗暗的给个提醒。有了这样的好帮手,乔振霖愈发的不在今天这宴席上下心思,想着等会儿吃得差不多了就去洋行里置办点日用品,给即将归家的元宝预备起来,脸上心上就一道露出了笑意。

    元宝因为自治会的事情遭人误解进了衙门,这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期间他提出过前去探望的心思,但都被孟小南劝住了。因为虞家侄少爷给衙门的口供中说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曾在沈家见过他,加上元宝又是枪击事件的嫌犯,要是他真的贸贸然前去探望,不免要引起衙门的怀疑,万一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别说救元宝,就是自己的清白,也要受到威胁。

    孟小南的话不是没道理,所以乔振霖也就默默的听从。安安稳稳的在饭店内等了几天,有成衣店的人送来了他给元宝定做的秋装,一件件的都是好料子新样子。他看见那些衣服,就想起那些衣服穿在元宝身上的样子,那一定是漂亮又精神的。

    满心欢喜的把那些衣服一件件的挂起来,他一面看,一面还要忍不住的叨念。元宝有了新衣服,这新衣服也要新鞋子同新帽子来配,配什么好呢,元宝的皮肤白,红色和黑色都配得起,还有前两天刚带来新呢子,那种墨绿的颜色要是做成帽子,戴起来也一定非常好看。

    进进出出的奔走了好些天,除了置备鞋帽,他还买了些零碎的小饰品,宝贝似的藏在房间里,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看,然后喜滋滋的压在那些新衣服上比一比。孟小南看他这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嘴上不说什么,面孔却是冷到了极致,他看不惯乔振霖热乎乎的满怀希望的样子,因他知道这希望迟早会落空。

    元宝是一颗随意得来的棋子,来得意外,派上用处也是意外。孟小南早就琢磨着怎么把人从乔振霖边上剔除出去,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法子,如今恰逢时事,一箭双雕,元宝也没了继续利用的价值。没有用,这个人,他是万万不会留的。

    乔振霖看惯了他不说不笑的模样,更不知道他冷淡的面孔下掖藏了这许多的心思。心情愉悦的在手上拿了一顶新做的帽子,五个手指托住帽子内侧,又用另一只手拉着帽檐的位置左右的摆在面前看,一边看一边笑微微的向着旁边的孟小南道:“小南你看,这镇上的师父手艺也是可以的,做工精细,料子也压得很挺括,有点意思。”

    孟小南不屑的冲着他一仰脸,说道:“那好,你就留在这里,反正我这两天就回去了,也省的你说我总是管着你。”

    乔振霖松开手来,在他面前立起根指头摇了摇回道:“这话不是这么讲,我还是要回上海去的,老爷子最近写了好几封信过来,问我这边生意的情况,我光挑了好听的说,他要我回去就跟他完完整整的汇报一遍。我要是敢不回去,他怕是要派人来这里拿我了。”

    孟小南看他说的一本正经,于是接着问道:“回去是要紧事,那你也要带着你那个小玩物么?”

    乔振霖楞了一愣,意识到他说的是元宝,于是笑道:“他怎么是玩物呢,他也是个有人权的独立存在,不能称为玩物。”

    孟小南不以为意道:“怎么不是呢,他天生的职业和后来的本事不都是伺候人的么,不是玩物是什么?”

    乔振霖本来好好的同他说着话,加上孟小南也确实是为了元宝的事情在奔走,以为人终于回心转意,肯平等的对待自己的那位小朋友了,可如今两三句话漏了底,他就觉得性子这东西真是很难有所改变。好比孟小南始终都看不惯元宝,在玩物这个身份的区别与鉴定上,他和孟小南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没法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于是无可奈何的闭了嘴,收起帽子往自己房间里去。

    孟小南看着他一声不吭的往回走,忽然对着那背影无声的笑起来,笑得毫无感情,是一种接近讥讽的冷笑。他想乔振霖还是天真,天真的过于正直可爱,只可惜这种可爱却没法感染生来残酷的游戏规则,

    元宝站在离万和饭店正门不远的店铺底下,帽檐低低的压着,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街上人头攒动,拥挤得无法形容,车子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开道进入了。跟司机说了个地方,他一个人下了车,司机怕他中途变卦,便押下了他的通行证和财物,说是等他回来了再一道还给他。元宝想都没想,知道这一定是孟小南的嘱咐,于是也没有做什么反驳,他只是去看一眼乔振霖,看完就走。

    万和饭店的门脸刚刚翻修过,所以面貌全新,顶上一块大看板由一圈色彩斑斓的彩色灯泡环绕着,到了晚上一点起来,更是大放异彩的气派非凡。元宝跟着乔振霖来过一次,那次他们是来这里看人跳舞的。

    元宝虽是从一品街这样的声色场所出来的,但对于西式的娱乐活动并不熟悉。看着台上的女人们穿着短裙子露着白藕似的胳膊,在欢快的曲调中不断的变换着双腿的动作,他就不由自主的跟着欢乐起来,脸上微微的泛着红晕,一双眼睛透着光得绽成乌黑。扭头见了乔振霖同样笑微微的面孔,他心里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开阔与轻松。

    他想,这真是太好了。

    紧抿的嘴角渐渐的绽出些许线条,他站在铺面上方的油布蓬下,动也不动的望着不远处的乔振霖。乔振霖谈笑风生,那眼中并没有他的影子。

    两只手由裤缝边慢慢的抓上来,聚集着力量握成拳头,他竭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拔步上前的冲动。他明白自己不能再见他了。见他,就会害了他。

    乔爷是个好人,对他又有恩,他怎么能忍心害他呢。

    人流渐渐的趋向拥挤,都是欢天喜地来赴席的,元宝看着他们一波一波的从自己眼前涌过去,身体只被那些时不时冲撞上来的力量拥得向前倾出去。

    这样的光景让他有了一奇妙的种错觉,仿佛自己是这流水上的一叶小舟,在风与水的推波助澜下,心潮涌动。然而波澜的力量并不能促使他真正的前行,因为水底下藏了副枷锁,牢牢的锁住他的身体,让他寸步难移。

    从万和饭店回来,元宝慢吞吞的去了隔着一条街的四扬大道,司机倚在车门边吸烟,见他过来,就把烟头踩灭了,不太客气的催促道:“你走快点不行,孟先生让我下午之前必须回去,还有事情托我办呢,你这么拖拖拉拉……”

    走得近了,司机忽然止住了嘴,因他看见元宝红了一双眼睛,嘴巴也紧紧的抿着,样子是要哭了。不忍似的扭过头,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说道,“走吧,人你也见了,赶紧走吧。”

    元宝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并没有真的掉下眼泪。他从小被人当成女孩子养,却从来没有把娇弱妩媚的痕迹带进自己心里去。他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

    车子一路飞驰,开出镇内的大道直奔白家岙,山路到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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